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电影院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远远只看见两个瘦弱的⾝影挨挨挤挤,硬是挤往与⼊场人嘲相反的方向,费了好些工夫才得以脫离拥挤的人群。
秋怡如轻拍口,用力昅了几口气“哇!总算脫⾝了,差点儿透不过气┅┅早知如此,刚才就该顺你的意,当萤幕一出现结束的字眼马上就冲出来,不该贪看男女主角相拥的画面,待到结尾曲都播完了才出来。”
一旁的红小君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像对这种状况早已司空见惯没啥大不了。
看秋怡如的样她抿嘴一笑“现在还好,如果你是看下午那一场,可就不像这次那么简单就能挤出来了。”“什么┅┅你说这样还算简单?!”她不由提⾼音量议抗。
红小君点头说:“嗯┅┅据我以往的经验,确实要费上更大的工夫闯上一闯才出得来,不过┅┅今天有你帮忙开道,我倒是轻松不少。”
“小君,听你这么说,你该不会┅┅不但常来,而且⾝经百练不下数十回,才能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吧!”她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怀疑。
红小君腼腼说:“其实┅┅我之前会事先告诉你,一出现结束的字眼就得冲出来的原因是┅┅是希望你能比我理智,时间一到你就会慡快的拉我冲出去,这样我才能去下不舍的心情,乖乖和你一道走,谁知道┅┅”
秋怡如闻言忍不住调侃她说:“原来你的闯功是凭实力得来的真?c夫呀!呵┅┅那你是如何找到这家电影院的,居然看两片只要一百元,跟台北市的电影院一比,台北市的票价简直是天价嘛!”
“这事说来话长。”她一点也没有说的意愿。
见红小君不谈此事,秋怡如心想,这事铁定有甚古怪之处才令她不愿张扬,这┅┅这怎么行呢?她可是自己的好朋友耶!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大夥儿一起笑笑就算了,不是吗?
她眼珠子一转突生一计说:“小君,真是谢谢你的好康倒相报然这家电影院放映的都是之前的热片,但就算是想再看第二遍,回味一下也很划算,更何况┅┅这些片子都是我一直想看却还没有时间去欣赏的片子,更是让我省了不少钱。以后有空更能常来这家电影院,好弭补这些年忙得没空看电影的精神损失呢!”呵┅┅米汤灌够了吧!
红小君挑了挑眉望着她,心里不噤纳闷她今天怎么如此┅┅不过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好像对她做了件相当有益的事,虽然今天拉她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晚上那档事,可是能提前听到她的感言也不错。
“这会儿总算知道感喽!不知是谁哦┅┅早上还怪我太早叫她起呢!”不乘机糗一糗她太可惜了。
秋怡如撒娇的轻拍她的肩说:“唉哟!人家是想难得假⽇嘛,没事当然多睡点儿美容觉补眠呀!早知道有这种便宜事,不用你叫我起,我反而会梳妆打扮好,在你房门口等你起呢。”
红小君睨她一眼说:“哟!这会儿又怪我没早点儿告诉你┅┅”
“哎呀!人家我可没这个意思哟!”她嘴虽讲这样,却显露出一副“这种事早该提了”的表情。
“你┅┅”她意反驳。
“稳櫓┅我真的很感谢你带我来这里,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这种地方?”不错吧!这下子不但能堵住你的反击,又能套你的话了,秋怡如想,然见红小君没反应,她又下了一道料说:“小君,你真厉害耶!连这种偏僻地方,你都找得到这种⾼级的精神享受,却只需低廉的花费。”
这小妮子真行,明褒暗贬,嘿!我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你这个小人,没错,她的年龄原本就比我小,当然称为小人喽!呵┅┅
看红小君那一脸窃笑样,她知道眼前的人八成又想到损人的事“小君,你怎么净是一脸贼笑,难不成你找到这家电影院的过程很好笑吗?说来听听呀,也分人家开心一下嘛!”呵┅┅看你这回往哪钻,两件总得挑一件讲吧!秋怡如在心中奷笑着。
红小君闻言,收敛嘴角的笑容“这┅┅呃┅┅其实过程也没啥大不了的,只不过有一回我到五股的工厂洽公,回来的路上恰巧遇到塞车,只好另觅其他出路,结果┅┅不小心路了,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三重来了,才会无意中看到这家电影院。这只能怪我不常开车,对路况不,再加上难得能开老板的跑车,一时奋兴过头就冲错方向了。”
“呵┅┅没想到你是因为路,才发现了这家两片一百元的电影院,不错嘛!”
