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红的兜⾐,配着⽩皙玲珑的⾝段,哪个男人不爱?女人以⾊相,男人有几个是柳下惠!
他说的会处理,就是这种结果吗?想起房里的那一幕,西门不回震惊的眼神,风初雪脚下愈走愈快。
她不过…才离开一下子,他就…
风初雪甩着头、不辩方向,只是有路就直直走,拐弯拐弯、再拐弯,巷子终于没路了,她纵⾝跳上矮屋檐,收起双脚就坐在上面,双手抱着膝,下巴搁在曲起的膝盖上。
西门不回,你这个⾊狼!
愈是不愿意想,她就愈是想到那一幕,她是很生气,不过愈想着,她就愈觉得他脸上的表情不对。
翠屏虽然仅着兜⾐地趴在他⾝上,但他并没有很享受地躺着、手也没放在她⾝上,反而是撑着自己的⾝体不倒下去。
消受美人恩,他没有一丝笑容,眼里反而有着一丝厌恶与怒气。他们相识时间不长,但几乎时时刻刻都相处在一起,她对他的表情太悉了,却从没有见过他发怒,就连准备从青城老祖手中救回她的时候也没有。
最后,就算他想背着她偷腥,也不必选在这种时候,明知道她就在附近、也会来找他,依他的聪明,不会做这么容易被抓包的事。
除非,他是故意的。
不回的感情…应该不会假,否则他不会舍⾝护她,凭着这一点,她好像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小雪,出来!巷子外,⽩影匆匆掠过,呼唤声不断。
笨蛋,就只会在外面的街道跑来跑去,不会拐进死巷看看吗?她在心里骂道。他没找进来,她也不打算出去。
冷静过后,其实她已经相信他的清⽩,不过她还是很气。明知道那女人对他有企图,他还让人家进门,活该他要被设计,她如果那么容易原谅他,也显得她太呆了,只会宠坏男人。
所以,风大姑娘决定,就躲起来不让他找着,让他去急好了。
不回!又一个人影追着跑过去。
是石无过。
看到他,就想到雷玦的慡朗与豪迈,原来女子也可以豪情、不拘小节。听说石无过就是钟情她的这份英姿,虽然在她看来,雷玦很女人。
看在雷玦的份上,她去找石无过好了,让他不必再理会那个笨人,可以直接回客栈休息。不然,⼲脆她也回客栈休息,让那个笨人继续找她好了。就这么决定。
才跳下地,她又犹豫了。
他的伤…才刚好了些,再经过夜一的奔波,会不会又复发?想到这里,风初雪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应该气他的,却还是会为他担心,就像娘说的,因为爱着爹,所以不论爹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她都会原谅爹,甚至替爹找理由。
雪儿,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那种感觉。
呀!
她…她爱上西门不回了吗?
可是,她还想着要他退婚呢…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巷口被两具⾝影占据,声音听起来非常耳。
又是你们。风初雪眯起眼。你们两师徒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失败,所以才特地又追来的吗?
小姑娘,这次,可不比前次,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救你。站在青城老祖⾝后的,正是赵城。
笑话!风初雪嗤道。我风初雪什么时候要人家来救?你们两个就算武功胜过我,也不代表你们可以抓住我。
小姑娘,你最好乖乖束手就缚,本老祖不想落人口⾆,说我欺负你这个后生晚辈。青城老祖有恃无恐。
你现在威我跟你走,就算欺负我了吗?假慈悲!
小姑娘,别浪费本老祖的时间,乖乖自己走。
要我束手就缚,没那么容易!风初雪纵⾝上屋檐,朝底下的他们扮了个鬼脸就跑!
臭丫头!青城老祖马上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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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自己跑,现在是被人追,她最近好像跟跑路特别有缘。
不用说风初雪也知道,万一被追上,想再逃掉就没那么容易了,偏偏她刚浴沐完就气得跑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除了逃,她还能怎么办?
可恶的不回,刚刚追那么快,现在不会快点回来吗?
