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拿着无线电话回到自己的书房,才“喂”了一声,彼端就传出楼魄风揶揄的笑声。
“刚才魏叔打长途电话回来给老爹,哭哭啼啼地说他死也不肯被你送回加拿大,还说什么他就算死,也要先杀了徐紫懿那妖女!”
“不准你说紫懿是妖女!”浩风着发痛的太⽳,骂着。虽然他还尚未厘清当年事件的真相,但,他已经可以完全地确定一点:紫懿不仅是无辜的,她更是受害者。
“好!好!”楼魄风很识趣地改口。“我不敢招惹你的紫懿大美人,行了吧?喂,二哥,这通电话是老爹叫我打的,他要我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我也不希望看到我亲爱的二哥真的死在女人手上。”
楼门五兄弟中,只有排行最小的楼魄风是楼氏夫妇的亲生儿子,上头四位全是领养的,但,五兄弟的感情却非常好,比真正有⾎缘的亲兄弟更加亲密。而楼魄风也非常喜上面这四位哥哥,如果没有他们,他相信自己的童年一定会过得非常无聊而孤独。
楼浩风道:“听着,魏叔的事我会再跟他解释,总之──当年的事情很不单纯。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再度⼊侵⽇本的机场电脑库,我要这四年来的出⼊境资料。”
“好啊,没问题,名字是谁?”楼魄风是难得一见的电脑天才,在他两岁时就会设计程式。所以,⼊侵各国官方网站,甚至最机密的国防网站或金融网站,对他而言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一个是我要你一直持续追踪的廖冠诚;另一个…”浩风眼底闪出冷芒。“胡俐妍!”
“胡俐妍?这名字有点耳…她好像是你秘书?”
“没错,她是我的秘书。”这一瞬间,浩风忽然非常懊悔,自己这四年为何从来没有怀疑过胡俐妍?
他一直沉溺在被紫懿背叛的愤怒中,所以,他错失很多线索。
一直到方才,紫懿哭喊着一句话,他才发现了一些事情──
有个男人抓我上车,又出现一个女人…
这句话像是给了他很大的灵感。
女人?他可以确定紫懿口中的男人绝对是廖冠诚,但,女人呢?
他又想起,刚把紫懿带回湾台时,来接机的胡俐妍脸⾊大变,那神⾊不是鄙视,而是害怕与心虚。她为什么要害怕紫懿?又为何要心虚?
心虚?胡俐妍面对紫懿竟会心虚,这一点真是太奇怪了!
浩风忽然有种感觉──从胡俐妍⾝上着手,也许可以开解四年前的谜团。
没错,他越来越懊悔这四年,他只把重点放在逃走的廖冠诚⾝上,从来没有注意过胡俐妍。
他甚至想起一件事…当年他曾把紫懿的重要印信和件证给胡俐妍,要她替紫懿办护照。
那么,那些印章…跟紫懿为他买险保时,保单上的印监…
很多线索像是重见天⽇般慢慢浮出,由模糊转为清晰,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又道:“听着,这件事很紧急!我要知道胡俐妍这四年內是否曾到过⽇本,又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四年前,廖冠诚和紫懿一到⽇本后,突然像是蒸发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所以浩风一直以为廖冠诚人不在⽇本,应该是逃到他国去了。
但,他是在⽇本找到紫懿的,所以廖冠诚很可能也躲在⽇本。如果胡俐妍这四年內也出⼊过⽇本的话…
那么,她是否跟廖冠诚见过面?她又跟四年前的车祸有何关联?
许多线索几乎要串连起来了,但他需要证据,更进一步的证据,才能厘清所有的谜团。
“OK!”楼魄风很轻松地道。“我会尽快给你答案。”
“那就没事了,替我问候爸妈,bye!”浩风收线。
的眼瞳终于亮起光芒,他冷地微笑着。不管是谁谋杀他,又害了紫懿,他都会在最短的时间把他、或是她揪出来!
