第一章
顶着一头被丫环梳弄得完美无缺的同心髻,杜霏霏一⾝华服,金步摇、⽟流苏随着她⾝躯的移动,微微地晃动着。
原该美丽的脸上,不期然出现了柳眉微蹙的愁样,⾜以惹得任何男人心生爱怜。
带着勉強勾出的笑容,她款款莲步轻栘向那始终大门紧闭的书房。
以为自己⾝分特殊,故而起膛准备长驱直⼊,不意…
一眨眼的时间,纤细的她面前已经横亘了两座像山一样耝壮的⾝躯。
“让开!”被人挡住了去路,霏霏不悦的低喝。
“杜姑娘,二少方才代了,他正在处理重要的商务,任何闲杂人等皆不得进⼊打搅。”护卫张杰望着她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屑,但仍语气恭顺地说道。
“啥时起,我要见我的未婚夫婿,还得要挑时间了?”被阻挡不悦明显的写在娇俏脸上,向来轻快的嗓音自然也跟着微微拔⾼了些。
她不过是来找她仲哥哥,这些人⼲啥总挡在她的前头啊?!
要知道她和仲哥哥可是从小就媒定了的未婚夫,她等于是他的子,子要见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
霏霏越想越不悦,原本总是挂在脸上的甜笑沉了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顿时展露无遗。
但这贵气却没有震慑住两名护卫,只见他们壮硕的⾝躯不动分毫,依然直的站立着。
“杜姑娘请见谅,二少真的在忙,还请你先回畅心院,我等会会禀告二少你有事找他。”张杰弯着,嘴里告着罪,但话语中的坚持可没少上几分。
在管宅里的大大小小谁不知道,管仲之所以会派他们俩守在这儿,纯粹就是为了挡下眼前这个惹得他心烦的杜家姐小。
“可是我的事很急耶!”娇俏的嘟得更⾼,她以着骄纵的语气,不依的说道。
那模样活像是个被人宠坏的小娃娃,正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生起闷气。
“这…”敢情这女人今天是来找碴来着,好心好意的劝告想避免她误触地雷,怎知她却丝毫不肯领情,原本好声好气的张杰也忍下住微沉下脸。
再急的事也急不过二少的命令,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他捺着最后的子,像是对待娃儿似的哄骗道:“我保证晌午之前,二疋会让你见上二少一面。”
骗人!霏霏的嘟得更⾼了,因为这样的保证她已经听了好多天了,每次张杰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三天过去了,保证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想着想着,她原本还软绵绵的语气顿时強硬了起来“我不管,我现在一定要见他。”
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呵护长大的⼲金姐小,哪里能够一再的承受不能见着未婚夫的不如意?!
要知道,她爹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商贾,家财万贯不说,那用金钱所堆积起来的势力与管家可是不遑多让。
“可是…”张杰本以为自己可以不负主子之望的将她顺利打发走,没想到她今儿个竟然这么不好骗,让他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
已经打定主意的霏霏就趁着他那一怔仲,仗着自己⾝躯娇小,也没人敢对她无礼,眼尖地觑了个空便往书房前钻去。
“杜姑娘…”张杰与兄弟张冲对视一眼,竟也只是双手一摊,完全没有追去的意图,只是无奈地喟叹道:“终究也是让二少找到了个退婚的理由了。”
无才又不贤,多大的帽子呵!
只怕这顶大帽子一罩,饶是那杜家的势力再強,只怕也很难继续将这堪称“门当户对”的婚约维持下去了。
“是啊!”张冲赞同的点了点头,还不忘以不屑的语气补充挞伐道:“既无知,又不懂得妇德两字怎写,活该要被二少给退亲了,要知道咱们二少可真是个人中之龙,⾜以与他匹配的女人,不但要有家势、财貌,更重要的是要才艺俱全,可惜这杜霏霏虽然空有美貌,待人也还算和气,可却偏偏是个无才无德的草包⼲金,怎么配得过?也莫怪二少想要退婚,只不过那杜家的财势…”
“她杜家虽然有财有势,但却把自家的女儿养成了无知的千金,得到这种下场,也算得上是自作孽,我想二少自有办法可以退婚的。”
“说得也是,二少那心机啊…”两人的对话随着微微轻风,浅浅窜⼊了原本疾步行走的霏霏耳中,让她忍不住顿住了步伐。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仲哥哥想要退婚,那她和爹娘的脸面要往哪儿放?
紧咬着薄,也分下清心中那骤然纠结的情绪是难过,还是难堪,原本停滞的步伐忽又飞也似的加快,然后顾不得该敲门的礼仪,砰地一声推开了书房那扇沉重的门扉…
眉如星剑,眸若幽潭。
避仲神⾊自若的看着帐本,望着那一笔笔⾜以让管家人恣意挥霍,不用忧愁的进帐时,原本紧抿的微微勾起堪称満意的弧度。
谁说偏房所生之子,便应该没有雄才大略的经商天分呢?
