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抱在一块?!凤岳提⾼嗓门,但很快发觉自己太过歇斯底里了。
两个女人抱在一块有什么好惊讶的?可是老妈这么动,应该不是只有抱在一块这么简单吧!就是抱在一块!难堪的心事一旦揭露,便如决堤的洪⽔难以遏止,粱⺟的声音越发的动。那是上星期五的事!那天,我起得比平常早,听见厨房里有声音,想进去帮苕萸,却在门口瞧见凤荃从⾝后抱住她。苕萸一直说别闹了,要凤荃放开她,但凤荃还是不顾她意愿,低下头強吻她…
啊?凤岳目瞪口呆,倒不是他古板得不能接受这种事,而是老妈的语气充満对凤荃的不谅解,虽然这是正常的,可是…令她不谅解的,显然不是凤荃吻了名女人,而是凤荃強吻何苕萸!
你可以想像当时我有多震惊,不自觉地叫了出声,苕萸很快挣开凤荃,两人同时看向我…苕萸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凤荃…梁⺟绷紧的语音带着着浓烈的控诉,眼中升起热雾。她竟然无所谓地跟我打招呼,好像做这种事,或是被人撞见这种事,是再稀松平常不过了。反倒是我…困窘得连厉声指责她都办不到,畏畏缩缩地逃回房间…
回想起自己的窝囊样,向来矜持娇贵的梁⺟不由得悲愤加。一旁的凤岳本着前车之鉴,不愿让⺟亲再把眼泪、鼻涕糊到⾝上,连忙塞了盒面纸到她手中。
这不能怪妈,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反应不过来。他笨拙地伸长手拍着她肩头安慰,但很快发现自己的失策,只听见一声呜咽,那张哭泣的脸已经撞进怀里了
他的卡文克莱衬衫!
妈从来没这么懦弱过…凤岳,你一定瞧不起我…呜…
没这回事,我…
凤荃做出这种事,我如何对得起苕萸的⽗⺟?当初为了说服他们答应苕萸搬到我们家住,我信誓旦且地向他们保证,会把苕萸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爱保护,现在反倒让苕萸成为凤荃的噤脔…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她愧羞地悲泣。
这不能怪您…
当然要怪我!強烈的自责让梁⺟失去理智,使得隐蔵在心底的幽微心事不自噤地显露。我以为单芙蝶走后,凤荃会转,看到她开始跟男孩子约会,才答应她让苕萸住进来。没想到凤荃…本难移,竟喜上自己一手发掘出来的苕萸…
这种事谁会想得到呢?
对于⺟亲的悲痛,凤岳只能头摇叹息。
一直都念女校的凤荃虽然是个万人,长久以来被同校生奉为偶像,情书不断,但她从来不是那种来者不拒的心花人。
在情感上,粱家人都有洁癖,凤荃更是宁缺勿滥,直到认识了他大学同学单百鸣的妹妹单芙蝶,两人竟一见倾心,不顾世俗舆论相恋。
不过这件事,老妈怎会知道的?凤岳越想越不对劲,打断⺟亲忧心忡忡的叨念着: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云云,试探地问:您刚才提到单芙蝶…
啊?梁⺟暗叫糟糕,她怎么会在儿子面前说溜嘴了!凤岳没注意她懊恼的神情,一心想求证,您知道凤荃跟荚蝶的事?
你也知道?梁⺟愕然菗息。
我当然…领悟到自己怈漏了什么,凤岳倏的抿紧嘴巴,尴尬地痹篇⺟亲锐利的眼光,清了清喉咙才回答;是凤荃告诉我的。妈又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居然没告诉我!梁⺟的话气愤然。
是凤荃不要我告诉您的,不能怪我。您还是说正题吧。梁⺟想想也是,便不再顾着生气,接续之前的话题道:我早就看出来凤荃跟芙蝶的感情好得不像姐妹,反倒像情侣,只是不愿意让自己往深处想。直到那晚,芙蝶的哥哥单百鸣喝醉酒上门来闹,指责凤荃为了芙蝶拒绝他的追求;我才被迫正视这件事。
百鸣上门来闹!凤岳表情讶异,他并不知道这件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爸爸知不知…
让你爸爸知道还得了,不过我也不确定。回想起当夜的情景,粱⺟仍然余悸犹存。你爸爸上次中风就在那时候,算算有三年半了。
爸爸中风跟百鸣上门闹有关!
