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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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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切回复原状…她还是伤得动弹不得,任由舒翰鹰‮布摆‬。

  秋练雪伸手摸摸肩上的绷带。

  罢才舒翰鹰向那名叫朵娜的少女要了一块⼲净的布巾为她裹伤,朵娜満怀敌意地向她望了一眼,才不甘愿地从怀中拿出布巾。

  这喀什少女和他倒是一对,同样讨厌汉人。秋练雪心里想着,突觉肩上伤口如火般烧炙,更加疼痛。

  这一下‮腾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使她觉得⾝子虚浮发热,脑中昏昏沉沉。

  她眼睑无力地下垂,耳边依稀听见舒翰鹰和他族人的对话。

  “哈玛死了吗?”他的声音含着深沉的伤痛,但随即冷静沉声说道:“那女人打算扶她的儿子做王吗?”

  “不止汉王妃,王子们为了争夺王位,领着各自的部落互相战,喀什族的兄弟姐妹们互相残杀。天空之子,我们需要你的力量。”老人齐瓦那语带期望。

  “可是,我已经被哈玛逐出喀什族,永远不能回到家乡。”

  “大王一时糊,听信汉王妃的谎言,将你逐出,事后也很后悔。大王在病上,时时念着你的名字。”老人想起去世的故主,老泪纵横。

  “齐瓦那,你知道我从不杀害喀什族的兄弟姐妹,而且,苍鹰只喜自由在天空翱翔,过不惯发号施令的生活。”

  “天空之子,王子们都钦佩你的勇敢和义气,现在只有你能让王子们放下刀剑。天空之子,跟我一起回去吧,齐瓦那求你。”老人扑地伏⾝下跪,颤巍巍的手紧紧抱住了舒翰鹰的脚。

  秋练雪在不远处瞧见,心下诧异。

  她看这老者虽然満面风霜,但是⾐饰华丽,想来在喀什族有不低的地位,却对舒翰鹰言语恭敬,此时更跪在他脚边,苦苦要求。

  难道,舒翰鹰这武功⾼绝的江湖浪人,竟是喀什族中的重要人物吗?

  她想着,头脑越觉昏沉,意识渐渐模糊了。将要睡去之时,耳边听见舒翰鹰焦急的呼唤声:“朱雀,不能睡去,你中毒了。那该死的汉人剑上竟有毒…”

  ⽟剑门掌门的剑上居然淬了毒么,哈!名门正派,好⾼明的作风。

  此时她已?鄣卣霾豢郏痪趸肷矸⑻烫弁矗萌群媚咽堋灾馇樾问中紫铡?br>

  在博命崖上捡回一条命,终究还是逃不了一死。秋练雪心想。毫无⾎⾊的薄绽出嘲讽的微笑,眼睫逐渐合上。

  “天空之子,你要带这个汉人女子去治伤吗?”朵娜尖锐的声音唤起她一丝清醒。“你曾经让汉族女人害得那么惨,难道忘了吗?当初如果不是汉王妃那个坏女人在王的面前撒谎,说你強行占有她,王也不会将你逐出喀什族。让这女人死了吧!天空之子,我们赶紧回喀什族。”

  啊,原来如此,无怪他如此讨厌汉人。秋练雪心中恍然大悟,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怜惜。

  突然,她的⾝子被包裹在悉的温暖中,腾空而起。

  如此悉的感觉,秋练雪不用看也知道,是舒翰鹰抱着她纵⾝离开了草茅。

  为什么还要救我呢?你的族人有大难,为什么不赶紧回去?秋练雪心中如是想,却是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

  神智模糊中,听到哐啷一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惊惶地说道:“哎呀!你…你这蛮子,闯…闯⼊我的葯铺子里要⼲什么?”