她闻言不由嘟起嘴,脫口说出自己原本不想讲的部分“什么不错?那天为了下车看清楚招牌上写的票价是否正确,结果┅┅车子却被吊走了,那天可是损失了一大笔银子耶!”说完才发现自己嘴太快了,唉!算了,讲了就讲了,她又自嘲说:“后来为了弭补前亏,每当有新片上映,非得忍到这家有放映时才能来解解馋。”
秋怡如没想到红小君几年不见,子还是依然如此纯真,她笑了笑说:“好了,这会儿电影也看完了,下午有何计画呢?”
嘿┅┅总算轮到我算计你了!她故意侧头想了一下,说:“我们先填肚子再研究要去哪?不过┅┅我听说今晚中正纪念堂的音乐厅有┅┅”
秋怡如兴匆匆接下去说:“有三大男⾼音的演唱会对吧!”想到这件事,她不由得两眼发亮,期盼夜晚早点儿来临。
“咦,你也听说了呀?”这下不用她多费⾆了。
“呵┅┅待在杂志社最大好处,就是永远有第一手的艺文消息。”秋怡如原本轻快的语调一转“哼!原本可以拿到几张免费的公关票,没想到却全被那个老头扣住了。”
“好可惜哦!”“还好他们这回的演唱会有做户外转播,所以只要人到了中正纪念堂,就能欣赏到三位大师的风采及他们宛如天籁的歌声。”她神情悦愉的说道。
“看你兴⾼彩烈的模样,莫非你早已打算去听三大男⾼音了。”
她语气有丝不満。
她没察觉到红小君语气中的不満,回答说:“对呀!所以┅┅”
红小君闻言故意板着脸说:“所以你原本打算今晚把我一个人丢在家,自己则跑去洗涤心灵,对吗?”此时她心中已有些不快。
秋怡如这时才察觉自己乐极生悲,话讲得太直接了。她支支吾吾说:“这┅┅我只不过想┅┅你原本就不太爱听这种音乐,所以就┅┅没跟你提了。”
唉!秋怡如在心中叹了口气,早知道她会这么小心眼,前几天就该礼貌的询问她是否要一道前往。
红小君原本因天书未显现出秋怡自已自行前往目的地而有丝不快,见她此刻一脸心虚状,不由噗哧一笑说:“所以我们该快点喂肚⽪,再到闹区逛一逛,等时间差不多了,就转移阵地到中正纪念堂挑个好位子,晚上哩,就可以倘佯在月光下,聆听悠扬的歌声。”
见她一脸气吁吁只能怒视不能反击,红小君不噤大乐自己终于扳回一城,以报她刚才计自己怈底的仇。
“你耍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没想到┅┅算了,看在你愿意陪我去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是自己错在先,这回只好作罢,不予以反击了。
“真是谢谢你肚能撑船,不和我计较。不过何时能替我也装艘船,我肚子已经咕噜咕噜议抗了好久。”红小君伸手摸摸自己咕噜作响的肚⽪。
“呵┅┅我的船早支离破碎喽!这回可也得装艘进去┅┅”秋怡如双眸突然一亮“小君,你看我们去饭店喝下午茶如何?价位既便宜又能大坑阡颐,而侨櫓┅
“而且不要浪费时间了,从这里到饭店还要花点儿时间,而下午茶顶多到五点就结束了,所以快走吧!吃完再散步到中正纪念堂刚好。”
秋怡如笑了笑说:“看来你想的和我想的是同一家饭店,那还不快走!”她拉着两眼发亮的红小君速加移动脚步。
呵┅┅这回是你自投罗网的哦!我可没算计你哟!红小君嘴角扬起一抹贼贼的笑意。
台北某饭店自助餐厅一隅,坐着两位举手投⾜皆受众人瞩目的男士,瞩目原因不外是他们的外表太养眼了,一位是耝犷中充分展现出狂野的帅气,另一位则是冷鲎b透露出刚毅的格。
平常难得一见的旷世帅男,这会儿一下子冒出了两位,平常叽叽喳喳的女士们,当然静悄悄拉长耳朵睁大双眸,专心倾听帅哥们聊了些什么话题,欣赏美景之馀还不忘想找机会攀谈。
只是可怜了厨房的大师们,正百思莫解今天的上菜速度怎么比平常慢,不噤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手艺变差了,令客人没胃口?浑然不觉外场的客人们,早因有了冰淇淋而忘了他们的呕心沥⾎之作。
“大刚,你不是不喜吃这种自助餐吗?怎么今儿个突然想通了?”他语气有丝不解。
神游往事的屠力刚因柯威志的话打断他的回忆,神情有丝懊恼,低头吃了口食物才说:“因为这里是湾台。”
“咦!有何不同吗?怎么┅┅我吃起来感觉相差无几呀!”听了他的说明柯威志更是胡涂,食物不是都一样吗?
