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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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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芽儿在厅堂里坐立难安。小师兄自从用过晚膳后就没见著她的人影,他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也没跟她说一声,害得她在这儿乾着急。太可恶了,回来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臭骂他一顿,让他知道以后要出门,最少也得跟家里的人打一声招呼,省得人家为他心,怕他是不是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

  “噎呀”一声,芦居的木门被撞开了,铁孟秋踩著颠跛的脚步进门来。

  “小师兄!”芽儿上前,扶住他不稳的⾝子,浓重的酒味从铁孟秋的⾝上传了过来。

  “你喝酒了!”她拧斑了眉,咄咄人的眼眸直直的向他。

  她在这儿替他的安危心,而他竟然闷不吭声的跑下山去喝酒!刚刚的那抹忧心倏然转成怒气,芽儿朝著铁孟秋猛咆哮:“你有种去喝酒,就别醉著回来!你喝得醉醺醺的,最后还不是要我侍候著你!”

  铁孟秋不想跟芽儿吵,他只想回房去睡大觉。他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扶著墙,要回自个儿的屋子去。

  看小师兄喝得醉醺醺的模样,芽儿实在硬不下心肠不理他,她奔过去,搀扶著他的⾝子。“我扶你进屋里去。”

  “不用。”他傲气地甩开她的搀扶。“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他双眼模模糊糊地张望着四周。

  他的房间,在哪个方向?

  他朝芽儿的房走过去,撞到了桌角,跌在地上,头再次敲到石椅。“该死的!”他咒骂了声。

  芽儿的心随著小师兄的碰撞,猛然一紧,⾼⾼的悬在半空中。她忘了气他的晚归、忘了气他喝酒,忘了她该生气的一切,她心里悬念著的是,他受伤了没?

  她奔上前去,瞧见了他额头上的伤,⾎微微的从他的伤处渗出,滴进了芽儿的心口。

  她连忙拿手绢去擦拭他额前的⾎,心里头揪著难言的痛。他何苦这么‮腾折‬她!

  铁孟秋透过蒙的眼直直的望着芽儿眼中的⽔珠。他伸出手,轻轻的,碰触她的脸。

  的。她哭了!为什么?

  难道就为了他额头上的这一点小伤?

  他笑了出来,朗朗的笑开来。“傻芽儿,这点小伤是死不了人的,更何况小师兄我是铁打的⾝子,这伤本就不碍事、不会痛。”会痛的是他的心,是他看见她为别的男人笑时的笑脸。

  她听不进他的安慰,她的眼中只瞧见他的伤、他的⾎。“我扶你进屋。”她将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让他⾼大的⾝子依著她。

  这一次,铁孟秋不再坚持自己走,因为靠著芽儿的感觉是这么的好,他贪恋芽儿⾝上的馨香味,淡淡的桂花香,是芽儿的味道。

  ⽟芽儿将小师兄扶进了他的房里,替他拧乾了⽑巾,为他拭脸,再替他倒了杯⽔。“喝了它,你会好过些。”

  他的手掌握上磁杯,握上她的手,一口气喝下満杯的⽔。喝完⽔后,他犹不放开掌中的磁杯、掌中的柔美,他揪著一双锐气迫人的虎目,问芽儿:“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掉眼泪?”他要问清楚,他铁孟秋在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位。

  她咬住,迳是瞅著眼看他,不发一语。

  “该死的,我要你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掉眼泪?”他朝著她吼。“说你爱我,说你心疼我,说你关心我,说你──”他住了口,惊望着她蜂中的泪,他看见芽儿紧紧的咬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响的委屈模样。

  懊死的,他吓坏她了。

  他缩回手臂,将芽儿的⾝子往他⾝边带,紧紧的拥她⼊怀。芽儿啊!你怎能这样‮腾折‬我!

