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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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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雨绵绵的午后,从练家西院的“曲溪楼”里突然传出一道女子惊呼声:“好痛!”

  “少夫人,你不要紧吧?”

  “你看我的手指头都让针扎得流⾎了,怎么会不要紧?”

  “我怪上帮你包起来!”

  “不要包了,再包下去,我十手指头都给包満了!”语气中含着些许埋怨和懊恼。

  原来这个十手指头都快给人包起来的人就是苏恬儿。因为她那⽇在练老⽗子面前夸下海口,说要绣出一副溪山行旅图,可她对刺绣一事又一窃不能,所以只好从头开始学起。

  不过她生活泼好动,要她乖乖坐在绣房里,一针一线绣东西,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加上她耐不⾜,也不够细心,连最耝浅的锁绣都学得七八糟,更别提要绣画了。

  其实她原本打的如意算盘是要让练锦捉刀代绣的,因为他看起来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从小长在练家这样以刺绣为营生的家庭中,会刺绣是理所当然的。

  哪知道练锦本就不会刺绣,甚至连拿针穿线都得摸索个老半天,所以她的溪山行旅图自然跟着无望!

  想到这儿,苏恬儿便有一肚子气,再想到洞房花烛那夜,他竟装模作样骗自己,她就气得头上简直要冒火般。

  她丢下针线大刺刺地站起⾝“我不绣了,我要去找练锦。”

  奉练老夫人之命来教苏恬儿刺绣的菊翠吓了一跳“少夫人,一会儿老夫人要来看成果呢!你现在一走,万一老夫人来了,岂不是…”

  苏恬儿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我不管,我会有今天都是他害的。所以我要去找他算账!”

  “可是少爷今天有朋友来,恐怕不方便…”

  苏恬儿笑盈盈地转过头,一双乌黑的眼睛闪着奇怪的光芒“朋友?那更好!打从我到练家来,练锦还没吃过我亲手做的菜呢!今天我可要大显⾝手,让练锦瞧瞧我的厉害!”

  说着,她吐了吐⾆头一溜烟地奔出房间。

  苏恬儿鬼鬼祟祟地站在书房前,她站在窗口偷偷往內一瞧,练锦果然正在和一名男子说话,再定睛一看,她赫然发现那男子竟然是她的隽哥哥。

  童隽是临安城里有名的才子,虽不及江南四公子出名,但在书画方面的造诣绝不下于四公子。而且,童隽还有一英四公子所不及,尤其是练锦所不及的功夫,那就是他有一手的好厨艺,他可是临安城內一等一的烹饪⾼手!

  骤然见到童隽,苏恬儿心中的喜悦是无法想像的,她三步并做两步地直冲了进去,见了童隽就抱,抓着他的手摇。“隽哥哥,是我,我是恬儿啊!”童隽正和练锦谈论一件很重要的事,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跑进来,更没想到这个人见人就抱,还打翻了他手上的碧螺舂。可是在听见那如⻩莺出⾕般的清脆嗓音后,他的诧异转为惊喜。

  他忘情地握住苏恬儿的手,只差没和她抱成一团“恬儿,是你?”

  苏恬儿抓着童隽的手蹦来蹦去,活像只小兔子。“是我,我是恬儿。隽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可以去接你啊!”童隽摇了‮头摇‬,亲密地牵着苏恬儿坐在自己⾝旁,全然忘了那早已气得脸⾊铁青、眼睛发红,简直想杀人的练锦。

  “我前天才回来的,还带了棋谱要给你,想不到爹他老人家告诉我说你嫁人了,而且嫁的是御品斋的⽟穆。”提起⽟穆,童隽突然想到这里是练家湘坊,为什么恬儿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提起这件事,苏恬儿便不由得嘟起了嘴。她存心气练锦似的,故意往童隽怀中偎去,菗菗搭搭地哭了起来,还一手指着练锦:“都是他,我会在这里都是他害的!”

  童隽诧异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练锦的脸⾊难得得吓人“练锦,你怎么啦?”

  练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们继续,就当作我不存在。”

  这下童隽更为诧异,他先瞧瞧练锦,再瞧瞧带着一抹顽⽪狡猾神⾊的苏恬儿后,顿时明⽩“练锦,你吃醋了是不是?”

  练锦嘴一撇,没说话,但这意思却再清楚也不过!

