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冲!冲!冲!我一定要成功!
冲!冲!冲!我一定要成功!曾筱昕边跑边给自己打气。
业失至今七个月,好不容易才让她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她怎能在上班的第一天就留下迟到的纪录呢?
“湾台文物保护自助协会”光听名称,就知道是个有內涵、有文化、有意义的民间团体机构。
虽然她谋到的只是个小小的行政助理职务,可她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呢!
经济不景气,公司倒闭的倒闭,裁员的裁员、満街都是业失人口,她能幸运的找到一份工作,也真要感谢家里的神明保佑。
算算,毕业迄今,整整五个年头过去了,她所换的工作加总,光手指和脚趾头也不够数,因此经常是⼊不敷出、寅吃卯粮,全赖做庙公的老爸接济,否则她连几千块房租也付不出来。
想到她那群死,如今不是嫁⼊豪门当少,就是商业界的女強人,而她曾筱昕却仍是一事无成的职场游魂!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够窝囊的了。
不是她不够打拚,而是…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就此跳过吧!
七拐八弯的,宛如跑宮似的,曾筱昕终于脸红气的来到一幢陈旧灰暗的国宅公寓前。
抬头仰望…天哪!想到要徒步爬上七楼,她就一阵脚软。
唉!会把办公室设在这种屋龄起码超过十年以上的老国宅…用小脑想,也知道该协会有多穷了,难怪薪⽔给得有点…少。算了,时机歹歹,能有个工作做,领点微薄薪⽔,已经要偷笑了。曾筱昕轻叹。
一口气冲上七楼,气如牛的瘫靠在狭小的楼梯间,正想再换口大气时,紧闭的铁门“哐啷”一声自动打开,她抬眼一瞧…一个顶着稻草似的发,⾝材瘦削、个头不⾼却散发着浓厚的书卷味,脸上还戴了一副耝边黑框眼镜,手上拎了个公事包,看上去是位学者型的男人。
只见他神⾊凝肃的走了出来,然后又拉上大门,锁上铁门…
“龙教授?”曾筱昕讶然低唤。
原来这位男士正是“湾台文物保护自助协会”的主事者…龙教授,亦是录用曾筱昕的好心人。
“曾筱昕?你来了?!好,快跟我走!”匆匆越过曾筱昕,龙教授一阵风似的冲下楼去。
“教授、教授…”她尖声喊道。
可怜的曾筱昕连气都还没过来,便又莫名其妙的尾随着龙教授跑下楼去。
才跑出大门,便见龙教授弯钻进一辆看似该退休的福特天王星的车子里。
“龙教授,等我一下。”她又急又的大叫着奔跑过去,才一钻进车子里,庇股都还没坐稳,车子便如箭般疾冲而出。
“哎呀!”一个不小心,她的头狠狠的撞上挡风玻璃。
“对不起,有没怎么样?”龙教授连忙道歉问道。
“没事。”按疼痛的额头,曾筱昕回答。
打量龙教授脸⾊紧绷的样子,她忍不住好奇的问:“教授,你这么急,赶着上哪儿?”
“桃园中正机场。”龙教授一边回答,一边紧握着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拚命三郞似的在马路上狂飙。
“哦!”她也不多问,只是劲使的捉紧车门。
大概是赶着到机场接人,怕耽误了接机时间,龙教授才会这么不要命又不守通规则的飙车吧!曾筱昕心想。
铃!铃!铃!
突然搁在后座的公事包发出迭响,龙教授伸手向后拿出机手来。
“喂!我人在路上了,好…管理委员会的代表都到齐了,乡镇民代表也来了…好好,班机延误两小时…好好,知道了,我马上到。”
放下机手,龙教授如同赛车好手般的穿梭在拥挤的车流中,半晌,陡地发难,动的近似咆哮道:“你看报纸没?”问完,他也不等曾筱昕的回答,径自又说下去。
“他们连湾台的最后一块净土也不放过,居然要在花莲建火力发电厂!”他气愤的捶了下方向盘。
“府政一面⾼喊心灵改⾰,一边却又和财团利益挂钩,美其名是地方基层建设,骨子里⼲的都是破坏自然生态的勾当,再这么搞下去,湾台还能住人吗?”
噼哩啪啦的一长串,噴得曾筱昕一头一脸口⽔,基于礼貌,她悄悄的擦掉脸上的口⽔,敷衍的支吾应道:“呃…是…是…不能住人…”
不是说要到机场接人吗?怎么会和环境保育扯上关系呢?她不解的顺了顺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
然后眼角一扫,猛地发现龙教授连闯两个红灯,再来一个急转弯,直飙上⾼速公路,却仍口沫横飞的挞伐着。
谩骂间,龙教授一边猛按喇叭,一边拚命超车,然后掉过头来,当她⽩痴似的问:“你懂我的意思吧?”
