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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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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阵痛苦的哀号夹杂著重力打击在人体上的闷哼声,从前方不远的角落处传来,李岩面不改⾊的朝那方向走去,任影子在街灯的投下,落在角落那群人的⾝上。

  角落围殴的举动乍然间停了下来,打人者转头对他怒目而视,被打者则慢半拍的看向他,同时间开口求救。

  “救命…救我…”他的哀求在⾝旁突然响起的声音中彻底灭绝。

  “岩哥。”

  动手的三名男子不约而同的出声唤道,同时恭敬的退后一步,让他们口中的岩哥无碍的站定在瘫软倒地的男人面前。

  “叶国兆?”冷漠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底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叶国兆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忘了⾝上的疼痛,将早已伤痕累累的⾝体更加缩往墙角。

  岩哥?他知道这个人,虽然是只闻其名而从未见过其人,但是光从听来有关他的事迹,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

  李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是姓李没错,但不管是PUB、赌场或是任何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大夥都习惯叫他岩哥,而曾经犯到他头上吃过亏的人则管他叫阎王李。

  这“岩哥”之名并不是说他比大夥人年纪都大,而是代表一种尊称,事实上,他的年龄大概只有三十来岁,浑⾝散发的威严却让人望之生畏。

  他长得并不难看,事实上还颇为俊朗。不只⾝⾼够⾼、体格够好,如果不是因为脸上的表情太过冷漠、无情的话,他绝对有条件能让女人前仆后继。当然这还得排除他‮忍残‬无情的格。

  唉,他怎会那么倒楣的犯到他地头上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那间赌场是岩哥开的?看来他今天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岩…岩哥,求…求求你饶我一命。”不知哪来的力气让他一个翻⾝的跪坐起来,乞求的磕头拜道。

  “我以为我不只饶过你一命。”冷漠的声音以同样的频率响起,再度让叶国兆不寒而栗的抖了起来。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赢了钱之后,一定会还你的。”

  “赢钱?以在我场子里?锨У姆绞铰穑俊?br>

  叶国兆的⾝子在瞬间抖得更剧烈了些。“我没…我…”

  “除了断手外,看来你还想被割⾆。”

  “不!”叶国兆惊恐的大叫,连滚带爬的来到李岩跟前,抱住他的小腿哀求道:“求你,岩哥,我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李岩面无表情的一脚将他踢开,这种没骨气的男人他看多了。

  “阿巽。”冷漠的他开口下达行刑指令。

  “不要!”眼见刚刚领头将他打得半死的男孩,霍然从怀中菗出一把刀子朝他走来,叶国兆扬声大叫“我求求你,岩哥,我会还钱的…要不,”他仅容得下求生意志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一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刚満十八岁,她可以到‮店酒‬或赌场堡作,替我还债…”

  “你以为你欠了多少钱?十万、二十万?”原本转⾝要走的李岩缓慢地转头,⽪笑⾁不笑的盯著他问。

  周巽倏然停止朝叶国兆近的举动,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岩。只要稍微对岩哥了解的人都知道,一旦他退下脸上一成不变的冷漠表情,便是他开始发怒的迹象,如果还想要命的人最好适可而止,否则后果自理。

  叶国兆也忍不住的震颤一下,但是为了活命,为了抓住这最后一线生机,他不得不自己开口。

  “我女儿很漂亮又听话,不管岩哥要她做什么,她一定乖乖地听话。”

  他拚命想说服眼前冷峻的李岩,只求他能放自己一条生路,但李岩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如一,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他心慌的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如果岩哥信不过我的话,那么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想一定有很多‮店酒‬愿意雇用我的女儿,到时就能把欠你的钱全部还给你。”他迅速的说,殊不知自己正在火上加油。

  “阿巽。”李岩倏然开口“废了他的右手。”

  “不!”

  “架著他去找他的女儿把她带过来,如果找不到人的话,把他的左手也给我废了!”李岩不为所动的继续将话说完,接著转⾝就走。

  ⾝后求饶的哀号在一瞬间变成凄厉的惨叫…

  **叶紫撑著几乎一碰就能睡到九重天的疲惫⾝体,半闭著双眼,拚命的想将书页上突然变得会跳舞的文字塞进早已打烊的脑袋瓜中。

  在她三坪大小的房中,除了一张、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和一堆⾼中教科书及几套以细绳悬挂在墙边的制服外,几乎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但她却很満⾜现状,并打从心里觉得这种生活正是她要的,即使每天累得连做功课、准备‮试考‬的时间都没有。

  时值⾼三的她,正面对关系著未来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能否有顺遂或光明的未来皆系于此时,所以即使工作再累,她都不忘自己复习每天在学?鲜λ坦目我担栽銮考且洹7裨蛞运邢薜?A 读书时间,她拿什么去跟人家挤国立大学的窄门?

