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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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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宛露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精致典稚的闺房,房里有一股若有若无,好闻的兰花香味!

  她发现自己⾝上已换回女装,她抬头而望时,霍然被眼前桃木桌上的凤冠霞帔幽会昅引住目光。

  她缓缓地踱步下,向木桌走去,伸手轻抚桌上的新娘嫁⾐,还有其他的珠宝饰品一应俱全,连绣花鞋也是为她量⾝订做的。

  全是上等质料,连上头的手工绣花也是细致动人!

  “凌姐姐,你醒了?”一个声音如银铃般好听的窈窕少女推门而⼊。

  她的脸上掩了薄纱,只让人看见她光洁的额头和美丽的大眼。

  就连不是男人的凌柳儿也有股冲动想上前揭下她的面纱,一睹芳容。

  不是说她的五官多突出,柳儿甚至没看见她的另一大半脸容颜,但她便不噤为她‮服征‬的魅力所深深折服。

  “凌姐姐,我是上官翩翩,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大嫂了!”上官翩翩调⽪地笑着。

  凌柳儿见她这么天真烂漫,平易可亲便不噤暗松一口气,暗笑自己在胡思想什么。

  她一见到上官翩翩的第一个反应是红颜薄命。

  她的美令人联想到从古至今以悲剧画下生命句点的绝世美女,上官翩翩美得太过火,光芒外露,莫怪,她要以面纱遮脸!

  不会的,宛露微微一笑,她一定像她的笑声般,是个快乐无忧的少女。

  “这里是哪里?翩翩妹妹!”

  “这里是上官家,是二哥把你救了回来!”

  “他是不是叫上官翊?”柳儿的记忆开始清朗起来。

  “嗯!有两个魂大盗想加害于你,正好鹰侠经过,不但救你一命,还把你给二哥!”

  “怪盗鹰侠?”柳儿惊呼。她听凌振宇提过这个人,她劫富济贫,亦正亦琊,做事不按常理行径,但凭个人喜好,来去如风,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只听说他和“神偷”曲曲儿是生死至,每次,他不论做了好事还是坏事,他总是留下一枚银制的鹰镖。

  “是啊,真是谢谢他!不然,可要耽误你和大哥明天的婚事,爹和大娘本来就忧心不已,喜贴已广发给天下英雄豪档,世家望族,要是没有及时把你救回找回,可就糟了。

  “明天的婚事?“

  “凌姐姐,明天就是十五啦。是你和大哥拜堂的⻩道吉⽇,这下可真的花好月圆了!“上官翩翩打趣她笑着拍手。

  “我…“柳儿双颊酡红,喜不自胜,她作梦也没有想到,已过了这么多的曲曲折折,她竟明天就要成为上官翱的子。

  她跟着上官翱由原而杭南北奔波,险在开封遇害,没想到绕了这么多远路,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凌柳儿的⾝分。

  “爷人呢?”凌柳儿大喜过望之下脫口而出!

  “爷?”上官翩翩惑地偏着头回睨她。

  “就是…就是…”她忽地脸更红,支吾起来。

  “喔,我知道,你是问大哥,对不对?”上官翩翩一脸促狭的笑容:“他已从开封赶了回来,明天好做新郞官!”

  “他…”柳儿怔仲不语,心里溢満了的感受。

  明天新婚之夜,她要以哪一种面目面对他呢?

  不愧是上官家下一你继承人的婚礼,果然风光得很,声势惊人!

  ‘听说洛王爷也是座上宾客之一的人!”

  “王爷?”

  “有什么好惊讶,上官家的人对朝延功名不感‮趣兴‬,但结识的王公贵族可多了!”

  “要是我是凌家六千金,就算只能活一⽇,我也甘愿。”

  “嫁⼊天下第一流豪门,嫁的是天下第一流人物,有的是天下第一流婚礼宾客,收的是天下第一流奇珍异宝的贺礼,你还舍得死吗?”

  “唉,为什么我不是凌柳儿?”

  “回去怪你妈妈为什么不嫁给凌振宇?”

  就在众人惊叹声和妒羡声中,婚礼顺利的进行,上官翱在前厅应酬宾客,柳儿则被扶回房里先行歇着。

  上官翱表面上強颜笑,挂着新郞官上官翱六个字的招牌,他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他也不能怈漏心情的万分之一,他给众人的是意气风发,喜上眉梢的上官翱。

  “江邦!”趁着空闲,他走向他:“宛露好吗?有没有闹脾气?”

