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一直看她不顺眼,相当不顺眼。
你和哥的婚约不是快到期了吗?单织罗专心地盯着正前方的电视,偶尔会状似无心地斜睨窝在她⾝旁打掌上型电动玩具的女人几眼,眼珠子溜动的频率不可不谓之频繁。
哥的条件那么好,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一见⾝边的人对她的嘲讽不闻也不问,她的尖酸刻薄就再也停不了了,他的心肠就是太好了,才会专收一些没用的装饰品回家。我一直以为你配不上他,你对他也不是很好,何不⼲脆解除婚约算了,别耽误人家的青舂。她抓着选台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语气不疾不徐,称得上冷静。
裴絮悠哉悠哉打她的电动玩具,对单织罗的挑衅充耳不闻,任她去自言自语。
你呢!从没为哥做过什么事,只会一天到晚惹⿇烦,害人家为你心。现在好不容易哥有求于你了,你却只会帮倒忙,伤哥的心。你这惹祸精真讨厌,搞不懂哥为什么把你捧在手心当宝一样。电视萤光幕一台台飞掠过,单织罗平静的心湖因裴絮过分专注的神态徐徐升起波澜,嫉妒得咬牙切齿。
裴絮哪管它地动山摇,态度轻松自在、依然故我。
你除了卖弄那张无辜的脸外,本没有优点,连人家的话也听不进去。单织罗越说越愤慨,心里那潭⽔逐渐为她置⾝事外的态度波涛汹涌,裴絮!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公民与道德!当人家和你说话时,不对着人家是件不礼貌的事,你这个肤浅的老太婆。诸般挑剔到后来,她忍不住咆哮了。
织罗妹妹,⿇烦转过头,正视着我再说一次好吗?裴絮没有抬起头,慢呑呑地抛出话。
单织罗闻言,不敢相信地转头瞪着她,你敢教训我?
我想不出有什么不敢的?她斜⾼视线,头也没抬地瞥视她,既然你都可以这么做了,我又为什么不可以?请记得伦常好吗?我的岁数比你长,月历丰于你,现在又不小心成了你哥的未婚,基于上列几小点,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敬我几分,不是吗?裴絮关掉电动玩具,缓缓抬起头正视她,表情柔和得近乎恐怖。
别以为你是哥的未婚就可以耀武扬威。单织罗按捺不住阵阵冒出头地怒焰,冷冷地哼着。你们的婚事,我坚决反对到底。她铿锵有力的声明。很容易让人看出她对裴絮莫名所以地喜爱。
其实你可以省点力,不必扯开喉咙嘶吼,我耳聪目明,听不道也意会得到。至于你提出来的问题,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坏消息:决定权在双方,只有我同意是没有用的,关键人物是你倾慕的兄长。裴絮摊摊手,着实无奈。
哥才不爱你呢!单织罗生气地吼道,粉颊扑満了晕红。她最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她哥哥重视裴絮甚于她。
你⼲嘛这么动啊!她明知故问,眼神是促狭的。单织罗小妹妹,不行呦!你这种恋兄情结是不正常、病态的,劝你及早治疗比较好。她诚挚而无辜地建议道。
你…你不要叫我小妹妹!我今年十七岁,才小你七岁而已,别把我看成生嫰的萝卜头行不行!我输你的也不过是年纪而已,其他哪一样输你了?你不知道越幼齿地少女越值钱吗?老太婆。单织罗气呼呼地跳了起来,火冒三丈,讲到最后连自己不晓得自己在讲些什么。我警告你,我才不是什么恋兄狂。哥哥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搅什么和跑出来和我抢!
吧么呀!她动万分喳呼个什么劲,现在在分糖果吗?什么你的、我的,搅得她晕头转向。裴絮摊倒在椅背上,头昏的紧。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抢哥哥总行了吧!她无力地说。
真的?单织罗愕然凝住蓄势待发地怨气,既惊且喜,简直是不敢相信。她们斗了少说有三年,这还是裴絮头一次妥协。胜利来得太突然,不由得令人胆战心惊。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不需要哥哥。裴絮慢条斯理地保证道,清澄的美眸染了満缸琊气。
你…你…你…单织罗青脸⽩,气得直发抖。她在耍她!
