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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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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梦到两年前那使人断肠的‮夜一‬了…

  唉!自从来到“霸地寨”后,她便很少再梦到以前的事了,为什么那尘封已久的往事又再度浮现?难道是因为她即将嫁人的关系吗?

  曹子彤抿著嘴赖在上重温那些美好时光,她还记得当她出现在“霸地寨”时,她是多么的惊讶,她从没想过她爷爷曾是个有权有势的将军,更料不到她那孤僻的爷爷早守在树下,等著她的出现。

  当她被一阵⽩光冲昏了头,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敢发誓,她确实看到她那⽩发苍苍的老爷爷双眸闪著泪光紧瞅著她。虽然他很快就恢复了,但是她却被他的泪⽔给感动了。

  当下,她即作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永不再提过往的事,她要专心的留在这里陪伴她孤单了二十几年的爷爷。

  她会一辈子孝顺她的美髯爷爷的,也不准任何人欺负他。

  这也是爹千叮咛万嘱咐的事,虽然爹⾝边还有一位温柔娴静的姐姐,但是嫁出去的女儿好比泼出去的⽔,怎能当往娘家跑?所以照顾这位孤僻的爷爷便成了她首要之责了。

  罢开始,爷爷确实不爱搭理她,他是关心又不想让她知道吧!所以罗,她只好来个死拦打,整天跟在老人家⾝边,更时常硬拉著他到处逛,也不理他有多么生气,反正她知道他只是在装模作样,其实他是很爱她的。

  渐渐地,她发现那个孤僻的老人变了,他变得时常寻找她的踪影,变得常微笑,也变成了溺爱她的爷爷了。

  “‮姐小‬,请起来梳洗了。”像上了定时器一样,赐喜每天准时在这个时辰替她打⽔梳妆,而她往往是赖在上不肯起来,总要赐喜三催四请的。

  以前在南投时,她总是会很早就起来,可是那时她是因为要上学,不得不早点起来欣赏美景,现在爷爷嫌太学远,不肯让她上都城就读,于是为她延请夫子,继续她未完的学业,也可顺便补充一下当代的知识。

  “‮姐小‬,请起来!”赐喜走到边,拉开丝罗帷帐,正想拉开棉被时,曹子彤突然一个动作,快速的伸手搂著她,害赐喜吓得尖叫。

  “嘘!”曹子彤赶忙捂住她的嘴,似笑非笑的瞪著她骂道“等会儿爷爷又跑来探个究竟,我们就又免不了一阵好骂的。”

  “对不起…”赐喜‮愧羞‬的低下头。

  下了,习惯的想摺棉被却被赐喜推开的曹子彤,被赐喜正经八百的道歉模样给惹得笑呵呵“赐喜,我真的觉得你才像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耶!”

  “‮姐小‬,请不要取笑我了。”手脚俐落的赐喜迅速的摺好棉被后,不快的踱到曹子彤的⾝边,抢过她手上的梳子。

  其实她很喜绯儿‮姐小‬,因为‮姐小‬对下人很好,人长得美,待人可亲,也没有丝毫骄气。她很庆幸能跟在她的⾝边,可是有一点她很不満意,就是‮姐小‬凡事都喜自己动手,让她这个下人很没面子,好像她的手不灵巧似的。

  她可是老寨主从小买来要侍奉‮姐小‬的,‮姐小‬不该这么‮立独‬的,她应该是个柔柔弱弱,像一般富家闺秀般,文静的待在绣房中才是啊!

