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毕鸿钧将车子停在苏家门前,下车后拉开后车门,把瘫睡在后车座的苏筱卉醒唤。
“筱卉,起来,你家到了。”
苏筱卉动⾝体,惺忪睡眼爬起。下了车,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毕鸿钧眼明手快,健臂一伸便将她捞个正着,扶着她上前按门铃。
门铃响了老半天,却不见有人来开门,此时苏筱卉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挥挥手说:“别按了,别按了,我老爸他们不在家。”
毕鸿钧只是垂眸注视着⾝形摇晃的她。为什么不早说呢?害他你个神经病似的猛按电铃。“你有没有带钥匙?”
“有、有,当然有,我拿给你。”苏筱卉醉眼蒙地将手伸到他西装口袋里,掏了老半天才不解地说:“奇怪?怎么空空的,我记得我有带啊。”
毕鸿钧此该总算见识到――原来女人醉酒后糊的程度和男人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将她的小手从口袋里拉出来。
“你找错地主了,我的口袋里怎么会有你家的钥匙。”
“你的口袋?”苏筱卉闻言,低头仔细瞧了瞧,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我以为那是我的口袋。”
毕鸿钧只得耐着子,拿来她的背包。“钥匙可能放在背包里,找找看。”
苏筱卉痴痴地一笑,直点头。
“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放在背包里没错。”语毕,找开背包翻找,不一会,拿出一串钥匙,辩认出大门的钥匙就揷⼊钥匙孔,哪知试了老半天仍无法将钥匙准确地揷⼊孔中。
一旁,毕鸿钧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将钥匙准确地揷⼊孔中,轻轻一转,听见锁被弹起的响声,接着放开她的手,旋开门把推开大门。
“赶紧进去休息吧。”为了避嫌,他并不打算进去。
苏筱卉呆立在门口,虽然因酒精的作用,她的意识时浮时沉,但刚才他的大掌包握住自己的小手时,流通过全⾝,连心跳也骤然加快了不少。
毕鸿钧见她呆楞原地,不觉催促道:“赶紧进去休息呀。”
“呃…好,好的。”苏筱卉倏然回神,步履不稳地走了进去。
毕鸿钧站在门外送她走进客厅,正打算将门反锁离开,突然里头传来重物落地和惊叫声。
他本能的反应就是进去察看究竟;只见苏筱卉跌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他连忙上前扶起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疼哪里?”
“没事、没事,只是滑了一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苏筱卉在他的扶持下,⾝形仍摇摇晃晃的。
毕鸿钧见状,实在不放心,只得问:“你房间在哪里?我扶你进去休息。”
“我的房间在…在二楼。”苏筱卉糊糊地回答。
毕鸿钧只得半扶半抱着她登上楼梯,进⼊她的卧室;见她仍是一副歪歪倒倒的样子,喑叹一口气,抱定送佛送上西天,遂扶她上睡下,再帮她盖上被子。
哪知,苏筱卉才刚睡下就爬了起来,口中直嚷着:“好热!我快热死了!”语毕,就开始脫⾐服,脫了外套之后,竟开始脫衬衫。
毕鸿钧见她迅速开解⾐扣微露半片酥,本能地上前阻止:“等等,你别再脫了。”语毕,飞快地帮她扣上⾐扣。
岂料,苏筱卉却是伸手去扯他的领带。
“可是人家好热!”
“喂,你等一下。”毕鸿钧见状,又连忙回手拉开她扯住领带的手。
这时,苏筱卉又回手开始解自己⾐服上的扣子,才一会工夫就开解了三颗。毕鸿钧的双眼被強迫吃下一球冰淇淋,只得慌地再度拨开她的手,帮她扣上⾐扣。
这时,苏筱卉又再去扯他的领带,一下就将他的领带扯下,更进一步开始开解他衬衫的钮扣。
毕鸿钧被她此举吓了一大跳,心里不觉得发慌了起来。
“喂!你清醒一点呀!”
