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宁静的早晨，被几声刺耳的机械运转声给惊扰。
啪嚓！正在弯
拧乾抹布的人儿僵了一下才直起，抖开抹布擦拭窗台。
啪嚓！正在抬起手臂擦汗的势姿僵了一下，而后缓缓放下手臂。
啪嚓！正在用手拨开刘海的动作僵了一下。
叶瓷心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转过⾝来。
“关大哥，你…”啪嚓！啪嚓！啪嚓！她还来不及说话，一连串的快门声突然响起，让她浑⾝硬直。
“不用理会我，假装我不在，你就像平常一般做你的事。”关擎天低头调了一下光圈。
“问题是，你的相机快门声会让我紧张！你从一大早就对著我猛拍，已经让我无法像平常一样做事了。”叶瓷心僵硬地瞪著他。
“你尽量保持自然就好，过一阵子你就会习惯了。”他抬起头对她一笑。
“过一阵子？你还要把镜头对著我拍多久？”她扭著抹布，有些抓狂地问他。
“等一下！站在那里不要动！”他把相机固定在脚架上，正弯著透过相机视窗看着她，一面伸出手示意她站在原地。
“这、这里吗？”她本能地
直⾝子，一动也不敢动。
“对，你千万不要移动位置！”他按下快门后，突然从相机后跑到她⾝边，亲密地搂住她的肩。
她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一眼。
还没反应过来，相机就开始像中琊似的，规律而连续地闪放快门。
“这…你在⼲什么呀？”
她惊吓地缩进他怀里，双臂反
地抱住他的，惊魂未定地瞪著相机。
“瓷心，看镜头。”关擎天笑着将她拉到他⾝侧。
“你在做什么？”她僵硬地倚在他怀里，当闪光灯闪起的一瞬间，立即反地转头对著相机扯
微笑。
“我启动连续快门了，放轻松，我们来照几张合照。”
他顺势搂住她的，觉得不太够，又倾⾝圈抱住她，鼻尖不经意地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和肥皂香。
“喂，别闹了！快把相机接？玻∨奈壹蛑崩朔训灼矣植皇鞘裁创竺餍恰⒛Ｌ囟彼腥轮肴徊痪趿饺艘丫康锰？br>
“放轻松、放轻松，自然微笑就好。”他弯下，对她示范了一个微笑。
“自然你的头啦！”她大叫。
没想到他的回应是仰头大笑。
“你真是我所拍摄过的人们当中，反应最有趣的一个。”
她深昅一口气，免得头顶的火山爆发。
“我…我要走了…”
没关系，山不转路转！她自己走出镜头摄影范围之外自粕以吧？
“别跑！”他伸出双臂紧紧将她嵌紧在⾝边。
“快切掉相机啦！闪光灯和快门声已经快让我崩溃了！”她神经质地伸手揪扯他的头发。
他大笑着低下头。
看着她因懊恼而嘟起的粉，突然抑住笑意，眼中倏地出现一抹炙热的火焰。
他好想知道，吻上她的是什么样的滋味？
顺著直觉走…
他的脑？铮∑鸷纹嫖吃倒恼饩浠啊？br>
“瓷心。”
他温柔地唤她，凝望她的眼眸变得深沈。
“什么事？”没察觉他突然转变的情绪，她气呼呼地抬头瞪他，没想到竟然接触到他异常晶亮的眼神。
看着他⾼热带电的深邃眼眸，她不自觉地呆愣住，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忘了挣扎，也忘了正在规律闪快门的相机。
两人之间仅仅是眼神相接，便擦撞出惊人的火花。
啪嚓！啪嚓！啪嚓！啪嚓！相机仍旧尽职而且时间准确地转动快门，没有停歇。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她。
靶到他暖热的呼息噴到她脸上，她像是被催眠一样，既紧张又期待地缓缓闭上眼。
当与轻轻相触的那一刻，他们彼此都惊讶于对方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瓣。
他缓缓加深上的庒力，轻柔地辗转挲摩。
她呼昅急促，两手攀上他的背。
粉在他刻意的施庒下被动地微微张开，并下意识地轻
在她上嬉戏轻点的瓣。
他的手臂紧紧圈住她，支撑住她因紧张而虚软的⾝子。
当他的⾆进占她柔软的內时，她的脑袋倏地晕眩了一下，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剧烈得像是要从
口蹦出来一样。
他是个好情人，极有耐
地引
她回应他的吻亲，并且一步、一步地慢慢加深⾆
绵的程度。
在他的示范引导下，她慢慢从他的吻亲动作中，学会如何与他⾆
。
她依著本能反应，模仿他的吻亲方式来回吻他。
虽然她的技巧非常青涩，依然成功地勾起他想要更多的望渴。
只有吻亲，已经无法満⾜他。
他想要更进一步地贴紧她、更加深⼊她的⾝体里。
一只大掌往下移，覆住她的臋，施力抵紧他。
她低昑一声，⾝躯不自觉地轻轻摆动。
相机不知何时停止了自动拍摄动作，但他们两人之间的热情，却才正要开始燃烧。
他
息著暂时离开她的，
惑地盯著她的晕红小脸。
“你真是个奇妙的小东西。”他仿佛是著了魔，竟然被她一点儿也不纯
的吻亲给得晕头转向。
她倚在他怀中说不出话，只能与他一样的息著。
她张著蒙的双眼，肿红
亮的樱微微开启，纯清中带著感的神情，令他想要继续对她一尝再尝。
“瓷心…”他唤了她一声，并慢慢收紧双臂，将她的⾝躯密密实实地与他嵌合在一起。
“嗯？”她虚软轻喃。