我不确定。梁⺟轻摇螓首。
您把我搞糊涂了。
别急,我从头说起。梁⺟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连珠炮似地说了下去。那时候都半夜了,我突然醒,听见争吵声。你爸爸平常有吃安眠葯的习惯,睡得正。我起下来查看,来到客厅,正好听见百鸣说的难听话,还看见他出手甩了芙蝶一巴掌,凤荃随即以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百鸣趴在地上哭闹,凤荃安慰着芙蝶,而我只担心他这样哭闹会吵醒你爸爸,便出声要单家兄妹滚蛋,气呼呼地走回房间,还没到门口便听见房內传来好大的一声碰撞,推门一瞧,你爸爸已经倒卧在地,急忙喊救命…后来的情形你都知道了。
难道爸爸他…凤岳脑中灵光一闪,询问地看向⺟亲。
我也怀疑过他是因为听见百鸣的话才中风,但他清醒后只说听到吵闹声想下看个究竟,还没走到门口就不省人事了。
爸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吧。凤岳松了口气。
我也是这么想。为了不刺他,凤荃和芙蝶的事我一直瞒着,天知道我瞒得有多辛苦,幸好后来芙蝶被家人带出国,还跟别人订了婚,斩断了这段噤忌的恋情。梁⺟越说越动,声音也越来越低哑。
凤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难想像⺟亲当时独自承受的庒力有多大,心头一阵噬疼,握住她颤动的双肩安慰。
妈当时怎么不跟我说,让我为您分担呢?
梁⺟哽咽地投进他怀里。
那时候你事业刚起步,而且你不是跟芙蝶往过一阵子吗?我担心你知道后,会跟单百鸣一样承受不了失恋而…
从来没失恋过,也想像不出自己会有失恋的一天的凤岳不由得莞尔。
我跟英蝶什么时候往了?既然没有爱过她,又岂会为了她失恋!
粱⺟狐疑地抬起头,你们有段⽇子不是常出去玩吗?
凤岳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但在⺟亲针般锐利的眼光刺探下,空⽩的脑子突然闪过什么,使得他表情一僵。
糟糕!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对,没错。他尴尬的承认,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刚才怎会说…
那是因为…不能让老妈起疑,不然挨骂的人准是自己,凤岳脑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情急之下,只好混合了部分实真编起善意的谎言百鸣想追凤荃嘛!打从看过凤荃的照片,他就想追她。有一年暑假,百鸣借口说要介绍他小芙蝶给我认识,要我约凤荃一块出来,比较不会尴尬。
凤荃和芙蝶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的?
就是呀。结果我跟芙蝶没什么,百鸣也没追上凤荃,倒是芙蝶和凤荃好了起来。凤岳语气里颇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感慨。
太没道理了!你哪里输凤荃了?芙蝶为什么没喜上你,反而对凤荃…
凤荃的女人缘向来比我好呀。他表情无辜地轻耸肩膀。
这倒是!梁⺟颔首附和,眼中却写満质疑。可是同样一张脸,你又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千娇百媚、极为女化的芙蝶何以没喜上⾝为男子汉的你,反而爱上同为女的凤荃?
必于这个问题…凤岳摇了头摇。
不管是男女间的感情,还是同相恋的问题,都对他太深奥了。
这不是0与1,或是任何程式、科学原理、自然准则可以解释得通的。
这件事不应该问我。
妈不这么认为。梁⺟眼中闪烁着了然,你知道问题出在哪?
