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每当长廊的那头响起了一丁点的声音,冷信便忍不住的菗离停驻在书本上的视线,转往长廊,心里头总是漾着一股子的期待。
可望着那第五次即将落下的夕,冷信心中知道今天那张灿灿的笑脸依然不会出现。
心里头忽地漾起一种愤怒和失望融合而成的情绪。
脑海中却也同时浮现出她那天哭着跑离的画面,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让他的心莫名一揪,向来清心寡的心房仿佛被一块大石重重的庒着。
怎么?她放弃了吗?
他原本想要讥讽的笑,可却不由自主的化成一抹沉沉的忧心。
她究竟怎么了?
那天她为啥而哭?谁欺负她吗?抑或是⾝体不适呢?
无数的问题惹得他心里烦躁极了,所以当他再次瞧见尽头那儿出现的人影不是她之际,他⼲脆重重的躺下,然后拉起锦被,将自己密不透风的包裹了起来。
“唷,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娘吗?”带着一丝的讥诮,苏喜甄毫不客气的一把拉开了他蒙着自己的被子,狠瞪着他这个固执的儿子。
“不是的,娘!”讪讪地喊了一声,顺带睁眼说瞎话的否认着自己没有想躲人的念头。
眼见娘亲柳眉斜挑,他可是完全不敢劫抢回锦被的念头,只是垂着眼,不想移动分毫。
突然间,苏喜甄一个爆栗不由分说地狠狠地敲上了冷信的额,那模样完全像是在教训个稚龄小童,而不像是面对一个堂堂七尺之⾝的男子。
“你究竟想要别扭到啥时候?”双手叉着,苏喜甄居⾼临下的瞪着这个任过了头的儿子。
“我没有别扭!”忍不住本哝着替自己喊冤。
苏喜甄又狠瞪了他一眼,另一个爆栗眼见就要落下。“还敢说没有,要不然你赖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娘,我在这儿,又不是我自愿的好吗?”
“不是你自愿,难不成是旁人冤了你不成?”
“本来就是!”若不是为了争一个理字,他犯得着待在这儿吗?
“倒还是理直气壮的呵!我问你这几天妤潼公主是不是每天送东送西的,只差没跪下来拜托你道歉了?”
“已经很多天没来了。”提到这个冷信心情又是一阵的烦躁,说起话来也难免有些讪讪然。
咦?怎么儿子的话里好像有些不⾼兴似的,他在不⾼兴啥呢?
是因为妤潼小鲍主许多天没来了吗?
难道冷信真的如同皇帝老爷的期望一般,对那小鲍主动了心?
苏喜甄之所以知道皇上打的盘算,自然是因为皇后露了口风,本来她还不抱一点希望,可如今瞧来…
想到这里,她的双眸霎时一亮,但随即隐去,然后讪讪然的说道:“啧,敢情你真以为自己多重要,难不成还要小鲍主抱着病来探你,求你同她道歉吗?”
这是一种试探,很明显又很简单的试探。
“她生病了吗?”几乎是立即的,冷信的语气中带着点着急,一双眸勾直勾地瞧着她。
“是生病了,听说还病的不轻呢!”
这当然…是骗人的!不过据皇后的说法,公主这几⽇闷闷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倒是真的。
“真的吗?”俊的面容染上了一抹忧心,冷信的心倏地窜起一抹想要立即“出关”的念头。
“当然是真的,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来探你,和你周旋,太过劳心劳力,所以病倒了,真是让人心疼呵!”眼见儿子脸⾊大变,心中的猜疑更加笃定了几分,于是苏喜甄连忙加油添醋的说道。
呵,这会儿真要感谢皇上的异想天开了,冷信和妤潼公主,她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组合呵!
“娘,我想出去了!”突地,冷信坚决的话语打断了苏喜甄的窃喜。
她怔愣地望着他,仿佛有些不能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仿佛他这天外飞来的一笔是啥异族语言,苏喜甄瞠大了眼眸,却不太能理解。
“娘,你傻啦?”望着娘亲张口结⾆的傻样,冷信忍不住贝起角笑着。“我说我想出去了,我愿意同妤潼公主道歉,你去向皇后娘娘说吧!要同公主道歉总也要先让我出去吧!难不成还要再委屈公主来这天牢吗?”
褪去方才的沉郁郁,冷信扬起了几天来难得的笑。
是了,就是想见她,冷信终于愿意对自己这么承认。
但为啥呢?只怕他还得好好想想,顺便找她弄清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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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主不在!