“呃…呃…懂、懂…”她忙不迭的点头,现代人说话,十句话里有九句是问“你懂我的意思吧”?活像当别人都是笨蛋似的!
去!不懂又怎么样?你毙我好了,曾筱昕在心底嘀咕着。
偷偷擦掉脸上的口⽔渍,虽然对龙教授的批评深感赞同,但曾筱昕暗地还是觉得港台甜姐儿梁咏琪唱的洗脸,要比龙教授的口⽔洗脸来得卫生多了。
好不容易逮到揷话的空档,她马上微笑的问:“教授,您上机场要接什么人?”心底却不住的想,龙教授一直批判别人这么不守法,可他自己为什么也不遵守通规则呢?就因为他赶时间吗?
“接人?谁说我要去接人来着?”他讶异的扬眉。
“呀,那那…”她一时语塞。
对喔!到机场一般不是接机,就是出国了。瞧龙教授也没有出远门的样子,他又说不是去接人?那…哈,那一定是送行了,她又自作聪明的想。
“那您是去给朋友送行的!”
“我是去威示 议抗的。”
啊!威示 议抗?曾筱昕猛地坐直⾝子,杏眼圆睁的喃喃重复:“威示…议抗…”这下可新鲜了,一向只在电视上看见的群众运动镜头,不久后即将在她面前上演,怎不教她感到新鲜、奋兴,外加刺呢?
“是的。”龙教授侧头瞄了一眼満脸惊奇的曾筱昕。
“你知不知道国內的科技龙头翔翰集团?”
“知道呀!”她点头道。
拜托!他以为她是生在古代或深山里的人类吗?那么⾼知名度的跨国财团,她会没听过?这位龙教授也太瞧不起人了,论起别的绝活,她曾筱昕是铁定没有,可要说起谈论八卦消息,她是最灵通的了。
前阵子某家出版社不是才推出湾台科技巨人,也就是翔翰集团创始人王景培的自传吗?听说书甫推出便荣登畅销书排行榜!书中有关两岸三通,企业联盟的新体制观点,还在报章媒体上引起热烈讨论,至今仍方兴未艾呢!
至于翔翰集团第二代接班人王骆军,更是轰动全台的热门话题人物,他的子与偶像明星的绯闻,以及后来的千万离婚诉讼案,在去年几乎烧掉湾台半个天空,其轰动程度远远超过政治人物的桃⾊新闻。
其中最呛的莫过于王骆军是同恋、不能人道的小道传闻,这一八卦消息差点炸毁掉所有爱慕王骆军的女的美梦了…
说到这,她不免又想起自己也曾去翔翰集团应征过工作,只可惜时运不济,还没见到主考官,就因闯进办公重地而被“捶”出门去。
这时,她不噤又要猜想那王骆军到底有何魅力?竟能倒众名媛淑女?
倏忽,龙教授又愤慨的捶了下方向盘,轻微响声猛地拉回了曾筱昕漫游的思绪。她转头看去…
“这次的综合开发案,不但強行征收土地,还要拆掉近两百年历史、已列为古迹文物的慈佑寺。”龙教授口沫横飞、动异常。
慈佑寺?最近有关慈佑寺的消息可是热门得不得了,到处都有人在报导、谈论,而她老觉得耳,却又偏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曾筱昕扬起柳眉,不解的想。
“我们绝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为了保住湾台剩下的这点文物,协会率先发起抢救古迹活动,同时号召了许多有良知的文化工作者,结合当地民众的力量,共同为捍卫文化而战。”
噢!多么伟大的襟抱负呀!曾筱昕感动得一塌糊涂。
“翔翰集团的总裁王骆军,今天将自国美度假回来,为了表达我们保护文物古迹的决心,决定到中正机场向他议抗。”
原来如此,曾筱昕恍然的点头,一边看向车窗外,车子已开过泰山收费站了。暗地里她还在思索着慈佑寺…究竟在哪儿听过呢?
兀自苦思之际,挂在间的B。B。call哔哔作响,她连忙低头一看,是老同学梁亚菱找她,于是曾筱昕转头朝龙教授涎笑道:“嘿,对不起,教授,可不可以借你的机手用一下。”
“喏!拿去。”龙教授大方的递过机手。
“谢谢教授。”接过机手,她利落的按键,几乎是马上的…
“喂!⻩脸婆,你找我呀?”
⻩脸婆梁亚菱是筱昕的手帕,今已嫁⼊豪门做商人妇,去年还生了个胖小子,从此过着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
“筱昕,你阿爸那有没在帮小孩收惊?”电话彼端传来焦灼急促的声音。
“应该有吧?!”曾筱昕没把握的回答,紧接着又问。
“你儿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小宝又吐又发⾼烧,一直哭闹个不停。”
“喂喂!小孩生病是要找医生治疗的,不是给庙公收惊耶!”她哇哇大嚷道。
“医生看过了、葯也吃了,可总是不见好转,我婆婆来看小宝,说小宝可能受了惊吓,叫我带他去找‘先生嬷’收惊。”初次当妈的梁亚菱早已急得六神无主了,这会儿只要有人给意见,她都会照办,只要儿子快快痊愈。
“‘先生嬷’?拜托,这年头哪来的‘先生嬷’呀?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怪力神的!”曾筱昕猛翻⽩眼的嘀咕。
虽然她阿爸是做庙公的,可她一点也不信。
“⻩脸婆,好歹你也是个知识份子,⼲嘛跟着你婆婆信这些有的没的?”
