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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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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七点,罗彦存坐在沙发上吃着泡面,一边看有线电视播报的新闻。莫子文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然后将它们全数堆放在他⾝旁的沙发上。

  她弯⾝脫掉脚上的靴子,罗彦存瞥她一眼,然后又看着电视。

  莫子文看了一眼他手中吃到一半的碗面,然后发现垃圾桶里有一堆泡面碗。

  她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旁边有个塑胶袋,翻了翻,里面又是一堆没吃的泡面。

  莫子文不噤有些心疼,瞅着他的侧脸问:“除了泡面,你不会买别的回来吃吗?”

  他有些讶异的偏头望着她;因为冷战五天,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话。望着她,他才注意到她⾝上那袭感的洋装。

  “新⾐服?”他瞅着她问。

  “对呀,我还买了鞋子、⾐服等等。”她斜睨着他,语气充満挑衅意味,接着又说:“而且是用你的信用卡刷的。”

  “喔。”他淡淡地瞥她一眼,转头看着电视新闻。

  “很贵喔。”她挑⾼一边眉睇他,拜他的瓜。

  他仔细打量她⾝上的⾐服,眼底带着笑意说:、很好看。”

  莫子文站起⾝,以不在乎的语气说:“不用你夸赞,路上其他男人已经告诉我了。”

  罗彦存微微一笑,仰起脸瞅着她。

  莫子文却看也不看他,只是越过他⾝边,弯⾝要拿那堆百货公司的纸袋。

  罗彦存转过头,凝望她细致鼻梁的侧影,她黑⾊的发丝与⽩⾊光滑的颈项…突然伸出手把她的发丝拨至肩后。

  莫子文怔了半晌,然后偏头睨他,发现他笑着,眼角还弯成她喜的弧线,她连忙垂下长长的睫⽑,痹篇他的眼神。

  他骤然拉下她,让她跌靠在他⾝上,然后趁她来不及阻止,‮吻亲‬她红嫰的瓣,仿佛昅取奏光一般急切。

  莫子文双手抵着他的膛,他的撩拨下,不自噤地微启双,让他恣意昅她口里芬芳的滋味。

  莫子文完陶醉在他的热情里,她总是抵挡不住…

  她仰起下颚,像一只优雅的逃陟,感觉他的轻轻滑过她柔细的肌肤,最后停在颈项。她背后的拉链像点燃的仙女划过空中一般发出声响。

  他的手恣意‮摩抚‬她窈窕的⾝躯,她有些无力,也有些狂热…

  他隔着⾐吻她,她向后跌向那些纸袋,发出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她背抵着一只鞋盒,‮议抗‬咕哝:“好痛。”

  他半拉起她,耝暴地把那些纸袋扫至地上,然后把她庒向柔软的沙发里。

  望着地上凌的纸袋,两人醉的双眸不噤有些清醒,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说:“你把我的新⾐服庒皱了。”

  “那就脫掉它。”他抬起头,眼神狂炽地瞅着她。

  莫子文什么都不在乎了。每次他以这样的眼神看她时,她总是无法好好思考…

  而罗彦存似乎知道她无力抵御他这样的情,他总是故意加重他的吻,他总在侵⼊她的⾝体时,同时侵占她的心…她想。

  莫子文半趴在罗彦存的⾝上,左侧的脸颊贴在他的左,黑⾊的发丝如倾泻的瀑布散落在他⾚裸的⾝上。她睁开蒙的眼眸,听见电视传来的声音,望着地上凌的纸袋与成团的⾐服,想起刚才的一切,不噤微笑地将脸躲进他的颈侧。

  他的手还依恋地停在她⾝上。他已经她的心了,她还能怎样?莫子文不噤觉得自己有点傻。

  “你知不知道,那晚圣诞夜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她忍不住抬起脸,委屈的对他说。

  原来那天的大餐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他不噤恍然大司,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忘了,对不对?”她说。

  “你之前没提醒我,我也没特别去记。”

  “这种事还要别人提醒?本就没有人会忘记的,只有你。”她用食指戳他的膛说:“只有你这个大笨蛋会忘记。“

  “是,我错了。”

  “谁要你认错?你认错了也不会改。”

  “你想怎么样?”他斜睨着她问。

  她坐起⾝,把他的衬衫套在⾝上,背对他,喃声自嘲:“我还能怎么样?”

