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林馨比往常还要晚进公司。原因无他，她实在不晓得该如何面对麦凯杰。
令她讶异得是，凯杰竟然也还没到，他通常八点以前一定会进办公室的。
林馨绷紧了神经等待他，一直到九点…“PEGGY，总裁有没有
代他去哪了？”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紧张。
“噢，昨天下午麦总代过他今天早上和杏诃有约，不进公司了。”
“这样啊…”她失神了片刻，说不出这种复杂的心情是释然还是失望。
度假村的案子没那么急迫，况且他前天才和杏诃耗了一整天，她实在想不出他需要外出的理由。会不会他故意痹篇她，以免面对她时感到尴尬？
林馨甩甩头，摆脫这种天真的想法。别傻了，凯杰何必躲她？说不定他早忘了前天的事了。
“SIEllA，你没事吧？”PEGGY关心地看着林馨一阵红一阵⽩的脸⾊。
“没事，当然没事。”她回过神，给PEGGY一个虚弱的笑容。
“该回去工作了。”她抬起虚软的腿双走回办公室。
“真的没事吗？”PEGGY看着林馨的背影喃喃自语。
“说！你昨天跑到哪去了！”
林馨正专注在手上的企画案，却冷不防被一声喊叫吓得跳了起来。
“凯德，你⼲嘛？”她提起手上的文案，惩罚
地敲了他的手一下“吓了我一跳。”
他哀叫一声缩回手“喂，不用那么大力吧，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坏事怕我知道？”
林馨的脸蓦然涨红，她假装低头整理文件。
“没必要什么事都要向你报告吧！”她没好气地回应他的问题。
“哼！你们这些人，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说不来就不来，也不想想可怜的我在这里变成你们的代罪羔羊。”凯德
着手抱怨。
“你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敬业精神？”林馨翻了翻⽩眼。真是天要下红雨了，全公司最混的人竟然跑来质问她的敬业精神2凯德被这样讽刺后，竟然是脸不红气不端，反而一副怨妇的模样。
“喂，你不知道我有多委屈。昨天老爸从国美回来，突然跑来公司突击检查，谁知道不但老哥不在，连你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差点让我死得很难看，好在老哥中午回…”凯德倏地住口，眯起眼，看着林馨満脸通红…
“前天晚上你生⽇，曼琳CALL了你一整晚都找不到你。”凯德试探地问。
“我…和朋友去喝酒了。”她说的是事实。
“朋友？什么朋友？”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你管我，我爱和谁出去就和谁出去！”林馨恼羞成怒，⼲脆转过⾝子不理会他。
“该不会是老哥吧？”凯德语出惊人。
林馨整个人顿时僵住，她缓缓转过⾝来。
“那怎么可能？你别
讲了！”她的嘴角微微扯动。
“不是吗？别否认了，一定是老哥和你一起去喝酒。一对旷男怨女在灯光美、气氛佳的酒吧里，喝着喝着二人渐渐有了酒意，接着就⼲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搞得第二天两个人都起不了
，才赶不上上班时间…”
“够了！别再说了！”林馨从椅子上暴跳起来。
“我说对了，是吗？”凯德不但没被她吓到，反而对她展开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真该死！”她瞪着他，恨不得将他脸上的戏谑抹掉。
凯德倾⾝向前，俊美的眼冲向她眨了眨“恭喜了，终于得偿所愿…”
林馨沮丧的把头靠在桌上“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她咕哝着。
“怎么不是？你们都过了夜一了…”
“那不代表什么…”她想到那夜，喉头顿觉像是哽了一块巨石。
“是吗？”凯德挑了挑眉“这点等我知道所有细节后再作评论。”他一脸挑战的神情。
“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林馨斩钉截铁地发誓。
他没反驳她，只是绽开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快中午了，咱们去吃饭。”
“我说过没什么的，他只不过是可怜我，才和我上的…”在西餐厅里，林馨垮着脸说道。
没错，在凯德的严刑拷问下，她还是全盘托出了。
“胡说，没有一个男人会因为同情和女人上的。”他一脸不以为然。
“那又怎样？也许不是同情，也许是理生冲动，或者就像你说的灯光美、气氛佳…总之那只不过是夜一情。”
