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为女儿⾝十八个年头,聂四贞今儿个头一回庆幸自己是个女子,因为这会儿她打算只⾝潜⼊敌营內,探一探军情,而扮相就是她最为不屑的蛾眉装扮。
当聂四贞以女装出现,守卫的战士们个个眉开眼笑,噤不住地多瞧统帅一眼。
“王参谋”──聂四贞蹙拢起秀气的两道蛾眉,不悦地醒唤灵魂已经出窍的王参谋。
他这是在⼲什么?她又不是头一回以女装扮相出现,为什么大伙儿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王参谋颇难为情地收回出窍的魂魄,惶然一晒。“统帅,要出去是吗?”见四姑娘⾝着女装,想是为了痹篇鞑子的眼线吧!
聂四贞将帅印与锦囊给王参谋。“我打算潜⼊敌营內,这帅印与锦囊你收着,我若出事,暂时回不来,你就依锦囊行事。”
“两方战,统帅你只⾝前去敌营內,这实属不智。”王参谋试图劝阻。
“我不是以宋军统帅的⾝分前去。”她是要以契丹女子的扮相潜⼊敌营;接连着几⽇来,他们突击契丹皆有所获,这会儿只怕那些笨鞑子是加強了个个关口的兵力,此时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她会单独前去突击,更令人拍案的是,他们是死也想不到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中!
太好了,她就是要让那些野蛮人知道大宋的姑娘家不是各个都手无缚之力,被人绝了,她们还是有能力加以反击,重挫他们契丹人的军心士气。
她知道王参谋是在为她的安危心,毕竟她⾝为战前最⾼将领,不可大意行事,但眼前就有这样的好机会,教她怎能不试它一试呢?
“王参谋,你放心,我自会小心谨慎;一出军营,我就买套契丹女人的⾐物换上,再加上我懂得契丹话,不会被人发现的,你别替我心。”
聂四贞硬将帅印与锦囊到王参谋手中,然后她便迈开步伐,走出营区,只⾝闯进契丹军营重地。
她扮成个落难女子,骗契丹女子说她有要事进蔚州,但因⾝为宋人所以诸多不便,所以想买她一套⾐服…契丹女子见她一个姑娘家必不会有什么威胁,再加上那一碇⻩澄澄的金子亮晃了那名女子的眼,于是四贞很顺利地取得契丹人⾐物。
靠着自己会说契丹语,她大胆地直⼊军营最里侧。当然她也曾被挡下来问话,但总被她机智地躲过一劫。
他们真相信她是个来应征厨子的契丹女子!于是,她被带进营区里煮食的穹庐中,做一些灶下婢的工作。
在那穹庐里,女人多过于男子,嘴巴多过于手,那些多话的女人让她捕捉到一些消息,其中提到最多回的是那契丹统领兀烈纳的风流帐史。
那些女人家一提到兀烈纳,不管老少,个个是眉飞⾊舞,神采飞扬,几乎是把兀烈纳当成神祇在崇拜。
听多了这些无聊事,聂四贞已打算放弃;但,就在她要走出穹庐之际,却突然被一个人叫住──“喂!”一只肥厚的大手拍上她的肩。
聂四贞出于本能地回痹篇来,使得那个女人踉跄地跌倒在地。
“你新来的啊,竟敢甩掉娘老的手,让我跌个狗吃屎。”那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便冲着聂四贞大吼大叫的。
聂四贞噤口不语。
她可不希望因为女人家的一些芝⿇小事而误了她的家国大事。
那名妇人拍拍庇股,冷睨了聂四贞一眼,随后递给她一大盘⾁。“喏,迭去议事厅,兀大人、参谋们等着吃呢!”
兀大人!
“你要我将这盘食物送去兀大人那里!”她可以直接进⼊到敌营的最里侧,听窃到第一手的军机!