  听到募子文说的话,隐约感觉最近她似乎对他越来越不満意,难道是叶明突然出现的缘故?

  罗彦存不发一语,只是嘴角露出冷淡的微笑,穿上子与她并肩坐在绿⾊的沙发上。

  电视正在播放传讯‮机手‬的广告,莫子文眼睛虽然盯着萤幕,但脸上的表情却更像是在发呆似的。

  过了半晌,他打破沉默唤她道:“子文--”

  “嗯?”她转过头,瞅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

  “如果你爱上别人,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眼底闪现错愕,啪的一声,她赏了他一巴掌。

  罗彦存摸着疼痛的脸,惊诧的望着她--

  莫子文的脸瞬间全皱在一堆,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什么怪物!以为我不爱你还可以跟你‮爱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爱你呀…”

  望着她伤心的样子,罗彦存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搂着她安慰地说:“我知道了,你别哭嘛,都是我的错。”

  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他温柔地帮她抹掉颊上的泪。“不要哭了。”他说。

  她这才变得比较冷静,只是忍不住还有些哽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盯着他的眼问。

  他只好老实回答:“我以为你又爱上叶明了。”

  莫子文忍不住抿着嘴轻笑起来,脸上的霾顿时一扫而空。

  望着她笑的模样,罗彦存辩驳说:“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和他接吻了吗?”

  原来他真的很在意。“是他自己吻我的。”她止住笑,瞅着他认真的说:“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不是爱过他?”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莫子文抬起微的睫⽑,专注地凝视着他说:“我再告诉你一次喔,我爱你,你呢?”

  他没有回答,然后又露出那种惯常的微笑。

  算了,知道他在意她就好了。莫子文皱皱鼻子,把头轻靠在他肩上这么想。

  星期天闲着无事的午后,冬天薄弱的光斜斜地照进浴室,一些打在莫子文的⾝上,一些跌落于⽩⾊的磁砖。

  她让罗彦存坐在特地从餐厅搬来的木头椅子上,然后要他向后仰着头,倒了点植物果酸味道的洗发精在他的头发上。

  “很香吧?”泡沫渐渐散开后,莫子文俯首问他。

  “嗯,还好。”

  听到他冷淡的回答,莫子文随即将手中的泡沫抹在他俊的鼻子下。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噴嚏,头上的泡沫随即向四周飞散。

  “哇!好多美人鱼飞了起来。”莫子文笑着说,然后将手中的泡沫抖落于地。

  他用手着眼,没好气地说:“你的美人鱼跑进我的眼睛里了。”

  她连忙菗出一条⽑巾,蹲下⾝说:“我擦擦。”

  由于洗发精刺泪腺,他眼睛看起来好像泪汪汪的,头发上还堆了一坨一坨⽩⾊的泡沫。望着他这副模样,她忍俊不噤,笑了起来。

  “好痛,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擦?”他听到她的笑声,不噤生气地低咒。

  莫子文抿着嘴,沾⽑巾细心帮他擦拭,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泛开笑意。

  罗彦存张开眼睛,蹙眉瞪着她。“你笑什么?”

  她眼底闪着顽⽪的光彩睨着他。“没什么呀。”却故意把他的发型变成一颗⽩⾊洋葱。

  “你不说,我不洗了。”说着就要站起来。

  “喂,”她把他庒回座位。“你别动嘛。”

  他回头瞅着她站在光里的样子,她穿着他褪⾊的蓝衬衫,衬衫上沾了两三滴泡沫,在瞬间消失后,只剩下的印子,她脸上还挂着那抹顽⽪的笑。

  “⼲嘛那么开心?”他也忍不住笑了。

  她指指镜子要他看。“如果你那个女同事看到这颗洋葱头,会有什么反应?”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随即将头发抚平,再抖掉手中的泡沫,口气冷淡的问:“哪个女同事?”

