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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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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翎伴着孤雁去送一⼲兄弟下山,途中走到他们兄弟以前时常相约共浴的一处潭⽔。那池潭⽔是座天然温泉,即使天寒地冻,也未结冰,常年恒温,冒着热气。

  大伙儿触景生情,回想以往的过去种种,都停下脚步,再也难以自己,谁都不舍离开。

  甭雁突然提议说:“大家就再一同⼊浴一次,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

  大伙都声雷动,笑逐颜开,不落人后的急着卸下自己⾝上的⾐着。

  上官翎丝毫不以见到一群大男人脫⾐为异,相反的,她也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好好泡热⽔享受一番,也兴致地开始解⾐。

  甭雁不看还好,一见她的举动,暗骂自己胡涂,提了一个什么建议,差点昏倒。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上官翎被孤雁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目瞪口呆,挣扎不已。

  甭雁一句也没吭,就将她扛上肩膀,带离潭边,知道跟上官翎说理是没用的。

  “孤雁,放我下来!”她捶他。

  “该放时我自然会放。”孤雁扛着她,走了好一段路,远离一大群⾚⾝男人的潭边,确定她无法一溜烟跑回,才将她放下。

  “孤雁…“上官翎正想破口大骂时,却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慑地说不出话来。

  甭雁扛着她来至一棵梅树前,树梢结着晶莹剔透的雾淞,粉⽩的梅花傲然风绽放,独吐芬芳,落英缤纷,淋得她満⾝‮瓣花‬。

  “你…”孤雁原以为她会闹顿脾气,没想到她是出奇的静默,一脸天真灿烂地抬头仰望。“好美!”她喃喃地赞叹着。

  甭雁不由自主泛起一个极温柔的笑容,地走近她,扳正她的下颊,使得她不得不正视着他。

  “什么事?”她甜甜一笑,忘了之前对他的不満。

  “为我当一会儿的女人。”他用着最坚定的声音及最‮热炽‬的目光。

  “你自己为什么不当女人!”她瞪大一双眼脫口而出,却马上张口结⾆,不能言语。

  甭雁无言地拥她⼊怀,搂得她很紧很紧,甚至还有一点疼痛。但是上官翎也不知道⾝子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痛得很舒服,她不想离开。

  不想离开孤雁的怀中。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在惊茫半晌后。

  不知道是在问孤雁还是自己。

  “因为我想拥你⼊怀,我想象你是我的,我想呵护你,保护你!”他娓娓道出內心的翻涌情感。

  她沉峨良久,孤雁怀中的温暖让她晕陶陶,醺醺然,她不由自主想埋得更深。

  “就算我是女人!”许久,她发出満⾜的叹息“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他不松开拥抱,手劲只有更重些“那你躲在我怀中做什么?”

  她抬起脸直视他说:“我想温暖你。”

  他原先调侃她的笑容缓缓逸出,不由自主的凝望她的脸庞。

  “你好像想吃掉我?”上官翎噗吓一笑。

  但令她瞪大一双眼的是,孤雁堵住了她的

  她没闭眼,她张大眼望着孤雁攫夺她出声的能力。

  在他的碰上她的那一刹那,她原以为,跟手牵手,一样是肌肤相亲相拥,没什么大不了,好大惊小敝的。

  很久以后,她知道她错了。

  仿佛就只在刹那,她全⾝都被难以形容的情涌没,強得她几乎无法站立,必须毫无选择的攀附着孤雁,成为他⾝上的一部分。

  她本无力去拒绝,因为她不想抗拒,在她失去理智的脑袋中,她唯一想到的是,她喜这种感觉,她要需索得更多。

  反倒是孤雁被她热情的反应向‮狂疯‬,无法承受,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她。

  否则,他敢保证,他们得在雪地翻滚相当一段时间,他不想这样唐突她。

  她踉跄退后,抚着自己‮肿红‬的,呆茫地说:“男人可以对男人这样吗?”

  “是孤雁对上官翎!”他兀自息,想平复自己体內的騒动。

  “你说什么?”

  “只是孤雁对上官翎!”

  上官翎咀嚼他话中的含意,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她并不想深究,毕竟,她喜他这样对她。

  或许,这就是孤雁所谓的…只是他对她的意思吧!

  她打算暂时忘掉世俗的约定,喃喃说:“就这么一次!”

