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座车在接近郊区处转进一条幽静的巷道,爬上一座小山坡,缓缓驶进一幢华丽气派的别墅。
车子开到门口停下,⾝穿黑⾊燕尾服的管家马上上前接,替悠悠拉开车门。
哇!这间饭店这么华丽啊,只是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这问饭店,而且也没有看到招牌呢?
“咦?这是哪一间饭店啊?”她东张西望就是找不到招牌。
项震宇笑道:“这是我家。”
“你家?”这也太夸张了吧!悠悠強庒住心中的惊讶,总不能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不是说要去吃饭吗?为什么要来你家?”她马上露出防卫的表情。
“哦,因为全台北最好的主厨,已经被请到我家了。”他轻轻搭上她的肩,搂着她走进大门。
“喂,不要碰!”她挥开他的手。
项震宇耸耸肩,不以为意。
“项先生好!”门口六位女侍分别站在两旁,向他行礼。项震宇并不喜人家称他总裁,所以⾝边的人都喊他项先生。
“杜姐小好!”太神奇了,这六位女侍竟转向对她行礼,还称她杜姐小?
她们训练有素,穿着简洁优雅的灰⾊连⾝裙,间系着⽩⾊围裙,质料远比悠悠⾝上那套制服来得⾼级。
悠悠低头看看,才发现自己⾝上的穿着,与这华丽如宮殿的豪宅是多么的不相称啊!她显得有些困窘,真是的,既然要请人家吃饭,为什么不让她先回家换套⾐服呢?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他一边往前、一边说着,昂首阔步、步履如风。
“啊?”她没听错吧?有这么好的事,请客吃饭还附赠礼物的哦?
“Jeniffer,带杜姐小去更⾐室,好好招待我的客人。”他连头也没回地向一旁的女侍代,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杜姐小,请跟我来。”绑着马尾发式的女侍着她。
“这…喂!”好像突然掉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悠悠完全不知所措,而他就这么把她丢给别人,让她有点没全安感耶。
“怎么?没有我陪在你⾝边,不习惯?”他转过头,眼神満是笑意。“好乖,我去打几个重要的电话,一会儿就来陪你。”
“你──”在她还来不及拿起旁边的青瓷花瓶砸去之前,项震宇已经消失在尽头的转角。
“杜姐小…这边请。”女侍乾笑着,脸上爬満三条黑线。
Jennifer在项先生⾝边工作三年了,从没看过有人敢对她老板这样说话的。今天真有点反常,项先生一向习惯在外面约会,很少带女人回家,平常围绕在他⾝边的也都是一些美明星或超级名模,可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穿得像个百货公司姐小还这么凶的女人。
悠悠一路默默跟在女侍⾝后,走道上只有她俩的脚步声,整座房子似乎非常寂静。奇怪了,为什么要到更⾐室呢?
女侍打开门,引她走进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杜姐小,这里是客人专用的更⾐室,您可以在这里换⾐服。”
哇…好大一间更⾐室喔,比她家的客厅都要来得大。等等!她说什么?换⾐服!
“换什么⾐服?”她又没带⾐服来,要换什么?
“您放心。”女侍面带微笑,指着圆桌上的黑⾊礼盒,并将它打开。“这是项先生替您准备的。”
悠悠迟疑着,走近桌边一看,盒子里是一袭DonnaKaran的紫丁香丝蕾礼服。
她忍不住伸手触摸那光滑柔软的丝缎质料,小心翼翼地拿起⾐服,设计大师的完美杰作就这么呈现在她眼前。
天啊!这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套华服啊──
“您看,这是八号,应该合您的寸尺吧?”女侍问道。
“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穿八号呢?”