“林馨，你别那么没自信好吗？这么多年了，你们终于有一点进展，为什么反而要退缩？”
“那你要我怎样？学琳达一样死
着凯杰？”
“有何不可！喂，你想想，他夺走了你宝贵的贞
那，总要负点责任吧？林馨双颊倏地一阵嘲红。纵使对象是她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个话题还是太过敏感了。
“别傻了，都什么年代了，那层薄膜
本不算什么！”她拿起⽔杯喝了一大口⽔。“更何况这只是我心甘情愿的…”“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你孕怀了怎么办？”林馨闻言一惊，被嘴里的那口⽔呛到了“咳！咳！”“小心点。”凯德连忙拍拍她的背。许久，她终于顺了气。
“喂，你们…该不会真的没做什么防备措施吧？”他的双眼忽然异常明亮。
林馨抬起头，万分狼狈地看着凯德…“哇塞！”凯德吹了声口哨“这下精彩了，你还敢说老哥对你没什么？”
“他…我们…只是…忘了…”她脸红地反驳着。
凯德不甚赞同的摇了头摇“像他这么有经验的人不会这么不小心的，还有啊…”凯德倾⾝向前，对她露出了鼓励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他再怎么累也不会和女人过一整夜的…”
林馨茫然地注视凯德。她原本不抱持任何希望的心一一了。
“小叶，让我在这儿下车就好了。”离公司还有大约五分钟的车程时，麦凯杰突然向司机开口。
“麦总？”小叶自然有些错愕。
“没什么，我只是想散个步。”他淡然说道，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小叶无话可说，毕竟麦凯杰是老板，他爱用走的他也管不着，他认命地把车开走。
凯皆拼着远去的林肯轿车，
边泛起一抹苦笑。
怎么会这样呢？他竟然会对进办公室感到犹豫，其实犹豫不⾜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他对于面对林馨感到紧张与尴尬，但伴随紧张而来的，竟是一股无法名之的望渴。
望渴？是的，他很震惊于自己在林馨⾝上发掘出的热情。他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天晚上，他似乎怎么也要不够她。虽然明知她是处女，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她⾝上得到了満⾜。他记得自己不曾对爱这么投⼊过…即使是对亚君…
他甩甩头，这种比较是非常不公平的。他爱他的前
，这点是无庸置疑的，每次与她在一起。他都极尽温柔的对待她。
然而离婚后所接触的那些女人对他来说，则是单纯的理生发怈，甚至有些时候他会因为她们过于主动而感到厌倦。
林馨给他的感觉则是前所未有的。
她的纯真与生涩引爆了他不曾展现的
情，另一方面，她自然而不做作的回应，简直快
疯他。
也许就是这种特别让他如上瘾一般嗜
。
事实上昨天送她回家以后，他就无法克制地想着她。他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动作、每个细节，直到全⾝发烫、下腹疼痛不已。
他是不是有病？还是太久没有女人了？凯杰无奈地摇头摇。
怎么会这样呢？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危害到她与他行之多年的上司下属关系。而且他不该背弃她对他的信任，说好了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夜一情，如果他任由自己的
望主宰，那只会导致一团混的结果。
如果他提出要求，林馨或许会基于他是上司而和他上，就算她不说，他也会一直暗自猜测她是否出于自愿…。
但那种強迫得来的关系是他所不屑碰触的，何况，他明知道她芳心早有所属…
是哪个幸运的家伙能得到她的青睐？凯杰的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气，他对那个盲目的男人感到气愤，便对林馨的一厢情愿感到同情。
他和林馨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在爱情的路上太过于执着，明明有许多的选择，却偏偏走上最坎坷的路。
可能因为如此，他们才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契合感吧！
电梯的门打开，凯杰前办公室走去。午休的时间还未结束，整层楼静悄悄的。
他往前走，却听到林馨的办公室传来她银铃似的笑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心底窜升起一阵暖意。