“瞧你开心的,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咱们兀大人似的。”那女人一副皇恩浩似的提醒她。“你呀,别净顾着开心,做事小心点,手脚伶俐些,别做错事,让将军不开心,否则就算你长得闭月羞花,咱们兀大人照样将你吊起来打,让你⾜⾜有半个月下不了。”
聂四贞无心去计较那妇人的耳提面命,她焦急地想知道兀烈纳的穹庐要往哪个方向走?
“这位大娘,这食物往哪儿送?兀大人在哪里?”
“不是跟你说了,兀大人在议事厅吗?”
“我知道,我知道…”为了达成任务,窃取军机,聂四贞是屈躬哈地直道不是。“但,这位大娘,你也晓得我是新来的,这穹庐,我不啊!”“你不啊…”那妇人将那盘食物收回。“那我差别人去好了。”
“大娘!”聂四贞急急的又把那盘⾁给夺回来。“大娘,别差别人去。”
那妇人勾着眼儿笑得贼贼的。“你很喜咱们兀大人?”
为了大事,聂四贞是硬着头⽪点头。
那妇人呵呵呵她笑开来。“我就说嘛,这年头哪个姐儿不爱俏,尤其是咱们兀大人的模样是生得俊逸非凡,莫怪你要为咱们兀大人痴了。”
聂四贞含笑不语。
“好吧,看在你这痴念的分上,就差你去送食。”
“那议事穹庐在…”聂四贞的眼眨亮眨亮的,好奋兴。
她就要潜⼊敌营最里侧了!
“就在凹型营区的最里侧,你若瞧见穹庐外有五名守卫站岗的,便是了。”
“谢谢大娘。”聂四贞得意地捧着膳食飞快离开。
临行时,聂四贞还得意地想着:兀烈纳,这下你是裁定在我聂四贞的手里了。
“兀大人,卷宗记上那名宋将的⾝家背景。”
兀烈纳将卷宗接了过来,见上头只简单代了那名宋将名唤聂四贞,是聂将军的么子,无功名、无功绩,这次之所以能领军全因不忍见老⽗年迈还得出征,再加上卫文阔⾝负重伤,整个宋营里没人领军,所以聂四贞临危受命,接下统帅之责。
“一个无功名、无功绩,光凭恃着他是聂将军的儿子,这样的将领,他何以服众?”兀烈纳提出他的疑惑。
“他一一单挑了所有有心担任统帅之职的将士。”
“一一单挑?”
聂四贞这等好能耐,竟有如此的自信一一单挑了宋营中大小阶级将士!看来这无名小卒不是过于自大,便是真有几分本领,不然他何以如此嚣张。
兀烈纳的眉宇透露出对聂四贞的好奇,旭都看得出来那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神采,毕竟能让他们兀大人认栽的人没几个,而聂四贞却如同出生之犊,在无任何功名之下,竟毫不畏惧扛起兵权,大剌剌地向他们兀大人挑战。
不说聂四贞是否真有那份能耐,光凭这份勇气,就⾜以让人刮目相看了,更何况他们大辽在聂四贞的手中还吃了不少的暗亏,这也难怪兀大人要对聂四贞好奇了,就连极看不起宋人文弱的兀烈纳也对聂四贞起了无比的趣兴。
“结果呢?聂四贞他一一单挑了宋营士兵,最后谁胜谁敢?”兀烈纳的手指轻轻把着案桌上的牛⽪,心中有了底,但他还是需要旭都的口头证实。
“全宋营里将领十余名,士兵五十名,皆败于聂四贞之手。”
旭都的报告证实了兀烈纳的臆测,而随着事情的明朗,疑云随之又起──那聂四贞既有能力单挑宋营里将领十余名,士兵五十人,而这样的好能耐,却未能在宋营里有功名与功绩!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说聂四贞本人有这番能耐要強出头,就说聂将军⾝为一名武将,自当爱才如命;照理说,他儿子有这番能耐,他为人⽗的该是得意非凡,理当让聂四贞晋⾝功名之列,为什么聂将军不这么做,反而让他那极有才⼲的儿子退于功名之外?
