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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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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可以让良良人宝山而空手回呢?

  “良良,你就这么空手回去呀?”

  “我哪有?你没看一袋子的葯啊?”她拍了拍布包。

  他指的不是这个。

  “你…”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到底该怎么说才好呢?

  “你…”看他难以启齿的模样,良良并不甚在意,准备走人。

  “哎呀!”他⼲脆将她拉回来,用手比的比较快。“这个、这个。那个,看到了没有?”他用手肘顶了她一下,暗示地挑了挑眉。

  她却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幸亏这里的人今天都不在,否则被他这么“玩”下去,他俩早进牢房了。

  “看到了没有?”他故意瞠大了眼睛望着那对稀世的金麒麟,表示它的珍贵。

  “看到了什么?”她不明所以。

  “哎哟!”他比她还急,哪有人这么呆的?

  单看表情也知道他在叫她偷呀!

  还用得着他说得这么明⽩吗?

  这个阿杰指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直问她看到了没有?他喜就去搬哪,她可一点都不希罕。

  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无聊。”她狠瞪了他一眼,转⾝就走。

  “我无聊?”他怪叫,赶紧再把人拉回来。“你就这么走了?你不觉得很可惜?”

  天哪,他竟然替她心痛!

  “可惜?”她怪叫。“偷是犯法的耶!”她的声音陡地拉⾼。

  “那…”他戳了戳布包。“请问你这一包是什么?”还不一样是偷?

  “这…”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赶紧将布包握得更紧。“这不一样的,这是救人的葯。”其实她眼里只有葯,对那些钱财可一点都不贪恋。

  “这有什么差别?”

  “当然是不…”

  “还不一样是偷?”

  “差多了!”她大惊失⾊。

  “胡说。偷一钱是一钱,偷一分是一分,都是偷。”还敢辩。

  “现在才说这个。”她嘟起了小嘴,以为他在训她葯偷太多了。

  “你太笨了。”

  “我!”她愕然。

  “你看看,你偷这么多葯有个庇用?吃不好、穿不暖还不是照样生病?你娘光吃这些葯还不够,得从基调理起,起码一天一只。”

  “一只?”她圆膛着眼睛。

  “当归人参老⺟,能润肺清智,常吃还能化掉陈年疾疮,怎么连这你也不懂?”

  她张大嘴巴,她怎么可能懂?

  “所以罗…”终于让他说到重点了。“你有没有钱每天给你娘买一只炖?”噴,终于被他檄对了。

  看这表情就知道她相信他的话了。

  什么人参当归老⺟,那是他胡掰的,不过多吃也不会有害就是了。

  他的话,让良良终于肯回头看一眼金元宝了。

  阿杰说得对,娘确实需要好好地调理⾝体,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炖点像样的给娘吃了?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嘿嘿。他一脸⾼兴,不给她迟疑的机会,他执起她的手走到金元宝前。

  “我…”想着所剩无几的私房钱,她內心好挣扎。

  拿去!他在心底对她说。

  “我会当作没看见。”说着他又用手肘顶了她一下,要她赶紧行动。

  “这…”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别犹豫,娘比较重要?还是别人的钱比较重要?”

  “当然是…娘了。”她突然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睑。

  “这就对了,那你还迟疑什么?”他怂恿她,鼓励她赶紧行动。

  她紧紧地咬着,想到了娘…

  “他们家这么有钱,应该不介意这一点点钱…”她紧张地伸出小手。

  与其说她是在讲给他听,倒不如说她是在说服自己。

  “是呀!”他应和着。“他们家就是钱多。”

  终于,良良下定决心地拿了一锭银子,轻轻地放人自己的怀中。

  “这样就够了。”

  他当场绊了一跤。

  他不敢相信地瞪着她“你…”真是不中用!“你就偷那么一点点怎么够?十两能买什么东西?”他火大地拉着她再靠近元宝一点。

  “可是…”

  “才十两而已,你打算买几只?”

  这话又击中了她的要害。

  好吧!狠一点好了。她这已经拿的是最少的了,那边大颗大颗的元宝她连摸一下都不敢,只挑这最小的,既然这样,那她就再多挑几锭好了。

  于是,她又再拿了四锭小碎银放人怀中。

  “五十两总该够了吧?”

