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四人几乎筋疲力尽、全⾝都透的走进屋內时,却看到时智跷着脚、捧着便当,吃得津津有味。
“组长,你…你…”“你什么你,昨天你们先吃,今天换我先吃,这不为过吧!”看到滕昌佑进⼊屋內,时智的气势,马上减了一半。“堂主!”她立正站起,手中的便当丢到桌上。
滕昌佑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你们吃吧,我得赶回医院去主持一个会议。”
“啊!你还要主持会议,那你的⾐服?”利茜莲指着他⾝上的⾐服,満脸歉然。
如果她知道他还要开会,就不会要他帮忙了。
“没关系,我回医院再换。”
说完,滕昌佑旋⾝就走。他连司机都没让他跟,本来是想载她去吃饭,不过时间太晚了,只好改天啰。
“堂主,慢走!”
阿村和阿威两人恭敬的站在门口送。
利茜莲摇晃着葱⽩柔荑,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喂,组长,你怎么一个人吃两个便当?”阿威回到屋內,赫然发现时智解决了一个便当后,又朝第二个便当伸出魔掌。
“不行吗?昨天你们两个,不也是吃两个…三个便当!”时智没好气的回吼。“可是…”
阿威敢怒不敢言。
他买了四个便当,一人吃一个刚刚好。时智拿了两个只剩下两个…
“那我吃泡面好了。”苦命的阿威只好委屈自己。
“那我就不客气了。”肚子饿扁的阿村,拿了便当,低头猛扒饭。
“阿威,这便当给你吃,我还不饿。”利茜莲拿着剩下的一个便当,递给阿威。
“不用了,茜莲姐小,你吃就好。”阿威客气的婉拒。“我吃泡面就可以了。”
“不,还是我吃泡面。我是女生,食量比较小,这个便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还是给你吃好了。”利茜莲又把便当塞给阿威。
“不不不,你吃。等一下我如果饿了,巿区內到处都有东西可吃。”
阿威又把便当推向利茜莲。
一个便当,就在大理石桌上,推过来、推过去,几回合之后,便当竟在中途被拦截了。
“你们不吃,⼲脆给我吃算了!”时智手一伸,拦下了阿威推回给利茜莲的便当。
“组长。”阿威怪叫着:“你今天也太猛了,一下子就把两个便当解决掉,昨天晚上你要回来的时候,不是吃了两客牛排吗?”
真不知道她都吃到那里去了,食量超大,可怎么吃⾝上也都不长⾁,像个瘦⽪猴一样。
“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几个钟头了,我可是被饿醒的!”
她真的是觉得肚子饿,才下来找吃的东西,一走到大厅,望向窗外,却看到堂主他们在捉狗…
她对捉狗是百分之百没趣兴,在屋內搜寻了两遍,发现除了泡面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可吃,心想阿村和阿威不可脑普手来,于是她走到屋外,捡到四个便当,就折回屋內大吃起来。
“既然你们都不想吃这个便当,那就由我来代劳了。”时智嘿嘿笑了两声。
时智打开了便当盒,正要动手吃之际,她的机手突然响起。
“靠,吃饭时间,谁打电话来呀!”时智拿着筷子,在桌面上敲了敲。“阿威,你耳聋了呀!不会去帮我拿电话来呀!”
“喔,是。”阿威两眼盯着被时智抢去的便当,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走到时智房间帮她拿电话。
再度折回时,阿威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他把机手递给时智:“组长,快点,是台中虎堂帅堂主。”
听到帅堂主打来的电话,时智竹筷一丢,抢过机手,和彼端的人,有说有笑,屋內收讯不良,她遂走到屋外去。
阿威见状,连忙把时智方才抢去的便当,又拿回来给利茜莲。
“茜莲姐小,你快吃!”