风初雪逃往客栈的方向,客栈有雷玦在,至少能挡一阵子,上天保佑她能平安到达客栈吧!
可惜,上天没听到她的祈祷,青城老祖比她快了一步,而他那个笨徒弟慢了好几步才赶来。
臭丫头,戏唱完了,乖乖走吧。
臭老头,你休想我会乖乖听命,有本事自己来抓我。死到临头,明知道自己危险万分,她就是不肯就范。
开玩笑!士可杀、风初雪不可辱,就算必败无疑,也要搏一搏,风凌⾕里绝没有束手就擒之辈!
论武功,当然是在⾝后的赵城比较低,风初雪很快朝后方出招,当赵城反应敏捷地闪开时,她马上拼合力以轻功再逃奔。
休想走!青城老祖追上去,出手就是重重一掌,风初雪听见⾝后一声大喝,⾝子一偏转回头,却正好避过了青城老祖劈向她心口背后的位置,但那一掌仍重重地落到她肩上。
唔!风初雪闷哼一声,鲜⾎逸出嘴角,⾝子不稳地往前倒。
向前找不到人又往回找的西门不回,寻着打斗声而来,不料却看见初雪中掌!他急奔向前,及时扶住她的⾝子。
初雪!西门不回无法置信,刚刚还气的活蹦跳的俏佳人,此刻却毫无生气地躺在他臂上,口吐鲜⾎。
青城老祖!他怒目抬起,大喝一声,雄浑強劲的內力再无掩蔵,直朝青城老祖师徒轰去。
青城老祖急忙运起真气护住心脉,是虎啸,音量宏亮的⾜以令人震耳失聪,他侥幸没事,但赵城当场发出哀叫。
啊、师…师⽗!眼珠翻⽩,赵城七孔流⾎,整个人摇摇晃晃。
石无过闻声马上赶来,表情立变,不回一旦出手,就不会留情,这回,没人救得了青城派了,青城派注定到今天为止。
西门不回发出怒吼的同时,也将真气灌⼊风初雪体內,否则最先承受不住的,会是风初雪,青城老祖等吼声一停,马上就向前攻击,石无过飞⾝挡住。
不回,先带初雪回去疗伤,这里给我。
不。西门不回将初雪放在一边,眼神冷酷,纵⾝就截去石无过的位置,石无过只好退下来。
西门不回一出手就是快攻连环,绝不给对方反击与息的机会,青城老祖被攻得狼狈不已,西门不回以指化剑招,食指凝气直直⼊青城老祖左心口。
啊!青城老祖顿时倒退数步,整个人摇晃不已。你…你…心口汩汩流出⾎,剧痛瞬间穿贯全部知觉。
我一直忍让,你不该伤她。西门不回冷肃的语气毫无温度,指上气流缓缓收回。
你…哇!一阵哀嚎划破夜空,青城老祖心口鲜⾎迅速噴出,整个人直倒下。
石无过表情凝重,他一直知道不回剑术造诣很⾼,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而他今天居然用这种方式杀人。
西门不回一语不发,转⾝抱起风初雪,就回转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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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好痛,觉得骨头快碎了的那种痛,爹、娘,好痛…
忽觉一阵舒服的热气贯⼊⾝体里,肩膀的痛又被一股外敷的清凉舒缓,她痛苦的神情渐渐平和下来。
接着,嘴里又被喂⼊葯汤。
不要,好苦!她紧闭着嘴就是不张。
然后,两片温热的瓣罩了下来,得她的软化而分开,然后,一阵苦葯就被灌⼊了。
不要不要。她要吐出来!
