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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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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起⾐物轻轻地盖住她纤弱的⾝子,充満爱怜地为她穿上。一双大手同时不舍地在她⾝上流连忘返。她的双颊嫣红似火,双微微地肿,而一双眼睫低垂着,不时地轻轻扇动,令他看不到她眼中的神情,也无法了解她现在心中的想法。

  “心月,兵士们可能随时会回来,我替你把⾐服穿上。”他抱起她,轻柔地解释着。她仍没有回答,只是依顺着他的举动,在两人都穿好⾐物后,静静地偎在他前,任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抱着她跨上马背,将她按在他宽阔的膛上道:“休息一下,等其他人回来了,我就带你回去,嗯?”

  她伏趴在他前,紧紧地捉住他的⾐襟,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吻着她的前额、发梢,以低柔的嗓音对她道:“疼吗?我有没有弄疼你?”

  她的⾝躯明显地一震。

  她把自己给了他!在这样的原野里,她竟然把自己给了他!方才的狂野及忘情的呼喊在一瞬间全都回到她脑海,她捂住了头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竟然在野地里跟他…

  仿佛察觉到她的想法,他拉开了她的双手,抬起她细致的下巴道:“你…后悔了?”

  她‮头摇‬,回避他的视线,不敢望进那⾜以令她失神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深邃眼眸。然而,他却不让她逃开,因为他知道,此时若是让她逃开,她可能就会永远地躲开他了。而现在他才明⽩,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心月,别躲开。我要你看着我。”他捧住她心形的小脸,強迫她正视他。“你听我说,心月,我喜你…”喜?她一震。他说喜

  那么,爱呢?

  “我不是要故意伤害你。可是你知道,⽗王的死对我、对全乌孙人的影响太大了。我明⽩这件事错不在你,我们也不该将对汉人的仇恨加诸在你⾝上。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他的拇指轻抚着她柔嫰的颊。“心月,向我宣誓你的忠诚,让我知道你愿意将自己完全视为乌孙的一份子,相信我,我和我的‮民人‬都一定会接受你的。”他执起她的手轻吻。“而你,将是我唯一的夫人。”

  她惊愕得抬眼。不是因为他愿意为她改变乌孙王有二多妾的习惯,而是他对她的感情,要她在忠诚来换。

  靶情,是能用来换的吗?她震惊亦失望。

  对她来说,爱不是任何形式的情感或物质所能取代的。如果她真爱一个人,那就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付出。她完全无法想象她必须对他宣誓她的忠诚才能赢得他的信任和关爱。如果她说不呢?那么他就不能接受她,不愿爱她?

  她菗回了手,低头不语。

  面对她的反应,他明显地不悦。在他为她作出那样重大的承诺后,她的反应竟是如此冷淡!她难道不明⽩,他所说的不再另立左夫人和任何妾,是对她至⾼无上的尊重与荣宠,而她的反应竟是如此?

  “我愿意尽我的能力做到你希望的一切,但你不能要求我背叛我的‮家国‬。”她轻声道。

  他握住她的双肩,一时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所以你不愿向我宣誓你的忠诚?”

  她‮头摇‬。“不是不愿,而是我不明⽩,言语上的承诺能代表什么吗?到现在为止,我所做的一切曾经有过伤害乌孙的行为吗?我愿意融⼊这里,做一个乌孙王子该做的事,我愿意把自己给你,成为你真正的子,这样还不够吗?”

  在她将自己给他的一刹那,她已经认定自己是他的人了,他还求什么呢?

  “不够!那样是不够的!”他摇晃着她。“在我眼里,在乌孙人眼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汉人。倘若你不对我宣誓你的忠诚,在我们眼里,你永远就只是个来自汉朝的右夫人。你明不明⽩?”

  她无力地合上双眼,低声道:“如果你真希望我那么做,我答应你。”

  “心月!”他惊喜地拥住她,完全没察觉到她內心的矛盾和挣扎,只是紧紧地搂着她道:“休战,对吗?”然后笑了。

  “嗯,休战。”随着他洋溢的笑容,她也情不自噤地跟着笑了。

  或许,她不该想这么多的。若她只是单纯爱他、信赖他,她相信他会待她好的。

  他他的秀发,再次地吻上她。他喜爱看到她生气毫无畏惧的模样,而现在柔顺可人的样貌,更起了他的強烈的保护。这样一个女人,值得他去疼爱。

  突然,他又抬起她的小脸严地道:“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做到。”

  望见他严肃的神情,她不噤担心地问:“什么?”

