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夫人外头冷,别在这待太久了。”
小梅将一件红⾊翻领滚⽑的大氅,小心地替⽔莲披上,并系好细绳,不让一点冷风侵袭到她。
舂花更是适时地奉上一杯热茶,让她喝下,不仅暖了她的⾝也暖了她的心。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一旁紧张兮兮的,我再坐一会儿,等一下就进去了。”⽔莲含笑轻道。
望着几步远的小池,她依然喜这,以前是爱在池里玩⽔,现在天冷了,她还是喜在这坐着,就算只是呆坐望着天际,或是沉思,这儿都是块宁静的好地方。
含笑的明眸掠过一抹黯然,随着上官痕返回明月山庄的一路上,似是察觉出她怕他,他和她总是保持着距离,有时的眸光会,害怕他黑瞳底的火热,她也总是选择匆匆避过。
提心吊胆地回到庄內后,出乎意料的,他竟搬到书斋去,将无尘轩让给了她,就连昔⽇的同桌共食,他也全移到书斋去用膳。
她在松了口气之余,却也感到一丝难言的苦涩。
“夫人,我们都好⾼兴你能平安回来!”
“是啊!而且你不仅恢复了正常,还怀有⾝孕,我们都替你和庄主⾼兴。”
两个丫环一搭一唱,虽然她们并不讨厌以前痴傻时的夫人,反而还觉得那时的她十分天真可爱,可还是会觉得有丝遗憾;但现在夫人复原了,而且还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这下再也没有人会说夫人无法和庄主匹配了。
说到庄主,两个丫环有默契地不敢多提什么,随着夫人回来,庄主却搬去书斋,两人虽觉得疑惑,可也不敢多问什么。
“什么事你们这么开心?”
随着一道悦耳的嗓音落下,出现一抹明动人的娉婷⾝影来。
“姐小。”
两个丫环见到是上官蓉,连忙朝她福⾝轻唤。
“你们两个先下去,我有事想单独和嫂嫂说。”
挥手命两人退下,就连一直跟在她⾝后的唐鹰,也以眼神示意要他先行退下,直到无闲杂人等,这才坐到⽔莲⾝旁的椅上。
“蓉蓉,你想和我说什么?”她隐约可以猜测到她的来意。
上官蓉细瞧着眼前这张秀丽雅致的容颜,和她自然流露出的恬淡温柔,也难怪大哥会在初次见着她,就对她无法自拔!任何人遇上这样一位绝美柔情似⽔的女子,恁是铁汉只怕也会化成绕指柔的。
“我早说过或许会有奇迹出现的,可大哥却怎么也不肯让我一试。”上官蓉喃喃自语,想起初见着她时对大哥所说的话,想不到还真是应验了。
“蓉蓉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秀眉微挑,不懂她话中的语意,瞧她出神的模样,又好似不是在对她说话。
“没什么。”头摇轻笑,正视着她。“嫂嫂,你回来,可是你的心真的有回来吗?”
在她慧黠的凤眸注视下,⽔莲慌忙痹篇她的视线,纤细的⾝子一起,默然无语,踱步走到⽔池前。
上官蓉见状,轻头摇。早在她的问下,陆武全招了,当然包括⽔莲的挣扎及不愿回来。
“嫂嫂你心里有事,可以和我谈谈,我可是真心当你是我嫂嫂的。”
前方那抹纤细的⾝形,依然无语,只是一径望着⽔池发楞。
“这样吧,我问你答。”上官蓉一点也不放松,无论如何,这件事她管定了。“嫂嫂,你爱大哥吗?”
她一针见⾎的犀利问语,让⽔莲⾝形微震,置于⾝前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
“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待我极好,可我却有些怕他。”
“为什么?”
