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会不会是那天我整理好行李,和你去吃晚饭时,饭店的侍者或工作人员到我的房间偷偷蔵的?”花莘臆测。行李是她亲手整理过的,在那之前她并没有发现里面多了那一包东西。
“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不大,应该没有人会把价值不菲的品毒蔵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行李中,若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状况,会很难掌控。”
“这么说来,那也不可能是帮我提行李下楼的侍者和计程车司机了。”花莘困惑的眯着眼,扯着房间小几上的碎花桌巾,她眼睛忽地一亮“莫非是那条狗和那两个察警?品毒其实是蔵在狗的嘴巴里,它冲向我的行李箱时,再暗中吐出那包品毒?”
艾尔直接打破她的异想天开。“不可能的,他们没理由这么嫁祸给你。”
她沮丧的点头。“是呀,我跟他们又素不相认,往⽇无冤,近⽇无仇,他们是没道理这么做。”
安琪突然小声的揷口,瞟了一眼花莘。“未必没有仇怨。”
“什么意思?”她一时不解。
“嫉妒有时候会让人做出一些想象不到的事。”安琪暗示。
“嫉妒?啊──萝莎!”花莘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她确实得罪过一个人,一位金发美女,而且她记得她的⾝分还是马赛的检察官。
莫非就是她唆使手下的察警来陷害她的吗?
“她?应该不至于吧。”艾尔摇首否决这个揣测。
“但我们在保释花莘的过程中,之所以遭遇重重的阻碍,律师告诉我,其实是因为有人暗中运用了关系,刻意的拦阻,不想让花莘获得保释。”
“安琪,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就是萝莎?”
“听说她跟不少法官都很有情。”她知道萝莎一向很擅长用自己的容貌来建立人脉。
“即使如此,”艾尔沉昑了片刻“她应该也只是在这件事上妨碍花莘的保释而已,栽赃品毒的人应该不会是她,她有⾝为检察官的荣誉与自己的使命感,还不至于如此滥权。”这是他对萝莎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贪赃枉法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再度回到原点花莘支颐深思,始终想不出来问题的症结究竟出在哪一个关卡。
“那包品毒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说有人在变魔术,结果不小心变错了位置?”天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事情简直像一团雾,无法理解。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安琪看了艾尔一眼。
艾尔明⽩她想说的。他早就想到这点了,只不过他一直没说,想看花莘会不会自己想到,不过看样子,她恐怕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什么可能?”花莘赶紧振作精神问。
在得到艾尔的示意后,安琪问:“依苹她去哪里了?”
“她?听说那天她做完了笔录后就直接回湾台了,再说她留下来也帮不上我的忙呀。”她是有点怪她不讲义气,一个人先落跑,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能怪她,在那种情景下,她可能也被惊吓到了吧,所以才会丢下她不管。
说不定,依苹还真以为她私蔵品毒想走私呢。
“花莘,我该敬佩你对朋友的信赖?还是你太单纯了?”安琪摇了头摇笑看着她。
“我?”花莘不笨,立即明⽩她的意思“你是说那是依苹放的?不可能啦,她没理由这样陷害我。”她马上排除这个怀疑。“再说,她哪来的品毒呀?”
安琪提出怀疑罗依苹的主要原因。“她是最接近你的人,也是最有机会这么做的人。”
明⽩她无法相信自己的朋友居然是最大的嫌疑犯,艾尔开口“马赛是一个港口,走私品毒的事一向时有所闻,只要有钱,要取得品毒并不难。”
“可是依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总该有个动机吧,她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就将价值不低的品毒蔵在我的行李箱中,只为了看我被关吧?这对她没什么好处呀。”
“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艾尔提议“你还没有跟她联络吧?何不打个电话问问她这件事。”
从他的目光中,她看出他也认为是依苹做的,但她真的很难相信依苹会这么对她。
“好吧,我打电话给她。”花莘拨了罗依苹的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正是她。“依苹,是我。”
“花、花莘,你没事了吗?”电话中的人很意外。
“嗯,我昨天保释出来了。”
“我、我那时吓坏了,对不起,花莘,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袋一片空⽩,从警局出来后傻傻的就那样走到了飞场。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办才可以帮你,我本来想去找你妹妹商量的…”
“什么?你告诉她们了吗?”她没打电话回去求助,就是不希望让她们担心。
“还没,她们还不知道我回来的事。”
“你暂时不要让她们知道我出了事,我不想让她们着急。”她代。
“花莘,真的很对不起,那样丢下你就跑回来了。”罗依苹歉然的说。
“我没怪你自己先回来的事,只是,依苹,你想那包品毒究竟是谁蔵在我行李箱里的?我在整理行李时,本没发现有那包东西呀。”她问。
“这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饭店的人做的?”她的声音有一丝窒息。
“我想过,但是不太可能。”
“那我就不知道了,花莘,我还能帮你什么忙吗?”
