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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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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蜀滂沱大雨。

  雨大得睁不开眼,打在脸上还隐隐发疼,一名黑⾐黑骑从树林窜出,直直奔向五里外的潇湘园。

  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黑眸泛着冷光,他外披玄⾊大氅,⾜蹬黑⾊⽪靴,⾼大颀长的⾝形,浑⾝散发出剽悍的味道。

  骏马在偌大的庄园外止步,他长腿一蹬,黑⾊⾝影掠过天空轻盈落地,不沾一点尘埃。

  一切悄然无声,静谧地教人寒⽑竖立。

  黑⾐男子挥手,马儿通灵似的朝东方奔去,他朝远方眺望,估量附近地势,翻⾝潜⼊宅院里的花苑內。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庄园四周被一大群人马团团包围,战马嘶声混合人的怒斥,情势顿时变得紧张,为首的大汉率先下马‮子套‬间亮晃晃的兵刀,他琊恶地沉声大喊:“给我杀!曹公有令,抓到萱夫人及刘俯赏金千两,砍下墨霁项上人头者晋官加爵。”

  众人应和,纷纷下马冲⼊潇湘园,霎时,庄园顿成人间炼狱。

  后院里,黑⾐男子不噤蹙眉,望着前方冒出的黑烟,大手按向剑柄,冷泓似⽔的长剑隐隐泛着寒光。

  蛇⽪的剑柄上刻着龙飞凤舞两个大字…青。

  他没料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他原本以为还有些时间。

  “墨将军。”一名雍容华贵的‮妇少‬牵着三、四岁大的男孩出现。“是玄德要你来的吗?”

  墨霁神⾊一凛,狂涓的神态敛去,剩下的只有恭敬。

  “夫人,主上还在赶来的路上,吩咐墨霁先来保护夫人及少主的‮全安‬。”

  萱夫人依依不舍的轻抚孩童柔嫰的脸颊。“俯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不在⾝旁也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喔!”

  “娘!”刘俯委屈的拉住萱夫人⾐裙。“俯儿不要娘离开。”

  “娘不是才告诉过你不可以任。”萱夫人轻叹。

  “夫人,”墨霁不确定的开口。“您要去哪儿?”

  “我要留在这儿,哪里也不去。”萱夫人含笑答道。

  墨霁微微一怔。“夫人不随末将离开?”

  萱夫人缓缓扫过四周。“这儿是我的家园,住在这儿的都是我的亲人,我怎能抛下他们自己偷生。”

  “夫人,您不要意气用事,少主还需要您啊!”萱夫人俯⾝轻刘俯的发。“俯儿大了,他该明⽩我的苦衷。”

  震耳的杀声连天,墨霁面无表情的脸上不免多出几许焦急。“夫人,曹军要到了,先随末将离开潇湘园再说。”

  萱夫人百般不舍的亲了亲刘俯粉颊,将孩童推至墨霁⾝前。“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夫人还是随末将一道走,不然末将难对主上代。”墨霁语气中多了份強硬。

  “墨将军!”萱夫人神⾊一整。“如果今⽇遭到灭门之祸的是你,你会抛下一家老小倍且偷生吗?萱妍虽是一介女流,这种事萱妍也做不出来,您还是带着俯儿快点离开吧!”

  墨霁无话可回,俊逸的脸仍没有一丝犹豫。“主上的命令是要末将安然救出夫人及少主,夫人若执意不肯离开,末将留下就是。”

  杀戮声渐近,萱夫人重重一叹。“墨将军,曹军要的是我,我多留潇湘园一刻,你和俯儿的胜算就多一分。”

  “末将怎能拿夫人的生命做筹码?”墨霁浓眉一挑。“恕末将难以从命!”

  “墨霁!”萱夫人急了,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你这是拿玄德的子嗣开玩笑。”

  墨霁脸⾊一变,薄紧抿。

  萱夫人语气放软,泪⽔在眼眶打转。“算萱妍求您,快带俯儿离开吧!我的命不算什么,俯儿是玄德惟一的孩子,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他们⽗子俩?”

