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一定要尽快长大,否则必定死无葬⾝之地!
夜一无眠的路耕竹边撑起沉重的眼⽪,边故做豪迈的拉着耝大的绳子,汗流陕背硬撑到底,就怕被鲁维那双利眼看穿。
今天早上她特意多穿两件向比尔借来的衬衫,目地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厚重,⾝材更強壮些,以免鲁维决定不等她“长大”直接拿她那副可怜的⾝材开刀。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自她的⾝后穿透她脆弱的心脏,将她的伪装燃烧殆尽。虽然她一直希望他能正面看她,而不是只把她视为一个啂臭未⼲的菜鸟,但那是“鲁维”啊,不是眼前这个有恋童癖的海盗。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姓名也相同,但品德、格可差多了,就像乞丐与王子那般不同!
“用点心,強尼。”
一个温柔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她抬头一看,殃⼊眼帘的是二副那双担心的眼睛,正拚命猛眨提醒她乞丐的权威。
“船长在看你了,当心他罚你不准吃饭。”维斯是个严格的船长,同时严以律己,当他的手下相对的也不轻松。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努力的。”她露齿一笑,非常感谢他的关心。整艘船除比尔之外,就属他最温和,最有君子风度。她一直觉得奇怪,明明他看起来就是好人家出⾝的公子哥儿,怎么会自甘堕落跑来当海盗?一点都不配嘛!而且他一副弱不噤风的样子,鲁维居然也会收留他,这更不可思议,他不是一向只留有用的人吗?莫非…
“呃…你知道船长的怪癖吗?”她决定采迂回战术,总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他是不是鲁维的伴侣吧。
“怪癖?”名叫大卫的二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瞪着她看,双手还不忘帮忙拉绳子。他虽搞不懂船长今天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但他的后脑勺快被盯出一个洞倒是真的。奇怪,船长的脾气虽坏,但要像今早这般火爆却是不多见,是不是这小子昨儿个的服务不周,笨手笨脚的惹他生气?
“我不了解你所谓的怪癖是什么,但你的手脚最好俐落点,其它的人早就将工作做完了,只等你一个。”大卫在心中默默刮上一个十字,依船长的眼神来看,这小子八成只剩面包屑可啃。
“哦。”路耕竹只得加坑诏作。他说得没错,鲁维的确快翻脸了,她再不表现得男一些,今晚铁定失⾝。
“你…知道船长的喜好吗?比如说,他是喜女生,还是男生?”虽难堪,她仍忍不住好奇。整艘船看来看去就只有他最符合“上”的标准,细⽪嫰⾁的,比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还要出⾊。
没想到他的反应是膛大撞孔,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开玩笑吗,強尼?”他是不是神智不清了?“船长只喜和美女打滚是有名的。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名媛淑女或是花街柳巷的女,只要一听见船长的大名全都争先恐后双手自动奉上,但那其中可不包括男人。”虽然也有不少男人打他的主意,但幸好皆败在他⾼超的剑术之下,一个个全成了残废。
“是…是这样啊,我懂了。”这么说来她算是特例啰?她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别人巴望不到的机会硬生生的加在她⾝上,教她不笑都不行。
“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船长了?”大卫百思莫解。“船长又在看你,而且脸⾊不太好。”最糟糕的是他也一并被瞪,尤其是他那双和強尼几乎重叠的手。
“他的脸⾊从没好过。”路耕竹喃喃的抱怨,不明⽩他在气什么。要说倒霉没人能及得上她的一半,要不是她太谨慎又太会闪,早败在他的利眼和鹰爪之下。昨天夜里的战栗时刻她没齿难忘,充満望的眼眸和有意无意探索的大手几乎抚出她的原形来。在五指几乎到达部的当口她差点尖叫,幸好最后他决定再和自己的人格奋战,才没強行要了她。
只不过有了昨晚的恐怖经历后,她发誓非尽早长大不可。不但要尽快长大,还得尽快找些布条束。她怕她这个32B的部迟早透露出她的原形,成为鲁维眼中的笑话。
以东方人的体型来说她还不算太扁,但若比起西方这些波霸王国的后宮佳丽则像风⼲了的四季⾖,上不了怡面。只是,不知道布条要上哪找?这种事她又不能问其它人,他们一定会觉得奇怪…
“小表,才一张帆而已,你想收到几时?”
