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话 怪异的归海家
习了八年的武,我的⾝体绝对是顶呱呱的,若非如此,恐怕早死在滟漓手上了。
尽管早上才带伤下山,休息了一个下午之后,我晚上又能活蹦跳了,可惜古代真没什么乐娱可玩,天一黑各家各户就都关门了,连镇长家的小⻩狗啃完⾁骨头之后也乖乖趴到树下觉睡,于是看完火烧云之后,我一个精神的人在黑灯瞎火的屋子里转,看起来特神经。
心蓝对我过分的精神很是担忧,最后不得不答应再给我讲故事,天南地北说了很多,总算把我哄回上继续当小猪,夜一无梦。
天亮之后辞别了和蔼的老镇长,我们走上新的路线前往兰臻,虽然遇上了几窝強盗,可那些莽夫哪是装备精良的侍卫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清理掉了,并不影响行程。
接下来的行程中途也遇到了一次拦路的妖怪,按理说玄师是没有攻击力的不能除魔,我们只有当妖怪腹中餐的份,可惜我娘不是只会算卦的三流玄师,她所通晓的玄术中也包括了⾼明的诅咒术,那只可怜的妖怪就在我娘的诅咒之下被打回了菜鸟原形——小⿇雀,接它的是侍卫们锃亮的凶器。
本来我还想中午尝一次灼炸⿇雀的,可是那只⿇雀稍微大了一点,搬迁队伍又没带那么多油,只好改成手撕藌烤⿇雀,⾁还鲜美的,就是被戳的洞太多了,不知道那些刀有没有生锈。
行行又停停,停停复行行。
又在马车里颠了一个月,我们终于来到了兰臻国的都城——雾京。
进了城门之后,我心中的动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其实早在进⼊兰臻的国境之后,我就想方设法要跑出马车去看帅哥,可我娘却严令噤止我抛头露面的行为,并告诉我兰臻的男子是不可以上街的,其习俗和梅毓的女子一样,又为了防止我偷溜特地搬回了我养伤的马车,说是我的伤已好,她自然要搬回来,还带上了我的灾星滟漓。
我的心情不是普通郁闷啊,不是说満大街都是帅哥吗,怎么现在帅哥又⾜不出户了,那我特地跑来兰臻是凑的什么热闹啊?
没帅哥看,我也没趣兴到太下跑了,索乖乖窝在马车里,又叫张大夫给我做了些润肤的软膏,开始进行防晒美肤的计划。
不过,马车里再好也是憋人,现在终于盼到了归海家本家所在的雾京,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能离开马车躺到软软的上睡一觉了?
不同于我的奋兴和滟漓的局促,我娘显得冷静地多,但她眸子里的光彩却是盖不住的,她伸手抬起帘子,看着马车朝一栋大宅子缓缓驶去,她嘴角勾起了美丽又有点哀伤的笑容。
“淑人,滟漓。”
我娘将我们唤到她的⾝边,认真地对我们说:“归海家不比天家,你们要注意自己的⾝份,万莫让人知晓你们的真别,就算为了娘亲,也为了你们自己,切不可出风头,知了吗?”
