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要我算给你听吗?”徐赫均撇撇嘴,将她所做的事情一一如数家珍“冲业绩得加班的⽇子,你会多派些工作给未婚的男员工,当然加班费你也不会吝啬,至于已婚的,你会酌量减少;同事聚餐尾牙,你绝对不碰一滴酒精,因为当大家醉成一片后,你会一一送大家回家。”
“托婴室的事情我就不多提了,这个点子,不是单纯只为了我,而是为了更多女工作人员,你很少理会自己变成怎么样,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也许你在大部分人的面漆是脾气不好的女魔头,你语气不佳,但和你相处过后,会发现你很为大局着想,这也是为什么还有人肯为你卖命工作的原因…而且不比较你不知道,竞翔发生扰的比例是全分公司最…”
“好了,不要再说了!”听他夸得有点过火,⻩上榕忍不住打岔。“你再说下去,我就贬你当弄臣,整天说那些好听话给我听就好了。”
“这不是好听话,这是实话。”他声音突然转低“你信不信,我的甜言藌语比这个更胜一筹?”
这算什么?引勾她吗?她拒绝脸红,瞪着一双美目盯着他。
转眼,徐赫均又露出笑嘻嘻的模样,真是调⽪极了!
“周末是我生⽇,我家只有我跟我儿子,昨天我跟他讨论过了,皓皓说可以邀请⼲妈来参加,不知道皓皓的⼲妈愿不愿意赏脸?”
⻩上榕仍是盯着他看,嘴角不觉挂着一抹笑“最好是皓皓会说话!”
“他不会说话,不过我会读心术。”
“喔?”这下她有趣兴了。“那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他将两手放在太⽳上,皱起眉,装作非常认真的样子。“我功力不够,不能读你的全部心思,不过,倒是可以知道你心里面的秘密。”
“说来听听。”她嘴角挂着笑,仍不相信他的话。
徐赫均摇摇手指头。“不,我不能说,因为你这个秘密是瞒着我的。”
“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啊?她被搞糊了。
他摊手道:“这是你的秘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上榕挑眉。她的秘密不少,其中有一个的确是瞒住他的,可是,这种读心术的结论太广泛,直接对号⼊座就中了他的招了。
“鬼扯!”她朝他扮个鬼脸。“我完全不信你。”
“你最好信我!”他朝她抛了个极其包的飞吻,接着讲签呈单收回,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家伙,绝对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她心里暗忖。
⾝体好冰,头好痛!
⻩上榕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浴室,下半⾝几乎浸在浴缸里,浴缸里的⽔半満,淹至她的腹小,她低咒一声“一定又是它们搞的!”
从浴缸爬起来,抓起浴巾擦⼲头发,幸好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它们敢跟她开这种玩笑,她一定发一把三味真火把它们烧光光——当然这代价很大,她会喉咙⼲渴,连续三天发不出声音。
啊,这个时候,徐赫均在就好了。
那家伙,明明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上福泽庇荫到几乎満天神佛老到他头上串门子啊?只要有他在,她⾝上那些恼人的疾病症状全部不药而愈,所以,这绝对不能怪她,当公司在调派助理时,十八个助理中,她马上就把他拣回公司用。
刚开始她也没发现,只觉得他泡的咖啡特别好喝,只要小小一杯,喝下去后,立觉通体舒畅、神清气慡,一整天的沉闷感立即消失无踪,恼人的影像与声音也淡化许多,让她偶尔能体会当个正常人的清闲生活。
她注意到苏筱黛⾝旁跟了两个小娃娃,而每当徐赫均出现时,它们就会自动消失无踪,该说苏筱黛是因为这样才被他昅引的吗?她可以体会苏筱黛和徐赫均分手后,心中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苏筱黛只是看不到而已,如果看得到,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跟徐赫均分手了。
有这种強力护⾝符跟在⾝边,比什么都还有用啊!
可是,徐赫均的神佛庇佑,真的会令人上瘾耶!而且瘾头越来越重,除了享受他泡的咖啡,还有偶尔碰碰他,拉拉他,搭搭他的肩膀,她便会一整天心情极佳,虽然不到笑颜常开的地步,但至少发飙的次数减少,当然徐赫均⾝上的功力不减,只要上午一杯咖啡,下午一杯咖啡,她的头自然不会痛的吓吓叫,问题是晚上呢?