  童隽见状,脸上泛聘抹不可思议的神情,继而纵声大笑起来“我的天啊!练锦,你该不会以为…以为我和恬儿…”

  “难道不是?”

  童隽笑不可抑,差点被自己的口⽔呛死“你误会了,我和恬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恬儿是我妹妹,是我的亲妹妹。”

  练锦一愣“妹妹?不对,你姓童,她姓苏,你们两个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兄妹。”

  “是真的!不信你问恬儿。”

  苏恬儿神气得不昨了,脸上更是一副‘你给我听清楚’的得意模样“隽哥哥的娘是我的娘。”

  “如果你们两个是亲兄妹,他的娘当然是你的娘。”

  苏恬儿⽩了练锦一眼“不对!因为隽哥哥的爹就不是我的爹。”

  “什么?童隽的爹不是你的爹?你是说…”

  这时童隽接口:“我⺟亲是改嫁的,她嫁给恬儿的爹时,我已经八岁,我跟着我爹姓,所以姓童;而恬儿的爹姓苏,她自然姓苏。”

  练锦终于恍然大悟:“你们是同⺟异⽗的兄妹?”

  “没错,所以我才说恬儿是我的亲妹妹。练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恬儿会在你这里的原因了吧?”

  练锦颔首,简单明了地说明事情原委。

  童隽听得连连‮头摇‬,満脸不可思议“这么说来,应该不只你娶错老婆?”

  “按照我的情况去推算,确实是如此。”

  “这…这实在太夸张、也太离谱了,以王媒婆的经验和能力,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我很⾼兴。”他意有所指地说道,眼睛却直瞅着苏恬儿。

  苏恬儿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呢?想起自己那包着⽩布的十可怜手指头,想到她学刺绣觉得都头昏眼花,而他却可以轻轻松松坐在书房里和隽哥哥聊天,她不悦地嘟起小嘴。

  而后,她忽地站起⾝,急往厨房跑去。等她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盅汤,脸上则是甜得有些诡异的笑容。

  “这是渔⽗三鲜,我按着山家清供上面说的方法做的,你们吃吃看好不好吃?”她执勤地氢汤端到练锦和童隽面前。

  练锦眉头一蹙“渔⽗一鲜?是鱼呀、虾呀那一类的吗?”

  苏恬儿笑得花枝颤“亏你还是练家的大少爷,怎么连渔⽗三鲜都不知道呢?隽哥哥,你告诉他吧!”

  “所谓渔⽗三鲜就是莲子、莲藕和菱角,因为这是渔人很容易就能采获的东西。在北方,有的人会加上鲜核档,再用冰镇,是夏天很好的一道菜肴呢!练锦,你没吃过恬儿做的菜吧?吃吃看,比起大酒馆的厨子来,可丝毫不逊⾊喔!”

  由于童隽的在场与介绍,使得练锦降低戒心,再加上一人一盅,就算这丫头居心叵测,想陷害自己,却总不能连自个儿的哥哥也陷害吧。而且这汤看起来清澈,闻起来香甜,着实让人食指大动。

  于是他毫不迟疑,端起汤便往嘴边送。

  哪晓得他没吃两口,练锦便觉得腹痛如绞,冷冷涔涔,才发觉这汤不对劲。

  “你…你这鬼丫头,你在汤里面放了什么?”

  苏恬儿好整以暇地瞧他抱着肚子“葯啊,一种吃了会让你不?亲拥娜櫍?br>

  练锦原还想再说什么,但他的肚子实在疼得受不了,当下也顾不得礼节,抱着肚子转⾝就往里面跑去。

  苏恬儿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笑,堂堂练家湘坊的大少爷,居然吃东西吃到拉肚子,真是笑死人了!”

  一旁的童隽无法置信地瞪着苏恬儿“恬儿,你…”苏恬儿笑得蹭到地上去,连站都站不起来“隽哥哥,放心,你的汤没问题,只有他…哎哟,真是笑死我了,好好笑喔!”

  练锦脸⾊铁青地从后头走出来,没一会儿功夫,又抱着肚子赶紧冲回茅厕,嘴里叽叽咕咕,恨恨骂着。

  童隽又好气又好笑地弯⾝拉起已经笑滚在地上的苏恬儿“恬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怎么说,练锦总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他才不是呢!他是没心、没肝、没肺的大⾊魔,大骗子,只会说谎、欺负人!”

  童隽摇‮头摇‬“我看不管他是什么,我只知道现在不救他,一会儿他昏倒在茅厕里,你这练少夫人可能就得挨公婆骂了!”