上官蓉惊讶过后,整个人冲到她⾝旁,双臂将她的⾝子扳正,好让自己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神清。
“嫂嫂你该知道的,大哥就算是会伤害世上所有人,包括我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他也绝不可能会伤害你的。”
虽然她事先已预料到,嫂嫂若是复原后,可能会有的结果,但她仍是私心地希望这种事不会发生。
毕竟痴傻时的嫂嫂,不是很喜着大哥,甚至是依赖他吗?
天啊…依赖…难不成嫂嫂发觉那不是爱?
上官蓉被陡然掠过脑海的想法给冲击地放下握住的双臂,如果真是这样,大哥怎么办?
“你说的我懂,或许你会觉得我对你大哥很忍残,可是蓉蓉,若你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你就会明⽩我此刻的挣扎。”
⽔莲主动握住她的双手,她是真心喜蓉蓉的,当初她非但不嫌弃她,还肯接受有个傻子的嫂嫂,令她如今想来十分感动。
“我和你大哥相识在南郭镇,仅有的两次见面,我对他都有些畏惧;之后他救了变成傻子的我,对我照顾有加,甚至还…娶了我,这些事我都记得很清楚。但是蓉蓉,你可明⽩我此刻的感受?照顾人有很多种方法,我不知道他为何定要选择娶我,和我绑在一起一辈子,不怕我一辈子都是个傻子。”
⽔莲说出她內心的挣扎,她到现在都无法厘清痴傻时对上官痕的依赖,是否能延续成为爱,这也是她这阵子所苦恼的原因。她从来就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他。
“那是因为大哥对你一见钟情,就是因为他爱你,所以才会不畏世俗的流言讥笑,娶了你呀。”
上官蓉可以体会她的挣扎,可也无法眼睁睁地见大哥的付出最后付诸于流⽔,这样教大哥情何以堪?
“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能否和他⽩头偕老。”
忧虑的明眸微垂,轻抚着仍平坦的小肮,这个孩子在此时出现,她不得不承认,带给她的困扰又增加一层。
上官蓉注意到她的动作,细瞧她脸上无任何喜悦的表情,再加上她方才所说的话,一颗心顿时变得格外沉重,她突然觉得头好痛。
“嫂嫂,我不你,但我希望你能用心去看去体会大哥对你的心意,你会发觉大哥是个值得你托付终⾝的男人,错失了他,你会后悔的。”
上官蓉语重心长,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去看清,旁人是无法揷手的。
离去时,再瞧了眼她纤细的背影,轻头摇。这浑⽔她又不能不蹚,害得自己心情也受到影响。
唉!
⽔莲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子一动也未动,明眸直望着⽔池里的波纹,脑海里回着上官蓉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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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边际的黑暗,她害怕得不停喊叫,陡然黑暗褪去,一把亮晃晃的大刀刺进她爹的后背,再菗出时已染上了⾎迹,刀尖还滴着鲜⾎。
“爹--”
随着尖叫声响起,榻上的人儿陡然惊醒,没有例外的,依然是一⾝冷汗涔涔。
她又作恶梦了。
忽地,房门冷不防地被撞开来,在她惊慌地想尖叫时,桌案上的烛火被点亮了,也清楚地照亮一抹⾼大的⾝影。
“你没事吧?”
上官痕并没有靠近畔,黑瞳担心地望着她惊慌微⽩的小脸。由陆武口中他已知晓她遭遇到的一切,也清楚她时常遭恶梦所扰,每晚他必等她陷⼊睡后,才会放心地悄悄离去。
“你怎么会在这?”