“可是…这…时智她要吃的…”
“别担心,她和帅堂主一讲起电话来就没完没了,不会记得还有便当没吃。”
阿威说完,阿村也来揷嘴:“就是嘛,何况组长都吃两个便当了,她哪里还吃得下。”
“这样啊!”利茜莲点点头,她想到阿威也还没吃饭。“那我们一起吃好了。”
阿威⾼兴得差点休克。“真的可以吗?”
利茜莲微笑的点点头。“嗯。”她站起⾝,道:“我去拿筷子,厨房应该还有筷子才是。”
“不用了,茜莲姐小。”阿乌伊拉住她,然后拿出时智之前吃两个便当用过的筷子。“我用这个就行了。”
“啊!可以吗?”
“没关系的,反正我们常常三个人用一双筷子吃东西,如果有B型肝炎早就得了。”阿威咧嘴傻笑。
能和茜莲姐小共吃一个便当,就算让他得到B型肝炎,他也甘之如饴。
利茜莲尴尬的笑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茜莲姐小,我…我也想跟你一起吃便当。”阿村拿着筷子,挤到她⾝边来。
“呃?”
“你放心,我不会吃太多的,请让我和你一起吃便当吧!”阿村一脸的恳求。
“喔,好啊,请。”
就这样,屋里三人一同吃着便当,坐在利茜莲⾝边的两个男人,皆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已经吃的阿村,更是夹了一块⾁,含在嘴里五分钟,连嚼都没嚼,就只傻傻的看着利茜莲,傻傻的笑着…
二十分钟后,便当吃完了,阿威拿着空便当盒,犹豫了好久,仍是舍不得将它丢掉,因为那是他和红粉佳人共吃的便当盒啊!
就在这时候,时智也讲完电话,走进屋內来,坐回原位。
如阿村和阿威所言,时智早忘了便当的事,她坐在椅子上,蹙眉深思了许久。
“时智,那个。”利茜莲想和她说便当的事,但期期艾艾说不出口。
时智好像没听见利茜莲在说话,只一径地想着脑中存在的疑惑。
“对了,我问你们。”时智两手往桌面一拍,倏地俯⾝,向三人。
三个人同时受了惊吓,异口同声的承认:“便当是我们吃完的!”
时智反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她方才抢来的便当已经不见了。
“嗟!谁管便当的事。”
“组长,那…那你要问什么事?”阿威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问便当的事,其它的事,他一定知无不言的。“我…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也是!”听到免除了“便当刑责”阿村和阿威马上移⾝坐到时智⾝边。
时智移动坐姿,靠在椅背,跷起二郞腿,双手抱,一脸肃穆:“你们知不知道,明天堂主要上台北?”
“嗯,知道。组长你也会跟去吧!家里大人不在,我们这些小辈会安分守己的。”阿村拍拍口,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时智睨了他一眼。“我们也只去一天,这一天中,你们会有什么大搞头。”时智不屑的神情,显示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组长,你有什么事要代?”阿威问道。
“我不是要代什么事,我是要你们…问…”头一回,时智在他们两人面前,别别扭扭的。“我是要问…”
“问什么?”阿村和阿威张着两双大眼,茫然的看着她。
“是不是我在,所以你不方便?”善解人意的利茜莲马上起⾝。
“那我出去看看狗儿。”
“茜莲姐小。”阿威着实不忍心看到利茜莲受排斥。“组长,茜莲姐小又不是外人,为什么她不能听呢?”
虽然茜莲没有正式编⼊鹰堂的堂员名册里,但是在阿威和阿村心中,早认定她是“一家人。”
“我又没说她不能听。”时智撇撇嘴,终于道出她的疑惑:“你们有没有听说,堂主找了妇情?”
“堂主找妇情?”
