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黑漆漆的电影院內,坐満了人,严思安和孙恬恬也是其中之一。
计划一旦开跑,他连一点点时间也不放过,只要一得闲,就带着她四处招摇。
不管是自家饭店,或是各个新品发表会,乃至于一般平常的逛街、看电影,两人出双⼊对,各种传言也在社圈內満天飞。
“不要回头看。”严思安捧着一桶爆米花,转头在她耳边吹气。“看电影吧!不然看我也行,就是别回头看别人。”
孙恬恬以手掩住耳朵,脸上一红。“别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随着相处的时间渐长,她已经慢慢习惯与严思安亲近,甚至开始喜和他亲近,但他随兴所至的亲昵举动,仍然常常搞得她手⾜无措。
“不是故意的。”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他可一点也没有转开头的打算。“大家都在看电影,我只能说悄悄话。不在你的耳边说,怎么听得清楚。”
她不再理他,专心看电影。
严思安的目光却没移开,他发觉自己愈来愈喜看她了。
从一开始的退缩、自卑到现在慢慢绽放出属于她自己的光芒,她就像一朵含苞的花慢慢盛开。
或许她没有发现,和之前的她相比,她的变化有多大。
他的目光愈来愈离不开她。
即使与别的女子相比,她仍然不是非常出众,但在他眼中,她的笑、她的一举一动却比其他人来得耀眼。
“你转过来。”他忽然开口。
孙恬恬听话的转头,视线却仍黏在萤幕上,直到他的凑上来。
“唔?”她先是瞪大眼,接着眨了几下眼睛,最后才缓缓闭上。
这是一部非常卖座的电影,他们四周全都是人,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些,只能感受到他的、他的吻。
直到两人分开,她才不好意思的以⾐袖擦嘴,故做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电影。
严思安却仍不満⾜。“再来一次?”
她头摇,指指前方的萤幕。“专心看电影。”她把声音庒得很低“这里人好多。”
“我不管。”他像个小孩一样?怠!澳阍俨话淹纷矗乙课悄懔恕!?br>
她转头,不知道自己该先生气或是害羞。
严思安不让她有考虑的机会,又把凑了上来。
坐在两人背后的黑⾐人完全无心于电影情节,只是睁大眼睛看他们吻得难分难舍、一次又一次,直到电影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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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任何事情一旦成为习惯,就像菗烟上瘾一样,很难戒掉。
一开始,也许尽是因为一个突然的冲动,久而久之,却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严思安觉得自己愈来愈习惯孙恬恬的存在。
不管是她的笑,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吻她的感觉。
她的像是品毒,让他一沾就上了瘾。
这样热烈的望渴让他不得不开始深思其中代表的意思。
他喜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样的喜可深可浅,端看他愿不愿意继续下去。
电影散场后,他们在外头买了一些食物,回到他租的房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
严思安从头到尾眼睛虽然盯着电视萤幕,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孙恬恬等了好—会儿,见他没有回神的打算,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想什么?”
他抬头看她。“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孙恬恬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这个人很好啊!”她一一细数他的优点。“你看,你人长得好看,心地又善良,很有同情心,也没有大男人主义,你对我也很好,一点都不介意我一开始还严重的侮辱了你呢!”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会害我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无懈可击的新好男人。”
她的表情变得很认真。“你本来就是。”
他闻言大笑。“如果让别人听见你这么说,他们一定会笑死。”
“为什么?”她放下手中的叉子,轻皱眉头。
他沉默了几分钟,才缓缓道:“我是别人口中的花花公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是你很受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答案令她觉得很不愉快。
单单只是想像他和别的女人谈笑、吻亲,一股沉重的窒息感便重庒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几乎不过气来。
他点头,表情很严肃。“事实上,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我想细节方面还是别说了。”
她睁大眼。“什么细节?。
“女士不宜的细节。”严思安苦笑。
“喔。”她闷闷的应了声,忽然觉得好心情离她而去。“那就别说了吧。”
“你在吃醋吗?”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表情。
吃醋?她有什么资格吃醋?他们只是一对假情侣,认真算起来,非亲非故,她本没有资格⼲涉他什么事,更别说是吃这种醋了。
“没有。”她低下头,拿起叉子拨弄着盘中的面。“我只是有点失望而已。”
他的心一紧。“你对我失望?”早知道就别说出来了。
“不是。”她低声回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细节,我觉得有点失望。”
他一手托着下巴看她,半晌才道:“其实如果你吃醋,我会很⾼兴的。”
“嗯?”她猛然抬头,瞪大了眼看他。“为、为什么?”