花莘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出声“暂时没有,算了,我自己再想想好了。”
“是谁保释你出来的?”罗依苹再问。
“艾尔。”
“有他陪着你,那我就放心了。”
币断了电话,花莘静默的沉思了片刻。
艾尔和安琪都没有出声打搅,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事情。
几分钟后,花莘拨了一通电话回家,先向妹妹道平安,说自己还想再留在法国几天,晚一点才会回去的事,接着便让花蓉帮她找一张名片,要上面的电话号码。
然后她打了一通电话,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许苑,拜托她帮忙调查一件事;因为她在调查局工作。
许苑很慡快的答应,现在她只等她传来的消息。
才获保释一天,萝莎便以想尽早厘清案情的相关疑点,让人再找花莘去问话。
这次不再是花莘自己一个人面对无情的诘问,陪在⾝边的尚有艾尔和安琪。
“你一直说那包品毒不是你的,那么你能解释清楚它为什么会在你的行李箱中被查获吗?”萝莎美丽的脸庞展现着她⾝为检察官该有的精练神采,以咄咄的语声与锐利的眸光视着坐在她面前的花莘。
在看守所时经过连⽇的严厉盘问与侦讯,花莘早已怀着満腹的委屈与不平,此刻面对着本就将她当成犯人一样问的萝莎,她终于受不了了。
花莘怒声道:“如果我可以马上说明⽩,早就获得无罪开释、洗清冤屈了,何必还坐在这里像个犯人一样让你审问。我说了东西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行李箱中,对无辜的人,你们不是有义务查明事情的真相吗?”
萝莎冷笑一声。“是不是无辜不是由你说了算,证据自己会说话,证明你是有罪或无罪。花莘姐小,除非你能具体的说明,那包东西为何会由你的行李中被搜查出来,否则我们法国的法律,实在无法判定你是清⽩无罪的。”
花莘颓然的抿着坐着,明⽩萝莎这一番话并不是恫吓。她若提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那么她真的会被当成罪犯判刑。
艾尔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给予她无言的支持。此时他不能为她说什么,因为他们刚才进来时,萝莎便先放话了,与此案情无关的人,一律不准騒扰她问案,否则别怪她不留情面赶人出去。
“我已经请湾台方面的相关单位在帮我查证一件事了,只不过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花莘感的睇视艾尔一眼。
萝莎不悦的纠正她。“湾台?花莘姐小,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应该直接告知我们法国警方才对,毕竟你犯的案子是在法国,并非是在湾台。”见到艾尔竟当着她的面如此的维护花莘,她就忍不住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那是因为,我怀疑的人是…”花莘顿时灵光一闪,忆起一件事“对了,那间酒吧,”她形容了一下酒吧的所在地“你们去调查看看那间酒吧,说不定会查到什么事情。”她曾看过依苹和一个外国男子走进去。
“那间酒吧是合法营业,我也曾进去过,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萝莎否决了她提供的线索。
“你还是派人调查看看,说不定里面是用合法的营业行为来掩饰非法的品毒买卖。”花莘不死心的说。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曾问依苹是不是遇见了什么朋友时,依苹的脸⾊似乎怪怪的,说不定那间酒吧真的有鬼。
“要不要调查是我的权限,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我。”萝莎不悦的冷道。
“我不是想指挥你,我只是想尽早洗清嫌疑,既然我提出了线索,你们是不是有责任要去调查清楚?”她发现萝莎本就是先⼊为主的认定她犯了罪,不肯帮她证明自己的清⽩。
萝莎蔑视的眼神清楚的写在脸上。“我们是有责任据嫌犯提出的线索来调查,不过我们必须研判这个线索到底值不值得追查。如果嫌犯随口便提供一百个线索,我们就信以为真每一件都深⼊调查,这要枉费多少人力?”
“我直觉那间酒吧真的有问题,并不是随便说的。”可恶,这女人想公报私仇!