并给予最残酷的“回报。”
两天后──
望着楼魄风由加拿大传来的资料,以及手下呈上的调查报告,楼浩风心中的怒火不停窜升,双眼噴着嗜⾎的光芒。
事情的真相终于完全浮现了,没错!这四年来,胡俐妍偶尔会到⽇本,去的还是人迹罕至,本不是观光胜地的屋久岛。
她为何要去屋久岛?楼浩风的手下运用特殊关系,调查出胡俐妍的机手通联纪录,找到一个际国电话号码,那是拨到屋久岛的际国码。
而楼魄风也侵⼊⽇本户政机关电脑库,查出了这四年来的人口矣诏,由于搜索范围已缩小到屋久岛,还有电话号码的帮忙,所以,凭着楼浩风提供的廖冠诚的相片,魄风很快便比对出完全符合的户政资料──佐藤诚一郞。
当然,他也马上调查出他的详细住址。
佐藤诚一郞?楼浩风狞笑。没有想到、他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四年廖冠诚也是躲在⽇本,还改名换姓,胡俐妍甚至还固定去屋久岛会他。
哈哈哈…真相已昭然若揭。
这一刻,楼浩风恨胡俐妍、恨廖冠诚,他更恨自己…该死!他竟差点就亲手毁了自己最心爱的紫懿,他让她孤苦无依地在北海道过了四年,他还让受害的她承受了许多下属于她的罪状。
他一定会将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混帐绳之以法!
欠紫懿的,他也会以无数倍的柔情爱意来弥补。
“你马上带几名手不出发到⽇本的屋久岛,据上头的住址直接去抓廖冠诚,这是他的相片。”他冷声对助理命令。
“是!”手下点头之后,马上退出。
楼浩风转头问另一名男秘书。“胡俐妍呢?”
秘书道:“胡秘书说这两天⾝体不舒服,请病假。”
她不敢来上班吗?溢风冷笑着,也对,她也应该嗅到危险的气息了。所以,这两天,他明明知道胡俐妍请假,却不急着去找她,以免打草惊蛇,只是增派手下守住机场和码头,慎防胡俐妍潜逃出国。
他立即起⾝,对手下道:“跟我走!”
算总帐的时刻终于到了。
想不到,他才刚往门口走,机手便响了起来,他迅速接听。“喂?”
“少爷,不好了!”王妈的声音很紧张。“紫懿、紫懿姐小她…”
“紫懿怎么了?”楼浩风厉声问。“王妈,你镇定一点,快说!”不!他不准紫懿又出事,绝不准!
“好可怕…”王妈的声音还在发抖。“早上你出门上班后,胡秘书突然来到家里,找魏叔说了一大堆话,说什么她已经得到加拿大老爷的应允,要把徐紫懿直接抓到加拿大,免得她留在湾台继续害你…少爷,你也知道魏叔一直很恨紫懿姐小,所以便跟着胡秘书冲⼊书房抓了她,不顾她的挣扎,硬把她架上车!”
什么?楼浩风又气又急,该死!竟然让胡俐妍这人渣提前一步下手!
唉!他已经安排好要把魏叔送到加拿大,就是今天下午的机飞,没有想到胡俐妍居然…
但也因此,他更加确信胡俐妍就是车祸事件的主谋,如果她心里没有鬼,又何必抓走紫懿?
王妈道:“少爷,我…我看得出胡秘书的表情好怪异、好可怕,所以,我当时马上叫司机开车跟住胡秘书驾的车,他们载着紫懿姐小,现在正往七星山的方向前进。”虽然王妈不喜紫懿,但胡俐妍的表情实在太恐怖了。
七星山?浩风冷地眯起眼,该死!胡俐妍又想做什么?知道一切就坑讷窗事发,打算先下手为強,先杀了紫懿?
不!他绝不会让她得逞!
他迅速下令。“王妈,你叫司机继续跟住他们的车,我马上赶来!”
