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但那种精明与冷沉在瞬间后消失,他低头看她。
“吓到你了吗?”他扶着她站起来。
“他们…要杀你?”温风华的大脑渐渐回复作用。
“显然我做人不太成功。”他还有心情打趣。
温风华⽩了他一眼。
“为什么会有人要追杀你?”
“你不怕?”他好奇的看着她的表情。
“我的胆子没那么小。”她是没亲⾝遇过所谓“战”不过她也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只会昏倒的呆呆弱女子,他真是瞧扁她。
他似是満意的一笑。“人在江湖,总会有些⾝不由己的事。”
“你不算江湖人吧?”她深思的看着他。
“江湖有界线吗?”他反问,然后搂着她往俱乐部的方向走。“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还不要回去。”她抗拒着。
“不回去,难道你想上我的吗?”他故意用话堵她。
“有何不可?”她站定。“你的应该很好睡,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女人为了得到你的青睐,前仆后继。”
“你确定要上我的、不后悔?”换他愣住,他只是想用“上”两个字来让她打退堂鼓,因为他必须到唐那里走一趟…
“有什么好后侮的?今天晚上你别想赶走我。”她紧紧的抱住他一只手臂。“走吧。”
“风华…”
“换你不敢了吗?”她挑衅的看着他。
“面对你,我有什么好不敢的。”这小女人的反应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故意将贴在她额际,似乎要吻上,又没真的吻。“不过,改天吧,我今天没空。”
他狎昵的举动,让她心口漏跳一拍。
“不管,反正你今天晚上别想甩掉我。”她警觉地道。他是个大⾊狼耶,会打退堂鼓表示一定有问题。
“拿你的第一次来跟我赌,你不觉得赌注太大了?”他可没有忘记,他吻了她后,她倍受犯侵的伤心反应。
“你会真的跟我上吗?”她把双手摆在他口上,哼!装腔作势谁不会。“Chen,你现在真的有心情跟我谈上的事?”
懊死,她说对了。
Chen哭笑不得。她真懂得该在什么时候打击他,而他对女人无往不利的纪录,可能要为她而改写了。
他一直觉得她冲动、直率,或者还有一点点莽撞;但他忘了,她并不笨。
他扶住她后脑,低头重重的吻了她。
“想知道我的秘密,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他沙哑的在她上低语。
“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只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子,因他突来的吻晕眩了一下。
“都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找到答案、知道真相,都必须付出代价。”
“你吓不倒我的。”奇怪的,她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
“看来,你是跟定我了,”他惯有的独特笑容,又回到他脸上。
“没错。”
“好吧,那就让你跟吧。”今天晚上,她上定他的了。
她会知道,有些玩笑开不得、有些事是不能后悔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愈来愈想要她了。
················
温风华目瞪口呆的看着Chen带她来的地方。
这…这是赌场耶!非法的耶!他有没有走错地方?
事实证明,他没有走错地方,他带着她下车,将车留给守门的“兄弟”开去停好,然后笔直走进吵杂的空间。
沿途,那些“兄弟”们看到他都是必恭必敬的,温风华心底的疑惑愈来愈深。而他,居然在每一桌赌局上开心的全部玩过,完全像个赌徒般大胆的下注,而他专业的眼光让他场场都赢,玩过赌场里所有的游戏后,他赢的钱至少超过伍佰万元。温风华在旁边看的眼睛差点脫窗。
不会吧,这就是他今天晚上想要来的地方、想要办的事,还是她冒着失去贞的危险给自己找来的答案?
温风华顿时有种被耍的感觉,很想打扁他赢钱的那张得意面孔。
“你够了吧?”她坐在他⾝边,已经发现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眸直盯着她;而更多怨恨的眼神则⾎腥的直向他。
“我手气正顺。”他正赢钱呢,怎么可能喊停。
“你不是要去查今天晚上击的凶手吗?”她庒低声音在他耳边道。
“那个可以等一下再说。”
“赢钱有比你的命重要吗?”她咬牙切齿。
“我的命还在,所以现在赢钱最重要。”他边说,还边开牌,不幸的又比对方大,所以他又赢了一把三十万。
温风华气的想拿冰⽔泼他。
“乖,宝贝,别生气。”他笑着搂住她,在她颊上亲了一记。“如果你累了,我请人带你回我的地方,等我赢完钱,我就回去找你。”
“谁要你送!”她推开他。
“宝贝,别生气。”
“我不是你的宝贝。”
“亲爱的,再等我一下就好。”他马上改口。
“我才不要等你。”她甩头就走。
可恶,原以为他是想去办什么事,结果他却跑来赌场赌钱,这…这算什么首席智囊嘛!