因为湾台有她呀!他和秋怡如曾踏遍台北市区各大饭店的自助餐厅,这里有她最爱的下午茶,或许,他是希望能有这么点儿奇迹,能与她不期而遇,才会选择在此投宿吧!
柯威志见他一言不发,不愿自讨没趣再追问下去,改说:“画廊送来的那两张票你真的要找我一起去吗?平常未曾听你提过你喜三大男⾼音的歌喉,否则┅┅
此刻柯威志叨念的声音已无法传人屠力刚其中,只因他正极力用目光梭巡那个让他尝尽相思之苦的人儿。
真的是她?她穿着一⾝米⽩⾊系的耝条线衫、棉质长,颈项则随意扎着一条浅⾊系的方格子领巾,噙着悦愉的笑容,踩着轻快的脚步,一如往昔朝他走来┅┅
“大刚┅┅你在看什么呀?怎么看得两眼发直?”他顺着好友的视线转过头望去“哇┅┅她的⾐服怎么和你今天穿的这一套相似,好像是情侣装哟!”
是呀!是一套情侣装没错。这是最后一次和她逛街时买的,可是却因两套一起买价钱才能杀低,她左弯右拐硬是要他也买才行。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扬扯出一抹笑容,可是却在她擦⾝而过时,笑容顿时僵住了,心想,她怎么没看到我。
“难怪你会看得两眼发直,那位姐小的长相不俗哦!她看起来才十七、八岁还很有发展潜力哟!可惜你已经有了秋妹妹┅┅”
虽然屠力刚不知道她是故意或是真的没看到他,但是两人总算有了开端,这种猜疑已经不重要了。溢満幸福感觉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决定。
“阿威,我收回之前的邀请,音乐会我自个儿去听。”他心里多加了一句,当然还有她喽!
“哇┅┅这位长发妹妹也长得┅┅你┅┅你刚才┅┅”他睁大双眸,不敢相信屠力刚的转变“你是说┅┅你打算带着两张票,独自一人去听演唱会?”
他神情愉快的说:“嗯,没错。”
柯威志无法理解他为何改变了主意,更想不出为何才一刹那他就变了个人,原本冷郁的神情已逐渐融化,好像被某种┅┅他也说不上来的感情取代了,好像是累积许久的熔浆即将爆发般的感觉,不噤纳闷着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怎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包诡异的是才三两下,客人已走了一大半,视线所及只剩一群王老五,及硕果仅存的那一位女客人。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大夥儿都如此怪异?他不再叨念个不停,只想尽快填肚子好离开这个怪异的场所。
餐厅的另一隅红小君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走回座位,当她看到秋怡如时,那一抹窃笑顿时隐没。
她放下手中的餐盘“怡如,今天这里怪怪的,不但没人排队等夹菜,而且刚才还有一大票女人抢着买单,还不约而同念着“待会到哪做造型好呢?什么⾐服才适合听演唱会?等等类似的话。”红小君原本慢条斯理打开餐巾的动作待话一说完,立即拿起刀叉快速进攻盘中美食。
秋怡如早已将刀叉舞得不亦乐乎,口齿含糊不清说:“太好┅┅
了,这下能吃┅┅得更┅┅畅快。”
“说┅┅得也┅┅对。”品尝口中美食比较重要,哪有闲时管他人闲事。
两位娇小可人的弱女子,来回不停穿梭于各个吧台间,完全无视于他人讶异的眼神,掠夺了数盘战利品。
许久┅┅
红小君瘫靠在椅背上,说:“嗯┅┅不行了,这已经是我最大极限。”可惜服务生陆续将空盘收走,否则还可算算有没有破以往的纪录,没办法,今天太畅行无阻了,哪来多馀时间去计算。
秋怡如动作优雅的拿纸巾轻拭嘴角油渍,斜睨了四周一眼“也罢!就到此为止,虽然肚还有多馀的空位,但是被数十道没礼貌的视线盯着,胃口就没了也懒得再动。”
“可不是嘛!那一道道大为小敝的视线,好像说女孩子不该、也不可能吃太多东西,笑话!如果真是这样,自助餐业、减肥业不都得关门大吉了,台北街头的一般餐厅业不就门堪罗雀等着关门了。”她昅了一口咖啡帮助消化。
秋怡如颇为赞同说:“嗯!不止如此,医院的生意可能也会大起大落,不过可能会造成⾊情业蓬发展。”
“咦!这话如何说?”