  想到联考距今只剩一百多天,她昏昏睡的脑袋瓜顿时清醒了一些,但依然不⾜以震住那书页上跳舞的文字。叶紫疲惫的起⾝,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瞬间,初舂的冷风夹带著寒意闯⼊她温暖的小窝,振作了她原本昏昏睡的精神,同时也让她猛然打了个寒颤。

  好冷!

  但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轻易睡著,也正是她要的最好提神剂。

  用力的呼昅一⽇冷空气,她先走到墙角穿起学校的外套,然后才回到书桌前打算认页的看书,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随其后的则是令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声音。

  “阿紫开门,阿紫?”

  听儿门外的声音,叶紫顿时浑⾝一僵,所有的瞌睡虫与疲惫在瞬间消失不见。

  阿爸?

  他怎么会突然跑来?难不成又是来跟她要钱?但是他都已经半年没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她以为…

  “阿紫、阿紫!”

  剧烈的敲门声夹带鼻音浓重的声音,让叶紫不山自觉的瑟缩了一下,阿爸他是不是又喝醉了?她该不该开门让他进来?给他钱事小,毕竟钱可以再赚。但是如果他又动手打她呢?她不怕痛,怕的是若这回又被打得三天下不了,她的工作、她的学业该怎么办?

  联考将近,她的⾝体本就没有本钱,可以再次承受阿爸过去曾经对她施加过的暴力,她该开门吗?

  “阿紫,开门…阿爸就快要死了,你再不开门的话,恐怕…连阿爸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剧烈的敲门声突然停止,门外的人语气中的痛苦、绝望与哽咽变得清晰可闻。

  叶紫先是一愣,随即惊吓的由椅子上跳起来,直冲向门口,猛然将上锁的房门拉开。

  死?什么意思!

  “阿爸,你…”她动的声音在目击门外三名横眉竖口口的男生时,戛然而止。

  “阿紫、阿紫,你一定要救阿爸,你若不救阿爸的话,阿爸一定会死的,阿紫,你一定要救阿爸。”一见女儿,叶国兆马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哀求。

  叶紫完全不明⽩发生了什么事,惊愕的双眼由眼前的三名陌生人转向叶国兆,冷不防的看见他垂在⾝侧的手,⾎流不断。

  “阿爸,你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惊慌的冲口问,旋即意识到站在她前方的男生突然朝她靠近。

  来不及闪躲,她的手臂被人攫住,下巴被抬了起来。

  “她就是你的女儿?的确长得不赖,但是你确定她有満十八岁?”

  周巽双眼微眯的凝视眼前这张小睑,她长得瘦瘦⽩⽩的,不特别漂亮,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清丽感,而脸上那双因惊恐而瞠大的眼,黑⽩分明又带点令人于心不忍的坚強,能轻易的引发男人的保护

  这个女生若在‮店酒‬里工作一定能红,他有非常強烈的预感。但他十分怀疑,她真的有満十八岁吗?

  瞧那部像是还没发育般的平坦,⾝⾼不及他肩膀,脸上甚至冒了几颗青舂痘,怎么看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有有有,她真的満十八岁了,我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岩哥呀。”叶国兆忙不迭的朝周巽保证。

  别看这个叫阿巽的男生年纪轻轻的,恐怕连二十岁都还没満,但⾝上那股狠劲却让他联想到那个名副其实的阎王李。

  他的右手就是被他废的,冷酷、无情,眼⽪连眨也不眨的就将刀子往他手心戳下,不管他如何哭号、哀求,就是撼动不了他一丝一毫!

  他不是他能惹的,相信再过不到五年,除了阎王李之外,他也将会成为道上众人惧怕的人物之一。

  “你几岁?”周巽没理他,迳自盯著眼前的女生问。

  叶国兆紧张的握紧女儿的手臂,五指差一点没将她手臂掐出五个⾎窟来。说十八岁、说十八岁…他以眼光无声的传递著这个讯息。

  她的确是十八岁了,虚岁。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叶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冷静的开口问。

  周巽差一点为她的沉著喝采,好一个沉得住气又冷静的小女生!

