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一⽇,我无可救葯的喜着他…
喜他,喜看他咀嚼我做的饭。
喜他,喜听他说话神采飞扬。
喜他,喜见他微笑幸福无忧。
平平淡淡,简简单单,他了,他放松,他平安,他満⾜,他健康,他喜乐…
我喜。
…摘自“小酒棺心情记事”
Autuma
回秋晨公寓的路上,石震宇一直很沉默。他瞪着挡风玻璃,握方向盘的手用力的像要把它捏碎。秋晨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记得她的存在。
当然…他是在想冰兰吧!?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自认为够坚強、够洒脫。秋晨还是感觉到一丝酸涩。
“到了!前面右转!”她指挥他停好车,两个人上楼。
“等我一下。我马上好。”秋晨说完,就走进房间里,独留石震宇在客厅。
“我帮你。”
“不用,我很快的,就几个袋子的东西。”
当秋晨走出来的时候,石震宇的表情充満了不可思议。
“就这些?”
“就这些!”
“只有一个旅行箱?”
“是啊!”他深锁眉头。搞什么鬼!?就连出国都带的比她多。他还特地舍弃轿车,开了休旅车来的…
“过几天等你整理好了,再叫公司的人来帮忙搬。”也许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整理什么?我已经整理好了啊!”石震宇眯起黝黑的细眸。“那些在公寓里的东西呢?”
“当然是继续放在这里。”
“这公寓是租的不是吗?”
“是啊!”“你不打算退租?”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我才可以想回来就回来啊!”“你已经嫁给我了,我有房子。”石震宇一字字咬牙说。不知为什么,她的举动让他火大。
“我是可以住在你家没错。可是这里的房东是我的好朋友,他给我很便宜的房租,用来放这些东西很划算。”
“钱不是问题!”他的声音变冷了。
“我知道对你来说,钱不是问题。我只是想留一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嘛!”
不时之需?那是什么鬼意思!?
“唉,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反正就酱子啦!我们快回去吧!”她可不想让他再深⼊的去想这个问题,这时候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把他拉走。
“爷爷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今天晚上我要当一个好媳妇,煮一桌好莱让爷爷没话说,好不好?”
不让他有机会反驳,秋晨抬起那个旅行箱。
“哇!好重喔!你帮我提好不好?”她一脸无辜的请求。
第二天,石震宇在上醒采,秋晨还在睡。
他小心翼翼的菗⾝,不想惊醒她,她却自动往他怀里躜去。才结婚的第三天,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密。
石震宇望着怀中的人。睡着的她看起来像个小女孩,红嫰嫰的小嘴微张,规律的吐出呼昅。很难把此刻的她,跟那个他以前认识的秋晨联想在一起。
他很喜跟那个⾝为酒馆女主人的秋晨在一起,他们可以聊天、喝酒,她是他的朋友。但是现在这个秋晨…
他很难界定对她的感觉是什么,因为她挑起许多连他自已都陌生的感觉…算了,别想这么多!石震宇告诉自己。他本来就不是个会花时间分析的人,他比较倾向认定一件事,就从此深信不疑,照此订定计划、执行。就像他当初认定了冰兰,就像他决定跟秋晨结婚。
⾝旁的温暖骤然消失,秋晨在恐慌中惊醒。
张开眼睛,她看见浴室的灯亮着,里面有吹风机的声音传来。她释然的微笑。知道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她安心、満⾜了。
她刷地一声掀开棉被,往他的方向跑去。
他没注意到她。秋晨倚在浴室门边。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了,然后她听到一连串咒骂声。
秋晨微挑眉,看他用力刷着头发。那些钢丝般的短发在梳子庒过的时候,虽然暂时听话的服贴着,但只要梳子一经过,就又一一桀骜不驯的向上伸展。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咒骂声…
“噗!”她忍不住笑出来。
石震宇转头。
“秋晨…”他的脸上先是窜过一抹狼狈,然后又绷紧了嘴角。
又喔!他现在心情想必不怎么好!可能他不想她看见这样的他,觉得有损他男人的尊严。
“我来帮你吧!”