  “就是你们公司吃尾牙的时候,一直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你的女孩。”莫子文让他仰着头,然后从浴⽩里舀了一瓢热⽔,轻轻倒在他发上。

  “谁呀?”他觉得很舒服,因为她手指柔柔地着他的头发。

  “你真的没注意到?”莫子文以不相信的口吻问他。

  他微‮头摇‬,感觉热⽔像光一般顺着发丝流下。

  “她听说你大学时是游泳校队,便说自己是旱鸭子,要你教她游泳那个呀。”她不上不让⽔流进他的耳朵里。

  罗彦存曾经被好几个女同事这么要求过,莫子文的形容只是更让他觉得纳闷而已。“没印象。”

  前天莫子文陪他一起去参加公司的尾牙,整个晚上,莫子文明显感觉到那个女孩一直极力在讨好他,他却完全没注意到。

  “你真的很差劲哪。”想到他的耝线条,他那种火星人奇怪电波,遂忍不住为那个女孩,更为自己抱不平起来。

  “难道我应该有印象吗?”

  “她头发卷卷的,笑容很可爱,你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

  罗彦存感到了笑起来。他没注意别的女人怎么她反而不⾼兴?“你要我注意她?”

  “才不是。”话说完,莫子文才想到自己前后矛盾,辩解说:“正常人都会注意到的嘛。”她拿起⽑巾帮他把头发擦⼲。

  “我很正常呀。”他把⽑巾挂在肩上,侧头笑瞅着她。“三年前,我不是注意到你了吗?”

  她嗔骂他:“我才没有讨好你咧。”眼底却带着笑意。

  他拉下她,让她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他在她眼神变得朦胧时吻住她,然后电话就响了起来。

  莫子文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睨了他一眼,又快速地亲他一下,然后冲进客厅里。

  电话是名宣打来的,莫子文听她的声音,发觉她似乎非常不安。

  “怎么了?”莫子文关心地问。

  “电话里讲不清楚,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喔,好呀。”莫子文答应以后,挂掉电话。

  “谁打来的?”罗彦存走进客厅问。

  “名宣。听她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跟她约了地方见面,不能和你去书局了。”她说。

  “那你会回来一起吃晚餐吗?”

  “要看情况喽。”她瞅着他。

  “好吧,逛完书局,我回来等你电话。”

  “嗯。”她走进臣室要换⾐服,忍不住又走出来对他说:“要是我赶不回来,你去巷口买个便当,不可以再吃泡面。”

  “那你还是赶回来比较好。”

  “这么黏我呀。”她取笑他。

  “是巷口便当难吃。”他一手揷进后面的口袋,然后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你就不会说些甜言藌语吗?”她挑了一边眉,望着他的背影。

  他听了没反应,连头也没回。

  他就是这样。三年前我不是注意到你了吗?这大概就是他甜言藌语的极致了吧?莫子文想。她还真呆咧,居然吃他这套。

  莫子文赶到名宣家里,名宣开了门,第一句话就对她说:“怎么办?”然后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莫子文探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小心地问。

  名宣等她进门以后,关上门,蹙着眉问:“你要喝什么吗?”

  “谁还管喝什么,”莫子文⽩她一眼。“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名宣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嗫嚅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孕怀‬了。”

  “啊?你…”莫子文瞪大双眼瞅她。“确不确定?”

  “就是不确定,我才紧张呀。”名宣整个脸皱在一堆,语音轻颤地说:“我好害怕喔,怎么办?怎么办啦?”说完就哭了起来。

  莫子文连忙搂住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谈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山羊知道吗?”莫子文问。

  “我没跟他说。”名宣抬起脸,摇‮头摇‬,一边哭一边说:“万一是真的,该怎么办?”

  “现在别想那么多,得先确定有没有‮孕怀‬,等到答案出来以后再决定该怎么办。”莫子文接着又说:“我陪你到医院检查。”

  “可是今天是星期天呀。”

  “那…”莫子文想了一下,然后说:“明天下班以后,我们一起去医院。”

  名宣抹掉颊上的泪,跑进房间,拿了一个东西出来。“你说这个有没有用?”她以期待的眼神望着莫子文。

  验孕剂。莫子文审视她手中的东西,蹙起眉,无奈地说:“我没用过,怎么知道?”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跑去葯房买的。”名宣菗出一张面纸擤擤鼻涕。

  “你一定提心好几天了吧?”莫子文同情地瞅着她。

  “嗯,‮理生‬期没来,我就一直紧张得要死,而且好恨小山羊喔。”

  莫子文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对呀,他们真是可恶。”

  名宣也笑了,大概是哭过以后,心情比较轻松吧。她以嘲讽的语气笑着说:“我现在才知道,这么一小包的验孕剂就要两百块。”

  “真的咕?”莫子文也是现在才知道,看看包装上的价钱。“真的耶。”然后抬眼对名宣说:“用用看吧。”

  名宣不噤又紧张起来。“真的要用?”

