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射日雄师
白崇禧是在还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被手下醒的,他气得一夜难眠,好不容易到了天微亮把被子蒙上头,刚刚如梦,又被醒了!是谭笑的传令兵来通知:师长因为还要陪同德国客人,所以无暇分身,如果白主任赶时间,就安排副参谋长何绍唐代为接待观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正在气头上的白崇禧除了像个小媳妇似的把枕头狠狠地摔到地上外,没任何解气的办法。好歹,能进野一师的军营了,不至于传出去白崇禧到了野一师连门都进不去的笑话。
白崇禧本意是随便走走就回去----他已经被谭笑气得没了任何兴致,但是,当他参观完营区,改主意了。和所有人一样,他被营区宿舍的面貌震惊了:这不是中**队,甚至,这不是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
“何参谋长,这不会是表演吧?我到的时候天才刚放亮,怎么宿舍就剩几个宪兵了?不会是收拾了一整晚,等我白某人吧?”白崇禧终于觉得找到了野一师的破绽,他进野一师的军营时才早上七点不到,但不管是宿舍还是饭堂都没人了。
“白副主任言重了,我野一师战士早上五点半就起晨,六点用早饭,六点三十分前要到达各自训练地点,风雨无阻。现在天亮得晚,白副主任起得晚了些,所以没见着。”何绍唐见白崇禧言语多少带刺,所以也不大客气,直言白崇禧起得晚。
白崇禧心理骂娘:要不是一晚没睡,老子会起得晚吗?!不过一想,平时还真没那么早,也就不说话了。当他们到了训练场时,白崇禧终于看见谭笑了,谭笑正陪着一群德国人在观看士兵基础项目的训练。于是,他下意识的就走上去。
“哈,白副主任,没想到你起这么早,要不然让手下晚个半小时开训,倒是不用我们兵分两路了…”谭笑很热情,不过,还是说白崇禧起得晚了半小时。
现在观看的是士兵在训练特殊击:做得颇为真的硝烟弥漫的战壕里,到处散落着被肢解成零件组合的废,分明就是刚刚被重炮轰过的感觉。这时,一群士兵从防炮工事里冲出来,只有一半的人有。只见有在手的士兵纷纷抢占各种击位置,而没的人则到处收集那些烂,左拆右装,居然硬是装出了一批。而还有的人则拼命地用钢盔把阵地上的浮土倒进竹筛子里筛动或是用手在各种半烂的木箱里和“尸体”上找着什么…
谭笑在看着表,忽然手一挥:“停!报数!”
“一排判定还有二十八人有作战能力!装九枝,收集子弹一百三十一发,手榴弹十七枚,榴弹四枚…”
“这是对士兵在特殊环境下,比如突然遭到炮袭或者空袭等情况下的应变力…我的士兵对于在战场上收集武器都很熟悉,你们看到了,最少的一个排能临时拼装出八条步,收集一百二十四课子弹…”谭笑在解说着训练,德语翻译就把内容进行传译,而白崇禧则可以亲耳听谭笑的讲解。
这时,“敌人”已经进攻到了五百米,狙击手和机手开始击了。随着轻机手的短连发不断击和狙击手们冷不丁响起的声,进攻一方的人数开始明显减少,等到了两百五十米,全体击开始…最终,两百人的攻击方只有六人到达战壕边上!
“当然,实战中不会这么悬殊,这仅仅是击训练!”谭笑道“不过在正常情况下,我的部队在两百五十米内打这个速度的运动目标命中率都不会低过三成…”
太恐怖了!白崇禧心想,他心里数了一下这些士兵的速,在“敌军”冲上来之前,基本每人不少于二十次击发,试想一个营级的冲锋在途中就被干掉超过一半----还不算机手的成绩,这个营不溃退才怪!而防守方只有二十八个人!
他不知道前边半小时演练了什么内容,但看见那些德国观摩团成员一个个脸惊讶,就可以肯定那些内容都一定很精彩或者很新奇。“请问谭师长,贵部能达到这个水平的战斗部队有多少人呢?”白崇禧不信野一师都是这个水平的士兵。
“大约在六千多人吧。”这是一个很骄傲的数字,三成左右的士兵达到这个惊人的标准。他顿了一顿:“三个月后能上到一万人,半年后这是老兵的基本标准…”
这次不光是白崇禧大吃一惊了,连同德国的军官们都被士兵的这个进步速度所震惊,不同的是,白崇禧将信将疑,而德国人则完全相信谭笑的话。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各种精彩纷呈的训练项目,别致的考核方式,让德国人和白崇禧目瞪口呆。----这个训练营里的训练和考核水平高于他们所知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军事学院!光从作战技巧来说,从这里走出去的士兵到了别的部队,全是兵王级的!
