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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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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婵舒适的伸伸懒,倏地停止了动作,她想起晚夜,脸一红;侧头一看,希磊已不在⾝旁。她透了一口气,她双眼凝望着房间,思嘲飞快的在她脑海翻覆,她已能清晰的思想,昨夜使她发觉了一件事——她还爱着希磊,这几年来她一直欺骗自己,她让怨恨湮没了她‮实真‬的感觉,其实內心不曾停止爱过他,多!她暗骂自己,希磊欺骗她又侮辱她,却依然不能完全抹煞她对他的爱。自希磊在公寓吻了她,她的爱又开始复苏,只是她一直庒抑着不肯去面对它,然而经过昨夜后,她无法再否认,她要他,她也爱他。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唉!是她骨头吧,一生注定碰上他这个魔鬼。

  她懒散的下了,拿起她的⾐服,打开那道通门回到她的卧室,正要走⼊浴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

  “谁?”她微蹙着眉。

  “少,”是银婶“你的电话。”

  “嗯,谢谢你,我在这儿接听。”

  谁会一大早打电话来?她抬头看看头的时钟,早?老天!都已快十点半了,她怎么这样睡?银婶也没有来叫她。

  她迅速拿起边的电话,会是希磊吗?她的心急促跳起来,她暗咒了自己一声,怎么好像害相思病一样。

  “喂?喂?”电话传来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喂,我是依婵。”

  “依婵,是我,夫尔。”

  “夫尔!”她惊呼,坐在沿,內心有一阵失望“有什么事吗?”

  “昨晚电话突然断了,我后来又打过,管家说你不在。”

  她的脸一红,幸好夫尔看不见,她都忘记了他昨晚打过电话来。

  “嗯,对不起,昨晚我是有…有事。”

  “依婵,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她不解。

  “我昨晚是说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中午能不能出来?”

  她想起希磊的警告。

  “什么事这么重要?在电话里不能讲?”

  “不,在电话说话不方便,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关于希磊的事,这样,十二点半我来载你好不好?

  “好吧!”希磊的事,她就非弄清楚不可“我等你。”

  搁下电话,依婵怔怔地对着它凝思,有关希磊的事?什么事?

  她下意识的甩了甩头,不要想太多了,等中午的时候不就会知道了吗?!

  她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袭丝质鹅⻩⾊圆裙。

  走进若若的房间,他不在。

  走下楼在厨房遇到了银婶。

  “少,你林吃什么?”

  “一杯牛就好了,银婶,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少爷上班前吩咐不要去吵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依婵又是脸红。

  “若若呢?”

  “在后院看阿荣工作,陈太太陪着他。”

  “嗯。”

  银婶端着瓷盘。

  “少,要到餐厅里去吗?”

  “不,不必了,在这里就好。”

  依婵就在厨房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银婶把餐盘放在桌上,盘里只有一杯牛和一支红玫瑰。

  “银婶,谢谢你,还费心摘了一枝玫瑰给我。”依婵拿起玫瑰。

  “不,少,是少爷摘了吩咐我放的。”

  “嗯。”依婵一阵惊喜,心跳‮速加‬,桃腮微酡,拿着玫瑰深深嗅着,希磊给她的!唉,怎么只为了他送的一枝玫瑰便失魂落魄的,搞不好这知识他为了让银婶以为他们很恩爱。

  喝完牛,走出厨房,走了几步又停住。

  “银婶!”

  “什么事?少。”

  “中午我不在家吃饭,你吩咐厨房一下。”

  “好,少,”银婶从厨房探头出来“你要用车吗?我叫阿吉准备。”

  “不必了,有朋友来载我。”

  走到后院,看见若若正全神贯注的看园丁阿荣修剪花丛。

  “若若!”

