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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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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上厕所时看到镜中的自己,以为看到了一个女鬼。亲爱的妈妈:

  柏拉图说:恋爱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病。

  我现在无病一⾝轻,我已经病愈了。

  我和倪大维分手了。

  炳啾,哈啾,我喉咙很不舒服、头也很痛。

  我决定请假。

  第一次觉得生病是件好事,人一生起病来,脑袋便昏昏沉沉地想不起任何事情了…

  “黎晓宁,你在家吗?”倪大维在她的门口用力地敲着门。

  门內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应该是没出门,她的夹脚凉鞋还放在门口…

  他已经整整七天没见到她了!

  “黎晓宁,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开门!”他有些别扭地踢了一下墙角。

  他怎么就学不来大男人冷傲的那一面,活该十天半月不理她的,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搞不好本不曾想念他一天。

  他原来是不想这么早就妥协的,可是小蓝子说晓宁已经整整病了三天,病到没办法上班了。

  “黎晓宁!”倪大维又吼了一声,确定她真的无意反应后,便使出最后一招…沙家驹说黎晓宁把备份钥匙放在门口的垃圾桶底下。

  倪大维自行开了门,走进光线明亮的室內。

  他強忍住想咳嗽的冲动,马上打开了客厅的所有窗户。她就算没病,也会因室內这种混浊的空气弄出病来。

  “晓宁?”他轻声问着,朝一扇半合的门走去。

  “黎晓宁不在家…她嗝庇了…”一阵低嘎的声音从她的房间內传来,还夹带了几声笑声。

  果然如沙家驹所说的,黎晓宁一喝醉酒或是吃完⾼剂量的感冒葯,就会迹近神志不清、处于人事不省的状况。你就算跟她要一千块,她也会笑着掏给你一千二。

  倪大维一跨进黎晓宁的房间,就差没尖叫出声。

  这是灾难片的现场吗?

  満地的卫生纸团围绕在铺周遭。躺在上八风不动的女病人脸上漾満了⾼烧的‮晕红‬,微张的眼睑下有着一双泛着⾎丝的眼,嘴则因为不舒服而显得青⽩。

  表看到她这副德行恐怕还会向后倒退两步!

  倪大维诅咒了一声,坐到她⾝边,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你病得这么严重,难道不晓得要打电话通知我吗?”

  “你又来了啊!很烦耶!”黎晓宁眨了眨眼,把发热的脸颊偎到他冰凉而宜人的手心中。“冰冰的很舒服。”

  “我‘又’来了?”难道他的灵魂⽇⽇出窍到她的⾝边吗?倪大维的表情有些怪异。“你吃葯了没?”

  “吃了!吃了!”她用力地一点头,头却垂在口再也起不来。“沙老大照三餐打电话来烦我,烦死了!”

  “喝点⽔。”他拿出一杯⽔放到她边,看她咕噜地一饮而尽,心里不噤一阵揪疼。

  这个女人连生病都那么固执!小蓝子说,黎晓宁前两天还有力气在电话中放话:如果她见到了倪大维,就代表小蓝子背叛了她,她要一辈子和小蓝子绝

  今天,小蓝子早上七点半打电话挖他过来,因为黎晓宁冲着小蓝子叫“妈”

  倪大维擦去黎晓宁脸上的汗,把她的被子又往上拉了几分。

  黎晓宁把被子拉到下巴上头,眯着眼睛看着他。发着⾼烧的她,神智显然不甚清醒。

  “你是不是倪大维?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自己滚出去了,不然就等着我用扫把赶你出去。”

  “我是小赵,你看错人了。”她连眼睛的焦距都对不准,看得清楚他是谁才怪哩!

  “小赵?一样滚一边凉快去!你会让我想起倪大维。那个‮八王‬蛋男人,一通电话也没打来,我病死了他也不会难过的!”她闭上眼睛,手在空中挥一通。

  “为什么不愿意提起倪大维?那个男人伤了你的心吗?”倪大维试探地问道,望着她憔悴如枯草的脸庞。

  她还惦着他没有打电话来,可见对他还是挂念的吧?!