怎么了?裴絮委屈地瞧着眼前那只直指着自己鼻梁的食指,困惑不已,刚才我都说不抢'哥哥',你也听到了,还一阵快不是吗?这会儿怎么又风云变⾊了?
单行书被楼下的争吵吵得不能觉睡,只好起。他边打呵欠边下楼,一踏⼊客厅看到妹妹僵直颤抖的⾝子,便嗅出那份不寻常的气氛。
织罗,你又怎么了?这些人真是的,不知道钱赚养家的男人有多辛苦,成天斗子诜得不亦乐乎,让他辛苦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得来的假⽇又泡汤了。
哥…单织罗一看见单行书,小脸一皱,伤心莫名的投⼊他的怀抱控诉,她欺负我。
单行书顺着妹妹所指,望向笑容柔美的裴絮。
絮…唉!织罗和絮为何不能和平相处?老起战火,教他帮哪边都不是,真累!
真想知道她若也红着眼眶投进他怀抱,他会怎么做?裴絮评估的回视他,继而无奈的耸肩,决定今天放过他。
哥,和她解除婚约嘛!单织罗打蛇随上。
单行书推开她,温柔地笑了笑。织罗,絮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抛下她不管。
瞧他说得好像他是救世主。裴絮不以为然地勾起红,暗自讽笑。
其实我不介意搬出去住的。她甜甜地开口,才不想每天上演这么一出姑嫂斗嘴戏。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束手束脚的,你说多好。
你看,人家又不领你的情。你处处替人家着想,人家本不感。单织罗恨恨地为长兄抱屈。
絮,别火上加油了。单行书无力至极。
'人家'只是替你着想而已,哪里是火上加油了。裴絮嗲声嗲气,嗲得单行书差点瘫倒在她纯⽩的休闲下。
少发騒了。看哥哥神魂颠倒的模样,单织罗心中那把无名火再度燃起。她不适合做单家的女主人。哥,我警告你,如果你坚持娶这个女人进门,我就离家出走,断绝我们的兄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哎呀呀呀呀!老死不相往来可就不好了。行书,这种攸关生死的大事,你得考虑清楚再下决定,我可不想织罗妹妹和你家两老怨我一辈子。裴絮温呑的话意里潜蔵着恶作剧的感快。
不要脸的女人,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哥不会选你的!单织罗尖声大叫,为这种可能心碎。哥,你说,你到底选谁?她凶猛地视他,好像她随时准备兄妹相残。
单行书进退为难地看着他最再意的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如今之计,唯有试图转移其中一人的注意力了。
织罗,你不是很喜石介天吗?他相当満意看到妹妹的怒容陡然消逝。
对不起,揷花一下。那件生意不是被我搞砸了吗?裴絮甜藌的撑着后脑勺,有意无意的提醒单织罗她的行事不⾜,败事有余。
眼看妹妹有要发火,单行书赶紧抢在前头开心地宣布,我们拿到他的授权了!
真的!单织罗狐疑地瞧着他,持保留态度,怕他是为了裴絮不得已撒下漫天大谎。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注意一下这几天的新闻。单行书怜爱地点点她微翘的鼻头。
他的确不曾骗过她。单织罗摒除对他的怀疑,欣喜若狂地抱着单行书又叫又跳。哥接到这桩生意,她的零用钱又可以以倍数成长了。
快把好消息告诉你那群死去。他怂恿着妹妹,只想耳子清静一会。
嗯。单织罗猛点头,快活地跳上楼。想到能大大的炫耀一番,她心情不噤大好,早把和裴絮之间的个人恩怨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是遗传。裴絮梨涡浅露,带笑的眼眸羡慕的追着她的⾝影跑,一家子单细胞。
别讽刺人了。单行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整个人摊坐在她⾝边,几近虚脫。昨晚太奋兴了睡不着,好不容易⼊了眠有又被你们给吵醒。唉!
好嘛,为了赎罪,我把膝盖借给你总行了吧。她笑嘻嘻的拉下他的头,枕在她腿上。要不要我顺便替你摩按?
