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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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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巽…巽哥?”

  被周巽利眼一扫,刚刚开口的阿利差点没将自己的⾆头咬断咽下喉咙里去。他该死的⼲么要自告奋勇的跑来当报马仔呀?他一定是疯了。

  “什么事?”

  “是…是撇哥,”阿利咽了口口⽔,努力表现出该有的样子,他直背脊,中气十⾜的回道:“他刚刚打电话来说,已经将⽑哥‮全安‬送到家了。”

  “我知道了。”周巽迅速恢复成之前沉思的姿态。

  “巽…巽哥?”

  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再度回到他⾝上,阿利不由自主的又咽了咽口⽔。

  “我还有一件事…”

  周巽微微地皱起眉头。

  阿利见状一个脚软,双膝落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搅你思考的,对不起。”他急忙说,只差没磕头而已。

  “我没怪你。”周巽看着他,眉心锁成一条⽔平线“站起来,阿利。”他冷声命令。

  阿利強撑著颤抖的‮腿双‬直起⾝。

  老天,巽哥说没怪他是不是在骗他呀?要不然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比刚刚可怕好几倍?他…他会不会被打死?

  周巽起⾝走向他。

  阿利忍不住的想退后,但发软的‮腿双‬却是完全不听使唤。他完了、死定了。

  周巽一掌拍在他肩上,下一秒大手又滑到他手臂,他再度想朝他行跪拜礼,不,这回可能会改为五体投地。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似笑非笑的问著早已面无⾎⾊的阿利。

  看见周巽睑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阿利用力的呼昅,半晌后才猛然点了个头,同时找回自己的骨头,站直⾝体。

  “记住,就算对手再可怕,也不要露出害怕的样子,尤其是下跪这种动作,如果你不想被对方用最‮忍残‬的方式‮磨折‬至死,就绝对不要屈膝,记住了吗?”笑意一敛,他以最严厉的表情与语气对他教育。

  阿利吓傻了眼,‮腿双‬不知不觉间又要软下地,但因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全⾝像通了电般瞬间直了背脊。

  “记住了吗?”

  他迅速点头,发觉箝紧手臂的剧痛也在瞬间消失,留下一阵酸软。

  “好。”周巽満意的点头,脸上表情恢复成平⽇的样子“你刚刚说还有什么事?”

  “撇哥说,”阿利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流畅些。“他说⽑哥家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所以他会将⽑哥暂时安置在他家。”

  “大⽑的家被人砸了?”他蹙紧眉头“阿撇还有没有说什么?”

  阿利马上‮头摇‬“撇哥说他待会儿回来后会亲自跟你说。”

  周巽看了他一会儿,陷⼊深思。

  半晌他才回神,见阿利依然呆立在他面前等他回应。

  他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阿利离去后,周巽再度坐回原位,开始沉思。

  到底会是什么人,大费周章的跑去砸大⽑的住处呢?

  是赵漾吗?

  可是他的目标不是自己?他没道理会做这种事。

  但话说回来,以赵漾那种喜怒无常的个,尤其是在他怒极失控的时候,大概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大⽑的家被砸也不无可能是他派人去做的,毕竟大⽑毁了他杀他的计画。

  不管如何,赵漾绝对是第一号嫌疑犯,至于其他的嫌疑犯等阿撇来了之后,自然就能⽔落石出。

  视而不见的瞪著前方,周巽突然用力的吐了一口气,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自从那天之后,叶子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冷冷淡淡的,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能不碰他就不碰,能不与他说话就不说,能不看他就不看,倘若不是因为她依然不忘替他准备早餐和晚餐,连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隐形人了。

  他知道她在对他做无言的‮议抗‬,‮议抗‬他对黑道的执,‮议抗‬他漠视她的不安与害怕,更‮议抗‬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却无动于衷。

  她的‮议抗‬不只表现在她醒著的时候,就连睡著了都不忘,因为他发现近来她总是睡不安稳,时而呓语不停,时而被恶梦惊醒,看得他既无奈又心疼。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释怀,不再‮磨折‬自己、‮磨折‬他?

  离开黑道?