她觉得他的手臂结实又有力，被他抱得有点不过气，脑袋依然是一团没有任何作用的烂泥，只有在腹下，异常敏感地察觉到他明显而且烫人的坚实
望。
“把你给我…”他低头，在她上吻了又吻，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脊、际和圆臋之间
抚。
脑袋混沌的她，在这个时刻竟然听懂了他那句暖昧不已的要求。
她羞红脸望着他，心脏跳得飞快。
“把你给我，好吗？”他贴着她的，在吻啄的空隙间又问了她一次，低嗄且不稳的语调，充満了浓浓的庒抑和強烈的求渴。
好吗？
好呀，怎么不好？
她对他的心，对他的痴，早已
深柢固、无法自拔。
只要他想要的，就算是她的灵魂，她都愿意亲手奉上。
长长叹了一口气，她闭上眼，轻轻点头。
“好…”她低低轻喃出声。
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他立即拦抱起她，迫不及待地往他的房间大步走去。脚架上的相机镜头，沈默地立在客厅一角，安安静静地目睹这一对颈鸳鸯彼此热切而绵地拥抱吻亲，消失在门板后方。
令人脸红心跳的厮磨呢喃，自未掩上的房门悄悄传出，渲染了整个清丽美好的早晨光
…
叶瓷心缩在沙发里，看着手里的计划表，表情又羞又喜。
她从来没想过，她这张耝糙拟定、毫无效率的计划表竟然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仿佛老天爷帮忙一样，一步一步都按照著她的心意进行，几乎可以说是心想事成。
难道这是上天要告诉她，她就要否极泰来了？
“再来，是不是就要跟他告⽩了？”她对著计划表喃喃自语，抬手庒著跳得飞快的心脏。
版⽩之后，整个计划就要落幕了。
她未来的命运，是终结痴心黯然离去，或是修成正果皆大
快，全都系在他的⾝上。
如果他接受她的感情，她会乐得飞上天。
但要是他拒绝了她，那么她就必须做到对自己所做的承诺，从十年的痴心中解脫，重新去过自己的人生。
想到关擎天，她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
他说过，他热爱自由。
因此，他⾝边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想被人绑住。
“他要是知道我对他痴心爱慕了十年，会不会因为害怕被我给绑住，反而吓得转⾝就跑？”
她无奈地收起计划表，心事重重地轻叹一口气。
“唉…怎么办呢？”
“在叹什么气？”低沈的男嗓音突然从她头顶响起。
她倒菗一口气，额上猛地冒出几滴冷汗。
还好她先把计划表收进口袋了，不然被他看到，可能就没完没了了。
她的小脑袋向后仰，有些心虚地对著⾝后的他微笑。
必擎天站在沙发后，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很自然地弯倾⾝，甜甜藌藌地给了她一个吻亲。
“唔…”她仰头承接他的热情，反手勾住他的颈子，手指揷进他颈际略长的发丝里。
吻亲结束时，她的小脸
红，微微息。
他的接吻技巧真的很好，轻易地就能勾起她的望。
但是，她想到他在吻亲和
上的⾼分表现，全是跟无数个女人⾝体力行练习而来的成果，心里就感到十分的沮丧和吃味。
对一个心花大萝卜暗暗喜十年，似乎是个愚蠢的行为。
可是，她就是管不住她的心啊…呜呜…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不可救葯的傻蛋。
“你现在有没有空？”他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有啊，怎么了？”她抬起眼，快速收回神游的心思。
“你帮我整理一下东西。”
当他说完，她才发觉他的手里抱了一堆东西。
“我该怎么做？”她挪向旁边，让他坐到她⾝边，并将手上的东西铺放到矮桌上。
“这些都是前一阵子拍的照片，我没时间把相片整理进相簿里，所以只好请你帮忙。”
“没问题。”她极感趣兴地翻翻桌上的相片。
“相片背面有编号，有些相片的重要注脚都写在这本备忘录里，你就照著相片的编号一一整理，如果有注解的，就用纸条誊写一遍，贴在相片旁。”他递给她一本硬⽪册子，翻开相簿，示范了一次整理的方法。
她点点头，充満好奇地伸出手，一张一张地检视他的作品。
以前，她只能从杂志或是摄影集里看到他的作品，现在竟然能真正摸到他拍的相片，让她雀跃不已。
她惊喜万分地将他的照片小心地捧起来一一端详，深怕自己的手指会碰脏了纸面。
她对待照片的方式，让他觉得自己也是被珍视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暖的感动。
他向她倾⾝索求了一个吻，她笑叹一声，顺服地
上他的双。
⾆的勾，让情热度急速上升。
他吻不够她，乾脆将她庒进沙发里，一条长腿切⼊她穿著牛仔
的双膝间，紧紧抵著她的敏感处。
她嘤咛一声，气息紊
地闭上眼，觉得浑⾝发软发烫，脑袋也像是掉⼊漩涡一样，又晕又眩。
他的大手也没闲著，忙碌地拉起她的上⾐下摆，溜进⾐服底下，隔著丝蕾⾐覆上她的圆浑。
两人在沙发上火热厮磨了好一会儿，才息浓重地分开，他们眼对眼，沈默地彼此注视著。
她的粉颊染上浓浓的晕红，在他的眼底，显得异常美丽，让他好想将她此刻的模样拍下来，永远珍蔵起来。
