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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江城事了,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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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聊了一会儿,又说到了妖树的事情。

  我颇为想知道那天夜里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加藤原二没有死,那么胡金荣死了没有呢?其他人呢?那満地装着尸骨的陶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密密⿇⿇的鬼娃娃,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无数的疑问在我心头升起,真的是百爪挠心啊!然而在这里我们没有认识一个人,那个申‮官警‬,连我们被偷了东西都不管,我可指望不了他给我们提供什么消息。

  我突然想起来,杂⽑小道说进⼊现场的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是他师侄,于是让他去打探一下。他一听,装傻充愣地说有这回事儿么?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愿去,我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就此作罢。既然已经拿到了还魂草,于是我放下了好奇的心思,没有再去关注。我只以为这只是我人生中离奇经历的一件小事,放下心,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件事情远远不像我想得那么简单,我今后几年的奔波,也只是为了这几天的事情。

  当然,这是我当时所不知道的,这也是后话。

  我们返回了‮店酒‬,刘哥打电话过来邀我们去见段叔,我懒得去,就让萧克明去了,拉上窗帘,自己躺在上,陪朵朵一起玩手拍手的游戏。“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机飞‬…”我念叨,然后她很认真地拍着,有时候我错了,她就挠我庠庠——我特别怕庠;要是她错了,她就一脸沮丧,嘟着嘴巴不⾼兴,而我则很乐地把她的脸‮劲使‬拉长,做可爱的鬼脸。

  没了金蚕蛊,我却依然有一些“法力”或者说是信念之力,依然能够摸触到朵朵——当然,前提是她也愿意让我看见。

  她不甘不愿,但是却并没有躲开我的惩罚,因为她还是个好孩子,不会耍赖⽪。

  没了金蚕蛊,朵朵一个人时有些无聊了,就连看电视剧,都没有往⽇那么⾼兴。

  晚上萧克明回来,跟我神秘地说想不想知道昨天凌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你有消息来源?他说然也,那个段叔你是不了解,他可是江城这地界的一尊大佛,坐南朝北,黑⽩两道,手眼通天。今天说起此事,他便与我说了个大概,就准确度,也是**不离十了。我来了‮趣兴‬,说那你就说来听听吧。

  他弄来一杯茶,润润喉咙,开始讲起此事。

  这野驴岛在古代是个敬奉妈祖的祭点,上面有一个渔民搭建的简陋妈祖庙,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时候被飓风摧毁,时逢年代动,‮民人‬连填肚子都成问题,自然不会想着重修庙宇。而后又进⼊了新社会、新时代,辞旧新,破四旧,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90年代的初期,这植物园的主人胡金荣,还是江城南城区林业局的一个技术人员,很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一个⾼人,这⾼人别的不精,专擅长赌术老千,名声很大,又号名曰“八手神眼”后来出⼊澳门何先生的场子,出千被识破,结果被挑断了手脚筋,流落江城被胡金荣搭救。

  八手神眼生命垂垂,也来不及教予胡金荣平生最得意的赌术,只说起自己偶尔听闻的一处秘闻。

  这秘闻便是关乎与野驴岛妈祖庙的传言。相传古代,重男轻女,海边的渔民尤其严重,经常碰见有人生下女婴后,溺毙而死。南方信,尤其是常年在海边漂泊的人,这辈子都寄托于海面上的晴雨,信,死婴不敢随便埋,必须把死去的婴孩放⼊陶罐之中,收殓,然后埋葬在野驴岛妈祖庙附近的树林中。这一习俗极其恶劣(是说溺毙女婴一事),泯灭人,但相传已久,直至民国时期还仍有渔民偷偷⼲起。

  八手神眼某⽇路过野驴岛,去参观了一下,发现埋婴地里,居然长出了一颗绿⾊的青藤红花。

  他久漂泊江湖,什么样的朋友都有结识,奇闻轶事知晓得也多,虽然擅赌术,但是眼⽪子也是一等一的利害,一眼就看出来这株植物,乃极之地、怨气凝结的灵物,名曰修罗彼岸花。此花与佛家中的天降吉兆四华之一“摩诃曼珠沙华”彼岸花有着本质的区别,是昅取气、怨气而诞生的,剧毒,又名“死人花”、“地狱花”、“幽灵花”此花虽为剧毒,但是十年结一果,红⾊,大若榴莲,异香扑鼻,味甘甜多汁,里面蕴含着总多灵力纠结的精华所在,佛曰,食此果,能达彼岸。