  “伤了我的心?谁理他哩!我才没有躲在家里哭,也没有梦到他,你听到没有!我如果办公室听到一丁点闲话,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虽然闭着眼睛,她的铁砂掌还是准确地落到他的头上,打得他七荤八素。

  倪大维握住她的手放上他的心口,动的情绪让他声音异常低沉。

  “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小蓝子前几天说大胡子在南部是土财主,超级有钱的那一种。”黎晓宁⼲咳着,闭着眼睛两度被扶到他的口上喝了两口⽔。

  “青蛙变成王子,女人为什么要⾼兴?明明就是被欺骗了,还会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那些女人是爱钱还是爱人?我不喜、真的不喜!死大胡子,你为什么要是有钱人?”黎晓宁抱着他的口,孱弱的⾝子不知不觉地偎着他。

  也许是因为这个膛太过悉,所以他的⾝份又从小赵变成了倪大维。

  “这跟我们分手有什么关系?”倪大维又让她喝了一口⽔,然后将她拥在怀里,轻摇晃着她。

  “关系可大了。你⼲嘛那么无所谓地说要帮我还债,听了就有气!我也有我的自尊啊,你何必把我烦恼了一辈子的事,当成⽑蒜⽪的小事呢?显得我像⽩痴一样。”她皱着眉,不舒服地摇晃着头。

  “如果我把地全卖完,变成穷光蛋一个,你会⾼兴吗?”倪大维轻拍着她的背,抓了张面指擦去她一脸的冷汗。

  这女人的心思会转一百八十个弯,原来她执意要分手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自尊问题。这个小骄傲哦!

  “不⾼兴!这种挥霍的个谁敢相信你?万一以后有了孩子,粉钱打哪着落?”

  黎晓宁的话让倪大维更相信人不会因为生病而把脑烧坏。

  他的黎晓宁还是很实际的。

  “如果你愿意和我生个孩子,我愿意把他未来二十年的教育费全给你保管。”他附耳在她耳边说道。

  “⼲么把钱用在孩子⾝上,你能不能蹦出个蛋来,还是个问题哩!你⼲脆把你要养儿子的钱拿给我好了。起码我不会像我老爸一样把钱都拿去‮博赌‬、喝酒…不要孩子、孩子很可怜…”她皱着眉把话说完,昏沉沉地把他当成枕头,呼昅渐渐趋于缓慢。

  倪大维‮摩抚‬着她憔悴的面容,为她曾经经历的不幸而叹息。对她,他该更有耐心一些的。

  “什么都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吧…”

  “我这里好痛。”她突然说道。

  黎晓宁软趴趴的手指着自己的头,在他的手推着她疼痛的双鬓时,她菗动了一下鼻子,然后苦着眉拉住他的手放到她的心窝处。

  “这里也好痛。”

  倪大维叹了一口气,将她连人带被地全搂到他的⾝上。

  他这辈子是注定败给这个女人了。她的反覆无常,原本让他气到连电话都不愿意再打了,然而,现在呢?

  他坐在她的上,抱着神志不清的她,就差没唱两首催眠曲哄她⼊眠了。

  倪大维低下头,轻拨一下她的头发,指尖轻划过她带着病容的眉睫、苍⽩的双颊。他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爱情面前,他的自尊…

  “大胡子…大胡子…”她的嘴巴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叫着他的名字。

  “喝点⽔。”他半侧⾝拿了杯⽔。

  他没照顾过病人,不过多喝⽔总是没错的。她的嗓音已经耝哑到他必须低头附耳聆听的地步了。

  “你不要走…”他的起⾝惊动了她,黎晓宁的手臂绕过他的,紧紧地抱着他,低语着她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软声细语。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吧。”満心动地在她的额上轻印了一吻,将她安置在他的口。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逐渐平静的面容,就这么细看着她…

  小小的脸颊偎在他的膛上、嘴憨憨地微张着、小手则紧捏着他的⾐角,她粘在他⾝上的模样,极似撒娇的小女儿。

  “铃铃…”

  “请问找哪位?”倪大维迅速地接起了电话,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她。

  幸好没吵着她。

  电话那头犹豫了很久,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请问…晓宁在吗?”

  “她⾝体不舒服,现在在休息。请问您是哪位?”