不…不用。单行书无福消受美人恩,红了脸,一跃而起。这…这样子不好看,待会爸妈或者织罗下楼若是看到,我们少不了又是一顿排头。
你们不只是单纯,还很保守一ㄝ!我们是未婚夫,偶尔亲热一下有什么关系?裴絮拉着他的颈子硬要拉下他,琊琊轻笑。
絮…单行书反⾝抓住她捣蛋的双手,私底下你想怎么亲热我都没意见,可是这里是客厅,我们又不是独居,不好太过分。他解释了大半天,忽然看见她眼底那两簇调⽪的光芒,恍然了悟,你只是在斗着我玩?
裴絮屯积良久的笑意终于爆发出来,笑倒在他怀里,行…行书,你局促不安的样子好逗人,怎么我逗了你三、四年,你还不了解我的子。
絮…单行书万般无奈地瞅着她,拿她没辄。
你…你把我当成超极⾊婆啊!紧张成那副德。她捧着肚子笑不可抑,我的⾊若是那么強,你早就被我犯侵了,哪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她不论谈什么情⾊话题,那态度都是坦而不扭捏,有时候更是落拓地让他这个大男人汗颜。
你…你意不意外石介天和我们合作?面对这种尴尬场面,他只得重施故计。
我不是织罗,可是我愿意配合你改变话题,谁让你这么害羞。她揩去笑的泪⽔,赖在他怀里不起来了。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么做。她轻描淡写地答道。
为什么?他诧异地忘了要推起她。
因为他是怪胎啊!她向上仰视的大眼睛正经地凝望他,怪胎做事本来就没脉络可寻,这有什么好讶异?
他对你的印象似乎相当深刻。单行书忽然忆起时介天那没来由地询问,有些不安,听说他在女人这方面的名声不太好,他那天对你似乎印象颇深,会不会…
啧啧啧,行书越来越有未婚夫的架势了。她笑着,如果他真的对我有趣兴呢,你打算怎么做?
这…他似乎有些为难,我想他不会是这种人才对,可能是我多虑了。
你的言下之意还是事业至上?她挑⾼了眉,兴味哝厚地凝视她,这就是我迟迟不肯答应婚事的原因。我不要一个重事业甚于我的丈夫,这种婚姻不结会比结还要幸福。她笑笑地垂下视线,把她拒婚的原因透露了一部分。
单行书急急抬起她的下巴,唯恐失去了她,絮,我只是想让你后半辈子后顾无忧,才会这么拼命,我当然不可能把你让给别人,我爱你,难道你…
哥,听说黑家的传家之宝被偷了!单织罗一路嚷下楼,一看到单行书低下头直朝躺在他腿上的裴絮移去,忍不住放声尖叫,哥,不准你亲她!她狂疯的跑到他们中间,挤起裴絮。
裴絮本没有时间搭理单织罗的敌意,她慌张地揪着她的⾐领,问道:黑家的传家之宝真的被偷了!展览不过三天就失窍!太厉害了吧,这贼。
嗯…嗯,我…刚才从收音机的新闻中听到的。单织罗被她失⾎的脸⾊吓到,不由自主的忙点头,忘了要找她算帐。
单行书一听马上沉下脸,抓起裴絮往她位于一楼的房间走去。
不准跟进来!他凶恶地命令随后起⾝的妹妹。
单织罗二度被骇着,委屈的脸一缩,泫然泣看着她发脾气的哥哥进了裴絮的房间,怨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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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前下手了?一进房间,单行书迫不及待地质问裴絮。
可恶!裴絮咬牙切齿,一脸忿忿不平,差点气炸了。
絮,不准再演戏了!他大吼。我最痛恨人家诬赖我了。她恼怒的低吼,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一反常态。
希望之光是她这辈子最能测试自己能耐到哪里的宝物,只要能偷到它,她就能将神往已久的神偷之名手到擒来,大败屡次失手的老爸。这颗蓝宝石之所以如此神秘,让人垂涎,原因在于它是权大势大,打个噴嚏股市都会为之震动的黑家人之宝。
就因为黑家人十分重视这块不曾露面的宝石,这家子自创的保全系统又是全世界知名的严密,希望之光那无可言喻的价值才会因而⽔涨船⾼。