周末呢?假⽇呢?
晚上,可以叫他留下来加班;周末,可以找借口去帮他儿子买东西;假⽇,只要…只好咬牙自己忍了!
和徐赫均走越近,她才发现自己的脾气真的不太好,而且耐心稍嫌不⾜,和她一比,他简直就是个好好先生啊!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发脾气呀,至少发脾气是最快达到效果的方式,大家只要照她的方式做,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她是个急子,每次总想把所有效率提升到最⾼,有人跟不上她的脚步当然很辛苦,怨言当然由此而生,而徐赫均就很懂得方法劝退她,明明是同样一件事,由别人指责她太躁进,她会大发脾气,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可换成徐赫均,她便能点点头欣然接受…是说法不同,还是人不同?
这样好像有点糟糕,她是不是有点戒不掉徐赫均了啊?以上司跟部属的关系来说,真是有点⿇烦,可是如果是以一段关系来说的话,这样好像没什么不好…不,她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上榕懊恼地脫下透的睡⾐,换上⼲慡的⾐。连续三天假期,昨天不过一整天没跟徐赫均见面,没喝他泡的咖啡,她不只头痛,还浑⾝不对劲,心情非常不好,不,简直是差劲到了极点!
听说助理在各分公司轮派,最长不得超过一年,上回徐赫均自动请任留下,这次,她非得想点办法把他留在公司(泡咖啡)不可…
该用什么办法咧?
机手传来哔哔两声,她看了一眼,发现行事历上注明今天是徐赫均的生⽇,她一愣,想起他说中午要在家弄点好吃的庆祝,还找她一起去——很好,非常好,他果然没忘记找她,那她等一下去他家,一定要喝他泡的咖啡。
不过,他生⽇,送什么好呢?她为人鸭霸归鸭霸,该有的礼数不会少的,一般男生生⽇,送手表或3C产品应该就不错了吧!领带、衬衫太暧昧,她不敢送。
他现在是人家的爸爸,得养小孩,她去他家看过,东西机会都是二手的,要不就是人家不要再转给他的,又旧又脏,有时候她看了也很不忍心,有些东西总是可以自己买吧!但是,并没有——这人怎么省成那样?听说他连垫也是以前的朋友给他的,他睡得很不习惯——当然喽!都要丢掉的垫,是会舒服到哪去啊?
神佛如果保佑他,应该给他含着金汤匙出世啊!怎么让他过这种⽇子呢!
头摇叹气,⻩上榕想起昨天在DM上,看到百货公司的垫组正在特价,一思及此,她立刻想到该送他什么生⽇礼物了。
那家伙,平时当个好爸爸、好员工,很辛苦,觉睡的时候更该要好好善待自己。
早上十点,⻩上榕趁百货公司一开门,马上往七楼冲,挑了几张舒眠垫和记枕头,柜台姐小好心地走过来询问。
“姐小喜这组吗?我们有在做特价喔!”
“我知道。”她挑中一张立独筒双人垫和一张单人固竹炭纳米垫。“我正在犹豫…”
立独筒垫躺起来超舒服,她都快睡着了!可是送徐赫均双人垫却太暧昧;竹炭纳米垫是不错,单人份更适合他,可是,他家的是双人,放张单人垫很奇怪,而且也没双人垫那么舒服…
“姐小,是一个人睡吗?”
“不,不是我要睡的,是我朋友…”
来挑垫,一般都是夫或是男女朋友,亲密程度可见一斑。若是单⾝来挑,通常都是买给自己用的,若是送人——
“男朋友?”
“不是!”⻩上榕脸⾊立刻大变,声音也提⾼八度,立刻否认。
“呃,那——请问对方是…”
“一个男的,没结婚。”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哼了声。不能怪柜台姐小误会,在这种地方一个人挑垫,真的是…唉!
“那…竹炭纳米垫非常适合他喔!冬暖夏凉,非常宜人。”
“不,它躺起来没有那张双人舒服。”
“那…就买双人吧?”
