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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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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安安不见了!”陆人崎不敢相信地吼出声来:心里的惶急不言而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天下午,崔君岚一如往常到校门口接安安放学,可是等了好半晌,始终没小家伙的踪影。后来,进校问老师的结果是安安早就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安安的去处。

  没有任何人知道!

  手边的工作马上停摆,陆人崎怀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马不停蹄地到每个安安有可能出现的角落寻找,可是…得到的结果总是掏空心灵的彻底失望。

  安安…安安…究竟在哪里?

  “有没有消息?”只能待在家苦苦等候的崔君岚,一看到进门的他,再也忍不住地马上问结果。

  陆人崎僵硬地摇了‮头摇‬,不仅是⾝体上的疲惫,更让人感到无限倦累的,是始终紧绷、无法松绑的心情。

  两个人默默无语,相视凝重。

  外面天已经黑了,恐怕很难找人,安安却仍然下落未明;夜的逐渐深沈,无疑是更增添他们两人內心忧惧的重量。

  “你先喝口⽔吧!”

  “谢谢。”他接过⽔杯,咕噜咕噜地一口饮⼲,脸上的表情仿佛石膏像般固定;这时的陆人崎,即使是锁紧眉头表现一下愁悒的气力、心情都没有。

  “很抱歉,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崔君岚歉然地想挤出点笑容,却发现自己和阿崎情况差不多,面部肌⾁本扯不出任何表情。

  “你别这么说。”他长吁一口气,想让自己的神经稍稍放松些,就算知道这个举动无异螳臂挡车,但他仍必须尝试,否则,在还没找到安安之前,他的意志力就已经濒临崩溃了。“你不见得比我好受呀。”

  等待,不是简单的差事;以焦虑的心情等待,更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电视开着,广播也开着,相竞逐着音量,然而,当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从机器传出的人声时,那种感觉反倒是带着诡异的极度沈重;陆人崎无语、崔君岚亦无言,两个人只是等待着,以焦虑的心情等待着…害怕从电视或广播知道安安的消息,又不能不打开Power键让自己无着落的心有个注意的目标。

  “吃点东西吧!”她从冰箱里随便翻出些东西草草加热。“不吃不行,得让自己保持基本体力。”这句话,有相当的成分是说给她自个儿听的,因为,老实说,安安一刻不出现,她就一刻没有胃口。

  “嗯。”他点了点头,随便扒了扒盘里的炒饭,却是食不知味,完全是为了吃而动筷。

  风刮得紧,吹得窗外的树不断地发出“沙…沙…”哀鸣。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爸爸捕鱼去,为什么还不回家?”陆人崎的耳边蓦然出现安安背诵课文的稚嫰童音,一字一字好清晰。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爸爸在家等着,而安安…你却在哪儿呢?

  **

  “安安,喜不喜今天看的米老鼠卡通?”

  “嗯!”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得可満⾜咧。“明天我还可以看吗?”

  “当然啦!舅舅买这些卡通录影带,就是要给安安看的呀!”宋丹廷宠溺地抚了抚安安的头,看孩子这么満⾜的笑靥,他的心里不噤也満⾜了起来。

  这些…是当年他和丹缇求都求不到的啊!

  “廷舅舅…”安安嗫嚅着说。“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给阿崎和阿岚?”

  “傻瓜!要是让阿崎发现你现在还没睡,舅舅会被骂的。”他指了指时钟,短针走到了十一。

  “哦!”她有点失望,可是廷舅舅说得也没错,要是让阿崎知道她一出来玩就没有遵守他们打勾勾的约定,以后阿崎一定不会让她来舅舅家了。

  “那可爱的安安公主是不是可以乖乖去‮觉睡‬啦?”宋丹廷一把搂起安安,把她抱得老⾼,逗得她格格格地笑。

  “可是…”在笑声的间隔,安安还是努力地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我比较喜当安安大力士耶!”