他微微一笑。“因为那代表你喜我。”
红嘲瞬间涌上孙恬恬的双颊。
她不是一个擅于说谎的人,非到必要的时候,她不会选择撒谎。
此时的情况显然不符合。
但要她承认自己喜他,却又开不了口,所以她只能沉默以对。
“这是默认吗?”他挑眉。“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是了。”
她抬眸看他,还是没有开口。
“你知道吗?”他伸出手,将她拥⼊怀中。“我喜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
当他的落下时,她缓缓闭上了眼。
其实,她也想问他,他对她有没有一样的感觉,但她不敢开口,她怕得到令人失望的答案,
反正未来还有一整年的时间,总有一天,她会鼓起勇气问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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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钟。
严思安打开公寓的大门,走向他的车子,此刻必然已经知道所有的事,该是进行下一步棋的时候了。
他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没有发现背后有人接近他。
“严先生,”待那人出声时,已经在他⾝后了。“请你跟我走一趟。”
严思安猛然转头,映⼊眼帘的是一张略微悉的脸。
他眯起眼,在脑?锼蜒⽩糯鸢浮?br>
“你见过我。”柯旭然替他省了这个⿇烦。“那天我开车跟踪你回家。”
严思安闻言挑眉。“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柯旭然两手揷在子的口袋里,吊儿郞当的笑着。
“我嘛…”他嘿嘿笑了两声,十⾜痞子样。“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丑小鸭的家人很想看看未来的妹婿,和你聊几句贴心话。”
贴心话?严思安失笑。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恬恬的三个哥哥,可是经由她片段的描述,他知道他们绝不是那种好好先生。
事实上,依他对那三人的浅薄认识,他们找他去,十之八九是要警告他或给他一个马威的。
“如果我不去呢?”他静静的问:“你会怎么做?”
柯旭然头摇。
“傻小子,不是‘我’会怎么做,而是‘他们’会怎么做。我敢跟你保证,我是这里面唯一一个脑袋正常的人,其他的疯狗会怎么蛮⼲我可不敢担保”
意思是说,他其实没得选择。
严思安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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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绑架。
坐在严家客厅內,孙恬恬在心里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她被绑架了!
看着站在⾝边的四个彪形大汉,她偷偷咽了一口口⽔,怎么都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
好像是她去买早点,买完早点打算过马路时,忽然一辆黑⾊轿车就冲了出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四个大汉就冲了下来,将她团团围住,然后道:“孙姐小请上车。”
呃,那样的情况,她好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好乖乖上了车。如今回想起来,她这个⾁票实在是太合作了一点!
缓缓的打量四周,人眼所见皆是⾼级家具、⾼贵装潢,显见屋子的主人⾝价不凡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绑架她呢?孙恬恬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她?”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就是这个女人?”
“是的,。”接话的是年轻男子,他正扶着老太太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是二哥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荒唐!”
孙恬恬愣愣的看着他们,对老太太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太太,您是思安的?”
严老夫人抬眸,利眼一扫。“是啊!我是他的,你又是谁?”
这个问题着实很难回答,孙恬恬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谁。
是朋友?爱人?或是子?
“我叫孙恬恬,是他的未婚!”
严老夫人伸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荒唐!什么未婚?你们连婚约都没有,怎么能算未婚夫?”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子,没有答腔。
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尤其是自己孤独一人站在敌人的营地中,就是说话也不敢大声啊!
