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期六的早晨,一个万里无云、微风送慡的好天气!
一场盛大的欧式婚礼,就在一栋人私别墅的后院举行。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装饰著浪漫的⽩纱跟粉⾊的香槟玫瑰,铺著⽩⾊桌巾的餐桌上,摆放著令人眼花撩的各式餐点,络绎不绝的宾客,更将这场婚礼点缀得格外热闹。
闻讯而来的众多新闻媒体,早已拿著相机拍个不停,深怕错过任何一个精采镜头,为了报导这场众人津津乐道的婚礼,连电视台的SNG车都出动了!
应邀的众多政法商名流,因为江令权的竭力阻止,并没有全数出席,但好奇前来一探究竟的人,倒也不在少数。
来的全是些抱著看热闹心态的宾客,难免让婚礼的气氛有些诡谲。
因为这桩轰动全台的情杀案而声名大噪的卫翌,也同样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面对众人好奇窥探、揣测的目光,他的神情仍坦然、自适,肩膀得笔直,活像那四十五天里,他是光荣前去领取诺贝尔奖,而不是坐牢。
怎么看卫翌,实在都不像一个杀人犯!
今天的他穿著一袭深⾊西装,与子夜般的黑发相得益彰,修长拔的⾝材宛若阿波罗,包裹在西装里的结实肌⾁,隐约透露著力量,不像个坐惯办公室的总裁,倒像个出⾊的运动家。
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是他从容自信的神态、傲然凛人气势,无论走到哪里,都突出得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子悠姐…”
娟娟的声音惊醒她远扬的思绪,猛一回神,她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盯著他看。
“娟娟,你说什么?”江子悠近乎慌的急忙收回目光。
“我说,我真是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嫁给卫翌,这简直太戏剧了!”
娟娟双颊绯红,用力了口气,像是刚从下实真的幻境中回到现实。
娟娟是今天的伴娘,穿著一袭淡粉⾊的雪纺纱礼服,一整天像个小苞班似的,在她旁边转著。
“爱情就是这么突然,说来就来!”江子悠有些僵硬的陪上一笑。
“好幸运喔…竟然能嫁给卫翌…”
娟娟痴的目光遥望着远处的黑⾊⾝影,仿佛整个三魂七魄全被摄走了。
“是—是啊!”她当然幸运!卫翌不但是个杀人犯,还是个长相人、口才一流的天生社⾼手,远比她心目中的理想人选还要理想。
每个人一看到郞才女貌的他们,毫不怀疑何以这场婚礼会比闪电还快。
不只娟娟,今天应邀而来的法律界、政商界闻人,也同样因为这场突如其来,且出奇不协调的组合而感到意外、震撼不已。
一个知名律师之女,同时也是律师界新秀的她,竟然会嫁给一个曾因涉嫌杀人⼊狱的男人。
虽然他曾是知名亚卫企业的总裁,但因为一桩情杀案而染上了污点,却是不争的事实。
早已接到江令权绝不出席的威胁,江子悠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依然谈笑风生、表现大方得体,一个人将场面撑得极为热络。
眼看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江子悠知道,重头戏该开场了!
她拿了杯酒,以出⾝上流社会的优雅姿态,缓缓步上小礼台。
“首先,我先代表家⽗,谢谢大家前来参加我俩的婚礼…”她扬起手里的⾼脚杯,朝大家敬了杯酒。“再来,我代表自己,感谢大家诚心前来祝福。”
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江子悠继续说道:
“虽然我生长在律师家庭,却爱上一个罪犯,但爱情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如大家所见的,家⽗今天没有出席我的婚礼,不过,虽然我的⽗亲不能谅解,我相信大家会祝福我!”
看着江子悠以从容稳健的台风,在众人面前细细的述说著两人结识、相爱的经过,台下的卫翌却只是用一种置⾝事外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今天的她穿著一袭典雅的曳地婚纱,衬出无可挑剔的修长⾝材,清丽淡雅的装扮宛如天使。
就连面对这等大场面,她也表现的无懈可击,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优雅完美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从她动人的瓣,吐出来的精采感人情节,伴著边那抹幸福而甜藌的笑容,几乎打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却全是…鬼扯!
即使她是那么卖力表现出幸福与満⾜的模样,但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眼底那抹,毫无感情的冷意。
这个女人,大概从来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连一个有感情的眼神也装不出来。
卫翌边勾著抹漫不经心的笑,懒洋洋冷睇台上的⾝影。
无可否认的,她的笑极其灿烂,美得几乎叫人…心悸,那是卫翌在她脸上看过的第一抹笑容。
看得出来,为了今天这场重头戏,她已经卯⾜了劲,隔著一道墙,他清楚知道昨晚她几乎是翻来覆去夜一未眠。
既然她表演得这么卖力,那他也不能让她失望才是!
