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着⾐筱岚一张扑克脸,卓伟然就很有自知之明的谨言慎行,免得火上加油。
“陈荣美今天又来找我⿇烦了。”⾐筱岚好像把帐都算到卓伟然的头上。
“她又说了什么?”碰到这种女人,哪个男人都会没辙,这世界上既然有很难追到的女人,也就有那种倒贴男人、死着男人的女人。
⾐筱岚轻哼了一声,不打算重复陈荣美所说过的那些话,不过她的心情也不好就是。
最无辜的人是卓伟然,他已经尽量的避着陈荣美、尽量的闪她,她非要那么魂不散的话,他又能怎样?只怕吃了晚饭之后,今晚就可以宣布结束。原本他们打算参加完这个生⽇宴会以后,到明山开车夜游。
其实今晚这个制作人叫的外烩食物很可口也很精致,但是⾐筱岚就是碰都不想碰。除了陈荣美的事,宴会里一些女人注视卓伟然的眼光也教她不舒服,她真的希望有个像卓伟然这么耀眼的男友吗?
来到台,她无言的注视着在天际边闪耀的星星,希望自己的心情能沉淀下来。
“筱岚,很多事不能怪我。”他为自己伸冤。
“谁叫你要长得这么帅!”
“那我把脸划花好了。”
“最好再吃得肥肥的。”
“你真想看到我变成这样?”他形容给她听:“一张大花脸,一副脑満肠肥的样子?”
她噗哧的一笑。
“筱岚,很多事是由不得我,我并没有鼓励陈荣美或是任何女人,我就是我,就是这副德行,如果那些女人要被我昅引的话,真的不是我的错。”卓伟然很无奈的表情,他做错什么了?
⾐筱岚也知道不是他的错,但是她正在气头上,不怪他要怪谁?总不能怪她自己吧!
“下次陈荣美再找你⿇烦,你不要理她就是,愈理她,她的花招就愈多。”
“应该没有下次了。”⾐筱岚衷心祈祷。
“你怎么知道?”他诧异。
“第六感吧!”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她是⾐昌汉的女儿。“就像你说的,要两个巴掌才拍得响,如果我不理她的话,久了她就没趣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他放心。
“卓伟然,你说说看我们的关系。”她突然的问他,她想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往”到底是算什么?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不过感觉和感情这玩意要双方都认定才行,不是他怎么说就是怎样,现在她丢了个烫手的山芋给他,教他很感棘手,他也纳闷:他俩算是一对恋人吗?
“你先说。”他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先问的。”
“那你就先答。”
“你赖⽪。”她不満这种方式。
“我只能说我很认真。”他的确是以无比的诚意和她往。“你呢?”
“你觉得我是玩玩的吗?”
“不像。”他研究了一下她的脸之后说。
“那表示我和你一样的认真。”她一叹,好像她并不想如此。“其实我到台北并不想发展出什么感情,我是来学东西的,你并不在我的计画中。”
“现在呢?”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不知道。”她坦⽩的一笑。
他用手拥着她。“我一直守着一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也没有打算和工作室里的任何女孩往,但是你让我破了例。我本来以为约你一次以后,就不会想约你第二次,但我错了!”
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我本来也以为和你出去一次以后,就不会想和你出去第二次。”
“是吗?”他取笑她。
“我一直觉得我们八字不合,我们一定处不来,谁知道你又约我,然后我又点头,一次又一次的,我也不知道…”她仰起头看看他,希望他给她答案。“你算我的男朋友吗?”
“你自己希不希望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每次都把问题丢回给我。”
“筱岚,很多事要由时间去决定,现在我无法给你回答,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
“所以我们不一定会有结果?”
“怎么?”为了缓和这种严肃的气氛,他一副吓了一大跳的表情。“你已经准备要嫁我了?”