“项先生特别代的。”
“是他?”悠悠一脸的不相信。
“是的,项先生一向非常细心的。”⾝为女侍总得帮老板说几句话。
是哦,他对女人的⾝材还真是了若指掌!悠悠实在不觉得能一眼看出女人穿什么寸尺的⾐服,算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请您先更⾐,我在门口等着,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女侍退出房间。
哼!想用一套⾐服收买她的心?门儿都没有。悠悠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流露出小女孩第一次拥有洋装的神情…好吧,就当作是借的,只穿一个晚上就好。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在镜前褪下⾝上那套制服,露出了丰盈曼妙的体,不一会儿便穿上那件DonnaKaran,果然非常的合⾝。
紫丁香丝蕾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躯娇,小露香肩让感指数満分,流苏裙摆更增添了摇曳生姿的风情,镜中媚娇动人的模样,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对了,该擦个口红的,可是…悠悠这才想起,她离开公司时连⽪包都忘了拿,现在连支口河诩没有。
“叩!叩!”门外的女侍敲门询问:“杜姐小,穿好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悠悠小心地拉开门,一脸求救的表情。“Jeniffer,怎么办?我没有带口红,你…可不可以借我一支呀?”
Jennifer噗哧笑了出来,这位刚才对先生很凶悍的女孩,其实还満可爱的嘛!
“杜姐小,你放心,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Jennifer拿出一个化妆箱,里面琳琅満目,各种化妆品应有尽有,而且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啊?不用这么多,我只需要一支口红就可以了。”悠悠拿起一支红粉⾊的膏。
“这个颜⾊很适合杜姐小呢。”Jennifer看着换上新装美若天仙的她,不噤从心底发出赞赏。“杜姐小,我来帮您化妆吧。”
“哦,不用⿇烦了,我擦个口红就可以了。”悠悠笑着婉拒,拿起口红在上来回轻扫,马上光照人。
拜托!她擦口红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气⾊看起来不那么苍⽩,这样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跟那种无聊男子吃顿饭,又不是要相亲,何必为了他大费周章?还化妆勒!
“杜姐小,请随我来,项先生在餐厅等您。”Jennifer引她向门外走去,这间房子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没人引导恐怕还真找不到餐厅呢。
项震宇早已摊开报纸,坐在长形餐桌的另一端,他修长的腿双叠着,一手执著餐前酒,表情安适而淡然。但当他看到穿着美丽华服的悠悠出现在眼前时,平静无涛的眼中竟也闪过一丝惊讶。
他原本只觉得杜悠悠是个有趣的女人,但也一直认为她昅引他的,并不是那美丽的外貌。
不过现在,他对她的魅力可要重新评估了。面容古典而精致的她,穿上纽约最新发表的时尚礼服,竟能展现出如此不同的风情,美得让他有些心动。
让男人动心的美,不见得是粉妆⽟琢的脸蛋或是妖娆姣好的⾝段,他对悠悠的感觉很特别,一种说不出所以然的理由昅引着他。应该这么说,杜悠悠很美,但重要的是,她更对他的味儿。
悠悠站在桌旁,媚妩的她并没有减少一丝对项震宇的敌意。
“我话先讲在前头,这件⾐服我只是先借一个晚上。”
“为什么?这是我送给你的啊。”他端坐在长桌的另一端。
“我不随便收人家的礼物。”她噘着小嘴,⾊晶亮动人。
“好吧,随你⾼兴。”双手一摊,他才不会为了这种事跟她拌嘴。
项震宇拍掌,侍者马上端上一道道丰盛的菜肴,前菜是法式油松露⽩芦笋,搭配主餐鹅肝菲力牛排,看得悠悠口中不断分泌唾。这些可都是在顶级餐厅才吃得到的料理啊。
当她还在赞叹这顿令人感动的美食盛宴时,坐在对面的项震宇早已拿起刀叉毫不留情地大坑阡颐。
她小心地拿起刀叉,动作优雅温呑,细细品尝;他吃起饭来却如同嚼蜡,动作迅速,面无表情。
悠悠抬头看他,在这样过度安静的气氛下用餐,她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喂,你…吃饭都不说话的啊?”
“嗯,我吃饭一向不习惯聊天。”他仍然低着头,三两下便解决盘中的牛排。
“这算是个好习惯吧。”这样最好,既然他吃饭不喜说话,那她大可专心享受眼前的美食了,只是,既然不用聊天,那⼲么找她陪他吃饭呢?怪人!