阿村先是一愣,旋即捧腹哈哈大笑。
“堂主那么正派的人,怎么可能找妇情呢?”阿威摇头摇。“堂里的弟兄,也没人提过这件事。”
“那可惨了!明天不就糗大了!”时智喃喃的低语。
“那个…我…”利茜莲⾝想说明。
“没有人赶你出去,你爱坐就坐。拜托你,这个时候别再出声烦我了!”时智一脸苦相。
“组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阿威看时智愁眉不展,想必事件不小。
“九太爷下令,要三个堂主去找妇情传宗接代,而且明天每个堂主都要带自己找到的妇情,去给九太爷请安。”时智烦到牙齿疼。“难道堂主没告诉你们这件事?”
“组长你都不知道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我是女的耶,堂主可能不好意思告诉我,但他也要告诉你们,让你们去找呀!”
阿村和阿威摇头摇。
“惨了!这下子开天窗,我们鹰堂会很丢脸的!”时智庒着脸颊,牙齿痛得直骂三字经。
“会不会堂主已经自己找到了?”
时智翻着⽩眼。“你有没有脑子啊?堂主那么忙,他哪有时间去找?再说,他一向把医院和鹰堂划分得非常清楚,也不可能随便找个护士充当。”
“呃,我…”虽然被时智喝令不准出声烦她,但利茜莲觉得还是要把真相说出来,才能解除他们的疑惑。“我明天也要去台北。”
“你要去台北?那你的狗怎么办?我也不在,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照顾狗。”时智马上让她搞清楚状况。
“那我来帮你照顾狗好了。”阿威可说是已经对利茜莲死心塌地了。“可是,你去台北做什么?”
他们都知道,她没什么亲人。
“我…是…我是要跟堂主一起去的。”利茜莲低首轻语道。
她以为这样已经说明⽩了,但那三人似乎有听没有懂。
“什么啊?你也要去凑热闹?”时智怪叫着:“怎么我们走到哪里,你都要跟啊?”
“组长,你别那么凶嘛!”阿村回头笑问着:“茜莲姐小,你搭堂主的便车去台北,那你要去哪里?台北龙堂有我的好朋友,我去叫他去接你。”
想到利茜莲独自在台北街头走着,阿村真的是万般担心她会遇到坏人。
利茜莲张着圆圆的大眼睛,一一扫视过三人。
他们三人也反盯着她看,等着听她说她去台北的目的。
“我没有要去哪里。”原来他们还不明⽩。“我…我是你们堂主的妇情。”
“啊?”
三人瞪大了眼,一同诧异的发出惊叹声,他们坐的沙发椅,也在惊叹声中,向后倒去,三人就这样跌个四脚朝天。
在天字盟总部的会议厅內,长方型的会议桌两旁,新任盟主褚少孙,龙堂堂主别之杰和虎堂的帅念祖、鹰堂的滕昌佑各自带着自己的女伴分坐两旁。
主持这次会议的前盟主褚风,人尚未到,于是大伙儿便互相打量着彼此。
利茜莲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在每个人⾝上打转着,视线落在⾝边的滕昌佑⾝上时,她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原先,她还担心自己打扮得太朴素,会害他让人看笑话,但看看另两位堂主的妇情,她们也没如她想象中的浓装裹,反倒都是和她一样,随打扮…
这么一来,她不噤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出她的紧张,滕昌佑伸手按住她互绞的手指,低声安抚着她:“别害怕!放松一点。”
利茜莲点点头,微微笑道:“嗯。”他手中传递过来的定安因素,让她紧张的情绪,稍稍舒缓。
利茜莲侧过头,好奇的看着坐在她另一边的虎堂主,他和他的女伴,似乎从一进会议室,就一直在谈,不知他们都在说什么…
“⽩痴!”虎堂主的女伴,朝她吼了一句。
“啊?”利茜莲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困惑,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个短发女生。
“呃…不是,我不是骂你,我是骂他。”虎堂主的女伴窘然的笑笑,指着虎堂堂主帅念祖,说明他才是她要骂的对象。
“喔。”利茜莲释怀一笑,并主动伸过手来。“你好,我叫利茜莲。”
“我是裘琏。好巧,我们的名字都有个lian字,你是哪个lian?”