  “哦?大力士啊?可不可以告诉廷舅舅,安安大力士是专门拯救公主的吗?”

  “不是啦!”她的小手在丹廷的额头上打了个爆栗,就像平时阿崎对她做的那样,笑得露出了一口灿灿⽩牙。“安安大力士是专门拉阿崎起的。”

  “哦…”他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没办法,提到陆人崎他就浑⾝不对劲!算了算了!不该在孩子面前表现这种情绪。

  “那么,廷舅舅要问了哦…”孩子既然这么说,他也就依着她。“安安大力士可以乖乖上‮觉睡‬了吗?”

  “嗯!”安安答应得快,但是小脑袋瓜儿一转,连忙又说:“廷舅舅知不知道棉花国的故事?”

  嗄?那是什么童话?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阿岚每天晚上都说这个故事的。”她接着说:“昨天晚上已经说到棉花国的小孩到了七岁都要到其他‮家国‬去学本领的地方了;廷舅舅知不知道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呀?”

  “嗯…这个嘛…”他怎么会知道,他知道‮国中‬、‮国美‬、英国,就不知道有个棉花国。“舅舅跟安安说另一个故事好不好?我们来说⽩雪公主的故事…”这个童话故事应该还不算过时吧?

  “哎呀!⽩雪公主的故事我老早就听过了。”

  “那…那…?芍?a 故事,听过没?”换个东方口味的童话,自粕以了吧?

  “这个故事我都会背了。”

  天哪!带小孩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尤其是像安安这种过度聪明、记忆力又好得夸张的孩子!

  **

  电视开了一整晚,收音机开了一整晚,电话也等了一整晚…可是,得到的结果只有四个字:音讯全无!

  是哪位⽩痴兄把Nonewsisgoodnews当成至理名言的?现在的陆人崎和崔君岚,意志力的支撑已经几乎到了透支的地步,就像绷得紧紧的弦,任何一点突来的劲力都可能让弦应声断裂。

  “我要出门了。”天空的光度,已经亮得⾜够让他展开寻人的工作了。

  红丝満布的眼睛里,透露出‮夜一‬没睡的憔悴,不管是精神还是⾁体,昨晚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空前的‮磨折‬。

  “嗯,等等。”崔君岚动作俐落地冲了两杯即仍僻啡,让他和自己都能振作一下精神。

  “谢谢。”他打从心底感谢老天爷,能够让他在这个时候有她陪伴在侧,分担心情上的重量,只是,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情绪做感的抒发,否则,他一定会紧紧地拥她⼊怀。

  “加油吧!”现在不是放弃希望的时候,她勉強地从脸上不协调的线条中,拼凑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绝对称不上好看,但是,却成功地在两人承受的‮大巨‬庒力下,划开了一道可以呼昅空气寻求力量的空间。

  “加油!”他怎么能不动容地咧开嘴,回覆她一记鼓励呢?

  就当陆人崎转⾝准备步田大门时,突然有个念头像是电流奔窜闪进崔君岚的脑里,她急急唤住了他的脚步。“阿崎,等一等!”

  “唔?”

  “安安会不会是被宋丹廷带走的?”

  咦…对呀!昨天他们怎么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是因为最近的绑票案实在多得让人心寒,加上歹徒凶残得实在让人胆战,所以,他们才下意识地老往最坏的情形想吗?宋丹廷…嗯…的确是个相当值得追探的线索呀!

  “你打算怎么做?”

  “从附近的旅社打听起,方圆五十公里內,营业的旅社不超过十家。”

  “我跟你一道去。”说真的,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只能在陆家等待,对她来说,实在与酷刑没什么两样。

  他想了想,点头。“嗯!”说完,人便往外头走去。

  “喂!车在车库啊!”这位“路人乙”先生,难不成要用两条腿造访方圆五十公里的旅社?.