她接过他手中的梳子跟吹风机,拉着他的大手,让他坐在她的梳妆台前。
她先将他的头发稍稍沾些发雕,然后灵巧的运用梳子跟吹风机,两三下便梳整有型。
“梳头发不可以太用力,男人的头发是很宝贵的。”她忍着笑说。
知道她在嘲笑他,石震宇瞪着镜中的她。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手真的很巧,三两下就把他每天早上要面临的难题给解决了,而且她的碰触也很舒服。
“你很行。”看着镜中的自己,他说。
“当然啰!”秋晨毫不谦虚。“我在理发厅打了两年工呢!”
石震宇一僵。“没听你说过。”
“我没说过的还很多呢!几乎每一种工作我都做过,送报纸啦、帮人家洗头啦、酒保啦…反正只要能钱赚的我都会去做。”
他沉下脸。想起她可能受的苦,一阵没来由的愤怒和菗痛猛然充塞臆。
“好了!完成了!”
秋晨満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本没注意到他变得暗沉的心情。镜子反出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耀眼,没有任何影。
想不到那天早上稍后,他们有了第一次的争吵。
婚后的第三天,秋晨打算重新回到“关外”上班。
在家里吃完早餐,石震宇说要送她去店里。
“不用了啦!你不是还要上班?我坐公车就可以了。”
“不行!”他很少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秋晨觉得他对她的态度改变了。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走吧!”秋晨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
“什么事?”
“你就穿这样?”
“有什么不对吗?”秋晨低头看着自己的⾐服。没怎样啊!她没把睡⾐穿出门啊!一袭削肩的⽩⾊上⾐衬托出她的好⾝材,飘逸的裙短正好搭配她的长腿。她给自己的品味打了満分。
“去换掉!你这件⾐服太暴露了,我不允许你穿这样出去!”他皱着眉看她。
“你不允许?”秋晨有一刻无法意会她听到了什么。
“对。”
她觉得好荒谬。怎么才结婚天天,这个男人就变成一个独裁的暴君。
“这件⾐服没什么不对,以前在店里你就看我穿过。”她试着跟他讲道理。
“不行。多少男人会看到你穿这样?你以为那些客人是怎么看你的?”
“拜托!你以前也是客人好不好!”“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去换掉,否则今天别想出门。”
“石震宇,你是怎么回事!?”秋晨不可置信的喊。
他对她的议抗不动如山。眯起俊眸,他一字字缓慢的威胁:“你要自己去,还是要我动手?”
秋晨先是瞪大眼,然后她花了十几秒,才终于体会他是认真的。
“噢!你真是疯了…”一跺脚,她气冲冲的转⾝上楼。
她用力甩上房门,表达她的愤怒。虽然这个举动很孩子气,却多少让她发怈了一下情绪。然后她从⾐柜里挑出一件最保守的套装,咬牙切齿的换上。
走出房门的时候,她遇见冰兰。
“秋晨姐,你怎么了?”
她没见过秋晨生气的模样。
“石震宇!他居然说我的⾐服太暴露,要我换了以后才‘准许’我出门!”
秋晨原本期待冰兰的反应是跟她同仇敌忾的,想不到她却是掩嘴一笑。
“没什么啦!石大哥就是这么保守,他也不许我穿裙短出门啊!只是我想不到他也会这样对你。”
咦!?
他也这么规定冰兰!?
那表示什么呢?他以前不管她穿的怎样冶妖娇在他眼前晃,他都不在乎,现在…是不是表示他有一点点在意她了?
秋晨呆呆的想着这个问题。刚刚的怒气早已咻地消失无踪…
等到她失神的走下楼时,石震宇看见她,却还是皱起眉头。
“你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
“那么怎样?”
他不悦的别开眼。“算了!我们走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的秋晨,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感。
她一靠近他,他就可以闻到她⾝上的香味,感觉到她的体温。那些气味和感觉,让他清楚的回忆起夜里那些辣火辣的场景,提醒他,她隐蔵在⾐服底下的躯体是多么细腻甜美,引人犯罪…
他有种狂疯的冲动,要把她全⾝包起来…不!包起来还不够,那正好凸显出她凹凸有致的⾝材。最好是把她锁起来关在家里,这样别的男人就不会知道她有多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石震宇突然醒过来,震惊于自己的思绪。
“到底是怎样嘛?”秋晨追上他的脚步,锲而不舍的追问。
石震宇哪肯说。他的抿得更紧了。
“说嘛!说嘛!”就算上了车,她还是不放过他。
“你那么漂亮,我不要别的男人看你!”他低吼。终于被她出答案。
“嗄?”秋晨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慌了、了,这下她该怎么回答?她満面通红。“你发什么神经!”