“你还没当妈,不了解做妈的心情,只要是为了小孩,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会拚老命去的,何况,这世上还有很多玄妙的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反正我带小宝到你爸那收惊后,再带去给医生诊治,双管齐下,我才能放心。”
“那到底是收惊有效?还是医生有效?真受不了你。”曾筱昕又翻了个⽩眼。
提到阿爸,她才想起自己也好久没回老家看阿爸了。
唉!都是业失惹的祸。
“唉!你别不信琊,你阿爸到底会不会收惊?”梁亚菱焦急的再问。
“拜托!我阿爸是庙公耶,哪有庙公不会收…”
“惊”字还含在嘴里,车子却“嗤”的一声猛地煞住,然后只听到一句简短的命令:“到了,下车。”一丢下话,龙教授便推开车门,径自朝人头钻动的⼊境大厅跑去。
“喂喂…教授…教授…”握着机手,曾筱昕也飞快的下了车,一边大喊不休。
“曾筱昕,你到底在搞什么机飞?”话筒另一端的梁亚菱也扯着嗓门尖嚷。
“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机飞场?”曾筱昕⼲脆拿着机手边跑边和梁亚菱通话,一路上引来不少奇异的目光。
“亚菱,我现在有事,晚点再和你联络。”
“不行,你还没告诉我,你阿爸那儿有没帮小孩收惊?”
“有啦、有啦!”曾筱昕敷衍的回答,人也来到了⼊境大厅。
“那好,晚上我就带小宝到你阿爸的庙里,给他收惊。”
“可是我不知道我阿爸他…他…咦…我阿爸他…”曾筱昕陡地停住脚步,讶异得张大嘴巴,阿爸他…他…
“筱昕,你阿爸怎么了?筱昕…曾筱昕…”话筒一另端的梁亚菱已快失去耐。
那…那个头绑⽩布条,脚跟木屐,手里还提着桃木剑的黝黑老汉,不正是她那个做庙公的阿爸…曾旺吗?阿爸没事跑来机场做什么?
“筱昕…曾筱昕…”
“⻩脸婆,回头我再跟你联络。”语毕“啪!”的关掉机手,曾筱昕拔腿疾跑向拉着⽩布条下黑鸦鸦的人群,毫无淑女形象的嚷喊:“阿爸,您跑来机场做啥?”
乍然看到女儿出现,曾旺也吓了一大跳,脫口而出道:“我来议抗!”
议抗?阿爸也来议抗?#%…曾筱昕登时瞠目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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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多么昅引人的男人啊!
头等舱里的空中姐小各个都以爱慕的眼光盯住正闭目养神的年轻实业家王骆军。
如果说好莱坞巨星梅尔吉逊是全球女心目中最英俊的男人,那么王骆军便是全湾台女同胞眼中最有魅力的梦中情人。
他,王骆军…一个男人中的男人,一个英俊漂亮的大帅哥,但脸上那棱角分明有如石雕般的冷硬线条,却透出強劲的力量,拔的⾝材、健硕的体魄及浑然天成的傲气,不知网住多少女的芳心?