突然,门口出现三个人,个个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
苏仲敬、李惠⽟和苏家麟,甫抵家门就看见停在家门前的豪华大轿车,接着又见大门敞开,进⼊客厅就听见楼上传来小妹的声音,另外还有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于是,三人悄悄地上楼察看,却见小妹和一个俊帅英的男人面对面正要动手为对方脫⾐服,可想而知再下来的动作就是…
毕鸿钧看见三人吃惊的表情,倏地俊脸泛酡,心想这下误会可大了!他们该不会认为他于对苏筱卉竭力不轨吧?当下想出卖为自己辩解:“我――”
“妈妈,你们回来了呀,新娘子漂不漂亮啊?我觉得好热、好热喔!”苏筱卉说完,就想再开解他的一颗钮扣。
毕鸿钧本能地回手拉住自己的领口,另一只手仍紧抓住她的领口。
苏仲敬和李惠⽟见状,当下了然于,相视一眼忙上前;苏仲敬抓住女儿的双手,李惠⽟则迅速接替毕鸿钧将女儿的⾐扣扣上。
苏家麟更是上前陪笑说:“谢谢你送令妹回来,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处理,十分感谢您的热心,我送您下楼。”
毕鸿钧虽然被他们搞得犹坠五里雾中,摸不着一点头绪,但心里着实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刻,苏筱卉却挣扎着想挣脫⽗亲的双用,口中仍不停地嚷着:“人家好热,人家想脫掉⾐服啦!”
苏仲敬只得紧抓着女儿的手腕,对于女儿一发酒疯就想脫⾐服的行为着实伤透脑筋,无奈之余只得说:“才老伴,你赶紧去把那个拿来。”
女儿发酒疯的吓人举支,李惠⽟也拿她没办法,只得应声“是”的准备下楼。
她话才落,苏家麟已端着杯子走进来。“我拿来了。”杯內有半杯⾊呈暗红的体。
苏筱卉这时突然转头四顾,然后嚷嚷:“偶像上司呢?我的偶像上司哪里去了?”
偶像上司?三个闻言,本能地互视一眼,心里同时暗松一口气!幸好刚才没有莽撞地把他当⾊狼痛殴一顿,否则筱卉这只笨鱿鱼明天肯定会被炒。
苏家麟上前将杯子予小妹。
“这是你最爱喝的红葡萄汁,快喝下去。”
“红葡萄汁?”苏筱卉醉眼蒙地看着杯中的红⾊体,果然是好最爱的红葡萄汁,接着从⽗亲手中菗出右手接过杯子,仰首咕噜噜地一口饮尽。
苏家麟见小妹喝光了被他谎称葡萄汁的红葡萄酒,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倒。
果然,苏筱卉双眼一闭,⾝子往后瘫倒,苏仲敬接住后让她睡下,李惠⽟则替女儿盖上被子。
苏家麟拿起边的一条丝质领带,瞄了小妹一眼,摇头摇。
“筱卉发起酒疯来真是恐怖,连上司的领带都敢扯下来。”
翌⽇,苏筱卉又是一副没事样去上班,进⼊办公室,看见毕鸿钧投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停顿片刻问道:“我的东西呢?”
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让苏筱卉呆愣半响,接着现出恍然貌,快步走至办公桌边拿来一份文件,恭敬地送到他面前。
“这是您要的东西。”
毕鸿钧只是凝自看着她。他问的是昨晚被她扯下的领带,她竟然拿份文件给自己。算了,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小糊蛋,只得暗叹一口气的接过文件。
**
时光荏苒,苏筱卉担任总裁特助也快一年了,而每个上班的⽇子她都心情非常愉快,因为时时刻刻都可以看见她所崇敬的偶像上司,所以她最讨厌见不到他的休假⽇。
这天上班时,苏筱卉按下电梯按钮,正要关门之际,⾝后有人喊道:“等等,我也要搭电梯!”
陈品谦进⼊电梯后才发现原来是她,本能的反应是横移一大步,站到角落的地主,免得被她煞到楣气。
苏筱卉只是看他一眼,不解副总裁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总是闪得远远的。
其实,陈品谦也不是怕也,可是吃了一次大亏后,本能地就会产生一种下意识的闪避动作。看她注视电梯楼灯时一脸天真可爱的神情,突然想起一事,心念一辖,遂问:“喂,苏大楣女,还记得一个半月前的那次聚会吗?”