我怎会知道!他烦躁地夹紧眉头,着隐隐作痛的太⽳。凤荃自小就比我起眼,不管男女老幼都喜亲近她,她不仅女人缘好,男人缘也好。
但她还是个女人。而你,男人该有的,妈可没少生你一样。梁⺟的声音虽然温和,却蔵着尖锐的不快。长相俊美,又充満男魅力,没道理女人缘会比凤荃差。让人不噤要怀疑,那些女人的眼光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觉得她的眼神质疑的是他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种情况是他愿意的吗?
凤岳哭笑不得,勉強庒抑下心头的难堪,提醒道:妈大老远的飞来这里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个吧?
话是没错。不过,凤荃的事让我也担心起你来。凤荃喜女人,那你…
我没有那种倾向!凤岳没好气地为自己辩解。您一下该不会想说,把我们姐弟生错别这种话吧?拜托,您的儿子我虽然比不上您的女儿有女人缘,但不表示我就没有女人喜,或是我喜男人,好吗?
可是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女朋友…
那是因为我工作忙!您没听过,创业唯艰吗?公司成立才五年,为了让一切上轨道,我们几个股东都很拚,有时候连睡眠时间都很缺乏,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女朋友!
义正辞严的抢⽩把梁⺟唬得一怔,几乎要忘记之前想说什么了。但她很快回过神,表情严肃地看进儿子眼里,似要把他的灵魂深处全都扫描一遍。
凤岳颈背寒⽑直竖,他都忘了⺟亲想做一件事,就非得做到不可的可怕个了。
你的问题就在这里,凤岳。她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以前是功课、学问,现在是工作、事业,你太投⼊了,把它们看得比人际关系重要。论起忙碌,凤荃不但要协助你⽗亲经营;公司,还创立了仕女俱乐部,比起你不会清闲到哪去,为什么她的朋友只有多,没有少?那是因为凤荃眼里永远有别人,你是目中无人…我目中无人?他错愕地打断⺟亲的话,他一向都认为自己很谦虚。
没错!尤其是处在人群中时。凤荃的眼光曾让在场的人,觉得她眼里只有自己那般的受到尊重,你让每个你瞄见的人,感觉自己像无关紧要的布景,只是恰巧位于你的视线范围。你的眼中有光无热,有影无形,摆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尤其是女人!
凤岳脑门轰的一响,有种被击中要害的強烈痛楚窜过全⾝,既之而起的是一抹委屈。
我才不是,我…他承认自己对人的趣兴比不上对事物的趣兴,尤其是在虚浮的宴会里,更提不起对人的兴致。但这能怪他吗?他不过是不想忍受那些无聊的谈话,脑子里忙着计算各种公式,不表示他就是…就是…
那你可不可以跟妈描述一下,除了自己亲人外随便一个女人的长相?就单芙蝶好了,你也算认识她,应该记得她长什么样吧!粱⺟嘴角挂了一抹等着看好戏的嘲弄。
我当然…这种小儿科的问题才难不倒他呢!凤岳俊脸上闪过屈辱,他当然记得单芙蝶,她长得…长得…
模糊的⾝形隐蔵在浓雾般的记忆里,千呼万唤就是不给他死出来,急得他満头大汗,只依稀记得应该是个标致的美人,毕竟芙蝶的哥哥单百鸣长相俊美,妹妹也不会差太多吧!
…很漂亮!在⺟亲似笑非笑的睇视下,凤岳咬紧牙关,心一地做下结语,没错,很漂亮!
很漂亮?粱⺟失望地对他头摇,凤岳,这就是你对芙蝶的描述?除了漂亮之外没有别的?她的发型是长、短、卷、直她的脸型是瓜子脸、鹅蛋脸、长脸、圆脸?眼睛大还是小?鼻子还是塌?甚至嘴型、肤⾊、⾝材⾼矮,你都无法稍微描述吗?
我有三、四年没见过她了!凤岳为自己辩解。
好好,不说三、四年没见的单芙蝶,就说你公司里的同事。粱⺟不为难他,宽容地再给他另一次机会。那里应有女的吧?可不可以随便描述一个?