“拜托，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林馨笑得抱着肚子倒在桌上。
凯皆瓶在门上，当他看到林馨谈的对象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冻僵…“哦！老哥，你回来啦！”
“嗨，凯杰！”林馨抬头露出微笑，她的脸颊因见到凯杰而微微泛红。
凯杰的小肮升起一股热源，他记得她在情时刻脸红的样子就是如此。
他瞄了凯德一眼，忽地沉下脸。
林馨并不是因为看到他才脸红，而是因为凯德…不知怎地，这令他感到不舒服极了！
“早上我不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紧急的。”林馨她的笑容是职业化的。
“很好…”他点头，一只脚不自在的打着拍子，他知道自己在拖延停留的时间，可是又想不出要说什么，她冷淡的态度让他很不好受。
“对了，你们在聊什么，这么有趣？”
林馨迅速向凯德送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暗号，凯德则回以戏谑的挤眉弄眼，令林馨娇羞地垂下脸。
见他们两人之间眉来眼去，让凯杰像是被人当面揍了一拳般难受，使他就觉自己成了介⼊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凯德，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凯杰再也装不出笑容，一张脸臭得很。他走进他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等候凯德。
凯德向林馨投
一个“他是吃错什么葯”的眼神，林馨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凯德！”凯杰不耐地催促着。”好了，来了！”凯德赶紧转移阵地，凯杰在他进来后将门关上。
“老哥，你该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要骂我的吧？拜托，我哪知道老爸昨天会来？那些企画本来就只有你和林馨最清楚，你不能怪我一问三不知吧？”
凯德见老哥一脸神⾊不善，连忙先发制人。
坐在办公桌后的凯杰不发一语，
沉的目光盯得凯德全⾝不自在。
“好嘛！我发誓，以后不再打混了，一定会好好重新做人。”
“我不是要问你这个！”凯杰冷冷地打断他。
“不是…”凯德眨眨眼“那…有什么事？”
凯杰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狼狈。“你…和林馨好像处得不错。”凯杰抿起嘴。
“我们？我跟她是十年的好朋友了。”
十年？前夜林馨提到她暗恋的人也是有十年了，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开始滋长。
“你们只是好朋友？”
“当然，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曼琳！”凯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据我所知那并没有阻止你到处拈花惹⾰。”凯杰讽刺道。
懊死！竟然是凯德，林馨喜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凯杰的情绪霎时直线滑落。
“嘿…”凯德一点也不知道凯杰此时脑中所闪过的念头，仍然⽪⽪地笑道：“⼲嘛那么严肃？我只不过想在婚前好好享受一下单⾝汉的生活，难道美女当前，你还能忍住不碰？”
“够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态度会引来多少误会？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伤到某个人！”凯杰愤怒地握紧拳头。
他为林馨感到不值，她怎么会喜上这种吊儿郞当的家伙，甚至还为他自暴自弃到愿意和陌生人上。
“某人？什么意思？”凯德听得是一脸茫然。
“难道你连一点感受都没有？那个人喜你那么久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是猪啊！”他真恨不得一拳打醒老弟的脑袋。
“喂！你今天是吃了炸葯啦！般什么鬼，除了曼琳，我和其他女孩只不过是玩玩罢了。你那么认真⼲嘛？你自己还不是有一大堆红粉知己，还来指责我？未免太过分了吧！”凯德也动怒了。毕竟，没头没脑地被指着鼻子骂猪，任何人都会忍不下这口气的。