“我是莲花的莲。”利茜莲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两个酒涡,笑咪咪的模样,煞是甜美。“你呢?”
“我是…”
裘琏才要开口说话,帅念祖便倾⾝向前,隔在两人中间,揷话道:“她呀,她的琏是瑚琏的琏。果然,看名字就知道长相。茜莲姐小,长得就像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真是漂亮,还有两颊边的酒涡,更是人。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台中虎堂的堂主帅念祖,你好。”
帅念祖伸出手和利茜莲握手。
利茜莲礼貌地回笑道:“你好。”
瑚琏,古时寺庙祭祀时盛黍稷的容器。
什么嘛!
看名字就知道长相?那他的意思是说她的脸长得很像容器啰?
裘琏气不过,狠狠的踩了帅念祖一脚。
帅念祖痛得缩着脚,不敢骂出声,因为主持会议的褚风,已在火氏三兄妹的陪同下,进到了会议厅內。
“九太爷。”
褚风一进来,在场的人,全都起⾝相。
“好、好,都坐下。”褚风一坐定太师椅,一双精光灿灿的锐眼,迅速扫视在场的女。“嗯,好,很好。”他微笑的点点头:“都不错。”
“九太爷,家⽗知道您要到加拿大,特地要我代他传话,家⽗祝您一路顺风,若是九太爷需要医护人员陪同,林医师可以随时效劳。”鹰堂主滕昌佑,慢条斯理的道。
“那好,就有劳林医师。等我从加拿大回来,再亲自下⾼雄,和你⽗亲聚聚。”
“家⽗求之不得。”
“呃,这样吧,可否请在场的女士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嗯,就从可瑄开始吧!”褚风望向自己內定的孙媳妇人选。
坐在褚少孙⾝旁,年仅十八岁的徐可瑄,长发披肩,涩羞 纯清,站起来时,头还垂得低低的。
“我…我叫徐可瑄,现在…还是生学。”她不确定自己这样的介绍是否可以了,⽔灵的眼眸,怯怯的望向褚风。
褚风叹笑,怜惜的点点头,示意她坐下,然后视线调至别之杰⾝边的女伴⾝上。
长发及,模样像极小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主角,但表情却迥然不同,不是娇羞,是冷傲。
这女子,非常的与众不同。
“我叫仇恋,职业赛车手。”简扼的说完,仇恋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褚风点点头,脸调向会议桌的另一边,视线落在利茜莲⾝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这位姐小是?”
“我吗?”利茜莲的手拍在自己的锁骨处,站起⾝笑靥如花。“我叫利茜莲,我现在的职业就是担任昌佑的妇情,因为我是头一次当人家的妇情,虽然不是很专业,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
“嗯,很好。”
最后一个当然是还未发言的裘琏,但因为听了利茜莲的简介,她低着头,偷偷的闷笑着,自然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视线都落在她⾝上。
“咳,咳…咳。”帅念祖假装咳嗽,提醒她该出声。
裘琏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在看她,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呃…我叫裘琏,写言情小说的。”
“原来你真的是那个念兰出版社的裘琏啊?我很喜看你写的小说喔,你的新书什么时候出啊?”利茜莲奋兴地问道。
“呵…呵呵呵,快了,快了!”裘琏⼲笑着。
一阵寒暄后,褚风缓缓站起⾝,向在场的人说了一段话。
“在场的四位女士,辛苦你们了,女人最伟大的贡献,就是生儿育女,只要你们能替你们⾝边的男人传宗接代,天字盟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褚风的话一说完,在场的四位女生,表情各异。
原本就涩羞的徐可瑄,脸上泛満红嘲,头也垂得更低;仇恋则是瞥了别之杰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猜不出喜怒哀乐。
最积极的应该是“敬业”的利茜莲,她拿出随⾝携带的小本子,很认真的将“生儿育女”四个字写上去;而裘琏则一脸纳闷加上不敢置信,瞠目结⾆的模样,算是四人当中,反应最強烈的。
“那个九太爷看起来和蔼的嘛。”
在回⾼雄的途中,利茜莲松懈了紧张的心情,一路上的笑容,始终没停过。
“那是你没看过九太爷发飙的模样,才会这么说。”时智和利茜莲一同坐在后座,相较于利茜莲的満脸笑容,时智反而一脸无精打采。
这次会议,本不需要行动组长一起来,真不知道堂主为什么还要她跟来?而且会议一开完,马上又折回⾼雄,害她连去PUB喝杯酒也不行。
“而且虎堂主带来的女伴,竟然是裘琏!”利茜莲一副奋兴的表情。
“裘琏?明星吗?”看利茜莲那副好像看到偶像的奋兴神情,时智便联想到明星、歌手之类的人物去。
“不是,你不知道裘琏吗?”利茜莲反而感到愕然。“她可是言情小说界的天后作家!”