苏筱卉想了想点头。“记得啊。”话落,秀眉皱,偏头想了想说:“可是后来我怎么回到家的事,记忆好像有点模糊。”
“那…”陈品谦闻言,马上兴起捉弄她的念头。“那我告诉你好不好,你那天做了一件惊逃诏地的大事喔。”
“我吗?”苏筱卉吓了一跳!不噤抬手指着自己微露惊讶的表情问:“我做了什么事?”
陈品谦眼眸一转,心里暗暗一笑,表面却故作十分认真貌。
“你那一天当着大家的面,大声嚷着要強暴总裁呢。”
苏筱卉闻言,不但愣住了,也吓呆了,自己真的对偶像上司做了那种事吗?不噤自喃:“我真的做了吗?可…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品谦见状,实在很想大笑,却又強力忍住,用力地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你是不是做了,我不知道,不过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心瑜和佳苓,她们也都听见了。”
苏筱卉听了,更是心慌不已,一时不知所措,步出电梯后宜奔刘心瑜的办公室。她想马上问个清楚。
陈品谦见她如此慌张的形貌,忍不住暗暗偷笑。
苏筱卉不经敲门就直直冲⼊刘心瑜的办公室。才刚坐下准备开始工作的刘心瑜,因她的突然闯⼊而略受惊吓,忙问:“怎么了?”
“刘姐,我――”苏筱卉支吾了片刻才问:“我在聚会的那一天是不是強暴了总裁?”
刘心瑜闻言,美目圆睁,不解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虽然她那天的话惊世骇俗的,但她也了解上司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
不过,念头一转、心想捉弄、捉弄她也満好玩的,当下于是神情肃然地说:“没错,你的确说了这样的话,我本想阻止你,结果还被你大声喝斥呢。”语毕,⾝体微向前倾,庒低声量、双目盯着门口,状似小心地问:“偷偷问你,总裁不感呀,⾝材好不好呢,你不没有付他夜渡资啊?”
苏筱卉听了,小嘴微张,呆楞了好半晌才哭丧着脸说:“怎么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胡涂事呢!”语落,木然地转⾝走了出去。
刘心瑜目送她离开后才敢掩口偷笑。
当苏筱卉走进总裁室时,看见毕鸿钧已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批阅公文,但不同往常的是他用手撑着头,还不停地以大拇指着左太⽳,眉心微拧,气⾊看起来也不好。
苏筱卉见状,只是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哪知正坐下之际――
“筱卉。”
“啊!”苏筱卉闻言大叫一声,马上又站了起来,转⾝面向他深深地一鞠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我一定会负责的。”
毕鸿钧反倒被她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和文词给吓了一跳,双眉微皱反问:“你要我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我――”苏筱卉再臬也不敢在他面前大胆承认罪行,只是小脸通红,螓首低垂。
毕鸿钧也没精神多理她,迳自代工作。
“你到楼下把昨天送过去的资料收回来,顺便到企划部去催促他们作业进度快一点。”
苏筱卉领命而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多看他一眼。
过了好一会,毕鸿钧突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不多久更是涌起恶心呕的感觉;他本能地以手掩口,庒下那阵恶心感。最近应酬太多了,⾝体已经发出警讯了。
不意此时苏筱卉正巧推门进来,当她亲眼目睹上司掩口呕的动作时,在门口愣了好半晌才缓缓上前,心怀忐忑地将文件放到桌上。
毕鸿钧却于此刻突然站起,快步走向洗手间。
这情形看时她眼里,顿时心生疑惑。突然间,一个奇异的念头闪过脑际――难道偶像上司和她发生关系后不小心怀了她的小孩?不、不,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男人是不会孕怀的。若说是自己孕怀了,倒还有可能,不过这个月的“好朋友”才刚离开不久,好像这个可能也极低。
苏筱卉秀眉深深皱起,苦思上司为何会突然如此。
回到座位,毕鸿钧在大⽪椅坐下,顺手摘下眼镜,整个人往后仰躺,呼出一口气。胃部依然隐隐作痛,恶心的感觉还在,却是吐不出半点东西。经过这番腾折,他感到⾝心俱疲,遂合上双眼养神。
苏筱卉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还是确实求证一下,再来决定要怎么负责比较好。
于是,她深昅一口气,鼓⾜勇气唤叫一声:“总裁。”
毕鸿钧闻言,睁开双眼,转个头,视线模糊地看着她,有气无力的问:“什么事?”
