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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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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夜不得不承认,李梵天是个霸情却不滥情、相当死心眼的男人。

  自从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后,李梵天就拒绝再由彩蝶、如月两位夫人轮流侍寝。他一心一意的对待固然让子夜欣喜,但另一方面却也让她担心。彩蝶和如月是皇帝安排在李梵天⾝边的监视者,她们的一句密报都⾜以决定李梵天的生死,子夜害怕她们会因为李梵天的冷落而由爱生恨,暗中传达不利于李梵天的讯息,那该如何是好?

  爷,这是潜蔵的危机,你必须想个办法才行。竹风四面亭內,子夜愁眉不展地面对李梵天而坐。

  不错,是个潜蔵的危机。李梵天啜了一口香茗。这王府里人多,有些仆役因职务采办需要,常在长安、洛州之间往来游走,有些眼尖的会不会认出小夜儿就是皇榜追缉的钦犯之一?

  虽然我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仍是得劝你不要冷落如月和彩蝶,你明知她们纵着你的生死,多少就敷衍她们一下吧,子夜黯淡着俏脸,有哪个女人愿意大方地将自己的爱人和别的女人分享呢?但如今情势特殊,在尚未想到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之前,还真是无奈。

  她们?”李梵天不悦地皱起眉头,谁和你说她们?我担心的是你!如月和彩蝶算什么?李梵天的心神只管小夜儿。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没神经吗?”李梵天大力地攫住她的肩,一阵摇晃。既然我能查到你的来历,知道你是钦犯,别人自然也能,这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只要有人对小夜儿心有恶意,暗中密报,那他这兰陵府马上会被洛州官府的人马包围得⽔怈不通。若在从前,区区官府的兵力他并不看在眼里,然而一年来,他消极的任由皇帝以各种有理无理的借口削减他的兵力,使得偌大的兰陵王府可供他差遣的心‮部腹‬署只剩下南世卿和庞元两支,约莫两百人而已,不⾜以和官府抗衡。

  这有什么危险的?你又不许我踏出幽篁阁一步,我还能让谁起疑?”子夜被他摇得头晕眼花,这男人啊,即使成了情人,也是不改易怒的本

  你以为待在幽篁阁就‮全安‬了吗?你怎么知道幽篁阁里没有哪个该死的奴才和知舂园、寒碧园勾结监视着我们?”李梵天冷冷地哼道。

  这…你连自己的仆人都无法信任?”

  小夜儿,在这世上我只信任三个人,一个是我十二哥,一个是晏无涯,另一个就是你。李梵天语重心长地握住她的手。你也必须如此,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你的十二哥?他在哪里?皇宮吗?”

  你别管他在哪里。李梵天不耐烦地捏了下她的下颚。我要你答应我,不要相信别人,

  那情情呢?我能相信她吗?”

  情情…那丫头?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信。李梵天笑道。

  为什么?子夜觉得有些困惑,情情是那样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啊!

  问我为什么?你难道忘了?她曾经套出你的名字让我知道,骗了你呀!他“好意”地提醒。

  “你…子夜生气地甩开他的手。你赖⽪!她明明是受你的指使。

  我有吗?”李梵天装出一脸可恶的无辜,死不承认。他那似有若无的恶笑,真的很欠揍!

  但子夜知道自己只要手指一沾到他的⾝子,马上又会被他以各种耝暴或温柔的方法拖到上,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般。不论⽩天或黑夜,他都认定是惩罚她不驯的最有效场所。该死!子夜只能恨恨地瞪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唉!可惜啊,你不对我发火吗?”李梵天瞅着她,琊琊地笑。

  哼!她别过头不理他。

  王爷,郦少爷来了,正在大厅坐着。年总管的声音忽然响起。

  知道了。李梵天又掇了口茶,遣退了年总管。

  谁是郦少爷?”子夜记得李梵天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这个姓名。

  一个和你关系密切的人。李梵天笑道,走下了竹风四面亭。

  子夜拉住他,什么叫和我关系密切的人?把话说清楚再…”

  走这个字尚未出口,子夜的已被李梵天给占据了。记住,逢人须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即使在幽篁阁里也不许大意。他严厉地叮咛一番,在子夜还来不及由他的热吻中回复神志时,他英魁梧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竹林外。

  唉!子夜叹了口气,回到竹风四面庭里坐了下来。这男人像是一阵风,时而戏耍、时而眷恋她,令人捉摸不透。

  那位郦少爷是谁?由李梵天听见来人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推测,应是他相当乐见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隐瞒她,对她卖关子呢?和她关系密切的人?子夜想破了头也记不起来,曾几何时她的亲朋故旧之中有个姓郦的家伙?不行!她向来是个好奇的人,受不了没有答案的悬疑,因此她决定去一探究竟。反正她本来就是王爷的近侧侍女,送茶倒⽔是她分內之事,她大可正大光明地进厅里去。

  就在子夜打定主意,走下竹风四面亭时,前头不远处却出现了一道娉婷的俪影,居然是如月夫人!