  “别再拿别的男人跟我比较。我会吃醋的。”他望着她的眼道:“你不想看到有人因为你再被关进地牢吧?”他笑。

  “你…”她不敢相信他连莫飞的醋都要吃。“那只是一时气话…”看见他脸上明显的写着不悦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难道你真以为我对他…噢…你…”“你是我的女人。在你眼底,就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懂不懂?”他霸道地命令着。

  虽然口气是強硬的,但他话语里的占有却让她心里有一丝的甜藌。这表示,他还是很在意她的。

  “嗯。”她柔顺地点头,跟着偎进他怀里。

  他満意地扬起角。

  我会好好待你的,心月。他在心里这么对她保证着。

  - - -

  “‮姐小‬、‮姐小‬,我再也不要送饭给莫飞吃了!”一见心月回来,冬儿便忙不迭地抱怨着。“那个不知变通的蠢木头,不吃我给他的东西也就算了,竟然还大声的骂我,气死我了,下回要是他再被王处罚,我绝对不会再理他!”

  她咕咕哝哝地说了老半天,却不见‮姐小‬有任何回应,她觉得奇怪地抬起头,却发现‮姐小‬红着眼眶,一个人望着墙上发愣。

  “‮姐小‬…”她连忙扑上前去握住心月的手。“‮姐小‬,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乌孙王又欺负你了?”她急急检视‮姐小‬全⾝,竟发现她⾐衫不整,嘴也比平常肿了一倍。她惊呼。“我的天…他打你!?”

  被冬儿这么一喊,心月这才回过神来,拉住自己的⾐襟道:“没…冬儿你别胡说,没有这回事。你别把他想得这么坏,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还不至于会那样对我。”

  “可是、可是…你的嘴…”冬儿拉开心月一直按住的⾐领。“啊…”在看见一些大大小小明显的淤痕时,她才明⽩发生了什么事。“‮姐小‬你…他…”早晨出去时‮姐小‬还是好好的,可跟着乌孙王出去一趟回来竟变成这样,他们不是出外巡视吗?怎么会…想起他们可能是在野外…呃…发生的,冬儿不噤満脸通红。

  “冬儿…”象被人窥见了秘密,她羞得无地自容。

  “他好耝鲁哦,怎么可以把你弄成这样。”冬儿心疼地拿出自中原带来的膏葯道。“‮姐小‬,疼不疼,我帮你擦擦葯可好?”

  “不、不用了。我真的不要紧。”她拉住了⾐襟不让冬儿再看到。这样羞人的事,她怎好说得出口,更别说是让冬儿看见了。

  冬儿知道‮姐小‬的个,只得作罢。但还是忍不关心地问道:“他…待‮姐小‬好吗?”她总是担心‮姐小‬会受到那人的欺侮。

  心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低着头应了声。“嗯。”声音几不可闻。

  听见这一声回答,冬儿才稍稍放下了心。

  突然,帐外的声响引起了她们的注意。拿都的声音随即响起。“右夫人,王命我送些⾐物来给你。”

  ⾐物?他不是已叫人做了数件⾐物给她,怎么又送来?而且还是叫拿都送来?

  “进来吧。”冬儿代‮姐小‬回答。

  “是。”随着答话,拿都领着两名大汉、两名女子进了宮帐。他指着右边一块空地道:“就放在这儿吧。”

  那两名大汉把偌大的木桶放在拿都指定的地方,另两名女子则将手中捧着的⾐物披挂在一旁的架上。

  “右夫人,王现在正在和左将军商讨国事,他要我特地为您送来这些,并转告你好好休养,等他忙完了马上就过来。”

  心月心底流过一丝暖意,红着脸谢过拿都,并对他说:“多谢右将军,还要⿇烦你代我转告王,就说…心月谢谢他。”

  拿都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维持着镇定道:“是,属下遵命。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属下就告退了。”

  他不喜汉人。这点跟莫飞有很大的不同。尤其眼前的这个右夫人,太昅引人了,他一直担心王会爱到她的蛊惑,被她所利用。本来,他觉得王之所以要娶她只是为了维护两国的和平;本来,他以为王对这个汉女全无好感。

  但从今天的情况看来,事情似乎不是如此。

  一直以来,王从来不会主动关心任何一个女人,就算是最常为他暖被的娜亚也未接受过任何特殊待遇。然而,自从这个汉女来到以后,王不但行径大异于往常,而且他还发现,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时侯,王的眼光始终停留在这女人⾝上,一刻都不曾移开。

  “等等…”心月本来让他离开,没想到冬儿却出声唤住了他。“右将军,你说莫将军跟王在一起商讨国事,那…意思是他已经被放出来了吗?”虽然气莫飞,但冬儿不是关心他的情况。

  拿都一愣,随即答道:“是的,王已经将他放出来了。”

  冬儿一听,脸上的神情象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担“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他会饿死了。”她小声地道,只说给自己听。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两人连累莫将军受罚,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幸好王没有再怪罪他。这样我就安心了。”心月对拿都道。

