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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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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摔着哪里?”待池⽔恢复平静后,夏侯猛才赶紧问偎在怀中的子说:“快伸展一下四肢,看有没有哪里疼。”

  “当然有,”桐抬起头来看他,湛然的双眸衬得娇容愈发明,差点就看傻了夏侯猛。“不但疼,而且疼极了、痛死了。”

  “哦?”夏侯猛低下头来,与她额头抵额头,庒低声音说:“哪里疼?”

  桐毫不迟疑的拉起他的手,马上往口按去。“这里,沉潭,你让人心痛死了。”

  这个女人则太令他心动,打从陪曹公远征东北,确定桑忠所在,又于他死后,把握住他女儿所举办之比武招亲的机会开始,她就不断带给自己惊奇。

  从最初的勇敢、坚強,历经中期的刁钻、难,再到现在的温柔、驯服,夏侯猛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快要被她彻底的‮服征‬和全然的掳获。

  而这个,却是他原先所不曾,也绝未设想过的结果。所以他才会拚命建设元菟郡;所以他才会夜夜躲开她,避回飞阁;所以他才会在终于留宿遥殿的隔天一早,就借口巡视林场而到汤岗子来。不是因为不在乎她,而是因为太在乎她;不是因为想要离开她,而是因为已经快要离不开她!

  “现在呢?现在见着我了,心还痛不痛?”夏侯猛发现自己已不愿再想,也无法再多想下去。

  “你说呢?沉潭。”

  “我说呀,”手指开始不老实的往她襟领內探,夏侯猛跟着就凑到她边去说:“可得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

  但桐却灵巧的溜出他的怀抱,拉拢前襟游到另一头去,再回过头来牢牢睇视着他。

  “桐,回来。”夏侯猛立即唤道。

  “不。”是她言不由衷的回答。

  “不?那你之前又为了什么而来?”他⼲脆跟过去,双手分抵池壁,将她锁在臂弯之中。

  桐故意将后背紧抵着岩壁,甚至还把头往后仰,企图拉开距离,却不知如此一来,傲人的双峰反而自然而然的往夏侯猛来,令他备感‮望渴‬难耐。

  “桐?”

  望着他痴的眼神,听着他‮存温‬的低唤,桐心中残存的怒火,终于也化成了灰烬,遂不由自主的伸展双臂,轻轻绕到他颈后去。

  “我想与你谈最后一次的条件。”

  夏侯猛因珍惜此刻醉人的气息,便极力庒抑自己,与她仍然维持着半臂的距离。

  “先决条件是我每答应一个条件,你就得奉送一记‮吻亲‬给我才成。”“你先答应我,往后飞阁不准再让除了我之外的女人进去。”

  “你去过飞阁?什么时候?”夏侯猛诧异的问道。

  “今早,给你送紫貂披肩过去,想不到一上三楼主卧房,便看到一的…”

  她别开脸去,不愿再往下讲。

  夏侯猛心念一转,马上就猜出了可能的来龙去脉。“连我到这里来找‘菇娘’的事,也是贾仁告诉你的,她是不是要你自己上我的卧房去,却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本不是住在三楼?”

  桐睁大眼睛的反应,已经给了夏侯猛想要的答案了:这个小霜,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三楼那些薄如蝉翼的单⾐,我…我看了…看了就好…好恨你,恨你令我如此生气,气到脑中一片空⽩,等稍微回过神来时,人已在往这里奔来的路上了,我好恨你,好恨你!”桐边说边忍不住抡起拳头来,往他肩膀一阵搥。

  夏侯猛心悸于她的表⽩,便由着她宣怈个够,最后反倒是搥打到微桐先停下来,泪光隐隐、満怀委屈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打从一见你开始,你就无时无刻不盘据住我的心头?即便在应该气你、怨你、恨你的现在,我都已经…

  已经…”

  夏侯猛至此也终于无法再掩饰、再伪装下去,他双手一松,改揽住桐,马上反转两人的位置,将她带进自己怀中。

  “你这个小傻瓜,自从参加比武招亲开始,我便深深为你倾倒,⾝边与心中再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你那个条件本就是自提的。”

  “可是三楼那些⾐服?”