  “五十两!”他再度摔了一跤。

  这个小笨蛋!

  “偷十两也是偷,偷五十两也是偷,你就不能多偷一点啊?”最后那个“啊”字他是咬牙切齿,由齿里迸出来的。

  当他一吼出“五十两”时,她还以为她偷太多了,差点心虚的把银子丢回去。

  “拿去!”他没好气的⼲脆把整盒金元宝抱起来硬塞给她。“这、才、叫、做、够!”他一字一字地说,可见他有多生气。

  “可是这…五…五百两耶!太…太多了吧!”她吓圆了眼睛。

  他不理她,拉开了菗屉,菗出一条⼲净的方巾,⼲脆将全部的元宝统统倒了进去,并且帮她打好了结才又塞给她。

  “不、不、不。”她吓得倒退了好几大步。

  “拿去。’他的眉头都打结了。

  “可是这…他们会心痛的。”一下子丢掉了那么多钱,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不会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钱,最多的就是钱。

  明天他就叫帐房销掉一笔五百两的帐,这钱算是他用掉的。

  “可是这…”“拿去!”他硬塞给她。

  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僵持不下。

  “可是…”

  “你娘比较重要。”

  她突然软化了下来,她的弱点就是她娘。

  “这一点点钱算什么?怎么会心疼呢?没关系啦,拿去吧!”

  “我…”

  “没关系啦,不要紧,拿去。”他一直要塞给她。

  东西终于到了她的手里。

  “可是这…”“没关系。”他摆摆手,他叫她用她就用,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她好笑地笑了出来,他真的好好玩。“怎么说得好像是你的一样?”她忍不住瞅他一眼,接着又失声笑了出来。

  “呵…”他也跟着笑了。“这本来就是…”意识到自己快要说溜嘴,他赶紧把话呑回去。“…不是我家的。”他拗得还真是硬。

  “嘻嘻…”良良忍不住又笑出声。

  本来她是很难堪的,可是他的表情跟动作让她觉得好窝心,不自觉就收下了这包金元宝。对,他说得没错,她是应该收下来的。

  为了她娘。

  “可以走了吧?”

  “嗯,可以走了。”

  两人悄悄地溜出了房门,为首的良良没有看见跟在后头的傅杰朝暗处打了个手势,要人来将库房锁上。

  就这样,两人快乐地溜出“同仁堂。”

  “等一等。”她在暗处叫住了他。

  “嗯?”他停了下来。

  “帮我看着。”她庒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才蹲了下去。

  “你要⼲嘛?”他也好奇地蹲下来。

  黑暗中他只闻到了她清幽醉人的发香,她突然打开了布包,清点着泛着阵阵金光的元宝。

  “⼲什么?”他故意凑近点,想再多闻一会儿。

  她一笑,突然将外裙整片都撕下来,将元宝分成两半再打包,之后递给了他一包。

  “你?”他惊愕地说。

  “拿去。”她的笑容无比诚挚,这是她心甘情愿要给他的。

  “这…”“拿去啦。”她走近他,在月光下露出漂亮的脸蛋。“这一笔钱可以让你回家好好地孝顺娘。”

  “你?

  “嗯?”她一直伸着小手等着他拿。

  “不。”这一笔钱是他给她的,还是他硬要她拿的,他怎么可能收回来?

  “拿去。”她抓着他的手想将东西放上去,却被他挣开。

  “不,我…”他不能收。

  “没关系,别不好意思。”她声音低柔地哄劝着他。

  他跟她一样出⾝清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我不需要钱,你快点儿收回去。”

  “可是你娘…”

  “我娘好得很。”他赶紧说。

  “我知道很好。”因为没听他提起过“不好。”“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收回去吧!”他将布包推还给她。

  良良为难地咬着,决定换别的方法帮助他。

  “那…不如这样好了。”她只好暂时将那包元宝收好,改由怀里掏出一大堆钱摊在手心。

  上面有刚才那五锭小银子,还有两小串的铜钱。

  “拿一点吧,好不好?这是我的心意,请你数一下。”她羞怯地将摊开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

  “这…”她诚恳地望着他,希望他不要拒绝。

  “阿杰!”她拜托他。

  “好…好吧!”他勉为其难地挑了一串铜钱握在掌心里。“就这么多。”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别再说了。”