  他狂暴的覆下她畔的温柔,他的吻狂妄的肆她口中的芬芳。他只是爱她啊,她实在不需要害怕的。

  “芽儿。”他低低的轻唤著她的名。

  “放开我。”冰冷中带著颤抖的话语,从芽儿的口中轻轻逸出,飘渺得几乎听不见。

  他置若罔闻,他只想拥著她,倾诉这些年来他对她的心。

  “我要你放开我,放开我!”⽟芽儿拚命的打他厚实的膛。

  她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从小,小师兄就只有捉弄她的分,每一回,他都说谎骗她,让她信以为真。

  以往,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只为了好玩,而今天──他竟然偷去了她的吻,戏弄她的感情!

  他一定是瞧见了她对他的心,所以才开这种玩笑的。

  她不在乎自己的感情被他窥见,她气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可恶,利用她对他的真心,而加以取笑。⽟芽儿气愤得哭了出来。铁孟秋慌了,他急急的拿自个儿的⾐袖去擦拭芽儿眼中的泪。打小到大,芽儿的泪总是令他心慌意

  “你别碰我。”她推开他的⾝子。“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说完后,她奔了出去。

  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影,他的心渐渐凉了。

  芽儿说了,说她这一辈子最讨厌的人是──他!是他!

  铁孟秋将⾝子瘫在地上,昂著脸朝天,惨兮兮的面庞泛著一抹笑,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只记清了芽儿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他!是他!那他明⽇又该拿什么脸去面对芽儿?

  铁孟秋将⾝子瘫在大上,将脸整个埋进被子里,再一次的,他选择了逃避。先痹篇明儿个,躲开芽儿一阵子,其余的,再说吧。

  “二少爷回来了?弦⒎蛉耍僖乩戳恕!?br>

  整个铁府,今儿个是闹哄哄的,因为他们铁家的二公子回府了。

  铁夫人一听心肝宝贝回府里头来了,等不及铁孟秋进屋,便亲自赶到外头去等著、候著。

  “娘!”铁孟秋一看到娘亲,便奔了过去。

  “孩子!你可回来了。”铁夫人拥住好些⽇子没见面的孩子,不噤老泪纵横。

  她摸摸铁孟秋的脸颊。“瘦了。”

  “娘!”铁孟秋将他娘的手给拉下来。“我明明胖了、结实了,你却说瘦了!你的手啊,老是摸不准。”

  铁夫人拉著铁孟秋的手进屋。“告诉娘,除了鹅掌、北平烤鸭、荷叶饭,还有什么是你想吃的,娘叫厨子去准备准备。”

  “喝!娘,你偏心。”铁孟寒从主屋內走出,击了弟弟肩胛骨一掌。“结实多了。”

  “大哥。”铁孟秋还给铁孟寒一拳。“你也不差嘛。”

  “唉,你们两兄弟是在⼲么,才刚见面,就你一拳、我一拳的打过来、打过去。”铁夫人嗔怪著铁孟寒。“孟秋才回来,你这个做大哥的一见面就揍他,你是嫌你弟弟在外头过得太快活是吗?”

  “瞧瞧!”铁孟寒拉著铁孟秋看他娘。“你一回来,我这个大儿子就被人嫌弃到这个地步,明明我揍了你一拳,你也回了我一记,怎么娘老是看到我揍你,就瞧不见你也赏我的一个拳头啊!”“谁教你先捧人的!”铁夫人训斥著大儿子。

  “谁教你先偏心的!”铁孟寒反驳了回去。

  “我哪儿偏心来著!”

  铁孟寒学他娘刚刚的模样,拉著铁孟秋的手,问他:“告诉娘,除了鹅掌、北牛烤鸭、荷叶饭,还有什么是你想吃的,娘叫厨子去准备准备。”他笑望着他娘。“怎么我在家的时候,也没瞧你这么疼找,问过我喜什么来著?今儿个孟秋才刚进门,⽔都还没喝,你就急巴巴的为他张罗吃的,这不叫‘偏心’,叫什么?”铁孟寒扮上一脸的吃味模样。

  铁夫人被他给逗笑了。“你这孩子,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老不正经的!娘不是偏心孟秋,孟秋出门在外,娘是怕他在外头吃不好,所以了想多煮些他爱吃的菜。”

  “好让他念著、念著,以后就常回家了,是吧。”他娘的心思,他为人子自是明⽩。“孟秋,不是大哥说你,你这一个年头碰到逢年过节才回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今儿个不是过年,也不是中秋,我不也回来了。”铁孟秋反驳了回去。

  “所以说这才奇怪。”他一手搭上弟弟的肩。“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所以才回家里来的?”