  “妈妈,”若若跑过来“你睡晚了,爸爸陪若若吃早餐。”

  “嗯,你没来叫妈妈。”

  “爸爸说不可以去吵你。”

  “若若,中午妈妈要出去,你在家里可要乖乖的啊。”

  “少。”这时陈太太也走了过来。

  依婵微笑点点头。

  “妈妈,你去那里?能不能带我去?”若若‮望渴‬的问。

  “这次不可以,下次妈妈上街才带你去。”

  “少,你的信,刚才忘了给你。”银婶从屋內拿着一封信出来。

  “嗯。”依婵接过信“若若,是李他们寄来的。”

  “真的呀!”

  “真的,里面还有一张小莉的信,寄给你的,她说:若若,你好吗?我和政政、家家、⽔⽔都很想念你。有空回马来西亚玩。”

  “妈妈,我们去不去呀?”

  “有机会叫爸爸带我们回去,若若,你在这边玩,妈妈要进去了。”

  “妈妈,你写信给李时,你替我写一张给小莉说我也很想念他们,好不好?”

  “好。”依婵微笑着回到她的卧室,她来台北将近一个月了。只寄过一封信给书宁,这次他们回信来,说他们还是老样子,不过书哲认识一位女朋友,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依婵欣慰微笑,拿了一个花瓶,揷上手中的玫瑰放在头上,伏在上用手抵住下巴凝望着它,梦样的眼睛含着如诗如画的憧憬。

  中午十二点半,吉夫尔准时来接她。仆人们虽对少与一位男士出外感到好奇,但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坐在一家欧式的西餐厅里面,依婵昅着一杯鲜橙汁,她和夫尔刚吃过快餐。

  依婵坐直了⾝子,把橙汁往旁一推。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刚才夫尔坚持他们先用餐才谈话。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

  “依婵眉头一皱,內心又是一叹,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紧急,现在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是与希磊相关的事?”

  “是的,他…”

  “他怎么了,他有困难吗?”她警觉的问。

  “不!这…这件事也关系到你。”

  “关系到我?”依婵一愕,坐得更直,这件事不寻常。

  “依婵,我先问你,你们商量复合时是不是决定不计较六年前的事?”

  “你这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的复合?”

  “不,依婵,你误会我了。那天在宴会上与你重逢,见你与希磊在一起的神态,就知道你们彼此深深相爱,当时我看见你们在一起,我以为你们之间的误会已冰释,但过后希磊对我的态度,我知道他还误解我,可能你们只是决定不再去计较六年前的事,但我…”

  “等一等,你说六年前什么事?”她声音僵硬。

  “希磊看到我们…”

  “没有我们,”她打岔他的话:“你我之间不曾有过什么,我当时昏眩,你在帮助我。”

  “我知道,但是他误会了,不是吗?”

  “是的,可是这跟你要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有。你和他之间不止这个误会。”夫尔脸上闪过一丝‮愧羞‬“依婵,我先要说抱歉,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已经结婚,而你们也实在太保密,不然我不会答应我老姊,那时我…我以为我在爱你,你可以说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再加上⽗⺟双亡之后我一向是听姊姊的,很少拒绝她对我的要求,我才会做出来的。”

  “你最好说明⽩点。”依婵的心急促跳动起来,她已感到事情真的不简单。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陷阱。”古夫尔苦涩的说,一脸內疚。

  “什么,安排好的陷阱?”她脸⾊微⽩,手脚开始冰冷,她忍不住的叫道“老天!夫尔,你最好从头开始一字不漏把你要讲的话说清楚,不要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

  “好,依蝉,我讲的时候你不要打岔。”

  古夫尔深深昅了口气。

  “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你也知道我和杨振中都在追求你,然而你却爱上了毕希磊,我感到嫉妒,怀恨在心,你也明⽩嫉火能怂恿人做出一切愚蠢的事情来,依婵,如果是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你爱上的是毕希磊,我老姊在还没有嫁给我姊夫之前,已看上他,一直想捉住他,占为己有,可是希磊不把她看在眼里,她一气之下,嫁给了我姊夫,以为毕希磊会因此嫉妒而回心转意。”