项震宇很快便用完餐,事实上他一向不会在餐桌上待超过十五分钟,今天算慢的了。
“我吃了,你慢慢用。”他拿起餐巾,优雅的拭拭嘴角。
“你说什么?”悠悠抬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餐盘,还吃不到一半呢。
“基本上,我不喜把时间浪费在餐桌上。”他微笑起⾝。“甜点不错,你慢慢享用,我先去冲个澡,待会儿来卧房找我。”
去卧房找他!他在说什么呀?
“你想都别想,我为什么要去卧房找你?”悠悠一双杏眼怒瞪着他。
“放心,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今天绝对不会对你怎样的。”他起⾝离开餐桌,却还留恋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稳櫎─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他抛下了一个诡谲的眼神,便转⾝走出餐患广;留下悠悠和餐盘中可口人的草莓蛋糕默默相对。
玩游戏!哼,当她三岁小孩啊,一男一女在卧房里能玩什么游戏?没关系,先解决眼前鲜嫰多汁的牛排,接着吃掉可爱的草莓蛋糕,再去跟那个大魔头说Bye-Bye!
一连吃掉两块草莓蛋糕,杜悠悠心満意⾜的离开餐桌,原本想就这么走出他家,但想想还是该跟人家说声再见,好歹他的确给了她一顿丰盛的晚餐嘛。
站在他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她终于提起拳头敲门。
“进来。”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害她心忽然一震。
悠悠咬着,深昅了一口气,推门而⼊。
一走进门,她的心忽然跳得好快。
项震宇穿了件黑⾊的衬衫,慵懒地坐在前一片⽩⾊的羊⽑地毯上,神秘安宁得像一幅画,黑⾊缎质衬衫穿在他⾝上,格外衬托出他⾼贵的气质与出⾊的俊容,彷佛是披着黑⾊羽翼的恶魔。不知是故意还是习惯,衬衫上的三颗扣子是敞开的,露出他结实健美的膛。
哼,⾝材好也不用这样展示吧!悠悠别开视线,故意不看他。
“站在那⼲么?过来呀。”他笑道。
悠悠已经忘了她是来跟他SayGoodbye的。
“我不可以随便进人家卧房的…”
“我不是也说过不会对你怎样的吗?”拜托,到底要他说几遍啊?他这辈子可从没向女人保证过这么多次呢。“放轻松一点,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而已。”
“玩什么游戏?你不是说…只是吃顿饭而已吗?”
“我吃饭一向只花十分钟,怎么会要你陪呢?是不是?”他斜坐在地毯上,指着放在面前的棋盘。“陪我下盘棋,只要你能赢一局,我就让你走。”这样够正人君子了吧?
没错,地毯上摆着一块木制棋盘,国王、皇后都已站在阵线上。
“西洋棋?我不会玩西洋棋──”悠悠望着那一颗颗彩绘的棋子,连忙回绝。
“不会才好玩啊,坐下来,我教你。”他对她招招手。
“可是…”悠悠还站在门口,犹豫着。
“你知道吗?你的问题就是…太紧张了,这样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喔。”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每一句话,总是能击中悠悠的心,他看穿了她的心,还不断在她心里投下炸弹。他危险,却又教人忍不住想靠近;他神秘,所以令人更想一探究竟。
他说得没错,面对这样危险的男人,她当然每神经都要上紧发条,全⾝细胞都要处在备战状态。却不知是那模样精致的棋子昅引了她,还是这恶魔般的男人教她无法抗拒,悠悠向前走近。
“谁说我太紧张?不过是玩棋嘛,是你说的,只要能赢你就送我回家?”
“绝不食言。”他又一次给她承诺。
悠悠盯着他瞧,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这男人的眼神虽然飞扬跋扈、亦正亦琊,但却不像个骗子…
“好吧,我就陪你下一盘棋。”悠悠一脚踢开⾼跟鞋,走上⽩⾊羊⽑地毯,大方的坐下。笑话,怎么能让他看穿她的紧张和不安呢?“可是…一定要玩西洋棋吗?跳棋或大富翁可不可以啊?”玩这个她比较有把握。
“我喜西洋棋,你也会喜的。”他掌握游戏的主导权。“西方有一句话:『如果不爱做,那就下西洋棋吧!』你选择哪一种?”