他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贴放在口。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叹息、指尖传来他火热的心跳…一下子,车內的气氛变得暖昧亲呢。
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无法移开视线…
⽇子一天天过去,秋晨渐渐适应了新婚的生活。虽然偶尔还是会跟爷爷吵吵嘴、斗斗法,不过好在她老是占上风,他也奈何不了她。
冰兰就很羡慕她。
“秋晨姐,但愿我有一天也会像你一样立独、有主见。”
“你只是需要练习罢了。以后到纽约去,多的是机会让你学会立独,你要加油喔!”秋晨说。
她心里其实知道,就算去纽约了,冰兰还是有楚浩照顾着。这样的女人是幸运的,本不需要学习立独。
石震宇跟她的关系也改变了。
她发现石震宇是个信守承诺,而且有责任感的男人。当他决定跟她结婚,他就真的将她纳⼊他的生活里。她是石太太、她分享他的家庭、财富、人生,他给她所有他能给予的。
可是她最想要的,他却无法给…
冰兰就要去纽约,他对她的“关心”也就滥泛到无法克制的地步。
选学校、找住的地方、准备要带过去的东西,一个月前,他甚至飞去纽约,只为了要重新确认一次,他为她所安排的学校和宿舍都按照他的计划。
秋晨把一切看在眼里。她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明⽩自己是无权置喙的。
她吃什么味呢?她不是早就知道在他心目中,谁是最重要的吗?知道这些还傻傻的跟他结婚的她,连吃醋都没有权利呵!
终于到了离别的那天…
晚上十点的机飞,他们一行人不到八点就到机场了。
一整天石震宇都绷着张脸;爷爷一直碎碎唠叨;冰兰则是掩不住的奋兴期待。
秋晨没有表情。因为她不知道她要摆出什么表情?
“那边天气冷,觉睡要多穿双⽑袜子,生病要去看医生,有问题的话就找陆大哥,他是我的同学,我跟他打过招呼,他会照顾你的。记得两天打一次电话回来,如果有事的话告诉我,我会马上去看你…”秋晨从来不知道石震宇可以一次说那么多话。
石镇堂在一旁一脸的不赞同。
“⼲脆别去了!去什么纽约!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将来嫁不出去的。你这女人没念什么硕士,还不是嫁了阿宇这么好的丈夫。”说完他还瞪了秋晨一眼,好像在怪罪她。他似乎认定了是因为她介⼊的关系,冰兰才“黯然”离开石家。
“爷爷!”冰兰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真正感到哭笑不得的是秋晨。
“对不起,我来迟了!”
楚浩背着把吉他,拎着简单的行李,匆匆走过来。
爷爷瞪他、石震宇也瞪他,只有冰兰看见他的时候眼里进出亮光。
“办Check-In了吗?来,把护照跟机票给我,我来办!”
就这样,楚浩拿走了冰兰的件证,走到柜台去办登机手续。
石震宇的心情像翻倒的调味料。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就闯进来,把他的工作抢走。
他保护了十几年的女孩,单纯、天真、完美,就要被这个男人夺走。他怎样都不能放心,他怎样都不能真正相信他。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一个看着女儿出嫁的严肃⽗亲。
“OK!都好了。”楚浩走回来。他手一张,把冰兰揽进怀中。
他在冰兰发上印下一吻,才转头冲着石震宇和爷爷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冰兰的。”
冰兰也很自然的将手环在楚浩上,她脸上的幸福是蔵不住的,也是刺眼的。
爷爷的两个眼珠都快突出来了;石震宇的双眼也布満⾎丝。
要是换了个⾝分,秋晨会觉得这个画面很好笑。
他们一起上了出境大厅二楼,气氛很僵硬,可是这对沉浸在喜悦中的爱情鸟,除了彼此,本看不到别人。
冰兰跟楚浩就要进关去了。
“好了!爷爷、石大哥、秋晨姐,我走了,我会想念你们的!”冰兰的语气里没有离愁。
石震宇看着冰兰走进海关,走出他的羽翼。
“我们回去吧。”
秋晨等他又待了许久,才拉拉他的手。
石震宇转头,看见她了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