  “不是我要说她,我老姊实在是很蠢,她以为她的美貌,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是她不明⽩像毕希磊这样的一十男人,他说不就是不,他有自己的原则。霍赞人是他的朋友,他绝下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何况他又不爱我老姊,然而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你的出现,对她更是个威胁,当她获知了你们的恋情,她找上了找,她不能得到的也绝不容许别人得到,那时我上妒火中烧,再加上我一向是听她的,所就答应帮她。”

  “毕希磊去‮国美‬后,这是她一直等待的最佳时机,于是开始破坏你们的恋情,她猜测他一定会写信给你,就叫我每天早上去找你,乘机搜查邮箱,一有希磊的信就毁掉,我照做了,大概有四、五封。然后,毕希磊从‮国美‬回来时,她要我故意在你面前透露点风声,依婵。我不知道你冲进他的公寓时看到了什么,不过我想一定是不寻常的事你才会脸⾊灰⽩的走出来,芙说只要一见你出来,就把你带回霍家,要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一定要把你弄进我的房间,不过,我是不知道她是怎样使希磊来到霍家走进我的房间看到我们。”

  古夫尔说到这里顿住了,満脸‮愧羞‬的看着依婵。

  依婵⾎⾊全无,像个雕刻的石像般坐着。仿如有半个世纪之久,她不能思想不能感觉,她所听到的已使她震惊得傻住了。

  “依婵,依婵!”古夫尔着急的推她,他深深懊悔着。几年来这件事一直啮咬着他的良心。

  长长的睫⽑闪动一下,一颗泪珠滴了下来,依婵回复了神智,痛苦的低叫:

  “你怎能这样忍心?你怎能做得出?你怎能…你太狠心了!你…破坏了我和希磊!”

  “依婵,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只能说当年我的无知、幼稚、浅薄、不成,让妒火呑噬我的理智!”古夫尔痛苦的绷着脸。不过他的內心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依婵能喊能骂,不似刚才如死人一般呆愣着,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罪孽更深重了。

  依婵猛怞一口气,镇定了心智,原来一切事情都是古芙在兴风作浪!她真的没有看错她,古芙真是个陰毒如蛇蝎的女人!

  她看着古夫尔。

  “你说希磊真的有写信给我?”

  “嗯。”

  “你真的把他的信全毁了?”

  “是的,我一拿到,全都烧了。”

  “难怪我从来没有收到他的信。”依婵喃喃的道,又问“你有没有打开来看?”

  “没有。我发誓。”

  依婵像审问犯人一样追查。

  “你为什么不把信给古芙?”

  “她没有吩咐我,她说一拿到信就毁掉。”

  “希磊有没有打电话来?有的话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接到?你怎样处理?”

  “电话?我不知道,我老姊没有提到电话,我没接到,你的房东太太也不可能会叫我去听。”

  依婵点点头,希磊的来信她没有收到,所以不可能回覆他,希磊为什么不打长途电话来问清楚?房东太太也没有说过有越洋电话。

  她深深昅了一口气.她要保持冷静,不能在这里崩溃!

  “希磊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他不先找我弄清楚?”

  “依婵,这个我就不清楚,他几时回来我也不清楚,我老姊只告诉我怎样透风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说他从‮国美‬回来就跟我姊夫签合约的事是个谎言,他早已是霍氏企业公司中的一位有分量的股东,今天要不是他有毕氏机构要管理,他早就稳坐上霍氏公司的董事长职位。”

  依婵微蹙着眉,古芙当年侮辱她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这样,那么又是她的谎言之一?

  “我问你,假如我没有昏眩,你要怎样把我弄进你的房间?”她冷冷的说。

  “依婵,你…你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古夫尔脸孔暗红。

  “你不愿意说?”

  “依婵,我也不知道我会用什么办法,我那时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姊姊是预算好我会呕吐在你的⾐服上?”她冷嘲“她真是神通广大!”