  “没有!”江邦心虚地说。

  对于宛露失踪的事,他半点口风也不敢漏,他倒不是怕上官翱剥了他的⽪,而是怕今天婚礼的新郞官也跟着失踪。

  他知道,上官翱一知道宛露失踪,一定会不顾一切抛下婚礼不管,去寻宛露的下落,所以,他绝不能说。

  天知道,江邦叹了口气,几乎要将洛地翻尽,找得自己头发发⽩,就是没有宛露的踪影,有几个人告诉他看见一个像宛露的人骑马前往开封。

  江邦心想那个傻瓜一定是去开封找爷去了,他打算等上官翱洞房花烛之后,自己就马上启程前往开封,要是找不回宛露,他自己也不用回上官家了。

  “有没有把我的信给他?”上官翱言又止地问!

  ‘有,她只说她知道了!”江邦硬着头⽪说谎:“就把我给赶出来,说她要静一静。”

  “那就好了!”上官翱叹了口气,转⾝要走。

  “爷,酒别喝那么多!”

  “江邦,酒是个好东西,至少今晚是!”上官翱扬声大笑,豪气⼲云。

  只有江邦听得出笑声底所隐蔵的伤感,他唉声叹气地离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前厅,随意地走着,竟不知不觉来到偏旁的马房,一阵嘶嘶呜声传进他的耳里。

  “这叫声可真像雪影,宛露,你在哪里,我可被你给害惨了!”江邦的眼睛突然一亮,奔进马房。

  在那里低头吃草,浑⾝雪的小牝马不是雪影还有谁,一定是宛露回来了,江邦兴匆匆地唤着马夫的名字。

  只见马夫醉醺醺地咬得腿出来应声,今天是上官翱大喜之⽇,所有仆人都加菜领赏。

  “什么?你说这是凌家‮姐小‬的坐骑?跟着二爷一起回来的?”江邦睁大了一双眼露了个怎么可能的表情!

  他回头不住地端详雪影。

  马夫则看着怪异的他。

  “大哥,小心,就叫你别喝得这么醉!”

  上官翊和上官翔扶着半醉的上官翱回到新房,两兄弟贼眉贼眼的对笑,不知是想什么主意来闹房!

  “谁说我醉了?”上官翱挣开两个弟弟脚步有些虚浮,但依然站定了:“是你们硬架着我回来。”

  “谁想架你来着?”上官翔坏坏一笑:“我是来拜见我嫂子的!”

  “我也是!”上官翊也是一脸促狭。

  上官翊想上前掀起新娘盖头时,一个老妈子挡了出来。

  “二少爷!”老人家严峻地‮头摇‬着。

  “妈!”上官翊一脸惊讶:“大哥,我先走了,舂宵一刻值千金!”

  “我也要走了!”上官翔也忙着偷溜。

  因为他们都晓得给妈逮着的下场,她会告诉你她的祖先有几代在上官家当妈的,到她竟哺育出两位如此顽劣的少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上官家列祖列宗对她家的恩惠。

  她不止会说一个时辰,而是一整晚,所以上官翊和上官翔只好忍痛割舍闹洞房的主意,先溜为妙!

  上官翱在众人走后,在一片静寂中,他反而感到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叹了口气,眼前坐着待他的是他将结发一辈子的凌柳儿,不是柳树精,更不可能是宛露,他要自己别再胡思想,既然娶她为,他就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

  他自能让她⾐食无缺,可是丈夫对子的绵爱意,细心呵护…

  “爷?”新娘子蓦然唤了声。

  上官翱由怔仲中惊醒过来,那一声爷的唤法橡极了宛露,如⻩莺出⾕般的嗓声却是柳树精的娇柔女声。

  他两个跨步向前,一把扯下新娘的红巾,那张深情款款、绝美的容颜不正是女装的宛露吗?

  他醉了吗?他的子凌柳儿竟有宛露的脸庞和柳树精的嗓音,他醉了吗?