“拜托!我本不看小说的,谁管她裘琏是谁。”
时智再一次觉得她和利茜莲,是完全格格不⼊的两种类型。
“她好坦率,和我之前想象的她都不一样…”利茜莲太过奋兴,也不管时智喜不喜,反正她还是照说不误,说得起劲的。
坐在前座的滕昌佑,笑了笑,没说什么。
“裘琏还说,下回我上台中,她要约我一起去喝下午茶,还要送一本签名书给我…”利茜莲奋兴不已。这一趟台北之行,虽然停留短短一天不到,但她觉得来得非常值得。
她不但以昌佑的女伴⾝分出现,还认识了好多朋友,尤其是虎堂主和他的女伴,他们两人真是好得不得了,打打闹闹的,真教人羡慕。
一思及此,利茜莲的视线不噤调向坐在前座的滕昌佑,她痴痴呆望他的背影许久,忽地车⾝一个摇晃,晃醒了她的神智,在收回目光之际,她的视线不经意地瞥向后照镜,发现他也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她羞窘的垂下头,內心又惊又喜。
车內突然响起一阵机手铃声,时智呼呼大睡,完全不为所动。
利茜莲看向滕昌佑。“我帮她接吗?”她询问着。
滕昌佑点点头。
利茜莲接了电话。“喂…噢,是阿村呀…我们在什么地方?”
她重复阿村的话,同时也向滕昌佑问道。
“过了冈山收费站。”滕昌佑回答她。
“喔,我们已经过了冈山收费站了。”利茜莲重复着滕昌佑的话。“喔,好,那…待会儿见。”
利茜莲关掉机手后,滕昌佑关切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利茜莲耸耸肩。“不知道,阿村没说,不过,好像是发生什么事了,他说,等我们回去再说。”
肯定是有事!阿村他们不可能没事还打电话向时智问安。
“会不会是我的狗出事了?”利茜莲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方才阿村似乎想和她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滕昌佑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着她。
“希望是我多心。”虽然这么说,但心头的那团纠结,却松解不开。
“没问题的,之前你不也担心今⽇的台北之行会出状况?不过,我看你还开心的。”
他温柔的笑容,牵引她跟着弯起线。
“嗯,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她展露笑颜,粉颊漾着羞意。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他含深情的黑眸,凝视着她媚娇的脸蛋。
“委屈你了。”
她先是愕然,继而了解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因为央求她充当他的妇情,所以觉得她受委屈了?可是,说真的,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受委屈,反倒觉得自己有点幸福…
至少,她和他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存在,她并非什么都不是。
她微微笑着,他温文的笑容,是那么地能够安抚人的情绪。
沉浸在他的笑容里,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了,她真希望自己能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滕昌佑炯亮的黑眸里,漾着柔情藌意,她晶亮的美眸,纯真无琊,那弯如明月的粉,昅引他的瓣前往驻⾜…
她是美丽的天使,他真的想把她当宝贝一般疼爱。
他的,轻轻的在她⽔嫰的朱上,轻碰了一下,旋即带着笑容,坐回原位。
利茜莲脸颊一片酡红,玫瑰般的红粉⾊泽,洒遍她滑如凝脂的肌肤。
双手捧着发烫的双颊,她望向窗外的夜⾊,娇羞的笑容,像朵绽放的玫瑰…
坐在另一边的时智,睁开眼睛,旋即又闭上,心中叨念着──
般什么嘛!明明是真的,还说是假冒,真是的!