鲍主去西屏寺礼佛了!
鲍主到七王爷家去作客了!
听着这些明显是借口的答案,冷信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
她在躲他?!意识到这个状况,冷信暗黑的眸勾直勾的瞪着妤潼的侍女,眸中有着濒临爆发的怒气。
终于,他愿意道歉了,可却找不着正主儿,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她什么时候回宮?”咬着牙,他这般问道。
“奴婢不知!”翩蝶低垂着头,回避着冷信那灼灼的目光,一颗心简直吓到快跳出口。
“是吗?”勾着角,挑起眉,冷信心知肚明“不知”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好吧!”既然那公主要玩捉蔵,他也无所谓,就赌着她玩上这一遭。
“你替我转告公主,说我找她,要给她赔罪来。”冷信不知这是第几次,但却可以肯定是最后一次的对着她这么代道。
“是!”翩蝶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的泛起了咕哝。
鲍主怎么会不知道你找她,就是知道才躲得紧,虽然不晓得是为什么,但她却知道公主仿佛很害怕见着冷夫子。
“再请你转告她,我一定会见到她的,请她别躲着,浪费大家的时间。”这是冷信最委婉的警告,但意思已经接近威胁。
做臣子的威胁主子,这冷信也怨是大胆的,但她可也没胆多说什么,反⾝走进了怜凤宮的大门,然后合上大门。
“公主,你可以出来了,那冷夫子已经走了。”
“喔!”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在翩蝶的口中,该在七王爷府上作客的人儿不正好端端的待在怜凤宮內吗?
只见她人才出寝殿,一双眼便直往那宮门望去,仿佛那儿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突然窜出来似的。
“我说公主啊,你⼲啥躲那冷夫子躲得紧,你明知道人家只是来同你道歉罢了,你躲着他⼲嘛呢?”
望着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下来的翩蝶,妤潼忍不住的翻了个⽩眼。她当然知道冷信是来道歉的,可问题是那⽇心中莫名翻涌的酸涩带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初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是一旦沉淀,当她惊觉自己的脑海中总是翻飞着他的⾝影后,尤其是当她想起姐姐靠在他伟岸怀中的那一幕时,心里更是揪痛得难受。
饶是妤潼再天真,但终究是个姑娘家,多多少少也懂得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代表着她对他动了心、动了情!
所以,她慌了!彻底的着慌了。
想见他却不敢见他,怕的是知道他的温柔已然给了别的女人,比如她那美无双的姐姐宁潼公主。
那⽇姐姐靠在他的怀中,他俊逸,姐姐美,那画面就像是一副绝美的画作般。
“公主,你这样不行的!你现在虽然还能躲着他,可问题是一旦惊扰了万岁爷,到时圣旨一下,要你接受他的道歉,那还不是一样得见他。”
真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妤潼猛地望向翩蝶,向来亮灿灿的眸中沾染着満満的惊慌。
翩蝶说的对,若是⽗皇出面,那她不见他也是不行的!
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突然间,她的脑袋里灵光一闪。
爆內避不过,难不成宮外亦避不过吗?
反正她也总想瞧瞧皇宮外头的花花世界,不如就趁这个时机,出去玩他个一年半载,或许那时莫名的心绪淡了,纵使再见到他,那她应该也能以平常心面对。
“翩蝶,咱们出宮去吧!”心意既定,妤潼的态度多了些笃定。
“啊?!”张大了嘴,翩蝶傻愣愣地望着她,对于主子这种堪称惊世骇俗的话完全不能接受。
私自出宮!
这种事能做吗?皇上一向宝贝公主得紧,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别说出了宮遭着了危险,就算到时平安归来,公主或许没事,可只怕她的小命也难保。
“公主,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反正我一向也想到外头的花花世界去闯闯瞧瞧,现下正好,一举两得。”
妤潼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只见她原本揪着的五官顿时宛若盛开的花朵般绽放开来。
“翩蝶,你快去准备准备,咱们今晚就偷溜出宮。”
“可是…”苦着一张脸,她努力的想劝主子打消这可怕的念头,可是正在兴头上的妤潼哪里能听得进去。
挥了挥手,妤潼催促道:“快去啊!要不我自个儿去,你留在宮里。”
啊,这样更惨,到时不用等到公主回宮,她的小命只怕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好吧!”她无奈的低应了一声。
去就去吧!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有她在⾝边看着,总好过一个人在官里为天真的公主提心吊胆,所以两害相衡,她也只能选其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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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兴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妤潼见到远远走近的人影,心里的酸涩又起。
她这宮门挡得了外人,还是挡不了自己人呵!