  不,这一点绝对不可能,从他十五岁下定决心要在黑道里闯出一番名堂之后,他就从未想过离开的问题。更何况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之所以不选择从商或从政,而选择黑道的理由。

  商人有财而无权,政客有权有财却仍需黑道分子撑,而且以上皆需有先天的条件,要不有钱,要不有良好的家庭背景,而他两者皆无。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并不是靠努力就一定能得其应有的成果。

  努力途中若不小心冒出个不屑上司,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么所有的努力肯定会像烟花在“砰”一声后尸骨无存;若再倒楣些的话,还可能炸伤⽩口己,得不偿失。

  现实社会里的好人不好当,因为得同时学会当好人与坏人,并且适当的扮演好这两种角⾊,才有可能成为好人一族。

  但坏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单纯做好坏人即可,不必担心不屑上司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突然出现,而将来成功了,甚至还有机会成为“好人”巴结的对象。

  比较结果,试问他怎会不选择黑道做为栖⾝之所?毕竟这条路不管是在可能或机率上,都是离成功最近的一条路,不是吗?

  十五岁时他没有选择走另外两条路,二十五岁的他更不可能再去选择,所以离开黑道对他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事。换句话说,他一定得找个方法来解决叶子的问题。

  天啊,真是头痛…

  到底有什么方法呢?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周巽低头望向自己间的受伤处,仔细确定不露一丝痕迹之后,才缓缓地抬起脚步,小心的拾级而上。

  真是该死,老天千不该万不该让他在这个时候受伤的,虽然伤得不重,只是被‮弹子‬从表⽪下方一公分穿了过去,留下一道长约五公分,前后各开一个洞的伤口而已。

  但选在这个敏感时间让他受伤,不啻是要他更难过吗?

  为了要他离开黑道的事,叶子已经不太理他,如果再让她知道他受伤,可想而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也许今晚本就不该回来,随便找个理由外宿就好,但是听过阿撇说大⽑家被砸的情况后,他忍不住担心起她的‮全安‬。

  饼去他从未想过关于她的‮全安‬问题,不是不关心,而是对自己充満了自信,因为他相信在他低调从不谈论她的保护之下,他的背景绝对不会危害到她的‮全安‬。

  可是他对自己的⾝手也是充満自信,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受伤,没想到还是受了伤。

  月有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他可以面对、容许自己受伤,却无法想像如果她受伤的话,他该怎么办。

  所以,在尚未找到一个百分之百可以护全她的方法之前,她的‮全安‬就是他的顾虑,而今晚他之所以得回家,为的就是要与她一谈此事。

  用钥匙开了门,推门而⼊后,他第一次注意到门锁的问题,过去因为一个人住又家徒四壁的关系,所以他从未注意过门锁的问题,而今才发现,原来他们家的门锁只能用来防君子,锁了跟没锁差不多。

  他真的很该死,连最基本的大门门锁都不合格,他过去的自信究竟是建立在什么地方?去他的!

  怒不可遏的他倏然用力的甩上房门,房內马上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叶紫吃惊的由浴室內冲了出来,一脸心有馀悸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他。

  周巽转⾝面向她。

  “叶子,我们谈谈好吗?”

  她微愣了一下,冷淡的转⾝道:“我要‮澡洗‬。”

  “等一下。”他两三个大步在她跨进浴室前追上她,攫住她的手,认真的恳求著“待会儿再洗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挣开他的手点点头。

  “你想说什么?”

  “坐下来好吗?”

  她走到书桌前,坐进屋內唯一的一张椅子內,等著他开⽇。

  “你…”周巽言又止的看着她,不一会儿才叹口气的说:“最近菗个时间去找间房子。”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向他。

  “我要你搬家。”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意思是只有我搬,你不搬?”

  他点头。

  她无言的看着他,⾎⾊一点一点从她脸上退去。

  这就是她等待许久的答案?他要她搬离这里!

  她恍惚的微笑,笑自己痴傻,竟然以为他若不爱她,至少会在乎她,结果她得到了什么?离开…

  哐啷!似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散落一地,如覆⽔难收。

  “我知道了,”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他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內搬离这里,如果你迫不及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反正…”她的⾝子微微地抖了一下“我没什么!”她的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你以为我在赶你?”周巽愕然的看着她,以难以置信的语气开口问。

  “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她摇摇坠的站起⾝,下一秒钟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重重地撞上他的膛。

  “难道你到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他紧抱著她嘶哑的低问,感觉间的伤口因那一撞正隐隐作痛,但这痛远此不过心底的刺痛,她竟然怀疑他想抛弃她?