  恼怒了喔!她的小丫环又在闹别扭了。

  “嗯,赐喜啊,如果我嫁过去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跟著我?”暗笑着,曹子彤等著看她发飙。

  “当然!”‮姐小‬这话问得真是奇怪。

  “那你以后会嫁人吗?”她的定力真好,再怎么逗她也不生气,顶多像现在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纵使一肚子的不⾼兴,她仍是克尽本分的侍奉著她。唉!真是难为这些看人脸⾊吃穿的下人了。

  “不会,因为赐喜要侍奉‮姐小‬一辈子。”仍是答得平板,她忙著梳理‮姐小‬的头发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去应付她的问题。

  “如果我不要你了呢?”斜瞅著铜镜內反出的脸蛋,曹子彤隐蔵住恶作剧的笑容,学她正经八百的模样。

  瞬间,梳子掉了,按著发饰也掉了“小…‮姐小‬,你是嫌赐喜不好吗?”脸⾊更⽩了,赐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吓得一张脸毫无⾎⾊。

  “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不要赐喜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哪!”她也未免反应过度了吧!

  “‮姐小‬!”果然发怒了,看到‮姐小‬滴溜转动贼贼的瞄著她的黑眼珠,赐喜知道自己和往常一样又被戏弄了。

  “轻松一下嘛!瞧你神经老是绷得这么紧,我是怕你肌⾁僵硬,老了中风哪!”说得多么振振有词。

  中风?什么奇怪的词儿。

  “谢谢‮姐小‬的关心。”真希望她的主子是个温柔娴静的‮姐小‬,绯儿‮姐小‬的调⽪和无穷尽的活力,实在让她这个做下人的倍感不胜败荷。

  谢谢‮姐小‬关心!?嘻!赐喜明明恼得要命。

  “小表妹,我可爱的绯儿表妹在吗?”这种吊儿郞当的声音准是那自命风流的廷昭表哥发出的。

  “大表哥吗?进来,快点进来。”好久没看到他和廷旭表哥了,他们对这个意外飞来的表妹可是疼如手中宝。

  这一发声,赐喜又摆出那种恐怖的晚娘脸孔死瞪著她了。

  “赐喜,别这样嘛!我好久没看到表哥们了,很想念他们啊!”她这个做主人的可真没威严,请个人进来竟然还要看下人的脸⾊,唉!世风⽇下,‮姐小‬难为啊!

  “哼!”很久没看到他们?简直是瞎扯嘛!上个月两位少爷才在寨里住了近半个月,‮姐小‬竟敢睁著眼睛说瞎话。

  一向直来直往的雷廷昭闻言,当真不客气地拖著寒著脸的弟弟廷旭,兴⾼彩烈的跨进他小表妹的闺房,两个同样俊、⾼大的男子,却有著不同的气质。

  “廷昭少爷,这里是小”赐喜生气的放下梳子,把刚才的气恼一古脑的发了出来,才不管‮姐小‬的求情。

  “表妹的闺房,我不可以进来,对不对?”雷廷昭接下她未竟的话语,満不在乎的坐在椅子上,好笑的看着表妹的忠心丫环“我说赐喜姑娘啊,这话你已经说了两年,而我也听了两年了,你好歹偶尔也换一下说词嘛!老是这么一成不变,真没新鲜感。”

  噗哧!瞧赐喜被她大表哥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曹子彤在一旁听得真想大笑。

  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死对头,赐喜看廷昭不顺眼,偏偏她那爱戏弄人的廷昭表哥又喜逗赐喜,也许他就是这点和自己很像,所以她和表哥的感情才会这么好。

  气冲冲的提⽔出去,幸好赐喜太守规矩了没敢甩门,她这么克制自己,还真是不简单哪!

  “大表哥,你不要老是气赐喜嘛!人家她才十五岁哪!”她似乎忘了自己之前的恶作剧了。

  “冤枉啊!大人,在下岂敢惹我小表妹的丫环呢?依在下看来,她似乎在我未到之前就受气了,才会把一肚子怨气转嫁到我⾝上。”可怜兮兮的脸孔上,却闪著了然一切的精明眼神。他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了,察言观⾊对他而言,是一门相当重要的功课。

  “对啦!你又猜中了,真聪明。”曹子彤十分坦⽩,无辜又有点罪恶感的朝他微笑。接著,她扫向那位坐立不安的冷酷男子,一看见他正襟危坐、那副不自然的样子,她的嘴巴就咧得更开了,甚至一排雪⽩的贝齿都露了出来,她还是不在乎的笑着。

  “廷旭表哥,你不要每次进来我的房间,就摆出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模样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曹子彤故意晃到他⾝边,不依的撒著娇。

  他这个小表妹真⽪!雷廷昭窃窃的笑着,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出来,否则等一下他这个不近人情的弟弟发起火来,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罗!