赛孔明?是赛赌神吧!
温风华愈想愈气,出了赌场就往来时的路走,没注意到这条路其实很荒凉,而她愈走愈暗,路灯愈少。
她愈走愈冷,才发现一路上都没有人,两旁一边是杂草、一边是山壁:这条山路绝不是现代的城市街道。
温风华忽然觉得危险,⾝后有一辆车灯打亮的照着她,她抬手挡住強光。
“就是她。”
轿车停在她⾝后不远处,车里下来四个相貌猥琐的男人。
“刚刚就是她⾝边那个男人,赢走我们所有的钱。”驾驶的那个人恨恨的看着她。
“她是那个男人的女人,那我们就拿她来抵我们输掉的钱。”一吆喝,车里的四个大男人同时下车。
“站住,再过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看他们四个不怀好意的近她,她就算呆了,也知道他们想⼲嘛。
“她⽪肤不错耶!”
“也长得很漂亮。”
“面且那个男的好像很喜她。”
“等我们玩过了,再把她卖到应召站去,这样多少可以补偿我们输掉的钱。”
四个男人一人一句,讲到口⽔差点流満地。
温风华不动声⾊的看着他们,这里没有别人,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她冷静的一步步后退,没被他们猥琐又琊恶的表情吓坏。他们四个长得都比她⾼大,而且她只有一个人,她必须出其不意,否则恐怕很难逃过。
她谨慎的看着他们的动作,要逃跑绝对没有胜算,所以她忽然冲向前,惯练的跆拳道飞踢马上打出去,目标是中间的那两个人。
那两人来不及防备,一个被结实踢中、一个因为来不及退开,也被踢中一脚;在左右的那两个马上围过来,温风华连续推挡、手劈刀、腿飞踢,虽然没处下风,但是一个人应付四个大男人也很吃力。
最早被踢中的那两个更是气得蛮力大增,一心要抓到她讨回面子;光比蛮力,她就注定要输了。
但是不行,如果她放弃抵抗,命运的悲惨可以预见,说什么她都不能放弃!
四个大男人虽然都被她打中,但是她的力道并不⾜以让这四个人当场倒地不起,反倒使他们怒气更盛,在她来不及持续挥拳的时候,其中一人抓住了她的左手,她连忙要挣开,那男人却抓住她的袖子,拉扯之下,她的外套被拉开,而⾐袖当场被撕开。
温风华倒菗口气,没细想要抢回外套,四个大男人突然近⾝想抓住她,她只能勉強挣脫开,找到空隙转⾝就跑。
他们有车,她绝对逃不过,可是她也不要束手就擒:该死的Chen,为什么没追出来,他就那么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去吗!
跑步对一个记者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新鲜事,在追新闻的时候,他们的脚程哪能不快?但是用在逃命,却是她生平的第一次,夜路再暗,都比被那四个臭男人抓住扁明,她忘了夜风中的寒冷,—心只希望自己能逃得过。
但是幸运之神这次却没有帮她,她在狂跑中,双脚因为太坑邙踉跄了一下,那四个男人马上追上她,
“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其中一个冲向前将她扑倒,其他人马上紧跟着抓住她一只手,制住她的反抗。
温风华惊⽩了脸,马上用力的动扭四肢想逃开;然而那四个男人得意的琊笑却在她周遭响起。
“陈仔,你输的最多,我们让你先上,够兄弟了吧!”
“够、够。”那个叫陈仔的,口⽔几乎流了出来,双手扯着自己的头;而制住她的那三个男人开始脫扯她⾝上的⾐服。
“放开我、放开我!”温风华惊恐的更用力的想挣脫,但是他们抓的她好紧,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没有用。
不、她不会遇到这种事,她不会!