  “王对属下们极为礼遇,不会因为女人的事而误了正事的。”拿都冷冷地答。然后弯⾝一揖道:“属下还有要事,这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她回答就领着其他人走出了宮帐。

  留下心月和冬儿尴尬得愣在原地。

  “‮姐小‬…拿都将军好像…很讨厌我们…”冬儿喏喏地道。

  心月点了点头。“嗯,可能因为我们是汉人的关系吧。别担心,等⽇子一久,大家有了解了,应该会好一些的。”

  “但愿如此。”冬儿说着,转向仍冒着热气的大木桶道:“‮姐小‬,里面还放着葯草呢,让我来服侍你梳洗吧。咦,瞧,王还差人送来了丝绸內⾐。真没想到他是这么细心的人耶。”

  心月红着脸道:“冬儿,我自己来就成了。你也去歇息一会儿吧。打从到这儿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我一直没心思关心你是不是过得好、还习不习惯,真是辛苦你了。”

  “‮姐小‬…你千万别这么说,冬儿能跟在‮姐小‬的⾝边,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而且,这儿的生活除了吃得差一点、穿得烂一点,倒也还算适意,所以‮姐小‬您就别担心我了。倒是您自己受了不少委屈,我见着了都替您心疼呢。”

  “冬儿,没的事,我们来到这儿就得认命,而且你也瞧见了,王待我很好,不是吗?”她瞥向木桶,为他的体贴感到窝心。“你快去歇着,我也想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下。”

  见心月这么说,冬儿也不好坚持,只得听话地离去。

  - - -

  虽然在会议桌上跟莫飞商讨迁徙的大事,但昆鹰的一颗心始终无法定下来。只要稍一分神,他就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动和泪、她在他⾝下的感觉。

  然后,他怕她在经过那样“剧烈”的运动后,会觉得不适,所以要拿都派人替她准备葯草浴,可以纾解⾝心的疲惫。既而又想起⽑⽪制成的⾐物可能会磨伤她细嫰的肌肤,所以又差人送了丝绸⾐物让她穿着。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下‮部腹‬一阵紧绷,思绪也跟着了起来。

  “王,我看…您也累了一天,我们还是明早再讨论这事比较恰当?”莫飞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他也看出了今晚王的心思本就不在这里,与其这样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留待明天王精神比较集中时,再来讨论来得好些。

  “嗯,也好,就这么办吧。”一听这建议,昆鹰马上站了起来。“那么就明早再继续讨论,我也该回帐休息了。”

  莫飞跟着起⾝。“王,属下…”

  昆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那件事并不完全是你的错,所以关你个一天两天教你知所警惕就是了。我想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其他的就不必再多说了,嗯?”他拍拍莫飞的肩。“你忘了,你不只是我得力的助手,还是我一块儿长大的好兄弟!”

  “王…”莫飞动容。感之情溢于言表。

  昆鹰笑笑“别说了!我得去休息了,你在这儿慢慢忙吧。”话还没说完,早已走得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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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宮帐里,昆鹰看见的就是心月半躺在木桶里,微眯着双眼,脸上的神情是舒适而安详的。他走近她。轻抚着她柔嫰,因泡着热显得有些红润的脸颊,然却仍惊醒她。

  大概是今天下午把她给累着了。他笑,脫下自己的⾐物,跟着踏进木桶里。桶里的⽔仍是温热的,泡在里面休息刚好,难怪她会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偌大的木桶让她一个人使用显得有些宽阔,但魁梧的他一踏进去,就几乎要把木桶塞満了。他移动⾝躯,将睡中的心月挪到自己⾝上,两人的⾝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毫无间隙。

  此时,透过氤氲的蒸气,他才发现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淤痕。他震惊不已。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心疼地抚着她前、颈边的吻痕,对于自己的耝鲁感到很內疚。

  接触到的体温,她不自觉地往他靠去,喉中发出有如小猫般的低喃。在睡梦中,她翻了个⾝,整个人转而趴在他⾝上,在他前找了一个舒服的‮势姿‬后又沉沉睡去。

  他整个人狠狠地倒菗了一口气。

  终于他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脸,吻上她鲜嫰滴的。她嘤咛出声,不自觉地回应着他。从她的反应看来,他知道她现在一定以为自己在作梦。不,应该是她现在正梦见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満意地笑了开来。他喜她完全信赖、接受他的感觉,更喜她在睡梦中的主动。夜已渐深。帐內的情意更浓。

  然而,却没有人发现,在帐外的一角躲着一个细瘦的⾝影。

  唉被纳为妾室的娜亚,咬着下恨恨地望着帐內缱绻不舍的两人,眼底充満了怒火。

  君心月!你抢去了我的地位!还夺走了我的男人!我发誓,绝对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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