“那个…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聚会,你送我回家后,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呃…”毕鸿钧想不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想起那时的情形,心里还感觉有些尴尬,取来眼镜戴上,转头收回视线投注在公文上,假装开事地说:“没――没有,没发生什么事啊。”
依他的想法,女孩子家总是脸⽪薄,若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面子上会挂不住,自尊也会受损。
苏筱卉只是盯着上司直瞧。从以前就是如此,每当她酒醉,隔⽇一觉醒来后,问朋友、家人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总是支支晤晤、眼神闪闪躲躲的,好像很怕告诉她真相。
难道…难道自己酒醉后就摇⾝一变,变成想強庒男人上的变太女⾊魔?
思及此,对于之前副总和刘姐告诉她的话,就更加确不疑了。她一定是对上司做了那件不得了的事。
这时脑筋一转,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如果上司不甘被她犯侵,而对她提出告诉,并请求放⾁体上的赔偿,以上司目前的社会地位和收⼊来估算,她所要赔偿的金额恐怕三代都还不完。
苏筱卉愈想愈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把心一横,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累⽗⺟和家人,今天就跟他回家把事情做个了断。
下午接近下班时,毕鸿钧又感到胃部隐隐作痛,心想不如提早下班回家休息。思毕,开始收拾桌面准备离开。
“筱卉,我现在要走了,你离开时别忘了锁上门。”
苏筱卉见他要走,急忙地叫唤着:“等――等一下,我也要一起走。”
毕鸿钧闻言,微感一愣,接着点点头。
“也好,偶尔早退也无妨。”语毕,迳自离开总裁室。
苏筱卉见他应允,三两下就收拾好桌面,背起背包锁上门,马上追上去;待追到电梯前,见他正要关上电梯门,不噤叫嚷着:“总裁等等!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毕鸿钧等她进⼊电梯,双眉微皱。
“很抱歉,我今天⾝体不太舒服,不能顺道送你回家。”
“我不是要您送我回家,我是――”苏筱卉螓首低垂,迟疑片刻才说:“我是想和你一起回你家。”
“去我家?”毕鸿钧大感不解,愕然片刻才问:“你去我家要做什么?”
“那个――那个――”苏筱卉支吾片刻才说:“我有事要对你爹妈说。”
毕鸿钧闻言,更感不解,奇怪地问:“你想对我爹妈说什么?你认识他们吗?”
苏筱卉头摇。
“我当然不认识伯⽗⺟,可是这件事很重要,我一定要当面向你们说清楚才行。”
毕鸿钧真不知这个小助理到底怎么了,但胃部菗痛的感觉似乎愈来愈強烈,暗叹一口气,也只好带她一起回家了。
**
毕家。毕凯达和江幸纯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闲话家常;江幸纯怀中抱着爱⽝库奇。自从将事业予儿子打理之后,夫俩趁着⾝体状况还相当健郞的时候,充分享受退休后悠然自得的生活。
这时,大门开启,毕鸿钧走了进来。“我回来了。”
毕凯达和江幸纯马上中止谈话,江幸纯抬眸离了墙上的时钟一眼,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有一点事,所以提早下班。”毕鸿钧话落,回头对苏筱卉说:“他们就是我爹妈。”
这时,两人才发现儿子⾝后跟着一个清丽秀气的女孩,毕凯达和江幸纯见状互视一眼,心里暗暗⾼兴儿子终于对女孩子产生趣兴了。虽然儿子不是典型的工作狂,却也不是个游戏花丛间的花花公子,可是为人⽗⺟者免不了要为他的终⾝大事担点心。
不过,看样子他们的担心似乎多余了,儿子今天终于带着女朋友一起回家,要介绍她给他们认识。
江幸纯心里欣喜不已,面露微笑,慈祥地打量着苏筱卉。虽不是个丽的女子,却是甜美清秀,尤其那双圆晶莹的眼眸,秀着天真无琊的神芒,予人一种十分亲切易相处的感觉。
苏筱辉拼看毕鸿钧,又看看毕凯达、江幸纯夫妇;这对看似未及五十岁的中年夫妇真是偶像上司的⽗⺟?看起来好年轻喔。
她走上前,怯生生地微笑着问候:“伯⽗、伯⺟,你们好。”
江幸纯点头回礼,亦微笑着问:“你和鸿钧往多久了?”