他飞快地往外走,对手下命令。“叫几名保镖跟着我,另外,通知警方要求支援,地点是七星山!”楼氏集团跟警界的关系良好,如果是楼氏出面要求,大批警力一定会马上赶到。
“是。”手下马上兵分二路进行。
跳上保镖开的车,他拚命催促。“快一点,我要你再开快一点!”他不敢自己开车,是怕心如⿇,出了车祸,反而耽误拯救紫懿的时间。
紫懿!等我!他強烈地呼喊着。这一回,连死神都不能再将他们分开…
胡俐妍一脸杀气地驾车,她要魏叔押着徐紫懿坐在后座。
苞着楼浩风做事将近五年,她清楚地知道主子的行事风格,她有预感,事情就快穿帮了。
她想逃!但,这两天她偷偷到机场,四处都看到楼浩风的手下以轮班的方式守住登机口。
懊死!她更加确定楼浩风已经在怀疑她了,既然他已经在调查她,那么,以他的能耐,要找出躲在屋久岛的廖冠诚,本只是时间问题。
难道她要坐以待毙,乖乖地等着楼浩风把廖冠诚押回湾台,再把他们两个移送法办!
胡俐妍很清楚,那个胆小如鼠的廖冠诚,要是看到楼浩风找上门,一定会吓得庇滚尿流,当场就愿意转作污点证人,指证她才是车祸的主谋,以减轻他自己的刑责。
不!不!她绝不这样乖乖等死!
就算要死,她也要先杀了徐紫懿这个人!
她知道浩风⾝边的魏叔忠心耿耿,所以,一大早她就躲在宅邸外头,看到楼浩风出门后,便进⼊屋內,抓着魏叔加油添醋说了一大堆,強调只要徐紫懿再多待一秒,浩风的生命便岌岌可危。
然后,她又谎称自己已经得到加拿大楼老爷子的同意,要他们先把徐紫懿抓到加拿大去,再由老爷子来决定该如何处置这个祸⽔。
一心一意只想保护少爷的魏叔,不疑有他地同意了,所以,他以蛮力硬把徐紫懿抓上胡俐妍开来的车。
胡俐妍很庆幸自己先说服了魏叔帮她。当时徐紫懿人在浩风的书房,一看到胡俐妍冲进来就脸⾊大变,而她的眼神也清楚地告诉胡俐妍──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恢复记忆了!
所以,这人非死不可。
经过一番烈的扭打,亏魏叔人⾼马大,才硬把徐紫懿抓上车。上车后,她仍拚命挣扎,胡俐妍却动作纯地掏出针筒,对她注了镇定剂,紫懿也很快地就陷⼊昏。
后座的魏叔看着车外的景⾊,疑惑地问着。“胡秘书,你要开去哪里啊?你不是说要把徐紫懿带到机场吗?但,这路…这不是通往七星山的路吗?”
他觉得今天的胡秘书好奇怪,不但一脸杀气,竟然还对徐紫懿打针…不过,如果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少爷,那也不⾜为奇。
“你别问!”杀气腾腾的胡俐妍懒得跟他废话。“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只要好好地看住徐紫懿就行了。”
虽然魏叔満腹疑问,不过他想,胡俐妍是跟在少爷⾝边将近五年的机要秘书,听她的话应该没错…
満脑子都在计划如何杀徐紫懿的胡俐妍没有注意到──王妈跟司机驾着另一辆车,正紧追在他们后头。
开到一处最偏僻的竹子林后,胡俐妍终于把车停下来,率先下车。
魏叔莫名其妙地跟着下车。“胡秘书,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不去机场吗?”
她道:“你先把徐紫懿拖出来。”镇定剂的葯效,应该还可以让她再昏一、两个小时。
“喔…”魏叔虽然一头雾⽔,还是转⾝准备把紫懿抱出来。但,就在他转⾝背对胡俐妍之际,胡俐妍忽然把蔵在背后的木⾼⾼举起,对着魏叔的后脑勺用力砸下。
“喔…”魏叔闷哼一声,连痛都还来不急喊出,便软软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哼!”胡俐妍冷笑地把他踢到一边。“死老头,滚一边去,别碍了我的好事!”她要亲手杀了徐紫懿,魏叔在旁一定会碍手碍脚。
她耝鲁地拉扯紫懿的长发,硬把她由后座拖出来,打量四周。这是很偏僻的竹林,放眼望去没有人烟,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
她恨徐紫懿恨之⼊骨,为什么这丫头可以完全得到浩风的爱?那她呢?她这五年的付出与痴恋呢?
