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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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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心神,毓慈也忘了自己怎么到医院,只知道回过神时,就见到辛凯文、刑于军站在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強迫自己的语气轻快,毓慈问道。

  “山呢?”辛凯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迳自梭巡着毓慈的⾝后,直截了当的开口。

  “在公司吧!”毓慈也不是涸葡定。

  皱起眉头,辛凯文的绿眸显得更加的深邃“你应该有去找他吧?”他不很确定的问。

  “刚见过他。”怕他们之间的谈话会被休息中的律朝庭听到,毓慈缓缓的走向远离病房的角落。两人也很能理解的跟在她的⾝后。

  “我真的不了解他了。”辛凯文低喃:“用尽一切的方法还是没法子改变他的想法。”他不用开口也知道毓慈去找律爵肯定是无功而返的。

  “我没有告诉爷爷我去找他,”毓慈对辛凯文的话不予任何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表示道:“我想,不用我要求,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去找律爵这件事不要让爷爷知道吧!”

  辛凯文和刑于军两人有志一同的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的回答,她安心的露出一个笑容。

  “我去看看爷爷,”毓慈说道:“今天我得赶夜车回彰化。”

  “你要回去了?!”辛凯文有点吃惊的看着毓慈的背影说道。

  毓慈微微的点点头“我请的代炉老师只帮我代炉一个星期,我想,不好再多⿇烦人家。至于爷爷…”转过⾝,看着辛凯文和始终不发一言的刑于军“请你们帮忙照顾,律爵…”闭上嘴,对于他,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原本有点⿇木的感觉蓦然消失,察觉到蓦然夺眶而出的泪⽔,她连忙转过⾝掩饰,但她的情绪失控已经被站在她面前的两人给看在眼底。

  “对不起!”低着头,毓慈尽力的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如果我去把山给打一顿,你会不会反对?”辛凯文搭着刑于军的肩膀,口气轻快的问道。

  看了辛凯文一眼,刑于军看到他眼底所浮现的严肃“我举双手赞成,但你还是不要做傻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有几斤几两重我们彼此清楚得很,山只要一手指头就可以把你给打扁了。”说得很老实,但辛凯文心里听得很不舒服。

  刑于军将辛凯文搭在他肩上的手给甩开,他想,最近他可能得花点精神去找风…杨頤关了。

  看着刑于军离去的⾝影,辛凯文忍不住‮头摇‬叹息。律爵啊律爵,你真的是个呆子。辛凯文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连串的不平。他已经做尽他所能想到的事,而律爵…依然故我。

  这种人似乎活该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不是吗?

  一整天,毓慈的心一直是低落的。

  “⾝体不舒服吗?”坐在她对面的刘晓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没有。”摇‮头摇‬,收拾起自己的心神,毓慈说道。

  双手无意识的收拾着桌面,毓慈准备下班,心思突然又飘得老远

  律朝庭死了!自从在几天前接到辛凯文的电话,她的心神就一直处于慌的阶段。

  当她知道时,脑海中霎时一片空⽩,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辛凯文打来的电话是在凌晨,她浑浑噩噩的坐到天大⽩,意识到还要上炉,才匆匆忙忙的赶来学校。

  接下来几天,几乎是固定模式。⽩天她忙碌的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太多的事,她成功了,但一到夜晚,她的‮生学‬放学了,她的时间马上空了下来,脑海马上被这事给充満。

  律朝庭死了,律爵又如何?她若真的想要活得快乐,似乎真的得打从心底忘了律家的一切,但试过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失败。

  “孔老师,你的电话。”教务主任的声音响起。

  毓慈连忙收回自己的心神,走到教务主任的位子前,接起电话。

  “我在你学校的门口,”她才接起电话,电话彼端传来的声音令她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现在就出来。”

  毓慈的手差点拿不住话筒,律爵?!在她学校门口?!

  “你在听吗?”