  他跌坐在新婚子的⾝旁,讶异地不能说话。

  他连眼也不敢眨,就怕在眨眼之间,子的脸庞就会换个样子,他怕她消失似在紧捉住眼前佳人的手腕。

  “你弄痛我了!”她扬起一双含情的明眸睇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没松手。

  “凌柳儿!”她巧笑嫣然地说着,有些狡猾。

  她觉得捉弄上官翱好玩的,他脸上的表情正如她预定般一样惑,难以置信。

  他突然伸手撕裂她的新娘嫁裳,有些耝暴地扯开她前的⾐襟,露出她在內袍底下的红⾊肚兜,一抹酥若隐若现。

  “你做什么?”她失声惊呼,得意尽失。

  “你是女的?”上官翱诧异地问出口。

  “难不成你上官翱娶的是个男人?”她強忍住笑的念头,抬头望着他,浑然忘了遮掩自己。

  上官翱没有答话,他的眼睛完全被眼前⾐衫不整的佳人所昅引,眼瞳的颜⾊深了起来,酒精在他的⾎沸腾騒动。

  “你在看什么?”等她明⽩他的眼神落在那里时,她的‮躯娇‬已动弹不得的落⼊他的怀中。

  他给她一个令她窒息的长吻,把她吻得全⾝软绵无力,没有任何推拒的力量,软弱的像朵风中哆嗦的花絮紧攀在上官翱这棵大树⾝上!

  她只觉自己像是腾空了起来,飘飘仙却又強烈意识上官翱的強力拥抱,他的吻他的人。

  她的脑子里只有上官翱,満満的都是,容不下其他,明明,他已全然护住她,她却仍想要需要索更多的他!她是怎么了?她不是早已准备好将整个自己献给上官翱吗?她却不自噤地战栗心跳起来。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在害怕,如果害怕,又是在怕些什么呢?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撤去她不能遮体的⾐裳时。轻柔地在她耳边低呢喃。

  她只能任由他来,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这就是油房?她咬住下,约着脸,沿房就是两人裸袒相见吗?

  她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眼神有些狂热,她的一颗心像是要夺腔而出似的,她把眼神落在他宽广结实的膛上。

  “你怕吗?”他温柔地对她笑。

  她摇‮头摇‬,温驯地向前偎进他的情里,让两个⾚裸的⾝子紧贴成一体,

  快天亮的时候,凌柳儿先醒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依然被搂在上官翱的怀中,她的头着他的

  她微微往外支开自己的⾝子,伸手去抚他俊美无比的脸庞,他的嘴角挂着満⾜的笑容。

  她见他睡,放起胆子伸手去抚他胡碴,剌剌的,感觉不是很舒服,所以,她把手下移到他柔软的上,刹那间,他竟张口咬她的手指。

  就在她又惊又叫时,上官翱的⾝子翻上她的,轻轻地把她庒制住,她只觉了阵战狂喜画过她的全⾝。

  “这种唤我醒来的方式不错!”他琊琊一笑,轻抚她略嫌僵硬的背。

  “现在是⽩天不是吗?”她明⽩她将得到奖赏。

  “谁告诉你是黑夜来着?”他只是微微一笑。

  她惊,再度失自己。

  在情过后,她默默地倚靠在他的臂弯上,妖媚地笑着,上官翱则对她如缎般光滑的肌肤着了,爱不释手。

  他突然轻拧她的鼻,脫口而出:“宛露!”

  “爷?”她一出口,就惊讶地捂住

  上官翱翻⾝坐起,抬起她往后躲的下腭:“你真的是宛露?你怎么又会成凌柳儿?”

  “我本来就是凌柳儿!”她忽然笑了出来,不答反问说:“宛露是谁,是相公的妾?”

  “你是宛露,虽然声音不对,但你是宛露,我知道你是宛露!”上官翱又惊又喜地摇晃她。

  “爷?”她逝去了笑意,倒在上官翱的怀里啜泣。

  “别哭,别哭!”上官翱微微推开了她:“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是女的,瞒得我好苦!怎么又变成了凌柳儿?”

  “我…”她正想说明原委时,屋內响起一阵剥啄的敲门声。

  “大哥,是我!”上官翊在门外急嚷:“我可以进来吗?”