像是早知道会有这种反应,那两片不但没离开,反而紧紧的封占她的瓣,再探⼊一只灵活的烫热勾住她⾆尖,让她喉咙不得不开,将苦葯给呑进肚里。
这样的举止重复好几次,葯汤才喂完。
喝完葯后,他的又罩下来,可是他的上却有糖汁,她本能地住,含进他上所有的甜味。
而后,清凉的感觉消失,肩膀又开始隐隐泛痛…
她一直昏昏沉沉,眼前蒙蒙,她被打中了,死定了。
我不要死…她低喃着。她还没有跟西门不回算完账、还没有气够他,她不要死。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她觉得自己好像念出来,随之又听见一道悉的浑厚嗓音,像发誓般地这么告诉她。
肩膀又痛了。
她皱着眉,再不肯痛叫出声,她才不会被这么一点痛打倒。
可是,好像有人知道她的痛,不断抚着她的疼处,舒缓她的痛苦,在疼痛渐趋渐缓下,她终于能安详再睡去。
当她终于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暮⾊由窗台照进房內,她瞧见昏⻩夕照着悉的头,本能地知道自己没死。
房里没有任何人,她直觉想起⾝,才一动,肩膀马上传来疼痛感。
唔…她受不了地又躺回去。
别动。西门不回从门口就听见她的低叫声,马上推门而⼊。
哼!一见是他,前怨马上浮上来,风初雪马上将脸转⼊內,不看他。
西门不回莞尔地走近畔。
很痛吗?他很温柔地问。
她连一句哼都没有,不理他。
那道掌伤我已经治疗过,再过几天就会好,也就不会再痛了。没人应,他自己又接下去说。
她还是没吭声,更没转回头。
西门不回摸摸鼻子,人家不理他,他只好自己动了,于是,他伸出手探向她的肩背处…
你做什么?她有所感觉马上转回⾝,一脸防备。
没事,我只是要帮你舒缓疼痛而已。他轻声解释。
不必你假好心。她倔着脸,忍痛地撑起⾝子,半坐起来。
你的伤还没好,现在就停止治疗的话,你会一直痛下去的。唉,看来一场昏睡并没有让小妮子就此忘了之前的怒火。
不要你管。就算痛死也不要他理。
我不管,谁管呢?他莞尔一笑。你受伤,我会心疼的。
花言巧语!她哼道,努力不为所动,但苍⽩的双颊还是冒出微微的晕红。我才不要再相信你的话。
好,你不要再信我的话,但至少让我帮你把伤治好。他再向前一步,靠上铺。
不必你多事,你出去啦,我不要见你。风初雪连棉被统统拉到自己⾝上。缩到尾去,双眼依然怒视他。
看来,不先解释开之前的误会,她是不会接受疗伤的,既然她缩在尾,那么他就坐上空着的那片沿。
你还是昏着比较可爱。他叹息地说道。至少那时她会乖乖让他治疗,不会捣蛋。
风初雪直接转开脸不看他。
小雪,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如果我真的那么好女⾊,在我们同行的途中,我有太多机会可以找女人,不必等回到这里。他从不对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凡事总有第一次,这个例真不知道该不该破。
她还是不吭声。
你真的相信,我和翠屏之间有什么特别关系!他顿了半晌后问。
她默然。
如果你认为我是那种心里有着你,却还会抱别的女人的男人,我现在马上离开,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他语气转淡,等着她的答案。
当他不再含笑,语气愈平淡的时候,就表示他是认真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在仍是等不到她的回应时,他自嘲地笑了笑,起⾝跨步就要离开。
站住!她终于开口,他停住,但没有回头。臭不回,你就不能哄哄我吗?居然还反过来威胁她,一点都不体贴!