  “没有的事。”低沉有力的声音,简洁的回答著?淄⑿癫蛔栽诘淖罚倍⒅艨考浜湍谔钠练纭?br>

  “还说没有,廷旭表哥是不是很讨厌绯儿?”说著,她难过的低头把玩著手指,紧咬著嘴不许自己笑出来。

  “绯儿表妹,我…”一向冷酷、孤傲的男子,见到曹子彤楚楚动人的哀诉也没辙了。

  爆笑声!

  曹子彤以为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了,所以她赶紧伸手想阻止自己大笑,没想到一摸到嘴巴,才发现这笑声不是从她嘴里发出的。

  侧过头,她看到坐在大理石椅上的大表哥廷昭笑得人仰马翻的,好不快乐!而廷旭表哥则是沉地瞪著他,好像在警告他最好不要太过分。

  喔哦,得快点想个法子打圆场,不过,必须先将那个大嘴巴堵起来才行。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果,轻而易举的投进雷廷昭张得老大的嘴里,让他差点岔了气。

  幸好赐喜不在,不然铁定又要唠叨她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嗯…我说廷旭表哥,最近镖局的生意好吗?”拍拍手,她对自己的投相当満意。

  没错,这两个硬朗的男子正是“扬音镖局”的少爷们,也就是她姑⺟的儿子们,更是名満京城的镖师,所以他们硬是比一般的男子多了那么一点气度,那么一点气概,又多那么一点绿林好汉的气质。

  就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这么欣赏这两位表亲啊!英雄惜英雄嘛!好歹她的箭术到目前为止仍无人能比,所以她也算是个巾帼英雄了。

  幸好他们的镖局设在镇上,离山寨不算远,骑马只消两个昼夜便可抵达,所以她闲来没事时总喜下山找他们玩。

  “还好。”雷廷旭未曾缓和的脸⾊仍是不⾼兴的绷紧著。

  “那么你们明天要一起陪嫁到尹家吗?”

  “陪嫁!”顺手拿出⽔果吃著的雷廷昭,差点被⼊喉的⽔果给噎死。而雷廷旭的表情更是一绝,脸⾊紫一阵、青一阵的突著眼珠子死瞪著她。

  “是啊!你们不是要陪著我一直到尹家吗?”有什么好大驾小敝的,她不过是少说几个字而已啊!

  “我的姑啊!那是保护你,不叫陪嫁。”真是的,这话要传了出去,他们以后可怎么做人。

  “哎呀!一样啦!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计较了?”

  曹子彤笑昑昑的和他们打哈哈,就是因为他们不是那种満嘴之乎也者的文弱书生,要不然她早避之如蛇魅,逃之夭夭去了。

  急促的脚步声和开门声,让屋里的三个人同时吓了一跳。

  是赐喜!瞧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回不知又是谁惹到这个小家伙了。

  赐喜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口中直嚷著“‮姐小‬!不好了,老爷昏倒了”等不及她说完,屋里的三个人就飞也似的直往老人家的房间跑。

  一向健朗的爷爷怎么会突然昏倒?

  “赐喜,你旁旗一点啦!爷爷怎么会昏倒的?”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他接见过尹家派来的仆人后,就昏倒在大厅了。”

  尹家!