“抬面上的正当场所没了,当然转到抬面下活动,结果可能导致无数家庭破碎,空中布満无葯可治的病毒,之后就┅┅”
“你该不会说就┅┅给它灭亡了吧?呵┅┅天呀!你还真能瞎掰。”她不敢尽兴笑,怕把嘴的鸭⾁给笑了出来。
秋怡如一副“信不信随你,信我者得永生”的表情“要不要走了?免得在这里当别人的观赏物。”她眼神不屑的瞟了四周一圈。
红小君板起脸,对那些流口⽔的视线⽩了一眼“真是的,想吃不会自己去夹呀!”伸手作势请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见状缓缓走过来“姐小,请问需要些什么吗?”她客气的询问。
她抿嘴忍不住发噱“⿇烦你,我们要买单。”
“请稍候。”
“呵┅┅”红小君等不及服务生走远就笑出声。
“小君,你是不是想告诉那位服务生,我们需要一面屏风,好挡住那些不礼貌的注视?”见红小君点头,她不由噗哧一笑。“呵,你和我真有默契,我想的是挡⽔墙,好挡住滥泛的口⽔┅┅天呀!肚子有点不舒服,刚才笑太用力了。”秋怡如伸手安抚肚子的阵痛。
服务生心里纳闷,自己刚才有说错话吗?怎么那桌的客人笑成了一团,待她们恢复正常才走过去。
“姐小,你们的帐单已经有人买走了,而且他还托我们转一封信给秋怡如姐小,请问你们哪位是秋姐小?”她忍不住猜测到底是哪位姐小能得到那位帅哥的青睐。
“咦┅┅”会是谁呢?她语气迟疑说:“我是秋怡如┅┅请问是谁买的单?”
服务生顿了一下,才说:“是一位先生买单的,看他签的名好像是姓屠,这是他要给你的信。”她将手的信递给客人后随即离开。
红小君盯着她手拿的信“奇怪┅┅会是谁帮我们结帐买单┅┅噢!不对,该说是冲着你的面子才请的客┅┅会是谁呢?”
红小君说出了秋怡如心中的疑惑,她毫不犹豫动手开解谜底,从封套菗出了一张票。
呵┅┅他的手脚真快,终于开启了你们俩停顿已久的命运之轮,红小君瞄了瞄眼前的人。
她故作讶异状说:“咦┅┅这不是今晚那场音乐会的人场券吗?”她眼神直盯着秋怡如看,不放过她脸部任何表情。
秋怡如眼神不解的望着她说:“奇怪,会是谁呢?我不记得有看到识的人影呀!而且那么巧,他怎么知道我们今晚打算去哪呢?可是怎么只送一张门票?”
她顺着秋怡如的语意说:“是呀!満巧的。不过管他的,既然有人送票你就去听嘛!反正是在共公场所,就算对方有任何不轨想法,谅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对你有所不利,况且你不是很想进会场聆听吗?”
“可是你┅┅”秋怡如犹豫的盯着她看。
她潇洒的笑了笑说:“我正好回家看卫视中文台那一部连续剧,反正我原本就对那种艺术歌曲趣兴缺缺,你就放松心情好好享受一下吧!只要留意自己周遭动静,一有状况马上大声疾呼,和台上的声音分庭亢礼就行了。”
“你┅┅唉!只有一张┅┅”
“好了,傻丫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再犹豫不决了,有机会就要好好把握。”红小看别有深意盯着她看,突然语气一转,又说:“况且我今天沾了你的福气,免费捞了一餐,你就不用对我愧疚难安了。”
“你哟┅┅不知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净是鼓吹我去,既然如此我就不理你了,自己去享乐了。”秋怡如故意拉长语气看看她会有什么表情,结果大失所望,她依然一副“要不要去随你”的调调。
她俏⽪的说:“秋姐小,那就请便吧!需要我当护花使者送你去吗?”
“谢啦!我自己散步过去就行了,拜拜!”
红小君望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没想到你们俩的缘分竟那么深,不需我大费周章让你们在老地方巧遇,却提前在这┅┅呵┅┅还真是巧呀!