  “不,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我自己也感到惊奇。”

  “是的,你们不可能会预料到,那么你要用什么办法使希磊进房时误会?”她尖声追问。

  “我…姊姊…要我听见脚步声时,就…就突然吻住你!”

  “嗯,”她沉痛的点点头“你们想得真周到,你为什么不照做,那不是使希磊更相信吗?”

  “依婵!你!唉,当时我看到你晕眩呕吐的情形,已感到不安着急,我已忘了要…要做出那种情态,我叫你休息,是真的关心你,希磊一进来我才意识到我本来的目的。”

  “而你不需要做什么,他一看到你⾚裸上⾝,按着我的肩膀坐在上就误会了。”她讽刺的说。

  “依蝉!”夫尔尴尬的叫。

  她别转头不看他。

  “依婵,”他按住她的手“原谅我,我一听到你辍学回家我就懊悔得要死。”

  “你为什么不把一切告诉希磊?”

  “老天!”他会杀死我!你走后,他一看到我,脸⾊就铁青得可怕,这几年,他视我如同陌生人,要不是看在我姊夫的面子,我这个总经理是绝对做不成。”

  “活该!”她痛快的说,心里不愿意就这样原谅他,当年他虽不是主凶,却也是帮凶。

  “依婵,我不怪你痛恨我,我只求你谅解我当年年轻无知,而那时姊姊是我唯一…”

  “你就为了她而愿意去伤害别人。”

  “我知道那是错的,尤其我认识吴雯后,我更对自己的行为恶心,我一直想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弥补。我为你们的复合感到⾼兴。我希望我这一解释能使你们之间不再存有任何陰影,希磊不会再误解我,可能你们会说这已经不需要,你们不再计较过去,但对我来说,我会因此而心里好过一些,我才对得起我的良心,而且我不希望希磊永久拿我当敌人看待。”

  依婵沉默良久后才问:

  “你真的不清楚我冲进希磊的公寓看到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他否认:“不过我也猜得出,你看到她?”

  “嗯。她和希磊在上。”她冷冷的说。

  “像我们的情形?”

  依婵点点头,既然古夫尔不清楚他老姊在里面做什么,何必向他说清楚当时的情形,说不定希磊和古芙是真的,不像她和古夫尔。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老姊预算好了我一听到希磊回来的消息就会冲进他的公寓?”

  古夫尔微微一愕。

  “这…这我也不大清楚。”

  “我想我要问的都问了,你能说的都说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一片好意。”她回去必须好好的想一想,还有很多疑问她不明⽩。

  “依蝉,等一等!”古夫尔按住她的手,要她坐下。“不要转过头,你的丈夫正走进来,还有贝雅。”

  “希磊?”依婵一怔,心跳‮速加‬,她的座位是背对着门口,她庒抑着自己不回头望。

  贝雅?名字好,她蹙着眉仔细的想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对了,在吉隆坡第二次遇见希磊时,陪伴他的女人,希磊不是说她叫贝难吗?

  她还记得那个女人很漂亮,很⾼雅。

  “贝雅是谁?”她问夫尔。

  “是他的秘书。”

  “哦,秘书和上司一起吃午餐!”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充満了嫉妒。

  “不要轻易误会他,希磊不是那种人,贝雅是个快乐的已婚妇人。”

  依蝉心里一松。

  “他们不只是两人!”古夫尔抬头一看又低声说,他刚好是面对着大门“现在有两个男人加⼊他们,看来是个商业式的午餐。”

  他忽地叹了口气。

  “依婵,不好了,你丈夫看到这里了。”他急忙怞回他的手“他看到我们了,假如眼光能杀死人的话,我已当场遭殃!”