难不成他方才在外头?否则怎会听到她的叫声,迅速地出现。
上官痕深深地凝视着她,他需要极力庒抑住自己,才没有冲上前去抱住她。
为了多给她一些适应的时间,他搬出了无尘轩,吩咐丫环小心地照料她,并且须每⽇向他报告她的作息。每晚只有在她⼊睡时,他才会出现在前,细瞧着这张令他眷恋的秀丽容颜。
他这么做只希望她能懂他的用心,他不会強迫她,可也绝不会放弃她的。
⽔莲瞧他不语,仅只是担心地注视着她,想起⽩⽇时上官蓉所说的话,她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丝毫未替他着想,而他却还默默地关心着她,突然她觉得自己很忍残。
“没事的话,我走了。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你再睡一下。”
“等等。”
见他准备吹熄烛火离去,未加思索地她唤住了他,也制止了他的动作。
上官痕挑眉,无言地望着她陡然局促的神情,就连小脸也浮上晕红。
“你可不可以留下陪我?”
上官痕⾼大的⾝形一震,黑瞳掠过一抹火花,喑哑地低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细致的俏颜晕红加深,小手扭着⾝上的锦被,期期艾艾地道: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怕再作恶梦,所以…”
“我明⽩了,我留下来。”
说不出心底瞬间涌上的失落,俊脸面无表情,落坐在桌旁的椅上,打算在这坐夜一守着她。
“夜里很冷,你可以上来一起睡。”
⾝子朝內挪了下,这会儿小脸更是低到不能再低了。她绝不是舍不得他着凉,只是在他为了她做那么多后,总觉得自己欠了他。
上官痕勾直勾地望着她的头顶,若是⽔莲此刻抬头,瞧见他眼底的热炽,绝对会马上打消这个提议。
“你确定吗?”
“我相信你不会来的。”
⽔莲慌地低道,她信任他绝不会做出強人所难的事情来。
上官痕无奈地仰首叹息,她还真是相信他,连他自己都没把握面对她时能做个君子。
斑大的⾝子一起,不给两人后悔的机会,吹熄烛火。
在黑暗中,⽔莲只听到宪牵声,没多久⾝旁似是陷下,知道他已上了榻,纤细的⾝子更是往內缩去,一张脸红得似火!原以为这夜自己必是无眠了,没想到就在他躺下不久,即沉沉地陷⼊睡。
而上官痕原本已打算做个君子,就在闭目不久,陡然感受到一副柔软的躯娇正贴上他的手臂,一双小脚还上他的。
斑大的⾝形微僵,黑暗里传来一道细长的低叹,软⽟温香主动靠近,他这个君子可还真难做。
顺应自己的心意,长臂一伸,将主动靠近的躯娇,细心地呵护在怀里。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自她失踪后直到现在,他总算能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即使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他依然感到欣喜。
没多久,他的眼⽪也逐渐沉重,两人如颈鸳鸯般,一同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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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恶…”
⽔莲一张脸埋在铜盆里,发出摧心裂肺般的呕吐声,⾝后站着两个一脸紧张的丫环。
“夫人还好吧?”
小梅见她抬头,连忙递上手巾,让⽔莲拭去上的秽物。
“夫人漱漱口。”
舂花着急地递上茶⽔,让她可以清清口中的异味。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莲朝两人扯一笑,脸上的气⾊极差,就在她⾝子微晃时,两名丫环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跌倒,可也让她们吓⽩了脸。
“夫人,你害喜得很严重,先上躺一下好了。”
“是啊,我们扶你上休息一下。”
两位丫环不由分说连忙扶她上休息,在见到她闭目后,这才将她吃不到一半的早膳收下。两人小心地关上房门,不敢打搅她。
“我看还是要告诉庄主比较好。”
小梅忧心忡忡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夫人这几天害喜得很严重,不仅毫无食,就连气⾊也愈来愈差了。
“可是夫人不准我们告诉任何人,她说过一阵子就会好的。”舂花为难地说出⽔莲的代,如果她们不听夫人的话,不知她会不会不⾼兴。
“不管了,为了夫人好,这事一定得说。”
“那好吧,我们趁夫人休息时,赶紧去书房告诉庄主。”
两位丫环达成协议后,离去时再瞧了眼紧闭的房门,加快脚步赶去书斋通报。
⽔莲小睡了一下,再睁开眼时,却惊觉前坐了一抹悉的⾝影。
“你…怎么会在这?”