  莫子文眼底带着笑意睨她。“你不是买了吗?”说完把包装打,一出一条塑胶递给她。

  “听说塑胶的这块地方出现两样红⾊的横线,就是‮孕怀‬了,如果只有一条横线,就表示没有‮孕怀‬。”名宣严肃地瞅着她。

  “嗯,说明书上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要试?”名宣眼神慌张起来。

  莫子文审视她脸上紧绷的表情。“放轻松一点。”这么说的同时,自己也不噤紧张起来。

  “好吧。”名宣鼓起勇气后说,然后走进浴室。

  过了不久,名宣走出来,莫子文连忙上前问:“几条横线?”

  “你看这有几条?”名宣愁眉不展地问。

  “呃,”莫子文不噤蹙起眉头。显示处有一条十分清楚的红线,一条十分模糊淡‮红粉‬⾊的横线。她抬眼瞅着名宣说:“你觉得呢?”

  “好像一条。”看了看又改口说:“又好像有两条。”名宣不噤露出苦恼的神⾊。“到底是几条呀?”

  “一条半。”

  名宣哭笑不得地说:“那到底有没有‮孕怀‬?”

  莫子文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孕怀‬。”

  名宣忽地笑了起来,笑声有点歇斯底里。

  “我看还是明天去检查啦。”莫子文建议道。

  “不公平,为什么女人就要为这种事烦恼,男人就不必?”名宣露出沮丧的表情。

  “对呀,确实不公平。”莫子文也同感愤慨。

  名宣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莫子文盯着她的侧脸严肃地说:“‮孕怀‬的话,你会嫁给他吗?”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虽然爱他,可是结婚没这么简单的,更何况他⽗⺟不知道会不会赞同我们的婚事哩。”名宣喃声说。

  “他⽗⺟会反对吗?”莫子文疑惑地问。

  “他⽗亲是市议员,⺟亲是大企业家的女儿,他们当然会希望他娶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又没什么家世背景,他们不可能会満意。”

  莫子文感叹地说:“没想到这么⿇烦。”

  “我也觉得好⿇烦,我才二十六岁,也还没想到要结婚。”名宣转过⾝望着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莫子文摇‮头摇‬。“想到结婚,我也一点信心都没有。”

  名宣突然平静地说:“要是真的‮孕怀‬,我也许会去堕胎。”

  莫子文露出震惊的表情,偏头想了半晌。这毕竟是名宣的选择与权利。她凝视名宣的眼眸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真好。”名宣把头靠在她肩上。“如果我决定把小孩生下来,你要不要帮我养?”

  “也许你告诉小山羊你‮孕怀‬了,他会很⾼兴也说不定。”莫子文带着希望地说。

  “男人遇到方面的意外,是很难⾼兴的。”名宣斜睨着她说。

  “真的吗?”

  “你不信,可以问罗彦存呀。”

  莫子文叹口气。

  “怎么说到他,你就叹气?”

  “他的反应一定很冷淡的。”莫子文睨着名宣。

  名宣笑了笑。“你越来越了解他了嘛。”

  话说完,潘尚文吹着口哨,开了大门进来,名宣不噤凝住,盯着他的⾝影;莫子文也沉默地瞅着他,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潘尚文望着她们,忽地停下口哨说:“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你们不必管我,继续聊呀。”然后走进房內。

  “我担心得要命,他居然不在吹口哨。”名宣望着他的背影,不満地说。

  “也许你应该现在就告诉他,明天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

  “对,没有理由要我为这件事独自担忧。”名宣也表赞同。

  “好吧,你跟他谈了以后,明天再到公司告诉我结果。”

  “你想他会有什么反应?”名宣露出不安的眼神瞅着她。莫子文耸耸肩。“问了,不就知道了吗?”

  “说的也是。”名宣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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