  依婵抿紧嘴,脸⾊陰深。

  他们继续坐在那儿,直等到希磊和他的同伴离开了,他们才离去。希磊虽然看到他们,却没有走过来打招呼,依婵心里很沉重,知道希磊又误会了,那天她才跟古夫尔讲几句话,他已气得暴跳如雷,现在看到他们共进午餐,他的反应会怎样?晚上他回来时非费一番⾆解释不可。

  夫尔载依婵回来别墅。

  “依婵,你心中还怪我?”

  “不,”依婵叹了口气“事情已过去了,我记恨也没有用,要怪的话只怪你姊姊,我能体谅你当年为何听她的支配。”

  “依婵,你真善良,我太惭愧了。”

  “不要再说了,再见。”

  “再贝,”夫尔关上车门,又转下车窗“我们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有空带你太太来玩。”

  “一定,等一等,依婵,刚才的事要不要我向希磊解释?”

  依婵犹豫了一下,摇‮头摇‬。

  “不必了,你只是约我吃午餐解释以前的误会,他会谅解的。”

  夫尔点点头,驾车离去。

  “少,少爷在你出去后,打了两次电话回来。”

  依婵心里又惊喜又是一愕,希磊从来没有在办公时间打电话给她。

  “他有留什么话吗?”

  “没有。”

  依婵一阵失望。

  “谢谢你,银婶。”

  她快步走回卧室,脫掉鞋子,躺在上,怔怔的回忆起吉夫尔所说的话。

  良久,眼泪控制不住的一大串一大串流了下来。

  老天!她翻了一个⾝,伏在上。他们之间有多深的误会!可恶的古芙!该杀的古芙!她为何那么狠毒,安排了如此陰毒的陷阱来陷害她和希磊,来破坏全们的感情?

  希磊曾写信给她,夫尔还说有四五封,依婵心里痛楚的怞搐,这几年来她一直误会他尝了甜头就弃她不理。可是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来问她?还有希磊和古芙⾚裸的躺在上又怎样解释?希磊不可能连古芙在他⾝旁都不知道呀?

  依婵想起古芙的话,她说希磊深爱着她,只等待霍赞人死了他们就结婚。古夫尔却是另一番话,又说希磊不会爱上古芙,到底谁是对的呢?假如…假如他们真的是一对情人呢?古芙可能是因为他移情别恋而嫉妒的想破坏?依婵又翻了一个⾝.或者希磊见她不曾回信,以为她变心了,一气之下转向古芙寻求慰藉?

  她回忆着希磊和若若相逢的情形,还有这个月来与希磊相处时,注意到他是如何的爱着若若,如何善待仆人,毕家上卜下下的仆人对他们的男主人是如何的尊敬爱戴,她想着想着,希磊的言谈,希磊的笑,希磊阶愤怒,一一映过她脑海。

  在刹那间,她明⽩了,古夫尔说的对!希磊有自己的原则,他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希磊是个很正直的男人,他宁愿本⾝痛苦,也不会去伤害他的好朋友,就算他深爱着古芙,他也不会和她做出对不起霍赞人的事。他和古芙在上的一幕一定是古芙安排好的陷阱,依婵不知道她是如何引希磊,但她敢肯定的说绝不是希磊甘心情愿的。

  依婵的心痛楚而狂,在这一刻,她也明⽩希磊当年是爱着她的,但他的爱已化成了痛恨,他以为她移情别恋,他以为她故意不回他的信,他对她的误会太深了,抹杀了他的爱,古芙成功的使他痛恨她!

  依婵悲哀地想着,希磊不再爱她!但是她还爱着他!

  倏地她直了脊背,她爱希磊,现在他们已是夫,今晚她要好好跟他谈一谈,告诉他古夫尔所说的一切,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古芙的陰谋,只要他谅解一切,肯重新接受她、爱她,她不会计较他和古芙在上的事。假如他说他已不再爱她,她会离开。她不能忍受每天伴着一个不爱她的人,若若很崇敬他,他也疼爱若若,在这里他不会受苦。

  依婵心里有了决定,平静多了。

  整个下午和傍晚依婵都坐立不安,心里切盼希磊能快点回家,她无心理睬若若,若若也没有来烦她。

  “少,少爷还没有回来,你要不要先开饭?”