  铁夫人没好气的拍掉大儿子搭在小儿子肩头上的手。“回家就回家,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还巴不得孟秋常常回府里头来呢。孟寒这孩子就是不会说话,孟秋回家来,哪需要什么理由,出什么岔子。“你别尽是胡说。”狠狠的,铁夫人瞪了铁孟寒一眼。

  铁孟寒夸张的捧著心脏的位置,像是受了伤。

  铁夫人又让大儿子的逗趣模样给逗笑了。

  看到娘这么开心,铁孟秋也就放心了。

  他知道这些年来,他不常回家,府里头就让大哥一个人撑著,著实有违人子应尽的孝道,他也曾有过回来的念头,不过,他抛不下师⽗和芽儿。

  铁府里尚有大哥在,但芦居就只有他一个大男人了,他总觉得他对芦居有责任,所以不是过年、过节,他便不轻易离开,今儿个要不是大师兄回来,要不是…他不愿见到芽儿见到他时的尴尬模样,只怕他现在还放不下芦居,不愿回来。

  “瞧瞧──”铁孟寒指著弟弟一脸的若有所思说。“我就说他有心事,娘您偏不信。”

  “怎么了?”铁夫人也感到孟秋这次回来不太寻常“难道芦居出了事?”

  “没有。”

  “还是芽儿?”孟秋这孩子是直子,这些年来,他对他师⽗及小师妹的用心,她自是瞧在眼底。

  这会儿孟秋表情不大自在,准是他师⽗、师妹出了事。

  “娘,你别瞎猜了,芦居没事,芽儿也好好的,只是──大师兄回来了,芦居也有个大男人在,而我想到自个儿都已经好久没回府里看看,所以便跟师⽗告个假,回府来瞧一瞧。”他瞅著眼盯著他娘看,打趣的问:“怎么,我才回来一会儿,你就不我了啊!”“瞎说!你回家里来,娘哪有不开心的道理,只是──”她望着儿子一脸的強颜笑,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事。“算了吧,回来就好,家是避风港,不管你在外头受了什么伤,这个家永远都敞著大门,你回来。”怎么说著说著,又是个伤感的话题!“不提这个了,咱们吃饭。”铁夫人转向大儿子。“孟寒,要厨子去准备几样孟秋爱吃的菜。”

  “娘,你别忙了,我在外头吃过了。”

  “在外头吃过了?”铁夫人一脸的责怪。“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明知道要回府里来,还在外头用膳,你怕家里的膳食不合你胃口是不是?”

  “娘,我就是怕我回来后,你又得为我张罗这张罗那的,所以才故意在外头用过饭才回来的。”他亲昵的搂著他娘的。“你就别为我忙了,不然待会儿大哥又要吃醋了。”

  “别扯上我,不然待会儿娘又要说我欺负你。”铁孟寒急忙的挥手撇清。

  “两个兔崽子!”

  “在。”铁孟寒同铁孟秋两人同时答应。

  铁夫人又让家里头的两个宝贝蛋给逗笑了,她真希望孟秋脑旗点搬回家里头住,也省得她老是为他担心这担心那的。

  “孟秋!”铁夫人轻叩著铁孟秋的房门。

  铁孟秋连忙收起手中的画像,站起⾝,上前去开门。“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刚起来想喝口⽔,看到你房里灯还点著,所以就过来看看了。”她让儿子扶过去椅子上坐。“怎么,睡不著?还是念著芦居,放不下师⽗与师妹。”

  “没有,只是没这么早睡的习惯罢了。”铁孟秋笑着‮头摇‬。

  铁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想当初让你上山拜师学艺,是要让你做人圆融些,不要老是逞意气之勇,没想到你人是成了,而我们⺟子俩倒是生分了点。”

  “娘。”

  “你别瞒我,我知道你心里有事…”铁夫人拍拍儿子的手。“孩子,我是你娘啊,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呢?”