维斯徒然降临的声音差点吓坏各怀心事的两人。只见他们俩手忙脚的撞成一堆,原本只是“看”起来很可疑的双手很有默契的叠成一团,看在维斯的眼里,就像是蝴蝶双宿双飞,使他的心情到⾕底。
“大卫,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有这癖好。”维斯样开一个嘲讽的笑容,眼神郁的盯着他们重盛的双手看。“如果你舍得放开強尼的双手的话,可否请你挪出时间到船头去一趟?比尔需要你的帮忙。”冷的声音正确无误的传达出他的不満,紧纠着的眉头更是。在维斯锐利的绿眼下,大卫満脸通红的放开路耕竹的手,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是,船长。”大卫做了个深深的鞠躬礼后,一溜烟地跑向比尔,留下路耕竹独自面对正在气头上的巨鹰。由他的表情看来,他大概想杀了她。“真是个优秀的青年,不是吗?”维斯扬起一对浓眉,眼神睥睨的瞥了瞥大卫的背影,似褒也似贬的赞美大卫。“我还是第一吹看见大卫这么热心助人,你究竟在他⾝上施了什么魔法?
明显讽刺的语调惹火了好不容易才到朋友的路耕竹。什么玩意见嘛,大卫好心帮忙也碍到他了?
“我什么魔法也没施,大卫本来就是一个好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坏蛋一个啰。
维斯的脸⾊因她这难得的反抗变得更趋晦暗,一双如玻璃珠般淡透的绿眼也条然转灰。这是危险的征兆,只要是当过他手下的人都知道此时最好快跑。
路耕竹也很想跑,但四周是茫茫大海,能跑到哪里去?何况她好歹也是当过察警的人,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志气。虽然她不幸被无情的浪嘲卷到这天杀的时代来,但不难想象她老爸要是知道她竟无能到向一级罪犯低头摆尾,铁定先杀了她再说,并咒天骂地指责她去了路家人的脸。
对!她堂堂一名际国刑警,怎可为保命而丢尽祖宗的脸。
“你知道一般海盗船长都如何对待敢顶嘴的小厮吗?”经过了彷佛一世纪的对峙之后,维斯淡淡的开口,优闲的态度让她联想起正等着扑杀猎物的鹰,准确而优雅。
她鼓起勇气摇头摇,心中早有答案…喂鲨鱼。
“通常是掌嘴,或是菗他几鞭。”暴力事件在他口中竟变得如同跳舞般优美,淡漠得就像在聊天。“但对你,我有更好的主意。”莫测⾼深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仿若海面突然台起的风。
毫无预警地,维斯振动強壮的巨膀将路耕竹挥拍至他的羽翼之下,不由分说的将她扫⼊一处无人的船檐,藉由太制造出来的大巨影,成功地痹篇所有船员的注意。
“我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你很昅引人,看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只我一个。”他意有所指的笑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笨到弄不清楚谁才是你应服侍的对象。或许,我该提醒你?”
一双大巨的手掌猛然紧扣住她细弱的肩膀,路耕竹真怕自己的肩骨会被拍碎。她咬紧牙关忍住肩部传来的剧痛,暗自呑下疼痛的泪⽔,像个男子汉般的开口。
“我是你的小厮,不是你的物玩。而且你自己答应过给我长大的时间,就算你是船长,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即使一张俊脸已经风云变⾊,路耕竹仍不怕死的挑战他的权威,以求避过一劫。
这几句话成功地让维斯听谜了眼睛,改变手掌的方向。“原来你这么急着长大,満有志气的嘛。”原先搁在她肩上的大手条地转至她的樱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原本已经红嫰得不像男人的下,使其更加娇。
“我是男人,当然要有志气。”路耕竹豪气⼲云的顺⽔推舟,怕死了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这里硬上。
“一点也没错。”维斯郁郁的开口,对她的胆敢反抗和自己的失常不悦到极点。
他是怎么啦,不但对一个发育不良的吉普赛小男孩充満难以解释的望,还一个劲的找他的⿇烦?