  奴婢见过夫人。子夜敛手行礼。

  免了。如月夫人彩袖一拂,由婢女搀着,走进竹风四面一迳坐了下来。如月夫人和彩蝶夫人的丽不同,她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相当细致、⾼雅。

  就你一个?王爷呢?”如月柔丽的眼眸看向子夜。

  回夫人的话,王爷刚去了大厅。子夜没有抬头,尽量让语气显得谦卑,她不希望再有寒碧园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是小夜儿吧?把头抬起来。如月夫人娇娇滴滴地说道。

  子夜依言抬起了螓首,她一张姿容焕发的天香国⾊,让如月夫人也自叹弗如。真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难怪王爷为了你,不惜把彩蝶得罪,连我…他也不要了…她的语气以怨妇般心酸。

  夫人,没这回事,我只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子夜睁大了眼眸,佯装惶恐,为了李梵天,她必须否认。

  你何必怕我呢?王爷喜你是件好事,我和彩蝶不同,不会吃醋的。如月漾出相当‮媚妩‬的笑容,我愈看你这张俏脸就愈喜,小夜儿,你打哪儿来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如月问得相当随,但子夜的心理却本能地拉着警报,耳畔响起李梵天的叮咛:逢人须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奴婢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如月挑起了一道秀气的眉。

  奴婢跌下了山崖,所幸被王爷所教,但却也因此丧失了记忆。子夜胡诌了一个理由。

  原来如此。是哪座山?王爷有告诉你吗?”

  没…有。

  那小夜儿这个名字也是王爷为你取的了?,毕竟你丧失记忆,不会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吧?”如月夫人笑面如花,但子夜却感受到一股咄咄人的紧张。

  夫人是不相信奴婢?审问奴婢吗?”话一出口,子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她又无法忍一时之气,如月夫人迫的口气,起了她火爆的子。

  如月夫人闻言一愕,随即淡淡冷笑,我怎么敢审问你?你是王爷最亲近的人,在这幽篁阁里可比我要強得多了。

  子夜強忍着火气,对她隐含的讽刺保持沉默。她心里有一千个声音在警告她,为了李梵天,也为了自己,不要得罪眼前这个女人。

  小夜儿姐姐。”一个娇嫰的声音自竹林间响起。打破了竹风四面亭里紧张的对峙气氛。一个梳着双譬、穿着⽔绿⾐衫的婢女出现在众人眼前,是王爷房內的大丫头,名唤绿芽儿。小夜儿姐姐,王爷差我传你来了,快随我去吧。

  救星!夫人,请容奴婢告退。有了李梵天的命令做挡箭牌,子夜迫不及待的随绿芽儿离开。

  但出了竹林,绿芽儿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王爷不是传我吗?”

  是我骗如月夫人的,王爷并没有传唤你。绿芽儿嘻嘻笑道。

  为什么?”子夜略一思索才恍然大悟,啊!绿芽儿,你是帮我,对不对?你怕如月夫人为难我,才假传王爷的命令,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告退离开。

  小夜儿姐姐,你真聪明,正是如此。

  绿芽儿,谢谢你,我欠了你一份情。子夜道谢。她真的是不喜和如月夫人独处,虽然如月夫人一直表现得亲切友善,但子夜本能的感觉到这只是如月夫人的一个美丽假象。

  谢就不用了。绿芽儿大方一笑,小夜儿姐姐,没事的话,我得走了。

  嗯。子夜颔首,待绿芽儿的背影消失之后,子夜决定依照原定计划,上大厅将那名郦少爷瞧个仔细。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厅外,大厅门窗全部紧闭,平时留守的侍卫也被遣下,一个不留?铊筇旌哇僖尤槐偈颐芴?这让子夜感到既好奇又困惑,只因李梵天说过,这世上他只信任三个人,郦少爷难道是这三个人的其中之一?

  不应该啊,这三个人中只有他的十二哥是子夜未曾谋面的,郦少爷怎可能是他的十二哥呢?同为皇室,不可能不同姓,皇族更是不允许改本姓的。此外,他又说这个郦少爷是和她关系密切的人,他到底是谁?她非弄清楚不可!