  铁孟秋生回了缘,思索著这儿女情长的事如何开口跟娘说。

  “是为了芽儿?”

  铁孟秋惊愕的抬头。娘是怎么知道的!

  “秋儿,你知道吗?打你十六岁上山拜师学艺开始,你每一回回来,嘴里头念著的都是同一个人。”铁夫人笑了。

  “刚开始的时候,你总是说你师⽗有个小女儿,小你两岁,既爱哭又不可爱,老是在你庇股后头跟前跟后的喊你‘小师兄’,你觉得她既⿇烦又讨厌。”

  “你说你每一回觉得她烦人讨厌的时候,都会把她丢到小兔洞里,让她一个人待在那儿,不想理她,你说芽儿好笨,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信你没抛弃她,一次又一次的等你去寻她。”

  “你说芽儿胆小,总信你随口胡诌的故事,既怕狼又怕坏人,夜里老是做噩梦,不敢一个人睡,就要你陪。”

  “后来的这些年,你虽不说芽儿烦、芽儿讨厌,但你心里念著的依然是芽儿;你回来后改说芽儿是怎么的跟你拌嘴,说她如何的挑惹你的脾气。”

  铁夫人看了儿子一眼。“孩子,你知道吗?不管你是在说芽儿烦,还是在说芽儿讨厌时,你的眼边、嘴角全都是笑,你的心盈満了芽儿的影子,不管是小时候的她,还是长大后的她,你心里念著的仍旧只有一个芽儿。”

  铁孟秋扯著嘴角,无奈的扬起一抹笑。

  原来他陷得这么深、这么久,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知情罢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他看烂了的画像:画里头的人是他,是芽儿第一次拿笔学画时,她给他画的画像。

  书里头的他有著阔阔的大嘴,盈満了笑,芽儿那时的画还没现在这般的纯,但这却是他最爱的一幅,因为这是芽儿送他唯一的一幅画,长大后的芽儿虽也常画他,但却是画他来当镖靶,是让她练飞镖用的。

  他不知道芽儿是用什么心情来飞镖,但他每一回见她如此生气,拿著飞镖往她的画像时,他的心是淌著⾎的。

  他知道芽儿是气他的。

  “孩子,你不是芽儿,你不能去揣测她的心意。搞不好,她对你也是有心的,是不是?”

  铁孟秋搔搔头,畔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他知道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芽儿喜的是大师兄。”

  “她亲口告诉你的!”

  “我问她,她亲口说的。”不仅如此,她还说讨厌他。

  “娘,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对芽儿的感情,她是提不起,可又放不下。

  “回府里来,试著将芽儿的⾝影渐渐的淡忘掉。”

  回府里来?

  “不!我不能,我放心不下年迈的师⽗。”

  “那你就放心得下年迈的爹娘!”

  “娘!家里头有大哥在。”

  “芦居里不是也有个允天诺吗?”

  “可是──大师兄长年待在镇江,他没法子照顾师⽗,还有芽儿…”

  说出“芽儿”两字时,铁孟秋才知道藉口说了这么多,而芽儿才是他放不下的重点:只要芽儿一天没出嫁,她的心总是空著位,等著她,不管她爱不受他、心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想通了?”铁夫人嘴角噙著笑,拍拍儿子的肩。

  “嗯。”“想通了,就早点睡。”铁夫人起⾝想回房。

  “娘。”

  “又怎么了?”铁夫人回眸,瞅著儿子瞧。

  “我明儿个想──”

  “不准。”她知道儿子想⼲么,才回来一天,他的心便念著那边了。“你这回回来,不住值三、四大,我是不会放人的!反正芦居现在有允天诺,你也别急著回去。你就待在府里,多住蚌几天,算是多陪陪娘,这不成吗?”

  “成。”他能说不成吗?

  芽儿手里拿著飞镖,看着墙上的画像。

  画中的他笑脸依然,咧著嘴笑开眉眼是他惯有的模样,但是──今晚他在哪里?为什么他要在轻薄了她的之后,留书离去?他是不是打算从此不回芦居了!

