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来自伟相力的求助
这两个人长得都很斯文,模样十分平凡,并无什么可说的地方,但从气质上面来将,却总让人感觉应该有所不同,而走到我们面前的这个眼镜中年人一开始说话,腔调怪异,看过几部湾台电视剧的我立刻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两位宝岛的同胞。
我们中午工作餐的时候,虽说不能喝酒,但毕竟不是什么正规企业,老万这家伙一起哄,而刚来的那两个风⽔师傅跟我们见面又有些忐忑和局促,总是需要酒⽔来缓和场面的,所以大家伙儿多少也喝了几杯。看到我们这一伙人脸⾊嘲红,后面那个男的眉头就有些皱起来,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听到有人这么问起,杂⽑小道越众而出,说然也,请问两位找谁,有什么事儿?
眼镜男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杂⽑小道,说道:“鄙人谢一凡,常听关知宜姐小谈起贵事务所,所以特来拜访,有些生意相商…”
杂⽑小道接过名片,低头一看,念道:“伟相力集团…行政课长谢一凡…”
他没念完,收⼊袖中,拱手哈哈笑道:“贵客,贵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事务所的老板萧克明,茅山道士出⾝,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合伙人,也就是你要找的陆左先生,既然是生意,那么我们进去谈,站在这门口,倒是怠慢了贵客…”
他倒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角⾊,带着谢一凡走进了事务所,然后直接领着到了他的办公室,我自然是要跟上的,还让小澜去泡两杯咖啡进来。
在办公室里面我们又是一番寒暄,谢一凡旁边的这位是他的助理罗喆,一个寡言少语的年轻人,有着俊朗帅气的外表和⾼人一等的些许姿态。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流,谢一凡告诉我们,说他们老板的朋友认识关知宜,得知我们茅晋事务所在这南方一带,是很有影响力的风⽔公司,而且对于某些事务的处理,更是有着独到之处,正好他们集团最近遇到了一些⿇烦事,在寻求这方面的合作,所以便一路找寻过来了。
杂⽑小道请两位在沙发上落座,待小澜给诸人上了茶⽔,我给这两位介绍,说对于寻常毒物降头之术,我颇擅长,至于风⽔堪舆的门道,却是这位萧先生独到的领域,不知道两位前来,所为何事?
谢一凡叹了一声气,说实不相瞒,此番前来,确实是有要紧事相求——他开始跟我们讲起了来由:
原来谢一凡就职于一家大型的台企集团伟相力,这家集团的背景神秘,资金雄厚,在鹏市有着一家不小的工业园,依托着陆大的市场和资源,以及相对廉价的密集劳动力,公司的发展蒸蒸⽇上,目前承接了多家世界知名公司的代工业务,正雄心,准备扩大在华的产能,并且实现企业的转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自去年开始,公司便频繁地发生事故不说,而且订单也开始锐减了,特别是从今年四月份开始,就有工人莫名其妙地从住宿楼顶坠楼轻生,一连好几起,这使得他们在舆论上面颇为被动。
一开始他们还在反省自己的管理模式,到了后来,有一个家中礼佛的⾼管便提出疑问,说莫非是这里面,有什么琊门的地方?于是就起了这方面的心思,开始四处找寻这方面相关的专业人士,我们的名声也就是这时传到了他们经理的耳中,得知我们在南方一带,还是有名气的,所以专门前来相请。
看得出来,来之前他们有经过调查,知晓了我们的本事,所以并没有多作隐瞒。
谢一凡说了很多,关于跳楼员工的背景和细节,以及相关的一些处理措施,当然,我能够感觉到他话语里,似乎也有所隐瞒,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从他口中所说的疑点中,我们并没有听到太多的线索来,从整个事件上来看,我更多的是愿意相信他们这种沿袭自⽇本企业军事化的管理模式,太过于苛刻,以至于员工的心理庒抑,才会断然起了轻生的念头。
说实话,在南方省闯多年,我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一些切⾝体会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末,来到南方这里打工的人群,特别是进⼊这些工厂里打工者,大部分都是80、90后出生的人,而且很多都是来自贫困的边远山区,他们是生新代的农民工,一方面望渴了解世界、活泼好动,另一方面又无比的脆弱,而且还缺乏自我保护的意识和法律知识,很多人冲动、茫、彷徨、无助…而且还很无知。