她慌忙地想坐起,一双手臂连忙扶住她,在她⾝后堆了枕头,让她能舒适地半躺着。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上官痕俊脸微愠,浓眉紧拧,瞧着她苍⽩的模样,只觉得口泛过一抹心疼。
“害喜是很正常的,过一阵子就会好多了。”
明眸微敛,想到一早醒来并未看到他,心底竟有股失落。
当时她还被自己的反应吓着,这才领悟到自己或许没有如之前所想的般,那么害怕他,甚至仍遗留痴傻时所对他的依赖。
“蓉蓉方才来过,带了些酸梅来,说是这种情况你可能要苦一阵子,你可会怨我?”
上官痕瞧她低垂着头,以为她并不愿见着他,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苦涩。
“为什么这么说?”明眸惊讶地抬起,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黯然,口竟有些难受。
“毕竟就如你所说的,我在你无法替自己作主时,強娶了你,现在就连这个孩子的出现,也非你所愿。”
蓉蓉和他谈过,希望他能多给她一些时间,好让她能调适自己,并且厘清自己的感情,殊不知这就是他最为害怕的,万一她发觉自己无法再留在他⾝边,那到时自己是否能放手让她离去?
心底的挣扎被他一语说开,⽔莲讶异自己此刻心情的平静,甚至已无之前的排斥。
“我不怪你,相反地该感谢你,毕竟你不仅救了我,还愿意悉心地照顾我,不顾…”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感谢。”
上官痕从齿中蹦出冰冷的话来,不想再吓着她,⾼大的⾝形僵硬地转⾝离去。
“我…”
注视着他的离去,彷佛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痛苦,粉轻咬下,她从来就不想伤害他,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莲并未察觉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情绪已随着上官痕而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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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旁的大石上,坐着一抹纤细人影,怔忡地望着平静的池面,陷⼊自己的思绪中。
“夫人你没事吧?”
小梅和舂花担忧地对视了一眼。自夫人害喜很严重的那天起,也不知她和庄主说了什么,只见庄主气冲冲地离开,而夫人却变得沉闷,常常一个人呆坐在池旁的大石上,就像这样望着池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退下,别管我了。”
“是。”两人只得依言暂时退下。
陡然,一阵刺骨的冷风袭来,纤细的⾝影依然未动,⽔莲望着被风吹拂过,泛起阵阵涟漪的池面,随着波纹扩大,她彷佛看到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子,被一个⾼大的男人抱起,纤细的⾝子在半空中旋转,清脆悦耳的笑声回着…
“莲儿,不管你是傻了也好,正常也好,总之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莲儿不走,要永远和相公在一起。”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喔,可别忘了,我的傻莲儿。”
清莹的明眸泛起⽔雾,耳边似乎还听见那悦耳愉快的笑声。
她是不是做错了?这几天她反复思量,想起昔⽇的点点滴滴,也想着自己的挣扎,可最后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个画面,竟是那⽇他僵硬离去的背影。
昨夜里,她又作了恶梦,可是他并没有出现,口乍然涌上的落寞,令她夜一无眠,也得自己不得不正视这股莫名的感觉。
最后,她终于是厘清自己的感情了,早在她未发觉前,痴傻时对他的依赖喜,早已延续成爱了,只是她醒悟得太慢,所以才会一再伤了他。
就在她懊悔不已时,⾝后无声的脚步朝她慢慢进,陡然一股強劲的力道朝她脑后施庒,令她的⾝子整个跌进池里!池里的⽔并不深,站起来时只到达她肩头,可庒在她脑袋的力道不减反增,似是想置她于死地。
⽔莲双手烈地挣扎着,⽔花四溅,可碍于无法摆脫那股強劲的力道,只能任由池⽔不断地进⼊她的口鼻,烈挣扎的动作逐渐迟缓。
就在她逐渐散意失识时,似乎听见一道悉的怒吼声。
上官痕赶在危急的一刻出现,适时抢救了⽔莲,也将那想置⽔莲于死地的人,当场抓个正着。
“秋雪,你太教我们失望了!”上官蓉沉痛地看着一脸惊讶的人。
上次嫂嫂遇劫时,她早就怀疑內奷是她,再经由陈老爷口中确认后,只觉得心寒不已,可念及李义对明月山庄的功劳,她原想对她处罚从宽,可她竟不知悔改,还再痛下杀手,只怕是谁也保不住她了。
“秋雪,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內奷,蓉蓉对我说是你时,我原本还想念在李义的面子,饶你不死,可你竟敢再对莲儿下毒手,我无法再饶过你了!”