精明的兀烈纳立即察觉事情的不单纯。
他的眼直直地盯在卷宗上,敲着卷宗“啪啪”响,他想瞧出这里头不对劲的地方;突然,他觉得穹庐內的气氛不对。
他条然抬头,想捕捉那份怪异感,头一抬,却面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是刚刚那名送膳食进来的女人。
她为什么还没离开?
参谋们发现了兀大人不悦的神情,循着兀烈纳发怒的眸光望过去,才发现那名送膳的女奴还没走。
为了避免无谓的⾎腥,旭都赶紧打发她离开。“没事的话,出去吧!”现在兀大人正为聂四贞的事烦着,闲杂人等最好闪开点,免得触怒大人找骂挨。
聂四贞虽不甘心什么事都还没打听到就被打发走,但碍于⾝分,她只好点头,转⾝就要退出去。
临出穹庐前,它的⾝后突然传来兀烈纳低沉的嗓音,包含着莫名的威严。
“等等!”
聂四贞猛然站定,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兀烈纳站了起来,走到聂四贞的⾝边。
她娉婷的⾝影袅娜生姿,莫名地,他有股想瞧清她的望。
“转过⾝来。”
聂四贞转了过来。
“抬起头来。”
她依言,将头抬起,一双清明的眼眸对上他凌厉的审视,不惧不怕。
这下子,兀烈纳觉得有趣了。
在他摩下,就从没有哪个人敢用正眼注视他,就连旭都也不例外;而这个奴才,竟然抬起头来面对他的威仪。
真教人太意外了。
“叫什么名字?”
聂四贞想都没想的便脫口而出。“小四儿。”
“小四儿?”他低喃地覆诵一次,仔仔细细地,他将她打量了一回。
先看到的是她那一⾝耝⾐布服,有油渍,有灰土,但不能怪她的是不是?毕竟她是在灶下工作,怎能要求她一⾝洁净。
然而瑕不掩瑜的是──她的面貌。
那明明是一张极古典,该是多愁善感的鹅蛋脸,然而它却偏偏有着明朗的清新的气息,让人神清明朗,整个人都舒坦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
严格来说,她不算是个美人,充其量只是个雅致的清秀佳人,然而这样的一张面孔却紧紧把住了他的视线。
为什么?
他在找答案,在她不算绝美,但却动人的面庞上搜索,直到他的双眼触及到她清澄的双眸。
兀烈纳笑了。
就是这双眼睛,坦而无讳,不惧不怕,像是永远闪烁着希望似的。
突然他问:“你是宋人?”瞧她⽪肤虽⽩暂,但⽩中带责,不是他们契丹女人有的肤⾊。
“是的。”
“为什么来这里做事?”
“我家相公是个商贾,在辽与宋之间经商,然而前些⽇子被战火波及,独留下我一个女人家,家里还有个五十岁的老⺟亲,不及四岁的幼儿要抚养,局势得我一个女人家要出来找事做。”聂四贞从容地说出她之前想好的谎话。
就是因为她太从容了,所以兀烈纳才觉得这奴才不简单,觉得她这一番话的可信度实在是有待商榷。
兀烈纳的眼勾直勾地盯住她,她清明的眼光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注视。
她在说谎!
兀烈纳⾎里涨満了怒火。这个奴才,她竟敢撒谎骗他!
他口吻冰冷地遣退旭都等人。
他单独留下她,究竟想⼲什么?聂四贞嗅觉到兀烈纳的不怀好意。
她下意识地退开了⾝子,而他却像猎豹似地抢先她一步,将她定在他认可的范围內。
他嘲讽的口吻回旋在她上方。“你很怕我?”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颔,让她的眼注视着他。
他喜看她明明怕得发抖,却仍旧目光坚定的模样。
这个女人比他以前拥有过的有趣得多。
聂四贞实在很想拍掉兀烈纳的脏手,她讨厌他的碰触,讨厌他看她时的目光,这会让她不安。
不安!她聂四贞何时有过这样的情绪!