往?苏筱卉微微一愣,回头看着上司,不知该如何答话。
毕鸿钧就知道⺟亲误会了,只得说:“妈,你别误会,她是我的特助苏筱卉,说是有事情要和你们谈谈。”话落,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江幸纯闻言,和老伴互视一眼,仍是微笑着说:“苏姐小请坐,不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苏筱卉坐下后,迟疑了好一会,低下头十分愧疚地承认罪行。
“大约一个多月前吧,我酒醉后,就…就強暴了总裁,我今天是来负责的。”说完,一颗头垂得更低。
毕鸿钧听了这番话,差点从沙发上跌下去!毕凯达和江幸纯更是面面相觑。喔――噢,原来儿子吃了暗亏不敢讲。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強暴我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毕鸿钧忍不住反问。
苏筱卉抬头,一脸无比认真的表情,十分肯定地说:“早上的时候,副总裁告诉我的,刘姐也加以证实了。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过他们应该不会骗我才对。”
“你错了,他们就是在骗你。”毕鸿钧几乎是接着她的尾音,毫不犹豫地加以反驳。
“是吗?”苏筱辉拼着神情一本正经的他。若说副总裁她还有可能,可是刘姐向来对她很好,从没骗过她呀。
想了想,她不噤又旧事重提:“若说他们两个在骗我,那么您能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天…”毕鸿钧看看她又看看露出好奇表情的⽗⺟。这个小笨蛋⼲嘛苦苦追问不休?他怎么能当着⽗⺟的面,揭发这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骇人隐私”呢。
无法可想之下,只得上虚地说:“那天本什么事也没发生。”
嗯,看情形的确有问题,儿子一定有所隐瞒,毕凯达和江幸线换一个了然的眼神。
“是这样吗?”苏筱卉心里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再追问,因为偶像上司看起来好像有点动怒了。
这时,毕鸿钧突然觉得胃部的菗痛加剧,当下决定上医院求诊,遂起⾝说:“我要去医院挂个号看诊。”
苏筱卉闻言,连忙起⾝追上两步。
“你要去做检查是不是?如果确定要我负责,我一定会…”
不意,她话未完,前方的毕鸿钧倏然止步,霍然转过⾝,冷冷地问:“要检查什么?检查你,还是我?”
“呃…这个…”苏筱辉拼了上司的⽗⺟一眼。要她上医院向医师开口说要检查自己是否完璧,她实在没勇气这么做,不噤呐呐地问:“如果可以的话,您检查就好,回来再告诉我结果。”
毕鸿钧听了,气极反笑地问:“你听过男人⾝上可以检查出个什么吗?”
苏筱卉此时发现上司脸上虽挂着笑意,但双眸却出⾜以杀人的骇人凶芒,吓得本能后退一步。“好――好像不――不太可能。”
“不是不太可能,是绝对不可能!”
“那――这么说来,还是要由我去检查才行喽。”苏筱卉一脸的认真。
“笨蛋!”
毕鸿钧大骂一声,盯着她,用十分严厉的语气说:“你给我仔细听好,我说那天没事就是没事!从明天起,不准再提这件事!听懂了吗?”
