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忠义两全(五更走起~~~~~~~~
刘豪带我去的地方很隐蔽,跟了越雷霆三年,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越雷霆毕竟在道上腥风⾎雨几十年,未雨绸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的透彻,不用说这里应该是越雷霆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只不过他终究是没用上。
这郊区的平房很不起眼,如果不是刘豪带我来,估计我永远也找不到,房门口站着的是几个负责警戒的人,房里的上还躺着几个伤势较重的,算起来不到二十个人。
越雷霆在蓉城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没想到魏雍没用三天时间,就风卷残云般像一块抹布把越雷霆所有的一切擦拭的⼲⼲净净。
我被秋诺打断肋骨加上本⾝的伤,坚持到这里我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整个人晕厥过去,再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后,在刘豪的护理下我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在他知道我自废道法后,他的话开始变的很少,唯一不变的他依旧和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时一样,每天削好一个梨,如果我醒着,就递给我,我睡着了就放在头。
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不敢去直视他的目光,我知道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上,甚至不惜拼上他一条命都要救我,可如今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刘豪本是一个耝人,喜怒都写在脸上,可从到这里后,我在他脸上却是看见从容和淡定,这让我很不适应,因为我知道只有一种人会有这样的表情。
刘豪似乎是在等什么,我的伤势恢复的越好,他就越平静,而我心里却越害怕,有时候我甚至会拉着他的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刘豪来给我换药,他的手冷的很,我的心更冷,再包扎好伤口后,他在我头放了三个削好的梨,那一刻我想哭,我知道或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虽然自废了道法,可相术却还在,刘豪的面相眉断如草,山青黑,论神晦暗神浊不清,气盈而⾝动主死之兆,我知道这是刘豪最后一次给我换药了,他一直在等我伤好,这样算给我一个代,现在他再没有任何顾忌,既然我已经救不了越雷霆,他现在只能靠自己。
我心里很清楚他面相是死兆,可我心里更明⽩,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要去,忠义两字在刘豪心里远比命看的重,我一直拽着刘豪⾐角,嘴角不由自主的动。
“头给你留了钱,现在比不了以前了,你省着点用,我明儿就回来给你换药。”刘豪走到门口转头笑了笑对我说。
我背过脸点点头,终于没忍住,秦一手断我手指我没哭,现在哭了,不过始终没发出声音,他恪守尽了忠,赴死全了义,我不想他看见我这样,至少让他走的没有牵挂。
屋里十几个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安静的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泉路上多几人,我想起临去大爷海时给自己占的卦,我算到了结果,可最终天意不可违,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颤巍巍的坐在屋外的门槛上,整整夜一一动不动望着门口的小路,扪心自问我当得起铁口直断这四个字,可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算错,我甚至还想着刘豪会如同他说的那样,还会赶回来给我换药。
当清晨第一缕光照到我时,我真在路上看见两个逐渐清晰的人影,我扶着门框站起来,和对面的女子相对无言,那是一张秀美灵动的脸,算⽇子我快一个多月没见到越千玲了,本以为她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击倒,可我却未在她脸上看到丁点柔弱。
我努力在嘴角边挤出一丝笑容,越千玲咬着嘴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撕裂的伤口依旧剧痛,可当她的泪⽔浸透我⾐服,我却感到久违的温暖,我抬起手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连山就站在她⾝后,淤青的脸坟起一座小山都快看不到他眼睛,跛瘸的腿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艰难,可他的始终的笔直,和我对视那一刻,我又看见他憨憨的笑容。
“哥,你没事就好。”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
“不知道,魏雍早就安排了人,我们一回去就被抓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哥了,谁知道魏雍竟然放了我。”萧连山声音低沉的说。“刘豪找到我,告诉我你在这里,让我带千玲过来。”
“刘豪说你为了救大家自己废了道法。”越千玲轻轻摸抚着我的手疼惜的说。“他说让我们来找你,他想办法救我爸和妈。”
我一怔,一直以为刘豪是耝人,原来他什么都懂,只是没对我说过。
“哥,刘豪走之前特意叮嘱,说这里已经不全安,让我们找到你之后马上离开。”
我明⽩刘豪的意思,他是不想拖累我们,刚点头想收拾东西走,就看见路上偏偏倒到走来三个人,走近才看清楚,刘豪浑⾝是⾎被两个手下搀扶着已经奄奄一息。
我连忙让他们把刘豪抬进房去,刘豪似乎在用最后的力气坚持,看见我一把抓住我⾐领,着气说。
“我本…打算带人救霆哥,被…被伏击,十几个兄弟就剩三个了…”
以秋诺的道法修为又怎么可能不算到,我虽然知道结果,可看刘豪这样子,心里难受的很,低头才看见刘豪前的伤口上有刺眼的红线,我猛然想到秋诺的牵命破魂。
“秋诺对你下的手?”我问。
刘豪用尽力气点点头。
看着刘豪生不如死的样子,我紧握着拳头,秋诺用尸⽔炼化的红线裹刘豪心脏,却没有要他的命,刘豪只要一用劲红线就会收缩,那是一种痛不生的感觉,直到最后红线撕裂心脏,所以刘豪每一次说话心都犹如刀绞。
我让他别说话,可他把我⾐领抓的更紧,我明⽩他坚持到现在就是为了见我。
“我救…救不了霆哥…千玲我…我给你,你好好照顾她…我算是给霆哥有…有个代。”
刘豪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盯着我,我咬着牙点点头,我知道秋诺歹毒,可没想到她竟然忍残到这种地步,除非她要刘豪死,否则刘豪会像被千刀万剐般活活疼死。
“刀!”我深昅一口气抬手说。
萧连山知道我要做什么,偏过头把刀递给我,越千玲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紧紧握着刘豪的手。
“您放心走,我爸有您这样的朋友,这辈子值了。”
刘豪费力的冲着越千玲笑了笑。
“千玲,以后的路你就要一个人走了,别…别再任…任了。”
越千玲拼命的点头,终于放声痛哭出来。
刘豪说完看看我手里的刀,慢慢松开我⾐领,大口着气对我昂着头。
“兄弟,你能送我上路,我一定闭着眼睛走。”
我紧咬着牙一把将刘豪搂在怀里,深昅一口气在他耳边说。
“这仇我一定给你报!”
刘豪心満意⾜的笑了,我手里的刀没有半点迟疑的没⼊他口,刘豪在我怀里菗搐几下后慢慢平静下来,如同他说的那样,双眼闭着。
我用力子套刀,⾎溅在我脸上滚烫而炙热,泪⽔夺眶而出混杂着⾎一直往下流,我仰头大喊一声。
“安心上路!”
光从屋外透进来,站在门口的人⾝影被拉的很长,像一张密不通风的网把我们覆盖在里面,在这黑暗的影中我看见秋诺那张绝美的脸,如同一块美⽟找不不出一丝瑕疵,可落在我眼里却如同扭曲的梦魇,冰凉而可怕。
她意犹未尽的盯着我,在手指上缓慢的绕着刺眼的红线,像一条致命的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而动随时可以发起致命的攻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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