  大约是舒翰鹰一脚踹开不知那家葯铺子的大门,铺子里的大夫声音颤抖,显然害怕已极。

  “快救她!快救她!”她听见舒翰鹰仓惶的声音,显然心中焦急万分。

  “嗯…这位姑娘伤口中毒化脓,引起⾼烧,加上失⾎甚多,虚火上冲…”

  “废话少说,你赶紧给她治好!”“这个么…老朽不曾治过此种刀伤,这位…嗯,你还是到别处求医吧!”这老大夫语气呑吐闪烁。

  秋练雪即使闭着眼,也知他在推托,显然巴不得舒翰鹰这个蛮子赶紧离开。

  “没治过刀伤吗?哼,很好,我马上砍你一刀,瞧你会不会治。”

  她听到舒翰鹰声音冷然吓人,想来此刻他的眼瞳又成了冰蓝⾊。

  “会治会治,老朽马上帮这位姑娘医治!”老大夫忙不迭地改口,马上着手为秋练雪检视伤口。

  秋练雪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从来没有人为她如此着急担忧,也从来没有人为她做出这种恶霸行为,虽然可笑,舒翰鹰却做了。

  秋练雪昏沉中隐约听到老大夫吩咐人抓葯的声音,葯铺学徒急忙地跑来跑去、备锅煎葯的声音。

  她的手被舒翰鹰紧紧握住,不肯放开。

  舒翰鹰的温热从掌心传来,她仿佛听见他的心脏怦怦紧张地跳动,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歉意…他是这么焦急又拼命,希望她平安无事,她却还曾想杀了他。

  她感觉到舒翰鹰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耳边听见他的话语:“汉人的神,舒翰鹰从来不相信你,但是中原是你的地盘,你一定可以救朱雀。你绝对不能让朱雀死,她若死了,天空之子将变成没有心的苍鹰,孤独地盘旋,直到生命终了…”

  秋练雪没有听见舒翰鹰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太虚弱,加上葯力的作用,使她逐渐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在她陷⼊沉睡前,只觉得眼眶不知为何泛着嘲

  她并不知道,从她轻合的眼、长长的睫⽑下,怈出了晶莹的泪珠。

  危难见真心,这是她和舒翰鹰相遇的第五夜。

  秋练雪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葯铺的上,而不是在地府。

  “你终于醒了。”略微沙哑的声音含着喜悦和放心。

  秋练雪在上微一转头,望着舒翰鹰略显疲倦的俊容颜,他清澈的眼眸失去了些许光采,显然一直未曾合眼,下巴也冒出了胡渣。

  “你一直守在边?”秋练雪淡淡地问道。

  瞧他这副模样,自己少说也昏睡了一、两天。

  舒翰鹰没有回答,只是柔声问道:“⾝上伤口还难受么?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秋练雪想伸手摸摸肩上伤口,却发觉一手还让舒翰鹰握着,只得伸出另一手,轻碰一下肩伤。

  “烧退了,伤口也结痂,已无大碍。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赶紧带我走吧。”如果葯铺大夫跑去报官,说有一个⾊目蛮子押了汉人姑娘来求医,引来官兵,那舒翰鹰可⿇烦了。

  “好吧。你要回天易门吗?”

  “不。”断然的拒绝,连秋练雪自己都感到诧异。“先回草茅再说。”

  她不敢想像若舒翰鹰带她回天易门,碰上门主和玄武、殷五、寒月四大⾼手一字排开的场面,他还走得掉吗?

  舒翰鹰听到她的回答,柔声说道:“怕我被你的兄弟们擒住吗?”经过此次共难,他的眼眸不仅温柔,还含着深浓的情。

  “别想岔了,我只是想将伤养好再回去,免得他们问东问西。”秋练雪脸不自然地转开,痹篇他那深情的眼眸。

  舒翰鹰听了不再追问,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她的心思了然于心。

  他抱起秋练雪,走出了葯铺。

  “天空之子,你为何要救可恶的汉人,还为她造房子!我是喀什族尊贵的巫女,你却从来没为我造过房子!”朵娜绝美的脸蛋此时満是嫉妒的神⾊。

  “朱雀需要安静的养伤,我们讨论事情会吵到她。”舒翰鹰一边扎着茅草屋顶,一边说道。

  “不过是卑的汉人,你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舒翰鹰没有回答,手不停地继续他的工作。架好木梁,便将编好的茅草屋顶紧系在梁木上。

  老人齐瓦那温和地说道:“朵娜,那个勇敢的汉人女子救了我们,她是好汉人,不是我们的敌人。”

  此时草茅已经完成了,他将坐在地上的秋练雪把抱起,走进屋內,笑道:“你们汉人有个皇帝,说是‘金屋蔵娇’,我们喀什人没这么有钱,只能‘草茅蔵雀’,你就将就着住吧!”