他就偏要用铁一般的事实堵住那些人的嘴,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管仲的每一分能力都胜过那正室所出的管仲寒,他要用他的能力让人看轻管仲寒那不战而屈的懦弱。
避仲的心思因为那帐本而倘佯在一片胜利的骄傲之中,突然问,一记重重的推门声让他的骄傲冷凝,尤其是当那娇弱的纤躯映⼊眼帘之际。
端坐上位,他冷眼扫向那不该闯⼊的人儿,虽然不作声,但眸底霎时闪过一丝不耐。
“仲哥哥…”本就天真的心思怎能察觉书房內顿时清冷的氛围,只见她一扫方才的怒气与黯然,天真的笑容立时漾在细致的脸庞上。
几个轻快的踏步,霏霏已经来到管仲的书案之前,仰起了漾着甜笑的小脸,她所有的心神全在眼前这个即将成为她夫婿的伟岸男子上。
“我告诉过张杰,不许‘闲杂人等’进⼊书房的。”
避仲冷到了极点的态度浇得她黯下了小脸,但她旋即努力扯着嘴角陪笑般的说道:“仲哥哥,我是你的未婚,怎能算是闲杂人等呢?”
“只不过是未婚罢了,我还真怀疑这管家二少的位置你坐得上吗?”甚至没有费心隐蔵自己对眼前这个草包千金的不屑,他撇了撇紧抿的角,毫不在意这话伤人多深。
“仲哥哥,你怎么这么说?”这下小脸蛋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霏霏垮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问道。
刀雕斧凿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显然管家二公子对于“怜香惜⽟”这几个字没啥趣兴。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你除了家里有钱这点优势之外,琴棋书画、周旋经商一窍不通,请问你有什么本事坐上二少的位置?”
一针见⾎,向来自视甚⾼的管仲完全不能忍受自个儿有个这么无知的子。
初时之所以同意让杜管两家联姻,其一是因为他在管家的地位还不够稳固,必须拥有一強而有力的后盾,而杜家正是当时首选。
其二则是因为杜霏霏的美貌纤弱着实使人心动,可是随着相处的时⽇越多,他便越不能忍受她那对他没有丝毫助益的天真。
退婚这档子事,早在他的脑海內盘桓许久,之所以迟迟未提,只是不想这么早与杜家撕破脸,免得徒然动摇他在管家的地位。
可如今他羽翼渐丰,眼界也跟着宽阔,心灵聪慧的红粉知己亦已不少,所以退婚的心意便逐渐坚定了起来。
望着他的冷然,霏霏心里倏地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锐利目光的视下,她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数步。
方才不经意听见的耳语也跟着浮现脑际,红的倏地刷⽩,几次开合后,终于找回了自个儿的声音。
“你该不会是想退婚吧?”她颤巍巍的问。
奇异的是,心不痛,但管仲那鄙夷的目光却带给她无比的难堪。
“是很想,可惜还不到时候…”勾起了一抹魔魅的笑容,锐利的双眼勾直勾的盯着她,让她忍不住头⽪发⿇厂起来。
避仲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男人,若不自私,他不会用尽一切手段将管家的事业尽握在自己手中,还任由管仲寒那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窝在一间小小的书院里当先生。
所以即便是他想退婚,他也会用尽一切手段,让眼前这个无知的女人扛起一切责任。
“那…”心中微微泛起了些许希望,她瞠大了眼,⽔灵灵的眼里毫无心机的投出许多希冀。
“其实呢,我也不是非退婚不可,但总不希望将来管家的二少是个无点墨的草包美人,所以要我履行婚约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所有的森冷尽收进他深幽的眸中,管仲俊逸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温和无害的笑。
险险被那魔魅般的笑容给去了心神,天真的霏霏毫赶忙开口问:“条件是什么?”
薄抿的缓缓开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在六个月后的‘品兰会’中拔得头筹,这你办得到吗?”
“啊!”闻言,她惊愕得张大了嘴,傻愣愣的望着管仲,那模样活似听到了什么不思议的事似的。
要知道,品兰会是京城中一年一度的盛事,它品的可是所有未出阁的闺女,要在晶兰会中胜出,不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就连应对进退、家世、经商持家的能力和美貌都在评选的项目之中。
而她除了容貌和家世还堪堪端得上枱面外,其它的可说是一窍不通。
原本満含希望的双眸立时黯去,霏霏霎时被这条件弄得几乎六神无主。
“如果你能在品兰会中胜出,那么你便有资格坐上管家二少的位置。”
“如果我没有办法做到呢?”这个问题几乎与垂死的挣扎无异。
毕竟她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中呵护长大的⼲金姐小,⽗⺟的疼宠再加上自己懒散,琴棋书画是学得七零八落,看帐本更是一窍下通。
仲哥哥开这个条件不是存心在为难她吗?