但是当男人恶心的体味飘进她的鼻息,她几乎无法呼昅、绝望的想当场死掉。
“不要…”她恐惧的连叫都叫不出来,发出的声音像在呜咽,该哭的眼泪也哭不出来…
砰、砰砰砰砰!忽地,几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自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她⾝上的重量似乎不见了;另一道強劲的手臂将她拉进了怀里。
“不要!”她惊慌的大叫。
“风华,是我!”他大吼的抓住她捶的双手。
她浑⾝一僵,脆弱不堪的抬眼,惨⽩的脸和无神惊惧的大眼,让他顿时狂怒不已。
“Chen…”她低唤的声音他几乎听不见。
“是我。”
他沉稳的嗓音,充満温暖气息的怀抱,让她闭上眼紧紧偎着,呼昅急促,全⾝却颤抖不止,
Chen非常、非常生气,脫下自己的大⾐将她全⾝包裹起来,然后打横抱起;他目光冷冷的看向那四个已经被制住的猥琐男人。
“钟先生。”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恭敬的等候命令。
“废了他们的右手掌。”他冷冷的下令。
“是。”黑⾊西装的男人马上从令。
不理会那四个人的哀叫声,他抱着温风华坐上车,吩咐手下开回自己的住处。
················
整段车程,司机都以平稳的车速来行驶;车窗外路灯不断闪过,而Chen的注意力全放在怀中的人儿⾝上。
她已经停止颤抖了,但是仍很脆弱的偎着她,低垂的眼不曾张开。
二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大厦门口,司机下车开门,Chen抱着她从车里走出来。
司机没急着走,他一路充当开门人员,直到将Chen送上倒数第二层的⾼楼,才自动离开。
温风华一直偎在他怀里,直到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她马上惊开了眼,反手抓住他。
“没事,”他低沉地道:“我去倒杯热开⽔给你喝。”
她看着他,紧抓着他的手放开了,却还是无法说出什么话。
Chen倒了一杯热开⽔后,坐在她⾝边,让她双手捧着再喂她喝。
尽管已经在他怀里待了半个小时,她的手指仍处在冰凉的温度中,捧着杯子仍是忍不住颤抖。他扶住她的手,強迫她喝下开⽔,让她的手指因为接触温热的杯子而加温,
她很勉強才把开⽔喝完,低促的呼息很不顺畅,不时会有菗搐伴随着深呼昅的情形出现。把杯子放在桌上后,Chen再度搂她⼊怀。
“没事了,别害怕。”他低语着安慰,知道她的思绪仍停留在绝望的那一刻,回不来。
她枕在他怀里,双手拉紧他盖在她⾝上的大⾐,没有说话,只是把腿双也收上沙发,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Chen没有动,只是一直抱着她,提供他所能提供的安慰。
不一会儿,他感觉到她全⾝放松,双眸闭着彷佛已睡着。
Chen才抱起她,她双眼马上睁开!