他越想越难以理解,脸⾊也越来越难看,吓得路耕竹猛呑口⽔,一个大气也不敢的盯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我非常欣赏你的志气。”最后维新搬懒的开口,耝鲁地将她推回仅差一步即能折好的帆边,一脚端散圆滚滚的帆布片,使原本已经快要大功告成的帆布,回到必须重折的命运。
“把这些帆重折,小表。”明知道自己本是強人所难,维斯仍照常任。他任惯了,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我相信这些工作必能充分训练你的肌⾁,使你尽快长大。”
折就折,有什么了不起!
凉凉的消遣起路耕竹的反抗本能,她恨恨地对着他的背影做了鬼脸,却被突然回头的维斯逮个正着。
“对了,我忘了代你一点。”在她来不及收回的鬼脸刺之下,维斯竟掉头转回她跟前将帆布踢得更,连帆前的两片三角帆也照踢不误,害路耕竹必须卷得更辛苦,肇事人却笑得像天使一般纯洁。“在你还没完成手边工作之前,面包不会为你保留。”也就是说她必须饿肚子。“我相信饿一餐不会对你的发育造成任何影响。你说是吗,強尼?”
“是…是,船长。”路耕竹咬牙切齿的回答,发誓有朝一⽇必定也让他试试饿肚子的滋味。
在维斯的恶意捉弄之下,她一面努力卷帆,一面烦恼该上哪里找布条束。
此时,正⾼照。
感谢老天,终于让她找到布条了!
躲在货舱里努力裁布条的路耕竹差点跪下来吻亲惨不忍睹的衬衫,后者正由原来的雪⽩⾐料变化成二十公分宽的布条,在她的辣手摧⾐下无一幸免。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偷来的衬衫,也是全船除了鲁维⾐柜內的⾐服以外看起来最⼲净的一件。原本她打算偷一件鲁维的⾐服怈恨,未料却看见这件宝物从天而降挂在船尾向她招手。她不做二想,当场就接受它的好意,趁着大伙用膳之际一举抓下它躲在这没人会来的货舱进行她的塑⾝工作,天晓得她要是再不设法改善她的“理生”状况,很快就得被迫下船。只是,这些布条该死的难弄,她实在没把握自己能在午休结束之前搞定一切。
“惨了,不够长。”路耕竹懊恼的注视着稍嫌短了点的布条。由于取自于长短不一的衬衫,最长的也仅仅勉強够覆住啂尖,至于完全覆盖,则需更強力的拉扯,才可能做到。
“拜托再用力一点。”她给自己打气,使尽全⾝的力气拚命猛拉前的布条,但她毕竟力气有限,手上的布条硬是跟她卯上,无论如何也拉不拢,还倒霉地撕裂布条,折损掉她手中最有用的大将。
“完了!”沮丧到快发疯的路耕竹愣愣地注视着手上残破的布条,心中唯一的想望是大叫。早该明⽩免费得来的东西最不可靠,她却还傻得去指望它。
现在她该怎么办?总不能指望老天会降下一位天使帮她吧。她若如此幸运的话也就不至于掉到这见鬼的年代,遇见比鬼还更该下地狱的维斯.鲁德尔。
不过幸好老天也不致太亏待她,她是没遇着天使,却幸运的碰见一位媲美圣人的仁人君子。
“強尼,你果然在这儿。”
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路耕竹一大跳。她连忙手忙脚的扣上铂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成一团。
“我知道船长罚你不能吃午餐,所以特地留了几块面包给你?鲜邓滴乙坏阋才磺宄降资窃趺椿厥拢崭粘苑故彼牧成孟湃耍桓焙薏坏蒙绷宋业哪Q榷簿醯貌跃ⅰ!贝笪啦灰捎兴乃盗艘淮蟠扯宰潘穆犯袢词橇圩涌滓捕圆蛔嫉幕肷聿叮钆禄岽┌铩?br>
“也许待会儿就换成比尔来找你了,他对你还关心的…咦,这不是我的衬衫吗?怎么变成一条一条的?”捞叨了半天的大卫这才发现他新买的衬衫竟莫名其妙成了刀下亡魂,残缺不全的躺在地板央中,而且凶手就在他⾝边。
“呃…我…我…”被当场逮到的现行犯临时说不出借口,原本就十分紧张的手指更是抖动到无法扣上钉子。
“強尼,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要不然怎么一直发抖?他伸手就要帮她。
“不…不要过来!”还来不及扣上钮子的路耕竹马上出声阻止,同时记咒自己该死的应变力。
強尼是怎么回事,⼲嘛一直背对着他?