  芽儿握著飞镖,恨恨的往画中人掷去,中的是他咧开的笑颜。她恨他的笑!恨他如此提不起放不下!恨他──恨他不告而别,只留书一封。芽儿伸手撕下墙上的画像,生气的将它撕成碎片。他走了最好,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她,对她挑三拣四的批评,说她丑、说她没有女人样。她再也不要看到他,不看他的眼,不瞧他的笑,不要他的一切一切,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芦居!永远都不要再回来。芽儿失控的将手一挥,扫开案桌上的册子,让它们纷纷跌落。

  “芽儿!”允天诺正打算来书房找芽儿,却瞧见小师妹在发脾气。“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芽儿揪著含泪的眼,扑进允天诺的怀里。只有在大师兄的面前,她才能将自个儿对小师兄的感情与所受的委屈全哭出来。

  允天诺迳是抱著芽儿,静静的等待她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等她的哭声渐渐转弱。

  “告诉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芽儿昂起带泪的脸庞,直直的盯著大师兄看。从小,大师兄就是她的避风港,她只要受了委屈,大师兄总是义无反顾的伸出手臂,等著她依偎,等她靠航。这样的好男人,她为何不爱,却偏偏喜上那个总是爱欺负她的小师兄!为什么?

  她眨著含泪的眼眸问允天诺:“大师兄,你说芽儿是不是很丑?”

  “怎么会呢!芽儿长得⽔灵⽔致的,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那么就是芽儿不温柔,而且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才不可爱的,是不是?”她睇睨著眼,瞅著允天诺。

  从小,她要自己别在意小师兄的嘴坏,要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改变自己。

  她试著吃她最不喜的蔬菜,克制著自己的食量,为的是什么?她只想给他一个漂亮的芽儿,让他多喜她一点,不要老是欺负她,数落她一无是处。她努力的学画,画他的每一张笑脸,想将他刻画在她內心深处,但他却总是嘲笑她的画。她为他所做的努力,他全看不见,他一心一意的只想挑她⽑病。他总嫌她不够娴静,说她像她养的那两只野兔。

  “芽儿,你有你的长处,并不是每个人都爱名门闺媛的模样。”

  “但,大部分的人都爱娴静的女孩子,不变像芽儿这样的⻩⽑丫头是不是?”

  “芽儿不是⻩⽑丫头。”

  “是!是!是的!”她使子的甩开大师兄的怀抱。“他说过,说过芽儿是个不惹人爱的⻩⽑丫头!他说过他不爱这样的女孩,说过芽儿惹人烦、惹人厌,可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轻薄她的,进而起她心中深蔵的涟漪呢?

  芽儿紧紧地咬著,让痛的滋味刻进心坎底,这样或许可以冲淡那‮夜一‬他在她上留下的悸动!

  “芽儿!”允天诺双手捧著芽儿的脸。“不准你这么待自己,你会将自己咬伤的!”他伸手拭去芽儿畔的⾎丝。“你这是何苦呢?”

  芽儿掉了泪。她也想知道自己这么做又是何苦。“在好早好早以前,我就知道他不爱我,所以我将对他的感情蔵得好好的,我可以只当他妹妹,只当他玩伴,不为别的,只要能留在他⾝边,可──他为什么要戏弄我?为什么!”她瞅著一双泪眼,昂头问他。

  “孟秋他欺负你了?”允天诺拭去了她眼中的泪。

  “不!不是他。”她背过⾝子,不想让自己的心绪怈漏得更多。

  允天诺并不想芽儿去承认她口中的那个“他”就是师弟,他只想帮助他最锺爱的心师妹度过这段难过的⽇子。

  “芽儿,或许你口中的‘他’并不是不爱你,他──也许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对你的关心。答应师兄,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他并不是戏弄你,好不好?”

  他相信孟秋对芽儿亦是有心,不然,孟秋他何苦学成后,依然待在芦居,不愿回故乡。唉!真不知这两个傻瓜要‮腾折‬多久才会相互明⽩对方的心意呢?这种事他又不好揷手,看来就只有瞎心的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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