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云动(二)
看到王富贵和李观棋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张吹⽔有些脸红的将头垂下了——这次是真的脸红。
三室的那个资深专家在电话接通之后,顾自一人讲述了一大通的理化数据——由此可以看出老头子确实是受到了极大的刺而处于精神⾼度亢奋的状态,在通常没有特别要求地情况下,三室的鉴定是只需要出示结果即可的。
三人之中,唯有因为杀人、盗窃需要而杂学甚多的张吹⽔是或多或少地听懂了一些相关的数据,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反倒是有些放心地缓过气来,直觉地怀疑是老头子的实验出了问题。
从专家所提供的这些数据来看,这个样品绝非是石油制品、甚至也不是醇类产品,但它的综合指标却是⾼的琊门,有些单项数据更是只存在于实验室之中,尤其是老头子所说的它的“不可燃”更是直接让张吹⽔对其判定为出错。
当然,最起码有一点这个专家应该是不会搞错的,那就是这种不知名的体极有可能是一种新型地燃料。
事实上,截到目前为止,现代工业所制造的所有用于发动机的各种燃料就没有不可燃的,而且全部都是具有⾼可燃——这也是內燃机发动机工作的原理与基础。
“当时的汽油味确实是不重——除最一开始的时候能够看到油料,后来油桶与油箱接触的很紧密就看不到了,我也没有刻意留心到这方面的问题,而且为了避嫌,在得到样品之后我就远离现场了。”
虽然觉得专家有可能搞错,但张吹⽔还是低着头轻声地做出了解释。
“如果说这些油料没有汽油味的话也是可能的——汽车的油箱中多少会有存留的底油,在加油的过程中会因冲刷而散发出汽油味来,这也是我当时没有发现这些油料可能没有汽油味的原因。”
看到李观棋在自己说完之后言又止的模样,心知肚明的张吹⽔又主动地进行了补充说明,果然在将这个最大地漏洞补齐之后,李观棋的嘴巴就再也没有做出任何地小动作了。
“按照你的看法,这个成宝机械制造厂所提供的这些汽油代用品是大规模的工业化产物,还是仅为一些实验室产品?他们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
王富贵虽然没有听明⽩三室专家的那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与数据,但老家伙最终所做出的结论他却是听得懂的,知道这是一种综合效率远在汽油之上的新型燃料,这时便直言不讳地向张吹⽔开始提问。
在王富贵看来,张吹⽔经验丰富而且是⾝为当事人,对于此事自然是最为具有发言权。
但在李观棋看来,王富贵的此举则是意在有意地给在工作中犯了重大过失地小內勤减庒——他并不认为一个非专业的內勤能够回答出这样专业的问题,但是对于王富贵的这种做法却是暗自地赞赏有加,当下默默地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这就是⾝为一个成功导领的“御下之道”啊!
当然,李观棋怎么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作为当事人双方的王富贵与张吹⽔却都知道,王富贵的这个问题并非是在信口开河的随便一问,而是确确实实地在向张吹⽔设问。
不过,对于张知秋和成宝机械制造厂的情况都还缺乏基本认知的张吹⽔,一时间却是有些踌躇难答——王富贵此刻所提问的对象却并非是小內勤张吹⽔,而是王牌特工“红隼”!
屋內再次地陷⼊了一个短暂地沉寂之中!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种什么东西,但是它应该是工业化产品无疑!”看到因为设问不当而好心办成坏事地将自己与部下全都陷⼊到更为尴尬境地的王富贵,⾝为优质精品好下级的李观棋,立即忙不迭地主动跳出来紧急解围。
“那辆无牌林肯车的运行速度和发动机爆发力十分地诡异,我们的人几次跟踪就都全部地失败了,原本认为是采用了改装发动机,现在看来,应该与这种新型的燃料也是有很大地关系的!”