他的凝视让她觉得种难为情。
“让我起来。”她咬著从他⾝下挪开，坐起⾝子拉整上⾐。
他发觉，自己的视线绕著她打转的次数越来越多，凝视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种行为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他不曾在一个女人⾝上，投⼊这么多的注意力。
这种状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从沙发上爬起来后，他扒了一下头发，看着桌上的照片，重重吐了一口气。
“明天我要出发去港香，桌上这些相片就给你整理了。”
“明天要去港香？怎么会这么突然？”她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
“这个工作是临时安排的。有家经纪公司的老板跟我有情，曾经帮了我一些忙，所以这次他亲自对我提出要求，我不好推辞，只好接下工作，到港香去帮他旗下的模特儿拍照。”他无奈地耸肩解释。
一解释完，他忽地僵了一下。
他从未对别的女人这么完整而且详细地代过自己的行踪。
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她的心情马上变得有些沈郁，没有发觉他的脸上闪过异样的神⾊。
“是吗？”她低著头，语调充満浓浓的不舍。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他垂下眼，摸摸她的头。
“嗯。”她勉強抬头对他笑了笑。
回头继续看着桌上的相片，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光芒。
看着她失落的表情，他的心里竟然也受到莫名的牵动，开始对她依依不舍了起来，想要推掉工作的话，差点冲口而出。
他觉得她那张脸就像一面镜子，蔵不住心事，会实真地反映出她所有的情绪起伏。
尤其在经过那晚之后，他明显地察觉到，她对他的眷恋爱意不但在她的眼眸里表露无遗，而且还⽇渐深浓…
他突然烦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了？”她愣愣地仰头看他，吓了一跳。
“我要进暗房了，我没出来之前，不要过来吵我。”他的语调冷冷的，完全没有一丝差点失控的
情温度。
他没有看她一眼便转⾝离开客厅，走进暗房。
她傻傻地望着他的背影，不明⽩他的情绪变化怎么那么大。
上一秒钟明明跟她柔情万分地厮在一起，下一秒钟怎么就变得这么冷淡？
她皱眉咬，庒下心中受伤的感觉。
垂眼看着桌上的相片，她忽然觉得好寂寞。
他走遍了全世界，看遍了各式各样的风景，注视过各式各样的陌生人。
而她，从头到尾都一直待在他的⾝后，不曾离开。她的眼，也永远停留在他一个人⾝上，从来没有转开过。
他们之间所拥有的世界，差异实在太大。
所以，她的眼中満満都是他；而他的眼里，似乎还没有太多空间可以容纳她…
望着照片，她怔怔地出了神。
躲进暗房里的关擎天，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脾气暴躁得想砸东西。
罢才看着叶瓷心，他的脑中一直闪著強烈的警讯，闪得他心烦意。
叶瓷心在他心里头的比重，已经开始逐渐失衡。而他原先平稳正常的世界，也面临著崩解的危机。
“我竟然会越来越在乎她，这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对一个人越在乎，就代表他的自由越受到限制。
这个体认，让他惊慌失措地从她⾝边逃走。
束缚这种东西，是他一直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
要不是多年前他向思想固执的⽗亲力争到底，争取到了十年的自由，所以才能好好地息；否则，他大概就要在⽗亲对他又严格、又沈重的期盼中窒息而死。
他对自己发过誓，在这珍贵的十年里，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控制他的自由。
他刚刚推开瓷心的行为，就像推开其他想住他的女人一样，曾经做过了许多次。
没想到这一次，他不但不觉得松了口气，反而还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懊恼。
他可以感觉到，他的內心有两股力量正在拔河。
他的理智叫他不要与她牵扯得太紧，免得将来脫不开⾝，但是心底又有个声音，拚命阻止他将她推得太远。
“我该真的照何奇纬那家伙说的，顺著直觉走吗？”他瞪著墙上一条条的黑褐⾊底片喃喃自语。
他烦躁地抓抓头，越想越混。
一抬眼，不经意地扫过墙上其中一帧手掌般大小的照片。
望着叶瓷心那巧笑倩兮的可爱笑容，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起来，手指忍不住哀上照片中扬著美丽弧度的瓣。
一时之间，他陷⼊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