凯杰用牙齿咬住下，用力庒抑住想打人的冲动，他不能说，不能背弃林馨对他信任，她的秘密，他无权揭露。
凯杰烦躁地用手指耙了耙头发“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和曼琳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我是还不想啦！不过她坚持今年结婚，说什么千禧年…”凯德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这件事林馨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她，不过曼琳说要找她当伴娘。”
“伴娘？绝对不行！”凯杰不由地提⾼声调。
“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们这么做很忍残吗？”凯杰无法想像林馨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爱慕的人结婚，还要微笑地给予祝福。一思及此，他就为她感到心疼。
“忍残？”
凯杰低声诅咒“当我没说，你走吧！”
“老哥你今天是怎么了？”真的很奇怪喔！凯杰今天讲的话他都听不懂。
“没事！你快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凯杰耝暴地一拳击在桌面上，一张张报表飘落在地上…
这句话凯德可听懂了，他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出这座火葯库…“林馨，进来一下，顺便带亚东的资料进来。”凯杰把头探进她的办公室，吩咐道。
林馨抬起头，极力克制每次看到他时都会产生的悸动。“好的。”她匆匆忙忙抓起桌上的文件夹，走进他的办公室。
“这个案子进行得怎样了？”凯杰坐在办公桌后，示意林馨坐下。
林馨翻开卷宗，开始向他报告。
亚东是麦氏近年来最重要的客户之一，也是麦凯杰唯一亲自经手的客户，林馨则是负责和他们联系。
凯杰发现自己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报告上。事实上，他正不由自主地打量着林馨。她今天穿了一套黑⾊的套装，无袖削肩的设计，让她看起来既典雅又不失感。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就像个傻子一样，随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为了早点见到她，他每天早上七点就进公司，一直到她下班了才走。每次听到她的声音，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跳速加。
他把她拉进任何一个有他参与的会议里，只因他望渴就觉到她的存在。他也喜她偶尔低头和他换意见时，轻碰他⾝体的感觉，更喜在加班的夜里，当人群散去只剩他们俩时的那种亲密感。
说起来这很狂疯，这些事在他们三年的同事关系里，可说是稀极平常的，但是不知怎地，现在的他却异常在乎。
他知道为什么一一那个狂疯的夜晚…
他听过她呻昑着他名字的声音，看过她在情中狂喜的表情，他们曾经结合过彼此的⾝体…这些…他都无法从脑海中除去。
它们一再⼲扰他的生活、侵⼊他的工作、打他平静的思绪。⽇子愈久，磨折他愈深…
而令他挫折的是，她似乎没有和他一样的烦恼。她冷静、有礼、和善…一如以往，那夜的记忆仿佛已自她脑中消逝。
凯杰不得不承认，他觉得失望和沮丧，显然林馨要的只是夜一情。除此之外，那夜一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麦总，你的意见呢？”她突然倾⾝向前，关注地看着他。
凯杰一怔，狼狈地轻咳一下，他本没将报告听进去。
“刚才我和亚东的田中先生通过电话，他提议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也一起去吧？”凯杰连忙转移话题。
“好的。”林馨点头，这种饭局她并不陌生，不过她也不是喜就是了。因为通常只有她一个女的，想当然他们的谈话多少会有点“受限”因此分寸的拿捏很重要，她必须在他们继续第二“大X丫”之前离开。
凯杰暗自窃喜，他望渴和她一起吃饭，纵使那不过是一场商业饭局。
“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林馨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转⾝走出他办公室。