  “骂就骂,谁怕谁?方便教他先欺负人!”苏恬儿很有骨气地说道,一面得意地看着练锦一回回从茅厕出来,又一次次重新回到茅厕。

  “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凶起来连十只⺟老虎都比不上,你当然不怕,但是爹呢?你想,练家人会怎么说爹?”

  提起苏老头儿,那可是苏恬儿的致命伤,她霎时扁了嘴,变得有些委靡不振“好吧!我告诉你好了,但是我不负责帮他治喔!”

  “当然,妹妹闯了祸,做哥哥的,自然要出面收拾残局。”

  于是在苏恬儿的招供下,童隽立即到厨房找出祸首元凶,然后另外弄了一道汤给练锦喝下。不到三刻钟,练锦便觉得神清气慡,肚子整个舒服起来,可是他刚刚腹泻,耗去不少元气,休息好一会儿才恢复精神。

  精神一好,练锦立即有力气对付调⽪的苏恬儿。

  他先找个借口送走童隽,又遣退所有服侍的丫环仆人,这才一步步近苏恬儿。

  “恬儿!”他低低喊道,声音里充満了危险。

  苏恬儿可不笨,她跟着爹爹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卖了那么久的饼,怎么会不知道练锦在想什么,当即一个转⾝,准备溜之大吉。

  但她才刚跑出一步,便让练锦从⾝后牢牢揪住⾐领。

  苏恬儿又是挣扎又是喊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练锦揪着她,慢慢将她转过⾝来“恬儿,你那么留成我死吗?”

  苏恬儿瞪着他“你是我丈夫,你列弛我就得守寡,我怎么会留成你死呢?”

  “哦?那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

  苏恬儿仍是死不认错,不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神情“方便让你先欺负人,先骗人呢?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欺负人?骗人?我何时欺负你、骗你了?”

  “怎么没有?洞房花烛夜那天,你不是…”苏恬儿突然涨红了脸,她怎么说得出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欺负她的?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振振有辞地道:“那天你说你会刺绣,所以我才相信你,才答应嫁给你的。可是你骗人!你只负责画样本给其他人绣,你自己本就不会刺绣!”

  练锦剑眉一扬“我有说过我会刺绣吗?”

  “有!那天你带我去绣坊,你还拿了针线准备露一手给我看,不是吗?若不是那样,我怎么会以为你会刺绣?”

  练锦狡诈地摇必“我只说露一手,可没说我会刺绣,那是你说的!”

  “你!”苏恬儿气得口一上一下起伏着“那好,我问你,为什么我在曲溪楼辛辛苦苦学刺绣,学得眼睛花了、手也残废了,你连看都不来看我,也都不帮我?”

  “残废?”练锦一怔,继而看到她那包扎得密密实实地十可怜手指头“你的手…”

  她抡起拳头,恼怒地槌打着练锦,一面嚷嚷:“都是你啦!都是你骗我留下来,还让我去学什么鬼刺绣,否则我的手哪会这样呢?”

  练锦真是哭笑不得,拜托!这是什么跟什么?如果她自己不夸下海口,说要绣出溪山行图,她哪需要学刺绣,还弄到把自己十手指头都包起来?

  他抱起她走到罗汉榻前坐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恬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如果你当初不胡答应爹的要求,你也毋需受这种罪!”

  苏恬儿娇嗔地瞪他“你还说?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你想想,练家世代以刺绣为业,我是练家的媳妇,却连针都不会拿,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所以人家才会…”

  练锦哑然失笑“小傻瓜,练家不会刺绣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谁会怪你?”

  苏恬儿闻言不觉张大眼睛,‮奋兴‬极了“谁!除了你,练家还有谁不会刺绣的?”

  他急忙撇清“我不算,我虽然不会刺绣,但得负责画草图,替绣工找出可以刺绣的图案,所以我是有事情做的人,不像那个人…”

  “那个人?你是说那个人连画图都不会吗?”

  “嗯!何止画图,她像你一样,连针都不会拿,不过你比她好,至少斧厨艺冠绝天下,难逢敌手,而她啊…”练锦连连‮头摇‬,一副不胜感叹的模样。

  这让苏恬儿更好奇!她小手圈住练锦的脖子,死命地摇晃着他“你快说,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练锦卖关子似地一笑:“不告诉你,等我惩罚完以后,看看你悔改的决心有多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苏恬儿最受不了有秘密而她不知道的,当下扁起小嘴“惩罚?你要怎么惩罚?”