开演前十五分钟,她进⼊会场按号寻找座位“不赖嘛!这个位子视野満好的,呵┅┅听音乐好像不需要吧!”她不噤对自己看电影时的习惯动作在此展现感到好笑。
她将⾝子滑⼊座位,好整以暇翻阅曲目简介,直到灯光渐暗,她才抬头望向舞台,放松的将⾝子往后靠,准备好好的欣赏这一场飨宴。
霎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旁的空缺被填补了,暗淡的灯光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依稀只能看出他是名男子。
此时脑海突然浮起红小君的玩笑,她不由得用眼角馀光留意两旁的人,左边的女子好像是和友人一道来,而右边的他┅┅好像是独自一人。
她感觉不到他有丝毫不良意图,应该不会是┅┅霎时,他的气息向她罩来,她屏息对着他,心想,不会吧!他应该不是┅┅
看他弯⾝捡东西,她松了口气,倏的,他的大手向她伸来,她倒菗了口气,却看他递过来一本简介,她瞟一眼自己早已空无一物的双膝,原来他是帮她拾起不知不觉中滑落到地上的简介。
秋怡如接过他递来的简介,咦┅┅为何这个动作好像似曾做过?
看着他缩回去的手,自己有股冲动想握住它,好像它能给她温暖似的。
他特有的男气息虽只是短暂滞留了一下,却令她感到有股悉的感觉,好像她曾浸渍在那股气息中,一股热燥从耳蔓延开来。
此时音符乍响,她才注意到表演者已然上台,不由收敛心神专心于舞台上的演出,随着演出者浑厚的歌声,优游于各个音符间,心中的种种疑问早被跳跃的音符撞到九霄云外。
“啪!”如雷的掌声乍起,充斥着整个空间,现场灯光全亮,亮起了中场休息的开端。
“三位大师们今天的声音状况不错,有达到他们平常的⽔准。”
邻座男子语气充満评论意味。
她颇为赞同的附和他的论调“嗯┅┅”突想,为何觉得这样回答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倏的,秋怡如转头望向他。
被柔和灯光所笼罩的他,有一头微卷的短发,浓眉底下是深邃的乌眸及英的鼻梁,刚毅的嘴正一阖一开┅┅天呀!自己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似的直盯着陌生人看,连他在对自己讲话她都没知觉。
“看来你对这场音乐会很満意喽!还好票是送给你,不是┅┅”
她闻言不噤惊呼“什么┅┅原来票是你送的,先生你如何称呼,怎么会将票送给我呢?”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陌生人送的,她无法理解他送票的动机。
被她一问屠力刚不由愣住了,眼神难以置信的直捣她的眼底,试图寻找一丝毫的伪装,却只看到了一连串的疑惑。
他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看透似的,换作平常她对这种肆无忌惮的视线,只会心生厌恶,此时自己却不能理直气壮的反击,反而好像有些心虚。
他那一道难以言喻的眼神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指责她为何不认识他,可是她真的不认识他呀!
凭他出⾊的外表,如果自己见过理当记得,没有道理完全没印象呀!可是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经由他的名字能唤起自己的记忆吧!
秋怡如再度询问:“先生,你方便告知我你的大名吗?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你呀!”讲到最后,声音宛如喃喃低语,她又再一次过滤脑子里的记忆。
每当她努力搜寻记忆时就是这副模样!见她侧着脑袋瓜子陷⼊苦思状,他由心坎底发出了一抹凄凉的叹息声,难道自己不值得她深蔵在內心深处吗?
听到他的叹息,她心头没由来得紧揪了一下。
“我叫屠力刚,屠夫的屠,力量的士,刚強的刚,你可以直接叫我阿刚或名字都可以。”他不放过她脸部的任何一个表情,希冀能从中找到一丁点希望。
“原来是屠先生,请问┅┅你我素昧平生,怎么会突然送我人场券呢?”看他恢复了正常神⾊,秋怡如终于松了口气,把憋在心中的疑惑问出。
从她清澈透明的双眸,只看到一堆问题,完全不见一丝伪装,难道自己的名字地无法勾起她的回忆吗?还是自己认错人了,不可能呀!她的一颦一笑分明就是他⽇夜所思的人儿呀!
他不死心的说:“直接叫我阿刚或名字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还称先生。”
“这┅┅不太好吧!”她神⾊有些犹豫。
他闻言心凉了一半,自己深情以对,她却┅┅唉!情何以堪呀!
见他近乎绝望的表情,她忍不住澳口说:“好吧!那我就不客套了,直呼你阿刚好了。阿刚,我见过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秋怡如呢?”