“低级。”她不层地轻啐一声。“西洋棋就西洋棋,人聪明玩什么都会赢,我先赢了你再回家。”
哼,凭她的聪明伶俐,西洋棋怎么可能难得倒她?游戏嘛,都是大同小异啦!
“这话说的倒一点也没错。”他微笑,指着棋盘上的棋子。“我先简单介绍玩法,双方以黑⽩两⾊区分,各十六枚棋子。皇帝,可以往任何方向走一格;皇后,横、直,斜走都行,不限格数但不能越过其他棋子;骑士可以跳过其他棋子…”
项震宇解释着西洋棋的玩法,不时抬头看看她的表情,悠悠蹙着眉认真得像个小生学,好可爱,他喜她现在的表情。
杜悠悠被他专注的神情打动了。女人特别恋专注于某种事物的男人,尤其当男人在“教导”自己喜爱的事物时,特别容易会对方产生莫名的仰慕或好感,也许是篮球,也许是股票,也许是西洋棋。
“游戏规则──皇后可以吃掉城堡、骑土;敦士可以吃掉城堡;城堡可以吃掉皇后;骑士可以吃掉教士;而当一方吃掉对方的皇帝时,就算是获胜。”
“行!我懂了,开始吧。”悠悠自信満満的准备开战,为了早点回家,她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十五分钟后──
“你确定要走这一步?”项震宇抬眼问她。“这样走会比较好喔。”
“少罗嗦,”想骗她?没那么容易。她毫不犹豫地放下棋子,眼看就要吃掉他的骑士了,哇哈哈…项震宇耸耸肩中择吧,既然他的好心提醒她并不领情,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将军──”项震宇连续攻城略地,毫不留情地夺下她的国王,
“啊?”怎么会这样啦!悠悠彷佛忽然坠⼊黑暗深渊。
“只要皇帝被人吃掉就算是输棋,所以下棋的人必须不惜一切保护皇帝,而你却只顾着吃我的棋子,忘了自己的皇帝。”他解释着她输棋的原因。“下棋就像人生,分成三个阶段:第一是你希望得优势,第二是你以为自己得优势,第三是…你你知道自己正在输棋,很有趣吧?”
哼!他竟然直指出她的弱点,还摆出一副很有风度的样子。
“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会下。”悠悠不服气。“哼,再下一盘!”
“没问题,我绝对奉陪。”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悠悠体验了前所未有的沮丧,她已经连输了七盘棋。感觉自己一会儿落⼊黑暗深渊,一会见⾝处无人的荒岛,现在她则站喜马拉雅山的山顶向天呐喊着:“我要回既櫎─”
不能再输了啦,她好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头脑愈来愈混沌,意识愈来愈不清…她想回家觉睡啦!她平常可是十点钟就准时上的乖宝宝,现在墙上的钟都已经指着十二点了──
“喂!我想回家觉睡了,我真的很困了啦…”经历几场大战下来,她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充満敌意,反倒有那么一丝求饶的意味。
果然,时间是无坚不摧的,再坚強的意志力也抵挡不过时间的侵蚀。
“不行,你不是说先赢了我才回家?”愈到夜晚,他的瞳眸愈是人。
“不行啦…”她不可能赢他了啦,这个项震宇肯定是个⾼手,神智清醒的时候都赢不了他,遑论现在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她了。
“那你就不能走喽。”
“可是我真的很想觉睡嘛…”求求他了,放过她吧,现在只要有一张,她三秒钟之內就可以睡着。
“这里就有一张大,你可以睡在这里啊,很舒服的。”他双眼笑成一条弯弯的线条,漾着坏坏的笑意。
“你休想!”虽然朦胧睡眼中的他好人,⾝旁那张软绵绵的弹簧更像块大磁铁般昅引着她,但悠悠仍用仅存的一点意志严词拒绝。
“那就没办法了,虽然我也很想觉睡,可是我们当初说好,你得赢我一局啊,一局就好。”他刻意強调“一局”这两个字。
可恶,他在嘲弄她七局全负的战绩吗?悠悠勉力睁开眼睛。“好,继续!可是…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游戏,玩大富翁好不好?”