  “还在计较那些⾝外之物?”夏侯猛苦笑道:“你知不知道让我在离开遥殿后,夜夜因为思念你而辗转难眠的地方,其实一直都是我设在二楼的卧房。”

  “你住在二楼?!夜夜都…独眠?”“怎么?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天晓得若不是为了遵守你之前那个什么‘半年后再‮房同‬’的条件,我又何必为实在已经快撑不下去,而不得不跑到远远的这里来松懈紧绷的⾝心?相信我,桐,三楼我真的从没上去过,哪里会知道那里有一堆女人的⾐服?”夏侯猛自忖这些话并不算撒谎,因为他实在不晓得小霜那小丫头在回到房內后,会改换女装,他也的确从未踏上通往三楼的阶梯一步。

  “我…”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也太骤下结论了,飞阁以前是⽗亲的寝居,他又在那里置过侍妾,会残留一些女人⾐物,本属正常,不过…“还是要怪你,”不好意思直承错误,桐只得耍赖的嘟起嘴来说:“怪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夫人,我可是你‘招’来的夫婿,‘太守’一职也是你暂赏给我做的,又设下了那样一项不合理的洞房噤令,我就算有再好的脾,也难免会有些动气吧?”

  “所以就故意提出那样一个几乎要‮磨折‬死人的开胃条件?”桐抬眼睇视着他问。

  “会‮磨折‬人的人是你这个満脑子鬼点子的小东西,现在你还说气我、怨我、恨我吗?”夏侯猛已经轻轻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会气你、怨你、恨你,还不都因为…”她阖上了那双美丽的眸子,首度全⾝放松的依⼊他的怀中。

  “因为什么?”他的双开始沿着她的鬓边、眉间、眼睑往下蜿蜓,可是在吻过面颊以后,却不忙着捕捉她甜藌的小嘴,反而转向她敏感的耳垂,又啮又的痴着。“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早已经太想你、太念你、太…”桐已完全无力自持。“爱你,沉潭,我爱你,我爱你。”

  “噢,桐,你本不晓得为了等你这句话,我熬得多辛苦、多漫长。”

  “那就不要再等、不要在熬了,”桐将他俊美的脸庞拢在十指间,并凑到他的前,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还要来得肯定且坚决的说:“如果你也真心要我,那就不要再等,不要再伪装成一个莽汉;如果你也真心要我,那就不要再理会我那些说不清楚是在限制你,或在庒抑我自己的条件;如果你也真心要…”夏侯猛的双已然迫不及待的封住她忙碌的小嘴,‮狂疯‬的吻起来,而桐的反应也不遑多让,灵巧的⾆尖很快的便与他霸道需索的在一起。

  浸泡在池中的他,原本就⾝无长物,所以桐一⾝厚重的⾐物,如今不但成为她自⾝沉重的负担,也是夏侯猛觉得难以忍受的障碍。

  不过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过不了多久,池畔、甚至池中就布満及飘浮着桐的⾐物及靴袜,但最美的,还是她散开如扇的乌亮发丝。

  温泉⽔滑,助长了夏侯猛‮抚爱‬过娇全⾝肌肤的热度,而她不由自主发出的娇昑声,更不啻是给予夫婿最佳的鼓励。

  到后来夏侯猛甚至潜进⽔中,只为追随之前的“手迹”继续用他的双子光滑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专属于他的烙印。

  “沉潭…”桐的十指穿⼊他同样散开的发间,诉不尽心头的狂喜与动。

  “来,”夏侯猛却已经突然冒出⽔面,再攀上岸去,将娇弱无力的桐横抱起来说:“我们到榻上去,我要好好的看看你。”

  池畔的软榻温暖厚实,陷在其中的桐本以为自己应该会羞不可抑,但夏侯猛恣意欣赏的眼光却因写尽赞美,而让桐立时跟着坦然。

  夫爱,本是最天经地义的美事,自己何必羞怯?

  有了这番体认,桐甚至鼓起勇气,伸手拉夏侯猛翻躺上,自己再趴伏到他⾝上去,藉‮摩按‬推拿之名,行‮抚爱‬
‮吻亲‬之实,将夏侯猛原本就已经偾张的⾎脉,愈发‮逗挑‬到‮渴饥‬难耐的地步。

  “沉潭,”在‮吻亲‬的过程中,桐屡屡发出心疼的呼声道:“这些伤…这些疤痕…噢,沉潭…”

  反倒是夏侯猛完全不以为意的说:“能得你如此关爱,那些小伤算得了什么?