上官痕紧搂住怀里的人儿,确定她只是昏过去,尚无生命危险,安心之余,一股发的怒气也瞬间汹涌而上,骘的脸孔布満噬⾎的杀意。
“求庄主手下留情,饶秋雪不死!”
李义慌忙跪下,虽无法置信妹妹竟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但仍是希望能保她不死。
李秋雪知道自己是中计了,原来她早被怀疑了,还想说趁今天是初五,上官痕兄妹两人必会去趟医馆和葯铺,没想到反倒是中了圈套。
“上官大哥你该知道的,我从小就喜你,可是你竟然宁可被世人嘲笑,也要娶个傻子,我不想你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才会将她送走的。”李秋雪虽然害怕他脸上的杀意,仍是含泪说出自己对他的心意。
“你不仅和陈昆⽗子串通将莲儿带走,还设计将她卖到青楼去,让她受人蹋糟,你也是个女子,为何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上官痕想到这点,就无法原谅她,若不是莲儿好运,遇上王嬷嬷,等他找到她时,他已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何种模样。
“我没有,我只是要他们将⽔莲带走,并没有要他们将她卖到青楼去。”李秋雪急着澄清,她做错的事她绝不会抵赖,可没做的事她也不会承认。
“就算你没有,可如今你对莲儿又再痛下杀手,这可是我们亲眼目睹的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上官痕黑瞳如刀,冰冷地直视着她。
“上官大哥,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的,她如果懂你的心意,你又怎会搬去书斋?你处处为她着想,她没有一点感,反倒还害得你为她失魂落魄。”李秋雪不顾一切喊道,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若换成是她,绝不会这样伤他的心。
“住口,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三番两次加害莲儿,还不知悔改,不只我容不下你,明月山庄也容不下你。”
上官痕话里的冰冷无情,令李秋雪脸⾊发⽩,也让跪着的李义,流下一⾝的冷汗。
“咳…咳…”怀里的人陡然剧咳了起来,上官痕连忙轻拍她背脊,待一连串的咳声稍缓,⽔莲也睁开了眼,对上他担忧的黑瞳,小手抓住他的大掌,轻道:
“放过她吧。”
上官痕没料到她一清醒,竟是开口替想杀她的人求情,黑瞳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好不好?你如果怕她再伤害我,那么将她赶出山庄就好了,不要伤害她。”
“为什么?她接二连二地害你,为什么还要替她求情?”
上官痕黑瞳直视着她,似乎想看进她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忍残吗?
“我只是不想见到有人受伤,何况我现在又没事了。好不好,放过她,李义对你忠心耿耿,你忍心杀死他唯一的妹妹吗?”
清澈的明眸哀求地望着他,她有自信只要是她要求的,他绝不会拒绝她。
上官痕深深地凝视她许久,在抱起她的同时,朝⾝后的李义丢下一句话:
“李义,马上将她带走,永远别让我再见着她,否则就别怪我后悔。”
“谢谢庄主、夫人。”
李义感地磕头道谢,连忙将秋雪给送出明月山庄。
上官蓉瞧着那远去的⾝影,朱勾起一抹笑,她有种预感,一切都将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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