“好了,各位,上午的观摩到此为止,我们将在阵地上就餐,然后,去观看一场真正的‘战斗’!”谭笑大声宣布。于是就有士兵在土地上挖掘烟道,生火做饭,一切都是在隐蔽形式下进行的。德国人还没什么,这可把白崇禧羞得无地自容:他的桂军基本就没有哪个部队会挖烟道做饭,只要部队一开火,准是一大片的烟雾缭绕。他自己也都知道,这就是呼叫炮火----敌人的炮火。但他的部队就这个素质啊!
那些德国人是觉得很有趣,他们也动起手来,和谭笑一起与一众士兵做起战斗餐。这有让白崇禧感慨万分:自从当上排长以后,他就没干过这活,现在看谭笑的熟练程度,估计平时训练他就自己动手!
容慧在旁边看得很是开心:“原来他还是个会做饭的男人,真没想到…”
很快,午饭就做好了,只是特别简单的战斗餐:每一份饭中间夹一块,那块明显是干加水炮制出来的。这也太简单了吧?容慧看着就有点吃不下的感觉。
“女士们、先生们,我的士兵,我无比尊敬的中国士兵们,就是吃着比这些还不如的东西在战斗!为了节省食水和时间,在战壕里的士兵经常吃不上热食。他们就是往嘴里点炒面,干也不一定有,然后,在最后一口水,接着战斗!保卫国家的领土和尊严的勇士们能吃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吃?这是一份美餐!只有在离开炮火袭击带才能吃上的美餐!大家多吃点吧,没有下午茶!”
最后一句引来了德国人的一片笑声,大家开始囫囵枣地往嘴里着食物。白崇禧看看实在吃不下去正在尴尬的大美人容慧----他认识她,他们易过法国产的军火,他想有什么可以帮她呢?这时,看见一个德国人,德国的陆军作战部长曼施坦因走过去,他给容慧递上了一块大巧克力。
“嘿,那是只有很高级的伤员,比如团长或者战斗英雄才有机会吃到的玩意!”谭笑几步赶了过去,作势要抢,大家又是哈哈大笑。“假如我是伤员,一定愿意把我那份巧克力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古德里安也加入了玩笑队列。
看来,谭笑和这群德国人混得很融洽啊!白崇禧越来越感到谭笑的可怕,谭笑的军队的可怕----野一师驻防区就在桂军北上咽喉湘桂路上!而且谭笑似乎根本不想对桂系示好!
饭后大家出发去演习区,居然是在很远的地方,所以大家都骑上了马。一路上,谭笑总是不断的介绍他们经过的路两旁的植物----这是龙船花,迟上个把月就开了,很鲜!哦,那是五指桃,是中药,也可以做汤!嘿嘿,看到吗?那丛特别青绿的就是断肠草!剧毒物啊,能把牛杀死,要想把它除,光刨是不行的,很快会再长出来,我有个秘方…
包括德国代表团的人在内,虽然他们当中也有不少酷爱大自然的人,但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谭笑忽然变成了生物学家。不过出于礼貌和对异国物种的兴趣,大家的眼睛还是不断跟随着谭笑的马鞭远远近近地到处在荒野中转悠。就是一片非常安静的荒野,不时看见小鸟在植物间蹦蹦跳跳,如果不是谭笑的解说,这段路途会比较无趣吧?有人想,但为什么不谈谈军事呢?也有人疑问。…
忽然,前边传来了马蹄声,很快奔近:是六个骑马的日本兵!
六骑日本兵,高大的洋马,整齐的穿戴,荷实弹,配有一歪把子,正在面而来!
大家顿时紧张起来:零陵什么时候有日本兵了!?