“晓得啦,娘。”
“知了,娘亲。”
我娘満意地摸摸我们的头,又道:“虽说不可出风头,但你们也不要忘记自己的⾝份,从你们踏进归海家那一刻起,你们就是‘归海淑人’和‘归海滟漓’,尤其是滟漓,作为归海家的继承人,御玄阁的下任术师长,若谁为难了你,你也不需要过分隐忍,在兰臻国,除了女皇和皇女,大臣见你都要礼让三分,哪个胆大妄为的鄙之人胆敢冒犯你,你尽可给他点教训,不可失了⾝份。”
“是,娘亲,我会努力的。”
我娘又带着歉意看向我,我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不想再听她说教,我⼲脆在她开口之前先把事应了下来,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词,打自出往归海家来的路上她说了不下百遍,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由此可见这个外表看似年轻的女人也确实上了年纪,有点唠叨了。
“唉,你这孩子,该让娘说你什么…”我娘张了几次口,终于化为一声长叹“罢了,淑人,娘知道让你来兰臻实在是委屈你了,以后你再也不可轻易上街,行为也多有限制,你暂且忍耐吧。”
“省得了,娘,你就放心吧。”
我在心中盘算起来,成天待在家里是无聊了点,可是兰臻国女子⾝份为尊,端茶倒⽔等耝活是男子为侍,反正在街上看不见帅哥,那就在自己家里欣赏吧,归海家好歹也是一大世家,选侍者的目光应该不会太差,也许能挖出几个展前景广阔的级美男子。
想到未来被美男环绕的⽇子,我忍不住起痴来,我娘又喜又愁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大宅子,滟漓则把复杂的目光落到我的⾝上,三人无语,马车里的安静得诡异。
归海家门外一⼲仆役静立等候,等我们下马之后,丫鬟们又将我们扶进等候在旁的轿子里,归海家当侍的没有女子,两个年纪较大的男子走在前方领路,是比较得主人信任类似“嬷嬷”级的侍者,称尚侍;下一级专门服侍主人的,称常侍;最下等打杂的,称侍奴。
上轿之后我又是奋兴又是担忧,庇股扭来扭去就是坐不住,索掀开轿窗边的帘子窥探归海家。
⼊了⾼⾼威严的红漆正门,轿夫抬着轿子穿过一片青砖铺地的走道,兰臻国的建筑风格与梅⽟国有些相似,都是木结构,单檐庑殿上铺盖红琉璃瓦,分为前后两部分,即內庭和外院,內庭是家眷的居所,外院则是接待客人和办公之处。
归海家的家族体系庞大,又深受兰臻女皇的信任,累世积攒下来的财富自不待言,是以宅子建得很大,走了些时间我们才从正门走到面最大的开间,而归海家的现任家主,也就是我老爹就坐在开间正位上,两边坐了不少人,只有他旁边的位置是空的,我知道那是我娘——归海家女主人——的座位。
可惜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我那传说中的老爹是个人模啥样,倒是他⾝边坐的长老们都是女人,燕瘦环肥,看起来这主事厅倒像是个温柔乡,只是在座的女人们都稍微有些年纪,且兰臻国策给了女人更⾼的地位,她们眉宇间少了分柔弱,多了分英气,⾐着潇洒,间挂有佩剑,确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范。
走近之后,我略微目测一下,宽大的开间少说大概也可容纳六十人,四方以四松木圆柱,支撑屋面檩条形成梁架,斗拱与天花上绘以旋子彩画,贴上金粉,显得大气,又透出一种威严。
我娘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滟漓走下轿子从容站定,开间里以主位上的我爹为先,长老们井然有序地跟在我爹⾝后走出来,帮着我爹和我娘说了几句寒暄话,再将我娘请进主事厅。
这时我才看清我爹的模样,不由在心中感慨,他和我娘可真是天生一对,明明是四十好几的中年了,可看起来还跟个少年郞似的年轻,还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男的俊女的俏,站在一起简直是对绝配的璧人,我有理由怀疑是不是继承“兽”⾎的人都显年轻,不过瞧他们俩的样就知道我⾝上多半也有青舂常驻的基因,果然没投错胎呀!
唯一的遗憾就是眼前算得上极品的美男子竟然是我爹,没指望了,还是留点神欣赏他⾝边的尚侍吧,虽是中品,但有得品好过没得品。
忽然一阵寒流席卷全⾝,受惊吓的我猛然回头却不见危险事物,还以为是错觉暗自嘀咕了片刻,可才转过⾝,那寒流又攀上我背脊,重复几次,我才觉长老们落到我⾝上的目光似乎有些…狂热…
狂热?
我被看得心里直⽑,本姐小知道自己美丽天下无双,可她们也不用盯得如此目不转睛,害我心儿扑扑跳了一通,还以为她们识破了我的女儿⾝。(汐:原来不是不好意思啊?淑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姐小我天生丽质,让她们妒忌去吧!)
长老们似乎没打算说出盯我瞧的原因,而是彼此不停打眼⾊,然后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将我接进主事厅,她们也走回原位坐下,只是每每眨眼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似还在我⾝上流连不已,把我瞧得是坐立不安,小⾝子悄悄往我娘背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