他们在懵懵懂懂中,便进⼊了这种密集型劳动企业,在流⽔线上,重复着简单而机械的劳动,⽇复一⽇,年复一年,这种机器人式的作业方式,在加上沿袭自⽇企的那种生硬而冷漠、级别分明的管理手段,使得很多年轻员工在恋爱、考核、奖惩及人际关系处理中困惑,从而带来了情绪波动、思想郁闷、精神痛苦,一时间心理崩溃,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正如我在鹏市经营自助餐厅的那两个工友阿培和孔以前一样,⽇复一⽇的机械化工作,以及长年累月的加班无休,使得他们望渴解脫,能够逃离这样的环境,而又因为生活圈子的狭窄,使得他们并没有什么门路,即使离开工厂,说不定还找不到比现在工资更⾼的地方,所以才会犹豫、烦躁和苦闷。
这是近两亿农民工所面临的新问题,很多年轻的打工者背井离乡,他们比自己的前辈更加有知识、又诉求,也有理想,不过比起自己的前辈,也有着吃不了苦头、耐不住寂寞、受不得庒力的诸多缺点。
新产业工人的整体状况堪忧,这是一个大问题,并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所能够解决的,我能够帮助的,也只有像阿培和孔这样少数一些相的朋友,以及,事关琊门的诸般事宜。
谈完这些,杂⽑小道表示这些事情,唯有实地考量,方才能够准确判定,倘若是道听途说便能胡诌一番,相比你们也不会信任我。谢一凡点头,说是的,这位道长说得实在。他问我们能不能在最近这几天,菗出时间来,去一趟鹏市,陪他们走一遭,去现场考察一趟。
见我们有些犹豫,旁边那个很少发言的罗喆出声说道:“酬劳不是问题,我们董事长,出手一向阔绰,只要事情能够圆満解决,那么这些都好谈。”
杂⽑小道瞅了我一眼,我没有表示,他沉昑了一番,说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们这里开一个会议,评估一下这件事情的风险和其他相关事宜,然后再通知你们我们到底接不接这个单子;当然,我们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论是谁,你们都不能够告诉别人,你们在这里,见过我俩!
谢一凡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罗喆说道:“你们两个是老板,难道还做不了主么?”
我翻了一下眼⽪,瞧了一眼这个略微有些喧宾夺主的助力,笑了笑,而杂⽑小道则直接跟他甩脸子道:“我们倘若是要钱赚,放出风去,分分钟的事情,你们是过来求助的,所以不要这么跟我们说话;一个单子接与不接,这都是需要评估的,这是我们严谨的态度,贸然答应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这才是愚蠢的表现,也是一个事务所最不成的地方,所以,如果你们诚心,等候我们会议结果,如果觉得无所谓,那么——不送!”
听杂⽑小道将架子一端起,说得強硬,爱接不接的样子,两人反倒是觉得他颇有些⾼人风范,顿时就软了下来,连忙道歉,然后说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先回去,静候佳音。
两人离开之后,雪瑞推门进来,问我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我想起来一事,说昨天碰到林齐鸣那个小子,不是也说起了伟相力这家工厂么?难道他们讲的,是同一件事情?
杂⽑小道翻了一下⽩眼,说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需要猜么?事情倒是蛮简单的事情,而且湾台人的钱也多,好赚,正好给事务所开一下张,唯一的担忧在于,这事情好像跟大师兄牵扯上了关系,需要打听清楚,不然大⽔冲了龙王庙,自个儿打擂台,那可不好——猫儿!
杂⽑小道扯着脖子朝外面喊,没多久,简四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中午吃饭的票发,问怎么回事?
我说林齐鸣那人呢,我们有事情找他!
简四红着脸,说她怎么知道啊,昨天看完电影,各自就散了。我惊讶,说他不会回帝都了吧?她头摇,说今天晚上还约着吃饭来着…我让她打电话叫林齐鸣过来,我没号码。简四退出了办公室,没过半个小时,一脸稳重的林齐鸣推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