  秋练雪听了不噤脸露微笑。

  她本容貌绝,美人含笑,明中添了几分温柔,更加让人陶醉不能自己。

  “能见到朱雀的微笑,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子。”舒翰鹰大手轻抚着她柔嫰⽩皙的面颊,深情地凝视着她。

  “咳!一声轻咳,舒翰鹰转头,看见老人齐瓦那笑眯眯地站在⾝后,朵娜则是神⾊不善。

  “天空之子,为我们介绍这位勇敢的汉人姑娘吧。”齐瓦那笑眯眯地说道。

  “她是天易门的朱雀。”

  “啊!”齐瓦那一声赞叹,说道:“朱雀是尊贵的神鸟,守护善良的‮民人‬。”

  他走到秋练雪⾝前,单膝跪下,‮吻亲‬她的⾐角。

  舒翰鹰见他如此动作,剑眉一挑,似乎有点诧异,朵娜则是面罩霾…齐瓦那对秋练雪行的是参拜王后之礼。

  只听得齐瓦那恭敬地说道:“美丽的朱雀,请你永远守护天空之子,他是草原上的王者,也是最孤独的鹰,他需要爱的守护,齐瓦那请求你。”

  秋练雪听到老人突如其来的请求,登时愣在当场,思绪纷,不知如何作答。

  舒翰鹰则是黯然地说道:“朱雀属于天易门,属于中原,她不会跟我们回去天山草原。齐瓦那,你先带朵娜到隔壁草茅休息吧。”

  “天空之子,我要跟你一起睡,叫齐瓦那陪这个卑的汉人!”朵娜不⾼兴地噘着嘴,⽟臂紧紧地挽住了舒翰鹰的手臂。

  我要跟你一起睡?异族女子还真是直接。秋练雪心想。

  她瞥见朵娜像⽔蛇般的紧绕着舒翰鹰的手臂,不自噤地秀眉微皱,转过脸去。

  舒翰鹰眼光未曾片刻稍离秋练雪⾝上,自然将她这微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将朵娜的手臂拉开,淡淡地说道:“朵娜,你是吾族的巫女,要洁⾝自爱。”

  “我是洁⾝自爱啊!天空之子,朵娜从小就发誓要做你的子。”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舒翰鹰没有回答朵娜的问题,仅是淡淡地说:“朱雀需要休息,我留下来保护她。齐瓦那,你带朵娜到隔壁去。”说完就背转过⾝,着手为秋练雪铺

  朵娜一跺脚,眼光愤愤地朝秋练雪望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随同老人走出去。

  秋练雪望着朵娜的背影,淡淡地说道:“她跟你一样讨厌汉人。”

  舒翰鹰听了,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说:“因为你,我比较不那么讨厌汉人了。”接着又皱起眉头。“但是我仍然讨厌汉人那些假仁假义的道理,教导人奇怪道理的故事,像我们喀什族的故事就有趣多了。”

  “那你讲一个来听听吧。”

  “铺弄好了。朱雀,你就舒服地躺在上面听我说故事吧。”舒翰鹰动作轻柔地将她抱上草

  他盘膝坐在秋练雪对面,开口说起他族人流传的故事。

  “从前我族有一个英雄叫做汉卡,他的⾝躯比山里的黑熊还要強壮,他的力气可以推倒大山,他生气地一眨眼,天上的兀鹰吓得掉下来,地上的狮子伏在地上发抖…”

  秋练雪听了不噤笑道:“天底下有这样的人么?本堂一定请他来助拳,什么恶霸都不怕了。”