  “休息不舒服!她怎么了?”老妇人急迫地问。

  “她在发烧,刚才吃过感冒葯,现在睡着了。”倪大维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微笑地说道:“她现在已经退烧了,没事了。您放心吧。”

  “我就知道她⾝体不对劲,昨天打电话给我时,鼻音就很重,她还骗我说她没事。这孩子…哎,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老妇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后,忽而问道:“对不起,我是晓宁的,请问你是哪一位?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最后一句话蕴含了浓浓的期待。

  “好。我叫倪大维,是晓宁的男朋友。”倪大维咧了咧嘴,把滑落至他肘弯的“女朋友”抱回口。

  恩。“男朋友”这三个字听起来満受用的。

  “你们往多久了?晓宁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没说呢?”⾼兴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迭地向倪大维问道。

  “可能是她害羞吧,女孩子嘛。”倪大维朝沉睡的她扮了个鬼脸。“我们已经往一段时间了。等她病好了之后,我再叫她带我回去见。”

  倪大维和在电话两头开心地笑着。

  “,晓宁的个很倔哦!她以前是不是很调⽪捣蛋?”倪大维问道。他希望知道她更多的过去。

  “晓宁以前啊…”长叹了口气,声调转为沉重:“晓宁从小就过得苦,偏偏再怎么苦她也不会吭一声。即使饿了一天没饭吃,她也会想办法在邻居的面摊帮忙到别人把她喂得的,然后她会笑嘻嘻地提一堆卤味回来给我…”

  在黎晓宁睡之际,电话的那头以将她不幸的童年陈述了一回。

  必于那段她一出生,⺟亲就因为⾎崩而过世的往事。关于那段她的⽗亲因为‮博赌‬酗酒,以致于她从小必须四处打工以维持家计的往事。关于那段她如何省吃俭用,只为了让她的老过着更好的生活…

  “谢谢。是,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再见。”倪大维挂下电话时,久久说不出话来。

  望着上那个蜷曲在他⾝边的小人儿,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是如此坚強却又如此脆弱!

  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迟迟不肯全心全意地接受他的原因了。她的童年往事让她严重地缺乏‮全安‬感,而她又倔強地把她那分小小的自卑蔵在心里。

  他发誓,他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她值得他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

  而她,也该学习着如何去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能老是困在她的偏见之中。

  懊如何让她知道“他”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呢?倪大维盯着她的睡脸,沉昑了一会儿。

  分离,或许是个可以让她思考的方式…

  黎晓宁坐在婚宴的一角,抱住自己的头,很用力地回想前天的情节。要不是大胡子临走前还留了一张纸条,她是真的连他来了又走都完全不知情。

  自己这种一吃葯就忘了所有事情的⽑病,让她深恶痛绝。为了这个⽑病,她去看过不下五次的医生,结论就是她体质异常。

  任何一丁点葯剂都会让她昏昏沉沉。

  以前的同学经常取笑她,如果让她吃了感冒葯,她可能连自已被卖到‮洲非‬都还兀自呼呼大睡。

  还好她的自制力向来很够,否则经历了那么痛苦的成长时期,她可以⼲脆已嗑葯来忘记所有事情,幸亏她有个好在⾝边支持她。

  昨天打电话来说,要她带大胡子回家。

  见鬼了!那天晚上那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肯说,而她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倪大维了。

  早上那场婚礼,他本连瞧也没瞧她一眼,带着一个很感的“美眉”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

  没见过哪一对伴郞、伴娘这么形同陌路的,当然,她绝对没有抱怨。

  懊死的!倪大维想疯她吗?见了面却不理人!

  上次是她主动离去的,虽然痛苦,可是让自己忙碌一些,也就分散注意了。然则这次他这种举动却让她了分寸。

  她这辈子最讨厌不⼲不脆、不清不楚的事情!

  所以,办公室的桌子可以从A厅搬到B厅,椅子可以从C厅搬到D厅,所有的家具全都换了位置。她的失恋想来有助于办公室新环境的创造,她只是换来腿上的两块大淤青和手上的几处小伤口罢了。

  四周的喧闹,让黎晓宁用手捂住耳朵,口中则不住地诅咒起几个月前的那个名叫黎晓宁的婆女人。

  她当初⼲么那么好心,提议沙老大办这么一个欧式婚宴做什么?无聊!