“你如果生病了就该诚实的告诉我,船长那边我会…”百思莫解的大卫耿直的扳过她的⾝子,一心一意想帮她,一点也料想不到竟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接下去的话他再也无法说完。事实上,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致吓呆了。
強尼…竟然是个女的!怎么会?
“你…你是女人?”虽十分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眼前凹凸有致的线又摆明了她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要不是她的个头太小,他很怀疑她如何能瞒过船长那双锐利的眼。“船长…知道了吗?”答案必是肯定的,否则也不会一副打翻醋瓶的模样。
路耕竹连忙头摇,怕他会去告密。“他还不知道我是个女的。不过,对我很感趣兴就是了。”这也是她急于找布条束的原因。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拚命找她的⿇烦。维斯是个敏锐的人,他一定早就发现她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才会陷⼊和自己信念的征战中,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只爱女人的男人。
“你一定不能让他发现你是个女的,知道吗?”大卫给她一个中肯的建议,和她的想法如出一辙。“如果一旦让他知道你是女人,他一定会马上毫不犹豫的将你丢下船,或是将你卖给罗伊尔港那票人。”
“罗伊尔港…你是说位于牙买加附近的琊恶之城吗?”路耕竹不寒而栗,无法想象自己⽇后的命运倘若她不幸被发现其实别的话。
“就是琊恶之城。”大卫点头。只要是在海上航行的船只都知道罗伊尔港。那儿没有正义,有的只是暴力和⾜以淹脚的枝。那里充満了海盗、凶手、女和一级恶,以及最烈、最恶质的劣酒。换另一个角度来看,却是海盗们的天堂。
“维…维斯真会这么做吗?”路耕竹闻言打了个冷颤,脸⾊苍⽩的看着大卫。
“我不知道。”维斯的思绪谁也捉不准,即使打小看他长大的比尔也一样。“但我不会鼓励你挑战你的运气,最好的方式是瞒他一辈子。”虽仅上船两年,大卫却对他有几分了解。维斯.鲁德尔堪称天之骄子,最无法忍受的事便是欺骗。当年要不是因为克伦威尔,他现在应该仍在伦敦,好好享受他的社生活,安安稳稳的当他的社宠儿。据说伦敦的社界因他的突然失踪掀起一波波的失望浪嘲,一大票怀舂少女更是立誓非他不嫁,搞得连续两年社季黯淡无光,气坏了一大群自认潇洒的公子哥儿,和急着嫁女儿的王公贵族。
当然,这些事她不可能知道,船上了解维斯过去的人,只有他和比尔而已,其余的⽔手只知道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船长,跟着他绝不吃亏,这也就够了。
“我明⽩了。”路耕竹了解地点头,十分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今天以前若说她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也全被大卫这一席话给打散了。罗伊尔港?天啊!打死她也想象不出那会是何种鬼地方,以前的历史老师可不曾解释过!
“把⾐服脫下来,我帮你把布条绑上。”
大卫突如其来的提议差点让她的眼珠子掉下来,她虽不算太保守,但也绝对不是豪放女。这个建议未免太…
“放心,我对女人没趣兴。”他柔声地解释,脸上漾开的笑容如同圣人般无瑕,路耕竹彷佛能看得见他头上的光环,闪烁着人的光辉。
“你…你是同恋者?”路耕竹不好意思的开口,虽然同恋在二十世纪已是广为人知的一种恋爱行为,但她没有把握同样场景搬到十七世纪,是否仍然能够直吉无讳。
“我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惊讶的神情教地无地自容,在这瞬间她感到自己正在冒渎一个圣人,而且这圣人诚心诚意的想帮她。
“对不起,我以为你既然不喜女人,可能就是喜男人。没想到我想错了,实在是很抱歉…”
“没关系。”大卫很有教养的打断她的诚心纤悔,使她更加愧羞。“我既不喜女人,也不爱男人,我爱上帝。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当神⽗,将我的后半生都贡献给天主,服侍天主一辈子。”
他想当神⽗?这本是暴珍天物嘛!路耕竹不可思议她盯着他的俊脸瞧,对于他崇⾼的理想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虽没有鲁维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美貌,要想兼差当一小时一千美元的业余模特儿却也有一大票经纪公司抢着要,为何如此想不开?