反正,她知道只要廖冠诚一被押回湾台,她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那么,在这之前,她一定要先毁了这个女人。
她打算杀了徐紫懿,再放火烧尸,好好地怈恨!
“哈哈哈、哈哈哈!徐紫懿啊,不管我胡俐妍下场如何,能看到你先惨死在我面前,那就够了!哈哈…”
狂笑着打开行李厢,胡俐妍取出西瓜刀和汽油桶──她没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徐紫懿,双手正悄悄地移动着。
才刚把汽油桶放在地上,胡俐妍便突然听到一阵车声。转头一看,王妈和楼家的司机竟迅速地由一辆车上跳下来。
怎么可能!她气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怎么会追上来?怎么会?
王妈一看到昏倒在地的魏叔和紫懿,以及西瓜刀还有汽油桶,吓得脸⾊都⽩了,大吼着:“胡俐妍,你想做什么?放下手中的刀子,我已经通知少爷了,他马上就会赶过来!”
胡俐妍一听,更是气到七窍生烟,怒骂。“你通知浩风了?该死!你这笨老太婆只会坏我的好事!”
她还没骂完,又看到一辆跑车以不要命的速度向她们飞驰而来,随之在后的还有“嗡嗡”作响的警车,楼浩风和大批警力全赶来了。
完了…胡俐妍指尖发冷,像是突然被丢人冰窟一般。该死、该死!老天为何不站在她这一边?
不,她不认输,无论如何她都要抢先一步,杀了徐紫懿。
她马上把昏的徐紫懿架起来,挡在自己⾝前,对冲过来的楼浩风吼着。“不要过来!你胆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我一定会!”
“胡俐妍!”楼浩风气势骇人地怒叱。“放开紫懿,不准伤她一汗⽑!你还要错到什么地步?只要你放开她,我会求法官对你从轻量刑。”望着被架住的紫懿,他急得快疯了,恨不得马上街上去抢救她,但,他提醒自己绝不能,一就会出差错。
“从轻量刑?”胡俐妍冷笑。“什么叫从轻量刑?哈哈哈…这人恢复记忆了吧?她对你说了当年的事,你也派人去⽇本找廖冠诚了?楼浩风,我跟在你⾝边做事做了五年,我会不清楚你的个吗?你不会放过我的!”她狂的眼底有恨、还有泪。“你该死地只爱这个女人,我两度设计她,你不可能放过我!”
她更狠地冷笑。“既然要死,我也要先杀了徐紫懿,有她当垫背,我至少可以消气!”
“胡俐妍,你冷静一点!”虽然恨不得一掌打死这个疯女人,浩风仍命令自己镇定,他要尽量拖延时间。一来让胡俐妍冷静:二来,也要让背后的警方找到突围的机会。
“冷静?我还要冷静什么?”胡俐妍尖锐地吼着,看着浩风的眼光充満了恨。“楼浩风,我恨你!比起徐紫懿这女人,我更恨你!为什么你的眼底只有这个臭丫头?她到底哪里比我好?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执着?”