  瞧瞧她大病初愈的⾝子现在穿得多“凉快”!拍‮级三‬片还有钱拿,她却只能⽩⽩露给别人看,又不能摆个牌子收费。

  “Baby,要喝点酒吗?”一名男造型师朝她飘了个媚眼。

  “滚啦!而且我不是你的‘北鼻’,闭上你的嘴!”她噴火龙的表现,让搭讪男人退避到三舍之外。

  “二头目,喝酒哦!”赵志強和一群同事热热闹闹地吵到她⾝边来。“沙老大都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你的另一半在哪里哩?”

  “你的倪大维刚才带了一个很正点的妞哦!”黎晓宁瞪了这些人一眼,抢过一杯酒,咕噜噜地全喝下肚。

  这是她喝的第三杯酒了,她知道不该沾酒的,可是,她快烦死了!

  早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的拒绝如果让倪大维伤心満二十死四小时,她就该偷笑了!

  什么正点的妞,八成就是早上那个穿红⾊露背洋装的丰満女人!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再喝一杯!”赵志強热情地又递上一杯。穿上小礼服的二头目实在是亮眼,否则他们这一票男人也不会没事端着酒来看她的臭脸。

  “全滚到一边啦!你们妨碍我呼昅新鲜空气!”

  黎晓宁抢过酒杯,一挥手,把所有人全扫开到一旁,由着他们嘀嘀咕咕讨论她是不是和倪大维分手了…

  黎晓宁打量着场內乐的气氛,她扁了扁嘴,表情极度不以为然。又不是这些人结婚,笑得那么开心⼲么!

  莫名其妙!黎晓宁目光一转,看着佩蓝妹妹拉着沙老大的手,甜藌地接受众人的祝福。

  哎,相对于沙老大和佩蓝妹妹的神仙眷侣的形象,她和倪大维就像在演爱情灾难片,而且还是小成本的那一种大烂片。

  怈气的眼睛往四周一瞟,倪大维来了吗?她啜了一口酒,伸长脖子在会场中搜寻着。

  “找我吗?”倪大维的声音从她的⾝后传来。

  黎晓宁屏住气息,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化成不屑的表情。

  “谁…找你了!”声音卡哽在喉咙里。

  倪大维⾝边偎着一个年轻妖姬。

  来‮威示‬吗?黎晓宁冷哼了两声,一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掉半杯。

  “晓宁,这是我表妹吴静。”倪大维一挑眉,看着黎晓宁菗动了下颊边的肌⾁,⽪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她有点吃味嘛!他在心底得意地笑了两声。

  “大维,这是我表哥赵志強。”

  黎晓宁不甘示弱地拉过小赵,引起一阵喧笑。

  自古以来,表妹和表哥的关系就很暧昧。

  “吴静刚从国外回来,学的是广告,对于广告拍摄也有‮趣兴‬的。如果沙家驹缺模特儿的话,给她一个机会试试看。”倪大维搂着表妹的肩膀,看到黎晓宁的眼睛突然爆出两络火苗。

  很好,他就是等着看她发火。没有失去过,她就不会知道该去珍惜!

  他知道她早上偷瞄了他好几次,却还是倔強得不愿主动和他说上一句话。

  “我会注意的。‘表妹’应该还満适合拍‮浴沐‬啂之类的广告,下回再拿一些照片来,让我留个档,或者过来试个镜也可以。”黎晓宁把空杯子丢给侍者,顺手又拿了杯酒。

  真想把这杯红⾊的酒洒到倪大维的脸上!她没好气地⽩了他一眼后,又喝了一大口酒。⾝子飘飘然,満舒服的…

  倪大维皱着眉,看着她手上摇曳的体。她喝几杯酒了!

  “晓宁姐,你人真好!”从倪大维口中知道黎晓宁在“沙门”的影响力不小的吴静,腻着声音说道:“你今天看起来好亮眼哦,你知不知道好多男生的眼睛都直往你这边瞧呢!”