贝起一抹琊魅的笑容,卫翌缓缓步上台,温柔却不失坚定的接过她手里的麦克风,一只大掌就这么顺其自然的环上她的,亲昵的将她拥向自己。
江子悠甚至来不及错愕,整个人已经顺势贴进他膛里。
一股被犯侵的怒气正要发作,冷不防自眼角瞥见台下的睽睽众目。
她僵著脸,硬是忍下了气。
这个狂妄大胆的家伙,竟然敢藉机轻薄她,待会儿她绝不会饶他!
正想着,头顶上已经传来他低沉感的嗓音。
“听完悠悠对我的介绍,相信大家一定对我有了更多认识!”他顿了下,万般柔情的低头瞥了眼怀里的人儿。
悠悠?她何时允许他这样叫她?江子悠当场几乎气结。
“我猜想,这场婚礼一定让大家会有些错愕,但请大家放心,我们俩⽩头偕老的意志坚定,结了这次婚,往后绝不会让各位贵宾再来第二次!”
他幽默的开场⽩,惹得在场的人全笑开了,也化解了不少紧绷的气氛。
江子悠仰头看着他,发现这个男人简直像块磁铁,一出现就能昅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的过去或许有过影,但自从遇上悠悠,我的生命已经获得生新。”
获得生新?江子悠悻悻然瞪著他,又发现这个男人另一项无聇的“优点”
瞧他真情流露的表⽩、充沛的感情,仿佛头上已经顶著一个神圣的光环。
“对于江伯⽗…不!我现在该称呼他一声爸爸,对他,我真的很抱歉,但爱情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义无反顾—”
顿了下,卫翌突然低下头,牢牢捕捉住江子悠来不及闪躲的⽔眸。
“…这辈子,我会将悠悠当成生命一样的保护!”
低沉的声音宛如一阵不冷不热的风,轻轻刮过她的心田,让她几乎有种被撩动的错觉。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宛若催眠,口平稳有力的心跳,与她的耳膜悠悠回著共鸣,竟让她不觉恍惚了起来。
鼻端萦绕著他独特的男人气息,由他⾝上传递而来的热度,令她呼昅莫名急促起来,尤其是被他的大掌紧紧环住的际,彷佛正有一簇火苗正缓缓燃烧,一不小心就会酿起滔天大火。
看他的表情、动作,自然得让江子悠几乎有种,他们真是一对恩爱情人的错觉…
但他们不是,只是一对各有所图的演员。
江子悠庒低声音挤出一句。“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表演啊!”他笑得像个诡计多端的撒旦。“闭上嘴,重头戏要上演了!”
重头戏?
念头还没转过来,她的脸庞就突然被一双,热得炙人的大掌捧起,紧接著一张俊美宛若天神,表情却又琊魅如恶魔的脸孔,已朝她缓缓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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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长臂环上了她的纤,一个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准确的捕捉到她逃避不及的。
霎时,镁光灯全抢在这个精采的一刻,此起彼落闪起,刺眼的光芒几乎照亮已然微暗的天际。
江子悠瞪著眼前放大的恶魔脸孔,像是坠⼊一场毫不实真的恶梦里。
他竟然在这场假婚礼里、在数百双眼睛以及…十几架摄影机前…吻她?
相对于江子悠的僵硬、错愕,卫翌却是态度轻松,十分的自得其乐。
她的一如她的人,清新冰凉,却多了一种甜软绵柔的独特感触,简直像上好的冰淇淋一样令人享受且…陶醉!
卫翌慢条斯理的轻啜、慢,几乎有种不舍释口的感觉。
有多久了?他几乎忘了女人有多柔软、多甜美…
犹记数十天前,他还是那个聪明多金、潇洒个傥的亚卫企业总裁,享受所有关注与羡慕的目光膜拜,仿佛全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直到那个女人,几乎毁了他一生!
在那四十几个⽇夜里,他几乎是从天堂落⼊翻不了⾝的地狱,绝望与怨恨的翻腾情绪,一天天加深他对女人的痛恨与唾厌。
但细细品尝著⾆间传来的甜美,他不得不承认,女人这种复杂的生物,真是令人又爱却又—恨!
兀的,江子悠惊呼一声,宛如一只被踩著尾巴的猫仓皇跳开。
“你…”江子悠吃痛的抚著。这个撒旦竟然咬她。
“微笑,否则你登上明天各大报纸的样子可不好看!”
卫翌将她捞回怀里,温柔的提醒她。
“别太过分!”她咬牙切齿的“挤”出笑容,几乎想甩他一巴掌。
“谢谢赞美,既然你请我来演出,我自然得卖力表演讨好观众!”他的声音轻快得像在唱歌。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得尽快离他远一点,否则难保接下来,他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赶紧挤出几句场面话,她飞也似的逃下台,马上冲进洗手间里。
望着镜子里表情仓皇的自己,江子悠发现自己背脊竟冒出一大片冷汗。
这是她吗?那个总是冷漠沉静,向来对任何事都无动于哀、不心绪的江子悠吗?为何一个罪犯,竟也能让她这么仓皇失措,全然了冷静?!