  舒翰鹰对她微笑道:“我族诗歌喜夸饰,和你们汉人含蓄的文学不同。”他接着讲述英雄汉卡如何以勇气和智慧打败琊恶的巫师,为‮民人‬夺回财产‮口牲‬。

  秋练雪听完英雄汉卡的故事,笑道:“真是有趣的故事,和我们汉人的故事风格截然不同。”

  “所以说,我们喀什族的故事比你们汉族的故事要有趣多了吧!你们汉人的故事净叫小孩子去做一些奇怪的事,像是大寒天跑到冰上去躺着,或是故意打⾚膊让蚊虫叮咬,真是不爱护孩童的民族。”

  秋练雪听了不噤脸露微笑,她知道舒翰鹰说的是所《三十六孝》中“卧冰求鲤”的故事。

  “其实,我们也有很有趣的故事啊!”“有吗?那你说一个来听听。”蓝眼眸中透着兴味。

  秋练雪思索了一会儿,想到天易门兄弟们最爱听的《三国演义》,便开口说道:“在以前,有个很聪明的军师…”

  她知舒翰鹰对汉族历史不悉,便把诸葛亮、曹等人名省去,如此的说完了“孔明计渡汉⽔”的故事。

  “好聪明的汉人军师!”舒翰鹰听完后拍膝大笑。

  秋练雪见他兴致,于是又说了“孔明借东风”、“连环计火烧战船”只听得舒翰鹰兴味昂扬,眉飞⾊舞,直赞:“这个汉人军师实在太厉害了,能呼风唤雨,比我族的巫师还本事。”

  秋练雪听他如此“异族”言语,不噤失笑。

  火光下,见到他慡朗的笑容,不知为何,一颗心如浸暖流,満是温馨藌意。随即想到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脸上容光顿逝,黯然了。

  “朱雀,你不舒服么?”舒翰鹰见她脸⾊有异,伸手轻轻揽住她的,担心地问道。

  秋练雪凝视着他深情关切的容颜,轻声问道:“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们是敌人,而且我曾经想杀你。”

  “因为我得到了天底下最珍贵的承诺,成为朱雀一生中唯一的男人。”

  “那只是我酒醉后胡言语。”

  “绝对不是,你明知不是的。”舒翰鹰柔声说道:“否则你不会拼着⾝上有伤来救我。从那一刻起,我就明⽩,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子,因为⾼贵倔強的朱雀将她的心给了我。”

  秋练雪垂头不语,脸上神⾊复杂。

  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眼眸湛湛地凝视着舒翰鹰,缓缓说道:“你心里清楚,我是汉人,是你的异族,而且我以⾝为朱雀堂主为荣,不可能接纳⾝为杀手的你,你的満腔深情,将如同明月照沟渠,徒留神伤。”

  舒翰鹰听了,温柔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秋练雪,大掌轻轻牵起她的柔荑,按在自己的膛上,柔声说道:“我的心,跨越种族派别,找到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唱起歌来了。

  拌声含着浓挚的深情,时而真挚温柔,时而爱意澎湃,这是秋练雪听过最美的歌声。

  舒翰鹰唱歌时,眼光片刻没有离开秋练雪…

  此时他的眼眸是雨过天青的温柔颜⾊。

  秋练雪注视着他温柔的眼眸,沉浸在他深情的歌声,心中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

  生平第一次,她忘了自己是天易门的朱雀堂主,忘了自己是翰林之女,忘了自己是汉人,此时此刻,她只是眼前这深情男子心爱的女人。

  慢慢地,她倾⾝偎人舒翰鹰怀中,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膛,手臂环着他刚结实的⾝躯。

  舒翰鹰修长的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颊,俯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红

  他的另一手轻轻‮开解‬了她前的襟扣,解下了自己⾝上的披风,覆在两人⾝上,拥着她轻轻躺下。

  秋练雪从来不曾想像过,男子的‮吻亲‬可以使她中満怀幸福之感!也从来不会相信,当舒翰鹰修长的手轻抚过她的肌肤时,会带来如此温暖的战栗。

  舒翰鹰带给她的美丽温暖,就像舂天微笑的小草,像湖边温柔的柳树,像雨霁天晴下的‮悦愉‬虹彩…如此温柔又真挚,和煦又美丽。

  当舒翰鹰温热的气息噴在她的颈间,噴在她⽩皙柔嫰的前;当他刚有力的手臂紧搂着她纤细的,在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游移;当他温热的如羽⽑般爱怜地落在她全⾝时,她的心飞离了躯体,在云间‮悦愉‬地飞驰着,‮浴沐‬在光温暖的‮抚爱‬下。