门在她⾝后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平静无波的脸倏地垮了下来。
她看得出来，凯杰本就心不在焉。她已经尽力在他面前表现出最佳状态，可是他刚才却老是绷看一张脸，冷冷地瞪视着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似的，是不是凯皆篇始对她的工作表现感到不満了？
她咬紧下，不行，她不能失去这个工作。这是她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机会，也是她生活的全部。她一定要占稳这个位子，今晚的饭局，她一定要好好表现。
林馨收拾起沮丧自怜的情绪，翻开亚东的档案，仔细地研究起来，甚至忘了早就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林馨，好了吗？”准六点整，麦凯杰就出现在她办公室的门口，他实在奋兴得坐不住了。
林馨正在讲电话，没听到他的呼唤。他将硕长的⾝躯靠在门上，注视着她工作中的认真脸庞。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那通电话上，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一会儿笑颜灿烂、一会儿咬着下、一会儿又翻翻⽩眼做出受不了的模样。
发丝自她整齐的发髻上，不驯地垂落在颈后，昅引了他的注意，他还记得她颈后那片滑细⽩嫰的肌肤、记得他的轻触它时，她在他怀中颤抖的模样。
突然窜升而起的烈猛火，由他的部腹直冲脑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脸红了，⾝体的异样，令他频频变换着势姿。
“林老，拜托嘛！你这种价钱，人家会被麦总骂的。”林馨本没看到凯杰，兀自用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她竟然用起美人计！凯杰皱起了眉头，指节因手掌紧握成拳而微微泛⽩。
“什么？要我找别家，那怎么行？谁不知道林老板的货是全湾台最
的！”吹捧逢
加上软语呢喃，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住。果然没过多久，林馨脸上挂満了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对人家最好了，下次你来公司时，我请你喝咖啡。”
她眼波流转，展露一股成
媚妩的娇态，凯杰的脸⾊因此而益发冷黯沉了。
她究竟在跟谁说话？有必要用那种声调吗？那个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凯杰锐利的眸子出骇人的寒光，他嫉妒那个男人！他有个狂疯的念头，想要扯下她手中的话筒，丢在地上踩成稀烂。
“好，就这么说定了，拜拜！”幸好林馨即时结束通话，解救了那可怜的话筒一命。
“林馨！”凯杰⾼八度的吼声吓了林馨一跳。
“对不起，我刚才在电话中，你有什么事吗？”她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陪亚东的人吃饭吗？”他沉着睑，口气极差。
林馨猛一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都快六点半了！“对…对不起，我马上准备。”
凯杰从她眼中看到了受伤，他知道自己不该用那么差劲的语气吼她，事实上，他从设如此对待过她。天知道他今天是中了什么琊了。
“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去化妆室整理一下仪容，马上出来。”
她的语气愈是恭谨，凯杰愈是生气。她为什么对刚才那个电话中的男人讲话那么暧昧，对他却那么生疏。
他不耐烦地点点头。
林馨咬着下，拿起手袋，冲出办公室。
她不能哭！林馨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告诉自己。
他的态度刺伤了她。若说他早上是冰冷的，那刚才就是完全敌视而愤怒的。
她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对她？林馨用颤抖的手为自己画上口红、整理头发，片刻又因为手抖得厉害而无法馆上一个发髻。最后，她⼲脆放弃，任一头秀发披在肩后。一条丝巾、一双⾼跟鞋，她为晚宴所做的准备差不多完成了。
她深昅口气，拉开门走出去“好了。”
凯杰一回头，即僵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上的⾐服没换，只是在肩上斜披了一条具异国风味的丝巾，和放下那头耀眼的头发，就能让她看起来变得不可思议的…美丽！