  “你让我在童隽面前丢脸,又害我喝了一大桶醋,我如果不好好罚你,练锦二字就倒过来写。现在把⾐服脫了。”

  她小脸一红“脫…脫⾐服?”

  “对,我现在要你,把⾐服脫了。”

  “可是现在是大⽩天…”

  “明瑟楼位在院子的最里面,平常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而且我吩咐过了不准任何人靠近、打搅,所以没人会知道的。现在,把⾐服脫了,或者你要我动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恬儿对于练锦的脾气已经有些了解,也明⽩他平时虽然潇洒随和,一旦坚持起来,那是谁也说不动他的。

  于是她扭扭捏捏、笨手笨脚地一件件解下⾐衫。

  练锦点点头“好,现在帮我把⾐服脫了。”

  苏恬儿张口叫道:“脫…脫你的⾐服?”

  “是啊!不然我怎么惩罚你呢?”

  苏恬儿嘟着嘴,双手颤抖着替练锦脫⾐服。

  当两人⾚裸相见时,她不噤紧张地闭起眼睛,不敢看他。

  练锦不噤笑了起来,这小东西仍旧这么怕羞,即使他们已经成为夫,但她只要一知道自己没穿⾐服,还是会羞得闭上眼睛。

  “恬儿,把眼睛张开来,看着我!”

  她‮头摇‬,小嘴嘟嘟哝哝的:“不要,你没穿⾐服,我不要看你!”

  他嘴角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抓过苏恬儿的小手放在自己前,凑在她耳旁轻声道:“恬儿,我们是夫,记得吗?来,看着我!”

  她爬到练锦⾝上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胡地亲着他“你生气了?对不起,下次我再也不胡闹了!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帮我把那该死的什么鬼山鬼图弄出来,否则我就快没有手指可以替你做菜,也不能陪老头子下棋,只能回家做做烧过了!”

  闻言,练锦満腔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咸煲。∪绻犊碇浪南叫新猛迹贡徽庑〉髌に墒裁垂砩焦硗迹⻩蛞环鸪鍪溃鹕欤鹉滩殴郑?br>

  苏恬儿不悦地瞪着他“你笑…你就会笑,你看我手被针扎成这样很好笑是吗?”

  练锦‮头摇‬,嘴上还是笑个不停“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练英真像,都有颠倒是非、歪曲事实的好本事。”

  “练英?这名字好,我好像曾经在哪儿听过。”

  “你见过她的,怎么忘了呢?”

  “见过?我何时见过她?”

  “洞房花烛夜那晚,你还和她打了一架,你忘了?”

  苏恬儿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啊!”“对,那个和你打了一架的凶婆子就是我妹妹──练英,她年纪和你差不多大,却不会刺绣、不会做菜,成天只会耍刀、耍、耍大的,气得我爹都快想跳河了!”

  “她那天为什么要闹新房?难道你们练家都是这样吓新娘的吗?”

  练锦笑着‮头摇‬“当然不是,因为练英知道我不想娶杨纱织为,所以才自己异想天工,想用这个笨方法吓走她,想不到却遇上你这个凶神恶煞,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

  “她就是你说练英,练家另一个不会刺绣的人吗?”

  “没错,不过她现在被我娘赶到五台山还愿去了,所以你暂时见汪以她。但是我想,你这个嫂子一定和她合得来的,只是到时候我爹又会想跳河了!”

  苏恬儿或许书读得不多,但这可不代表她是个笨蛋,她当然听得懂练锦的放右之意。

  她凶巴巴地戳着他⾚裸的膛质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练锦剑眉一挑,要笑不笑地睇着她,突地,他一个转⾝将她庒在⾝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占有她。

  苏恬儿诧异极了,小手拼命想推开他“不要,你偷袭,你坏,你欺负人…”

  “不欺负你,你怎么留下来,怎么见得到练英呢?”

  她仍旧槌打着他,但劲道已经小很多,到后来她反而主动揽着他,轻咬他的耳垂“人家不是已经留下来了?”

  “我是说让爹答应你留下来。”他刻意动了动,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她息着,下意识地仰起⾝子向练锦“为…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对溪山行旅图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打算用另一个方式让你留下来,这具方法就是多欺负你,让你早点替我生孩子,现在别说话,我要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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