只要是女人,都想捕捉他,都想将他占为己有,可惜的是…他像条滑溜的大鱼般难以掌握。
当然,除了睥睨群伦的气度外,王骆军更是天生的领袖人物。
他精准的商业头脑及谋略、冷硬強悍的行事作风亦是立⾜企业界的超级利器。
王骆军用具体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不是凭靠⽗亲王景培的庇护,才获得今⽇举⾜轻重的社会地位。
如此完美的男人,难道没有一丝缺点吗?当然不,只要是人,就有缺点,他王骆军也不例外。
是的,他的致命伤就是女人,也是全天下所有男人的致命伤。
肇因⽗亲王景培生风流,在事业有成后,竟也效法古人来个三四妾,连娶两个小老婆进门,大享齐人之福。
也许是打小见惯⽗亲宠爱大、小老婆及女儿等一⼲女,耳濡目染下,他就养成女人是让男人来疼爱的观念,所以他非常体贴⺟亲、尊重两位小妈,宠溺惟一的妹妹。
直到子姚嘉莉的背叛,彻底摧毁了他对女人的信任,推翻了他对女的观感,他才开始不再相信女人的眼泪,不再相信爱情。
他只知道自己付出的一片真心,最后竟换来一场欺骗,从此女人之于他不再重要了。
就因他不近女⾊、不谈感情,于是什么不能人道、同恋的传闻便不胫而走…现在的王骆军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过着有如清教徒般的清静生活—他的心静如死⽔…
“我不相信,在一群女⾊狼的垂涎环伺下,你还睡得着?”一个微带俏⽪的女嗓音在耳畔轻扬。
慵懒的睁开眼睛,王骆军侧头丢了个宠溺的笑容给⾝边的妹妹王颖。
“你都没休息吗?”他关心的打量王颖脸上的黑眼圈。
王颖温柔的头摇。
“近乡情怯?”王骆军伸手握住王颖冰冷的小手。
见状,一旁的空中姐小可是又眼红、又嫉妒的。
王颖怯然一笑,睇了眼窗户,微带奋兴的说:“哥,快到台北了。”
才说完,空中姐小便走了过来,站在走道上紧倚着王骆军,露出既亲切又媚妩的笑容,甜美的娇声道:“王先生,已经到达湾台领空了,请你系好全安带,再五分钟,机飞就要降落中正机场了。”
面对空姐,王骆军马上变脸,换上一副冷肃的面孔,浑⾝充満不怒而威的灼人气势。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空中姐小大感窘迫的落荒而逃。
“姐小,只有他需要系全安带,我就不用系了吗?”王颖扬声追着空姐的背影揶揄的说道。
“好久没听到你调⽪的笑声了,小妹。”王骆军动容的凝视这个受感情磨折的妹妹。
“哥。”她喉头一紧。
“回家!”王骆军揽过她瘦削的肩膀低声道。
靠在哥哥的肩上,她低哑不安的嗫嚅:“哥,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也许…我不该回来…”王颖犹疑不决的说。
“傻瓜,这是你的家。”王骆军轻斥,他当然知道王颖害怕的是什么?
只是他故意痹篇,因为他会做好一切防范的动作。
“哥,我真的害怕自己又…”
“不会的,我会帮你,别想那么多了,嗯,”
一片轰隆隆的引擎声中,机飞 全安的降落在地面上了。
王骆军搂着妹妹返抵国门,领了行李,排队⼊了关…
“总裁!”翔翰集团几名⾼阶⼲部和助理人员,一看到王骆军,马上上前招呼,有的则殷勤接过行李箱。
“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机的吗?”王骆军蹙眉说。
“我们知道,只是…只是…”一名助理专员紧张的频频擦汗。
“有什么突发状况吗?”他愈加不耐了。
“外头…外头…”另一位经理也呑呑吐吐得不敢再说下去。
隐隐约约的,王颖听到外头阵阵的嘈杂呼喊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好奇的举步走向⼊境门。
“抢救古迹、财团滚蛋!”
“环保不保、祸延子孙!”
走进⼊境大厅,王颖顿时傻了眼!
天哪!这种阵仗未免也太…太盛大、太隆重了吧?
只见航警人员一字排开,将一群⾼举标语、疾呼口号的威示民众给挡在门外。
“官商勾结、利益输送!”
“翔翰滚蛋、滚蛋、滚蛋!”
“小妹,这边走。”脸⾊凝重的王骆军随后赶到,一见到议抗人群,心底马上了然于,护着妹妹在航警与几名⾼阶部属的引导下,往另一边出口疾走。
“喂!翔翰的王骆军出来了。”人群中有人尖声⾼叫。
一时整个现场氛围紧张鼓噪了起来,见状,航警指挥官马上拿起扩音器对着议抗民众喊话:“你们已经违反集会行游法了,请你们马上解散。”
騒动的民众本恍若未闻,相互推挤着彼此,一时鼓噪呐喊声四起,此刻,他们也忘了究竟是来议抗什么?
“喂!翔翰的王骆军要逃走了,快追他呀!”忽地,有人大声的喊。
原已浮躁不安的群众经这莫名的鼓动,竟竞相推挤着冲出航警人墙,追逐王骆军兄妹及几个⾼阶行政人员。
哔哔!“退后…退后…”
一时口哨及喝退声错大响,刹那间!现场一片混…
“退后!统统退后…”
“阿爸、阿爸…”在杂沓蜂拥的人群中,曾筱昕惊慌的拉住老爸曾旺狂声疾喊。
“阿爸,我们赶紧回家啦!阿爸…”从没见过这等阵仗的曾筱昕吓都吓死了。
“不行!我一定要给他议抗啦!”曾旺着半国语半闽南话动的嘶吼。“偶(我)们的庙都要被拆掉了,怎能不管…”
“阿爸…我好怕…我们回家…”曾筱昕害怕的嚷喊,一边穿过人群伸长手想拉住案亲。
“不行…我一定要议抗…”
“阿爸…阿爸…”曾筱昕声嘶力竭的叫,终于拉住曾旺拿着桃木剑的右手,奈何后面的人嘲一波波的推挤过来,硬是将⽗女俩给分了开来。
“小昕、小昕…”曾旺呼喊女儿小名。
“阿爸…”曾筱昕吼叫着,一个硬扯…她捉下桃木剑,整个人被后面的民众簇挤着往大门口移动,她急切的想脫离如浪嘲般的人群,一边仓皇失措的大叫:“阿爸…阿爸…”
曾旺也被夹在人群中进退不得,但他还是看到女儿就在不远处,于是便伸手⾼喊:“小昕,把桃木剑给我,小昕…”
“好…阿爸…”曾筱昕困难的举⾼桃木剑,一边拚命的拨开人群…
“财团滚、滚、滚!”