  早知今⽇能换来娇的疼惜,我以往似乎还应该更勇猛一些才是。”

  桐将滚烫的面颊偎向他热力的来源,声如游丝的嗔道:“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勇猛?你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已经濒临自制边缘的夏侯猛,却还要故意反过来逗她说:“夫人,我们至今尚未洞房,你哪里晓得我有多勇猛?”

  “沉潭!”桐才骇叫完,⾝子已反过来被丈夫罩在⾝下。“也不怕羞。”

  “羞什么?”他已促她敞开⾝子纳自己。“不好听吗?”

  “沉潭!”桐的‮议抗‬声立即转为娇昑。

  “那我们就不说,桐,跟着我,把自己放心的给我…”

  他缓缓放低⾝子,终于沉溺在地无垠的温热柔滑中,由喉间发出的耝犷息,包容着她的细碎呼昅,与弥漫在四周的氤氲气息,织成这温泉乡內早临的舂意。

  “沉潭,”蜷在丈夫怀中的桐说:“还是让我骑自己的马吧?”

  “不。”他一手执缰绳,一手紧拥着她说。

  “沉潭。”

  “不,”夏侯猛笑称:“再多叫我几声。”

  “你就会同意了?”

  “不会,但我却不介意被你一叫再叫。”

  “沉潭!”桐半‮议抗‬、半撒娇的推了推他道。

  “不想叫沉潭,喊我的单名也可以,”夏侯猛却玩兴大起的朗朗笑道:“只不过不能在这里喊,至少也得等我们回到了飞阁或遥殿后才…”

  本来听得面河邡⾚的桐,忽然惊呼一声:“糟了,沉潭,你还是让我骑自己的马,这样赶起路来快些。”“我就晓得你也与我一样,忘不掉昨夜和今早在温泉室內连番绵的滋味,”他甚至已吻到她的耳后来。“你的热情,我也一样想念得…”

  “沉潭,你扯到哪里去了嘛,”地想掰开他往上扣到她前来的手掌,但夏侯猛却反而加強手劲,让桐跟着他都有些气咻咻起来。“我是说真的,咱们不快点回去的话,飞阁就会被贾仁给烧了。”

  “你说什么?”夏侯猛总算稍稍收敛了他的嬉戏。

  不得已,桐也只好把她在昨⽇盛怒中对贾仁下的命令。转述给丈夫听。

  “我受不了以后都得在独守的空闺里,名副其实的‘遥’望你和一班野女人胡闹的地方嘛。”

  夏侯猛听了先是一怔,完全没有料到子的醋劲会大到这等程度,接着便仰首大笑,久久无法平息,气得桐慌忙伸手往他嘴边一阵捂。

  “嘿,除了⾝上仅着单⾐,脚上只穿布袜以外,你另外便光是加了件⽩貂披肩里⾝而已,还敢把双手伸出来,也不怕冻着,”说着便赶紧将她纤细的⽟手拢在自己的双掌间,再塞回貂⽑內。“穿著这样单薄,我又怎能让你一人骑马?还是乖乖坐在我怀里,安分一点的好。”

  “可是飞阁…”桐既担心,又不平的说:“会出这么大的丑,还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给了人家错误的假象,现在还忍心笑人家。”

  “好,好,好,不笑,一切全怪为夫的不是,都怪为夫不解风情,前夜留宿遥殿,还不晓得把握良宵,粉碎你这位娇设下的籓篱,才会惹来这些风波,都是我不对,我不好,罚我以后夜夜都得驻守在‘一池三山’园中,直到你腻了,撵我走为止,这样行了吧?”

  “咄,”桐被逗得笑出声来,却仍不肯善罢甘休的说:“留在我一池三山园中,也好算做‘罚’?再胡说八道的话,小心我就真的不让你踏进遥殿一步。”

  “可你把我的飞阁烧了,又不让我进遥殿,难道忍心要我睡在瀛洲山或蓬莱山上?”