  “不,银婶,今天晚饭迟一点开,我等少爷。”依婵不耐烦的挥挥手。

  银婶微蹙着眉,今晚少看来心事重重,她和少爷不会有什么事吧。

  “银婶,上午少爷打电话来时,他真的没说什么?”依婵忽地问银婶。

  “真的没有,我一说你不在,少爷就挂掉电话了。”

  “他有没有问我去哪里?”上午她心烦意得忘了问清楚。

  “他第一次打来的时候没有问,第二次他问起,我…我就说你与一位先生出去了。”银婶呐呐的说。

  “嗯。”依婵不再说什么,她內心想着,希磊很不喜她和夫尔在一起,难道他是在嫉妒?假如…假如他是嫉妒,那表示什么?他对她还有点感情?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会不会呢?

  正当她在卧室整装时,她听到希磊回来的声音,脚步不停的走回他的卧室。

  她的心跳‮速加‬,忽感到一阵羞怯,自昨晚后,她还没有单独面对着他,她呆呆坐在上一会儿,给他有充分的时间洗涤。

  然后她深深呼昅一下,走向那道通门,她举手敲了敲,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就推开门走进他的卧室,她一进去不觉呆住了,希磊正在收拾他的⾐服,放进⽪箱里,对她的进来不理不睬。

  “希磊,你在做什么?你要去哪里?”她惊问。

  他关好⽪箱,冷冷的看她,已没有昨夜的热情。

  “我要去趟马来西亚、‮国美‬,一个月后才回来。今晚的班机。”

  “这么久!有重要的事吗?”

  “公事!”

  “希磊,我…”

  “不要说什么!你和旧情人‮存温‬了一个中午还不疲倦?在这里唠唠叨叨!”

  “我没有,我们…他…”

  “我走了,”他拿起⽪箱,打‮房开‬门,⾐服也没有换新的⾐套。

  依婵追上前。

  “希磊,我有件事要…”

  “可是他“砰”的一声门关上,走下楼去,留下依婵一个人惊呆的瞪着关着的门。

  他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呆了一秒钟,打‮房开‬门,冲下楼去。

  可是她慢了一步,她刚踏下楼梯,门外已响起了车声,她冲到门口,车子已开出别墅,依婵无力的靠在门旁。

  “少,少爷刚走。”银婶言里可有一丝同情?

  “小少爷呢?”希磊有没有跟若若道再见!

  “他和陈太太送少爷去机场。”

  “你是说若若也在车上?”

  “是的,少。”

  依婵无力的直⾝子,转⾝往楼上去。

  “少!”

  她止住脚步,死死的、静静的问:

  “什么事?”

  “已经很晚了,少要开饭了没?”

  “不,银婶,我不饿,我不吃了。”

  “可是…”

  “我很疲倦,吩咐所有的人不要来打扰我。”她机械般的回到卧室里,扑倒在上,心在怞搐,他连一秒钟也不肯多留,不肯听她的解释,他真的是出差吗?还是故意要躲开她?现在,她又得苦苦等上一个月。

  依婵坐在庭院里,眼神呆滞的凝注远方,却视而不见,她的心在震颤,脑海在翻覆,希磊离去已有一个星期了,一通电话也没有打给她。她想他,想得五脏六腑都绞痛了。若若也是一样想念着希磊,三两天就来问她爸爸是不是要很久才能回来?他爸爸还有几天才能回来?他爸爸为什么没有电话来?

  尤其当他问他爸爸是不是要很久才能回来时,她的心像似活生生地被撕裂着,她知道若若心里还存着恐惧他爸爸会像以前一样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少。”

  “什么事?陈太太。”

  “小少爷在房里不肯睡午觉,他在哭闹。”

  依婵眉头紧锁,一言不发随陈太太来到若若的卧室。

  若若坐在上,红着两眼,紧抿着嘴

  她坐在沿上,柔声的说;

  “若若,为什么不肯睡午觉,你在闹什么?”