她还擦上了香⽔，该死的！他发现自己有股冲动想将她拥⼊怀中，用双手感爱那柔细的发丝，将头埋⼊她的
前，深昅一口她那清新的甜香…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凯杰绷紧了脸，一句话也不说；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两之人间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馨偷偷打量了凯杰一眼，发现他脸⾊郁得像是乌云密布一样。她马上转回视线，正襟危坐不敢再看他。
好不容易车子在餐厅的前门停了。
“谢谢你，小叶。”林馨向帮她开门的司机道谢，而麦凯杰早就自己先行下车，站在一旁瞪视着刚跨下车子的她。
林馨走到他跟前，他不发一语地拉着她，手紧紧掐住她的手臂，下巴更是绷得死紧。她必须努力昅气，才能止住盈眶的泪⽔不致滑落。
他讨厌她。他的态度明显地表露出来，让她觉得她的世界好像要崩解了。
“麦总、STELLA，你们来啦！”亚东的总经理邵平在包厢门口接他们。
当然凯杰和林馨也礼貌地微笑以对，再怎么不开心，在人前也要维持门面，那是从商的第一步。
邵平为两人介绍了亚东⽇本总公司的总裁田中先生。
“田中先生，您好！”林馨用⽇文和他打招呼，并大方地和他握手。
“哇！好漂亮的姐小！”
田中的语气毫不掩饰他的欣赏之意，握着她的手也太过亲密而且时间太久…凯杰稍微放松的肌⾁又紧缩了起来。
“田中先生请坐。”凯杰以冷冽无比的声音打断他们。
田中这才放开林馨的手，但坚持她要坐在她旁边。
这个险狡诈的⾊鬼！凯杰在心中暗骂，不顾邵平的议抗，硬是挤在林馨和田中之间。
他们吃的是⽇式铁板烧，依序是田中、林馨、凯杰和邵平坐一排。
一整个晚上田中不断騒扰林馨，不是用言语逗挑她，就是有意无法用手碰触她。
林馨对田中的小动作，不但厌烦更觉恶心。可是她努力忽视自己的感觉，因为田中是麦氏非常重要的客户，她不能得罪地，她要给凯杰一个好印象。
为此，她勉強堆起満脸的微笑和那个糟老头谈笑。
“来，我们⼲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田中举起酒杯，建议大家喝酒。
林馨心中暗喜，田中社长的意思是这笔易成功了，总算她的辛苦有了代价。
凯杰见田中⾊眯眯的眼睛直在林馨⾝上打转，他不发一语，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林馨则只浅尝一口。
“哟，STELLA，怎么没喝完，这样不行喔！”田中发现她杯里还剩大半红酒。
“田中社长，人家不会喝，您别为难我了。”没法子，她只好采哀兵策略。
“那怎么行，这不是扫了大家出来玩的兴致了。”一心想灌醉她的田中当然没有那么好摆平。
“来，我喂你喝。”田中借着三分酒意，一只手环住林馨的细
，一只手覆在她握杯的小手，強迫地把酒杯近她的边…
林馨一怔，还来不及反抗，一声暴怒的吼声倏然响起。
“够了！”凯杰一掌掐住田中的肥手。
窒內的空气瞬间凝至冰点。
“你…你这是做什么？”田中自震惊中回神，一阵愤怒直冲脑门。
“别碰她。”凯杰冷冷地抛下话。
“你太没礼貌了，难道麦氏不要亚东的订单了？”田中威胁道。
麦凯杰不语，只是以鄙视的目光回视他。
田中又气又尴尬，也不晓得怎么了，麦凯杰那睥睨的眼神，令他感到慌失措又自惭形秽。
“田中先生，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喝完这杯酒，算是给您赔罪。”林馨眼看情况僵凝，连忙出口给彼此找个台阶下。
“你够了没有！”凯杰怒不可遏地掐住她的手。
“凯…凯杰？”林馨困惑地看向他。
“你是我的助理，不是陪酒姐小！”凯杰在盛怒下，本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伤人。
林馨当场怔愣住“我…我只是想做好我份內的工作。”她的双手紧握成拳。
“你的工作是协助我，不是陪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谈笑，更不是
女！”
林馨的脸一⽩，伸手捂努力咽下一声呜咽。她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外冲了出去。
“林馨！你去哪？”凯杰大声吼道，但她却没有回头。
“麦总…”邵平挡住凯杰往外冲的⾝子“我们的生意…”
“去他的生意，麦氏才不屑跟你们这种人合作！”
他瞪了眼満脸尴尬的田中和哭丧着脸的邵平，忿忿地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