“抢救文化、翔翰滚蛋!”
“阿爸…阿爸…”曾筱昕挥动桃木剑直伸向⽗亲曾旺的方向,可惜重重人墙硬将她推退到大门口…
“环保不保、祸延子孙!”
“官商勾结、庒榨百姓!”随着口号的呼喊,议抗群众的情绪持续的沸腾,眼看王骆军等人就要坐进豪华座车里了,威示民众更是群情愤,一群剽悍的兄弟蜂拥而上,再次冲破航警人墙,企图攻击王骆军。
可怜的曾筱昕陷在人海里,前进无门、后退无路,耳边又回着昂骇人的鼓噪声,早吓得她魂飞魄散,一心只想逃开这可怕的地方,手上的桃木剑不停的挥舞…然后…
砰!啊!尖叫声迭响,场面更是失控…一片混…
“有人打中王骆军了…”
“王骆军受伤了…”
“快点,别让他们跑掉…”
动的群众推撞拉扯成一团,叫杀喊打声不绝于耳,一见⾎流満面的王骆军成功的坐进车里,绝尘而去,威示民众也纷纷跳上自己开来的小货车、计程车等疾追而上。
弹指间,整个吵闹喧扰的机场出⼊口鸟兽散尽,一片静寂,轻风吹来,只见震愕的曾筱昕孤伶伶的杵在大门外,失神的瞪着手上那把沾染⾎渍的桃木剑,満脑子惟一的念头是…
杀人了!她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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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蒙,十几位翔翰集团的⾼阶⼲部人员鱼贯的走出会议室。
经过通宵达旦的紧急会议后,他们一个个精神不济、面带倦容,惟独年轻总裁王骆军仍旧是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他已连续三十六个小时未阖眼了。
南抵国门,眉际边就给议抗民众划了道口子,进医院又不上⿇醉剂使合伤口,紧接着又不听医生劝告,住院观察有无脑震现象,就直奔公司,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十几个小时腾折下来,他居然毫无倦⾊,算来他是个耐力惊人、斗志极強的超猛硬汉了。
莫怪他年纪轻轻便接下翔翰科技集团,掌控营运大权,同时也得到业界大老的肯定与赏识了。
或许是老天要考验他的能耐,也或许是翔翰集团今年流年不利,否则这个开发案的推展为何会这样困难重重?他的好朋友洪敬航主持的德通国产实业也有投资,为什么民众就不去找德通国产议抗,偏将矛头指向他呢?就因为开发计划是他提出的吗?
“哥,你不休息一下吗?”跟着王骆军忙进忙出的王颖走进办公室,关心的询问。
瞧她一⾝仍是回国时的装束,可见她也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边帮忙。
坐在办公桌后的王骆军摇头摇,然后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你先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王颖的执拗不输给他,看着王骆军右眉际上的纱布,她肯定的拒绝:“不,我不放心你。”说着,转⾝走向门口。
“我去帮你泡杯咖啡!”然后,她在门口处和一位特助专员擦⾝而过。
看着走近的部属,王骆军扬眉威冷的问:“有事吗?”
“是的,总裁。”何专员紧张的点头,连忙将一份看来颇有分量的卷宗放到王骆军面前,一边报告道。
“昨天在机场议抗的威示活动,是由一个叫‘湾台文物保护自助协会’发起的,主事者是一名姓龙的大学教授,很明显的,他们已经触犯家国 全安集会行游法,我们可以对该协会提出伤害告诉。”
王骆军沉昑的翻阅卷宗里的资料…说也奇怪,当时一片紧张混中,他虽没看清打伤他的人的脸孔,可脑子里不知为何却清楚的浮现一双恐慌惊惧的澄澈眸子,若有似无的撩拨起他尘封多时的心。
不知为何,他清楚知道那是一对属于女人的眼睛,莫名的,他想再看见那双眸子的主人…
“总裁,我们要不要采取法律行动?”何专员再问。
“先按兵不动吧!”仔细斟酌后,王骆军下了决定。
“还有,开会时,大夫人来过几通电话,她从电视上得知总裁受伤的消息,非常担忧总裁的伤势,同时她也催促总裁尽快送姐小回家,还有…”说到这,他又递上一份卷宗。
“这是崔秘书的辞职信。”
打开卷宗,王骆军立即双眉聚拢,微怏的说道:“她不是才上任三个月吗?”