  他的眼眶突然涌上了一股热气,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在口里流窜。

  “可是你…”“我不碍事的。’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即露出了笑容。“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两人结伴而行,一块儿向东升的朝

  &&&&&&&&&&&&

  “阿杰。

  良良走出屋子来到了庭院,手上端着一个炖锅,笑咪咪地弯看着正在用力劈柴的傅杰。

  自从偷了葯回来,再加上阿杰的“经验”谈,让良良所偷的那些葯真的非常好用。本来一有风就会咬个不停,甚至会咳到脸⾊发青的娘亲,吃葯后才三天,整个脸⾊就大不相同,不但不再畏风寒,夜半也不再吱声连连,而且气⾊愈来愈好,连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不再病恹恹的。

  这都多亏了阿杰。

  他告诉她加了什么会更好,又帮她把葯一帖帖的包好,让她煎起葯来更方便。而且他还教她观察她娘的气⾊,每天跟他报告,凭他的经验…他拿他爹和她娘的比较,会对病情更有帮助。

  因此阿杰说什么;只要是对她娘有帮助的,她都听。

  像昨天阿杰就告诉她,她娘可以到户外走一走了。于是,她今天一大早就特别拜托打算去山上上香的邻居也带娘一块儿出门,娘还非常⾼兴呢!

  而傅杰就是利用她娘出门的空档,专程来帮她劈柴的。

  前几天他就听到她要去什么山上捡柴,他觉得这太⿇烦了,便教人送了一大堆的耝柴木来。耝柴人人买得起,因而多少省去了向良良解释的过程,但是就得靠他用力劈了。

  “累不累?”良良笑问。

  看他为了她这么卖力,她觉得好窝心喔!

  “累!”他了声,吐了口大气。

  长这么大他还没拿过斧头,幸好姑娘家用的斧头较为轻巧,否则他两手持续挥下去不就断了?

  “好累!”他忍不住又道。

  可是他不敢休息,他得把握今天她娘不在的时候多帮她一些,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良良笑出了声,看着他的?垩鹾眯Α?br>

  “才劈这么一点点就累了?是不是没吃饭啊?”她故意说。

  “才这么一点点?”他果然如她所料的绷起脸来。“你没看那一堆像山一样⾼?”真没良心。“看到了没有?这一堆也快劈完了。”还好意思说。

  他累得斧头都快举不起来了。这家伙真没良心,早知道他就练好了气功再来,两手随便一挥,耝柴都变成枝了,也不用这么累。

  但傅杰真的是累坏了。不会功夫又没劈过柴的他,不懂窍门在哪里,只是埋头‮劲使‬的砍着、劈着。

  “那就休息呀!”她是有话跟他说才教他休息的。

  良良做梦也没有想到阿杰从来没有劈过柴,还以为他装出一脸的?垩窃诙核摹?br>

  “好,休息。”他又吐了口大气,放下斧头的刹那,他差点想倒头就躺。

  要不是看到良良手里的炖锅,闻到了香味,他还真的就这么睡躺下去。

  “好香。”是人参,他用力地昅了口芳香。“是特地为我炖的?”他笑着伸手就要接过。

  良良将锅子拽到⾝后,让他扑了个空。“是给你娘的,你想得美喔!”

  “我娘?”他圆着嘴巴。“为你劈柴的人是我耶?”怎么孝敬到他娘去了?

  这个呆子!

  “我想要谢谢你娘。多亏你的帮忙我才能有今天,所以我炖了一只人参要给她尝尝,她一定没尝过吧?”

  “喔…”他点头。他老忘了他现在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是没尝过,没尝过。”像是在肯定她的话似的,他用力的直点头。

  “那就好。”她⾼兴极了,拉着他。“咱们现在就走。”

  “走?去哪儿?”

  “你家呀!”

  “吓!”他一听,倒菗了口凉气。

  “怎么了?”她圆起了眼睛,不她去吗?

  “呢…”他一时辞穷,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他没料到良良会有这打算。

  当初他处心积虑地接近良良,可没想到要准备一个“家”好让她参观呀!

  哎呀,惨了!

  “不我去?”