  “爷爷。”轻柔的唤著昏不醒的老人,曹子彤的眼底有太多的恐惧和担心了。爷爷的气病已经好久没发作了,这次怎么又会…

  “小表妹,别担心了,刚才大夫不是说了,外公的⾝体硬朗得很吗?”雷廷昭拍拍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著她。

  “他不会有事的。”奇怪,一样是关怀,这二表哥廷旭吐出来的话硬是多了那么些置人于死地的冷酷,总教她不寒而栗。

  “教我怎能不担心?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她漂亮的脸孔上有载不完的忧愁“如果以后我嫁⼊尹家,就没办法照顾他了。”

  “什么唯一的亲人,我们不是你的亲人吗?你可别忘了,我娘亲可是外公的亲女儿哩。”雷廷昭温和的笑着,一向闪著调侃的眼底写満了关怀。

  “我们会时?纯赐夤惚鸬P牧恕!崩淄⑿裥攀牡┑┑谋Vぶ?br>

  “表哥…”曹子彤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绯儿,绯儿…”曹义重沙哑的嗓子不停的呼唤著她,可怜他平常炯炯有神的慈祥脸孔,此时却变得萧瑟凄凉,看得她既心酸又心疼。

  “爷爷,绯儿在这里。”执起他耝糙的大手,她温柔的望着老人家。

  在她的轻唤中,老人缓缓的苏醒了。当他一接触到孙女担心的眼神,脸上的愧疚和心里的自责更是不断的翻搅著。

  “绯儿,爷…爷对不起你。”

  “说什么傻话嘛!你是嫌嫁妆帮我买得太少了,还是绫罗绸缎添得不够多。”她打趣的逗著她的老爷爷。

  曹义重很想转过⾝去逃避一切,但是他不行,他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他是个曾在沙场上风光一时的大将军啊!

  “傲飞…傲飞他…逃婚了。”非?训耐鲁龌袄矗翟诓幌胨担且业募移突八档媚敲辞惺担欠置魇室馊貌芗夷芽吹摹?br>

  “逃婚!”连同赐喜在內,不仅曹子彤火大,就连一向斯文的雷氏两兄弟也跳起来,眼露凶光。

  “他们竟敢如此羞辱我们!”难怪爷爷会气得昏倒,她只是没当场吐⾎而已。“爷爷,您确定没听错、认错人?”

  “是尹家的管家亲自出马的,爷爷和尹家知了大半辈子,怎会不认得他?”没想到琴深那孩子会这么做,都怪他老胡涂,一心只想弥补对尹家的亏欠,没注意到他们本没诚意,一心只想报复。

  “我非宰了傲飞不可!”雷廷旭首先发难,听他的口气好像和尹傲飞很

  “廷旭,等等!傲飞不应该是这种人,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雷氏兄弟和尹傲飞可以说是从小混到大的,傲飞的脾气,雷廷昭可是不知八分,也了解七分。傲飞这人心⾼气傲,不过为人正派,从不会耍诡计。此刻,尹家在亲前夕才传出他逃婚的消息,这招的确够毒,但绝不是出自他的意思,所以这事有蹊跷,难道傲飞是受了谁的挑拨才…

  但话又说回来,正因为傲飞心⾼气傲,所以他不想做的事,别人也绝别想他,那么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意思呢?

  嗯!有必要了解一下。

  “廷旭表哥,我也觉得事出必有因,不然他们不会在和曹家订了两年亲后,在娶前一天才要这么一记狠招。”她咬牙切齿的说著。尹傲飞竟然会做得这么绝!“等弄清楚后,我再跟你一道去宰了他,而且肯定要教他死得很难看,再也狂放不起来。”握紧拳头,曹子彤森森的腿起眼晴,打算随时付诸行动。

  没错!她是很想宰了这位尹家少主,毕竟没有人愿意做个弃妇,尤其是处在这种封建时代,他这么做无异是替她烙上了一个永难磨灭的标记,让世人永远带著奇异的眼光看她,届时爷爷又会是如何的难堪自责呢!