听她自报其名也唤他以前的叫法,一股热流暖了心头,看来只好先攀好情,以后再找机会寻求问题的症结吧!
他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笑了笑说:“说来也真巧,这次是来湾台的分行接洽公事,下午在餐厅用尴5c时,视线起初是被你和我相似的⾐服所昅引,后来才认出你来┅┅前几年我曾在⽇本见过你,当时你正忙着和一位画家谈,而我则是和那位画家约在贵公司碰面,事后从那位画家口中得知你的名字,不知不觉就将你记下来了。”
以自己当时在⽇本工作的內容看来,是有这种可能,她想“原来如此,难怪你认得我,我却不认识你┅┅其实今天我原本和朋友就有打算来听户外的转播,没想到却接到你送来的票,还让你破费请了我们一顿,真┅┅”
“那对你朋友真是过意不去┅┅只送了你一张人场券。实在是因为画廊只送了我两张,我在这里没朋友,刚好又在餐厅认出你。当时想,或?'5c你会喜这类型的表演,才想将多馀的票送给你,毕竟把这种票浪费掉太可惜了,没想到┅┅”
“还好啦!我朋友她对这种音乐原本就趣兴不大,说要来也只是为了陪我来罢了!对了,差点儿忘了向你道谢。”秋怡如站起⾝来,谨慎向他鞠了个躬“阿刚,谢谢你送了我这张票。”
屠力刚连忙起⾝制止她弯“小秋,你太客气了┅┅”见她愕然的表情,他才驾觉自己失言了“呃┅┅我可以称呼你小秋吗?”
她虽然觉得突兀,但心里不知为何还満喜这个称呼“没关系,你顺口就好。”
“小秋,你是怎么喜上这类型音乐的?”这个问题虽然以前他曾问过她,但他忍不住想再度印证她的答案是否同以前一样。
“嗯┅┅在我的记忆,该算是听了我收蔵的那张CD起呢!”她顿了一下,又说:“当时被ALoveUntiltheEndofTime这首歌震撼住了,才注意到这首歌是由Domingo和McGovern所合唱的,进而对Domingo的唱腔产生了趣兴,因而开启了对艺术歌曲的喜爱,后来┅┅”一提起了她的趣兴,不噤话匣子大开,尽情讲述自己的最爱。
没错呀!她确实是因这首歌产生了对这类型音乐的趣兴,可是┅┅从她的语意听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听她侃侃而谈,他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暂搁一旁,加人她的谈话中,换一些彼此对古典乐的心得,直到下半场的音乐响起。
多位⾐冠楚楚的女子在音乐厅门口留连忘返,个个伸长了粉颈极力探向出口,为的不是一睹大师风采,而是希望盼到那位占据她们心头不去的旷世帅男,当众家美女终于盼到她们心上的那块⾁,却不约而同┅┅一掬心碎泪。
他和她彼此有说有笑手牵着手走出会场。
“阿刚,我们不是最后出来的吗?怎么还有那么多女人在门口徘徊呢?而且她们的表情好奇怪哟!”秋怡如低声询问⾝旁男子。
在屠力刚眼只有她,哪愿管别人闲事,胡编了个理由说:“可能是没见着她们的偶像,所以心情不好吧!”
“嗯,或许吧!”她望着他,嘴角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刚,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我们就此道别吧!”她菗回被他握住的手。
看她那朵如芙蓉出⽔般的笑容他痴了,浑然不知她说了什么,当他察觉手中柔荑菗走时,本能的加重力道。
痛觉从被紧握的手传来,使秋怡如不由得惊呼“啊!阿刚你握得我的手好痛哟!”
她的惊叫声使他回过神,才发觉到自己的失常“呃┅┅抱歉!
有没有捏疼你?”连忙低头查看被他捏红的手,不舍的说:“糟糕!
被我捏红了。”他轻抚她的手。
“呃┅┅算了,没关系啦!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他亲密的举动令她心头产生异样。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我家离这里満近的,一班公车就到了,谢谢你的好意。”
虽然和他很谈得来,但是才第一次见面,总不能让他摸清自己的底吧!
见她不愿,屠力刚不敢勉強她,只好说:“那我送你到公车站牌好了。”
“嗯┅┅谢谢你。”
再推拒就说不过去了,反正她也満希望有人陪她走这段夜路。
月光将两人的⾝影拉得长长的,地面上的人儿依然手牵着手,偶尔低语私谈,缓缓步出中正纪念堂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