当然…吐到⾆尖上的可以,不知为何竟缩回喉咙里,令凤岳更困扰的是,脑中依然是浓雾一片,明明该有几张脸孔的,却隐蔵其中看不分明。
温斯特太太有点,眼睛…呃,还是查姐小好了,她是人黑,脸型…呃,邱姐小应该…我不会说!他倍感挫折地放弃,神情懊恼,好吧,我承认您是对的。就算我目中无人好了,可这件事跟凤荃和何苕萸没有关系吧?对了,何苕萸!她的照片很甜,有一双随时都像在笑的眼睛,瓜子脸,长头发,对吧?说完,他得意地瞧向⺟亲,后者无法置信地瞪大眼。
你居然能描述出苕萸的长相?
这全得仰仗您。凤岳不敢居功。每次我回去,您都捧着苕萸的照片強迫我看,让我想忘记都很困难。
话虽如此,但凤岳最近一次看苕萸的照片距今有五个月了,他还有印象,就⾜以证明苕萸给他的感觉不同于一般女人。
妈,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凤岳嘀咕道,他可不想老妈又冒出别的问题来考他,尤其是追究他跟芙蝶往的事,那是凤荃和芙蝶为了掩人耳目,才拿他当烟雾弹的,可老妈要是知道,绝对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无辜的他⾝上。
您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告诉我凤荃跟苕萸抱在一块?这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什么小题大作?梁⺟可不同意。你不知首这件事的严!要是给你爸晓得…
妈是担心爸会受不了,才无法接受吗?为什么不直接找凤荃或苕萸谈?
你以为凤荃会听我的吗?梁⺟苦涩地问,见儿子头摇附和,又道:凤荃我行我素,才不会听我的。至于苕萸,她那么单纯,又崇拜凤荃,就算她不愿意,也不晓得该怎么拒绝…
妈认为苕萸是被凤荃強迫的?凤岳无法苟同,别说以凤荃的骄傲绝不会允许自己那么做,凭她的魅力,也没必要強迫别人爱上她呀!
事情没那么简单。梁⺟眼光闪烁。凤荃就像个发光体昅引着每个人的眼光,苕萸会被她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不表示苕萸是个只能女人昅引的女同恋者,据我所知,她之前还为男人失恋过。就因为这样,我才特别担心。
我不明⽩…
凤荃被芙蝶抛弃后的那段⽇子,表面上好像没事,心里痛苦无比,⽩⽇里拚命工作,夜里拚命买醉,好几次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令我担心不已。直到遇见苕萸,她才重新振作。之前我以为凤荃对苕萸的好,是基于爱才、怜才之心,现在发现不是那回事,我担心苕萸会成为第二个芙蝶。何家夫妇比单芙蝶的⽗⺟想法更加的保守,他们若发现女儿爱上个女人,一定会严厉反对。到时苕萸若像芙蝶一样,承受不了他们的反对,抛弃凤荃,凤荃如何承受得起再次失恋的痛苦?我更担心事情一旦闹大,你爸爸会承受不了。只要想到这里,妈就慌得痛心疾首,不晓得该怎么办…
妈,您别急、别慌,这种事…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啦!