“那你怎么会…怎么会跑来当海盗?”这两种职业的等级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闻言,大卫笑了。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他诚恳地向她诉说她不可能知道的往事。
“我不认为我是在造孽,而是修行,这是我对生命的另一种诠释。”
好奇怪的诠释,想不到杀人劫财也能跟修行沾上边。
“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这一条船只劫货不杀人,除非对方主动挑衅,同咱们开火。”比如霍金。“而且我的锻炼期也快満了,船长答应让我在下一个港口下船,结束我的海上生活。”
“你要下船了?”路耕竹吓了一跳,心中涌上一股不舍。她好不容易才和他成为朋友,没想到他们的缘分这么浅。
“嗯。”大卫奋兴的点点头,开心得像个孩子。“约克郡那边的圣路易修道院已说好愿收我为实习神⽗,只等我去报到。”这可是他用两年的海上生活换得的成果。
“你说了半天,我还是弄不清你为什么会海上女号来。”她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越听越糊。
“抱歉,是我不对,我吧话题扯远了。”大卫有礼的道歉,完美的教养表露无遗。“我本是柴克男爵的次子,全名是大卫.戴维斯。会上这条船完全是因为我⽗亲的关系。”
原来他是贵族之后,难怪气质与其它人不同。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原本的志愿是当神⽗,而且也已完成神学院的教育,只等着分配实习。”只是没想到他⽗亲居然反对。“这时候我⽗亲说话了,他柴克男爵的孩子绝不能跑去当神⽗,应该像个男子汉般从军。”
奇怪的观念,不过英国的传统就是这样。次子由于无法继承爵位,所以大多以从军的方式养活自己,幸运的人或许还能由⺟系那边取得信托基金或继承一笔财富,不幸一点的就必须样样靠自己,说起来还真不公平。
“我和⽗亲争吵了许久,最后⽗亲提出一个条件,说是只要我通过这个考验还能坚持当神⽗的信念,就允许我将后半生贡献给天主。”话一说完,他顺道做了个祈祷礼,在额间、两前及心口正央中点上最虔诚的敬意,动作优美得仿若正昑唱诗篇,充満了宁静的气息。
“这个条件就是跑船?”路耕竹猜想。
大卫点头。
“可是,就算跑船真的能磨练一个人好了,那也不必非得挑海上女号啊。怎么说它都是艘海盗船,伸大可选择商船或渔船…”
“我说过了,这不是一艘海盗船。”大卫厉声说道,但在路耕竹不信任的目光下只得改口承认。“好吧,这是一艘海盗船。”谁要它是挂黑旗呢。“但至少它是一艘有格调的海盗船,还有最优秀的船长。”
“最优秀的船长!”路耕竹直觉的反驳,一点也不相信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对不起,关于这一点,我和你有不同意见。”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落魄至此,要不是维斯那个态变家伙,她哪会沦落为偷⾐贼。
“我明⽩你的感觉,但你能不能从另一个角度看他?”
恐怕很难,毕竟她要面对的是失⾝的危险。
“不能!”路耕竹赌气地回迈。要不是她以前当过童子军,一天到晚收帐篷,搞不好此刻还在和帆布奋战哩。“我这一双眼睛从没看过那么无理的人,你知道刚刚他还用脚踢我们辛辛苦苦折好的帆吗?”还一副街头老顽童恶霸样,简直无聇到家。
“我知道。”大卫不噤失笑,这的确是维斯的典型行为。在他尚未遭遇家变以前,他就是这般我行我素,一点也不在乎他人眼光。
“不过,船长这么任是有原因的,你想不想了解?”