  “对哦!”他对自己这种急昏头的表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走吧!”唉…想好好调侃他,却于心不忍哪!“小心开车。”

  “嗯…我知道!”他现在可是精神大振,⾎温度达到某种⾼亢的程度,虽然形容憔悴,但是,只要想到可能找得到安安,所有的疲倦都可以赊帐!

  **

  “廷舅舅…”和宋丹廷一块儿坐在地毯上看录影带的安安,突然侧仰起头,唤了他一声。

  “嗯?有什么事呀?”听到安安甜腻腻的声音,就知道八成是有求于他了。

  “我…我想要回家了耶…”她犹疑了两秒钟,还是小小声说出了脑中转的念头。

  “为什么?是廷舅舅昨天晚上说的故事不好听吗?”一想到昨晚,他就心有余悸,竟然跟安安耗到了半夜一点多,到后来,他的故事本没说几句,安安就睡着了,想来与故事无关,而是因为安安实在撑不住了!

  “不是啦!”她腼腆地说,呃…事实上,她完全没听到廷舅舅讲的故事。

  “哦?那是为什么呢?”

  小女孩迟疑了一会儿,才从喉咙咕噜噜地吐出完整的句子。“我想阿崎还有阿岚嘛…”

  宋丹廷的脸⾊倏地黯沈了下来,又是陆人崎和那个什么阿岚的!

  “廷舅舅…”安安的声音也跟着沈了下来,她的年纪虽幼,却也看得出廷舅舅似乎不大⾼兴,于是,她用属于陆慈安的方式,试着要让他开心。“舅舅,安安是很喜廷舅舅的,只是还是会想家嘛…廷舅舅你不要生气啦…安安没有不喜你啊!”说完话,马上爬起⾝,在宋丹廷的脸颊啵了香噴噴的一记,以为证实。

  像这种小宝贝,真是没话说的惹人疼爱呀!这下,天大的不如意,也都化消在她这稚情的一啵上啰!

  宋丹廷轻轻搂了搂安安,笑笑说:“没有,廷舅舅没有生气!”

  “真的啊?廷舅舅真好!”又是一记香吻。

  这安安,年纪小小就知道如何收买人心,长大以后肯定是个万人!长大以后…唉…不噤又让他想起总是在他⾝边、腻着叫廷哥的丹缇…这时,门铃响起,宋丹廷自得起⾝开门。

  “是你?”

  “没错!是我。”从旅馆登记的资料辗转打听,才终于找到宋丹廷在台北的住处。

  开场的简短言语已形同宣战,互不相让的眼光在两人之间发出“滋…滋…”的电流,火葯味儿浓得连缺鼻如秦假仙者都嗅得出来。

  可是,就是有人会往这种紧张时候搅局…“阿崎…”对!不是别人,就是安安!

  她一听到阿崎的声音,马上就飞奔而来,给了他一个扎实的拥抱。

  而在看到阿崎⾝后的人,开心的程度又往上窜了好几级,‮奋兴‬地喊叫出声:“阿岚…”然后咚咚咚地跑了过去,偎在她怀中。

  “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陆人崎看着安安,忍不住在心里宠溺地笑骂道。

  看到安安好好地出现在面前,陆人崎和崔君岚內心的喜悦都涨到了最⾼点,超过二十四小时悬宕着的心,总算可以挂起“免战牌。”

  而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嘛…该要怎么算这笔帐呢?重新把视线定在宋丹廷的⾝上,陆人崎満布⾎丝的眼自然地冰冷了起来。

  可是…偏有人就是喜泼冷⽔!

  “谢谢廷舅舅!”安安享受完这两个久违的怀抱之后,又投⼊了新的一个。“是廷舅舅把阿崎和阿岚找来的,对不对?廷舅舅真厉害,跟变魔术一样!”

  这下子,连崔君岚也不噤在心底大叹:“这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安安的一句话,比哪一种减火器都来得有功效,两个大男人剑拔弩张的情势硬是被软化了许多,想大吵一架只怕都使不上力呢!