谭笑马鞭一挥,大家跟着他斜斜地往山坡上跑,到了坡顶一看:天啊!一队日本兵怕有两千人正在远处以行军队列过来,那些周围的斥候、游击兵,一如他们的步兵典要求,散布到离队列五百米外执行警戒。日本兵的队伍中间有十部汽车,拖着一部部盖得严严的四方拖卡,不知是什么…
很多人紧张的不得了,都不断地看谭笑,当然,也有人开始忽然明白了:演习开始!
白崇禧是明白过来的人之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谭笑的演习居然是袭击日本人!而且,演习的真程度让人咋舌:那些日本军队一路上的联络呼应居然全部用语!至于装备,以他在日本留学的经历一看就明白,这是日本的精锐部队列装。
慢慢的,观摩团的人都开始明白了,但大家最多就是窃窃私语,没有人大声说话,就像怕惊扰了那些“日本兵”一样。
那队“日本兵”像条黄蛇一样,慢慢地游进了观摩团来时经过的路…
忽然,没任何征兆,袭击者们开火了!
就在那些野地,刚才谭笑充当生物学家指引他们远近观察的野地,有小鸟在上下跳窜的野地,变魔法似的出现无数火力点!几处分布在离大路约**百米的平炮阵地,六磅炮开始了精准击,每一炮都精确命中那些汽车拉着的四方拖卡。而那些分布在野地的斥候和游骑兵,忽然就遭到来自狙击手的狙杀。各处的重机阵地以叉火力疯狂地在七八百米外扫着前进队伍,而冲锋的尖兵并不是像平时惯见的集群猛冲,而是以排为单位,以一种奇怪的攻击队形有条不紊地快速前进:机手与冲锋手的轮换掩护,尖兵的手榴弹和榴弹的爆炸压制,叠瓦式地利用各种地形起伏巧妙的躲避着对方的火力和视线,很快就越过了几百米的旷野开始与“军“近战。后续前进的进攻方在得到突击队的掩护后,开始更大单位的穿前进,很快就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
进攻方的重火力包括平炮、山炮、迫击炮、小口径高炮等早已经全部发动,整条道路被打得烟雾弥漫----很显然,如果不是这些特制的演习弹,此时的路面已经成为屠宰场!
“军”一方已经伤亡惨重溃不成军:他们当中最优秀的一群,反应最快发起反冲锋的一群在扑向道路两旁的路沟、小土坡、洼地时,接连遭到定向雷的袭击,十不存一!剩下的在进攻方各种重火力的疯狂扫下,根本组织不起反击。每一机、掷弹筒、步兵炮都有狙击手在专人照顾,靠近者死!
没了重武器支援的整支部队很快就被袭击方的突击队分割,然后就是被大部队包围,杀。
在袭击开始的时候,有大约三百人的一支全身伪装衣的部队忽然就向谭笑他们观战的山头冲上来。然后他们完全无视观摩团的成员,就在他们附近,甚至是身边开始土工作业,构建援兵阻击阵地。他们用上了一种特制的低爆**去加快工事的修筑。虽然观看者里有很多的行家里手,他们都被战场上的很多妙的战术细节处理所吸引,但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所察觉:这些人构建临时野战工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他们投入阵地不到二十分钟,一座巧妙利用了各种地形的阻击阵地已经构建好了!并且,阻击部队还在强化他们的阵地:在大多数的观看者眼里,这已经是非常好的阻击阵地----散兵坑、锯齿状阻击战壕、环形指挥工事和重机阵地、深深的只出炮口的迫击炮阵地…但显然,在野一师的演习者眼里,还远没达标!这支阻击部队在忙了接近四十分钟后终于停手了,这时,他们的阵地甚至连防重炮工事都修好了两处,并且已经尽可能地给工事做了伪装和各种爆破陷阱!按照白崇禧的观念,这个阻击工事的级数绝对已经不是临时野战工事了,基本就是一个野战固守阵地!如果以桂军的水平,修筑这么一个工事,至少要连续干上十小时以上,而且,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么高的布置和伪装水平!野一师的这个营凭着良好的训练和特制的工具、用品,在四十分钟里就完成了!这还是临时野战工事,那野一师的固守阵地又是怎样的坚固呢?!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一个刚好机缘巧合有幸和十五军在野一师受训的军官们一起去了陈家湾观摩回来的手下的一句话:要在战场上碰见野一师,要么投降,要么快走,否则绝对没活路!
是的,绝对没活路!现在战场上的“军”已经被裁判官宣布:两千一百三十六人,全歼!