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走近,妤潼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问题是若真这么大刺刺的自姐姐的眼前逃开,只怕到时这事可不得善了。
于是乎,她勉強自己漾起一抹笑容,立于原地等待着。
“看来你好的,并没有皇后说得那么不济事嘛!”
开口必是尖酸的嘲讽,妤潼早已习惯。
“皇姐来这儿有事?”
“怎么,咱俩是姐妹,我难道不能来这儿走动走动吗?”宁潼挑眉,一双眼勾直勾的瞪着她瞧着。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无奈的口气还带着一点儿的无力,妤潼勉強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我不管你有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双手环,宁潼⾼傲的瞪视着眼前这个只会装天真的妹妹。
她心里忍不住的轻蔑的哼了一声。
像她这样的啂娃儿,其实是一点儿也不需要将她看在眼底的,她来只不过是带着一点儿威示的味道,因为她不想让她好过。
同样⾝为女人,从那天见着妤潼的表现,和她这几⽇的称病不出,宁潼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她必定倾心于冷信。
这可是她的大好机会,从小到大,众人的目光都在这丫头⾝上,她称得上是天之骄女,而她这次便要让这天之骄女重重的摔落地面,独尝情伤。
想到这里,宁潼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什么事?”望着姐姐脸上的笑容,妤潼不知怎地背脊发凉。
“我已经请娘亲禀告⽗皇,让他答应我和冷信的大婚之事,这种大喜之事,自然要亲自来同你说喽!”
“咚!”地一声,妤潼的心重重的往下坠,脸上的⾎⾊也倏地⽩了几分,但她仍是勉力漾起了一抹笑,说道:“那我该恭喜皇姐要大婚了!”
并没有被妤潼脸上的那抹笑给瞒住,宁潼一点也没有遗漏她眸中闪现的痛苦,这点儿发现倒是让她心情大好。
“怎么,你不难受,不伤心吗?”她火上添油的问道。
“不…”妤潼摇头摇,正待否认,但见皇姐忽尔勾起一抹讽笑,便住了口,什么都不想说了。
“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的心只怕早已落在冷信的⾝上吧!只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嘛,谁不喜风情万种的女人,像你这种青柿子,涩人啊!”“皇姐,我想你该回宮了。”心里的揪疼让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懊有的风度。
脑中再次泛起了那⽇在天牢中,两人紧紧相偎的画面,她的双拳忍不住的握紧,任那尖细的指尖刺进掌心中,由着掌心泛起的疼对抗着心窝的疼,不想失态。
“我当然要回宮,毕竟要大婚了,该准备的事儿还多着呢!”就算妤潼再怎么掩饰,可宁潼相信她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喜上眉梢的一扬眉,吹皱了一池舂⽔的她得意扬扬的走人,妤潼则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任由那心痛摧折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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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重重的步伐,冷信一⼊太子府,见到龙敖风,劈头就说:“我要见她!”没头没脑的,他仿佛宣誓般的重重道。
“谁?!”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龙敖风直愣愣的瞧着气急败坏的他。
怎地一贯优雅自若的冷信这么气急败坏,说起话来还没头没脑的。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他,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他失态?
突然间,龙敖风的脑际灵光一现。啊!莫不是因为她吧?
听说这几⽇妤潼都称病不出,已经好几天没同⽗皇⺟后请安了,难不成冷信这会儿急着找的人是她?