  她突然希望时间能停在此刻,让她永远停留在舒翰鹰的温暖怀抱中…这是她首次有“永远”的希望。

  壁草茅,老人齐瓦那听到舒翰鹰的歌声,慈蔼的面容含着欣慰的微笑。

  少女朵娜美丽的眼眸因嫉妒而燃烧,恨恨地说道:“卑的汉人,你虽然得到了天空之子的心,将来⽇夜陪伴在他⾝边的,却是朵娜。”

  这是她和舒翰鹰相遇的第九夜,他们在彼此怀中找到永恒。

  “你居然让朱雀和苍鹰…没有出手阻止!”殷五俊美的面容露出惊讶神⾊,语气略带谴责。

  会让从容的他如此惊讶,是因为秋练雪素来冷僻自持,情刚烈又固执,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愿意和俊不羁的苍鹰结下‮夜一‬之缘,她也绝对宁死不肯。

  会变成这种结果,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苍鹰強得逞。

  他从来没有责备过寒月,因为她素来办事牢靠,这回却忍不住说了几句。

  因为,秋练雪可是翰林之女哪,发生这种事,教他如何向门主代?

  “苍鹰并没有強于她。”寒月淡淡地说道:“是朱雀自愿的。”

  殷五听了眉一挑,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回复平常,从容说道:“不管朱雀心思如何,现下得赶紧将她带离苍鹰⾝边,否则事情一传开来,对天易门或翰林府都是个⿇烦。”

  他话一说完,就起⾝往草茅疾行。

  寒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地说道:“你昨夜若也听到苍鹰的歌声,就不会急着拆散他们。”她随即尾随而去。

  “苍鹰,出来吧!”

  一蓝一黑两条⾝影风立在草茅前,殷五俊美潇洒,寒月淡漠沉静。

  呀地一声,草茅门开了。

  舒翰鹰⾼大的⾝影走了出来,⾝上仍是那件蔵青⾊披风。手持长剑,他向门外两人望了一眼,俊的容颜有一抹黯然的神⾊。

  “来得这样快,果然是江南第一的天易门。”轻松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

  “久仰苍鹰大名,今⽇一见,果然丰采不凡。在下天易门殷五,特来带回朱雀。”殷五招扇一展,斯文地说道。

  “天易门中最聪明的人,你认为自己有本事从我手中将人带走?”舒翰鹰斜睨着殷五。

  “试过方知。”殷五悠闲地说道。

  舒翰鹰和殷五彼此对视了半晌,一个是蔵青箭⾐,刚不羁,一个是宝蓝儒衫,俊美潇洒。

  枭帮杀手对上天易门军师,两人心中竟莫名地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你们天易门人,似乎是长相愈美的本事愈強。你没有朱雀的刚毅清冷之气,却更加俊美,难不成你是天易门中最厉害的?”

  “多谢谬赞。”殷五笑道。

  “那就来试看看吧,天易门最聪明的人。”舒翰鹰话说完,长剑缓缓出鞘。

  殷五摺扇一收,正要踏上前,突然眼前黑影一闪,耳边听到寒月淡漠的声音:“让我先来。”

  寒月丝毫不浪费时间,双手探人怀中,瞬间银光闪动,手中双刀已然攻向舒翰鹰。

  霎时刀光剑影,双刀银光穿梭,长剑青光闪烁,只见寒月的刀快,舒翰鹰的剑疾,一时之间,居然不分上下。

  两人约莫斗了两百余招,舒翰鹰突然停手,跳出战圈,沉声说道:“这手功夫,你是枭帮的影子杀手,原来当年你并没死。”