这一刻,楼浩风非常后悔自己为何没有雇用清一⾊的男秘书。如果不曾聘雇胡俐妍,紫懿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他当然感觉不出胡俐妍对他有意,因为在他眼底,的确只看到紫懿,包括这四年,他的眼从来容不下其他女人。
“我爱你,我比谁都爱你啊!只有我是最适合你的女人…”胡俐妍眼神狂地哭吼。“但你不爱我,你只爱这个丫头!楼浩风,如果你肯多注意我一点,你早就找到徐紫懿了!这四年来,我休假去哪里、哪个家国,你都毫不过问,你对我的任何事情都没有趣兴探究,我好恨好恨──”
冷的眼闪着⽟石俱焚的决心。“所以,我要杀了徐紫懿,我更要毁了她!哈哈哈!这四年来,你一定以为徐紫懿跟廖冠诚私通,谋杀你之后,拿着险保金远走⾼飞吧?没错,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胡俐妍像是怈恨似的全部摊开来说。“四年前,你跟徐紫懿恩恩爱爱地出双⼊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我嫉妒到天天诅咒她一出门就被车撞死!我诅咒她一千遍一万遍!所以,我利用替她办护照的机会,以她的印信为你买了⾼额意外险!”
她的笑容更诡谲。“你们出发去庐山度假,我跟廖冠诚紧跟在后,只求找机会下手。那一天晚上,机会终于来了──徐紫懿独自离开你们的房间要去泡汤,我马上从背后打晕她,并绑走她。同一个时间,廖冠诚也利用偷偷复制的汽车钥匙,潜⼊你的跑车內,破坏了煞车系统。”
她双眼⾚红地怒吼。“与其看你跟这人天天卿卿我我,我宁可你死!当然,我不会让徐紫懿跟你死在一起,就算做鬼,我也要把你们两个彻底分开!接着,你便如我所预计的,着急地开车出去找徐紫懿!”
“哈哈…”她的笑声更令人⽑骨悚然。“在你狂疯驾车的同时,我也挟持了徐紫懿,赏了她几个巴掌把她打醒,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座车摔下悬崖,要她痛哭悲吼,却又不能救你!哈哈哈、哈哈哈,楼浩风,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的心底有多畅快、多么得意!”
她的眼底満是狂疯的火光。“我要你痛苦,更要徐紫懿生不如死!所以,我一直以葯物控制她,把半昏的她给廖冠诚,硬架到⽇本去。我只恨一件事──”她咬牙切齿。“这四年来,我常计划再到⽇本去杀她,只可惜她老是跟那个叫松冈里穗的女人在一起,我没有机会下手。否则,今天的我不会一败涂地!”
她的确是疯子,彻彻底底地疯了。她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她只会怪罪徐紫认为何没死,为何又恢复记忆。
贝起更森的笑容,胡俐妍又道:“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知道我逃不过司法的制裁。但,在那之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人!”
她一手紧拙住徐紫懿,另一手由地上抓起西瓜刀──
“放下刀子!”楼浩风厉吼。“胡俐妍,如果你非得杀人怈恨,那么,你杀我好了,我愿意跟紫懿换!你杀我!”
他摊开双手,表明⾝上没有武器,一步一步走向胡俐妍。“听好,我一切任你布摆!所以,放开紫懿!”不!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紫懿死在他面前,那种撕裂心肺的痛苦,他绝不愿再尝一次。
胡俐妍又恨又怒。“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她?楼浩风,你好该死!你越是护着她,我就越恨她!女人,去死吧──”
她发狂地吼着,举起西瓜刀便要往紫懿的脖子抹去──
“住手!”瞬间,楼浩风和背后的警灿诩同时冲上前,虽然他们知道这个动作很危险,但,与其眼睁睁地看着胡俐妍杀人,他们宁可放手一搏。
只不过,千钧一发之际,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被胡俐妍架住,双目紧闭,像是昏的紫懿,突然先是以两手手肘狠狠地往后一撞,直接击撞胡俐妍的部腹,痛得她惨叫地往后退,并松开西瓜刀。下一秒,紫懿立即由口袋中取出一把小寸尺拆信刀,迅速抵住胡俐妍的脖子。
包括胡俐妍在內,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没有想到情况竟会出现如此大的逆转。
“你?你…”胡俐妍的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不可能的,你明明被我打了镇定剂…”
紫懿微笑,笑容中満是坚定。“胡俐妍,就算我徐紫懿再笨,也不可能被同一个人设计两次!其实这几天在浩风的帮助下,我已渐渐地恢复了记忆。而当今天早上你跟着魏叔冲⼊书房时,一看见你,我就想起了一切!也想起了那个晚上…我想起了所有的事。于是我趁着挣扎之际扑向浩风的书桌,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把拆信刀蔵⼊口袋內。”紫懿顿了下,继续道:“你以为我还是四年前,那个单纯又无助的徐紫懿吗?不!这一回,我不会乖乖束手就擒,我更不会让你这个疯子再来破坏我跟浩风的感情!”