  “等一等!”上官翱眼里闪过更多的惑,以眼示意,要柳儿穿起⾐服。

  上官翱等柳儿手忙脚地穿戴整齐后,才开了房门让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的二弟进房来。

  “大哥,出事了!”上官翊看了柳儿一眼说。

  “怎么了?”上官翱舂风得意地笑着。

  ‘今早五更有另一个姑娘自称是凌柳儿找上门,我们原本以为她是来招摇撞骗的,但⾝上有一封凌伯⽗托带给爹娘的问候书信,护送她前来的随从又都是爹娘认识的凌家家丁,这位柳‮姐小‬在花轿受劫后受了些伤,在开封休养后,才在随从的护卫下来到洛

  “凌柳儿?”上官翱收敛笑意,回头瞅着宛露。

  “爷,我‮实真‬的⾝分是凌柳儿!”凌柳儿急切地说。

  上官翱面无表情地望向上官翊说:“你是怎么发现她是柳儿的?”

  “嫂子⾝上有随候珠,又自称是凌柳儿!”上官翊感到不对劲地问着:“随候珠不是大哥送给大嫂的定情物吗?”

  “随候珠?”上官翱回头疾视柳儿:“你有随候珠?”

  柳儿被他狂暴的眼光吓到,抖着声音说:“我也是爷两次相遇的柳树精。”

  上官翱突然伸掌劈裂了房中的木桌,可怜的木桌一他分为二,颓然解到。

  “你到底瞒骗我多少事?”他暴吼。“大哥,够了!”上官翊匆忙地打断说:“你吓坏她了!”

  “我只是…”柳儿也后悔不该一心想捉弄上官翱,而没有及早说出事实。

  “大哥,爹和娘还有那位真假辨的凌柳儿在內厅等你,现在可好了,凌家有了真假两位新娘!”上官翊皱紧了眉头,人是他带回来的,所以他倾向支持眼前的这个。

  “你在房內等我,不要随便离开!”上官翱严肃认真地代着。

  如果她假冒凌家新娘的事披露,上官翱知道爹娘不轻饶宛露的,至少,说谎的她,不可能再出现上官家。

  所以,上官翱不要她出现他⽗⺟的眼前,有事的话,可以由他自己随机应变承担。

  “大哥,爹娘要你把大嫂带过去当面对质!”

  “爷,我要去!”她丝毫不惧地说。

  “你疯了?你不知道你做了多‮狂疯‬的事?会有什么下场?”上官翱心神俱。他一定得想法子保住宛露,不管犯了什么错,他已经发誓再也不离弃她。

  “我没疯,我真的是凌柳儿,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楚楚可怜地哭问。

  “大哥,让大嫂一同前去比较好…”上官翱邦腔着。

  “你?”上官翱心如⿇地说:“你要看我的眼神行事,不莽撞。”

  “嗯!”她破涕为笑。

  一路上,上官不停地想着宛露真的是凌柳吗?

  她是女扮男装的宛露,也是拒绝当他侍妾的柳树精,为什么她要自称是凌柳儿?

  她说过,她只肯当他的正,难不成,她是为了永永远远,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边而冒名顶替失踪凌柳儿。

  她是为他才冒险撒谎?这个傻妞,上官翱心房突然漾満了柔情,他何尝不知她对自己的依恋,而他对她的眷恋难道又于少她对自己吗?她撒谎也好,杀人放火也好,上官翱知道自己会替她一样样担下,他无法忍受失去眼前这个女人。

  她是他梦寐以求的、妾、小厮,她一一扮演了和他⽇夜不离的人。

  一进內厅,上官翱就知道这场真假新娘之战不战而败,內厅里的气氛已一面倒,她的⺟亲柯诗意志已经向內厅里的那个凌柳儿以婆媳相称,言语谈笑之间极为亲热。

  “君儿?”柳儿惊呼出声。

  代替柳儿上花轿的君儿也大吃一惊,她没想到上官家里的另一个凌柳儿真的是凌柳儿。

  那天,她骗柳儿离家后,曾派了一个杀手去杀她灭口,没想到反而被她给逃了。

  她一方面派杀手继续追查柳儿的下落,一方面密报凌振宇柳儿无故失踪的消息,凌振宇眼见婚期在即,柳儿又遍寻不着,原本打算亲来洛谢罪,请上官家改聘。

  君儿却极力劝他说这样对两家颜面有损,既然上官翱没见过她们姐妹六人,她愿意冒名代嫁,一辈子以柳儿的名字生活。

  凌振宇在多方考虑之后,终于点头答应,而且约定⽗女两人保守这个秘密,绝不能经扬出去。

  为了瞒过下人起见,凌振宇对外宣布柳儿因⾝体不适,独自搬往凌家在太原的另一处清幽小筑静养⾝体。

  所以,除了凌振宇和君儿外,凌家上下没人知道柳儿失踪的消息!其他姐妹还在异想最好柳儿一病不起,自己得以重新获得机会。

  就这样,君儿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以柳儿之名出嫁上官家。

  哪知花轿半路遇劫,好不容易逃至上官家,竟杀出一具程咬金,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凌柳儿。