第一次见识到偶像上司发威,那十⾜的威严和魄力,吓得苏筱卉连连后退,直退到沙发边,更是不由自言地往后坐倒。“是、是,我知道了,您说没事就没事,我现在马上、马上忘了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了,绝不会。”
毕鸿钧发顿气后胃部更感疼痛,只得向⽗⺟说:“爸,她⿇烦你处理一下。”
毕凯达笑着点头应允。
毕鸿钧走至大门前,突然转过⾝,看着她冷冷地说:“明天,明天我一定会找副总和刘秘书好好算这笔帐。”话毕,转⾝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苏筱辉拼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久久仍无法从惊吓中回神。原来自己一直错把不发威的老虎当病猫。
“苏姐小、苏姐小。”毕凯达轻唤她两声。
“呃,有什么事?”苏筱卉这才回过神来。
毕凯达和江幸纯相视一眼笑了笑,毕凯达微笑着问:“晚餐时间快到了,要不要留下来和我们共进晚餐,还是叫司机送你回家?”
“我――”苏筱卉寻思片刻说:“我想回家了。”
“那好,我去叫司机把车子开出来,你先到大门口等着。”毕凯达起⾝比个请的手势。
“谢谢伯⽗。”苏筱卉再次向两老深深一鞠躬。“非常抱歉,打搅了。”
江幸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可惜她不是儿子的女友。突然一个不经间的低头,看见怀中宝贝狗儿子库奇,那圆滚的眼眸竟与苏筱卉的眼眸十分酷似,难怪她觉得有种亲切感。
当下笑着对它说:“我们叫哥哥去追那个姐姐回来当嫂嫂好不好?”
库奇偏着头,圆滚的眼睛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微张嘴轻叫一声――汪。
江幸纯见状,开心地它头顶,并玩笑地说:“那由你去说服哥哥,好不好?”
库奇摇着尾巴轻叫两声――汪、汪。
毕凯达进来时正好听见老伴的话,不由得头摇笑说:“我说老婆啊,你这个做妈妈的不敢去说,倒想叫这只只会汪汪叫的狗儿子去说服儿子追女朋友,你觉得有道理吗?”
江幸纯只是笑着说:“没办法呀,我心急嘛,可是又不想给儿子庒力,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急、别急,人家不是说⽇久生情、近⽔楼台先得月吗?也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迸出爱的火花,成就一段办公室恋情。想当初,我们不也是如此吗?”毕凯达要老伴宽心。
江幸纯柳眉微皱,语重心长地说:“唉,儿子那死板板的个和一成不变的老K脸,普通的女孩看一眼就敬而远之了,想接近他的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语毕又绽开一抹有趣的笑容。“可是刚才那个女孩好像不怎么怕他,还说要对他负责,儿子刚才为什么不假装吃了亏,⼲脆给好负责算了。
毕凯达闻言,只是头摇莞尔。儿子在他人眼中可是令人钦羡的天之骄子呢,偏偏他老妈却把他说得像是要价跳楼大拍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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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下午,苏筱卉午睡起后,百般无聊地坐在上发呆,转眸看见那条系在墙上挂勾的⾼级丝质领带。
她本以为这条领带是大哥这忘在她房里的,可是询问过后才知道,好像是她从上司⾝上扯下来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庒已记不得了。
看着领带,脑中立时浮起他的⾝影和俊颜,只觉得心头有种甜甜的感觉轻轻地漾开来,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骤然醒悟!她想她是真正的恋爱了,而对象则是她崇敬的偶像上司。
有了这个警觉,霎时让她感到惊慌和害怕!懊怎么办才好?想上司是堂堂一个大集团的总裁,而自己只是他的小小助理而已;况且喜他的女人又多又貌美,自己的长相又不怎么样,凭什么去喜他呢?
这不免又令她忆起往事。想她多年前所暗恋的对象也是个万人,后来自己虽鼓起勇气向他表⽩,却换来他一阵奚落揶揄,此刻想起来仍有一丝受伤的感觉。
苏筱卉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想还是偷偷地暗恋他就好了;可是接着又想,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找机会向上司表达爱慕之意?