⾝为一名优秀的特工,即便是在一秒钟之前还全无准备,但就在张嘴的那一瞬间,李观棋便已经找到了一个最起码看起来是很过得去地理由——事实地真相如何在这个时刻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能够最及时地解决掉导领所遇到的一切⿇烦。
况且“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个由前“反动文人”胡适所提出的治学理念,如今早已然是深⼊官场人心的一**宝,深谙此道的李观棋用起来得心应手,本就没有任何地心理负担。
“大胆假设”是绝对必要的——没有取得花团锦簇的像样成绩,那么展望一下未来与预期也是可以的,而且重心在于“大胆”;
至于接下来的“小心求证”这个重担却就要庒在“广大地⼲部群众”⾝上了,⾝为导领,绝不能斤斤计较地纠于具体地枝末细节,只需要时时刻刻、提纲挈领地掌控好大家前进的方向即可…
王富贵闻言皱眉凝思,对于李观棋地“救驾”之举不置可否,而李观棋自己则是同样地一脸地严肃,不苟言笑。
“我可以尝试去和这个张知秋再接触一下,看看能否找到机会弄到些这种油料。”张吹⽔眼见两个导领都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陷⼊了沉思,说不得也只好是低声地主动请缨。
对于李观棋,张吹⽔却还并没有准备要曝光自己实真⾝份的丝毫想法,所以此刻也只能是按照一个普通员警所应有地反应来做出应对。
一般而言,在导领面前揽功、诿过、推卸责任都是最基本的原则,但在具体作的时候,却是需要与导领个人地导领风格相结合而决定取舍与具体的方案。
比如说,在有机会面对王富贵这个部里最大的大老板探讨自己工作得失的时候,揽功的事情就可以相对少做、甚至不做——部里所有人的功劳都会有他的一份,因此他是最不会与下属争功的那一个人。
与此相对应的是,诿过与推卸责任的行动就要做的坚定无比——哪怕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冒着不实之词被拆穿的危险,也绝对不能让自己在大老板心中留下一个坏印象!
要知道,以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中下层⼲部的⾝份,一般情况下能够再次单独面对大老板的机会基本都是无限地接近于零的,而王富贵再次具体关注到一个中下层以下⼲部的可能,比上一个梦想的几率更低。
国安部在全球的特工人数,那可是要数以万计的…
“这个事情,还是由我来安排吧!”在关键时刻,李观棋到也很不含糊地表现了一下自己的男人风度。
当然,这也可以视之为是一种恶意地“抢功”表现之举,具体如何,这却要看当事人自己是要怎么去理解的了。
张吹⽔依然是微垂着眼睑没有作答,而李观棋则是进一步地做出了具体地解释:“等他再次出门之后,我会亲自去在他的油箱进行采集;如果行动失败的话,就以安公部门的名义对他的车进行搜查并相机取样!”
王富贵没有直接作答,但却是转而直接开始了下一个话题——这就是已然默许之意。
作为导领,对于这样鸣狗盗的事情,能不直接表态就不直接表态的——无论说些什么都是有损⾝份的。
已然汲取了惨痛教训地张知秋,此刻正躺在从百花山庄顺来的复古沙发上,看到这里却是终于地被气乐了——他看的是微缩现场版的全息投影,李观棋三人以十分之一的比例被安置在茶几上做着现场直播。
“这个李观棋,果然还是象以后一样地那么一如既往地蔫坏啊!”
张知秋把腿架在茶几上把自己摆成一个v形,撇着嘴巴往肚子里起劲地灌茶——自打馒头山灵气十⾜的山泉再现之后,张知秋便已经改吃⽔果为喝茶了,此刻手里捧着的,却是一个⾜有篮球般大小的超大茶壶!
这才真的是叫在…喝啊!
“想不到这个太能的原油还有这般偌大的好处!”灌得有些⽔地张知秋自得其乐地充分展现着自己的思维大跳跃:“你们说说,这个李观棋会以什么手段来从我这里弄油?”
张知秋说话的对象是二妮与仪二,因为胖子一个人颇感寂寞,两人便都受命各自自备行头地来充当他的“茶友”此刻面前不但有全套地“功夫茶”设备,手中也都各自端着一杯雾气缭绕的香茗。
“那可就太多了,比如查酒驾、假碰瓷、仙人跳,实在不行直接来个‘误认’,先把你拷到局子里两小时,慢慢再给你平反!”不出所料的,率先回答的仍是仪二,而且说话的风格也与李咏仪越来越近。
“打住、打住!”被仪二地恶言吓了一跳的张知秋一口茶⽔直接地呛在了嗓子眼里,连声地⼲咳几下后慌张地摆手不迭:“大家好歹也曾兄弟一场,还是让我来想办法送他一桶好了,真要是这么腾折人,哥可实在是伤不起!”
仪二爆笑如铃,二妮淡定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