“是的,总裁,但她说她不适合这份工作,所以决定辞职。”
何专员小心的措词,他可没胆让总裁知道,人家崔秘书是因为受不了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的荼毒,才会卷铺盖走人的。
钱多、事少、离家近是最近年轻人找工作的惟一信条,要不是他有旺盛的事业企图心,怕不早也走人、另谋⾼就去了。
“该死,这节骨眼上,叫我上哪儿再去找个秘书?”王骆军烦躁的咒骂。
这时,王颖也端来咖啡放到办公桌上,巧笑倩兮的向兄长自我推荐。
“哥,你忘了还有我吗?”她在国美修的是企业管理的硕士学位,担任秘书一职,算是大材小用了。
有你就不妙了,王骆军在心底咕哝。
近⽇和德通国产合作开发科技城综合案,必须密切的和洪敬航联络接触,要是给王颖担任秘书一职,势必会因工作关系而必须和洪敬航有所接触。
好不容易,这两年来王颖稍微平复了受创的心灵,才肯点头跟他回湾台来,⾝为兄长的他,岂能再破坏她的平静,
万一两人碰面又旧情复燃!那…唉!不行,洪敬航都娶生子了,他不能再节外生枝。让他们有碰头的机会。王骆军已经够后悔万分了,当初实在不该让王颖认识洪敬航的…
“哥,你在想什么?”王颖轻唤着沉思中的王骆军。
他猛地抬眼,充満感情的凝视着她“小妹,爸妈盼了你两年才盼到你回家,你忍心不多陪陪两位老人家吗?”
“哥,⽩天我来公司上班,晚上回家,一样可以陪伴爸妈的,再说,我又不回国美,你总不能要我一辈子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吧?”王颖细声说道。
“小妹,听话,嗯!”王骆军耐心的说。
“哥,求你别让我空闲下来好吗?”她泫然泣的哀求。
王骆军一凛。原来她的伤痕还在?原来她还没有忘情…
突然间,电话铃声大响,何专员一惊,飞快的拿起话筒:“翔翰集团…是的,洪总经理您早,有的,请稍候!”何专员将电话递给王骆军。
“总裁,德通国产的洪总经理。”
闻言,王颖浑⾝如遭雷极般的战栗了一下,脸⾊瞬间发⽩…
瞄了眼神情略显动的王颖,王骆军不动声⾊的接过电话,沉稳的回道:“咳,你怎么知道这时候我会在办公室里?”
“咱们是什么情?我会不清楚你的个?”话端传来飒慡清朗的男嗓音。
“没想到九芑乡的居民反应这么烈?看来这个案子的阻力不小,咱们不妨暂时搁置,等这股反对浪嘲退了再进行,如何?”
“呵!还说你了解我?难道你忘了我一向最喜挑战困难吗?”王骆军霸气十⾜的轻笑。
“你别低估群众的力量,小心硬碰硬,到时两败俱伤。”洪敬航好心的提醒。
“我自有分寸,对了,下星期四我计划在九芑乡举行公开说明会,跟当地居民代表做面对面的沟通。”
“需要我出席吗?”洪敬航问。
王骆军略微思考了一下:“暂时不用,你帮我想想要提拨多少数目做为回馈九芑乡的环保补偿费用?”
“嘿!你想用钱砸死那些议抗的乡民呀?”
“他们再这样抗争下去,我们一样也是浪费时间、成本,不如就一次痛到底吧!就看我们提的价钱,那些乡民接不接受了?”有钱好办事,这是王骆军奉行不悖的观念。
“嗯!这样也对…噢!对了,你的伤要不要紧?”洪敬航在电子媒体上看到王骆军受伤的消息,同时也在画面上看到…王颖。
“我没事,谢谢你。”王骆军简洁的谢道。
“那就好,骆军…我也在电视上看到…”
王骆军马上打断洪敬航的问话,刻意扬声问道:“对了,老婆和孩子都好吧?说真的,打从你结婚到今天,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听说她既漂亮又贤慧呢?”
“唉!我差点忘了,我老婆亚菱也在议抗,埋怨我从没带你来我家坐坐,她也很想认识你呢!我看,就这个星期天过来吃个便饭吧!”洪敬航打蛇随上,心底打的是另一个如意算盘。
老婆梁亚菱确实表达过想认识王骆军,可他真正心底想的是,如何再从王骆军那里更进一步探知某个人的讯息罢了。
“你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王骆军也是只老狐狸,他故意说道。
“嘿!天地良心,只不过是亚菱想见见你而已啦!”洪敬航⼲笑连连。
“是吗?”他冷哼。
片刻沉默后,洪敬航言又止的:“骆军…我想问问你…”“好了,请转达尊夫人,说我会准时赴约,我还有个电话要接,改天再联络了,拜拜!”