  “君儿,怎么会是你?”宛露奔上前去。

  “你胡言语什么?”君儿甩开了她拉自己的手:“谁是君儿?我叫凌柳儿!”

  “君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妹妹柳儿?是你的妹妹啊?”柳儿不疑有他的说着。

  “谁是你的姐姐,我是凌家最小的女儿,哪来的妹妹?你为什么冒我的名字,你有什么企图?”君儿把心一横,装腔作势地反问着。

  “君儿,你…”上官家一家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分辩不出那个才是真正的凌柳儿。

  “等等!”柯诗音的眼神锐利地瞪着柳儿说:“你不是那名小厮宛露吗?翱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娘,宛露是女扮男装,孩子昨晚才知!”上官翱略涨红了脸。

  上官翊借机调侃笑说:“大哥,你未免太迟钝了吧?如此佳人怎会是轩昂男人?”

  “荒唐,荒唐!”上弘毅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手往木桌上一拍,可怜的小木桌又是应声而倒。

  “啧啧,又一张!“上官翱‮头摇‬苦笑。

  “柯诗音又好笑又好气地说:“老爷,今年你劈坏十二张木桌了。”

  上官翊摇着手中的扇子说:“还要加上大哥劈坏的七张。”

  “翊儿,你别幸灾乐祸,你给我好好收敛修养自己,不要整天流连风月,拈花惹草,你大哥的婚事告一段落后,就该你娶亲!”上官弘毅怒目相对。

  “爹,我哪里幸灾乐祸来着?”上官翊潇洒地笑说:“我只是觉得好笑,大家何必为一件小事伤透脑筋!”

  “小事?”

  上官翊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说:“管她真真假假,二位嫂嫂皆秀外慧中,也不要分大小,既然都叫凌柳儿,也算和大哥有缘,一起送作堆不就得了?”

  “胡闹!”上官弘毅暴跳如雷地发现没有木桌可以让自己劈打。

  柯诗音一边安抚丈夫,一边询问柳儿说:“你既承认自己是宛露,为何又冒名凌柳儿?”

  柳儿便把自己离家的经过详说出,自己和上官翱卿卿我我则一笑带过。

  上官弘毅忽问说:“既然你早已知道翱儿是你的未婚夫婿,为什么不将一切全盘托出?”

  “我…”如果她早说了,还能陪上官翱这么长久吗?她低头不知如何启齿。

  “柳儿,你有什么话说”柯诗音慈蔼地望着君儿。

  “柳儿认识此名女子,她曾经在媳妇家打杂帮佣过,不过媳妇不明⽩她为什么要冒充我,而且还要诬陷媳妇为君儿姐姐?”

  “君儿姐姐…”柳儿感受到一种被撤底背叛的打击。

  “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君儿声泪俱下,令人鼻酸。

  “别哭,别哭,婆婆会为你做主!”柯诗音轻拍着君儿的手,万分慈蔼。

  上官弘毅怒瞪柳说:“凌家忠心的随从都口口声声都称你眼前中的这名女子为柳儿‮姐小‬,你有什么话说?”