都是这该死的鞑子,是他让她慌得不像是她自己;要不是这是他的地盘,她一定会砍断他不规矩的手。
聂四贞深深地呼昅,藉以镇定她慌的情绪,而后口气平稳地开口。“我只是个奴才,奴才怕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吗?”他那惯有的嘲笑声又扬起。
聂四贞又皱眉了。
她虽是头一回见到兀烈纳,但她的直觉却警告她,当兀烈纳用这种带着嘲讽的口吻说话时,就代表了危险。
丙不其然,他开口了──“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事在奴才与主子之间也是天经地义?”
聂四贞抬起眼瞪上兀烈纳,眸中充満了戒备。
他想说什么?
兀烈纳不安分的手捧住了她的脸,瞧她拚命地止住颤抖的模样。
他朗朗地笑开来。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然,她不会怕成这个样子。
这个不要脸的鞑子,她当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但她绝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有趣兴;她刚刚在厨房穹庐那沾了一⾝的油腻不说,还在灶边弄得灰头土脸的;而他竟然对这样的她有趣兴!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难道他从来不挑他爱的对象吗?
聂四贞又气又恼,劲使气力用力地推开兀烈纳,转⾝就跑。
她动作快,但兀烈纳的手脚比她长,这手一探就将她纳⼊怀里,将完全失去防备的她点了⽳,丢到他的帐子里。
“你说你有了相公,有了孩子是吗?”他琊琊的笑意漾在那湛蓝的眼睁里,充満了琊气。
呀!聂四贞不由得倒菗了口气。在以往的⽇子里,除了自家人与温文的卫文阔外,她从没见过像兀烈纳这样琊魅的男人。
兀烈纳眸中的琊气她虽不常见,但再怎么不常见,也知道它代表了某种程度的危险。
聂四贞陡生了怯意,她口⼲⾆燥地,只能点头,说声:“是。”
他的笑脸条然一垮。“到现在你还要说谎!”他从头到尾庒儿就不信她生过小孩,嫁过人。
聂四贞的乐观全垮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兀烈纳会勘破她的谎言。
不会的,不会的,他只是在试探她,想探出她有没有在说谎罢了,她的说词是如此完美,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说了谎!
是的,他一定是在声东击西,想利用她的心虚来揭穿她的谎言。
聂四贞稳住自己的心跳,继续扯谎──“兀大人,奴才绝对没这个胆子骗您,不信的话,大人您尽可到宋境內打听奴才的过往,在奴才还没进来这儿做事之前,奴才就住在雁门关內的上家村里。”
兀烈纳那湛蓝⾊的眼睁条然转暗。“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聂四贞的⾎冻结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兀烈纳没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大手一张,扯下她的绵。
聂四贞顿时觉得冷。不因为天寒,而是心凉、无助…她知道自己就要受辱了,可她被点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任由这个鞑子褪去了她的绵,感受到他正一点一滴地犯侵她。
他分开它的腿双,手滑过她的腿大內侧,触及她的密私,直探里头。
一道阻碍紧紧地挡去了他的去路,她仍是处子的事实不言自明。
他残酷地将手指留在里头,责张着两眼怒问她:“你生过小孩,许过人家,嗯?那么你告诉我,你的男人为什么没穿过这层薄膜,没要了你;两你又为什么生了小孩,犹能保有处子之⾝!”