“那么‘无才无德’就会是你被退婚的理由。”浅浅勾勒出一抹森冷的笑,⾜以让任何人,包括天真的霏霏看清他的认真。
“好了,别再可是了。”管仲打断了她还要继续下去的话,毕竟他可没有这么多心神去听她这无知的千金大姐小废话。
“如果你还想成为管家的二少,我想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回家去,仔细地想想要怎样在品兰会上夺冠吧!”
眯起了锐利的双眸,他毫不留情的下起了逐客令。
饶是土捏的人儿也有三分泥,更何况是备受宠爱的霏霏,管仲那蔑视的眼神瞧得她心中怒气飞扬。
深深的睇了他一眼后扭头走人,她决定要回家去找爹娘来这欺人的管家替她讨回公道。
“孩子的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心疼女儿在管家受了委屈,何雩娘望着不发
一语的丈夫,娇喝了一声。
“说…什么?”恍若气死人不偿命似的,杜大德回了这么一句叫人气结的话,直叫那准备等他去讨公道的⺟女刷⽩了脸。
“当然是说要怎么给那目中无人的管仲一个教训啊!”向来媚娇的声调拔⾼了几度。
想她何雩娘的女儿,要娇态有娇态、要媚姿有媚姿,更不用说还有何杜两家的万贯家财做底子,那管仲凭什么这样眨损人?!
“要是现在不替霏霏出口气,那将来霏霏真嫁了过去,不是被人庒到底吗?”
嫁?!要真能嫁得成还好说,现在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娶,还有什么将来不将来的?
说实在话,自家的女儿在他们的娇宠下,真的可以说是啥都下会,琴棋书画学得七零八落,女红刺绣是一塌胡涂,人情世故更是一概不懂。
这…能怪那眼⾼于顶的管二公子嫌弃吗?
杜大德睨了女一眼:心中这样想着,可是面对两个女人的义愤填膺,他可没胆将实话脫口而出。
“爹,我不管,你都不知那仲哥哥眨损人的模样有多坏,你一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啦!”娇滴滴的霏霏只差没整个人吊挂在他⾝上。回到家后的她是越想越气,便完完整整的将自己在管家所受的待遇全都一占脑的告诉了娘。
她相信向来疼她的爹娘,绝对可以帮她出口气的。
杜大德瞧着自己天真的女儿,奷半晌之后,终于婉转地说道:“霏霏,那管仲不懂得你的好也就罢了,不如咱们先退了亲吧!”
知道管仲打心底瞧不起女儿,在品兰会上夺冠不过是个刁难人并且杜绝闲言闲语的方式,他也不想強求这种勉強得来的姻缘。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霏霏却连想都没想地便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不要!”
“为啥不要?”难不成霏霏真爱那个管仲,那可就坏了!
“真要退亲那咱们杜家乡没而子。”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说出自己坚定拒绝的原因。
非关情,亦不关爱,她只不过是习惯了自己⾝为管家二少的⾝分,并且不想丢脸罢了。
“就是!”连忙附和女儿的话,何雩娘赶忙将她护在怀中,怒瞪了丈夫一眼“他管仲凭啥嫌弃咱家女儿,咱们都没嫌弃他是继室所生的了,更何况这话要是传出去能听吗?以后霏霏还要嫁人不?”
“这…”杜大德可真是头疼了。
要知道管家的财势,如今早巳更上层楼,并不需要杜家的帮衬便能独占鳘头,他们凭什么去教训人?
“那你们是坚持不退婚?”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发疼的额角。
“不退!”何雩娘拥着女儿,两个女人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退的话,那…”女坚持不退婚,那唯今之计只有…
杜大德正在沉昑,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月前上门来募款建学院的郡主方素心,或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愁困的老脸骤地笑了开来“既然不退,那就想办法在品兰会上夺冠吧!让管仲那小子瞧瞧咱家女儿的优秀。”
说得比唱得还简单,这个方法如果真的可行,那她们还得磨着他半天吗?
⺟女俩面面相觑,面对杜大德的奋兴,庒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就去无敌女子学院念书吧!我相信凭霏霏的聪明,要夺下品兰会之冠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听到爹爹要她去学院的提议,霏霏的俏脸忍不住泛起了迟疑,这俗话说得好,在家是千⽇好,出门可是万事难,要她去念书,那岂不是所有的好⽇子全没了?!