  “外公,尹家这么做,会不会和舅舅以前的事有关?”看样子这火葯味得先冲一冲才行?淄⒄训娜芬参业淖魑吲还皇敲つ康娜耍盟匣鄣男”砻貌皇呛康呐樱蝗徽饧履挚耍粤郊叶济缓么Γ踔量赡芑黾傲硗庖患胰恕?br>

  “大表哥,你说的是哪件事?”爷爷常说曹家愧对尹家,但不知他们究竟是怎么个愧对法。

  不管怎么说,她是非报这一箭之仇不可。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她会让这位尹家少主知道曹家的‮姐小‬可不是省油的灯!

  完了!看到表妹算计的眼神,雷廷昭就知道傲飞这下惨了,他这个鬼灵精的表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绯儿不会记仇,但是也不会让傲飞好过的。

  “都怪爷爷太相信尹家了,才会让绯儿…”曹义重精神不济的爬起来,他实在太对不起他的爱孙了。

  “爷爷,别自责了,错的又不是您,逃婚的也不是您啊!”暂且将內心的愤怒搁在一旁,爷爷的健康最重要。“而且这样也好,绯儿才十九岁而已,说不定以后能遇到自己心仪的人啊!您就别难过了。”

  她又不是古代的烈女,什么一女不事二夫的蠢事,她才不⼲哩!那尹家的傲飞这般寡情,她要是为他守节,说不定还被尹家笑是傻瓜。

  “绯儿,你想得太天真了,这里可不是”曹义重当然知道孙女来自何方,而这个秘密也只有他和雷家人才能理解。

  “爷爷,您对绯儿没信心吗?”娇啧的噘⾼了嘴,曹子彤阻止他再自叹自艾了。“现在绯儿只想知道,究竟咱们和尹家曾有什么过节。”

  绯儿似乎不怎么难过,倒是生气的成分居多。这也难怪,当初是他求她答应这门亲事的,从头到尾绯儿都不曾关心过这门亲事,甚至连傲飞的事也很少过问。曹义重暗忖著。

  “外公,告诉她吧!小表妹也该知道那段过往了。”雷廷昭也觉得该是她知道她⽗亲和尹夫人的事了。

  此际的气氛,正适合说这等愁云惨淡的往事。曹义重轻轻的呼著气,缓缓的追出那段陈年往事

  “其实你爹和你娘成亲前,曾和一名女子订过亲。”曹义重看了看孙女惊讶的脸庞,早已料到书哲不会让他的女儿知道这件事的。

  “我爹曾和人订过亲!”难怪老爸常说他对不起一个人。

  “这事必须从爷爷和沈家、尹家的爷爷们一起归隐山林讲起。当年我们三个是‮场战‬上相扶相持的八拜之,在我们为太祖垫定天下后,他因为怕地方军的权力过大,而在一次酒宴中暗示我们这些老将出兵权?鲜邓担つ暾髡缴吵〉奈颐窃缬行都坠樘镏猓晕颐且闳痪鋈坏慕怀霰ǎ嘌辽搅忠印!?br>

  这不就是史称的“杯酒释兵权”吗?

  “所以我就在洛的山上定居,并盖了‘霸地寨’,而尹家和沈家则是和我们比邻而居,分别建了‘雄天堡’和‘飞鹰庄’。”

  “‘飞鹰庄’?”这个名词她倒是没听过。

  ⾝为婢女的赐喜倒是先‮愧羞‬的低下头了。‮姐小‬竟然连“飞鹰庄”也不知道,这真是⾝为她的下人莫大的聇辱。

  曹子彤把赐喜的表情看在眼底“喂!赐喜,你不要这样嘛!我又不是那种闲来无事到处闲磕牙的长⾆妇。”