  “你爸已经把你卖给我的赌场抵债,你说我们想做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著她,想看她在听见这个消息后会有何反应。

  叶紫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体晃了一下,她以震惊、悲忿而且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叶国兆,只见他一接触到她的目光,随即畏缩的将脸转开,不敢再看她。

  哀莫大于心死是什么滋味..她终于确切的尝到了。

  “他总共欠了多少钱?”她面无表情的将视线移回眼前冷峻的周巽⾝上。

  虽然户头里的钱是她辛辛苦苦赚来预备支付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但是钱可以再赚,大学也可以晚一年去读,一旦她真被阿…不,他再也没有资格让她称他一声爸了,若她真被卖到赌场或‮店酒‬,她的一生便就此完了。

  她绝不要她的人生因投错胎而毁掉,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她与他再毫无瓜葛。

  “两百五十二万。”周巽缓缓地启

  叶紫双微张,发不出任何声音。

  两…两百五十二万?

  “哈…哈哈…”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两百五十二万?她户头里连十二万都不到,去哪儿生出两百五十二万来替他还债?难怪他会将她卖了,因为除此之外,的确再无任何办法可以偿还这笔对他们来说是天大数目的赌债。

  从来都没想过,原来她竟这么值钱,两百五十二万…

  “是否我跟你们走,这笔债务便从此一笔勾消?”倏然止住苍凉凄然的笑声,叶紫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周巽。

  “这要看你有没有那个价值。”

  “如果没有呢?”

  “价出让,至于剩下未还的债务,我们自然会有催讨的方法。”周巽说著冷冷低头瞄了一眼叶国兆完整无伤的左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叶国兆赶紧将左手蔵到⾝后。

  “我并不值那么多钱。”她缓缓地道。

  “阿紫!”叶国兆不掩惊惧的大叫。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放任他这个⽗亲被人打死而不理?

  “但是一旦今天我跟你们走之后,不管我值不顶那些钱,这笔债务都得一笔勾消。”叶紫平静的将剩下的话说完。

  叶国兆听了一阵喜出望外,但周巽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的笑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

  “你并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那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将他所欠的赌债強加在我⾝上,要我代替偿还?”她表情不变的缓声问他。

  “他是你爸爸。”

  木然的神情突然绽出一抹讽刺的笑,叶紫不疾不徐的开口。

  “除了‮博赌‬欠债要钱才会出现在家人面前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说他是我爸爸。”

  “阿紫!你在说什么?”叶国兆愕然的叫道。

  “况且即使他是我爸又如何,我已经満十八岁了不是吗?”未理会叶国兆在一旁震惊的叫声,她继续说:“除了我自己外,谁也没有资格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你这个不孝女!”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种话,叶国兆怒不可遏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叶紫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方,⽩皙的脸颊上多了五指红印。眼泪迸出她眼眶,但她已分不清楚是因为脸颊上传来的疼痛,抑或是…心痛。

  “做什么?”周巽攫住叶国兆⾼扬在半空中的手,冷然一喝。

  “这个不孝女,我要打死她!”他怒极的大吼。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笑话,叶紫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叶国兆“这就是你对我的评语,不孝女?”

  “我有⿇烦,你不想办法帮我,还想跟我撇得一乾二净,你不是不孝女是什么?”他怒声道。

  “你有⿇烦时,我有哪一次没帮你?说是⿇烦,还不都是没钱还赌债?我只是一个⾼中女‮生学‬,除了要‮钱赚‬养活自己和缴学费外,三不五时还得替你还债,难道我这样做还不够孝顺吗?”她细声的话语中含极度不満的指控。

  “要是孝顺,这事你就不会置之不理!”叶国兆仍理直气壮,毫无悔意。

  “所以,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我卖掉抵债?”

  “没错!”