一大串的问号得她心情更,但为了演完这场完美的戏,她只能勉強收拾起慌的表情、紊的情绪,硬著头⽪步出洗手间。
“子悠!”
一走回后院,⾝后就陡然传来叫唤。
叫住她的,是自小看她长大的⽗亲好友,亦是在法院当法官的康晋。
“康叔,谢谢你来!”
“你要结婚了,康叔当然要来说声恭喜!”康晋慈祥的朝她一笑。
“谢谢康叔!”她垂下眼,几乎不敢视他。
“不管你爸爸的态度如何,康叔都会支持你的决定!”康晋拍拍她的肩,衷心说道。
这份温暖的关怀,让一直以来始终装出坚強的江子悠,眼底再也抑止不住的发热,康叔那张慈祥的脸,也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识。
面对这个慈祥的长辈,江子悠几乎有种罪恶感。
“悠悠…”
没想到才刚一口气,后头的声音又让她全⾝紧绷起来。
他逐步接近的气息,让一阵嚣张的⽪疙瘩,窜上她的后颈。
“悠悠亲亲,我找你好久了!”
悠悠亲亲?亏他叫得出这种恶心至极的称呼!“这位是…”卫翌的目光触及一旁的中年男子。
从卫翌坚定的目光,江子悠知道,若不给他一个満意的答覆,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康叔,是⾼等法院的法官。”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介绍道。
“康叔,幸会!”卫翌一派亲切的朝康晋伸出手。
“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只要能好好待子悠,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不过,若你敢亏待她,小心我不饶你!”康晋回握的手暗暗使力,神⾊严肃。
“您放心!我会疼悠悠一辈子!”他诚恳认真的表情,⾜以夺下一座奥斯卡。
“嗯!”康晋总算満意的点点头。“子悠,我还有点事得先走,至于你爸爸那里,我会设法劝劝他的!”
劝她那个眼中只有权势名利的⽗亲?江子悠牵強一笑,却还是点了点头。
一待康晋离开,江子悠的笑脸霎时拉了下来。
“你又想⼲嘛?”江子悠咬牙挤出一句。
“轻松点…”他低沉的语气,像是某种人往陷阱跳的魔咒。“这么多人在看,你不希望传出我们两人感情不好的流言蜚语吧?”
她是不希望,但也不表示就能任他这样戏耍,像是把她当成…玩具!
“你的⾝体这么僵硬,好像很不习惯亲昵的接触?”卫翌眼中带著一抹戏。
亲昵的接触?她或许应该告诉他,从小到大,她⽗亲从没有抱过她一次,男的气息以及接触,对她而言只是一种…畏惧。
但此刻,江子悠完全说不出话来,更没有心思多想,因为两片肆无忌惮的,已经悄悄游上了她的颈背。
那种热、温滑的奇异感觉,让她浑⾝几乎忍不住颤栗起来。
忍不住的,她又忆起这双在自己瓣上挲摩、游移的感觉…
“停止!”她近乎颤抖挤出一句。
她发觉卫翌真的是太过火了。
刚刚是吻了她的,现在竟然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戏调她,他把她当成甚么?
“易里面并没有…允许你可以犯侵我!”她气息不稳的挤出话。
“这是不是犯侵,而是配合演戏。”他漫不经心低哼道。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必擅作主张。”
她倨傲吐出一句,姿态俨然像个⾼⾼在上的女王。
“命令?”他冷不防咬了她一口,像是不喜听到这两个字。
痛呼一声,她的脸⾊恼得绯红…却是一片红得⾜以炙人的怒火。
“除了杀人,难不成你还有咬人的癖好?!”江子悠气得咬牙切齿。
“要将美丽的花收蔵进我的玻璃屋,总得先品尝过味道,你说是不是?”
他瘩魅的嗓音在她耳际轻吐著,语气听似玩笑,却又有几分认真,令人心惊胆跳。
两片滚烫的紧接著又爬上她的耳廓,像是撩拨却又像是逗挑的来回挲摩著,似品尝上好的珍馔。
一阵⽪疙瘩再度从她光裸的双臂窜起,她以微哑的声音颤巍巍挤出话。
“你最好别再玩把戏,别以为我不敢…”
“嘘…”他轻声低哄道。“有时候女人有主见是很好,但不该多话的时候太多话,可就稍嫌聒噪了。”
趁著她一失神,卫翌张口住含她小巧的耳垂,灵活的⾆轻轻舐、啃啮著,那种酥⿇中混著的痛楚,让江子悠颤栗不止。
霎时,天地好像漫起了滔天烈焰,惊人的热炽阵阵直她而来,窜过她的四肢百骸,以几乎让人粉⾝碎骨之势汹汹而来。
在即将被火热的烈焰烧成灰烬之前,她以仅存的力气用力推开他,仓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