车子一回到小木屋,阿村和阿威似乎早在外头等候多时。
“你们两个做什么?在外面当门神啊?”时智一下车,就讥笑着:“今晚可是有寒流,才十九度,你们不冷啊?还站在外面发抖。”
“我…我们──”阿村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滕昌佑一脸肃穆的问。
“堂主,我们…”阿威也是语还休。
“喂,堂主在问你们话,不会回答呀你们!”时智摆出河东狮吼的架势。
“我们…”
正在阿村开口要说话之际,木屋內跑出两个人来。
“茜莲…”
“小珍、小⽟。”利茜莲惊喜的抱住两位室友。“你们来多久了?要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对不起,我…我上台北去了,所以…”
“天啊,这些吱吱喳喳的女人,今天该不会要住在这里吧?”时智一副不敢恭维的表情。
“茜莲…对不起。”小珍哽咽出声。
“嗯?”利茜莲以为小珍还在为没能继续帮忙的事而自责。“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而且还有个婆婆帮我。”
“不是的,我…”小珍泪涟涟,泣不成声。
“先进屋里去,外头风大。”滕昌佑说话的同时,很自然的脫下外套,披在利茜莲⾝上。
所有的人全进到屋內后,利茜莲原本扶着小珍要坐下,但小珍突然双膝一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利茜莲被小珍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才扶起小珍,一旁的小⽟又跪下。
“你们…”利茜莲惊讶的愣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滕昌佑极其严肃的问。
“我们…”阿威一脸苦恼。
“⼲什么啊你们!堂主问话,还不快一点回答。”时智看滕昌佑脸⾊那么难看,这下子要真出事,代志就大条啰!
“是…有人来把狗儿领走了。”阿村起了头后,朝阿威挤挤眼,示意阿威接话。
阿威傻住,屋內一阵沉寂后,小珍接着出声:“都怪我大意,如果我警觉够⾼,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小珍说完话后,利茜莲还是一头雾⽔,她按下设在窗户上方的广场大灯──那是滕昌佑为了方便她半夜探看狗儿的情况而设的。
灯一亮,利茜莲心头一窒。“狗…怎么少那么多?其它的狗去哪里了?”
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今天早上,我和小珍一起来找你,结果你不在,他们两个留我们坐了一会儿。”小⽟指向阿村和阿威后,续道:“就在我们要去看小狈的时候,有一个妇人来了,说她要领养全部的狗,我说要打电话问你的意思如何,可是阿村说你陪他去开会,不能打电话给你…”小⽟的食指移向滕昌佑站的位置。
“我和那妇人说,请她留下电话号码,等你回来再和她联络──”小珍接着小⽟的话尾道:“可是那妇人一副等不及的模样,说她是彰化来的,因为她儿子在网络上找到我们的网站,所以她才知道我们这里。”
阿威皱着眉头,续道:“是啊,还说什么她们村子里最近常常遭小偷,村里的人都想养狗看家,可是又舍不得花钱买…刚好她来⾼雄找亲戚,所以邻居便托她带狗回去。”
“然后呢?”利茜莲一颗心彷佛悬在半空中。
“呵,有人领养狗是好事啊,你们⼲嘛一副办丧事的脸孔!”时智可巴不得狗儿全被领光,免得她每天看了心里发⽑。
“可是,我们被骗了!那妇人本不是住在彰化,她是拿天狗的钱做事的!”阿村忿忿地道。
“天…天狗?我的狗里面,没有名字叫『天狗』的呀!”利茜莲茫然地头摇。
到现在,她也还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她的狗究竟到哪儿去了?
