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冯秉文决定在周末晚上,邀请里达业务部的所有人员以及关系良好的供应商和客户,携伴参加由他做东的宴会。
表面上看起来是人私的邀请,实际上也有荣务上的联谊作用在內,这种意义在他的邀宴名单士可以明显地察觉出来,而只有一个受邀对象是超乎前述的两种作用与意义的,那就是姚晶珊。
虽然说晶珊奉派支援里达,受到冯秉文的邀请也是合情合理。但很多人可不这么想。他们认为晶珊在冯秉文心中,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与分量,这可以从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中观察出来,只要想想姚晶珊对冯秉文那一副崇拜温驯、甜甜藌藌的神情,再看看冯秉文对待她才有的解冻态度,他们之间特殊微妙的关系,也就更加令人言之凿凿了。
当然这些人,是不会理解他们是经由那一次的“过境危机”而建立出美好的情谊的,他们认定这不过是一个异相昅,所必然发展出来的一件寻常的办公室恋情而已。
这种种臆测也是人之常情,连晶珊本人都认为她和冯秉文之间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了,虽然最具体的事实不过是他给她的和颜悦⾊而已,他们在那次晚餐之后,并没有任何约会。
晶珊受到邀请,真是奋兴极了,她认为这又⾜她与冯秉文关系非比寻常的另一个具体事实,她満心悦地告诉了淡菲。
淡菲早就知道那件过境危机和浪漫晚餐的事,晶珊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那好啊,这表示你距离他的怀抱己经愈来愈近了。”淡菲看晶珊⾼兴得简直有些歇斯底哩,笑笑地消遣她。
“别糗我了。快说,什么时候陪我去买⾐服?”
“随时都可以。”淡菲懒懒地回答。
“淡菲,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晶珊觉察出来淡菲那种不起劲的懒散淡漠,急忙又问:“抱歉,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这一阵子又冷落了你…淡菲,冯秉文的宴会,你也去好吗?”
“我去做什么?我算哪啊?”淡菲酸酸地反问。
“这…那么,星期天我陪你去看电影好了。”
晶珊知道淡菲绝不会不识相地不请自去,也不敢多说废话。
“不用啦,我有我自己的节目,你应该尽情玩个通宵,好好把握良机吧!”
话是这么说,到了宴会当晚,晶珊却在冯秉文的别墅里遇见了淡菲。
晶珊又是惊讶、又是喜出望外,奔过去就将淡菲紧紧一把抱住。
“哇!淡菲,你真是漂亮得像逃陟公主!”
淡菲经过刻意打扮,穿一袭剪裁合⾝、露、及膝的粉⾊镶珍珠晚宴服,长鬈⽪拢在脑后,戴着珍珠项炼和耳环,镶珍珠的粉⾊⾼跟鞋,真是娟逸出尘、冠群芳。
而周策傻傻伺候在一边,一副陶醉得意得忘了今生是何世的模样。
“你才漂亮呢,每只眼睛都死盯着你。”淡菲亲了亲晶珊的面颊,笑着回报晶珊对⽩己的赞美。
晶珊并不介意淡菲没有告知自己而突?地出现,反而拉了她到一边去,轻声说着悄悄话。
“你怎么来了?我好意外喔!”
“周策请我当他的Partner,我告诉他,是因为你也会来,我才答应的。”淡菲这么回答。
晶珊直觉,淡菲虽然美绝伦,却有一股掩不住的心不在焉与落落寡。
“这样太好了,皆大快!你有周策乐得灵魂都出窍了!这是你第一次和他出来吧?”
晶珊天真地⾼兴万状。她并不认为淡菲真的是因为自己也在这里,才答应当周策的女伴。她的想法是,向来视周策的追求如同粪土的淡菲,已改变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当然,以淡菲⾼傲的个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果然,淡菲微露不耐地说:“别管周策了,快找找你的冯秉文在哪里吧!”