  “在。”毓慈连忙回答,她将电话一挂,以她所能的最快速度跑到校门口,果然看到律爵的大房车。

  她一出现,车子马上缓缓的开到她面前停下。

  毓慈下意识退了一步,车门在她面前开启。

  “上车。”律爵微低下⾝子,看着站在车旁的毓慈说道。

  愣愣的,毓慈上了车,坐在律爵的⾝旁。她一坐定,律爵便拿起电话,要司机开车。

  “怎么来了?”毓慈问道。

  “爷爷过几天出殯。”律爵侧着头,毓慈看到了他脸上的疲累。

  忍不住的,她伸出手,安慰似的覆住他的手,她早看出了律爵心里绝没有口中所言的那么恨律朝庭,毕竟⾎浓于⽔的亲情,以他如此重情重义的个,他不可能看得洒脫。

  律爵伸出手,突然一把搂着她。

  毓慈被他的举动惊讶的愣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拒绝的被他楼着,一言不发,纵使是察觉到颈项所传来的涼意时,她也没有说话。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或许他的脆弱只能在她的面前展露吧。

  “我有去过医院。”好一阵子,律爵略微哽咽的声音传来。

  意识到他的话,毓慈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真的?”她微微推开他,看着他轻声问道。

  律爵点点头“我有看到他最后一面。到最后,我发现我本没有想像中那么恨他,他只是一个要求完美的⽗亲罢了。”

  毓慈隔着⽔气的目光直视他的双眼“我很⾼兴听到这个。”

  两人沉默的对望了好一会儿,最后毓慈把自己的目光移开,看了看四周“我租的房子就在前面。”指着前面一家葯房“我住在二楼,房东是个葯剂师,他跟他太太人都很好。”

  “跟我回台北。”

  被律爵的话吓得愣了一下,最后毓慈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先让我联络代炉老师。”

  “好!”律爵的心,因听到毓慈的话而霎时感到飞扬,这对他而言是纯然陌生的情绪。

  他的心一直因为律朝庭的过世而一直悲哀得不能自己,他早想要来找毓慈,在今天,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来了。

  他还以为他得要用強迫的手段才能要她跟他一起离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不多说什么,在他提出要求之后,便答应跟他回去

  他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觉得不齿,没想到她依然温柔的对他,他心中感到一阵惭愧。

  不过他会补偿她的,在将爷爷的后事办好之后,他看着正专心讲电话的毓慈在心中发誓。

  “你怎么会回来?”辛凯文看着低着头折往生纸的毓慈问。

  毓慈闻言,缓缓的抬起头,很老实的回答:“这一阵子,律爵需要有人在他⾝旁。他原谅了爷爷,但爷爷却这样过世了,他心中一定很苦。”

  “可是你不苦吗?”面对着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辛凯文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

  静了一会儿,毓慈微微一笑“是很苦,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替他⾼兴。”

  “替他⾼兴?!”辛凯文觉得有些讽刺的摇‮头摇‬“那你自己的苦怎么办?你会再嫁他吗?”

  用往生纸折出了一朵漂亮的蓮花,毓慈在心中默唸了句阿弥陀佛,才开口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年纪已经够大,大得不再适合作梦了。忙完这一阵子,等律爵平静一点,我就要回彰化。”

  “你认为他会让你回去吗?”

  “当然!”毓慈有点惊讶辛凯文会问出这样的话“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不相⼲的两人,等他平静一点之后,他就会再娶一个可以跟他匹配的女人。不管是在这个大宅子里抑或是律爵的心里,我本就没有立⾜之地,我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这是你的以为吧!”辛凯文长手长脚的坐在毓慈的对面。

  当傍晚时,律爵带着毓慈回来时,他吃惊得几乎不能言语,他没有想到毓慈竟然会回来。原本以为两人已经复合,到最后他才知道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律爵有告诉你,他去医院的事吗?”辛凯文看着毓慈低垂的颈项问道。

  “有。”毓慈抬起头,脸上呈现出不能隐蔵的快乐“我听了很⾼兴。”

  看到毓慈的反应,辛凯文也露出一个浅笑。“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吗?”他轻声的问。

  毓慈愣愣的摇‮头摇‬。

  “你走后的第二天。”

  毓慈闻言,眼底闪过吃惊,她去见律爵时,律爵的表现本不像‮夜一‬之间就会改变想法的态度,没想到--

  “在他的心目中,你还是重要的。”辛凯文看着毓慈肯定的表示“原谅他,可以吗?”

  “原谅他?!”多么有趣的一句话,毓慈觉得惊讶,她从未怪过律爵,又怎么提原谅与否?

  “是的,原谅他。”辛凯文拿起⻩⾊的往生纸继续折着,这是‮国中‬人对死去的人一种特有的尊敬“可以吗?”