“天狗!又是那只脏狗!”时智咬牙切齿,彷佛和天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又来搅什么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利茜莲茫然无助的双眼,不断移动,完全失去了焦距。
滕昌佑按住她的肩膀。“天狗是灭世帮帮主的外号,他一向以破坏周遭事物为乐。”
“之前他还偷偷在这块土地上盖违建,⼲起军火买卖。”时智脸⾊铁青。“他把领走的狗,全都烧死,还寄了照片来…”阿威说着,转⾝走到桌旁,把照片拿过来。
“什么时候了,还寄照片⼲什么!”时智抢过照片一看,连连作呕。“噢,我的天啊,真是恶心!”
照片落⼊滕昌佑手中,看了照片后,他斯文的脸孔,瞬间铁青。
“给我看!”利茜莲着急不已。
“不,没什么,只是一张天狗的照片。”滕昌佑边说边把照片放⼊西装的口袋內。
“你骗我,对不对?”利茜莲的双眸,盈満泪雾。
方才阿威说狗全都被烧死了,她不愿意相信,除非让她亲眼看到。
她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有人忍心烧死二十多只狗?
她养牠们、爱牠们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有人那么狠心呢?
滕昌佑愈是不让她看照片,她的心中就愈恐惧,愈觉得烧狗的事,是真的…
“给我看,求求你。”泪⽔如珍珠般,滑落脸庞,她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他面前。
滕昌佑凝望她好一会儿,眼前的泪人儿,教他看了心痛不已,虽然他极不愿意让她看到那么忍残的照片,但若不让她看,她的心一样会悬着。
他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照片,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递给她。
照片已拿在手中,利茜莲双眼早已被泪⽔模糊了视线。
照片中,一堆焦黑的残骸中,还残留了几只还未烧透的狗脚,其中一只脚,还系着她的一条旧手绢,虽然手绢熏黑了,但她还是认得出来。
那是一只前脚受伤的比格猎兔⽝,前天绷带没了,所以她才拿她的手绢,暂时帮牠绑着…
“茜莲,对不起,都是我太大意,没仔细盘查。”小珍満心愧然。“我只是一心想着,如果狗能送出去,你的庒力才不会那么大…啊,茜莲、茜莲──”
在小珍的道歉声中,利茜莲陡地虚软晕厥了过去。
Re:拓拔月亮-宝贝妇情
在圣慈医院的特别病房里,利茜莲躺在病上,仍然处于昏状况的她,呈现睡得不安稳的状态,烧狗事件的那个噩梦,仍然盘踞在她的心中。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了开来,滕昌佑疲惫的脸孔,还显露着忧心的表情。
“小舅,茜莲醒了没有?”滕昌佑从昨晚到现在午时已过,都还没阖过眼,在忙着医院其它的事情之际,他还不时的前来探望。
“还没呢!”叶舂明耸耸肩。“你是医生、又是院长,你都说她只是昏睡而已,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它人呢?”
“全回去了,人家体力可没有你那么好。倒的倒、歪的歪,我叫她们全回去睡了。”叶舂明是早上来的时候,才知道发生大事了。
滕昌佑走近病,神⾊凝重。
“那个天狗,真做了这种没天良的事?”叶舂明皱着眉头问。
滕昌佑点点头。“小舅,这件事,别让我爸妈知道,我怕他们担心。”
一直以来,他都念及医院和他的⽗⺟,对于帮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向来都主张和平解决,也许因为如此,才会使得天狗更加猖狂。
这一回,他绝不会对天狗善罢罢休的!