冯秉文的别墅筑造在面向台北盆地的內湖半山,一幢宽敞的二层欧式建筑,四围草坪如茵之外,中庭內还有一座游泳池。
⾝为主人的他,一套米⾊的西装、红花领带,头发后拢露出刚毅俊朗的额角,那神采与贵气真如一位皇室王子。
以他的财力,本毋需去扮演一个朝九晚五的当差上班族,也许这就是他恃才傲物的原因吧!也许只有他才有资格说“工作是为了理想”、“工作是为了奉献自己、报效人群。”
这种种环绕在他⾝上的特殊条件与⾊彩,使今晚受邀赴会的每一个里达业务部人员更对他们莫测⾼深的主管刮目相看。打扮得如同孔雀开屏般丽的倪彦萍便是其中之尤。她和晶珊是这整个宴会中唯一单⾝赴会,没有男伴做陪的女客。
一向把晶珊视为对手的倪彦萍,今晚尤其摆出一副和晶珊抢锋头的势姿。抢别人注目的眼光,尽可能和每一个男客撘讪,尽可能引起冯秉文的注意,这就是倪彦萍満场穿梭、使出浑⾝解数的目的。
包精确地说,她是摆着一副冯秉文的秘书⾝分,即便是来到他的宅邸,也不忘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她紧紧地跟随着他,一直到舞会开始,不断有人来向她邀舞之后,冯秉文才找到脫⾝的机会。
他找到晶珊,邀她共舞一曲Blues。
轻柔浪漫的音乐中,她任他轻拥,在最亲近的距离之內与他凝目对望。
淡菲说得真对!她不仅是距离他的怀抱愈来愈近,今晚她就已经投⼊了他的怀抱了…“吃得还好吗?可惜不是你喜的法国菜。”冯秉文找话和她谈。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敢再妄想烛光大餐呢?”晶珊娇憨地回答,停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很喜今天晚上的开胃菜。我在想,这是一位很懂得美食的女主人才能开出来的菜单,可是,我一直没看见那位女主人。”
“你怎么确定这里有一位女主人?”
“我这么说,其实就是想问你,为什么没有看到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像你没有带男伴来一样,我这里也没有女主人。”
秉文像是不经意的说,晶珊却认为他语带双关。她感觉,他的闷騒本已经若隐着现了,也许他在暗示她,他们正好可以配成一对…“你这样说,好像我们正在互相埴补空缺。”晶珊故意撒娇议抗。
“怎么会是这样呢?等着和你跳舞的人有満満一屋子,是你替我填补空缺。”
又来了,他又在暗示了。晶珊心里的甜藌一阵強过一阵。
两人正跳得甜藌,谈得⾼兴,儿彦萍又像纵汽艇一般挟持着她的舞伴,一起转到冯秉文⾝边来。
“经理,我和你跳舞。”倪彦萍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如何,不由分说就自行换了舞伴,把晶珊挤了出去。
着来,一心想埧补空缺的人还不只她一个!
晶珊无奈地开始和彦萍塞给她的男子共舞,同时这这向冯秉文投出一种无辜的表情。
秉文向她笑笑,又低头去和彦萍讲话。彦萍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晶珊喑自倒菗一口冷气。她当然不会了解,素来有本事颠倒众生的倪彦萍,在发现冯秉文的财力雄厚之后,已决定加⼊和她争情夺爱的场战。她只是有一种自信,认为彦萍本不是自已的对手。
淡菲坐在游泳池边,看着脚边那朵浮在⽔面上的红粉⾊玫瑰,怔怔地发呆。
中庭內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葛伦米勒的摇摆音乐从大厅的方向隐隐传来。
四下是阒静、幽暗而平和的,只有游泳池边的两盏⽔银灯投映在⽔面上,透明清澈的池⽔衬贴着游冰池的蔚蓝底⾊,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果冻,在夜⾊下悄悄地呀…大厅里的人们正逐渐摆脫束缚,在愈来愈快速的节奏中快乐地释放自己。只有淡菲一个人相反地感到气闷。
她推辞了所有的邀舞,并且再三警告周策不要来打搅她的清静,自己一个人拈着那朵玫瑰,踱到中庭外面来。
她孤单地坐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孤绝如同兀自漂泊在⽔面的那朵玫瑰。
想起晶珊辛福的笑靥,还有那一屋子快乐的人,她觉得益加落寞。
她一动也不动地,就那样把茫然又凄楚的眼神投向那朵玫瑰,如同怜惜着自己的化⾝一般,以致不曾觉察有人已走到⾝后来。
这个人就是冯秉文。
当他回到二楼的房间换衬衫时,从窗外看见了游泳池畔孤独的女子⾝影。小半出自好奇,大半出自⾝为忙人对客人的关怀,他来到了游泳池边。
脑后绾着发髻的年轻女郞,显然不知道他站作她三五步之遥的⾝后。
他看着地出奇美丽的侧面,看着她沉浸在独思中静如处子的容颜,犹豫着不知是否该打搅她。