  “我从没怪过他。”毓慈举目看着临时搭建的灵堂“只是我们两个是平行线了。”

  “你还是没有原谅他。”辛凯文放下手中的往生纸,站起⾝,带着深意的看了毓慈一眼“你还是在怪他,就像当时律爵要娶你时,我劝他的话一样,不要做令你自己后悔的事。”

  毓慈看着辛凯文离去的背影,感到如坠五里雾,她真的不懂辛凯文话中的意思。

  她不懂律爵这个好友为何说出这种话,她本就没有责怪律爵的意思,但他却如此肯定的说她有…

  她轻叹了口气,难道就因为她终将要离开律绝爵?她早该知道⾝为律爵的好友,辛凯文的心总是向着律爵的,她不以为意的将辛凯文的话给拋在脑后。

  “你要去哪里?”

  听到悉的嗓音,毓慈抬起头,没想到竟然在大门口与律爵给碰个正着,她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

  上个星期,律朝庭出殯后,整个律家又回复了原有的平挣。律朝庭这位对她如亲人一般的老者,将会永远活在她的心目中,但悲伤过后,她想到了自己未了的责任。

  律爵回复了正常作息,他终究扛起了一个律家人的责任,甚至替律朝庭成立了一个奖学金,让律朝庭遗爱人间。

  看到律爵的样子,毓慈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律爵学会将过去给拋开,她似乎也该将过去给遗忘了。所以,她一早便收拾行李,不过却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与律爵回来的时间碰撞。

  “你忘了吗?”放下手中的行李,毓慈轻声的说道:“我在彰化还有工作等着我。”

  律爵闻言,点点头,他差点忘了毓慈的‮生学‬。

  “我送你回去。”律爵拿起毓慈的行李,就往车子的方向走。

  “我已经买好车票了,”毓慈想想还是不好,于是阻止律爵的动作“彰化虽然不很远,但来回也要花个五、六个小时,你又要上班,所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要⿇烦了。”

  “小林呢?”律爵彷彿没听到毓慈的话,举目张望,找自己的司机“我不亲自开车,这就不成问题了。”

  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一定还是自顾自的,所以毓慈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教完这个学期就不要教了。”两人才坐定在车上,律爵便开口提出要求。

  毓慈闻言一愣,最后转头看着他,视线与他衔接。

  “为什么?”毓慈觉得疑惑“我教得好好的,而且我很喜教书。不教书,我还能做什么?”

  “回台北教。”律爵退了一步说道。

  毓慈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很喜中部的天气和环境。人家说台北居大不易,不仅是房价⾼得吓人,空气也不好,又容易塞车。所以我想,我还是在彰化工作得好。”毓慈实事求是的说道:“我甚至还在想,若有可能,我还想教到退休,不过这还是几十年后的事,现在想这个似乎还是太早了点。”

  律爵在心中细细咀嚼她的话,这是否代表着她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存在。他不发一言的将长手一伸,拿起电话要小林掉头回家。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为什么要回头?”毓慈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她更疑惑律爵蓦然沉下来的脸⾊。

  律爵一言不发,仅是僵着⾝体靠着椅背。

  “你是不是想到有什么事要忙?”毓慈问道:“如果是的话,你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去车站。”

  律爵皱起眉头,不过他还是一句不吭。

  “你到底…”看到他的表情,毓慈決定还是闭上嘴巴。

  这种时候,不管她问什么,律爵还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与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硬脾气,她已经领教过了。

  两人沉默的看着车子已经驶进律家大门,毓慈从右侧下车,等着小林来开后车箱,准备拿自己的行李。

  “把太太的行李拿回房。”丟下一句话,律爵便转⾝离去。

  “爵…”莫名其妙的看着律爵的⾝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先看向小林“先等一下,我去跟他谈一谈。”

  毓慈跟着律爵的脚步,站定在他书房的房门前,轻敲了敲,没得到回应,她的手试探的一转把手,门被由內向外锁上,证明律爵是在房里,所以她再一次抬起手来敲门。

  “律…”

  她的嘴巴才张开,律爵便将门给打开,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着,最后律爵后退一步,让她进门。

  “我想我并没有惹你生气。”看着坐定在书桌后的律爵,毓慈的目光扫过桌上和地上的凌,方才他肯定发了场脾气。

  律爵没说话。

  “你的沉默是代表我惹你生气了?”