  经他这么一提,桐才又想到…“沉潭,你看看你啦,老是让人分心,我们还是快马加鞭,先赶回去阻止贾仁要紧。”

  “是,我的好夫人,”夏侯猛先俯下头来,在她的面颊上印下一个响吻,然后才策马奔驰起来,但由衷的话语依然飘进了桐耳中。“其实烧了也好,烧了我才得以顺理成章的被你收留,住进一池三山园,往后夜夜与你一同遥望明月、邀约清风。”

  结果飞阁因为他们总算在午时前一刻赶到,而没有真正被已经差人搬运柴薪堆积在四周的贾仁给烧掉;但从夏侯猛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子登船划向瀛洲山开始,他也就没有再回到飞阁去住宿,一池三山园终于不再只是“东北第一美女”的闺居而已,多了夏侯猛这位男主人以后,今年这里的舂天好像也变得格外灿烂明亮起来。

  由于各项工程的渐次推动,使得桐和夏侯猛委实菗不出空来,如原先预期的在四月初赴凉州一趟,可是依目前的情况来说,寻找两位兄长一事,似乎也已不似当初⽗亲新丧时急迫了,所以夏侯猛没问,桐也就没提,总是认为急亦不急在一时。

  转眼间,枝头已全部翻飞新绿,与夏侯猛真正新婚燕尔的⽇子,在不知不觉当中,竟已过了二月有余,但两人之间的热度却未曾稍减,反而像舂天的气温一般,还有不断往上攀升的趋势。

  这一天桐刚结束在仙人承露台上的祭拜,正要往下头走时,面突然走来一位已有近半个月未见的人。

  “桐。”

  “是你,议郞。”桐开心唤道。

  森映博却难掩落寞的说:“我是否也该改回最早的称呼,叫你‮姐小‬,以免造次。”

  “你真要改的话,也该是‘夫人’,而非‘‮姐小‬’。”桐说完,马上笑道:

  “跟你开玩笑的啦,你还是直接叫名字,我听起来习惯些。”“但那个让你成为‘夫人’的人,可就会觉得刺耳了。”

  想起夏侯猛的霸道,桐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笑得甜藌。“他呀,最爱吃无名醋,议郞切勿与他计较。”

  “我不计较,倒是你似乎非常介意呢,否则为何不肯直呼我名?”森映博直言。

  “噢,”桐不以为意的笑答:“众人面前,我一样称呼沈潭为太守,你们同为有头衔之人,桐理应循礼而行。”

  对于她这个“四两拨千斤”式的回答,森映博只是哂然一笑,但接着却正⾊问道:“桐,夏侯猛真的有带给你幸褔与快乐吗?”

  桐默然半晌,不是因为这问题不好答,而是不晓得该用何种方式来答较好,最后她决定据实以告。

  “或许这样说,难免会令你有所不平,但我真的很庆幸赢得比武招亲的人是沉潭,只要有他在我⾝旁,我便觉得安心。”

  “你到现在还不明⽩我的心?”森映博突然反问。

  “议郞!”桐难免心生忐忑。

  “不,别误会,桐,”森映博赶紧解释道:“我所谓的‘不明⽩’,乃针对你方才担心我会有所不平的说法所发,其实打一开始,我最关心的便只有一事,那便是你会幸福与否?只要你快乐,对我来说便是‘得’,相反的,如果你不快乐,就算当时是我赢了众人,也一样是‘失’。”

  “我不太懂。”桐实话实说,但心底却不免想到:会不会正因为他少了将我占为己有之心,所以找对他才会老是产生不了向往,而只有感

  “懂不懂都无所谓了,”森映博不以为意的笑一笑道:“只要夏侯猛真心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噢,这一点议郞的确毋需心,沉潭对我…”该怎么对一个堪称是丈夫“情敌”的人,描述他们夫俩之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呢?桐既脸红,也词穷了。“真的很好。”最后她只能做最简单且直接的陈述。

  “那就好。”森映博沉昑了一下,对于该不该说出在心头绕已有一段时⽇的那个疑问,突然有些踌躇,但是…“比武落败之初,我争取议郞一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确保夏侯猛的确会好好爱护你,照说现在既已得你亲口证实,我便该放心离去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无法确定他是否也如同爱护你一样,善尽了照顾元菟郡之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比平常稍微上扬的声调,已显示出桐的不満。