不给洪敬航说话的机会,王骆军马上挂上话筒,抬眼看向仍呆站一旁的何专员,颔首的吩咐:“还有三、四个小时才上班,你先回去补个眠吧!”
“是的,总裁。”何专员如获大赦般的离开办公室。
这边王骆军则起⾝拿起西装外套,走近妹妹王颖⾝边,一手揽过她微颤的肩膀,徐缓的走向门口:“走吧!懊回家了。”
“哥…我…”她眼泛红嘲,心酸的唤着。
“往事如风,就当是一场梦吧!”语罢,王骆军拥着王颖大步走出办公室。
走出大楼,抬头仰望天空,只见晨雾散尽,天⾊渐明,但是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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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骆军看到⽗⺟及两位小妈等一⼲女轮番上前,抱着王颖又哭又笑的动画面时,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満⾜感。
这趟国美行,还真是去对了。他心想道。
当年,王颖怀着理想赴美深造时,王骆军正忙着追求前姚嘉莉,可又怕惟一的妹妹只⾝在外,无人照应,偏偏追求前的对手众多,以致他无暇分⾝,只得托在国美某家汽车公司见习的好友洪敬航就近照顾妹妹。
谁料到,这一照顾倒发展出一段纠葛不清的情缘来,其中过程如何?王骆军无从得知。
直到他新婚不久,突然在报上看到洪敬航的结婚启事,才惊讶的去电探询,也才知道原来洪敬航早已返台,正准备接手继承家业。
不久,他又接到妹妹王颖杀自的消息,吓得他没敢通知⽗⺟、子,便拾专机飞往国美。
所幸王颖命大,在鬼门关前被救了回来,在王骆军悉心的照顾下,⽇渐恢复健康,也因为王骆军护妹心切,又怕⽗⺟担心,所以隐瞒了一切,并未告知新婚不久的子关于他滞留国美的原因,也因此引起前的不満而埋下心结…
回湾台后,王骆军还是没和前解释什么,因为那时他也极气愤的找洪敬航为妹妹讨回公道,结果洪敬航却避不见面,无奈之余,两人间的情谊也告中断,而王颖便从此滞美不归了。
两年后,洪敬航正式继承德通国产实业,也因为商业活动,才又和王骆军恢复了往来。事过境迁,洪敬航已经有了儿子,而他自己也离婚了,再去追究过去的种种已是惘然,何况王颖当时在国美亦过着平静规律的生活,为了大家好,王骆军只好保持缄默了。
毕竟王颖和洪敬航之间的感情如何,实在不是他这个局外人所能揷手或过问的,何况他自己的感情和婚姻生活也都是一团糟,又有何能耐去过问别人的感情?
想起前姚嘉莉,他便觉一阵厌恶和烦躁。
“骆军,快过来吃饭了。”一声叫唤,拉回沉浸在回忆里的王骆军。
抬眼看去,喜气洋洋的⺟亲赖美英正坐在餐桌旁向他招手,转头再望,却不见妹妹王颖的踪影。
“妈,小妹呢?”他起⾝走到饭桌旁坐了下来。
“她回房梳洗去了。”二妈美代子接口答道。
“骆军,辛苦你了,来,这是妈犒赏你的。”赖美英喜孜孜的夹了块红烧狮子头到他碗里。
殷切期盼,终是教她把女儿给盼回来了,她怎能不开心呢?
“儿子,你是用什么法子让小颖点头,愿意跟你回来湾台的?”电脑巨子王景培眉开眼笑的询问儿子。
王骆军摇头摇:“说真的,我也很意外,我才开口,她二话不说的就拿出行李跟我上机飞了。”滞美多年的妹妹为什么会改变心意跟他回来?个中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那你有没有问她关于洪…”
“喂!女儿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边,你别拿那些有的没的来烦她,万一又把她回国美去,我就跟你没完没了!”紧皱双眉的赖美英没好气的打断丈夫的话。
“好好,我不问、我不问。”王景培双手直摇道。
“骆军,你脸上的伤要不要紧?”小妈的问题移转了大家的注意力。
摸摸眉际,王骆军简短的答:“没事了。”这时,心头竟莫名又浮现那双惊惧恐慌的眼眸,他的心隐隐一动。
这时,赖美英才把眼光放到他眉际上的纱布,可她关心的不是儿子的伤势,而是…
“儿子,你推出那个什么九芑乡的开发计划,非得拆掉慈佑寺不可吗?”
王骆军讶异的扬眉瞪视着⺟亲“妈,您怎么会问起这个呢?”
他⺟亲从不过公司的事,怎么今天反常的关心起来了呢?
“儿子,你知不知道那个慈佑寺供奉的观音佛祖有多灵验?”望着儿子,赖美英认真无比的说道。
“当年就是你外婆带我上慈佑寺,菗了支灵签,得到佛祖的指示,你外婆才松口答应这门亲事的。”
此话一出,举座讶然,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赖美英!婚姻这等终⾝大事,居然给神佛做主?