“可是他单⾝啊!”柜台姐小耐着子解释“单⾝也是可以睡双人啊!有的人喜在大上滚来滚去,而且,难保以后没有对象。”
嗯,有道理。⻩上榕选了那张双人到柜台结账,顺便问有没有到府配送。
“姐小要不要顺便看一下单,只要购买垫的顾客,第二套单可以算半价喔!”
半价?女人的购物被起,她看了几组花⾊,都満喜的,可是一想到那是要给徐赫均的,总不免再三犹豫。
垫也就算了,看他那种吃苦的穷酸样,买这种顶级垫给他就该偷笑了,他分不清楚好货坏货啦!可是单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是薄薄一层花样,但视觉上可是有绝对的杀伤力!万一她选的他不喜怎么办?
“礼物嘛!重点是心意,如果猜不透对方真正的想法,那还是照自己的意思来吧!”柜台姐小看出她的心思,边给予建议。
⻩上榕想想,也是,反正这是她选的,徐赫均就算不喜也没办法,他连阿妈花布都能拿来当单了,这种质料跟布料,就算花⾊不喜,他也没得挑了。
就这样吧!
她挑了一张深蓝⾊单和一张粉紫⾊单,深蓝⾊是保守的颜⾊,他应该会接受,粉紫⾊,是她自己喜的,而且越看越喜,上头还有樱花图案,怎么看怎么喜…嗯,如果他不要的话,她也是可以自己拿回家用啦…
当然如果他要用,那就最好不过了。
中午,将近十二点,她和工人一同上徐家,工人刚开始还有点讶异这名的主人居然住在这种老旧公寓大楼,但毕竟花钱的是大爷,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这、这是…”徐赫均看见一群人搬着一个庞然大物浩浩进他家,他睁大眼睛问走在最前头的⻩上榕。
“你的生⽇礼物,生⽇快乐,赫均。”
他看着最后一位工人将垫搬进房內,才低声问她“你送垫给我?”
“对啊!你不是说你老睡不好吗?”她拍拍他的肩膀——嗯,终于碰到他了。
“你平时是单亲爸爸,又要在公司加班钱赚,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吗?”
徐赫均不是⽩痴,也知道⻩上榕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送这种比领带衬衫还要暧昧的礼物给他,代表什么?他不会不知道,但他也不愿意戳破,而且照她的个,就算戳破了,她也不会承认。
“请问,旧垫需要回收吗?我们可以帮忙处理掉。”工人问。
“好,⿇烦你们。”那是旭华给他的旧垫,现在⻩上榕的新垫要⼊主,旧垫当然能扔多远就多远!
当工人们将单一掀,旧垫抬到一旁,⻩上榕好奇地歪着头打量垫上的烫金⾊字体“Bell”…嗯?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啊!不就在刚刚她买席梦思的隔壁柜嘛!Bell是不输给席梦思的名,昂贵的甚至有的价三、四十万,许多欧洲皇室的卧房,或是六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才用这种等级的垫,这种价码她买不起,徐赫均睡了也感觉不到那个价值,所以她也只是看看而已。
“这个,不是名之主的…”她拉拉他,才想问更详细点,却又被他打断。
“哇!你还帮我买了新单啊!”徐赫均巧妙地转移她的注意力,拿起地上的两盒被单,目不转睛的看。“你真是太细心了。”
“呃,这没什么啦…”
“整套席梦思耶!我这辈子没用过这么⾼级的东西!”他开心地抱在怀中道:“谢谢你。”
他没用过?那那套Bell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果真命苦到整天躺着名之主也睡不惯?
喔!真是可怜的孩子!
“深蓝⾊跟粉紫⾊,你喜哪一个?”她问。“他们可以顺便铺好。”
“你喜哪一个?”
“我?”为什么要问她?“这是你的耶!问我⼲么?”
“你喜哪个就铺哪个。”他朝她淡淡一笑,但嘴角却挂着満満的得意。“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
这是什么笑容啊?教人好想揍他!
照惯例,她真的揍了他一拳。
最后——“粉紫⾊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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