  话落,萱夫人提起裙裾朝他盈盈一拜。

  “夫人别这样,墨某担待不起。”墨霁一侧,躬⾝扶起她。

  “墨将军不答应,萱妍宁愿长跪不起。”萱夫人执拗。

  “末将答应就是,夫人请起。”墨霁避嫌地虚扶,轻而易举地将萱夫人托起,她只觉得一股強大的力量令她无法抗拒。

  “夫人千万保重!”墨霁见萱夫人心意己决,他握紧刘俯的小手。“末将带少主离开了。”

  萱夫人拭泪。“将军请放心,萱妍不会轻易寻死。”

  墨霁颔首,匆匆往侧门奔去。

  “墨将军请留步!”人甫到门口就听见萱夫人的低唤。

  “夫人改变主意了?”墨霁回头。

  萱夫人踩着小步伐来到他⾝前,她掏出怀中手绢。“⿇烦将军给玄德,就说…就说…”萱夫人哽咽得说不出话。“就说睹物思人,萱妍的贞心永远不变,要他…千万保重。”

  墨霁将手绢揣⼊怀內,他点头。“末将明⽩。”他头一低,窜出后院。

  “我要回去找娘!”年纪尚小的刘俯不明就里,直到离开萱夫人⾝边才开始哭闹。

  “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娘!”

  墨霁眉头深锁,他没有心思安抚这烦人的小东西,他将刘俯挟至前,左手牢牢握紧长剑。

  刘俯的哭闹果然引起曹军的注意,眼前就来了数名不速之客。

  “是墨霁!”最右边的士兵大叫,脚下却不知不觉地退了一步。

  “别怕!夏侯将军有代,谁斩下他的头谁就能封官。”另一名小兵硬是壮起胆子回道。

  “滚!”墨霁沉喝。

  三名小兵被吓一跳,手中的兵刀差点落地,他们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抡起武器砍向墨霁。

  青划破长空发出慑人龙昑,三人只觉眼前一花,长剑却早已割下他们的脑袋。

  铿锵数响,三名士兵重重倒向地面。

  墨霁甩掉剑上的⾎珠,眼眸蒙上淡淡的⾎腥昧。

  “你躲得够久了!你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他冷冷的道。

  树丛內不见任何反应,墨霁耐心告罄,他挥开枝桠,冰寒刺骨的剑锋抵在雪⽩的颈旁。

  那是张绝美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流转着一双‮魂勾‬摄魄的盈盈秋瞳。

  她苍⽩着脸蜷曲在‮大巨‬的树⼲下,肩头大片⾎迹染红了湖⽔⾊的长衫,伤口不深却显得怵目惊心。

  墨霁神⾊一冷,剑尖更朝前送了半寸。

  “你是谁?”他问。

  陌生女子昂起螓首,精致无瑕的脸蛋⾜以令任何男人失魂。

  墨霁并没有因此软了心肠,他持剑的手更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

  女子咬紧下,眼瞳‮勾直‬勾地望着墨霁,眸里一片清澈,不带丝毫惧意。

  墨霁眼一眯,打算痛下杀手。

  “姨!”刘俯剧烈挣扎,小手不断挥舞。“姨!”

  墨霁动作一顿,黑眸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痹篇他的目光,注意力转至刘俯⾝上,瓣泛起甜美的笑靥。

  墨霁微微闪神,他松手让刘俯奔进她怀里。

  “姨!”刘俯撒娇地在她怀中磨蹭。“姨!”

  “你是潇湘园的人?”墨霁开口。

  女子瞅他,微乎其微地颔首。

  “我没见过你。”墨霁蹙眉,他随主上来过潇湘园数次,都没见过眼前的女人,看她的打扮也不像下人。

  “墨霁。”女子第一次开口,嗓音柔滑却略显低哑。

  “你见过我?”墨霁怔忡。

  女子再度点头。“婳姮。”

  “你的名字…婳姮。”他猜测。

  她灿烂一笑,墨霁的心猛然漏跳一拍。

  他清清喉咙,掉开目光。“你能走吗?”

  婳姮撑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细⽩的额冒出晶莹的汗珠。

  墨霁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她受了伤又手无缚之力,带她离开这里无疑是找自己的⿇烦,嫌小拖油瓶不够还带个大的。

  婳姮甫站起的⾝子踉跄,失⾎过多,眼前一片昏黑。

  墨霁一个箭步扶住,温香暖⽟抱満怀。

  他眉宇深锁,怀中的女人好冰,像没有温度似的。

  婳姮连忙脫离他的扶持,双颊染上配红。

  少了她的手有些空虚,墨霁收回手,漠视自己诡谲的情绪。

  “和我们一起走吧!你一个人待在潇湘园也不是办法。”墨霁恢复冷峻的本⾊。

  “少主也需要有人照应。”

  婳姮敛眉,眼底闪过一丝难辨的光芒。

  “多谢将军。”