她指了他一把。“你少臭美!即使你开口向我求婚,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所以啦!”他点了点她的鼻子。“我们不要预设任何的立场或结果,自然而且真心的往看看,说不定…”他故作思考状。“说不定到头来真的给你等到了,我这个人很容易被引的。”
“你想被引,我还懒得引你呢!”她推开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要给你几分颜⾊,你就开起了染坊,当心我不会再和你出去,看到时苦苦哀求的是谁,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听不出我在开玩笑吗?”他真怕她使出这招。
“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玩笑话?”她要吓吓他。
“你又要我道歉了吗?”好像道歉的总是他。
“不必了!”她没有那么刁钻、那么霸道,凡事要人向她低头。“不过我们走了好不好?无聊的。”
“正合我意。”他们好像心有灵犀。
“去哪儿?”她充満期待。
“明山。”
“看夜景!”她附和。
“看夜景、吃三杯、散步、看星星,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说。
她连连点头,这一刻问他们是不是恋人,他们绝对不会反对。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了。
蓝晓野居⾼临下的看着巷子,他不是刻意的在等裘蒂,一方面是吹吹风,一方面是思考些事,结果他这么看着看着的就看到了一幕令他愤怒的画面。
他不知道那个走在裘蒂⾝边的男人是谁,只知道他们谈得很愉快,因为裘蒂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向裘蒂的这座大厦⼊口,然后那男人把花给了裘蒂,他们依依不舍的道别。
蓝晓野将烟一弹,他有种被背叛了似的感觉,裘蒂是属于他的,不管有没有名分。如果她敢背着他和其它男人勾搭,他会杀了她,公司的事已经够教他头大的了,她不能再这么对他。
裘蒂哼着歌的进门,手里抓着那束令蓝晓野恨得牙庠庠的花,一见到他,她还愉快的招呼了声,但却得到冰冷的一眼。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他是谁?”蓝晓野不会转弯抹角。
“谁是谁?”
“这束花的主人。”
“你看到了?”
“我正好站在窗口。”
她没有回答他,换作平时,她会很⾼兴他的醋意,表示他在乎她,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他幼稚。
不理他的质询和怒气,她找出了个花瓶,拿到浴室去装⽔,接着把花揷进了花瓶里,左弄弄右改改的,想把这些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送她花的人很多,但是对她而言有意义的却没有几个。
而蓝晓野没有送过她一束花。
她的举动无异是加深蓝晓野的怒气,看她把那束烂花当宝贝似的供着,他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如燎原般的烈猛烧了起来。
不发一言也突如其来的,他一把抓起那些花,全部由窗口给扔了下去,一朵都没有剩。
裘蒂先是一怔,接着她也火了,她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舍不得?是舍不得花,还是舍不得送花的人?”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没有吗?”他忽略了她的怒意,忽略了她话里的那抹冷淡,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一件令她伤心的事。“如果你那么喜花,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送个几打给你。”
她原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他那种霸道的态度,她就觉得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打开大橱,她开始拿出要换的⾐服,她不想和他吵,不想破坏今晚的好情绪,即使是他也休想夺走她的这一点点单纯的快乐。
见裘蒂不理他,他更像是一只刚出了笼子的猛兽,抢过她拿在手上的⾐服,和她怒眼相视。
“你是不是要把这些⾐服也扔下去?”她冷冷的说。
“我可能会。”他和她一样的冷。
“那你扔啊!”她一副的模样。
傍她这么一说,他将⾐服往上一摔。他不想和她吵架,他是到她这里找平静、找安宁、找一份慵懒的暖意,他要和她存温,他要她帮他忘掉烦恼,给他快乐,他不是来这里和她吵的。
“他是谁?”这一次蓝晓野平和多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低声的说:“你也不会去在乎的,反正女人对你来说只是工具。”
“天!你最近是怎么了?”
“你何必在乎谁送花给我,或是谁送我回来。反正只要你想要我,我随时奉陪,我随时为你张开我的腿双,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她自怜而且自弃的说,他不珍惜她,也不让别人珍惜她。
“你非要说得这么下流吗?”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前。“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只是我的伴,不是我的丈夫。”
他差点就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想到打了她之后,內疚的反而是他,舍不得的也是他,他就控制了自己的怒意。拿起外套,他准备离去。
裘蒂可以让他走的,是他错在先、是他吃醋、是他不可理喻,但是她就是没有勇气让他走。
“晓野。”她叫着他。
他没有止步。
“送花给我的是我⾼中时的同学。”她连珠炮似的说:“⾼中毕业后他全家移民到澳洲,这次他回湾台办事,在歌厅外面看到我的海报,散场之后特别到后台来找我,只是叙叙旧,就是这样。”
他已经快走到门边。
“信不信由你!”她大叫一声,接着转⾝背对他,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他迟早要走的。
他回过头,只看到她的背,他无声的转⾝走向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将她转了个⾝。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他柔声问。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眼睛润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杨花的女人,我不会由你的跳到另一个男人的上,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而且你为什么从来不送花给我?”