潋的⽔光晃动着,幻影一般时明时灭地映照着她的脸庞。那几乎半透明的莹洁肌肤、浮雕着俊的眼眉、鼻粱及娟美的芳,她颈项间的润泽珍珠更儭托出她肌肤与五官的粉雕⽟琢、标玫细腻…冯秉文着得出了神。
这样一个场景与画面似乎那不是实真的,女郞及其周边所浮泛的绝美氛围充満了不可思议的戏剧,那是一种出世的魔魅惑,就像科幻电影中极力营造渲染的情境…就在冯秉文望着美人侧影惆怅迟疑之际,淡菲感应到了⾝后那似有还无的动静,她转眸过来,看见⾝后伫立了一个⾼大的⾝影,不免吃了一惊。
冯秉文立即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道:“姐小,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淡菲认出了他。着来显然他对自己没有印象。
为了礼貌,她只好准备站起来,而他立即伸出手拉她一把,并且小心地搀扶起淡菲没有答话,只是神⾊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他。
冯秉文以为她不认识自己,立即又说:“我是冯秉文,看来并没有尽到主人的礼数。”
“不是,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秉文凝望着近在眼前的魔魅惑,只觉她愈来愈眼。
她真是美丽夺目如同天使、天仙,却又充満了魔。也许所谓魔的最佳诠释,便是美丽得超过极限,而具有⾜以摧毁一切的致命吧。
只是,这么美貌的年轻女子,为什么満腹心事独自在池边,对着一朵⽔中玫瑰孤芳自赏?她的眼眸既然含情带怨,那么她的美丽又是为谁装扮?
“那么,我在这里陪你聊聊。”冯秉文为善尽主人心意,只好这么说。他指指游泳池的休闲椅问道:“这边坐好吗?”
淡菲摇头摇,仍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把双眸仍然幽幽地投向那朵漂浮在⽔中的玫瑰。
“别人快乐,我该不该嫉妒?”她突兀地喃喃自语起来,也像是期待冯秉文给她回答。
冯秉文万万没想到她会有此一说,一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不过,在他踌躇着该如何回答之际,淡菲又冒出了一句:“好朋友幸福、用心,我该不该吃味?”
冯秉文更惊奇了,同时他也觉察她那种境况艰难、心境恶劣的必然。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的,她的颓废和茫引起了他的同情。
他很快地告诉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非常自我的。不是有个哲学家说过,你笑的时候,全世界陪着你笑;哭的时候,却得自己一个人独哭?意失的人难免更会自悲自叹,从这种角度去?别人,当然就不能保持平衡了。”
淡菲没想到他会如此恳切地对自已说这么多,不由得调回了眼光,深深地凝望他,凄凄地浅笑着对他说:“谢谢你这么安慰我。”
“你似乎充満了自责。”
“还有自怜、自怨、自艾。”她亳无隐讳地告诉他。
冯秉文深自震惊着。
这年轻女子对他无所保留的谈话,还有她凝眸畔着自己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愫,都令他深感震骇与惘。
她究竟是谁?
他被她深深惑了。
“姐小,人生难免意失,它只是一个过程而已。不是有个诗人这么说,人生得意须尽,莫让金樽空对月。意失的时候更应该这样释放自己,人生到底苦短,可是也十分漫长,何必走得太辛苦?”
“你想得很透彻。问题是,你可曾为情所困?”
淡菲苦笑着,一双美目向他灼灼迫。
他被她问倒了,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很多人总是把爱情着得太重了!为情所困,自责、自怜、自怨、自艾…爱情的代惯这么大,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爱情?”
听他这么说,淡菲忍不住失笑。
地想大笑着告诉全世界,冯秉文原来是这样一个天真、单纯、幼稚的情场处子!她也想痛哭,为自己暗自为情挣扎的孤绝而痛哭。
秉文没想到她听了自己的一番至理名言,反应竟然是失笑,只好自我解嘲道:“看来我虽然没有存心讲笑话,但能这到说笑的效果,也是再好不过了。看你开心,我也松一口气。”
“不,我还是不开心,我还是找不到答案。”
淡菲的笑容乍现之后又立即消失,哀怨的寒霜又笼上了眉宇之间。
冯秉文的情绪被她翻搅得七上八下,哭笑不得。他已经对她百般劝慰,好话说尽,她还是冥顽不灵、执不悟。
他简直忍不住有点火大,却又忍不住对她的同情,只好无奈地低呼:“姐小,你还要什么答案?还有什么问题?我的天。”
淡菲不疾不徐、咬字清晰地回答:“爱情究莞是不是应该当仁不让?”