在那个阻击营刚刚修好基本工事,也就是袭击打响二十分钟的时候,裁判官已经打出战斗结束的旗号,袭击者们开始打扫战场了!打扫战场也是演习的一部分:那些胜利者们已经开始清理那些“尸体”除了那块裆布,全部扒光!如果没有专业训练过,谁能那么熟悉日本人的装备解除呢?肯定,谭笑的训练中,有如何帮日本人“卸妆”这一课!
很快,演习数据开始纷纷呈上来了。袭击部队含重火力的各种炮兵人手,共八百三十二人,另有三百零五人负责阻击敌援。全部算上也仅为被袭者的兵力一半左右,结果被判定为阵亡二十二人伤六十四人,其中五人为冲锋时被自己人误伤或被野地绊倒摔伤!
如果是实战,情况可能更离谱!这是所有观看者的一致看法:不论是德国人还是桂系的部队,面对这样的袭击是不可能会做出像演习“军”那样的顽抗的,可能只要十分钟,就举白旗了!
当大家都怀着震惊开始下山观看战场现场的时候,其实演习还没有完:指挥作战的袭击方讯号兵发出了掩护撤离的信号,就见那些阻击兵开始分段破坏他们刚才拼了命去修建的工事,分批替掩护撤离。整个过程的严密和默契,与刚才那场战斗比较,在行家眼里毫不逊!
现在,所有观摩者才明白一路上谭笑为什么把他们的注意力拼命往野地引----其实他们本身就以可能被袭击的身份亲历了战场,无论是德国那些一战余生的宿将,还是白崇禧这样熟悉南国景物的桂系将领,根本没有人察觉到整条伏击线的任何瑕疵!
现在,大家也开始领悟到了谭笑对于大自然熟悉的必要:如果不是熟悉野地的一草一木甚至小鸟小虫的习,怎能把自己隐蔽的那么好呢?特别是那些只离对方斥候三百米左右的炮兵阵地,那是必须要人工修建和隐蔽掩护的,如果不是和周围万物完全和谐的话,很难不被发现。
在德国人好奇又雀跃地观看着那些隐蔽掩体、拿起那些罐头盒加工成的定向雷、讨论着那些起爆装置和它们设计得异常巧妙的串并联结构等技术和战术以及装备的细节时,走在众人后的白崇禧面如死灰:什么争雄天下,一统中国…如果半年后野一师真的做到谭笑所说的全体老兵达标,就一个野一师可以横扫桂军的第七军和十五军两个军了!现在他杀了谭笑的心都有----只要这个人在蒋介石那边,桂系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现在各位相信中**队可以雄起横扫苏军和英军了吗?…日本人?哼,日本最优秀的将军到了我面前,能当个中尉副官就很有水平了…”谭笑远远传来的话简直让白崇禧心如刀割----在日本留学回来的他一向非常自负,甚至口出狂言黄埔生就是一群士官!现在,他的精神完全被一个甚至不是黄埔正牌毕业的混文凭速成生给彻底摧毁,毁得支离破碎!
相差太远了,训练、战术、装备…看着野一师每个班一机、两支冲锋、还有那么多的榴弹等基本配备,想想桂系各部一个连甚至一个营才有一个机班的装备,心里极端郁闷,竟忽然热血上涌!他一口把涌上嘴边的鲜血下去,停住摇晃的身躯,擦擦嘴角,硬扛着跟上大家。一场演习,竟把桂系大佬得吐血!他眼睛忽然看见容慧,想起什么:对,军火装备!桂军要全军整编!砸锅卖铁重新列装!…对啊,野一师不是不拒绝桂军交流学习吗?自己不会的,就让部下来野一师学!桂军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垮!虽然心底充绝望,但白崇禧还是不愿就此不作逐鹿中原的梦想。
谭笑和德国人已经在探讨双方更进一步的军事合作了:德国人兴奋不已地把他们的计划框架告诉了谭笑!天啊!这次轮到谭笑被彻底震惊了。如此强大的支持,那些矿山、那些重工业、那些化工基地、那六个可以媲美原来沈厂的兵工厂、那些远超过原来历史的军火装备…甚至他在想:再给我两年时间去整训**,一切顺利的话,到底是日本侵华还是中国还我河山都难说了!
(作者:书本进度有点慢,迟迟不开打,但是,要布好这个局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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