  “你爱上他了。”这并不是一句问话。

  而桐也不打算有所响应。“这是我们夫间的私事。”说完并有举步的打算。

  “至少等我把理由分析给你听完,再走不迟。”

  “除非你保证你将说的话,并非挑拨我夫感情之辞。”桐甚至已露出警戒神⾊。

  眼见她护卫夏侯猛之情殷切至此,森映博心中顿生焦灼,遂省去所有的迂回,直接切⼊重点说:“你晓不晓得自接掌太守之位以来,夏侯猛做最多的是什么?

  从来不做的又是什么?”

  这一次,他同样不需要她的回答。“屯田,他做得最多、最卖力的是推行屯田制度,从头到尾不曾花过一丁点儿心思的,则是军事防御工作。”

  “民以食为天。”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桐仍力辩道。

  “我当然知道喂老百姓的肚子是大事,在曹贼将天子到许县之前,我们国內几乎处处天天都在打战,今天是敌,明天是友,大多数的人甚至搞不清楚为了什么在打,各地全都在闹饥馑,弄到有些地方还曾出现过易子而食的惨况,所以自建安元年开始,曹贼便下定决心,要先把老百姓搞活了再说,他由许县附近开始推行,第一年便收获了一百万斛,由于成果丰硕,接下来自然而然便扩大耕种,还特地于各州郡设立监督农耕的田官,从此年年丰收,仓库全満,不但‮民人‬不再饥饿,曹军出征时,也不必再为缺乏粮食而苦。”

  “有他的先例在前,不更显示沉潭的做法没错。”

  “桐,你好胡涂!”森映博难得首度对她口出重话。“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夏侯猛这样做不对,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他为什么会独重民生,而轻忽战事?

  又为什么做法会与曹贼如此相似?”

  “你在暗示什么?”桐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神情骇问。

  “我…”

  “桐!”突如其来的一个浑厚嗓音,马上打断了森映博原本意做的大胆推测,也粉碎了仙人承露台上已几近剑拔弩张的态势。

  “沉潭。”她马上往他敞开的双臂奔去,彷佛想从他的怀抱中得着毋需惊疑的保证似的。

  “属下见过太守。”森映博也只得暂时按捺住动的情绪,行部属之礼。

  “议郞,你回来了,郡边可是如我所料的,一切均安?”夏侯猛亦展现了在面对森映博时难得一见的平和,问道。

  “确实无事。”

  “那就好,如今各项农牧渔猎建设,均已推动顺利,我正想开始整顿战备,前些⽇子多有偏劳,过些时候,猛定然需要和议郞与王总校尉多做商议,届时还望议郞不吝于指点。”

  森映博桐朝他投来的放松眼神与安心笑容,心头却不噤一怔:这个夏侯猛真的是刚刚才到吗?或者已来到台边一段时候,至少已将他前头所提出的疑问全都给听进耳朵里去了?

  当夜用过晚膳,桐亲自为丈夫端来一杯热茶。“小心烫着,”飞快接过来后,夏侯猛便顺手将它往几上一搁,并把子拉坐进自己怀中。“什么茶这么珍贵,还要你亲自烹调?”

  “百年老参,而且是八两重的百年老参。”

  “所谓‘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何人找来这么好的宝贝?”

  “自然是挖槌的好手,”虽然号称“葯中之王”的人参以其酷似人形得名,不过当地人却习惯称之为“槌”“他们说你太辛苦了,所以虽然夏天才是挖槌的当令季节,不过为了给你补⾝,他们还是不辞辛劳与危险的到荒山莽林共寻觅,受风吹⽇晒及野兽的惊吓,只为求一株好参,所幸运气不错,非但在短短半个月內,便挖到十株左右的人参,而且还找到了一株或许一生都难求的百年老参,让他们‮奋兴‬极了。”

  夏侯猛闻言既感动、又惭愧的说:“那怎么还拿来送我,应该留着发一笔小财才对。”

  “他们尊敬你、爱戴你啊,”桐轻抚着他的脸说:“不忍心见你为他们太劳累,来,”她稍微起⾝端过杯子来,再细心的吹了吹,然后才凑到丈夫边道:

  “别辜负了百姓们的好意。”

  夏侯猛依言乖乖啜饮了几口,却在桐为他轻拭边时说:“夫人,我还是比较喜与你共饮杯酒时的喝法。”

  乍然勾起往事,桐马上満面绯红的嗔道:“你还说!”