  这次律爵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是有点生气。”

  “有点?!不太像只是有点。”原本不想挖苦他,但看着他就算生气也是拿没有生命的东西出气,她看了实在觉得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目中。

  必于毓慈的话,律爵不予任何回应。

  “如果我让你生气我很抱歉,”微转过⾝,毓慈決定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请你叫小林不要将我的行李给搬回房间,我得要赶火车。”

  “我已径说了,回台北教。”不悦的看着毓慈,律爵口气恶劣的命令。

  深昅了口气,毓慈強迫自己心平气和,面对着他。

  “我知道你因为爷爷的事而感到难过,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你需要安慰,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但是我希望你了解,我有我的⽇子要过,你有你的,你的未来很光明,你慢慢的就不需要我的陪伴。”没有留意他沉的脸⾊,毓慈只是合理的说道:“辛凯文前几天打过电话来,他要带着他太太来看你,多了他这个耍宝大王,你会忘了很多事的。”

  看着她,律爵没有开口表示任何事。

  “你原谅了爷爷,同样的你也原谅了自己,”毓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轻抚了他的头发“你会过得很快乐的。”

  砰的一声站起⾝,律爵头也不回的离去,他所经之处必定发生砰然巨响,他的模样就像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无理取闹。

  直到所有声嫌诩消失,毓慈才叹了口气,走向大门,准备拿回自己的行李,自己到车站赶车,只希望时间来得及,不然她可能得站着回彰化了。

  “太太,律先生说你不能走。”才向小林提出要拿行李的要求,毓慈马上被小林拒绝。

  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毓慈无奈的心想。

  就在她決定真的将过去给拋到脑后去的时候,却有这么多的阻礙出现,她苦恼的一个跺脚,只好走回屋里。

  或许…她得再跟律爵谈谈才走得成。

  毓慈微转过⾝,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吵醒,她懒懒的掀开眼脸,突然被黑暗中的⾝影给吓了一大跳。

  “不要怕!”似乎知道毓慈的惧意,律爵马上伸出手搂着她,表明⾝分“是我。”

  “律爵?!”毓慈睡眼惺忪的转头看了眼头柜上的电子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怎么回事?”她闻到他⾝上所散发的酒味,不由得微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都不对。”律爵环在她际上的手臂突然一紧“我爸、妈不要我,爷爷不要我,现在连你也不要我,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没有‮议抗‬他将她抱得太紧,毓慈的声音在黑暗中轻柔的安慰他“你还有风、林、火,他们在乎你。而且我也没有不要你,我爱你,你忘了吗?是你不要我。”忍不住,她提醒他“你是強者,不是吗?你还拥有很多东西,让人羨慕的东西。”

  “但你却要走了。”像是指控也像是抱怨,律爵口气恶劣的说道。

  “因为我配不上你。”将脸埋进律爵的膛,毓慈掩饰住自己的伤感“那天你跟爷爷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最不需要的是一个有缺陷的老婆,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但相信我,我没有不要你,真的没有。”

  “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的脚。”语气动的律爵表示:“你就算不能走我也不在乎。”

  “我知道、我知道。”像是在安抚个孩子似的,毓慈拍了拍律爵的背,但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把他一切的失控当成喝醉了。

  不过看着他的模样,她坚定要离去的心,却渐渐摇晃,毕竟爱他依然,实在不忍心看他那么失落。

  察觉律爵在黑暗中探索她⾝体的手,她也没有拒绝,知道他想从她⾝上找寻一点安慰,她不在乎两人什么都不是。

  某些时候,礼教是很容易被拋在脑后的。

  “愚笨的男人我看多了,不过你却是最笨的一个。”

  “风?!真是你,”瞇着自己濛的双眼,律爵看着久未见面的好友“来!陪我喝一杯。”

  “你在做什么?”皱起眉头,杨頤关伸手抢走律爵手中的酒瓶“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火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变成这个頹废的样子。”

  律爵摇晃着头,没有回答。自从毓慈什么都没有留的走了之后,他就窝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做。

  杨頤关不能置信的看着律爵,现在的律爵与以前的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在他还未来看律爵之前就已经从凯文口中得到律爵最近的⽇子,但看在他眼中,实在感到不悦,他受不了畏畏缩缩的男人。

  “振作点。”杨頤关伸手攫住律爵的领子,把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的律爵给拉起来“纵使这个女人值得,但也没有能力将你弄到这种地步。”

  “不要管我!”律爵大手一挥,推开了杨頤关的手“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现在很烦,若你不陪我喝,就离我远点。”

  “你…”杨頤关被律爵推得微退了几步“若是男人就去找她回来,不要像个懦夫一样。”

  “你说我像襦夫?!”律爵感到嘲讽的轻哼了声“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杨頤关…你还不是弃你的子于不顾。”

  “你怎么知道?!”楫頤关闻言,不由得一惊。

  律爵大笑了一声,声音中却亳无笑意“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一切。”他仰头又喝了口酒。

  “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杨頤关不在乎的看着律爵“现在有问题的人是你。若你真的想要她的话,就去找她。”

  “我没去找过吗?她跟我回来了,”律爵火大的将手中的酒瓶一甩,碰到墙壁,玻璃马上脆弱的散落一地,但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但是最后她还是走了,她本就不想留下来。”

  “她不想,你就放弃她啊!”杨頤关強迫律爵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在乎一个不在乎你的女人?”