  “瞧我!有没有搞错?前贴后背的,一块木板上面晾着用两细线吊着的破布,在这个场子里面晃动。”她不是滋味地瞄了一眼表妹的“波涛汹涌”拿起酒杯又喝了半杯,⽩皙的而廓逐渐染上一层红。

  “别再喝了。”

  倪大维捉住她的手腕,引得她怒目而视。

  “我喝酒,关你什么事!”黎晓宁扬起有些醉意的眼,对他一笑。然后手腕一抖,半杯酒于是全洒到他⾝上。“哎呀!酒怎么全洒到你⾝上了?”她恶意地嘿嘿笑了两声。

  倪大维冷下了脸,把酒杯扔到沙发上,扯过她就往台走。

  紧绷的脸孔、铁青的神⾊让黎晓宁那群向来惧怕恶势力的同事们只敢站在一边咋⾆。

  “我从来没见过表哥这么凶过!”吴静咽了口口⽔,和大家一块目送那两人消失在台外。

  “放开!”穿了⾼跟鞋,无法止住脚力的黎晓宁,被他一路拖到台后,神智顿时在冷风的吹袭下清醒了不少。

  她哗地一声大喊,一拳甩到他的手臂上,拉回她被困的手臂。

  “男人就可以凭籍力气大来欺负弱小吗?”

  她打了个酒嗝。

  “女人就可以随便耍小子吗?”倪大维指着⾝上的红⾊酒渍,一双怒目直到她的眼前。

  “我是不小心的。”死也不承认她是看他和“表妹”不顺眼。

  黎晓宁昂起下巴,向后退了一步。她才不要跟这个男人靠太近。

  “你不觉得做人有时候该坦率一点吗?你心里不舒服、你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強搂住她的,火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颊边。

  她把⾝子仰成弓型,形成了一种下半⾝相粘,上半⾝相离的奇怪景象。

  “那天在你家,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是你一直纠不清的,没人要你到我家来照顾我!婆!”黎晓宁握紧拳头,讨厌心中那股极想向他靠过去的冲动。

  “我对你来说,真的是那么无关痛庠的人吗?”他转⾝将她推到墙上,整个人笼罩着她。“你不嫉妒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没有我的⽇子里,你不曾想过我吗?我不理会你,你不会难受吗?”

  惑的低语过她的,深蓝的丝质衬衫抚过她光滑的口。两人的呼昅都混了起来。

  倪大维低下头想‮吻亲‬她的,她却偏过头去。

  “不要这样。”

  她不知道此时脑中的昏沉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他的靠近…

  “我们之间应该怎么样?告诉我,告诉我你心中的真正感受。”他挑起她的下颚,专注地凝视着她。

  “谁晓得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真要分手就⼲脆一点,那样很没格!”她的声音十分微弱,眼神在空中飘忽着。

  “我只问最后一句。真的要我走?”

  倪大维朝她靠近了几分,两人之间亲密得连空气都无法⼊侵。

  “真…”黎晓宁看着他炯然的眼眸,却没能把话说完。一阵头昏,她的双膝一软,整个人直直往下滑落。

  倪大维支撑住她的,在她往下落的那一刻,火热的随即‮犯侵‬了她。

  他在她的中尝到了酒味,也尝到她无助的心情。她不曾这么柔顺地任由他吻着。倪大维放柔了吻势,⾆尖的纠一转为温暖的吻。他原是不打算在她神志不清时占她便宜的,然则在她配合的轻昑声中,他的瓣情难自己地抚过她前娇嫰的悸动,在她的合里,抛开了他的所以坚持。

  “大维…”她喃喃地说,靠在她的肘弯之间,再也不敌酒力的⼊侵。她动着⾝子,觉得被他碰触过的地方像有一把火在烧灼。“我觉得好热噢…”“愿意让我爱你吗?”倪大维在她的额间烙下一个吻,拉整了两人的⾐物。

  她点头,蒙蒙地送上她的

  是的!她需要有人爱她!她希望他爱她!

  黎晓宁被他打横抱起,酒精开始在全⾝发酵的她,乖乖地偎倚着他。

  依稀还记得在离开前她和沙家驹及许佩蓝说了声再见,至于后来她和倪大维的翻云覆雨,她只当是自己作了一场舂梦…

  舂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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