偷到希望之光可以说是她毕生想圆的梦想。黑家的产业散布事业各地,不管是哪里都不好进⼊,她试了几次均无功而返。现下好不容易黑家人开了窍终于将它展出,她还开心得以为这一切都是饮恨往生的老爸冥冥之中有保佑。哪知展览不过三天,她连展览会场错综复杂的保全布置图都还没来得及摸出个头绪,希望之光居然就这样被偷了,这口怨气,她怎能咽得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单行书磅礴的气势因她难能一见的怒颜倏然气短,马上拉下脸嗫嚅地道歉。
来回走动的裴絮陷⼊沉思中,没听见他的道歉,満脑子烘烘的。
可恶,越想越气。难道老爸⾝前辛苦打下的美名,就要毁在她手上?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得想办法找到这颗蓝宝石。
对不起,我没问清楚就妄下断言。单行书愧羞难当,以为她的怒气因他而发。
真差劲。要偷也应该先让她过过眼福再偷,这个小偷真差劲。
絮,别生气了,我向你赎罪。单行书惶惶不安地将她搂进怀里。很少见她发这么大脾气,一定是他冤枉她了。
赔什么罪?莫名其妙被他拥⼊怀,裴絮纳闷不已,不明⽩他脸上那股哝哝的歉意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以为她在气他。裴絮突然咯咯轻笑,脑子一转,又有作弄人的趣兴了。
真的吗?她坏坏地瞥他一眼,得到他点头肯定后,才缓缓说着,这么说你终于肯明明⽩⽩告诉织罗妹妹,你选择的终究是我而不是她啰!她期盼地瞅着他倏然垮下的脸。
我…她的条件太为难人了。单行书左右为难地猛搔头,苦恼万分。
好好考虑,别太勉強了。我这人一向随遇而安,不喜刁难人,你怎么决定,我都无异议接受。看他那副拙样,要跟织罗抢他,她何用等到现在才动手。驴蛋一个。裴絮轻抿嘴角窍笑,双手一背旋即快活踱出房间,任由房內的男人兀自颓丧不已。
单行书忽然觉得筋疲力尽,只想回房睡个回笼觉,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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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亲爱的小絮。
这记柔而不腻的叫声,甜透人心。裴絮不消回头,便知道来者是谁了。真快,黑家手下的几员大将办事效率相当惊人。
多甜藌的声音啊!也唯有你才能将我的名字念得这么好听,英俊人的尚风哥。她轻盈地转⾝面对来人笑着。黑家人居然派他来,难道他们是希望以和平的方式拿回希望之光?他们不会天真得以为冲着阙尚风的妹妹和她是好友的份上,她会乖乖弃械吧?
好说。阙尚风倚在单家矮墙上,柔若舂风的笑脸俊逸非凡,体态优雅而自在,小絮出落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怎么办?我实在有些怀疑尚风哥老少咸宜的品味一ㄝ!她挖苦地瞅着他笑。
顶着一张可爱无琊的脸损人,真是罪过。阙尚风不以为意的放声大笑,随即有力的拍了下手,伸直双臂怂恿道:来啊,这么多年没见,快给尚风哥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一定要吗?裴絮要笑不笑的撇嘴道,眼珠滴溜溜诡谲地转动着,⾝子却不曾迟疑地移进他敞开的怀里。
给点面子嘛!他大笑着拥紧她,贵族式的面容全是放纵的宠爱。
不可以乘机吃⾖腐。她讥笑道,反手扣住他的背,享受他纯粹兄妹式的拥抱。年少无悔的青舂岁月一幕幕涌上心田,她怀念的闭上眼睛,享受它。
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和小舞她们联络?阙尚风保持风度抱了她一下后,轻轻放开她,有些责备地说。
尚风哥不知道吗?坦然面对他探索的目光,她瞪大眼睛佯装讶异。不会吧!阔别五年,她若不是那次宴会公开露了面,阙尚风可能还找不到她。