听完了这一句,冯秉文真是差点没气昏。
他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死心眼?这么冥顽不灵?这么固执?
“唉!姐小,真的很抱歉,关于这一类的问题,我不懂,也不能提供答案。”
“你会懂。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淡菲不放过他,意味深长地做了结论。
冯秉文莫可奈何地任由她说,对她做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做主人的失太久不太好吧,你不用陪我了。”淡菲适可而止,催促他回大厅去。
“一起进⼊吧,你的Partner也许正在到处找你。”
“也好。”
两人相偕走回大厅,一进门就面撞上了晶珊。
“淡菲,你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没看到人,还以为你开溜了,但是看到周策还在…”说了一串,才看见跟在淡菲⾝后的冯秉文。
淡菲淡淡说了一句:“在外面透透气。”
“原来是这样,和冯经理聊天啊?”晶珊没有吃醋的样子。
“没有。”淡菲轻描淡写地否认。
“原来你们认识?”冯秉文看晶珊对淡菲的亲密模样,开口探问。
晶珊说:“她是我们里安资讯部的魏淡菲,我最好的朋友啊!魏紫姚⻩你没听说过?”
“听过。难怪觉得眼。”
“我不知道你们不认识。淡菲是周策的Partner。”晶珊热心地解释。
“原来是这样。”
冯秉文以恍然大悟的语气回答,其实他的心里却是绕着一个大惑不解的问号。
他想不到,也不能置信,这个奇特至极又美貌至极的女孩,竟然会是周策的女朋友?她的状况真是出乎他想像的错综复杂。
而他更想不到,周策正在远远的角落里,怨毒地盯着他和淡菲及晶珊。
周策盯着冯秉文和淡菲已经很久了。他从头到尾远远盯着他们在游泳池边的独处。
螳螂捕蝉,⻩雀在后。在另一个角落,正和一个男子心不在焉地跳舞的倪彦萍,也露着同样的怨毒眼光,远远地盯着他们。
“周副理,请你解释清楚,这个广告企画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冯秉文怒气冲冲地把一个卷宗打开,对着站在他办公桌前的周策重重地往桌上一丢。
周策脸⾊发青,沉而不答,因为冯秉文的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
冯秉文见他不作声,便又气呼呼地责问:“上次那个会是怎么开的?做了什么结论?你解释给我听听!”
“我知道这个Case要再审慎评估,所以,现在的企画案是经过我们和广告公司许多次的研商、讨论后定下来的稿。”
“是广告公司懂我们的商品,还是你懂我们的商品?”
“广告公司有他们的专业能力和经验…”
“我说的是对商品的了解!”冯秉文愈说愈气,脸⾊已经铁青僵硬。
周策反问道:“经理到底是对哪一点不能认同?”
“你们找的人和时段都有问题。我请问,你对所谓的意见领袖到底有怎么样的认识?你竟然找一个未婚妈妈来当我们的商品代言人…”
不等冯秉文说完,周箂抢⽩说:“她可是鼎鼎有名的明星?!让她带着她的孩子来做婴儿食品广告,我觉得非常凸显,非常切中主题。而且,她在八点档时段可以拉到最多观众,有什么不奷?”
“这是你一厢悄愿的想法?周副理,你看不看电视?新闲时段一过,很多人恨本立即拿了摇控器,把电视转到三台以外的频道上去。所以我一直代我们要上七点的新闻时段。还有,一个健硕的职业明星球员,带着他的小做婴儿食品广告,他的诉求效果会比不上一个未婚妈妈?尤其是如果他刚才还在体育新闻中生龙活虎地露了脸,现在换上家居服,和观众亲切地谈儿女经,这个效应你还评估不出来吗?”
“…”周策听凭他滔滔地诘责,不再辩⽩。他早知道冯秉文会有如此反应,他的目的就是要他生气,现在已经达到了。
冯秉文见他一副俯首认罪的样子,随即又翻出另外一个卷宗,沉着声再问:“还有,这些报表是怎么回事?所有的配送周期都Delay了一个礼拜,你自已到底有没有看过,就这样送上来?统计数字出了问题,我们凭什么去掌握市场的行销变数?”