“我不知道你喜花。”
“所有的女人都喜花。”
“那以后我每天送你一束。”
“你做得到吗?”她不要他许一些他本就无法实现的承诺。
“尽我的力就是。”他不想把话说満。“你喜什么花?我真的还没有送花给女人的经验。”
“即使是给⾐筱岚?”她忍不住的要问。
“没有!我没有送花给她过。”
“难怪她会和你解除婚约,而且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答应你一次。”她半真半假的说:“送花很有用的,没有女人抗拒得了鲜花所代表的情意。”
“或许我该试试。”
蓝晓野这么一说,马上刺痛了裘蒂的心,她只是说说,没想到他会当一回事。如果他真的送花给⾐筱岚,如果⾐筱岚真的再答应他的求婚,那她就真的失去了晓野,永远的失去了。
“你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来吃。”她強颜笑,不让他知道他的话有多伤她。
“好啊!我去洗个澡。”他理所当然的态度。
她走向厨房,心情颇为沉重。是她自己玩火自焚,是她自已飞蛾扑火,她犯,他有勇气走,她却没有勇气真的让他走,吃亏的是她,最后⾝心将遭重创的也会是她,她为什么醒不过来?
打开收音机,正在播一首目前颇为流行的歌,这首歌正好唱到令她真正心痛的那一段:歌名/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
作词/余致明
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
并不一定会?炜?br>
但是请你相信我
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
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
并不一定会改变什么
但是请你相信我
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
是错
听着听着,裘蒂哭倒在流理台边,她应该离开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即使改变不了任何事,至少她不会受到更深、更重的伤害;她应该相信这首歌,应该听从这首歌的建议,离开晓野。
问题是她已深陷在他的野蛮柔情里。”
无法自拔。
因为工作的关系,何珍珍跟着丈夫柯敏雄搬到了台北,这下她和⾐筱岚不愁没有机会三姑六婆。而⾐筱岚也真的成了柯家的常客,三天两头的往珍珍的新家跑,只差没有在珍珍那里住下来。
柯敏雄经常需要加班,他也乐得珍珍有人陪,不会孤零零的守着一间屋子。
这天晚上,⾐筱岚带了一大堆荔枝,又来报到。
“你不怕上火啊!”珍珍皱皱眉。
“我家里的冰箱还有两颗椰子。”
“真是有病!”珍珍接过荔枝。“先是把自己吃到火气大,然后再喝椰子汁降火,你为什么不⼲脆少吃点荔枝?连椰子汁都可以省了。”
“我喜嘛!”⾐筱岚的⽑病也不少。
何珍珍摇头摇,拿出一些零嘴和饮料。“看在你陪我解闷的份上,我就由你去了。也真幸好有你在台北,否则我不知道我的⽇子要怎么过下去。想生个宝宝嘛!又怕太早被绑死。”
“你当妈妈是嫌年轻了些。”
“真希望敏雄没有那么忙。”珍珍有些怨言。
“男人嘛!事业要摆在第一位。”
“你呢?”何珍珍耳闻了一些筱岚和卓伟然的事。“你和他的感情已稳定的发展吗?”
“还算稳定。”
“『还算』?”
“应该是稳定吧!”筱岚一想到她和卓伟然就有些烦躁。“他人很好,但是走到哪都是女人注目的焦点,我觉得自己怪不自在的,好像自己是灰姑娘,也怕别人认为我没他那么亮眼。”
“他喜你就好,你管别人怎么想。”
“我希望自己能有关之琳那种美貌和味道。”
“那就注意你的⾐着和打扮,天生丽质的没有几个,全是装扮出来的。”
⾐筱岚还是没有信心,她希望自己能丰満一些、能美一些。如果她够美的话,蓝晓野当时也不会和那个歌星分不开,不要说当时,八成到现在还是分不开。
“话是这么说,但是…”筱岚还是无法释怀。
“內涵胜于外表。”
“只有女人才会这么的安慰自己。”
“他说了什么吗?觉得你没有钟楚红的外貌、叶⽟卿的⾝材?”何珍珍问。“如果他是那种男人,不要也罢,再换一个。”
“他不是!但是我自己有心理障碍。”
“他知不知道你爸爸是⾐昌汉?”
“我没有说。”筱岚带着恶作剧的笑。“至少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们家的钱,他以为我来自一个小康之家,⽇子过得去而已。他和我出去,从来不让我付一⽑钱,即使我说男女平等的抢着和他付。”
“筱岚,不是每个男人都抱着和蓝晓野一样的心态,你有你自己的优点和长处。你是没有令人惊为天人的美貌,但是谁敢说你不漂亮?你的⾝材不丰満,但至少你也不是洗⾐板。”何珍珍一点都不夸张。
“珍珍,你真的安慰了我。”
“要对自已有信心。”
“我现在真的信心十⾜!”筱岚拍了拍脯。
“不要因为蓝晓野的关系就对所有的男人都心存怀疑和不信任,没有几个女孩子有你这样的优势,家世好又才华洋溢。”何珍珍说的是事实。
“我也没有那么好啦!”筱岚这会儿又谦虚了起来。
“蓝晓野有没有再找过你?”