“找妈妈商量看看吧。”
客厅里,李惠⽟正边看电视边挑拣晚餐要煮的豌⾖,一旁的苏家麟翻看报纸的体育版,详读NBA的战况。
苏筱卉由楼上下来,坐到⺟亲⾝边。
“妈,我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你帮我想想看好不好?”
李惠⽟看了女儿一眼,点头。“说出来听听吧。”
苏筱卉螓首低垂,微露羞赧的娇态。
“我――我好像喜上我的上司了,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向他表⽩我的情意。”
苏家麟闻言,不觉将视线从报纸移开?显缇透醯叫∶每赡懿蛔跃醯匕纤纳纤荆灰蛭看稳胰宋г诓妥辣叱苑故保∶玫?A 话题总是绕着上司转――“我们总裁如何、如何”是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李惠⽟思忖片刻,鼓励女儿说:“我觉得你应该试着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可是…”苏筱卉虽然受到⺟亲的鼓舞,但仍面露犹豫之⾊,迟疑地说:“话虽这么说,可是我既没有美貌也没有做人的⾝材,我有什么条件去喜他。”
李惠⽟见女儿一副沮丧的模样,微笑着打气说:“别这么怈气,外在的美貌不是女人的一切。现在的时代是讲究‘女子无貌还有才’的时代,我们外在不如人没关系,我们还有丰富的內存和才能。”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苏筱卉听的⺟亲的开示,突然醒悟地一击掌,神情欣喜地笑说:“我可以把我以前所学的才艺一一向他展现呀。”接着向⺟亲道谢:“妈妈,谢谢你,我这就去把小提琴找出来,秀出我的十八般才艺。”
苏家麟听说小妹要秀出她的十八般才艺,下意识现出惊骇的表情,待她上楼后才问⺟亲:“妈,你觉得小妹这样做妥当吗?”
李惠⽟听了,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妥的?”
苏家麟迟疑地说:“小妹的那些才艺实在是…”
李惠⽟怎会不知儿子想说什么,眼眸一瞪,问:“实在怎样?说啊。”
“呃…没…没有。”苏家麟瞧见⺟亲严厉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下意识朝楼梯口望一眼,想起小妹那恐怖的十八般才艺,⾜可媲美武侠小说晨威力強大的降龙――不,她的对象既然是有“大魔头”之称的上司,说它是“降魔十八掌”也不为过。
只是“降魔十八掌”硬碰“大魔头”到底是小妹的“降魔十八掌”厉害,能擒服“大魔头”;还是“大魔头”神威盖世,小妹成了一盘“妙鱿鱼?”结果真令人期待。
周一一早,苏筱卉満心欣喜期待地提着小提琴来上班,在走道上巧遇秦佳苓。
秦佳苓看了她手中的长木盒一眼,问:“你那个里面是什么?”
苏筱卉只是抿嘴一笑,摇头摇。“没有,没什么。”
秦佳苓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不便追问到底。
当苏筱卉进⼊总裁室时,毕鸿钧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风景一副沉思貌,她一脸甜笑着问候:“总裁早。”
毕鸿钧半侧过脸,回声“早”而眼角余光瞥见她手中的长木盒,不噤问:“你那是什么东西?”
苏筱卉粉颊微泛嫣红,不好意思地睨他一眼,轻咬下答道:“小提琴。”
毕鸿钧初时微感诧异,接着便点点头,猜想她可能是下班后参加了公司所成立的社团活动。可是他不记得有音乐社,或许是最近才成立的也说不定。
苏筱卉将小提琴靠放在桌底下,轻瞟仍站在窗边沉思的毕鸿钧。待会休息的时候就可以秀出她的琴艺给偶像上司欣赏了。
休息时间的铃声响起,毕鸿钧也正好阅毕一份文件,提笔签上名字,合上卷宗盖上笔盖,吐出一口气,正想好好地解放⾝心片刻。
一旁,苏筱卉虽想秀出琴艺,但內心不免有些紧张、旁徨的感觉,迟疑了好半响,才鼓起勇气离座上前期期艾艾地说:“总――总裁,我有事要――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不要太惊讶。”
毕鸿钧见她微低着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和她平⽇有话直说的习迥异,遂柔声说:“什么事?”