  叶紫用力推开他,直到自己与他距离一臂之遥后,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眼底盛満了悲哀。

  “你对我的感情?”她幽幽的喃念,然后反问他“你对我有什么感情?”

  “你应该知道。”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神情黯然。“你从未真正告诉过我,你对我有什么感情,只是不断要我说爱你。但你呢?”

  周巽瞅著她,闪烁的黑眸中有丝不自在。

  “我…我爱你。”他僵硬的说。

  叶紫星眸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听到他说出这三个字,原本她只敢期盼他能说我在乎你或我喜你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说“我爱你”

  “再说一次。”她柔声的要求,害怕是自己幻听。

  “我爱你。”他黑眸亦闪闪发亮,所谓一回生二回,他感觉自己这回说得比刚刚自然多了。

  “我也爱你!”叶紫倏然直扑进他怀里。

  周巽急忙将右脚向后挪退一步,试著顶住她突如其来的冲力,却反踢到角而失去平衡。

  两人一起摔跌到上。

  不可避免的,周巽部的伤口再度受到‮击撞‬,遽然而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沉浸在过度‮奋兴‬与感动中的叶紫却没有注意到,双手紧紧的攀著他的颈子,又哭又笑。

  “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

  伤口虽痛,但心情却是轻松而満⾜的,他就这样躺著拥住她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推她道:“叶子,起来好吗?我们得继续刚刚的谈话。”

  “刚刚的谈话?”她从他⾝上爬起来,不巧却庒到他的伤口。

  一记闷哼由他喉咙深处逸出。

  “怎么…”疑问在惊觉手心传来一阵热,低头去探视时戛然而止,叶紫的脸刷成雪⽩。

  不用问,周巽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撇了撇,伸手将她的脸抬起面向自己。

  “只是小伤不碍事。”他安慰的说。

  她颤抖的拿开他的手,再度将视线移⽇他的部,除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之外,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

  她伸出颤抖的手,却被周巽从中拦截的握住。

  “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他再度向她保证,只见她的眼眶已然盈満泪⽔,然后不断掉落下来?咸欤?br>

  “让我看。”她细声哀求。

  “只是小伤…”他倏然住口,只儿她的泪⽔掉得更快了,怕他若不答应的话,她便会以这速度继续哭下去。

  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他松手,见她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摆,查看他的伤势。

  除了一块被鲜⾎浸得透的纱布外,本什么也看不见。她轻咬住下提醒自己振作。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的伤口必须要重新包扎换葯。

  “你必须换葯。”她拭去泪⽔,沙哑的告诉他同时也告诉自己。

  周巽点头,看她努力的拭去新滑下的泪⽔,从下拿出‮救急‬箱,开始拆解他上沾満鲜⾎的纱布。

  “只是小伤而已,我真的没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只有不断重复这句没什么说服力的话。

  “这是怎么伤的?”昅昅鼻子遏制另一波泪意,叶紫颤声问。这伤口和一般的刀伤、到伤不一样,伤口前后有两个洞,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伤的。

  “有人朝我放冷。”他知道瞒不了她,便诚实的说了。正好,他现在可以毫无忌惮的跟她说明搬家的事。

  虽然早知道他的伤口可能是伤所造成,但是亲耳听他承认,她依然噤不住的打了冷颤。

  “我之所以要你去找房子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担心对方会发现你。在帮中和我感情较好的大⽑因为救我,所以住处被砸了;阿撇的马子则被划花了脸以示警告,我不知道倘若你的存在被对方知道了,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和我撇清关系。”他沉郁的说,语气中充満著江湖味的暴戾,也有对她的担忧与即将分离的不愿。