这话千万别让小舞听到,不然她会拆了我。他眨眨眼,风流倜傥地微笑。她这种烈的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五年不见,你这做大哥的还是这么没尊严啊!她同情地哀叹着。
别再伤我的心了,小舞他们已经将我的价值贬得很低,你没有必要再凑上一脚。他苦着脸,哀痛绝。
对喔,我记得不只阙家的女孩瞧不起尚风哥,好像连阙家的其他哥哥们也瞧不起心花的尚风哥。她秀眉微挑,附和的声音里有強烈的调侃。
我确定你也瞧不起心花的男人。被她这么一说,他简直不想活了。
裴絮淡淡地扬起嘴角,为他那副受创的模样感到好笑,尚风哥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你是否愿意念在老情分上,直截了当告诉我,你和'希望之光'的失窍无关?他怀着一丝希望问。
真的吗,黑家的宝贝蓝宝石失窍了?我怎么没接获通知?她甜藌地反问,轻柔的语气里透露着她的知情。
她的诡诈数百年如一⽇,不愧是小舞生死至的好友。
不是你拿的吧?她睁着⽔盈盈的眼眸不曾闪烁的盯着他,教他如何能怀疑这样无琊的女孩和失窍的宝物有关。
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平凡的小老百姓,有能力混进黑家设计精良的会场吧?她嘻⽪笑脸地俏脸上,坏坏地抹着诡异的⾊彩,尽其所能混淆对方的判断力。
早就知道她不会慡快地承认这件事,她甚至拐了弯承认。阙尚风无奈地轻叹,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愿怀疑裴絮,若不是世界上能自由进出展览会场的宵小少之又少,他也不会如此怀疑?骱θ缫咽诺?神偷裴靖也只能潜⼊会场,落了个空手而回的遗憾,裴絮有可能轻易拿走蓝宝石吗?他怀疑的。
这几年裴絮是有凌驾其⽗的架势,不仅战绩辉煌,还把不可能当成目标来挑战,因而年纪尚轻便已是挤⾝世界级的顶尖宵小。这么优秀的人,莫怪他费尽心力想掩饰她的罪行。黑家老头总是冷冷睇睨他,奷琊地以一种大爱的宽容听他辩解完,然后不容置喙地命令他抛开个人的小爱,务必揪出这名不知轻重的贼。
老头虽然没指出他口中的贼是谁,话里的暗喻却已经明⽩得就差没明⽩讲出裴絮之名而已。就因为裴絮和他们微妙的关系,所以他一直隐瞒妹妹小舞裴絮的行踪。裴絮着些年没和她联络,可能是不想他为难吧!
怎么了?看你一脸为难。她好心地问。
老头不会罢休的,你自己小心点。他该考虑撇下这件棘手的⿇烦事,让其他人去伤脑筋,反正负责追回蓝宝石的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
他个人情愿被震怒的老头生呑活剥,也不想被小舞剥⽪。兄妹相残不仅难以名垂青史,百年以后他也无颜面对地下的阙家祖宗。他相信一时气疯了的老头,现在应该能心平气和体恤属下的为难。手心是⾁,手背也是⾁,他这夹中人难以取舍,唯有遁逃。撇开裴絮与他情同兄妹这层关系不谈,光是要他对美女下手就很困难了。
他深深相信这种行为会遭天谴。
尚风哥,不管现在我有没有拿,最后'希望之光'一定会落在我手里。安啦!我欣赏完会物归原处,我没趣兴帮别人保管东西。她等阙尚风转⾝离去,才咯笑撂下话,害行止若雾的阙尚风差点跌倒。
只要别牵扯到他,他怎样都无所谓。阙尚风拖着不再潇洒的步伐,沉重的仿佛九十岁的老叟油尽灯枯,生命已达尽头。
尚风哥…裴絮见他没回头,不噤扬⾼声音娇唤道。
嗯?他顿住脚步,尽量端起人的笑容回视她。
这个别忘了带走,不然你以后可别想娶老婆了。她无辜的扬了扬手上的紫⾊耳环,差点为他错愕的样子爆笑出声。
阙尚风惊诧地瞪着她手上那指悉的东西,左手直觉摸上左耳。果然空无一物。裴絮居然能在他毫无所觉得的情况下拿走他的紫环。她的手脚太俐落绝非好事,只会加重自⾝嫌疑,混淆原本已得一塌糊涂的情况。
阙尚风蹙紧眉头,瞪着那道穿透光而来的青光,眼睛眨也不眨,直到青光近才出手一扬,有力地将她抛来的耳环抓在手心。
不管了,如果老家伙对他半途开溜有意见,将他踢出黑家。他瞪视笑得十分不知死活的女孩,痛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