“这些报表我的确还没有看过,我找彦萍来问问。”
周策立即叫了倪彦萍过来。但见她花枝招展、款摆有致地移转莲步,来到冯秉文面前,用她充汉鼻音又⾼了好几度的声调,细声细气开口道:“经理找我?”
“嗯,这些报⾐的A摸unt有问题,是你做的?”秉文放缓了语气问她。
“噢,是把资料食进里安DataBase里的程式计算出来的。”
倪彦萍回答。她的意思是即便有错,也错不在她。
而此时,正是晶珊功成⾝退,完成了系统转移,给彦萍开始使用的第一周。
“赶紧矫正过来。先找原始戚证出来Check,如果是软体上的问题,就去找姚姐小。还有,公文不要越级呈报,一定要先给周副理看过。”
“好,我知道了。”
彦萍拿了那份卷宗,款摆生姿地走了,周策也跟着一起离开。
“怎么,好像被削得很惨?”回到座位上,彦萍幸灾乐祸地睨着周策问道。
“哼!耀武扬威的,神气什么?好像比者董、老总还了不得!”周策咬牙切齿,沉声地骂。
“你说错了,比老董、老总还神气的不是他,是姚晶珊!你看到没有?一提起他的心肝宝贝,他大爷马上气就消了,魂也散了,什么大大的事都马上低调处理!”
彦萍故意怪气地说,和作冯秉文面前表现出来的爱娇秀气简直判若两人。
“我管他妈的低调还是⾼调,反正,老子就跟他唱反调,让他把肺气炸掉!”
周策恶狠狠地说,这一串押韵奇佳的台词,让彦萍听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一串数来宝还真具有职业⽔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冯秉文这样深恶痛绝?是人家长得太帅,还是挡了你升官的路?”
趁着四下无人,彦萍悄悄和周策心起来,他们平时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他没有把我有作眼里,我的鼻孔也容不下他!”周策冷哼道。他并不怕彦萍出卖他,因为彼此在公司怎样摸鱼都各自有数,大家心照不宣,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我猜得不错吧!当二老的滋味,随便想想也知道,我说嘛,幸好人家中意的是姚⻩,要是不辛你的魏紫被他看上了,你和他结的梁子恐怕十辈子也摆不平。”
彦萍随口说说,周策听来却引燃一肚子妒火中烧。他想起了在别墅的那夜一,淡菲和冯秉文在游冰池边流连不去的情景。
当然他再气,也不会大意到把每一件心事都抖出来让彦萍知道,只好转了话题,指着彦萍带回来的卷宗问道:“你这玩意儿为什么不先给我看过,让他又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削我?”
“给你有,我就没好戏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装傻是不是?老实告诉你,你对冯秉文有成见;我呢,我看姚晶珊不顺眼,你懂吧?难道你愿意当倒楣鬼?我这么做,是不忍心陷害你!”
“唔,是你存心要给姚晶珊难有?啧啧,古人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一点不错!”周策摇着头,一边猛昅烟。
“你就不毒吗?我看,从冯秉文踏进里达那一天开始,你就想尽办法要捅他。”
“没办法,我和他天生对对方有成见!”周策把冷哼和烟雾同时纵鼻孔中释放出来。
“喂!懊不是他知道你吃掉了…”
彦萍故意怈他的底,果然他立即阻止她再说下去“嘘!别说好不好?你想害我约翰走路是不是?我还没说你呢,你为什么要整姚晶珊?该不是你也看上了冯秉文那个伪君子?”
“你凭什么说他是伪君子?摸到他什么底细啦?”彦萍斜眼瞪他。
“这个很难讲,最好不要被我走运碰到。不过,你如果真的看上他,最好赶紧承认,我也许可以看在你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我承认又怎样?人家宝贝的是姚⻩大美人晶珊姐小。他如果没把我看在眼里,我也不会让他的居心得逞。”
“哦,原来如此,我憧了!你的意思是宁为⽟碎,不为瓦全?”
“你果然是一个聪明鬼!”
“你才是天纵英才,连⽩雪公主的后⺟都要拜你为师。”
“好啦,赶紧努力工作吧,我的大老板。”
彦萍打开卷宗,并开始在电脑网路里寻找资料。周策兴致地附应:“对对对。我们赶紧执行长官代的任务,看看他的子宝贝弄出来的杰作是不是有问题?”
“对,看看是不是“有问题?””
彦萍偏过脸来对周策扬扬眉⽑,两人换一个尽在不言中的诡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