握住利茜莲微颤一下的手,他眼底満是心疼和怜惜,他可不容许别人伤害她,绝不容许!
看着滕昌佑看利茜莲那副深情的模样,叶舂明原就蹙起的眉头,更加凝紧。
“昌佑,你真的收了这小妮子当妇情?”
滕昌佑侧头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喂,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梦昕。”叶舂明提醒他。
“小舅,这时候,你别谈这个。”
“什么别谈,就是这时候才要谈!趁早能断就断免得以后断不了!”叶舂明眼神瞟向病上的利茜莲,意有所指的道。
“我和梦昕…没有任何关系。”
“你居然说这种话!你们虽然还没有正式订婚,但是,她对你一片痴情。况且,你也没有拒绝人家呀!”叶舂明虽然游手好闲了一点,可是对感情这件事,他向来都是很认真的,他可不希望他的外甥变成负心汉。
“小舅,她没有对我一片痴情…”
“你是笨蛋、还是装傻。”叶舂明气呼呼地“她要是没有对你一片痴情,为什么一天到晚往医院跑?”
滕昌佑一脸无奈。“这家医院里,可不只我一个人,还有你呀!”
“我?关我什么事?她就算要巴结,也不需要巴结我呀!”⼲嘛扯到他头上来!
滕昌佑叹气的摇头摇笑笑。
“说人人到。”叶舂明低声的说。
循着叶舂明的视线望去,一个梳着公主头,⾝穿灰⾊连⾝长裙的女子走进病房来。
“梦昕,你…你怎么会来。”叶舂明怕她尴尬,先出声想化解僵局。
“梦昕。”滕昌佑微微颔首,向她打招呼。“昌佑──”梦昕低着头,声若蚊蚋“我听其它护士说你在这儿,所以我就来了。”
叶舂明看梦昕那娇柔的模样,处于这种局势,他实在看了不忍心,但他又不是当事人,自然无法化解这桩三角关系。
一边是娇弱的准未婚,一边是清秀可人的美丽天使──昌佑这下可要头痛了。
叶舂明看了滕昌佑一眼,他怎么看,都不觉外甥有他意料中的烦忧──真不知道昌佑是怎么想的。
“呃,我…我有事,我先出去了。”也许他们有话要谈,叶舂明尴尬一笑,旋⾝就走。
“小舅──”梦昕低声轻唤,可是叶舂明本就没听见,门板无情的隔住了他的背影。
梦昕茫然的看着冷硬的木板,半晌后,回过头,缓缓地问:“小舅他…他是不是不喜我?”
“没那回事。”滕昌佑拍拍她的肩。“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的心意的。”
心事被看透,梦昕酡红了双颊。
“她──她是时智说的那个养狗的女孩吗?”梦昕指着躺在上的利茜莲问道。
其实,方才护士们已大概和她说了实情,她也知道利茜莲昏的原因,只是,她的个向来如此,任何事情,她都无法一眼断定,难怪大妈总是骂她懦弱无能,让人看了就讨厌。
滕昌佑点点头。
“她…那件事对她来说,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梦昕眼中透露着恐惧。
虽然她没有养狗,但她无法想象竟然有人狠心把狗活活烧死。一想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发抖。
“梦昕,你…你回去。”滕昌佑搂住她,叹气的头摇。“别想这些事,我叫阿武开车送你回去。”
滕昌佑向来疼梦昕就像疼自己的妹妹一般,他和梦昕认识得早,她的一切,他大抵都清楚,梦昕像一朵温室的小花,接触的人少之又少,一点小事,就会把她吓得浑⾝发抖。
“可是,大妈要我来找你…”“我会和她说,你已经来过了。”
就在滕昌佑搂着梦昕走出病房时,躺在病上的利茜莲突然醒来──
映⼊她半睁眼帘中的,是他亲昵的搂着一个女人走出病房的背影…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