“直觉?花莘姐小,你当我们是笨蛋吗?单凭你的直觉,你就想要我们搜查那间酒吧,这种毫无据的事你也说得出来。总之,如果你再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我就必须依法国的法律起诉你。”她说得毫无商量。
花莘气得站了起来。“你…”她本就是蓄意刁难她嘛。愤怒的言词尚未出口,她就被艾尔拉住了。
“花莘,你先出去一下。”他示意安琪先带情绪动的她离开这里。
待办公室內仅剩他和萝莎,艾尔才开口“萝莎,如果你再以这种偏执的心态处理花莘的事,我只能要求更换检察官了。”
萝莎严词否认他的指控“我没有偏执,她私运品毒当场被捕这是事实。”
“但你却枉顾她提出的线索,不想深⼊查证,这不是存心定她有罪吗?你应该明⽩一个人在未经法律判决有罪前都是无罪的,你不能把她当成是罪犯看待。”
他刚才一直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没错,花莘是冲动了点,言词间不是涸仆气,但那也是因为萝莎一直咄咄人的缘故。
“艾尔,你不能因为爱上她,就一心想坦护她,认不清事实的真相。”萝莎寒起脸瞪他。
“认不清真相的恐怕是你,你的眼被你的心蒙蔽了。”他一语道破她的问题,而他也很明⽩他自己正是原因所在。
她提出严肃警告“艾尔,你这么说太过分了,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的职业。”
“如果我的话让你感到不舒服,我很抱歉,不过萝莎,你若不指挥警方调查那间酒吧,我会想办法另外找人去查的。”他不想给她施加庒力,不过事关花莘的清⽩,他不希望她无辜被冤枉,背负不属于她的罪名。
萝莎明⽩艾尔确实有此能耐,她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不得不妥协。如果由别人在那间酒吧查获非法事情,那么她脸上不就难看了,更摆明她是存心定花莘有罪的嫌疑。
但如果查不到犯罪的事情,哼,他们就知道了!
偌大的客厅,昏暗无光,罗依苹时站时坐,愁眉深锁,一脸倦容。自法国回来之后,她已经有几天几夜没办法好好⼊睡了。
她不是有意想要陷害花莘,她真的不是存心的。
从那⽇回台后,她便一直惶恐度⽇,三餐只以泡面裹腹,也不敢出门,更不敢跟任何朋友联络。
她是真的惊吓到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败露。
那天她吓傻了,一心只想逃回湾台,逃回家里,所以才会丢下无辜的花莘,一人去承担不属于她自己的罪。
她对不起花莘,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她也想救花莘,想清洗她所枉受的冤屈,但她无能为力呀。
“铃──”搁置一旁的机手响起,她骇了一跳,连忙镇定心神,看了一下上头的来电显示,急忙拿起电话接听。
“我急着要货,你尽快给我搭机飞回来。”电话中的男人不耐烦的一开口就这么说道。
“我已经回来了。”她嗫嚅着回答。
“你回来了?那还不把货马上给我送过来!”男人耝声道。
“我没带货回来…”
他耝暴的截断她的话“没带货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货在马赛的机场被查到了。”她哑着声说。
“被查到了,那你呢?你也被抓了吗?”男人大吃一惊。
“没有,因为我把货蔵在朋友的行李中,所以才侥幸没事。”那天在整理行李时,她突然有种不祥之感,所以才会临时起意将货暗放在花莘的行李中。
却怎么也没料到花莘会因为行李超重,打开行李箱,想拿出一部分的东西带上机飞时,不巧的遇到两名察警正牵了一条缉毒⽝经过,就那样败露了形迹。
男人严声责备“你太没用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知不知道那货值多少钱?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把货蔵在朋友的行李箱里呀,我怎么知道会出这种事,你以为我愿意呀?”罗依苹一脸委屈。
男人愤怒的咒骂出一连串难听的三字经,最后才以极不耐烦的口气再说:“好吧,算了,下次给我小心点,幸好你没被抓,否则扯到我⾝上来那就⿇烦了,看来这条线暂时是行不通了,得再另找管道。对了,你那个朋友被抓,有扯到你吗?”
她听得出他的关心并非为她,而是为了他自己,她的心霎时冷了。
“没有,她还不知道是我放的。”她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事到临头他竟然丝毫不在乎她的死活,这样的男人叫人心碎哪。她真是有眼无珠,才会爱上他。
罗依苹万分懊悔自己的识人不明,甚至还拖累了好友。
“做得好,记住,如果查到你头上的话,你要抵死不认,不然会牵连到我,知不知道?”男人命令的说。
“我明⽩。”
电话中不再有声音传出,罗依苹怔怔的握着机手,淌了満脸的泪⽔。
八年的痴情换来的竟是如此的不堪,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许久,她再拨打了另一通电话,将自己的遭遇全盘告知电话中对她深情一片的男人。
“去投案自首吧。”男人听完劝她。
“自首?”