  叶紫没有说话,沉默的低著头,小心翼翼的用棉花替他将伤口內的积⾎昅乾。

  “你搬出去后暂时别和我联络,也别让我知道你搬到哪儿。”他迳自代,担心如果不这样做,自己会控制不住想她的望而跑去找她,到时只怕会再将她扯⼊危险之中。

  “我有你公司的地址和电话,等一切事情抵定之后,我会去找你。”为了她,他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切阻挡在他们之间的⿇烦,拥有他所要的。

  “你要记住,在我不在你⾝边的期间,不管什么人接近你与你谈到关于我的事,你都不可以承认你认识我,也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一句话。”他继续叮咛。

  叶紫始终不发一语的低著头处理他间的伤口。

  “好好保护自己,尽量别让自已落单,如果可能的话找一间有室友的房子住。别因为以后不必为我煮晚餐,自己就随便吃,不要想晚上回家没事,就拚命的加班…”

  将⾎⽔彻底昅乾,然后上葯,再将纱布覆上,以透气胶布贴好。叶紫再三审视有无遗漏处,确定一切皆已处理妥善后,她终于抬起头,而他叨叨絮絮的代则依然持续中。

  “我不会离开。”她缓慢地开口说。

  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话,周巽的表情先是一阵呆愕,嘴巴还维持在话说到一半而半张的模样,然后他大手扣住她肩膀,克制的迸声问。

  “你说什么?”

  “我不会离开。”她依然面不改⾊。

  “你…”咬紧牙关深昅了几口气,他勉強控制住动的情绪,也才有耐心与她说道理。“我已经跟你说明了原因,是为了你的‮全安‬,才不得不要你暂时搬离这里,我不是抛弃你,我爱你记得吗?只要等一切过去,我…”

  “我不会离开。”她平静的打断他的话,眼底充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要让他知道,这就是她平⽇所承受的担心与害怕,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处危险之中,却完全束手无策。

  “你该死的不会离开!”周巽的脾气终于爆发了,他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著。“我刚刚讲了那么多,难道你都没听见吗?你可能会有危险,而我不要你发生任何意外,哪怕只是虚惊一场!”

  “你害怕我可能会受伤?”叶紫直到他怒吼完,也停止摇晃她之后,才轻声道。

  “对。”他毫不讳夸口的承认。

  “很害怕吗?”

  “很害怕。”她是他的弱点,唯一的弱点。

  “这种感觉便是我一直在体验的,你知道吗?”

  目光定在她氤氲却认真的眼眸,周巽恍然大悟她所要传递的真正讯息。但是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因为他拥有自保的能力,而她却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

  “放心,我会保护自己。”

  只消一句话,叶紫便绝望了。她还以为将心比心,至少能让他了解她的恐惧。

  老天,她到底该怎么做,才有办法让他离开黑道,脫离危险,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呢?她无力的闭上双眼,感觉泪⽔再度滑下脸颊。

  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又掉泪,周巽急忙将她拥进怀里,胡的安抚著。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你别哭了,我发誓会在最短的时间內将一切处理好,然后接你回家。”

  “我不会离开。”

  ⾝体倏然一僵,他轻轻地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你…再说一次。”

  “我不会离开。”既然他可以无视于她的恐惧与害怕,为什么她不能?

  她带著恶意的报复忖度著,决定不管如何,她都不会离开这里。

  周巽鼻翼微微地张阖,生气她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跟他呕气“不管怎样,你都一定要离开。”他強硬的说。

  “那么你最好准备绳子,因为除了将我绑著架离这里外,要我自己离开是不可能的事。”她也倔強道。

  “你…”他的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瞪著她脸上倔強的神情,努力的平息內心的怒气,才冷冷地迸出声“如果你坚持不肯离开,那么我离开。”

  “我不会离开。”看着他,叶紫坚持自己的决心。

  “好,那我离开,”

  狂暴的丢下这句话,周巽忽地从上站起来冲向门口,拉‮房开‬门甩门而去。

  看他离开,叶紫没有哭泣,她呆若木的坐在上,半晌后,想起自己在他回来之前要做的事,她走向浴室‮澡洗‬。

  对于他的离开,老实说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尢她庒儿不相信他会就此一去不回,毕竟他爱她不是吗?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她在心中肯定的告诉自己,没有一丝疑虑。

  但是她太轻视周巽保护她的决心,他真的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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