“我这就去写封信让人送给郡主,我相信她一定肯收你这个生学的。”越想越是个好方法,杜大德大乐,兴匆匆的计画着。
“可是我不要离开家,那里没有琴儿、棋儿,也没有书儿、画儿,少了她们我怎么过活?”她理直气壮的数着伺候自己的几个丫环,脑里想的尽是没人伺候的痛苦。
“这…你不是想挣一口气,赢得品兰会,然后风风光光的嫁⼊管家?”
“可是去念书不方便嘛!”她跺脚娇嗔着。
念书耶!离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念书,如果她有这么勤劳的话,那么她也不会长那么大还什么都不会了。
“那你不想嫁给管仲了?”
“我…”是很想嫁,可是人家不想娶啊!轻咬着樱,面对如此两难的抉择,霏霏一脸的苦脑。
终于,正当她要痛下决心,准备为舒服的生活而放弃心仪的管仲时,何雩娘却突然拍桌喝道…
“当然要嫁!而且要让管仲来求咱们原谅,所以霏霏你得争口气,一定要好好的在学院学习,然后让他来求你嫁给他。”
开玩笑,这口气她怎地也咽不下,瞧瞧她这女儿活脫脫是个娇俏的美人儿,哪轮得到人家嫌弃?
起⾝步至霏霏⾝侧,何雩娘直视着她,正⾊地道:“记得,你这次去学院念书得好好用功,替娘好好地争口气,回来后,在品兰会上风风光光地将其它人家的闺女打得落花流⽔,知道吗?”
“可是没有琴棋书画她们,我不要…”望着⺟亲坚持的模样,她心中浮现了最坏的预感,但仍兀自做着垂死的挣扎。
只可惜气极了的何雩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就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那就带着她们去,反正你爹捐了那么多钱给郡主盖学院,要些特别待遇可也不为过啊!”她这话说得是一针见⾎,且理所当然至极,彷佛事情合该是这么办的。
“啊!”⽗女俩同时张大了嘴,傻愣愣的的瞧着她,显然同时怀疑起这个方法的可行。
“这可以吗?”霏霏就算再天真,也知道去学院是为了学习,哪有可脑粕以带着长串人马去服侍她?!
“我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反正事情就这么办了!”
何雩娘的一句话决定了霏霏注定离家求学的悲惨命运,同时也让杜大德开始伤透了脑筋,思考让怎么告诉方素心,他的女儿即将带着成堆的仆人丫环和用物去念书。
“呵呵呵!”望着手中的信,方素心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呃…郡主娘娘,您说我家老爷的要求成吗?”杜家管家杜方站在新落成的无敌女子学院里,战战兢兢的望着眼前这个笑得花枝颤的方素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知道,他此行可是肩负了杜家名声的重责大任,要是这问学院不收他家姐小,那他家姐小势必会被退婚。
一旦姐小被退婚,那杜家的名声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
“行!怎么不行?”方素心搁下了信,豪气万千的许诺“不过是要多带些吃穿用度,再加上几个仆佣嘛,怎么不行?”
她的⼲脆反倒叫见过世面的杜方有些不知所措,期期艾艾地说着客气话“可是,一般的学院不是向来规定生学崇尚俭约的生活吗?我家老爷的意思是如您有所不便,千万不要勉強。”
“谁理那种无聊至极的规定,既然你家姐小有意向学,那让她有个舒服的环境亦无不可,咱们办学当然要因材施教,可别像隔壁那问书院办学办得这样硬邦邦的,那山长活像是颗敲不醒的臭顽石,不懂得点头。”方素心眼尖的发现门外一抹悉却诡诡祟祟的⾝影,于是故意扬⾼了声调,既毒且辣地说道。
“呃…这…”虽然杜方对她与其夫婿任思贤不睦的消息也曾耳闻,可这般大刺刺的批评仍叫他颇为尴尬。
他想当作没听到这番批评,准备在达成任务之后走人时,门外突然冲进一个貌似斯文,却怒气冲冲的男人,对着方素心低吼…
“你说谁是敲不醒的臭顽石?我这是教学严谨,哪像你尽挑一些不三不四的生学,什么卖猪⾁的,什么小甭女,还有这活像是要来享乐的千金姐小!我警告你,这种千金姐小你可不准收,否则要是把咱家的乖女儿给带坏了,我…”
“哼!你越是看不顺眼的生学,我就越要收,我倒要瞧噍你能拿我怎样?”
方素心那张岁月不曾遗留痕迹的美颜上漾起了挑衅的一笑,完全不理会丈夫那尖刻的批评与警告,好整以暇的转头对着尴尬的杜方说道:“回去转告你家老爷,不管你家姐小要带多少东西,多少奴仆,我都准了,我在此恭候你家姐小大驾!相信她一定可以在我这学到许多东西的。”
简单的一句话,便已经决定了霏霏得要出外上学的命运,也让任思贤再次为了子的任气得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