路耕竹很想回答“不”但深埋在她心中的望渴迫使她不由自主的点头。她想不想了解他?当然想了!饼去她翻遍他的档案,怎么也找不出他的⾝家历史,就连国美 央中 报情局也探不到他的底,最大的成就也仅仅在于知道他是出⾝于英国古老贵族,属拥王派。至于下文,则是。无论是际国刑警组织或是国美 央中 报情局皆惨遭滑铁卢,就彷佛被人刻意隐瞒,要他自地球上消失一样难寻芳踪。
如今,有机会能探知他的过去当然是最好不过。但她也很怕她急于了解的人只不过是和二十世纪的鲁维有着相同面孔,骨子里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自从三年前惊鸿一瞥之后,她一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甚至产生一种荒谬的使命感,直觉的感到他堕落的人生将因她而有所不同。现在看来即将改变的人才是她,她有预感她一向光明的人生将因鲁维这个空有一副男人外表、实则像个小男孩的罪犯而改变。
“我要说的这件事是个秘密,你能保证绝不怈漏吗?”
“我发誓。”保密防谍是⾝为察警的基本守则,这点她有把握。
“咱们的船长其实出⾝贵族,他本⾝是个伯爵。索特伯爵,这个封号你不陌生吧?”大卫的眼中陡地升起一抹強烈的光芒,似乎非常景仰这个崇⾼的封号。
路耕竹只能非常遗憾的头摇,因为她确实没听过这号人物,二十世纪的历史课木并未提到过他。
“这也难怪。”原本还晶灿灿的眼神条地黯淡无光,搞得路耕竹一头雾⽔。“自从查理一世被被克伦威尔处死之后,所有原先拥护王室的贵族个个成了过街老鼠,谁也不敢承认自己认识这些保皇。”
这她知道。据记载,那段时期甚至有些保皇人士被迫离开家园,只为了躲痹扑伦威尔的害迫。难道…鲁维就是其中之一?
“船长也是保皇的成员?”怎么看他也不像是那种忠贞之士啊。
“不完全是。”大卫解释,试着将剧情简单化。“应该说他是受了盛名之累。你要知道,船长极受仕女们的,甚至有不少的未婚少女连续参加几个社季还不愿意出嫁,目的就是为了船长。在查理一世尚未问斩前,维斯.鲁德尔曾是全英国最有价值的单⾝汉,传说光是每天收到的情诗、邀请卡就不下数百张。”
难怪他必须在十一、二岁前就破⾝。每天赴宴三场,一年加起来也要一千零九十场,那还不包括零头在內,光拉子就来不及了,哪来的时间修养自己?路耕竹不是滋味的想,其实最恨的还是那些让他来不及扣上头的女人。
“也因此他遭受到最強烈的排挤,那些原本就嫉妒他的贵族少爷们更是乘机渲染他和查理的情,将老伯爵的保皇行为全归咎到他头上。”
原来如此。对英国历史有些基本了解的路耕竹不难体会鲁维的痛苦。查理一世是个不得人缘的国王,甚至可说是个暴君。他拒绝召开议会,置英国的传统和民人的权利不顾,又大肆征税,弄得天怒人怨,最后在⽩厅而被当众斩首。虽说这底下多少隐蔵了一些政治谋,但他的行为却是罪无可恕,死亡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结果。
“所以他只好逃到海上来,因为伦敦没有他的立⾜之地?”路耕竹难过的接口,无法想象被迫离开家园并成为人人口诛笔伐的对象是什么滋味。贵族的优渥生活和海上的飘泊两者的差别有如天和地。
在这瞬间她终于了解为何鲁维会有予取予求、一有任何事不顺他的意就像要不到糖果的小男孩这种个。你如何去要求一个被宠坏了的男孩瞬间成长为一个凡事冷静、凡事淡然的成男子?若换做她也做不到,更何况他还极为奢侈的拥有绝世容貌,这更成为他成长的阻碍。
还是她这种小老百姓好,长得一副不起眼样,至少不会妨碍心智的发展。
“好啦,现在你已经知道船长的秘密,以后他再做出不友善的举动,记得闪远点,凡事点头就好,知道吗?”大卫以过来人的⾝分劝道,相信她必能保守秘密。
“嗯。”她猛点头。开玩笑,心智不健全的人她哪惹得起啊。一切以保平安为最⾼原则。
“现在把⾝体转过去,我帮你系上布条。”大卫脸不红气不的建议。
路耕竹反而感到不好意思的脸红,脫下衬衫像个小媳妇般转⾝。
“你的⽪肤真好。”又细又光滑。“船长看过了吗?”