  黑⾊骏马放⾜狂奔,卷起层层⻩沙。

  墨霁拉拢貂⽪大氅覆住睡着的刘俯及,自从离开潇湘园,一路上并没有稍作停歇,他担心曹军会尾随而至,更何况他还要去襄和主上会合。

  劲瘦的⾝突然被小手紧抱,墨霁俯⾝,正好上的翦⽔双瞳。

  墨霁不以为然的蹙眉,却腾不出手来挣脫。

  “婳姮姑娘。”他警告。

  婳姮仍是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妖美的脸上泛起难解的笑。

  见她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口气更冲。“婳姮姑娘,请自重。”

  婳姮冰冷的小手离开他的际,却探⼊他温暖的膛。

  墨霁一僵,黑眸爆出火光,他咬牙道:“婳姮!你在做什么?”他连姑娘两个字都省了。

  婳姮不解的菗回⽟手。“我…冷。”她试探的道。

  墨霁冷眼相向,他突然开始怀疑她的来历,方才只顾着离开潇湘园,却忘了问个仔细。

  他不语,‮腿双‬往马腹一夹,加快速度。

  等他找到客栈投宿,第一要事就是摆脫这名来历不明的女人。

  ⽇暮,他在曜城的一家客栈投店。“两间上房。”他庒低帽沿,虎目炯炯地在厅內环顾。

  “知道啦!”掌柜陪着笑,挥手要小二带路。

  “一间。”婳姮焦急地揷话。

  “一间…”掌柜的话在看清娇的五官后全下了肚,他愣愣地看着婳姮,瞧得人都傻了。

  “你搞什么?”墨霁恼怒地扯开她,她倒底懂不懂名节两个字?

  “一间。”婳姮坚持己见,她朝掌柜伸出雪⽩人的皓腕。

  “一间…一间…”掌柜连忙点头。“小⾖子,一间上房。”

  “你!”墨霁正想翻脸不认人,无奈怀中的少主已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眼。

  “娘…”墨霁眼明手快捂住要放声大哭的刘俯,他挑眉。“算你狠!”他不予计较的扭头就走。

  婳姮看着他的背影,一抹冷淡的笑容浮上边。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

  掌柜惋惜的‮头摇‬,原来是夫啊!

  他原本还想一亲芳泽的说。

  婳姮轻轻推开门扉,只见墨霁怒目相视,上坐着泪痕未⼲的刘俯。

  “姨!”刘俯一见到她就扑进她怀中。

  墨霁眯眼,初见面被她的美给震慑住,现在静下心一看,却发现她美得太魅人。

  虽然被小心翼翼的掩饰,他仍嗅出那份不寻常的味道。

  “有事?”她轻浅一笑,笑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别装了,”墨霁尖锐的戳破她的伪装。“你是谁?”

  “婳姮。”她依然笑,笑得很甜。

  墨霁凉凉的斟杯茶,眼底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祸⽔!他对她惟一的评语。

  “收起你那狐媚的笑!”墨霁眼也不抬,头一昂,一杯冷茶⼊腹。“那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想到她对掌柜搔首弄姿的样子他就満肚子火没处发。

  她以为她是青楼啊?

  婳姮安抚刘俯,优雅的在他对面落坐。

  “为何骗我?”他指她之前故作受伤的事。

  若是刀伤,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內止⾎落痂?除了谋诡计,他想不出其他好理由。

  “如果我没受伤,你会救我吗?”隐蔵住心中异样的刺痛,她平静的反问。

  她的伤,是真。

  但她的伤口复元也非假,中间的千言万语,她不愿多说。

  墨霁重重放下杯子,他执起长剑。

  “我痛恨被人算计!我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等我回来时你最好已经离开这里。”

  “你要我去哪儿?”婳姮颦眉。

  “那不关我的事,”墨霁冷冷地回道:“你当初就该想到后果。”

  “墨将军好狠的心肠。”她幽幽指控。

  “我还有要事在⾝,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带着你吧?”墨霁嗤之以鼻。

  “不然你要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办?”

  墨霁冷哼。“墨某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婳姮姑娘嚼⾆,你还是花点心思想想该何去何从吧!”话落,他拉‮房开‬门,不愿和她多相处一分钟。

  “墨将军,”婳姮柔柔的嗓音传来。“您这一走,要俯少爷怎么办?一个人待在客栈里面吗?”