  “非也,她现在叫寒月,是在下的搭档。”殷五悠闲地说道。

  舒翰鹰眼光在寒月和殷五之间打量了一圈,会意地笑道:“原来如此,你已经决心脫离枭帮,成为这男人的影子。”他语气顿了一顿,沉声说道:“影子,你虽然是枭帮最好的杀手,却不是我的对手,让开,我不想伤害你。”

  “苍鹰,你应该很清楚,要影子放弃任务,除非死。”寒月仍是挡在殷五⾝前,语气淡漠。

  “朱雀是我的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即使是你。”舒翰鹰眼眸一沉,手中长剑嗡嗡而鸣。

  “看来,该轮到我上场了。”殷五踏上前一步,站在寒月⾝边,狭长眼眸中笑意尽逝,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精光。

  就在三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一道火红⾝影窜人,手中长剑疾刺向舒翰鹰。

  “朱雀,你…”舒翰鹰惊愕之下闪避不及,手臂被划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秋练雪手中长剑直指舒翰鹰膛,冷冷地说道:“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到中原来。”

  “朱雀,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我们可以在美丽的草原上建立幸福的家园。”舒翰鹰眼中含着热切的期待。

  “我若离开天易门,就不再是朱雀。而你离开了故乡,只能是江湖浪客。舒翰鹰,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忘了我吧!”

  “如果我不肯放开你,执意和他们厮杀呢?”

  “那我将会帮助他们对付你。”她的回答毫不迟疑,无情如寒冰。

  “我明⽩了。”舒翰鹰的眼中有着伤痛,他凝视着秋练雪,缓缓说道:“朱雀,我爱你至深,所以尊重你的选择,虽然它令我痛苦。”

  他回头向立在⾝后的齐瓦那和朵娜望了一眼,说道:“我的族人需要我,这一去,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踏⼊中原。朱雀,我不能为了自己而你离开故乡,这是不公平的,舒翰鹰已深尝在异乡的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愿意来到我的⾝边,这是男人的自私,但,只对他心爱的女人。”

  他解下⾝上披风为秋练雪披上,柔声说道:“留下我的羽翼,希望终有一天,它能给你力量,带你飞越⾼山沙漠,来到我的⾝边。”

  秋练雪痹篇他深情的眼眸,黯然言道:“忘了我吧!娶朵娜为,让她和你一起守护你的族人,我俩只是露⽔姻缘,今朝太升起,一切化为乌有。”

  “我的朱雀,你不相信‮夜一‬也能成为永恒吗?”舒翰鹰伸手轻抚着她的面颊,柔声说道:“舒翰鹰在天山南麓等你,直到天山成为平地,直到塔克拉玛⼲沙漠成为大海,我的心,永远不变。”

  “世上没有永恒可言。”秋练雪僵硬地别开脸。“世事会变,人心会变。舒翰鹰,忘了我,忘记你的誓言,过属于你和朵娜的⽇子。”

  凝视着她,他眼中是无比温柔的神⾊。

  “不管你如何想,昨夜已在我心中成为永恒。舒翰鹰直到生命终了,都不会忘记我们曾经心灵相通的那一刻。”他‮吻亲‬她的面颊,柔声说道:“别了,我的爱。好好保重自己,别让我在天的另一角为你担心。”他说完猛然转⾝,迈开大步离去。

  “天空之子,等等我们啊!”朵娜踩着小步伐追了上去,临去之时,还特意回头望了秋练雪一眼,眼中是胜利的神采。

  秋练雪静立当场,凝望着舒翰鹰一行人渐行渐远的⾝影,一动也不动,直到三人的⾝影消失在落⽇余晖中。

  “朱雀,回分堂吧。”殷五温和地说道。

  “嗯。”秋练雪应了一声,缓缓转⾝而行。

  殷五望着她直离去的背影,突然转头对静立一旁的同伴说道:“留下我的羽翼,喀什族人的表达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接着又说:“直到天山成为平地,直到塔克拉玛⼲沙漠成为大海…这几句和汉朝乐府诗‘上琊’中的‘山无陵,江⽔力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有异曲同工之妙。种族虽异,心情却是相同的,就是不知道我们冷若雪的朱雀堂主愿不愿意珍惜这份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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