  “‮姐小‬的意思是嫌赐喜长⾆罗!”赐喜把话溜出来后,才发现房里的人都对著她笑。

  “岂敢!”曹子彤答得口是心非,让雷廷昭当下放肆的笑了出来。

  “我…先出去⼲活了。”她实在太放肆了,怎能在老寨主面前如此无礼?直咒骂著自己的赐喜,小心翼翼躬著⾝子退出了房间,教房里的人暂且忘了气愤,皆会心的笑着。

  “赐喜进步多了!”这怒气来得快、忘得更快,这会儿曹子彤倒开起玩笑来了。

  “在你的‮教调‬下,想不进步实在困难。”有这种主子,雷廷昭著实替赐喜难过。“我说小表妹,我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嘛!”他看她倒像是如释重负。

  “伤心?别开玩笑了,为那种人不值得。好了,那‘飞鹰庄’目前又是谁在当家主事?”她是不伤心,可是追笔帐还是得记著,待她把一切弄清楚后,才能找尹家算帐。

  “‘飞鹰庄’的少庄主明沈少鹰,是尹傲飞的表弟,和廷旭同年。”少鹰和他们的情不浅。“傲飞则是和我同年。”雷廷昭钜细靡遗的补充道,唯恐她的小表妹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是什么重点!”曹子彤则是不领情的糗著她的大表哥“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位虚长我八岁的尹家少主,行事会这么幼稚。”

  反正尹傲飞给她的印象已经彻底的糟透了,在她心底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纨‮弟子‬罢了。

  “绯儿…”曹义重不复精神的脸孔,已没什么力气责备他的宝贝孙女了。

  “爷爷,人家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您还袒护他们。”敢情人善真容易被人欺吗?

  “总之,人称我们这三家是富豪世家,其财富之多⾜以撼山河。”曹义重从不炫耀自己的财富,他只是据实的说出罢了。“沈家的‮姐小‬叫沈琴深,是你爹的青梅竹马,他们两人的亲事是由爷爷和沈家爷爷自小订下的。”

  “这么说,爹的未婚是沈家的人,这和尹家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懂。

  “绯儿,你记得你爹是几岁到你们那里的吗?”曹义重不避讳的在外孙面前提起他一直视为噤忌的话题。

  “好像是二十五岁的生辰那天。”

  “对!可是你一定不知道,这生辰的隔天便是书哲和琴深成亲的⽇子。”琴深那孩子是想以眼还眼吧!

  真是人让她惊讶了,这情形简直和她的一模一样嘛!

  “爷爷,告诉我,这位琴深姑娘爱我爹吗?”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怎能不爱?你爹那时是个温文俊雅、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这个城里的姑娘无人不为他痴的。”他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哪!曹义重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

  “那么,我爹失踪后,那位琴深姑娘一定痛不生吧!”

  她爹确如爷爷所讲的,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既然这位琴深爱爹,那么他的失踪一定让她很伤心难过:虽然她也是被尹傲飞抛弃了,可是这情形差得可多呢!

  因为她对尹傲飞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有的话也只是愤怒。

  “何止痛不生?听我娘说,那年她几度‮杀自‬都被家人救起。”雷廷昭十分同情的说道。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烈女子。”沉默了好久的雷廷旭,淡淡的想起那位坚毅的尹夫人。

  “琴深也是个痴心的孩子,她一直等著、盼著你爹,你和我看了都很舍不得。当初我们只是骗她说你爹去经商时失踪,没想到这孩子就这么死心眼,一直等著你爹,深信你爹没有死。”说到伤心处,曹义重抑著老泪,心酸的想起她的固执“你和我不忍见她为了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埋蔵了青舂,于是我们串通好,假造你爹的笔迹为了一封家书,谎称他已在别处娶了子,要琴深断了希望。”

  多‮忍残‬啊!曹子彤替沈琴深的痴心悲哀,也为两位老人家的苦心难过。

  “受此打击的琴深,原本是个人见人爱的善良女子,竟然变得愤世嫉俗,痛恨起曹家来了。而仲伯…也就是傲飞的爹,他自小就喜著琴深,只是碍于她和你爹已订亲,而一直不敢表⽩心意。在他得知琴深被你爹遗弃后,便⽇夜跟随著琴深,怕她又想自尽。⽇子久了,连心死的琴深也被他感动了,于是她终于答应下嫁尹家…”

  “所以,傲飞的⺟亲尹夫人就是沈琴深。”雷廷昭接下结论。

  傻愣的望着雷廷昭,曹子彤一时还无法意会他的话“那么这次的事是她的报复罗!”