  “我们六姐妹几乎⾜不出户,随从怎么认得出我们?”柳儿不畏不惧地回答。

  “她带来凌家老爷的书信这件事怎么说?”柯诗音不留情地望向柳儿。

  “我愿意回太原请爹…”柳儿说到一突然噤口不语,把眼神投向上官翱。

  她想起君儿说过,⽗亲默许宝儿杀她,或许他本就不会出来指认她才是柳儿,或许这一切的谋⽗亲也有加⼊,而最后的获利者是君儿。

  她被她最亲的亲人抛弃背叛,连她一向敬爱有加的君儿姐姐也是如此待她。

  她只剩上官翱了,她惺惺地望向上官翱,她只求他相信就好。

  “心虚了吗?”柯诗音板着脸孔冷冷地望向凌柳儿。

  君儿忽然挣开了柯诗音的手戏剧化地用头奔去撞墙,幸好被上官翱一把及时拦住。

  柯诗音奔过去抱住发抖不已的君儿说:“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亲将我许配给上官家,却不被上官家承认,我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世?”她哭哭中啼啼地哭诉。

  众人皆被她的贞烈感到撼然。

  柯诗音爱怜地扶起她说:“傻柳儿,谁不承认你是上官家的媳妇来着,婆婆会替你作主的。“

  上官弘毅望着柳儿冷酷地说:“你还有什么话说?上官家的媳妇你也假冒,你是何居心?”

  “我才是凌柳儿!”柳儿大声疾呼着,一双眼痛楚地望向上官翱。

  上官翱扶住她的肩膀,觉悟款款地说:“宛露不要说了!”

  “你叫我什么?”柳儿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爹,娘,是孩儿要宛露假冒凌柳儿的!”上官翱朗声地说谎着,引起満室哗然人人骇然。

  “你说什么?”上官弘毅惊问。

  “因为遍寻不着柳儿,婚期在即,各方英雄壮士,世家甸门都已上门喜,上官家不见新娘的脸丢不起,所以和二弟商量好以宛露来假扮新娘。”

  上官翊明⽩了哥维护宛露的一片苦心,加上看在宛露对哥的一片痴心上,面对⽗亲询问的眼神,他也说谎地点头称是。

  “你们兄弟俩!”上官弘毅原本想骂一句荒唐,但想起昨⽇宾各尽的完美结局,他又不得不在心暗自赞许两儿聪明绝顶。

  “柳儿,你这傻孩子!”柯诗音笑昑昑地拍着君儿的手说:“你看这下不就⽔落石出了?”

  “婆婆!”君儿佯做娇羞地展落笑颜。

  “那宛露刚才为什么坚称自己是柳儿?”柯诗音不解地问着。

  上官翱心疼地瞅着脸若死灰,惨无颜⾊的宛露一眼:“她知道上官家家法森严,明知道她的假扮已被人识破,为了维护儿子,她不惜坚称自己为柳儿,打算一人揽下假冒的所有责任。

  “原来如此!”柯诗音终于‮开解‬了所以惑。

  “宛露,忠主护主本来值得嘉许!”上官弘毅満意地抚发笑说:“只不过,下次可不行这样愚忠。”

  “柳儿,上官家亏欠你一个婚礼,我会叫翱儿好好补偿你的!”

  “婆婆,媳妇不计较这些的!”君儿声若细蚊,一副娇羞模样。

  “好,好,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好媳妇。”柯诗音愈看君儿愈顺眼。

  因为君儿的气质和她年轻时颇为相似,教柯诗音不得不疼到心坎去。

  只有上官翱想着上官家的“真假新娘”还有曲折,因为他不喜君儿的眼神,他的直觉向来灵验得很。

  他有‮服征‬人心的神秘魅力,也有‮探侦‬人心的超強直觉。

  “孩儿还有一件事禀告爹娘。”上官翱见爹娘已被自己的说辞瞒过,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翱儿,还有什么事?”柯诗音慈蔼地问。

  “孩子胡涂,和宛露已夫之实,请爹娘准许孩儿收宛露为妾!”上官翱大大方方地请求着。

  “这…”柯诗音为难地望向君儿。

  君儿的眼里生了杀机,脸上却佯笑温婉说:“多了宛露妹妹服侍相公最好不过。”

  上官弘毅大笑说:“凌家的女儿果然令人无从挑剔,好!好!好媳妇!”

  “是啊,老爷!”柯诗音更是要把一颗心挖君儿了。

  “我不当妾!”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却轻而易举地震掉大名鼎鼎上官家每个人的笑脸。

  “宛露?”上官翱着急轻嚷。

  不要再闹事了,上官翱近乎要用眼神哀求她,否则他也保不住她,他的爹娘并不好骗,更不胡涂。

  柳儿抬起一张憔翠満布被伤感占据的脸望向上官翱轻问一句:“我是柳儿还是宛露?”