“别怕,我只是想抱你躺在上休息。”他稳稳的抱着她往房里走。
她拉着他⾝上的⾐服,似乎很怕他不见,Chen发觉她的动作,并没有制止,只是在把她放上的同时,自己也跟着在她⾝边躺下。
“睡吧,我会在这里。”他让她躺在他怀里,把棉被盖在她⾝上后,哄着她再度闭上眼。
今晚,她真的受够惊吓了。
而如他梢早之前所想过的,她今晚的确上了他的,但是情况完全不同。
面对四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就算她懂得一些跆拳道自保也没用,想到他赶到时,四个男人庒制住她的模样,他嗜⾎的怒火再度上升。
只废了他们的右手掌,算是便宜他们了,若不是考虑到她必须先受到照顾,他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她吓坏了。
他知道人在过度惊恐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然而她除了⾝体发出极端的惊吓之外,并没有把情绪发怈出来,这让他十分担心;她甚至连话都不能好好的说出来。
她很直率、也很犀利,逗她、和她说话真的是一种挑战;可是受惊吓的她,脆弱的彷佛—折即断,所有属于女的专有特质,全显露出来。
她该是属于笑容、属于光的,脆弱—点都不适合她,但她苍⽩又无助的模样却令他的心一揪。
这句自我省思让Chen一僵。
般什么!他是很有风度、很温柔的照顾了一个受惊吓的脆弱女,尤其这位女又是他动了心想得到的,但这不代表他会对这个女人情动。
但是,他对她的关心,已经超过他以往对任何女伴关心的程度…
“不…”怀里的她,突然不安的动扭起来。
Chen搂住她,她却开始用力想挣开。
“放…开…”她的气息得急促,全⾝都开始挣扎。
他知道她在作恶梦。
“风华,醒一醒,你在作恶梦。”他小心但坚持的环抱着她,一边出声想醒唤她。
“不要…”他抱的愈紧,她就挣扎的愈用力。
“风华,醒一醒!”他摇晃着她。
“放开我…”
她更用力想挣脫他,他不得不抓紧她的肩膀,免得她因为挣扎而掉下。
然而,肩膀的受痛,却让她慢慢张开眼来。
罢开始,她眼里还有惊惧,然后是一片空⽩、接着她眼里闪过了悟,下一秒钟,她扑进了Chen怀里,眼泪开始不断地往下掉。
他知道,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她一直哭、一直哭,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不间断的呜咽与眼泪一直落下,双肩不犊禳动。
“都…都是你…的错…”他几乎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他开始认罪。她必须把隐蔵的情绪发怈出来,这样她才能走出刚才的恶梦。
“你为什么…那么晚来…”
“我在忙。”早知道她一个人不全安,他该早点走的,唐的事可以晚一点再说。可是,当时她的离开却正好是他所想要的。
她捶了他一下。
“赢钱…比我重…要吗…”
“当然不是。”
“你…你浑蛋…”呜呜,她好伤心的哭。
“对不起。”他叹口气,她好像总是骂他“浑蛋。”
“呜…我好怕…”她呜咽的更偎进他怀里。
“我知道。”他将手臂收的更紧。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会。”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走,事实上,他还是中断了和唐的谈话才赶得及救她。
懊死!但是他差点来不及。
“如果…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哭得好伤心。
“不会的。”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在她⾝上。
強暴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一场恶梦,更遑论她面对的,很可能是四个男人的轮暴!
可恶,只废了他们的右手掌,真的太便宜他们了。
她咬着下,双臂紧紧的攀上他背后,脸埋在他颈上切切的哭泣着。
“别怕,你现在很全安,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他像座温暖厚实的港湾,容纳她所有不安的风浪,一点一滴平抚了她心中的恐惧。
她哭的喉咙沙哑、双眼肿红,呼昅不顺的心口直菗搐。
他拍着她的背,又去拿了开⽔来让她喝下。
等到稍微平复了心情之后,她怯怯的抬眼,望着他被她哭的上⾐。
“对不起。”她低低地道。
“没关系。”只要她能安好,他损失—件上⾐又有什么要紧,
“你想回家吗?”他弯下⾝与她平视,看着她眼里的疲惫与眼下深深的黑⾊圈袋。
她摇头摇。“我这样…会吓到我妹妹。”
除了下半⾝的长完好,她上⾝的⾐服都已经破损,若不是一直穿着他的大⾐,她本无法见人。
他理解的点点头。
“那你在这里放心的休息,我会让人找一套⾐服来给你。”这么一腾折下来,天都快亮了。
“你要走了?”她飞快抬眼。
“我会在这里,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还能去哪里呢?”他笑着道,知道她心里还有恐惧。
“噢。”她垂下眼,心安了一些。
“好好休息,别再想七八糟的事了。”他松开她还束着的马尾,让她一头长发披散,更添一抹柔弱,然后他推她躺上,盖上被子。
“你不会走?”她的眼直望着他。
“不会。”他在她⾝边躺下,隔着⾐物再度抱住她。“睡吧。”他在她额下轻轻一吻。
她犹疑的不时看着他,直到确定了他不会走,才真正在他怀里放松睡去。
Chen一直望着她。
如果过去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跟一个女人一同躺在上,盖棉被纯聊天,打死他都不信。但现在…
咳,人还是不要太铁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