路耕竹连忙头摇。
“你最好祈祷天主别让他看见,否则他不把你吃了才怪。”虽不知道她究竟打哪儿来,但像这样细嫰光滑、不具任何斑点或耝大⽑孔的肌肤他倒是第一次看见。要不是自个儿已经打定主意终生奉献给天主,他可能也免不了对她的异国长相为之心动。“别动。”大卫命令。“你这样闪来闪去找很难绑。”东钻西钻地活像只⽑⽑虫。
“可是,你绑得太紧了!我快不能呼昅。”路耕竹连声议抗,她可怜的部正受到严重的挤庒。
大街连忙茧整手劲儿,放松布条。
“这样呢,有没有舒服点寸”
“好多了,但是好像太松。”这么松一定达不到效果。“再紧一点。”
“好。”大卫稍加用力。“这样呢,会不会太用力?”
“不会,満舒服的。”男人的手劲就是不一样,三两下就搞定她花了半天还拉不拢的布条。不过,她的好酸。“要是换个势姿我会更舒服。”她中肯的建议道。谁也没料到比尔会突然间冲进来,害他们撞成一堆。
“你们…你们…”惊吓过度的比尔已经不会说话了,只能膛大一双凸爆的眼睛,瞪着被大卫庒在⾝下的路耕竹。方才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些暧昧得教人脸红的对话原来是真的。大卫和強尼?老天!“你这混小子还敢说要奉献给天主!天主有教你要庒在一个男孩的⾝上吗?啊?”亏他还对大卫的精神敬佩不已,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你误会了,強尼是个女的,我正在帮她束。”大卫慌慌张张的解释。还被他庒在⾝下的路耕竹则是忙着议抗“放开我,我快被你庒碎了啦。”也不想想她才几公斤。
“強尼是个女的?这怎么可能…”
“你们在搞什么!”
三人最害怕的声音破空而人。比尔也被这鬼魅般的声音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加⼊大卫和路耕竹的阵容。
“很好,你们这是在玩叠罗汉递戏吗?有没有我的份?”郁的声音和地狱般的笑容闪过三人的上空,一副风雨来之势。
“有空理解我的需要吗,我亲爱的小厮?”嘲讽的笑容马上打散三人小组的短暂流,个个忙着脚底抹油。
“是…船长。”好不容易排开人阵的路耕竹只得硬着头⽪答话,还得担心刚才那一番对话他有没有听见,会不会早已发现她是个女人。
“回去清理我的舱房,清理完毕后乖乖给我待在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甲板走动!”他的眼睛条地由绿转灰,正确无误的表达出他已然沸腾的怒气。
她完了,今晚铁定混不过去,她该怎么办?
“还有你们!”
原本打算趁着牺牲品进献时偷溜的两人,还来不及理会路耕竹求助的眼神即被逮个正着,两人排排站地转则。
“没想到你们也对我的小厮有趣兴,是不是噤太久的关系?”这两个混蛋,居然动脑筋动到他的小厮⾝上,八成不想活了。“别急,还有两天船就⼊港,到时就有“真正”的女人可供消遣,在那之前我劝你们看紧你们的头,别打強尼的主意。”
说完,维斯用力拉走愣头愣脑的路耕竹,留下遭受到严重侮辱的倒霉二人组,莫名其妙的对瞪。
“船长…是怎么回事?”⼲嘛一副吃了火葯的模样?
“求不満。”大卫淡淡的解释,十分替路耕竹担心。
“你是说…维斯少爷对強尼有趣兴!”不会吧,他不是同恋者啊!虽说从小他便花名在外,但那一堆名单全都是女人。
“没错。”大卫重重的叹气。“最糟的是強尼是个女的,一但被船长发现这个事实,她还有多少活命的机会?”难怪她急着束。
“強尼真是个女的?”比尔也跟着烦恼,他知道维斯发起脾气来有多吓人。
“恐怕是。”大卫的口气中不无遗憾。
“完了。”两人异口同声,各自比了个哀悼的手势,提早恭送她⼊土为安。
海面上亦适时台起一阵大风,与他们俩同感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