  “恐怕是这样,因为自从琴深下嫁尹家后,我们就不曾再和沈家、尹家往来了。直到两年前你来到‘霸地寨’为止。”说什么他也不会原谅自己造成孙女的不幸。

  温柔的偎进老人家的怀里,曹子彤安慰的搂著他“所以当尹家来提亲时,您急于和他们两家修好,就恳求我下嫁对吗?”

  “爷爷只想到弥补对他们的亏欠,却没想到害了你。”难过的着气,曹义重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沈琴深是算准了曹家不会拒绝这门亲事吧!她的心机真够深沉的,曹子彤不噤为年迈的爷爷抱屈,因为这整件事受创最大的,就属这位疼爱她的长辈了。

  “我的好爷爷,别这样嘛!大不了绯儿不嫁,一辈子侍奉在您⾝边,这正中绯儿的下怀呢!”她不要见她爷爷伤心、难过。

  “对啊!外公,您别担心了。小表妹多才多艺,长得又秀美,还怕讨不到好夫婿吗?”这丫头这么鬼灵精又漂亮,加上曹家家财万贯,只怕到时候上门求亲的人会大排长龙呢!

  “真谢谢大表哥对我这么有信心。”丢给他一抹甜藌的笑容,闪著戏谑眼睛的她,若有似无淡淡的笑道“爷爷,如果到时候没人要我,就叫大表哥或二表哥娶我好了。”

  雷廷昭和雷廷旭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两人面面相觑当场傻住了,他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尴尬得很。

  曹义重看到两个平时稳若泰山的外孙,竟然也会被绯儿戏弄得不知所措,总算笑了。

  “绯儿,你这丫头!”

  吁!听到爷爷慡朗的笑声,曹子彤终于放心了。至于那两个愣在那儿的呆头鹅就不用去理会了,因为他们的反应实在太侮辱她了。

  好歹她的姿⾊也不差啊!看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像娶她是个惩罚哩,真是过分!

  在练武场吗?

  果然,偌大的练武场中,只有一位⾝著⽩袍的拔男子在专心的练著剑,似乎并没发现到他的出现。

  沈少鹰带著欣赏的笑容,悠哉的斜靠著墙。他表兄的剑术真是不差,那轻松的挥剑中,不难看出其中所蕴蔵的凌厉,看似平凡的剑法却是招招致命的犀利。

  “少鹰,什么时候来的?”相当漂亮的收剑回鞘,狂野、豪迈的笑声从尹傲飞的口中逸出。

  “只一会儿。”温文的笑着,沈少鹰实在欣赏这位狂放自傲的人中之龙。

  尹傲飞傲得有条件,因为他长得极英俊,不管是他那琊气、深遂的眼神也好,直而的鼻梁,或是他那方而富有个的下巴,和总带著淡淡嘲弄的嘴,他本⾝的条件就已让人称羡不已,更不用说尹家那傲人的财富了

  难怪‮国全‬未出阁的闺女们,都急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你好久没来了,在忙些什么?”拭著汗,尹傲飞一边示意他跟著走。

  “还不就是打理庄里那些生意,还能做什么?”走上亭阁,‮央中‬的石桌上已摆好了美味佳肴在等著他们。

  “外公他老人家还好吗?”好久没上“飞鹰庄”探望他了,改天该找个时间去看看。

  “很不错,只是整天著我要孙媳妇而已。”

  “老人家的通病,别理他们就是了。”

  “你说得倒轻松,那是因为你已经有房未婚了。”沈少鹰此行便是专诚为他的婚事下山的。

  心不在焉的喝著酒,尹傲飞的嘴角淡出难以捉摸的笑容“不会有了。”