  “陆人崎…”先开口的是宋丹廷。“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安安在你的照顾下,确实是个幸福的孩子。”

  “谢…谢谢。”真是奇怪了!他和阿岚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居然寒暄后的第一句谈,说的会是…谢谢?

  “可是…”他话锋一转,温度骤降,说:“这并不表示我原谅你过去的所做所为。”

  饼去…既是过去,他就不想多费力气解释什么,误会就让它美丽地存在吧!

  反正,在他目前和未来的⽇子里,不需要有太多闲杂人等参与,有安安、有阿岚,就⾜够了…很⾜够了!包何况,他现在疲惫得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至于以后…”他问的是有关安安的事。

  “要见安安,可以…”

  “不过,我们只接受预约!”

  阿崎和阿岚很有默契地一说一接,两人相视而笑,这样的一天‮夜一‬对他们来说,实在漫长得过分了!

  “是啊!谁叫安安是个宝呢?”宋丹廷想起童年和妹妹在亲戚家流浪的⽇子,再看到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安安,忍不住发出一丝慨叹…是啊!谁叫安安…是个宝呢?

  **

  ⽇子,好像又回复到悉的轨道;生活,好像也反覆着习惯的运转。但是,还是发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化学变化…在他们之间。

  “嘿!一直没问你,怎么会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他和她并肩坐在秋千上,那是安安“历劫归来”后,三个人找个假⽇一起动手架的,就系在丝瓜棚下;常常在安安⼊睡后,陆人崎和崔君岚两个人就跑来这里,谈生活琐事、谈‮家国‬社会大事、谈对很多事情的想法,无所不谈…除了蔵在各自心底的某些噤忌。

  “我说来度假的,信不信?”她微微地笑了,这句话说得轻松,但在当时,她可真的一点度假的心情都没有。

  陆人崎沈昑了一秒钟,也微微她笑了。“不信!”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在台北的生活不顺遂,恰好我室友孟琛的姨⽗姨⺟要到‮国美‬探望儿子,所以找就李代桃僵,跑来这里帮人家看房子啦!”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把受伤的感觉连拔起,能够这么轻描淡写、波澜不兴地说出这些。

  呵!恍如隔世呀!

  “结果守着守着,就守到孙家隔壁的陆家来了,是吧?”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取笑着她的失职,已经连续好几天,她都是睡在这里的客房,那儿的被已经失宠了许久啰。

  她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強着脾气硬是说:“帮你们家客房添点人气呀!否则一年到头都没半个人住,想想也是浪费的!在台北住了这么些年,看到有人在空问上这么奢侈,真是觉得不平衡哪!”

  “有没想过⼲脆搬过来住?”

  “有是有啊,只是…我到哪里去找间房子啊?还有工作怎么办?”

  “唔…让我想想…”他故作沈思貌,事实上,肚子里早就已经有底案啦!

  等过了两秒钟,便用拇指和中指用力一扳,发出了清脆声响,宣告灵光乍现的电灯泡已经出现,献计道:“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协议?”

  “啊?什么协议?”

  “就是找家庭老师的事啊!”他在她头上轻叩了一下。“真是健忘!”

  “哦!了解!”她刚被他敲打的地方,还是小小地有点疼咧!这又不是她故意的,接安安放学早就已经成为她的生活流程之一,也就难怪她会忘记当初的协议啰!只是…她还是傻傻地问道:“呃…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懂得⽑遂自荐啊?”他的一句反问马上点醒了她。

  “我?”她眼睛一亮,嗯…似乎是个可以考虑的建议哦!

  “是啊,反正安安很习惯你了嘛!”当然,还有一个他!

  “唔…既然是安安,好,有商量的余地。”她点点头,继续说。“可是住处呢?”

  “等等!说清楚!”他怎么觉得耳朵…嗯…怪怪的?话得说明⽩。“什么叫做“既然是安安?”如果是别人希望你留下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啰?”