王景培脸都绿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年反对这门婚事的丈⺟娘会突然改变心意,连聘礼都不要便点头准了婚事,竟然不是被他的诚意感动,而是佛法无边的神佛给了指示?
天哪,这是什么世界呀?
“当年你老爸可是个苦哈哈的穷小子,若不是慈佑寺的庙公会算命,算出他会是个大富大贵的王爷命,我也不会轻易下嫁,跟着他吃苦打拚,还让他左拥右抱的,大享齐人之福。”说着,赖美英斜睨了下脸⾊青红不定的丈夫。
年轻时的王景培十分风流,经常借谈生意流连酒国花丛中,三天两头就有女人哭哭啼啼的找上门要他负责。
在生下儿子、女儿后,赖美英实在不堪其扰,⼲脆勒令老公去做结扎手术,永除后患,之后,任凭老公如何花天酒地,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不是赖美英心宽大,而是她非常清楚自己握在手上的是什么!
而王景培也不负所望,连娶两个小老婆进门,但赖美英依然老神在在,以宽容的襟和圆融的手段应对,不但两个小老婆服服贴贴的,就连老公也敬重她三分,元配地位牢固不摇。
而其中的秘诀就在于…
“就连她们两个也是有佛祖的指示,我才让她们进门的。”说着,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两个噤声不语的小老婆。
要不是佛祖明⽩的指示,这两个女人影响不了她在王家的地位,她怎可能让老公享尽齐人之福?
“妈,您实在是…是…”王骆军啼笑皆非的头摇。
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形容这个天才老妈?
“这样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赖美英说道。
“我还是不明⽩,妈。”王骆军头摇。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慈佑寺里的神明有多灵验吗?”赖美英忍不住提⾼声音。
望着⺟亲,王骆军认真的开口说道:“妈,爸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完全是他努力多年奋斗来的,绝不是佛祖灵签所赐予的。”
“对。”一旁王景培立即附和。
“我知道。”
“那您还信?”他实在不懂。
“佛祖给我的灵签里早就写得一清二楚,那庙公也算出你爸爸是个有富贵财禄之命的人。”赖美英也认真的点头说道。
天呀!这是什么逻辑观念?他实在无法理解⺟亲似是而非的论调?王骆军轻按隐隐作痛的太⽳。
“反正,不管你要建什么伟大的科技城,我就是不准你动慈佑寺一分一毫。”
“妈,您不能因为自己的信,而妨碍了公司的发展。”他忍耐的说。
“没错,美英,这个科技城的计划不但能带动家国的经济,更影响了公司的前途发展,一旦错失投资良机,就失掉拓展疆域的好机会了。”
王景培也苦口婆心的加⼊劝说的行列。
“我才不管什么经济不经济的,你敢拆庙,我就跟你脫离⺟子关系。”
最后,赖美英強横的威胁起儿子来了。
这庙要真拆了,她要上哪儿再替儿子求神算命的?上回就因为她忽略了,没到慈佑寺拜神求灵签,儿子才会讨到个红杏出墙的老婆,教她丢尽颜面,这次她说什么也要再走趟慈佑寺,祈求神明保佑,让她早⽇抱孙子才是真的。
“当初你要娶那个姓姚的女人,我就是没去慈佑宮跟佛祖求灵签,才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最后婚姻破裂…”
“妈,您别再说了。”王骆军烦躁得阻止⺟亲说下去。
是的,前的背叛是他心底莫大的痛。这痛没人知道,没人看见他的尊严被践踏得多彻底,他一向⾼傲、杰出,是个天之骄子、是个形象良好的企业二代接班人。
然而,却在夜一间,他成为全台传媒报章上的焦点乌⻳人物…他的老婆公然和偶像明星约会,这教他情何以堪哪!为了保住最后一点尊严,他只得打落牙齿和⾎呑,暗地承受、独自疗伤…
时至今⽇,王骆军不知自己能不能再承受这些庒力和背后的指指点点?而也只有他的⺟亲才敢当面揭他疮疤。地方上的烈抗争,已够让他头痛的了,这会儿连他老妈也跳下来搅和,简直让他烦透了。
“不说就没事了吗?”不容儿子逃避,赖美英刻意再提那败坏门风的前儿媳妇。
然而,看见儿子一脸气极败坏的神⾊,她还是于心不忍的转开话题:“只要你不拆庙,其余的我没意见。”
“妈,您讲点道理好不好?”他此时只想逃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美英,你就不要为难儿子了,他…”
赖美英用力一瞪,王景培马上又把话给呑回肚子里去了。
唉!自从两位小老婆相继进门后,他在家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凡事都得看大老婆的脸⾊,谁教他不守夫道,有愧于心呢!
“骆军,我丑话都说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赖美英強硬的说道。
啪,用力的丢下饭碗,王骆军铁青着脸起⾝推开椅子,然后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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