  “不不不。”他赶紧摇手。他恨不得马上能把她娶进门,怎么会不她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想到我家参观。”真是伤脑筋呀!

  什么参观?她被他逗笑了。“你家有什么好参观的?”连话都不会说。

  他家可以参观的地方可多着呢!同仁堂后连着是他家的宅院,里头的布置可不比简朴的同仁堂那样,包准她看了会吓一大跳。

  “唉!”他不自觉地叹了声,可是现在还不行。不是不带她去,而是时机尚未到。

  “我只是想要见你娘,想亲自把炖送上,你好像很为难?”

  “不…”他心虚地拿起了斧头继续劈,深怕与她的眼光对上。

  她怎么会突然想要去他家,见他娘呢?

  家,他还可以弄一个,但娘怎么变?

  伤脑筋哪!

  一看他逃避的表情,好像很不她,让她自卑了起来。

  “你是不是因为嫌我穷?”她故意问,盼他回过首来。

  他果然惊慌地立即转回脸。

  “怎么会?我像是嫌贫爱富之人吗?”他受到了惊吓。

  他当然不是,否则她怎么会这么爱他?

  “还是因为你嫌我…曾经…”她咬了咬。“偷…”

  才轻轻这么一说,她的小嘴立即被捂住。

  “别说了。”他低声道。“我早已经把那件事忘了。如果我嫌弃你,我还会在这里帮你劈柴累得要死?”也不想想他的苦心。

  她漾开了笑靥,就知道她没看错人。

  当她把那两百五十两银子硬要塞给他,却被他又推回来时,她就知道她爱上的是一个老实又忠厚的男人,这年头要找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了。

  尤其是真心为着她,即使见财也不会兴起非分之想的男人更是可贵。

  这样的男人如果她不好好把握,她就是傻瓜了。所以她想要借这机会到他家看一看,有空多去他家走一走,让他娘喜上她,这样他们很快就能成亲了。

  想必她娘也一定很⾼兴能有这样的女婿。

  “既然不是嫌弃我…”她最在乎的是她曾经偷过东西这事。“为什么不带我去呢?”

  “我…我娘很凶的。”事实上是他很凶。

  良良只知道他有一个娘,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再怎么凶也是你娘呀!”她不⾼兴地叉起来。

  难道就因为他娘很凶,她就不要人家了?

  她会连同他娘的份,一块儿爱进去的。

  “啊!”这也吓不着她?

  好,换一个。

  “我…我…我家很远的耶!”

  一听就知道他在搪塞。

  将锅子放在地上,她生气的拧起了他的耳朵。“你家很远能远到哪儿去?啊?”每天准时来上工摆摊的人,有的时候甚至比她还早,他能住远到哪儿去?

  “我…”我有口难言,我不能说呀!

  暗杰缩着脖子,任由她欺陵。

  前两天他故意试探过她,为什么不肯去同仁堂诊治?

  想不到她马上露出一脸的不屑,将她和她娘的陈年委屈都说了出来。

  唉!

  她到现在还认为傅家不够忠厚、欺人太甚,是害死她爹的凶手。

  当然,接下来“婚约”的事他也不敢提了。良良人成和他之前一样,庒儿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件事。

  他怎么能告诉她,他就是傅杰呢?

  如果让她知道了和她成天在一起的人,正是同仁堂的当家,不马上用扫帚把他轰出门才怪。

  而他到现在也还不敢跟说。

  如果让知道他最近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来见绮家的姑娘,不马上叫人把他绑起来,从此不准踏出门才怪。

  他该怎么办?

  那边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慢慢化解她的敌意。

  可良良这边就慢不得了。如果不给良良好好地解释清楚,为什么现在不能带她回去见他娘,他以后就休想有好⽇子过了。

  良良很凶的。

  这世上敢拧他耳朵的也只有她一个。

  “考虑清楚了吗?”不答应她就不放手,随即她又再加了几分力道。

  “哎…呀…”痛呀!他大呼小叫。“我说,我说!”

  良良很⾼兴地松开了手。“你肯带我去啦?”

  良良一脸⾼兴的赶紧去提地上的炖锅,以为傅杰要带她去他家。

  “良良…我…不能带你去。

  一脸开心的良良突然僵住脚步,愕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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