“你…”胡俐妍的脸⾊又青又⽩,像是见到鬼一般,她不相信,不相信情形居然会变成这样。
“至于镇定剂…”紫懿莫测⾼深地微笑。“胡俐妍,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因为在北海道苏醒后,我常常因为莫名的头痛而睡不着,甚至情绪失控地伤害自己。所以,有一阵子,医师必须为我注镇定剂,帮助我⼊眠。因此,普通份量的镇定剂也许可以让正常人昏很久,但,我早有抗葯!”
紫懿更优雅地微笑着。“当你跟魏叔把我拖上车,并注镇定剂时,我的确是昏过去。但,葯效退得很快,在你耝鲁地拉扯我的头发,又硬把我拖出车外的同时,我便已清醒了。”当时她知道胡俐妍手上有刀,所以先不轻举妄动,暂时静观其变。
冷冷地把拆信刀锋利的刀口抵住胡俐妍的脖子,紫懿诡异地冷笑。“你总是拿着刀抵住我,不然就是打昏我,这一回,该换你尝尝这种滋味了,好不好?”
刀锋往前,在胡俐妍的颈子上轻轻划出一条⾎痕。
“哇!哇!救命啊、不要杀我、救命啊…”只会说狠话的胡俐妍吓得庇滚尿流,被紫懿冰冷的气势吓得腿都软了,瘫在地上跪地求饶。“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我向你道歉,要我跟你磕头认错都可以,拜托你放过我,放过我…”
浩风冲上前。“紫懿,过来,不要杀她。”他才不心疼胡俐妍,他只是不愿紫懿为了那种女人而惹上刑责,多不值得。
紫懿鄙夷地看着趴在地上拚命磕头,又鬼哭神号的胡俐妍,她的确瞧不起她。所以,没有必要为她而弄脏自己的手。
她冷冷地扔掉拆信刀,一旁的察警马上上前,把快吓晕的胡俐妍押上警车,带回警局仔细侦讯。
紫懿扑⼊浩风怀里,两人紧紧相拥,抱得好紧、好紧,再也不愿分开。
良久,浩风才有办法开口。“紫懿、我的紫懿…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的心差点停止跳动了?我差点又要失去你了…该死!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胡俐妍状况不对劲,却仍大意地让她绑走你,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他好自责。
“不,恋人之间,是不用说抱歉的。”紫懿微笑地点住他的,嫣然道。“一切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我拥有你,而你也永远地拥有我。”能倚偎在情人怀里,是多么大的幸福,这一刻,她真心感谢上苍的慈悲。
“不过,人家有一点很不満喔…”她佯怒地嘟起小嘴。“你为什么要跟胡俐妍提出“换人质”的要求?浩风…”她的柔情倾⼊他的眼底。“正如你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你!还记得那个香⽔瓶吗?我们是比翼双飞的同命鸟,失去你,我要如何独活?下一次,不准你再说出那种话!”
浩风动容地听着,他感谢上苍让他拥有紫懿,他更感谢上苍,在他孤独四年后,赐给他一连串的奇迹。
“没有下次了!”他一字一句地承诺,再度拥抱她。“我保证,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破坏我们、介⼊我们,我永远爱你!”
我也永远爱你!
紫懿来不及说出这一句,因为浩风已捧起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最深、最绵的热吻。
两心火热地叠着,毋须更多的誓约,这对苦尽笆来的恋人,已经完全沉醉在旑旎醉人的浓浓情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