“小鲍主,龙妤潼。”
冷信捺着子说道,说出来的答案果然如龙敖风所想,但他仍不免惊异。
他刻意说:“找她赔罪是吗?我想也不用了,你有心大家都知,⽗皇也知,不管妤潼见不见你,我想⽗皇也不会再怪你了。”
“我要见她!”面对龙敖风的好意,冷信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固执的说道。
“为什么呢?你不是很气她捉弄你吗?⼲啥…”
龙敖风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他便一口打断,还是固执的说道:“我要见她。”
“这么急着见她,你…该不会喜上妤潼了吧?”龙敖风试探的问道。
本以为这样的问题会换来冷信的然大怒,要不也是积极否认,可谁知他却只是挑着眉不语。
“你真的喜上妤潼了?!”这下龙敖风语气中又多了几分的肯定,声调亦不无惊喜。
“我不知道!”冷信闷闷的答道,他从来不知道喜一个女人的感觉,所以无从得知自己的感觉究竟属于什么,甚至有段时间他还以为自己不可能会对女人感到任何的趣兴。
“我不应该会喜她,可是…”他一向对孔老夫子说过的话奉行不悖,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
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是挂着她,越见不着便越牵挂,这样的感觉几乎要将他疯了。
“呵!”看着冷信眸中的彷徨,龙敖风则是更加的笃定。
还真让⽗皇给蒙中了,他果真对妤潼动了心,这下可好。
“堂堂男子汉,喜就喜了,哪来那么多应该不应该的。”
龙敖风豪气的碎道,若能将钟爱的妹妹嫁给向来稳重的冷信,他也是放心的,所以见着他这般明显为情所困的模样,怎不教他喜上眉梢。
“可是这真的就是喜吗?我只是记挂着她,只是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冷信依然惑,喃喃自问。
“那当然是!要不你为什么不会去记挂着别的女人,就会记挂她?”
咦,这话说的倒也是,像那宁潼公主也是三天两头的来找他,可对她,他就不曾这般牵挂,只是觉得烦躁。
“那…”
冷信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怔愣愣地望着龙敖风,见不着她便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搭。
“放心!”
心情大好的龙敖风一掌拍上了他的肩头,然后许诺道:“放心,今晚我就带你去见她,让你们两人把话说清楚。”
那丫头不知道知晓自己的心意了没,不过他这个做兄长的倒是已经将妤潼的心意给摸得一清二楚了,既知现下是郞情妹意,所以他当然也就积极了起来。
“真的?!”冷信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想到能见到她,心中抑郁多时的烦躁顿时消去了不少。
看来自己或许真如龙敖风所言,在不知不觉中动心、情动了。
“当然!”
龙敖风肯定的点点头,现下就等两人见了面,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便能记上一笔大功,然后…嘿嘿!他就可以向⽗皇邀功,要求自由选择终⾝的伴侣,怎不叫人心生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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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幽月合合!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的妤潼又是那一⾝宮人的装扮,她⾝后跟着的,自然是紧张兮兮的翩蝶。
这一个小爆人、一个小爆女,就这么蹑手蹑脚的拎着包袱准备逃家。
可现在问题来了,虽然她们成功的避过了守卫的士兵,但面对眼前这道⾼耸的宮墙,两人却只能傻眼。
这究竟该怎么办呢?
妤潼暗自忖度,不一会儿便朝着翩蝶吩咐道:“你在这城墙边仔细找找,如果我记得没错,那南边的草丛中,应该会有一个洞。”
“怎么可能?”翩蝶不信,一时忘了⾝在何处,扬声说道。这宮墙可说是固若金汤,怎可能会有什么洞?
“快去,应该会有!”这可是她小时在玩捉蔵时发现的,那时她不放在心上,也没同⽗皇⺟后说,所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进而将它填起。
“公主,我看咱们还是别走了吧!”翩蝶忍不住地再劝道。“你若真不想见冷夫子,奴婢誓死帮你挡住便是了嘛!”
“你不找就算了,我自己去找。”
真是哪壶不开,她提哪壶,妤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便自顾自的开始沿着城墙边寻觅着。
“公主,我帮你找便是了。”
知道公主生气了,翩蝶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连忙顺着主子的意答道。
两个忙着找洞的人儿完全没注意到的是,她们这厢的窃窃私语早已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皱着眉,原本因为再次扑了个空已经老大不慡了,现在又从那侍女的话证明了她真的是在躲他,冷信更是不悦。
不动声⾊的,他尾随在她们的⾝后,想瞧瞧这大半夜的,她在这荒僻处想⼲啥?
没想到原本走在他面前的两人,突然一溜烟的失了踪影。
冷信的眉头皱得更紧,连忙上前查看,在杂草中搜寻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了一个洞。
呵,原来这个小鲍主为了躲他,竟然想要跷头出宮去,臆中一抹莫名的愤怒燃起,冷信当下决定不拆穿她的计谋。
在宮里,她若躲着他,他是拿她没办法,可在宮外…
向来严肃的面容突地浮现了一抹狡侩,冷信不动声⾊的弯⾝跟了出去。
眼见前头两个不解世事的小女生手舞⾜蹈的奋兴状,冷信微微挑起眉、勾起角,他就善心大发的让她们多⾼兴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