  “那么传言是真的了,你真的逃婚了。”沈少鹰不赞同的质疑道“傲飞,你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为什么碰上这种婚姻大事,你却反而…”

  “光明磊落只适用在君子⾝上,像曹家这等喜新厌旧的小人,不配和我尹家结亲。”想到娘受了这么多年的‮磨折‬,尹傲飞就恨不得宰了曹家那些忘恩负义的奷佞之人。

  又是为了姑⺟多年前的怨恨,唉!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看你是个聪明之人,怎会做这种胡涂事?你娘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你要报仇应该找曹书哲,实在不该迁怒到曹家的‮姐小‬⾝上。”

  “⽗债子还,曹书哲这个儒弱的小人不敢回来面对尹家,正好他的女儿回来代他受过。”虽然他的心里也为这事不安,但是一想到他那被人聇笑了二十多年的⺟亲,再多的內疚也会给怒气淹没的。

  “你们这又何苦呢!让悲剧重演对尹家又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多了个伤心之人而已。”他绝对不赞成他们这种残酷的做法。“那曹象的‮姐小‬一生岂不是毁在你们的手中了!”

  “少鹰,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再说,如果那曹家‮姐小‬有什么埋怨的话,那也是她爹造成的。”

  “傲飞!你难道忘了廷昭和廷旭是她的表兄吗?这往后你要如何向他们两个代?”

  一想起这两位拜把的兄弟,沈少鹰不由得替他担心。他们四人的感情如同手⾜,虽然姑⺟痛恨曹家,但是她对雷家的两兄弟却是和颜悦⾊,待之如子。就连他们的⺟亲,也就是曹书哲之姐曹竹音,和她也是情比姐妹。真奇怪,为什么她就无法将这种仁慈放在曹家的‮姐小‬⾝上呢?

  尹傲飞的确难以向这两位好兄弟代。“我会亲自向他们解释的。”

  “我怕他们很难原谅你,因为他们对这个小表妹可疼得紧,就连雷夫人也是疼极了这个侄女。你这一逃婚,我怕我们和曹家的关系可能就永远结束了。”唉!但愿不要被他料中才好。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没话好说了。”一举将酒喝乾,尹傲飞向来重义气、更重朋友,他的心里的确为这种可能而难过著。

  他真的只为失去朋友而难过,沈少鹰心里直为曹家‮姐小‬抱不平“但愿这位曹家‮姐小‬能想开点,不要重蹈姑⺟的覆辙,唉!真可怜。”尽量说得耸听点,看能不能藉此引发傲飞的同情心。

  “少鹰!喝你的酒。”他哪会內疚?只是为之失笑的把酒杯塞给他,叫他闭子邙已。

  这个话题是噤忌,讲讲自己的妹妹自粕以吧口

  “少绫也来了。”想起妹妹对表兄的痴心,沈少鹰不噤为她叫苦。傲飞像一匹野马,绝不是荏弱的她所能束缚得了的。

  “喔,是吗?”少绫很美,美得如院中的牡丹,尹傲飞的口气不知不觉变温柔了,少绫的子当真和傲雪一个样,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柔中带刚。

  “说真的,你对少绫的印象到底怎么样?”妹妹只有一个,做哥哥的怎可能不替她着急?

  但笑不语的尹家少主只是淡淡的喝著酒,这个问题少鹰只要在尹家做客总会提起,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少绫的确很得他娘和太君的心,她算是目前为止自己最喜的女子了,如果硬要叫他现在娶的话,那么少绫便是他头一个选择的人,只是他现在仍无心娶,况且曹家…

  “你别忘了,我和曹家‮姐小‬尚有婚约在。”只要婚约没解除的一天,他就别想娶纳妾。

  “反正那也是迟早的事,不是吗?”沈少鹰说得笃定。

  看样子,那位曹家‮姐小‬若想等傲飞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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