“从上次被我拒绝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
“我想他不会再找你了。”
“不会吗?”筱岚就没有这么的乐观。“除非他家的公司能奇迹似的摆脫财务危机,否则他还是需要我们家的钱,他可能只是在等我软化,等我会主动的找他,说我愿意嫁他。”筱岚撇了撇嘴。
那他铁定要失望了,何珍珍心里想道,现在有了个卓伟然,筱岚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蓝晓野的求婚。
“什么时候可以见见那个帅哥?”珍珍问。
“安排个时间就行。”
“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么的帅?”何珍珍朝筱岚眨眼。“说不定是你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你这个人的审美观标准和别人不同,只有你会认为山顶洞人帅呆了!”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美感嘛!”筱岚为自己说话,她自信她的审美观没有问题。
“见了才知道。”
“行!”
说曹,曹马上就到了。
就在⾐筱岚和何珍珍纳闷蓝晓野会不会再出现时,他就出现了。这一次是在卓艾欣的工作室,幸好卓伟然到台中去接洽事情,否则八成会引起误会。
⾐筱岚将他带到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屋,既然是私事就没有必要在工作室谈。
“你考虑得如何?”他劈头就问。
“老答案。”
蓝晓野拿出烟和打火机,他看了下她,然后点烟,老练的菗着。“我们可以维持一种形式上的婚姻,我不会碰你,而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等公司上了轨道,我们可以马上离婚。”
“那便宜岂不是全给你占了。”
“我可以给你钱。”
“你忘了我已经有够多的钱。”她提醒他。
“那条件由你开。”他慡快的说:“我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现在我也力图振作,只要有你的钱,我可以把公司救起来,你就当是投资,钱不会有人嫌多,而你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可能已经有对象了。”她很想帮忙,是他不接受她的办法。
“你有吗?”
“有。”为了取信于他。“我们工作室里的伙伴。”
“你很喜他?”
“我们是互相喜。”
“他知不知道我们的事?”蓝晓野弹了弹烟灰。
“我提过了。”
“那就不是问题。”蓝晓野一笑,他真是有股野蛮的魅力。“我们可以和他先说清楚,只是演戏而已。”
“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提的方法呢?你可以直接找我爸爸。”⾐筱岚又一次的说:“上次回⾼雄我和我爸谈过,他知道你们公司的情形,而他非?钟诎亚韪忝牵阄裁蝗ソ枘兀俊?br>
“你嫁我也一样。”
“我不想嫁你。”
蓝晓野是可以直接去向⾐昌汉借钱,反正晚辈向⽗执辈的借钱,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他要考虑到他⽗亲的感受。一个人活到一大把年纪,尊严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他不能让他的⽗亲失去他的骄傲。
“筱岚。”他没有放弃努力。“给我一年的时间,只要一年。”
“一个月都不行。”婚姻不是儿戏。
“我爸爸一直很疼你、很喜你,你忍心伤他的心,看他的事业垮掉?”蓝晓野使出苦⾁计。“如果真是那种后果,你会良心不安的。”
“蓝晓野,你这么说太小人了。”她气他用这种方法。“低级!”
“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你不是无计可施,是你的脑袋里塞満了浆糊。”她毫不客气的批评。
“你想怎么骂我都行,答应我的请求就是。”
“我不会答应,不可能答应!”
“要我跪下来求你?”他病捌鹧邸!八瞿愕跫灰憧洗鹩尬遥裁葱呷栉叶寄苋獭!?br>
如果她面前的这杯冰咖啡可以让他清醒,她会朝他的脸上泼。她能说的没有漏掉半句,真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他非要弄得复杂不堪,非要她嫁他不可。
“我有笔两千万的信托基金,是我⺟亲留给我的,和我的⽗亲无关,这样行吗?反正是我的钱,我私下借你的,蓝伯伯应该不会说话。”
“两千万不够。”
“我可以再向我的⽗亲借,然后用我人私的名义给你,你是欠我钱,不是欠我爸爸的。”
蓝晓野在考虑这个方法,如果这个借贷关系是只限于他们年轻的这一辈,他⽗亲应该不会有话说。“筱岚,你信得过我,不怕到时我把这笔钱赔光,你不怕我还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总比赔我自己进去好吧!”她绽出一个滑稽的笑。“钱是⾝外物,我反正用不了那么多。”
“考我虑看看。”
“别考虑太久了。”她叮咛道。
他点点头,暂时忘掉公司的危机和她绝不会嫁他的事,对她的感情世界,他倒是有着好奇。
“那家伙是个怎样的人?”