  墨霁闻言动作一顿,他回首望了刘俯一眼,后者正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瞧。

  当然,他也没错过婳姮眼里一闪而过的慧黠。

  “你究竟想怎么样?”墨霁耐心用尽,他倚在门边凉凉的问。

  “时局纷,我一个如花似⽟的大姑娘多危险,有你大名鼎鼎的墨将军保护我,我的‮全安‬无虞。”

  墨霁瞪着她许久,徐缓地问:“你要我保护你?”

  婳姮点点头,泫然泣地道:“萱夫人落⼊曹军手中生死未…,我只好前往洛投靠我惟一的亲人。”

  墨霁咧一笑,这女人说的话他没有一句相信,不过他也不愿说破。“对不起,不顺路。”

  “墨将军难道真要得我流浪街头?”婳姮声泪俱下。

  厌烦地别过头,墨霁深昅一口气,庒下満腔怒火。

  “收起你的眼泪,说什么我也不会送你去洛。”墨霁一字一吐。“你可以走了。”

  婳姮微愕,没想到他如此不近人情。

  她以为凭她婳姮的容貌,全天下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她才对。

  难道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

  婳姮下意识抚上雪⽩的娇颜,目光愣愣的盯着墨霁。

  墨霁不明⽩她心中的百转千折,他只想快快甩掉这个⿇烦。

  “婳姮姑娘,”他不耐的敲敲门板。“你可以走了。”

  婳姮轻轻咬住下,他是第一个给她钉子碰的男人。

  倔傲地昂⾼小巧的下巴,转望刘俯。“俯少爷,如果婳姮遭到什么不幸,你要记住是这男人死姨的。”

  墨霁五味杂陈的听着她指桑骂槐,却不再开口。

  婳姮头也不回的走出客房,留下一抹暗香。

  “墨将军,”婳姮在他阁上房门时停下步伐,回首问道:“当你看见我尸骨不全曝尸荒野的时候,你对我会不会有一丝愧疚?”

  墨霁眉峰深锁,向她清冷的眸子。

  婳姮朝他嫣然一笑,不等他回答消失在回廊尽头。

  墨霁神⾊起了淡到不能再淡的波动,他苦笑,随即掩上门扉。

  夜深露重,婳姮拉紧单薄的⾐襟,仍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这鬼天气,⽩天热得快脫层⽪,晚上又冻得手脚发⿇。

  她小手,蜷曲在客栈外的暗角落,大街上冷冷清清,笼罩着散不去的浓雾。

  婳姮拧起柳眉,她不奢望墨霁会可怜她,不过也没想到他一点慈悲心都没有。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

  想着想着,眼眶微微泛热,一股酸意冲上鼻间。

  婳姮将脸埋进小手,她突然觉得好挫败喔!居然会有男人漠视她的美丽。

  暖和的貂⽑披风无预警地覆上她的肩,婳姮⾝后传来深深的叹息。

  “罢了,你还是进屋子里来吧!”男人低哑地道。

  没有迟疑,她跳起来飞扑进墨霁怀里,贪婪的昅进纯属于他的男气味,任由温暖的披风落地。

  她知道,自从墨霁带她离开潇湘园后,她就恋上这个气味了。

  一种只单单属于他的男麝香。

  墨霁担心她会因为冲力过猛而伤了自己,迫不得已伸手稳住她软馥的⾝子。

  她好软,碰在手中像会化了似的。

  “进去吧!”他不多话。

  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了啊。

  “让我抱一下就好…我只要一下下…”婳姮任的不肯松手。

  墨霁原想推开她,一触到她冰冷的手,又心软的任她去了。

  是他狠心,在这样的天气里放她在外吹风受冻。

  “进去吧!”他重述一次,弯拾起披风密密的包裹在她⾝上。

  婳姮甜甜一笑,眼睫闪着晶莹的⽔珠。

  “你哭了?”墨霁一愣,他原本还以为她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可是瞧她的样子,又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推测全部推翻。

  “没有,”她拭去泪痕。“没什么。”

  拉住她进屋的⾝子,墨霁追究底。“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他烦躁的低喝。

  不会是因为他吧?

  大眼无辜地眨了眨,婳姮柔声回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又朝他露出灿烂如花的笑容,回头走进屋內。

  没再阻止她走进客栈,墨霁僵在原地。

  她在说什么呀?他们俩的集不过是短短半天的光,哪能牵扯上要不要的问题?

  她是真的随心惯了?还是城府极深?他像是陷在五里雾中,被她扰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但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能搁下她不管了。

  墨霁背手,黑眸划过一丝黯黝。

  他在她⾝上嗅到了谋的气味。

  螳螂捕蝉,⻩雀在后,他将一点一滴的揪出她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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