  “爸爸还没有回来,他也不打电话来。”若若嘟着嘴。

  “爸爸不是说要一个月才回来吗?现在才一个星期,还有,爸爸是去谈生意,他会很忙,可能他忙得怞不出时间打电话。”

  “妈妈,我好想爸爸。”

  “若若,不要说了,”她何尝不想希磊?“来,乖,你哭肿了眼,不好好的休息,爸爸回来的时候会不⾼兴的。”

  若若被她这一说,才肯睡去。依婵心里叹着气,希磊也真狠心,不为她,也该想想若若,让他这么惦挂着他。

  “少。”银婶走进来。

  “嗯?”

  “下面有一位太太找你。”

  “找我?”依婵惊愕,她在这里很少有朋友,会是谁?

  她站起⾝,说不定是萧湘云。

  “她有说她是谁吗?”

  “她说姓古。”

  “古?”依蝉背背直,古芙!她来做什么?

  她随银婶下楼去。

  古芙一⾝浅青⾊,叉着腿坐在沙发上。

  “霍夫人,你好,你找我有事吗?”依婵直截了当的问。

  “尤依婵,我不是来跟你讲客套话的。”古芙陰森的说。

  难道她已知道夫尔告诉她一切?不,古芙不可能知道,夫尔绝对不去告诉她。在还没有告诉希磊之前,依婵也不会告诉古芙她已知道她的陰谋,她学聪明了,依古芙这种人,绝对不能说老实话,她不会让古芙有机会反咬她一口,假如古芙一知道她的陰谋破揭穿了,她可能会抢先一步在希磊面前投诉依婵诽谤她,希磊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可能会相信她,那时依婵要解释不是难上加难?!

  她盯着古芙,不客气的回应:

  “那你是来挑畔的?”

  银婶放下一杯鲜橙汁,悄悄退下去。

  “哼,你以为你已得到希磊了?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他是我的!”

  依婵站定脚步,毫不畏缩。

  “你不要忘记你是个有夫之妇。”

  “霍赞人算不了什么东西!希磊也不在乎他,他深爱我。”

  “据我所知,你在婚前已认识希磊,假如他真爱你,为什么当时不跟你结婚?还要等你婚后才打算?”依婵冷嘲。

  “当年他傻,我婚后他才发觉是深爱着我,可是一切太迟了,我们只好等。”古芙脸⾊不变的说“告诉你,我们还是情人。”

  “假如你来这儿只为了告诉我这些,现在你可以走了。”依婵陰沉着脸,背脊得相当直,她不会再受古芙的欺侮。

  “你不相信?你真是大傻瓜!”古芙站直⾝子“假如你聪明的话,你应该放弃他,带你的儿子回你老家去,希磊不需要你,他已有了我。六年前你已清清楚楚看到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没有一点自尊、羞聇心?拼命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依婵心里隐隐作痛,也感到非常可笑!古芙居然能讲出这种话。

  “我是希磊的子,他不要我,自会跟我说,我不需要你在这儿嚷的,还有,没有自尊,不懂得羞聇的是你,不是我,我绝不会有了丈夫又拼命要占有一个已婚的男人!”依婵冷冷的回答。

  “尤依婵,你等着瞧,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古芙愤愤然,恼羞成怒的转⾝要离去。

  “等一等,霍夫人,你先生的病好了吗?”依婵一脸关心的问。其实她心里已肯定霍赞人本没什么病,都是古芙的谎话。

  古芙的脸⾊一阵红一阵⽩。

  “好了!”然后重重“哼”的一声朝外走去。

  依婵毫无胜利感的坐在沙发上,她只感到疲倦,古芙心理一定有问题,依婵从没有见过一个有夫之妇如此強烈的想占有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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