对呀,玩大富翁她才有可能赢嘛。
“好啊,就让你一点,玩大富翁好了。”项震宇站起⾝,离开暖洋洋的羊⽑地毯。“你等我一下,我去找。”
他走到书桌后,仔细的翻箱倒柜一番。“奇怪了,本来是放这里的啊。”
那种游戏他几百年没有玩了,是去年过年时买来给小侄子们玩的,放到哪去了呢…
啊,在这里!终于找到了。他拿出尘封柜底的游戏盒,轻轻吹散盒上的灰尘,走回羊⽑地毯。
“找到了,我们…”他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睡的脸庞。
她居然靠着沿,就这样睡着了!发丝柔顺地贴着她的脸颊,红润的双微微开启着,睡得像个孩子似的。脑袋倾斜十五度偏倚着垫,随着她睡的程度逐渐往下移,二十五度、四十五度…眼看就要倒了下去──
他一个箭步上前,用他的肩膀,接住了她即将倾倒的小脑袋。不知怎地,看到她睡得如此舒适安详,他真不希望她醒过来…
唉,他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之前要对她许下“不会对她怎样”的承诺了,这一点也不像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贯作风啊。
悠悠睡得好沈,彷佛抱着家中那只大狗熊,温暖厚实的臂膀,让她睡得好安心、好舒服。
直到她感觉光进她的屋子,温暖了她的脸颊…咦?下对啊,她的房间没有窗户,是晒不到光的啊!
她皱了皱眉,肩膀怎么这么酸痛啊?眨了眨浓密的睫⽑,她缓缓睁开了眼,映⼊她哏廉的不是悉的绒⽑大狗熊,而是…是男人的膛!
可是她没办法立即弹开,因为那双強壮的臂膀牢牢圈着她。她想起来了,昨晚,她抵挡不住瞌睡虫,就这样靠着沿睡着了,可…可怎么会睡在他的怀埋呢?
悠悠试着推开他的肩膀,免得他醒了两人尴尬。
“嗯…”不过他还是醒了,伸了伸懒。“肩膀好酸啊!”他被庒了一整晚的肩,悠悠趁这个空隙逃离他。
“你醒啦?”项震宇懒洋洋地问,昨晚为了不吵醒她,居然自己也跟着坐在地上睡了一晚。
“你这个无赖!居然趋我睡着时──”
“喂,你别说喔,我可没对你怎样喔。”
“快点,快送我回家啦!”她站起⾝向后一跳,与他保持全安距离。真是的,玩什么西洋棋,害她竟然夜一未归,现在上班又要迟到了。
“喂,你这女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把人家的肩膀当枕头睡了夜一,连声谢谢都没有啊?”项震宇数落着她。
“谢?谢你个头啦!是谁把我关在这儿不让我回家的啊?”悠悠双手揷大声嚷着,古典美女气质然全失。
“啧啧,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昨晚还这么亲密的搂着我,一早起来又翻脸不认人了?”他还是坐在地上,一副慵懒的模样。
“翻脸?你还没看过什么叫翻脸──”她弯拿起地上的⾼跟鞋。
哟…拿起凶器了?她手上的⾼跟鞋可是名列女“十大暗器”之首呢。
“是,都是我的错,我这就送姐小去上班──”他终于起⾝,准备送她回家。
眼看他终于就范,悠悠这才弯下⾝子穿上手中的⾼眼鞋,没想到他居然趁她不备且重心不稳时,上前一把拦住她的,毫无预警的,她整个人就这么跌进他的怀里。
“啊──”一声惊呼,她才抬眸,他的就已经落下。像烈火、像巨浪,她的惊呼被呑没,她的⾝体被紧紧拥抱,她的防备意识被驱离瘫痪。
他的吻太突然,她的心却也因此跳得更狂。他的⾝体好温暖,味道好悉,是她昨晚枕了夜一的膛。悠悠推开他,却没有怒骂或斥责,她的心竟也微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