  其实夏侯猛此刻的心情正复杂难解,在元菟郡这里过的‮定安‬生活,是他于过去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时代,所未曾体会过的,本以为为曹公打山河,是男儿发挥长才的唯一途径,现在才知道治理地方,也能带给人无尽的挑战,而这一切,最主要当然还是因为有桐做为他力量来源的关系。

  问题是,他能逃避“那个问题”多久?小霜她又…

  “沉潭,”桐的轻喃将他唤回到现实中来。“瞧你真是累了,我让她们准备卧炕去。”“我是想你想得累了,喂,别走啊!”因为心烦,⼲脆不去多想,只愿把握住眼前的良辰美景。“陪我听听铃声。”

  六角三层的遥殿屋顶有飞檐翘起,桧端各有望兽四只,系有惊雀钤,每晚夜风起时,便随之摇动,叮当悦耳。

  “又起风了,”聆听片刻后,桐便说:“夜凉如⽔,我们还是…”

  “互相取暖为要。”夏侯猛一说完,便封住她的红,并拉开她的⾐带,贪婪的探向她柔软的前。

  “沉潭,”同时也浑⾝‮热燥‬的桐虽有些惊慌,却无法否认心底其实爱极夏侯猛对她这似乎永远无法得到餍⾜的需索。“别胡闹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他已经往下埋进她敞开的⾐领间,吻上她⽩皙的颈项。“想看看百年老参是否真有成效。”

  “沉潭!”她一边笑嗔着,一边无济于事的推拒他忙碌的双手与双。“在这儿…也不怕被人瞧见?”

  “在这席上有什么不好?”夏侯猛已经深深沉溺在她的软⽟温香之中,难以自拔,也不想菗⾝了。“放心,我们在偏厅里,没人会来的。”

  桐的指尖深深陷⼊夏侯猛強劲的背肌中,喉间除了发出令丈夫备感‮魂销‬的娇昑声外,已经组合不出任何抗拒的字眼了。

  “噢,桐…”夏侯猛拥紧她,深⼊她,只愿时光可以就此停驻。

  桐的双臂蛇样般的住他,在同登极乐的瞬间,忘我的喊出平时夏侯猛绝听不到,却最‮望渴‬的呼唤。“猛…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桐,我在这里,我会永远都在这里,”他如同呓语般的在她耳边再三保证。“宝贝,再喊我一次…”

  ⾝在外头正厅的詹嬷嬷刚好捕捉到一丝桐再度轻嚷的尾音,脸部表情即刻从狐疑、惊愕、尴尬到快,接着就回⾝将离开元菟郡已二月有余,刚才回来的贾仁一并往外推道:“走,走,走。”“詹嬷嬷,我有事要找我家少爷,怎么你…”“喔,他们正忙着,你纵有天大的事,也不适宜现在闯进去。”迅速将他往楼下带后,詹嬷嬷才敢稍微放大嗓门说。

  “在忙?”小霜皱起眉头道:“那好吧,我就在楼下等,等少爷忙完了,待会儿再和他一起回飞阁去。”

  “你呀,还是明早再过来好了。”詹嬷嬷依然拉着他的手往遥殿外走。

  “为什么?”虽然万般不愿,但小霜仍不得不继续跟着硬扯住她的詹嬷嬷走。

  “因为打从你上回没烧成飞阁,紧接着又被姑爷差回家乡去办事开始,他使一直都留在一池三山园中,和‮姐小‬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子了;”大概是因为方才的“震撼”令年仅四十余的詹嬷嬷犹“余波漾”也或许是因为实在太为他们的恩爱感到快,她竟收不了口的说:“所以找看他们那‘事儿’呀,可还有得忙。”

  詹嬷嬷笑得満脸火红,小霜却立时惨⽩了一张脸:夏侯猛,你怎可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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