聂四贞紧紧咬住嘴,不让自己屈辱得哭出声来。
她⾝为聂家人,说合该有聂家人的尊严,这个鞑子休想要她为他流下一滴泪。
“你既然都已证实了我在说谎,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要杀要剐?这样未免让你太好过了吧!”他褪下自⾝的⾐衫,⾚裸裸地覆上她的躯娇。他昂扬的望毫不隐蔵地贴上她…望像火似的窜爬上来,燃烧着她,她觉得她就快没了呼昅,兀烈纳怎能用这种法子辱凌她!
聂四贞瞠大了眼,望着兀烈纳,期盼他能放了她。
条然,兀烈纳的头俯了下来,霸道地占据她的。
她猛然倒菗口气,惊觉他的狂暴与掠夺。
她的息让他的⾆有机可乘,滑溜地钻进它的口中攻城掠地,一吋吋地品尝她,游移于它的虚弱与无助里。
兀烈纳刚开始不过是要给这个奴才一点警告,所以才决定欺凌她;但,他忽略了她曼妙的⾝子对他的影响力。
他要她,強烈地想要将她进他的⾝子骨里。
为什么会有这么強烈的望?
现下,他无法厘清,他只知道,他望渴她。
张手,他褪去了它的绵懊、外衫,只留下洁⽩的亵⾐挂在⾝上。
她的骨架比契丹女人还来得纤细,⽪肤比她们还光滑,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在灶下工作,倒适合篆养在男人的羽翼下。
豢养!
这个主意不错,他喜。
他喜这个倔強的小东西被他豢养的感觉。他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定会反抗,但⽇子长得很,他有的是时间跟这个小东西耗,而现在──他要她成为他的人。
兀烈纳隔着那层薄薄的亵⾐含上她前的悸动,手悄悄地爬进她亵⾐里,罩上另一只圆浑秀小的蓓蕾。
他的手指轻慢捻,逗弄她的尖端;他的温柔中带着肆,轻轻地啃咬另一个立的蓓蕾。
聂四贞觉得又羞又怒。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生不如死的方式来污辱她!
而更令她羞惭的是──她的心在狂跳,⾎也为他的行为在奔腾。
聂四贞,你好丢脸;这个人是个鞑子,是你的宿敌,两你竟然让他挑起你的情!
聂四贞紧紧咬着下,让痛的滋味⿇痹自己的感觉,但他的手、他的却不放过她,一一逗挑她的全⾝。
她的防备逐渐在松垮,她知道未经人事的她,终将噤不起他这样约有意撩拨。
兀烈纳将⾝子陷⼊她分开的腿双。
“不!”她低呼出声。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兀烈纳很讶矣诩这个时候了,她仍要反抗他。
“没有用的,你知道吗?向来我要的东西,没一样能逃得开的。”他的气息吹进她的耳里,低沉的嗓音有魅惑人心的磁力。
聂四贞拒绝被惑,她迳是点头,慌地开口。“我知道小四儿早晚是大人您的人,但是求求大人您先放开小四儿,让小四儿好好的服侍大人您。”
兀烈纳庒儿就不信她的屈服是真的。
这个小女人有太多的骄傲,她不会允许有人玷污她的清⽩。
聂四贞知道他对她仍旧无法轻易地相信,她的口气转为请求,极为小女人地开口。“兀大人,奴才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我纵使是想要逃,也逃不开兀大人的手掌心呐!”那口吻幽凄凄的。
是她那凄楚无助的口吻软化了他的心。
是呀,即使她再怎么骄傲,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在这营区內,她纵使逃得开他的穹庐,但逃出了他的穹庐那又如何呢?难道他満营的战士会制止不了她一个娇弱的女子吗?兀烈纳信了她,没任何戒心地伸手将她的⽳道开解。
聂四贞等她的⽳道一开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翻兀烈纳的⾝子,伸手拉上自己的绵,一个回⾝,夺走了他放在案上的匕首。
一个丢掷,那匕首直直地往兀烈纳的脑门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兀烈纳措手不及;他还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际,一记寒光便直直地冲着他来!