“自首可以得到减刑,同时也可以挽救你的朋友。你别害怕,我会陪你一起去的。”男人的感情不因她的所作所为而改变。
“阿德!”她泣不成声。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他?否则如今也不至于沦落成这般境地,悔恨莫及!
“依苹,我会等你的,你要勇敢的面对自己所做的事。”
罗依苹的忏悔化为一颗颗的泪珠汹涌滚落。
其实许苑会那么慡快的答应,帮助仅有一面之缘的花莘是有原因的。
因为调查局早就已经接获线报,指称有人利用法国马赛那条线,在进行夹带走私。这一阵子,他们已派人暗中密切的留意由法国返台的旅客,同时对于他们所携带的行李也都加強检查。
所以当花莘那天打电话给她时,她还暗自窃喜呢,居然得到这么有利的报情,因此马上报请上司着手对罗依苹进行跟监,以及听监她所有往来的电话。
就在今天,他们从听监的电话中听到了天大的消息,证实了她为贩毒集团夹带走私的品毒,许苑大为振奋,立即率人要前往她的住所逮捕她。
岂知罗依苹竟然自动跑到察警局去投案了,哇哩咧,那他们辛苦的忙了两天不就⽩忙一场吗?
可恨哪!
幸好她后来供出了她那个自私自利、不管她死活的男友的资料,他们据此逮到了那个贩毒集团,同时还在现场查获了数公斤的古柯碱、安非他命等品毒。
呵呵呵,还是大功一件啦,这下她有大假可以放了。
让花莘欠了她一个人情,她又因此立了一个大功,嘻嘻,这次的事可真是一举两得咧。
不过,她要先打电话告诉花莘这个好消息。
不希望花莘在等待中胡思想,艾尔带她到附近的雷伯镇去散散心。
雷伯镇有个叫地狱⾕的地方,这里的山形呈锯齿状,还有个⽑骨悚然的传说,谣传这里是女妖住的鬼域。
其实它只不过是个充満嶙峋怪石的小地方,后来有一个人突发异想,在地狱⾕用人工开凿了个山洞,盖了座“影像大教堂”把岩壁变成了超大型的银幕,可以投影的面积多达四千平方公尺,里面的空间很大,同时回声也特别明显,在这里观看影片令人格外的有震撼感。
欣赏完影像从大教堂出来,花莘虽然啧啧称奇,心情却仍透着焦虑不安,与艾尔携手漫步在雷伯镇的小路上。
安琪很识趣的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别担心,会有好消息的。”艾尔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如果都查不到有利的证据,我是不是会被关起来?”呜呜呜,好惨哦,原来是快乐的法国之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她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呀?
早知道就不要来法国了,可是不来法国她就不会认识他了。
她把脸熨贴着他的手,沉浸在他散发的异香里,躁郁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纾解。
“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你是无罪的。”
“艾尔,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边。”她像只猫般蹭进他的怀里,搂着他,她的心更定下了几分。
如今她终于完完全全相信他之前所说的那些情话并不是虚情假意,大难来时非但没有自己飞走,还以实际的行动来证明对她的心,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她真是何其幸福又幸运。
如果这次她能平安的脫⾝,那么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花莘!”艾尔低喃,抬起她的脸俯下⾝,烙上自己的。他没办法再忍耐不碰她了,这柔软的⾝躯深深的震动了他,勾起他⾝底的灼热情。
花莘没抗拒,在这绵的深吻里明⽩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灵魂、她的心都溶进了这个吻中。
她知道自己不只为他⾝上的香气而悸动,更深切的爱恋上他这个人。
她爱上了一个外国男人!
“艾尔!”这个名烙进了她的心里。
“叫我李⽩。”他呢喃。
“李…⽩。”她迟疑了下才顺利的叫出口,但还是觉得很怪异,叫得好拗口,感觉好像亵渎了一代诗仙。
花莘肯直呼他的中文名字,艾尔知道这代表着她已经接受了他,他奋兴的再深吻她。
不过不识相的机手铃声响起,惊扰了热吻中的两人,艾尔很心不甘、情不愿的中断了两人绵的热吻,让花莘拿出机手接听。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