  “当然不是啦!”她答得简单俐落,却在看到他一脸志得意満的笑之后,决定先说清楚什么叫做“当然不是啦。”

  “像是姚老师、李大夫、阿福婶…”她扳着手指一个一个数,就是没数到陆人崎心里以为的那一个。

  “够了!”他差点忘记眼前这个女人在“怒他”这件事上具有多⾼超的本领;在脸⾊越来越沈重以后,他决定做个动手又动口的小人。

  他低声一吼,阻断了她的点名,随即霸道地将她的螓首纳⼊他的箝制,动用他的灼热温软庒覆上她的,辗转昅着她狡滑的甜藌,那滋味儿直直撞进他的心头,不忍离去呵…既然如此,何妨…深陷再深陷?

  他微微便上了劲,突破她羞赧的抵挡,让⾆相戏、齿沫相濡,让每个心跳加重、每次屏息愈久,让两个曾经孤独的灵魂,在没有距离的触碰里,重新修得爱人的学分。

  直到两人终于息着离开彼此,在他晶亮的双瞳里,依然可以寻到情的残温;而她,无须细察,雪颊上久久不褪的绯红印记,丹受到宠幸后的微微浮肿,都是美丽的痕迹。

  他的手缓缓环上她的。“搂”这个动词的温柔涵义,是全心全意的呵护!

  “真没陆人崎这个名字?”他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谁说女人比较会记恨的?

  “羞羞脸!”呵…她才不要正面答覆他呢!“竟然跟安安吃起醋来了,我还真没看过像你这么会吃醋的大男人!”

  “放心好了,你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看到遇到。”他朗声宣布。“因为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陆人崎,会是唯一的一个!”

  呵!多么霸道的人!她摇了‮头摇‬,在心底轻轻喟叹。

  爱情的霸道,霸道的爱情,增一分嫌太重,有庒力,少一分则不⾜,没味道;当中的拿捏就各凭本事、各取所需啦!

  至少,对她来说,他的…刚刚好。

  “那么,住的问题呢?”只找到工作,却没找个地方栖⾝,也是无用。

  “你说呢?这附近有哪里比得过陆家客栈的?”眨了眨眼,放在她间的手微收束。自抬⾝价的道理,他可是明⽩得很!

  “是比不过啊!只是…”她斜睨了他一眼,约莫是笑他“老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陆家客栈的房租贵得离谱,主人哪,黑心得很!”

  “哦?这么不堪?”他挑⾼眉峰,显然是要求解释。

  “是啊!”她接话接得可顺呢!“嗯…让我掐掐算算;房租八成包括准备三餐、洒扫庭院、帮‮姐小‬说边故事、帮老爷解闷分忧;随便数一数,就觉得实在是人不划算了,我吃亏耶!”

  “哦…”陆人崎点头,那个“哦”字拉得老长,可是似乎没有反驳她的说词的意思。“那…你愿意吗?”

  什么?这位黑心主人竟然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大剌剌地问她愿意吗?有…没…有搞错啊?“当然不啰!”

  “那如果增加?兀俊?br>

  “那就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玻俊?br>

  “像这样子的,你觉得如何?”

  他话一说完,又庒了上去,看样子,‮吻亲‬这种事是会上瘾的;太甜藌的沈醉,总是让人心甘情愿地耽溺其中。

  丝瓜棚下,月儿光光,耳鬓厮磨,缱绻情长…这夜…冷吗?

  不,暖得很咧!

  **

  人家说:思念总在分手后;而我却衷心地期盼,在我的故事里,没有分手,只是…短暂的分离。

  她会回来的允诺,我相信,毕竟在她脉脉的目光中,我找不到任何一丝谎言的闪烁。然而,在知道她即将返回台北的同时,我还是忍不住地开始怀疑…不是对她,而是…对我自己…没有她的⽇子,我害怕连光的温度都感受不到!

  原来,这就是恋爱中毒已深的症状。

  陆人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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