“那个我――我――”苏筱卉抬眸睨他一眼,未语脸先红,呐呐地说:“我好像喜你了。”
毕鸿钧听到她的大胆告⽩,心里十分惊讶,但表情依然不变,习惯地抬手推推眼镜。
“我自知长得并不漂亮,也没有傲人的好⾝材,可是我自觉我的內在并不比任何一个女孩子差,而且我会多项才艺,所以我想以艺取,希望能获得你的青睐,因此我今天献丑的才艺是小提琴。”
苏筱卉说完,转⾝回座位边,取来她昨天才从地下室贮蔵间翻找出来的小提琴。
毕鸿钧只是看着她。长久以来,第一次有女孩子这么大胆,直接以文词对他表⽩爱慕之心。往常那些想获得自己青睐的女子,俱都以暗示或眼神逗挑,甚至在特定的场合,以⾐着展露自己的好⾝材,企图用⾁体勾起男人那动物的望,因此像她这样想以才艺取胜的女子,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苏筱卉拿来小提琴站到他面前,摆出势姿,桃腮泛酡,微露羞怯的笑靥。
“我今天要演奏的曲目,是我最喜的校园民歌――野百合也有奏,敬请指教。”话落,合上双眼,慢慢地拉动琴弦,展示她昨晚练习两个钟头的成果。
琴声响起,毕鸿钧两道浓黑的双眉马上纠结成团!这样的琴声简直比杀猪的尖叫声还可怕,⾜称得上是“魔音穿脑”他本能地抬手捂住耳朵。
片刻,魔音还持续着,毕鸿钧实在无法忍受这恐怖的琴音,几乎要将他的大脑震成浆,甚至感觉到全⾝的细胞都想逃出⾝体,无奈之余,只好趁她闭目专心拉琴时,悄然无声地离开总裁室,避难去也。
氨总裁室里,陈品谦在休息时间里,正转过大⽪椅和秘书秦佳苓闲聊瞎扯。
突然门被打开,毕鸿钧不经敲门便推门而⼊。
陈品谦见状,马上中止谈话,看见上司一脸严肃的表情,遂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毕鸿钧哪能说是因为受不了小助理那可怕的琴音而逃出总裁室。
陈品谦和秦佳苓见状,想视一眼,互换个眼神。上司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正待仔细问个清楚之际――
“总裁在不在这里?”
苏筱卉拿着小提琴出现在门口,刚才演奏到一半睁开眼睛,想看偶像上司对自己的才艺有何指教,哪知,一睁开眼睛却不见他的踪影,只好寻往隔壁的副总裁室。
毕鸿钧见她寻来,只得找理由掩饰自己落荒而逃的事。
“我刚好有事情要和副总谈谈。”
苏筱辉拼看陈品谦和秦佳苓,思忖片刻说:“那这样好了,你们谈你们的公事,我继续把后面的半首歌拉完。”
她想,休息的时间仅短短十五分钟,所以必须把握时间才行。语毕,摆好姿态、合上双眼,就继续拉未完的演奏曲。
琴音一起,室內三人面⾊遽完,个个本能地抬手扬住耳朵,相互换个眼神,悄悄地朝门口移动,逃窜而出。
苏筱卉演奏完毕,睁开眼睛笑问:“你们觉得我拉得…”待看见室內已空无一个,不噤抬手搔搔头,一脸惑地怀顾室內,自语着:“奇怪?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这时,休息中止的铃声响起,苏筱卉只好満心狐疑回到总裁室。
苏筱卉见他回来,马上⾼兴地笑问:“您觉得我的小提琴拉得如何?”
毕鸿钧说不出她的小提琴演奏⾜可媲美“魔音穿脑”令人闻之想逃,怕说实话会重伤她的自尊,只是抬手推推眼镜,昧着良心说:“还不错。”
他的夸奖令苏筱卉欣喜不已,也更令她对自己有信心。
“那我明天换表演另一项才艺给您瞧瞧。”
毕鸿钧闻言,倏觉脑中一阵晕眩!本能地以手撑着额角,有预感这可能是他苦难⽇子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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