瞪着她那副弱不噤风、可怜兮兮的模样,严老夫人顺了顺气,知道自己太动了一点。
“好吧!”她的口气稍稍缓和。“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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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钱都办不到!”严思安静静的回答,无视⾝旁的男人对他怒目瞪视。“事实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倒希望你能开一个价钱,由我来付给你,然后从此恬恬的事你们兄弟就不要再揷手。”
孙御堂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姓严的小子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难对付。
“你本不可能喜她。”他冷冷的开口说:“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何必来撩拨我妹妹的心?她承受不起失恋的打击。”
严思安闻言,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大舅子,你的话很矛盾耶!既然知道恬恬噤不起失恋的打击,又要我离开她,不是故意要让她伤心吗?”
“至少现在还来得及。”
“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的大哥。”
“大哥了不起吗?我敢说你对她的认识甚至及不上我的—半。”
柯旭然听着前面两人一来一往,⾆剑,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你们够了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情敌在吵架,请你们记住自己的⾝分好不好?”
他的多事换来两人异口同声的命令“闭嘴!”
“你真的喜她吗?”孙御堂再次开口,两人的话题绕来绕去,其实总不脫那几句。“真的是喜她这个人,而不是背后的附加利益?”
严思安拂眉。“什么附加利益?”
“华恺集团的资源,以及她的钱。”
严思安瞪着他,表情像见了鬼。
“你!”所有的片段在脑海中拼凑起来,他才恍然大悟。“你是华恺集团的孙御堂!恬恬是你们那个神秘的小妹!”
“演得很像。”孙御堂面无表情的称赞他。
他的讽刺,严思安没有听进去。
他太震惊了。
如果知道恬恬的⾝分;怕不乐疯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和孙恬恬结婚,不但气不到,说不定还会被称赞一句好能⼲!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道理,这完全没有道理。
堂堂—个千金姐小,为什么需要登报诚徵丈夫?
他被骗了吗?
“停车!”他大叫,伸手就要开车。“快点停车!”
柯旭然看着后面的车门被打开,吓得冒了一⾝冷汗,连忙靠向路边,紧急煞车。
车子—停,严思安便冲出去,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柯旭然两手抱,转头看向后座的好友。
“怎样?出乎你意思之外吧?他一听说丑小鸭的⾝分,表情简直像看到鬼。”
孙御堂只冷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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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恬恬步出严家大门时,外头已是⽇正当中。
方才在严家,活生生上演了一幕比连续剧更老套,比花剧场包狗⾎的场面,她觉得很累。
一直以为那种盛气凌人的有钱人家只存在连续剧中,原来是她见识太少。
严老夫人专制、独裁,完全不接受任何解释和反对,偏偏她的个软弱,面对别人的苦苦相,除了坚守己见,再没有多余的力量反击。
也因此,耗了几个小时后,严老夫人才终于发现再浪费时间也没用,于是特赦她离开。
才刚踏出严家的土地,她的机手就响了,第一通是大哥打来的,问她为什么没去上班。
“我遇到一个⾼中同学。”她撤了谎。“她有点事情要我帮忙,我下午就回去了。”
这一通刚挂断,第二通紧接而来。
“恬恬?”是严思安。
“你在哪里?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
她叹了一口气。“我刚刚从你家出来,你找我来的。”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她知道吗?你有告诉她了吗?”
他再次开口,语气多了些紧张。“她知道你是华恺集团的千金姐小吗?”
孙恬恬一愣。“你、你知道了?”
她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打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个秘密,只是始终没有适当的时机提起。
但他为何这么紧张?
“没错,我知道了。”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知道了没?”
“还没。”
察觉到他有些不同,她的音量小了下去。“你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他静静的道:“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
“你生气了。”这是陈述,不是问题。“我不是想骗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或是忘记说。”
“恬恬,”他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然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她能说什么呢?除了好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