  子夜凑近窗户,想将纸窗戳个小洞,但突然咻°的一声,一支羽箭由轩內破空而出,划过了子夜的门面,直直没⼊她⾝后的廊柱中。

  子夜受到惊吓,本能地想尖叫,但她还来不及喊出声音,一只有力的大手己经捂住她的嘴巴,将她耝鲁的拖进大厅。

  你…你好可恶!为什么要这样吓我?”看清楚捂住她嘴巴。将她拖进大厅里的人是李梵天之后,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李梵天闻言,一张脸沉怒更甚,本王还没问你躲在门外做什么,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我才没有躲,我只是好奇,向你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子夜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理会他腾腾的恼怒,看向了郦少爷。他就是和她关系密切的人?她不认识他啊!

  秦子夜‮姐小‬,久仰芳名了。郦少爷温文一笑。

  你…你把我的‮实真‬姓名告诉了他?”子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李梵天,他这么信任这名男子?

  李梵天还来不及开口,郦少爷却揷话了,不止你的‮实真‬姓名,他连你⾝上有本《洞仙歌》的事情也一并告诉我了。”不知有意或无意,他的笑容里似乎蔵着一抹看好戏的心态。他显然是知道了子夜的钦犯之⾝,也明⽩秦子夜和洞仙歌两个名字是必须被绝对保守的秘密,郦少爷脫口而出,无非是故意要起子夜对李梵天的不満,他恶劣的居心若不是想看秦子夜泼妇般兴师问罪的模样,就是想借机测试她对李梵天的信任度有多少。

  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有本《洞仙歌》,那又怎样?”子夜淡淡说道,她才不会笨得让他看好戏呢!

  郦少爷闻言,反而一阵愕然,这就表示我知道你是朝廷捉拿的钦犯,也间接地掌握你的生死,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子夜有恃无恐地笑了,有王爷在我⾝边,我什么也不用怕。

  李梵天得意地发出一阵朗笑,他由⾝后紧紧抱住了子夜。小夜儿对他全心全意的依赖与信任,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蔵。

  郦少爷叹了口气,唉!十三弟,我服输了。你的铁腕驯悍手段确实比我的循循引来得有效,瞧这向来火爆的奏家三‮姐小‬居然对你如此信任服贴。

  过奖了,不过容我提醒你,现在改变手段犹为时未晚,李梵天笑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子夜蹙起了秀眉看向李梵天,他称呼你十三弟?那他是…”

  我的十二哥郦霜渐。

  你们兄弟为什么不同姓?”

  “这其中有段伤心故事,我⽇后再慢慢说给你听,李梵天在她额际吻了一下才放开她。

  你说他是同我关系密切的人?这从何说起呢?”子夜问道。他是李梵天的十二哥,与她何⼲?

  就从这本《广陵散》说起,如何?”郦霜渐自怀中取出一本小册,正是子夜离开骊山之时,秦弦负责带走的乐谱。

  你…你怎么会有这本乐谱?秦弦呢?她…子夜动得几乎说不出活来。

  她在我府里,安然无恙。郦霜渐笑道。只是为了他要没收这本乐谱而和他闹脾气,被他小小教训了一下,丢到暗室里忏悔,如此而已。他在心里补充解释。这小揷曲当然不能让小夜儿知道,奏家三‮姐小‬的火爆脾气时有耳闻,况且当着李梵天的面,动她不得,郦霜渐聪明的以为能避则避。

  感谢上苍。秦子夜欣喜地闭上双眼,总算有了亲人的消息,纵使只有一点点,也令她如获至宝。那秦心呢?你可有我大姐姐的消?

  “你们真是姐妹情深,问的问题一模一样。郦霜渐颇为感慨地轻声一叹,帝王之家的手⾜情谊淡泊,实在不如市井小民来得快乐啊!当然,我的回答也一样,很抱歉,没有秦心‮姐小‬的消息。

  子夜的俏脸倏然黯淡了下来,没有消息,是生是死?或是不幸落网,被抓回长安?

  小夜儿,你别担心,我早吩咐了无涯定时留意长安的动态,并没听说秦心被捕的消息,那就表示她目前仍然‮全安‬。子夜伤心的神⾊让李梵天不忍,万分怜爱地将她搂⼊怀中。

  希望如此。子夜幽幽叹了口气,郦少爷,可以让我见秦弦一面吗?”