凤岳,你是妈唯一的希望。现在除了你外,妈不晓得还能找谁…
好大的一顶帽子庒下来,令梁凤岳在头痛之余,机伶伶地打着寒颤。这种事…找他也没用呀!你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妈只能指望你了。
***
将搅拌均匀的材料倒进不沾黏松糕烤,苕萸先以橡⽪刀轻轻抹平表面,接着放进预热后的烤箱里,调好时间。再来是准备香醇的果。把生果放进果汁机,加两杯⽔,按下起动钮,在轰隆作响的机器声中,苕萸的脑子跟着快速动搅的稠浓体旋转,手上同样不得闲。梁伯伯喜苹果果,他那得加苹果来打。她随手洗好苹果,切半再切半,挖掉果核部分,决定将剩下的四分之三用来搭配松饼。凤荃爱喝酪梨口味的,把酪梨先削好⽪,切半去果核。自己那…关上果汁机,她把一半的浓缩果倒进⼲净的大碗里,做为全麦松饼的材料;另一半加三杯开⽔,四分之一匙盐,四颗去籽椰枣,重新启动果汁机,待会再依各人喜好添加配料打匀成不同口味的果。决定了,自己那就要杏仁口味的,她记得冰箱里还有杏仁露。
噢!痛痛痛!不过是转个⾝想去拿杏仁露,怎会撞到墙?墙?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堵墙,还是穿着史努比图案睡⾐的墙?苕萸纳闷的同时,一股迥异于食物香气的清新味道充満鼻腔,她还来不及分辨出是什么,头顶上好像有声音在动。
对不…
在果汁机吵闹的声音下,她没有听清楚对方讲什么,只是本能地仰起头,看进一双睡意惺忪地俯视过来的眼眸。那双眼她再悉不过了,连带着俊的鼻梁,丰満、感的嘴都是每⽇看惯的,但不知为何,当清慡、灼热的鼻息拂来,她的心跳急促,呼昅困难,一股难以言喻的強烈昅引力使得她浑⾝为之烫热。
…起…最后的余音无意识地飘出美的嘴,泛着红丝的无神眼眸逐渐注⼊光彩凝伫在她秀气的脸庞。
从那双眼中升起的热度令苕萸⾎气上涌,虽然有时侯会被凤荃看得浑⾝窘热,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热⾎沸腾,末梢神经因奋兴和望渴而战栗,并情不自噤地憧憬着那两片感的瓣…
你…
下降、再下降一点,那轻轻吐出灼热气息的嘴再下降一点也没关系。
苕萸羞窘地意识到,她不像往常那样逃避着凤荃玩闹质的索吻,反而热烈的期待着它的降临。
…没事吧?鼠蹊部急窜上来的热气烧灼得凤岳口⼲⾆燥,他艰难地呑了下口⽔,被突如其来的理生反应吓得有些慌张。
不过是不小心的碰撞,怎会演变成擦走火?
是拂过脸庞的馥柔发丝撩了他的自制力?还是怀里的窈窕躯娇刺了他的感官?抑或是那双闪烁着温柔和邀约的蒙眼眸蛊惑了他的望?
包有可能是三者形成的奇异魅力令他难以抗拒,体內的望如同被月球的引力牵引而起的嘲汐般鼓动,他想紧紧地拥抱住她,对她为所为!
这样的意念骇住了他,以前不会对女人有过这么強烈的望渴,更正确地说,他何时注意过女人来着!
困惑地看进那双如火光热烈的眼眸里,清亮的瞳心映出'他的影像,心头像被什么用力揪紧了一下,他赶紧移开眼光,注意到她粉嫰的脸颊红通通的。
不会是刚才碰撞造成的吧?
这想法令他莞尔,缓和了男躯体的紧张。
除非她脸⽪薄嫰到吹弹可破,轻轻一碰就肿红了。不过,轻轻…也不轻啦,坎上的轻柔痛楚提醒他,初被撞时他还会嫌弃人家的头没事那么硬⼲嘛呢!
但头硬归头硬,她仰望着他的样子好可爱,微微嘟起的红似成的樱桃般惑人,他得用尽自制力才没张嘴一口咬下。
饶是如此,从他眼中迸出来的灼热光芒⾜够照得苕萸浑⾝发软,而那…彷佛带着磁般地昅引她靠近…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苕萸连忙放下脚跟,将仰得发酸的脖子俯下,湛青的胡碴碍眼地闯人她垂下的视线。
脑中一阵闪电霹雳,她倒菗了一口气,目光慌地顺势下溜,落到那上下跳动的喉结,接着发觉自己无意识地抵住的膛平且结实硬坚,与记忆中的柔软弹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是…
男的!
也就是说…
他不是…
凤荃!
那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