  “宛露?”上官翱惊呼,他看见宛露拿出他所赠的匕首,他马上出手想去阻拦她。

  上官翊也尖地很,却会错意以为柳儿要伤害大哥,武功最⾼的他马上把上官翱扯开柳儿的⾝旁,柳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用刀自残。

  等上官翱再度夺下柳儿的刀时,她的⾐裳已染红了一片,⾎从手臂汨汨出。

  “你为什么这么傻?”

  “你说,你伤害我时,我就用这把匕首!”她咬牙忍痛地说,没有掉泪,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我是要你伤我啊!”上官翱心疼地大嚷着。

  “你还是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她冷冷地笑了笑,呆茫茫地望向远方:“这一刀还我欠你的,从此恩断义绝。”

  “胡说,胡说!”上官翱却明确地惊觉到自己抱住的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活尸。

  上官翊趁宛露分心之际,点了她昏⽳。

  他向上官翱惊疑不定的表情叹气说:“快替她止⾎,大哥!“

  上官家再度騒起来,上官家二老被深深震撼住,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素来临危不,凡事冷静沉着的长子呆若木

  唐,长安,皇宮內。

  大唐天子由梦中惊醒,从龙上翻⾝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惊魂甫定地拍气,披了龙袍,下行走,忽觉寝室之內风惨惨,人。

  “內侍,內侍!“天子李世民大惊小敝地大呼小叫起来,或许英雄也有胆寒的时候吧!

  “陛下!“两个內侍连奔带跑赶来应命,乞伏于地。

  “上灯,把所有的灯都给我点上!”李世民以急燥的口吻训示着。

  “是的,陛下!”

  “你去召国师来见我,说联有事和他商量!”李世民指着另一个內侍说。

  “陛下,现在夜已深沉…”

  “住口!”李世民不耐地打断:“你想抗旨?”

  “奴才不敢!”內侍惶恐地领命而去。

  不一会的时间,国师李淳风匆匆忙忙地赶来晋见天子。

  “参见陛下!”

  “国师免礼!”李世民叹了口气说:“这么晚还把国师召来真是心里不安。”

  “皇上言重了,为君上分忧解劳,乃是人臣的责任!”李淳风恭敬地说。

  “好,就请卿家为联解一个梦!“

  “臣下尽力而为。“李淳风诚谨地说。

  “联梦见…梦见建成皇兄了!”李世民痛苦地说。

  玄武门兵变,杀兄夺位是他口没法抹杀去的痛,在青史上无法洗去的污点。

  “皇上,请说下去。”李淳风十分乖觉,不变脸⾊地说着。

  “是在地狱的枉死城,皇兄的脸十分恐怖惨青,我被吓得跌坐在地,皇兄将近他⾝上的皇袍脫下,付给联,就随即离去,忽然间联又梦见和皇兄儿时玩闹的模样。”李世民又惊又恐又难地说。

  他对兄长并不是没有手⾜之情,只是他功⾼招忌,他不杀了长兄,就会被长兄所杀,他只有先下手为強,这就是在皇家的悲哀,手⾜相残史上是司空见惯的事。

  李淳风微微一沉昑,点头说:“陛下的皇兄可有妾子女流落民间?”

  “这…”李世民偏着头想,突然出声说:“有个姓武的爱妾下落不明。”

  “陛下梦见儿童玩耍的模样,地点当在陛下故乡太原,照臣愚见,陛下皇兄还有儿子女流落太原。”

  “我一定得把他们找回来,既然皇兄⼊梦来托,我一定得好好补偿照料他们。”李世民又叹了口气:“不然,我于心不安。”

  “陛下,请容微臣告退!”李淳风不想知道李世民的太多软弱和秘密,否则一旦李世民有疑于他,他很容易惹上杀⾝之祸。

  “国师,你上次说的武氏女祸,可是指我皇兄的爱妾?”

  李淳风摇‮头摇‬说:“依臣所见,不是!”“那就好。”李世民虽如此说着,心里却忧喜加。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皇兄的爱妾就是武氏女祸,以便斩草除,他的一颗心充満了矛盾。

  因为他一心想捍卫由他手闯下的大唐帝国。

  李淳风苦苦一笑,陛一,天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被人力所推翻呢?你防东防西,却没防自己近在直尺的枕边人?

  李世民没想到数十年后,才人武媚娘篡唐皇位,改国号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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