  不行。郦霜渐和李梵天同时拒绝了

  为什么?”子夜不依的想要争辩,却感觉到李梵天⾝子陡然一僵,将她推到一旁,英俊的脸上布満肃杀之气。

  怎…怎么了?”子夜被他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

  李梵天授给她一个保持安静的眼神,在手探⼊间摸出了一支银镖,迅雷般地了出去。

  “啊…廊檐下马上传来一声痛楚的哀号。

  绿芽儿?”子夜奔出一看,只见绿芽儿捂着右肩,鲜⾎自她指淌出,她面⽩如纸,痛楚难当的神⾊令子夜不忍。

  绿芽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子夜想扶起她,李梵天却一把挡在她前头,将她往后推了数步。

  “你…子夜恼怒地瞪视他,火爆脾气正待发作,却被⾝后的郦霜渐悄悄拉住了。

  小夜儿,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当着下人的面顶撞王爷。郦霜渐好心的提醒她顾及兰陵王的皇室尊严。

  子夜想想也对,如果自已惹恼了他,非但无法替绿芽儿求情,以李梵天硬气爱迁怒的子,八成会把对她的怒火也一古脑儿加在无辜的绿芽儿⾝上,到时反而害得绿芽儿更加凄惨。

  你躲在廊下做什么?偷听吗?”李梵天冷冷地问道。

  他严厉的眼眸盯得绿芽儿一阵颤抖。王爷饶命,奴婢…奴婢只是经过…

  是这样?我要年总管传下命令,谁也不许打这道廊上经过,你不知道吗?”

  王爷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绿芽儿泪如雨下,疼得几乎快晕过去了。

  不知道我的命令,那你就不够资格在王府里生存。他的语气相当冷淡,来人!拉下去杀了!”

  王爷…王爷饶命

  王爷!子夜被他吓坏,也被他气坏了!一定得要这样动不动就杀人吗?”

  她躲在廊下偷听,这样的意义还不明显吗?”李梵天正⾊地提醒她,绿芽儿就是幽篁阁里的奷细。

  偷听的标准是由你认定的,请问王爷,你察觉绿芽儿在廊外有多久的时间?子夜忍着气,不卑不亢地问道。

  李梵天攒起了浓眉,在本王的耳目之下,她只有一瞬的时间。他不无自豪。

  这就对了,只这么一瞬,她能偷听得了什么?”

  她已存有偷听的动机,这就不可原谅。李梵天的语气透着相当程度的恼怒。

  愚不可及!子夜冷哼。

  你说什么?”他充満怒火的眼眸瞪着她。

  绿芽儿是你房里的丫头,兰陵王有多么通天的本领,她会不清楚吗?明知道一靠近大厅就会被你发觉,本偷听不到什么,反而要赔上一条命,她会笨得这么做吗?”子夜冷静地分析,企图和他讲理。

  你…李梵天语塞。不错,小夜儿分析得是有理,但他能冒险吗?难道不可能是绿芽儿机灵聪敏、胆大心细,知道仁慈心软的小夜儿会不遗余力的替她求情,才放胆地铤而走险吗?

  宁可杀错,不可错杀!为了确保小夜儿在幽篁阁里的‮全安‬,李梵天会杀了所有沾带嫌疑的人。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服从本王的命令吗?”他冷酷的眼眸警告地向拉住绿芽儿却迟迟末执行命令的两名侍卫。

  是!两名侍卫哪敢再有丝毫逗留,将惊惧至极、哭喊不已的绿芽儿迅速拉下。

  李梵天!你是个冷⾎魔!杀人鬼!子夜好伤心、好绝望。山河易改,本难移,他仍是这样草管人命的残暴。他愿意为她放弃打猎,却不愿意为她放弃杀人,同样是生命,岂会人不如畜?她不相信,这也不过是他的花言巧语罢了。

  子夜眼眸深恶痛绝的恨意与不谅解深深刺痛了李梵天,她终究是不明⽩他爱她至深,只为保护她而不择手段的痴心何在呀!

  “本王就是冷⾎、就是嗜杀,你看不惯吗?”李梵逃谀气地冷笑。

  子夜的眼眸不敢置信的睁得好大,这是李梵天?她由恨而生怜、生爱的李梵天?你变了,这样的你不值得再让我留下。她的声音已不再有熊熊的怒焰,代之而起的是心碎后的悲苦。她转过⾝子,趁泪⽔尚未淌下,迈开脚步。

  你这样做,无非是我对你采取強硬的手段。子夜冷冷离去的背影并没有丝毫的停顿,李梵天也不再流连,转⾝进了大厅。

  两个背道而驰的人注定又要展开一场烈的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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