西门不回笑了,转回⾝。
你想我怎么哄你?他十分有礼地询问。
哄女人,他一向不太拿手,正确来说,他们四个堂主也是四个好朋友,而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共通点:就是没时间想女人的事。他是因为早有婚约,而其他三个…是什么原因就很难说了。
她瞪着他,愈想愈为他的木头生气,气着气着,她的眼泪居然一颗颗掉下来。
小雪!西门不回吓了一跳。
她也被自己吓一跳,然后抬起手抹去眼泪,愈抹眼泪愈掉,她也愈抹愈生气。
讨厌…她忿忿地拿枕头当武器,就丢向他。
小雪。他温柔低唤着,接住枕头,往前坐到她⾝边,将她揽⼊怀中。
呜…你可恶!止不住了,她⼲脆放声大哭。
在他受伤的时候,她不敢哭,怕一哭就没完没了,只能想着,要替他疗伤、要守着他康复。
他会受伤…是因为她,在他中剑的那一刻;在她拔剑、他⾎疾噴出的那一刻,她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也不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有万一,她绝不会让他孤单地走,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对她来说,已经那么重要。
可是,这家伙伤势一好转,却跟别的女人那么亲近,还被她看到,不管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想到就是一阵火大。
好吧,我可恶。可是,他也很无辜的,因为他本没福消受美人恩。
呜…明知道她对你有企图,呜…你还让她靠近你,呜…你笨!边哭边骂,涕泪一律往他⾝上擦。
我是不小心的。他认命地叹口气。
碰到这种时候,男人除了认错,难道还能跟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讲道理吗?别笨了。
你害我…呃…她哭的打呃。害我…害我伤心…呜…坏蛋、坏心鬼!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很真心诚意的。
如果他够小心,她不会误会,进而单独跑出去却被青城老祖打伤,是他害她受了这些苦。
呜…笨不回…
骂完了,西门不回⾝前的⾐襟也做⾜一次彻底的⽔灾。
她还在哭,但哭声愈来愈小,情绪也渐渐不再那么动,西门不回依然环抱着她,下巴巾着她埋在自己前的头顶上。
别哭了,嗯?她不哭则已,一哭惊人,只是,他的心,真快被她的哭声给哭拧了。
不要…你管…她打着嗝,泪⽔渐渐停了。
能不管,我早就丢下你了,可是,我舍不得。他抬起她泪颜,拉过被角轻拭她泪⽔。
她昅了昅鼻子,抬眼望着他。他的甜言藌语说的很差劲,却是她听过最动人、也最真的话,冲着这句话,她不再生气了。
以后,不准你让那些对你有企图的女人靠近你。她以浓重的鼻音命令。
好。他点头。
你发誓。
还要发誓?他挑了下眉。
当然。她一副没商量余地的模样,西门不回只好办。
皇天在上,我西门不回一定跟那些对我有企图的女人保持距离,如有违背…
罚你面壁思过,⾜不出户三天。她替他接下去。
西门不回差点笑出来,幸好及时忍住,乖乖照说:罚我面壁思过,⾜不出户三天。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誓言。
这还差不多。她总算満意。
现在,可以让我疗伤了吗?西门不回很有耐心地问。
可以。她放下被子。
西门不回将她推转过⾝,由背后将她的⾐服拉下来,目不斜视、心无旁鹜地敷上葯,风初雪没有议抗,在她昏时,便隐约感受到这些事。
她低着头掩去微羞的脸。虽然她算是与世隔绝地长大,但也懂得男女之别,现在他连她的⾝子也看了。
从相识到现在,两人的转变…现在该是表明⾝份的时候了吗?
不回。
嗯?他不甚专心地应道。
你记得我要求过你一件事吗?
记得。很好,葯效敷⼊体內,她⾝上的掌印消褪得差不多了。
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你说。疗程完毕,他替她拢回⾐襟。
我要你退婚。她将⾐襟给扣好。
退婚!他不解。
她转回⾝,双眸与他直对。
你与风凌⾕的风初雪有婚约,风初雪不想嫁你,所以离家出走。
我知道。他反应很平静。
前任⽩虎堂主是他义⽗,与风继光是知好友,双方才会订下这门亲事,义⽗的话,他不会忘记。
⽗⺟作主,并不能代表两心相许,两个不相识的人成亲也不会幸福,所以,我要你退婚。她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执意要退婚?
她眸光炯炯,自傲又自信。
因为,我就是风初雪,你被指婚的未婚,而我不要任何人替我安排我要嫁给谁,我要嫁的人,我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