  “你懂什么?”两人识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针锋相对,律爵不稳的站起⾝,走向酒柜“你本就什么都不懂。”

  “你够了!”看出了他的意图,杨頤关马上挡在律爵的面前“我不准你再喝了。”

  “滚开!”律爵耝鲁的将杨頤关给推开。

  又被律爵给推得踉蹌了几步,看到律爵的模样,杨頤关火大的一拳就打在律爵俊美的五官上,希望藉此将他打醒。

  “你…”律爵尝到嘴里的⾎腥味,低吼了一声,他已忘了自己如此野蛮是什么时候了。

  他扑向杨頤关,两人马上扭打成一团。

  毓慈打开门,她没有想到⼊目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场面,她当场傻愣愣的看着打得正烈的两个人。

  “你们…”毓慈想劝架,但是并不知道从何劝起,她并没有太大的勇气去将两个大男人分开,所以忧心的站在一旁。

  律爵眼角的目光瞄到一脸担忧的毓慈,他以为自己眼花的停下自己的动作,下巴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律爵闷哼了一声,没有被杨頤关強而有力的力道给打下,只是愣愣的看着毓慈。

  看出律爵的反常,杨頤关停下手,转过⾝,看向昅引律爵目光的方向。

  他瞇起眼睛,近视近千度的他,是个睁眼瞎子,而现在眼镜不知道被律爵给打到哪个地方去了,所以他吃力的看着毓慈。

  “杨頤关!”摸着发疼的左眼,杨頤关伸出手向毓慈示好“你好!你应该就是毓慈吧?”

  毓慈点点头,杨頤关有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略带惧意的伸出手,与杨頤关的手一握。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毓慈缓步走向律爵,他的情況没比杨頤关好多少,不…或许应该说更糟!

  邋遢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原本光鲜亮丽的律爵。更别提现在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了。

  她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因她的碰触,律爵瑟缩了一下。

  “我想打醒他。”杨頤关赶在律爵开口前说道:“这一阵子,听说他只待在家里喝酒,什么都不做。”

  “是这样的吗?”毓慈看着律爵问:“为什么?”

  “为什么?!”律爵拉下毓慈的手,感到手底下的温度,才证明自己不是被打的一时眼花“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是你不告而别…”

  “我没有。”毓慈要律爵坐下“我总得回彰化一趟,现在学期结束了,我工作也辞了,现在我可以回来了。”

  杨頤关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感到讽剌。现在这个情況不就代表着,律爵这一阵子的頹丧都是多余的,毓慈并不是要离开他,只是要先回彰化将工作给告一段落。

  看着自己有点腫痛的手,杨頤关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转⾝离去。或许该去找另外两个兄弟,告诉他们这个荒谬的场面。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走了?”一点都没有在乎杨頤关的离去,律爵口气动的拉着毓慈的手问。

  毓慈点点头“从来就没有想要走。除非你赶我,这一阵子我想了很多。等到你想要我走的时候,我也知道我该做什么。所以在你还需要我的时候,我就陪你,陪到你烦的时候。”

  “这可能得等到下辈子。”律爵实在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真的如此眷恋他,他的心似乎在一剎那间从地狱到了天堂。

  “别把话讲得太満,”手指心疼的抚过他显得憔悴的脸庞“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

  “我不认为!”律爵伸出手搂住毓慈,感到肋骨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感,这一定是刚才打架的时候,被杨頤关所打伤的,但他不把这一点的痛给看在眼底,他现在的一切心思都在毓慈的⾝上。毓慈的回来,令他感到意外与欣喜。

  将自己的头给搁在律爵的颈窝,毓慈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回来是错是对,她的脑海中一直想着那‮夜一‬律爵像个孩子似的诉说着这世界都不要他。

  隔天早上,她收拾行李离开时,心里便已经打定主意,等彰化的工作告一段落,她便会回来。

  所以学期结束,她回来了!心里已经有准备,等到律爵找到一个代替她的人时,她会走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可能需要她的陪伴一辈子。只要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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