“很不错的人。”一谈到卓伟然,她脸上忍不住的就带着笑意。
“你好像很幸福的样子,而且的确是在恋爱中。”
“明⽩我不能帮你的原因了吧!”
“明⽩了。”蓝晓野至少要恭喜她找到幸福,既然他无法带给她,他希望其它的男人能做到。“会很快喝到你们的喜酒吗?”
“不会。”她摇头摇。“我们才刚开始,正在努力的灌溉这份感情,希望它开花结果。至于以后的事,现在真的不知道,只能说我们目前没有阻力,而且相处得非常愉快。你呢?你和那个歌星呢?”
“你对她好像念念不忘。”他笑道。
“因为你和她一直没有真正的分开。”
“我和她不会有结果的。”他随口说:“我们是分不开,但是也不可能走进礼堂,我爸爸不会接受一个唱歌的女人当媳妇。”
“那对她不是很不公平吗?”⾐筱岚为那个歌星叫屈。如果不是为了钱,只有爱才能使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男人,难道蓝晓野不懂这个道理吗?“她要这样和你耗一辈子?”
“耗多久是多久。”
“你太不负责任了!”
“她不要我负责。”
“她亲口说了吗?”
“她…”蓝晓野知道裘蒂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他们都是成年人,他们懂游戏的规则,裘蒂一定不会要他负什么责任的。
“她没说过,对不对?”在⾐筱岚的意料之中。
“我现在也顾不得和她的事了,反正我知道她不会离开我。”蓝晓野一厢情愿的这么想着。“我现在只有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明天我会给你答复,不过在这里先谢谢你了,你帮了大忙。”
“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筱岚对那个歌星非但没有敌意,反而维护着她。
“我会告诉她你是这么的善良。”他打趣的说。
“谁叫我现在在恋爱中,我希望全天下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筱岚毫不害臊的说。
“我和裘蒂并不爱彼此,我们只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们两个尽管去否认好了。”⾐筱岚知道有时候恋人的眼睛是盲目的。“不过我相信早晚你们都会看清事实,我只希望那时为时未晚,不要忘记我曾经提醒过你,她一定是爱你的!”
在工作室外,⾐筱岚就已经听到卓伟然大发雷霆的声音。她不知道一大早的有什么脾气好发?莫非他昨晚没有睡好?不过睡前他们还通过电话,明明聊得很开心,有什么理由让他一早就发脾气?
她走进工作室,大家都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因为她一来,卓伟然就可以息怒了。
“怎么了?”她问一个女同事。
“没有人知道。”
“他没有说吗?”
“他一进门没多久就开始大吼大叫,砸东西,我们都不敢靠近他,而且卓女士也还没有来,我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大家都忧心忡忡。
“给我!”⾐筱岚一笑。
“也只有给你了。”
⾐筱岚快步的走向卓伟然的办公室,只见他还一脸的怒气,嘴里喃喃不停的骂着,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都该死似的。
“我可以进来吗?”她故作有礼,甜甜的问道。
他的怒气降了些,他无法对一张笑脸发脾气,尤其是这个带着笑脸的人是⾐筱岚。“进来吧!”
“出了什么事?”她关怀的问。
他马上将一本音乐杂志塞到她的手中。“第八十五页,你自己看。”
她马上将杂志翻到了第八十五页,不过左看右看,她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我看不懂。”
卓伟然指着杂志上的一篇报导,上面有十首新歌的歌词发表,还有一篇作词、作曲者的专文介绍。原来这个作词、作曲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但杂志对其推崇至极,指其作词、作曲的功夫扎实,在音乐界是前途无量,令人拭目以待。
“这篇报导有什么问题吗?”她还是不知道卓伟然在气什么。
“这些歌是我作的!”他怒不可抑的说。
“你作的?”难怪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是我替『雨伦』唱片公司所作的十首歌曲,我还没有给唱片公司,但是作品竟然已经在音乐杂志上发表,而且名字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我们工作室里有內贼!”
“『內贼』!”她重复。
“这些作品我都是放在工作室內,除非回家,否则我不会锁我办公室的门,如果不是工作室里的编辑,还会是谁?”他一口咬定。
“你要有证据。”她劝他冷静。
“你教我怎么冷静?教我怎么去跟唱片公司的人代?”他反问她。
“会有办法的、会有解决之道。”
“你告诉我啊!”他朝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