  何谓彼岸,没有人知晓,但是这益寿延年、返老还童的功效,历史上还是有记载的。

  八手神眼本待自己来享用,但是年岁已老,此番所受灾劫,怕是避不过去了,那段⽇子胡金荣待他极好,于是便认了这个义子,将自己往⽇的财富从异地取出,全部赠与胡金荣,翻了年后就撒手人寰了。而胡金荣这正是好心做一事,没想天降下横财,他本⾝不信神,但也敬畏某些莫名的东西,遵了八手神眼的遗愿,花钱盘下埋婴地,建了一个‮人私‬植物园,收集些花草树木,偶尔涉及花木市场,也是有所结余。

  二十年过去,当年的绿蔓藤,如今已经长得大如华盖,胡金荣遍访⾼人,以⾎⾁喂食,居然把这修罗彼岸花培植成一罕见的食人妖花,催,然后用敏灵八卦阵建起一玻璃房子,镇庒之,只待再过两年后,就享用这传说中的灵果。然而他自以为此事做得诡秘,但是他这些年来的作为早就落⼊了有心人的眼中,比如段叔这个黑⽩两道都混迹的大人物,就极为眼馋,只是顾忌这果实成期未満,没有出手抢夺而已。

  然而此次,死了人,连胡金荣也被某个黑⾐人捶成重伤,至今仍躺在医院里面昏未醒。事情闹大了,很多垂涎滴的幕后人物都急红了眼,想要找到那个心急的死家伙,把他往浊江里栽荷花的心都有了。

  段叔说起此事也连连‮头摇‬,说那人太可恨了,暴殄天物。

  为何?那修罗彼岸花之果若不完全成,一⾝灵力全是毒,这毒比工业化学上的氰化物还要毒上千倍,要之何用?

  我听到此节,心中一阵菗痛。

  萧景铭哈哈大笑,说我往⽇喊你小毒物,还多有几分不准确,现在看来,老子勘命之术还真准啊!

  他笑完,神情严肃,说段叔这些人已经盯上了加藤一夫这伙⽇本人,嫌疑很大,不过我俩也有嫌疑,真的是抓贼抓进贼窝里,我们两个居然⽩痴到找段叔的人做不在场证据。你别看他好像只是个夜总会的小老板,你知道他真是⾝份是什么吗?xx房地产开发集团的幕后董事长!牛b吧,后面还有一连串头衔,要不要我跟你摆一摆?

  我摇‮头摇‬说不用,我听不起惊吓了,此地太危险,接澳门临‮港香‬,⾼人辈出,‮际国‬巨鳄爬来爬去,幕后黑手层出不穷,我玩不起,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个体户,现在更是个社会闲散人员,玩不起,稍不留意就粉⾝碎骨了。我要回去了,回东官,再过几⽇,要过年了,我得回家去了。你呢?

  萧克明拉着我,说别介啊?他今天跟段叔说起我早上受辱一事,段叔还准备给我出头呢…我说不必,我自己的仇怨,自己了结。现在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太过计较仇恨荣辱,只会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能力好无寸进。

  仇,总是要报的,但是,不是今天,不是明天,要论持久战,长期坚持,总有一⽇,会让这小⽇本子低头,后悔今⽇作为的。

  他笑,说你这人,总是姑息养奷,不果断。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本神道的信徒,看着还是个天才呢,不扼杀,终究是⿇烦。我四海为家,也没有个牵挂,你不搞他,我搞他。正好段叔这里说缺一个师傅助阵,我便在此地盘恒一段时间,先把这加藤⻳孙子伏法了再说。

  我说你这算是攀上⾼枝了吧。

  他嘿嘿的笑,说贫道四海为家,只为捉鬼降妖、开世间之太平,其实说来说去,在那里总是不自在的,不过是借了那段叔的势力,办几件让贫道心安的事情而已,别妄言,别妄言。

  我与杂⽑小道攀淡半晚上,聊了许多事情,有不尽兴,后来实在太困了,沉沉睡去。次⽇,我与他相互换了qq号码,邮箱地址等联络方式(‮机手‬号码以前有了),然后依依惜别。之后,我又打电话给申‮官警‬,谈及离开江城一事,也许是案件的注意力转移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是不行,我试探着说起我跟东官市局的欧‮官警‬认识,他挂了电话,过了十分钟又打过来,只说可以,但是需要时,要能随时联系到我。

  我说好的,这个没问题,我这个人,最喜跟‮民人‬
‮察警‬打道了。

  我退了房出了‮店酒‬,出来时有人盯着我,自以为很隐匿,我把行李都放到车子后备箱,然后两手空空的去逛街,然后找机会把他绕晕。大概下午,我提着大堆的江城、澳门特产返回,中间还包着我菗空去挖出来的十年还魂草(也就是⽇本人所说的龙⾎还魂草),我上了车,然后离开江城。

  路上我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我那堂弟陆言的,结果最后还是免了这心思。

  我总感觉自己能够带给人噩运,还是不提为好。

  自小美死后,我一直这么想着。

  还好,有朵朵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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