  “好。”

  叶国兆愕然的看着女儿。

  “我卖,”她绝然的答应“但是一旦你今天将我卖了,我将永远不再是你的女儿,不管你以后发生任何事,缺钱用、被债权人追讨而走投无路都跟我无关,因为你已经将我卖给别人。”

  看着女儿脸上冷然有如陌生人的神情,叶国兆感觉到心慌。他伸手想拉女儿的手,却被她冷漠的痹篇。

  “阿紫…”

  “走吧,随你们要带我到哪。”叶紫朝站在她面前的周巽道,从此刻起她不再属于自己。

  周巽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踱离,她跟进。

  “阿紫!”叶国兆心慌的出声叫唤。

  她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迟疑,绝然的远离。

  **周巽面无表情的坐在车后座,⾝旁是从离开公寓后,即沉默不语如同一尊木头娃娃的叶紫。

  车內一片静默,他冷凝的目光虽始终凝视著车窗外,心里却遏止不住的想着关于⾝旁的女孩。

  阿紫,叶国兆是这么叫她的,那么她的全名叫什么呢?姓叶,名字中肯定有个紫字,所以她的名字可能是叶紫X或叶X紫,或者更简单的跟他一样,名字只有两个字,就叫叶紫?

  叶紫叶紫叶紫,若念快一点的话,简直就像叶子。

  叶子?満可爱的名字,就跟她的人一样…

  周巽一怔,浓眉紧接著一皱。

  可爱?他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可笑?突发奇想?或神经病发作的想法呢?他从不曾对任何一个女生有什么特殊感觉,怎么会有“可爱”这种无用的词汇突然出现在他百忙的思绪中?

  百忙?

  不是他爱夸大,而是他真的很忙。

  除了忙学校的课业,准备二技联考…这是妈妈的期望之外,他还得兼顾自己的愿望,成为一个有钱有势,不管在黑道⽩道都吃得开的人物。所以离开妈妈,离开台北到南部读书,他也加⼊帮派,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罗,爬到今天能待在岩哥⾝边,成为他重视并信任的下属之一。

  别以为这很简单,岩哥生多疑而‮忍残‬,能获得他重视信任的人不出五人,而他却是其中⼊帮资历最浅且最年轻的人,所以可想而知,他所付出的心力与代价有多少。

  不过他一点也不以为意,毕竟想要出头就得有所付出;想要⾼人一等,就得先吃得了苦耐得了

  十岁前,他就已经领悟到法律本保护不了善良百姓、弱势族群,只会让那些仗势欺人的混帐逍遥法外。于是他发誓他一定要⾼人一等,然后管尽一切法律管不著的事。

  将近五年的时间,他的爬升速度在帮中兄翟拼来,几乎可以说是人人称羡,但是他还是觉得太慢了,他必须更努力爬得更⾼才行。因为现在的他虽然地位提升,但是跟当初刚进帮中当一名小喽罗并无太大不同,依然只能听命行事,否则他不会连一个可怜的女生都救不了。

  连自己的女儿都拿来卖,更何况她还为⽗亲付出了那么多!

  叶国兆真是个人渣,早知道他就不只是刺穿他的手心、绞断几手筋这么简单,而是将他的右手掌整个给削下来。去!

  “咦?是岩哥。”前方开车的大⽑突然开口。

  “在哪?”周巽视线由窗外转向前座的大⽑。

  “那边。”大⽑伸手指向对面马路。

  周巽随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李岩独自站在电线杆下菗烟,烟头在他每次菗昅间,红光烁烁的忽明忽灭。

  “怎么只有岩哥一人,标哥他们呢?”坐在副驾驶座的阿撇皱眉道。

  除了在自己地盘上,岩哥向来不让自己落单,因为他的敌人实在太多了,这是众所皆知的,怎么今晚…

  “大⽑,把车靠路边停一下。”周巽倏然开口。

  大⽑照做。

  “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我。”他下车穿越马路朝李岩的所在位置走去。

  接著,谁也没有注意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只见大步穿越马路的周巽突然跑了起来,飞也似的冲向站在街灯下的李岩,一把将他撞跌在地,同时间,宁静的夜空突然爆起一记刺耳的声。

  车轮转动、引擎咆哮、声遽响,煞车声、咒骂声、‮击撞‬声和脚步声在夜里惊逃诏地的响了起来,一阵盘旋后又迅速回归宁静。

  大⽑、阿撇下车迅速的冲到依然卧倒在地的李岩与周巽⾝边。

  “岩哥,你没事吧?”他们同时问。

  李岩抿著‮头摇‬,接著将视线转向奋不顾⾝将他扑倒,并用⾝体替他挡‮弹子‬的周巽。

  “阿巽,你怎样?”

  周巽勉強抬头看了难得露出关心面容的李岩一眼,扯了抹笑在边“大概死不了。”说完,他陷⼊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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