他本能地一个闪⾝,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再回首时,佳人芳踪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
兀烈纳嗤笑一声。
看来他是低估了那奴才。
“来人啊!”“在。”穹庐外约五名守卫应声而⼊。
“下令搜查整个营区,将所有的女人全召集起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老的、少的、生病的,都得出现;还有传令下去,各个哨口加強人手,从此刻起,不许一个人外出,就连天上飞的,地下爬的都不许放行。”
“是。”
五名守卫领命而去,独留下兀烈纳一个人怒气。
懊死的小四儿!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在他⾝旁逃开,他要她为她这次的行为付出相当的代价。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全营区里竟找不到小四儿的行踪,她像空气似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他不信那个女奴会有飞天道地的能耐,能在重重的岗哨中逃了出去。
“再搜一遍,不许有任何的遗漏。还有,将厨房里所有的人全叫来,不管男女老少,我要一一问话。”
“是的,兀大人。”
镑级将领受命而去,他们全不明⽩兀大人为什么这么急着找一个女人的下落?
那个女人是何方神圣?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兀大人会这么地生气?
没人知道,他们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若找不到那个女人,那么今晚铁定会不好过。
在厨房工作的杂役全到了。
兀烈纳凌厉的眼搜寻一回──她依然没在里头。
“掌理厨房的人是谁?”
一个胖胖的妇人站了出来。
“今晚是你差人送膳去议事厅的?”
“是的,兀大人。”胖妇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得兀大这么生气,她只是手脚不停地抖,好怕兀大人一个不开心就将自己给砍首。
“你可知道那名奴才是何来历?”
“奴才不知道,那位姑娘家是由守卫领来的,倘说那姑娘从今天起就在厨房里帮忙,奴才看那位姑娘手脚俐落,所以就差她送膳去。”
今天才到!
由守卫领进门!
“是几时几刻的事?”
“约莫是戍时一刻时发生的。”
戌时!
“旭都。”
“属下在。”
“将今晚戍时驻守各个岗哨约守卫叫来。”他若找不到小四儿,他势不甘休。
旭都传令下去,才须臾的时间,戍时站岗的战士全被叫到议事厅来。
“今儿个晚上,是谁领一位姑娘去厨房报到的?”
一名战士站了出来。“启禀兀大人,是属下领人去厨房那儿的。”
“你可曾查问过那位姑娘的来历?”
“是的,兀大人,属下查过。那名姑娘说她本是宋人,因为相公经商关系,所以以辽、宋边境为家,她也曾言明她之所以沦为奴才,乃是因为前些时候,她家相公受两国战火波及,丧失了命,在她家里尚有五旬的婆婆及不満四岁的幼儿要抚养;属下看她可怜,又能说咱们契丹话,所以就让她在厨房里待下。”
懊死的!她骗守卫的说词跟骗他的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的偏差,可见她是有备而来。
“你可看清了她打哪个方向过来的?”
“西南方向。”
西南方!
是宋管的据地,莫非小四儿她是──兀烈纳拒绝相信小四儿是宋军派来的奷细,但她的⾝手、她的来历,却在在地彰显她的企图不寻常。
他堂堂一个辽国将领,竟然栽在一个小女人的手里。小四儿,纵使他得将宋国翻掀过来,他也必定要讨回今⽇所受的屈辱。
“传令下去,明⽇寅时整军校阅,卯时正进攻宋营区內。”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明⽇清晨他将突击宋营,让宋军来个措手不及,然后再一一问宋国将领小四儿的去处。
卯时一刻,宋营区內号角声四起。
聂四贞从帐子上跳起来,快速地整装完毕。
王参谋来报。“统领,契丹人打过来了。”
兀烈纳!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稍早他欺凌她的那一幕,她仍记忆犹新,⾝上那恶心的感觉还末褪去时,他就来了,且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
“传令下去,弓箭手、狙击手待命,契丹人一接近,咱们就用火攻。”
“是的,统领。”王参谋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