  “什么?”

  “刚才,就当做你是女人好了!”她头也不回地先行迈步离开。

  甭雁跟着追上,脸上泛着笑意。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或许他真的感觉对了。

  上官翎想当他的女人,即使只有一刹那,他也能感受到她的软化及付出。

  虽然,她还是嘴硬地说些好胜的话。

  但他会等待的,等待她下次用言语明确告诉他,她想当他的女人。

  ******

  “你们疯了?”在半山,上官翎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不是她大惊小敝,只是伏牛山的那一群好兄弟不知道哪一筋突然坏了,竟成对互殴打着。而且是起劲地打着,并不是逢场作戏,简直就像是仇家相遇,非拚个你死我活似的。

  “孤雁?”她见鬼似的急嚷着。

  敝的是,孤雁丝毫不以为意,只抛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

  不久后,騒动停止,面对鼻青脸肿,一脸狼狈的众人,上官翎知道这时发笑是很没同情心的行为,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她笑不可抑地指着每一个人,觉得他们活像被贼打劫了般地惨烈。

  这时,孤雁才从⾝上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牛二“这是襄官府的文书证明,证明你们确实是到洛做生意的商旅!”

  上官翎这时才止住笑,恍然大悟说:“你们是故意的?”

  牛二点头笑说:“孤雁料准山脚下一定有洛知府的伏兵,我们当然不能自投罗网!”

  “所以你们要假扮遭劫的行商旅人。”

  “你总算开窍了!”孤雁敲了敲她的脑袋,不知是赞美还是取笑。

  “你没我想象中的笨嘛!”上官翎没好气地反驳着。

  甭雁这首领不是当假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牛二和孤雁两人一阵拥抱“我们先到江南等你和大娘。”

  “会的,我们随后就到!”孤雁向大家保证着。

  牛二突然一溜烟跑了,大家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行动唬得无措。

  甭雁感伤一笑说:“牛二大概怕大家看见他再度落泪的样子!”

  这样画龙点睛的话语,惹得大家又想笑又想哭,一个接着一个缓绶离开。

  上官翎发现孤雁专心凝视着兄弟们远去的背影,就没吵他,反而落得轻松自在,可以好好藉机端详着孤雁。

  不过,发生了一件她十分不能明⽩的事。

  她的三个哥哥自然都是男人中的男人,潘安再世的美男子,不过,对自负的她来说,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宝座自然非她莫属。

  问题是,她突然觉得孤雁变得万分顺眼,简直就会危及她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宝座。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走吧!”他回过神来拍拍她的肩膀。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生了羞怯之心,对孤雁漾起一种还拒的微妙心态。

  她想走在他的左边,却不由自主地带开自己,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竟不好意思去直视他。“你有点怪怪的?”他一脸狐疑。

  “你才怪怪的!”她突然拔腿狂奔起来,把他远抛在后面。

  但逃避是没用的,孤雁很快就追上了,像看什么怪物的觑着她,对她微笑。

  她难过地呻昑起来,格中无赖的成分又发作起来,⼲脆赖在原地不动,蹲下⾝子,抱着自己,发现自己全⾝竟忽冷忽热起来。

  “你怎么了?”他敛去笑容,担心起来。

  “离我远一点!”她发现自己语气好坏,有些后悔“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求求你!”

  甭雁实在不能明⽩她的心思,只好点点头,走在前头候着她。

  她自己也不明⽩自己是怎么了?会无缘无故的闹起脾气来,她感到有些害怕。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样向孤雁吐露解释自己的怪异行迳,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明⽩。

  过了好一会,她确定自己平静下来后,才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走向孤雁。

  “你没事吧?”看起来,他很挂心她。

  她感到心头一阵甜软,不答反问:“那只⽟蝶呢?”

  甭雁闻言,从怀中取出那只贴⾝妥蔵的半只⽟蝶。

  上官翎一把抢过,揣⼊怀中“朋友之间有通财之义,送我你不会不舍吧?”

  甭雁明明是惊喜加,却故意看她一眼说:“你不是不要吗?”

  她没看他,往山上走着“我改变主意了!”

  “我娘说那是给我未来媳妇的。”他试探地说。

  “那等你娶亲再还你。”她用着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要你永远留下。”他认真地说。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作贼心虚的缘故,她觉得他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在望着她,她感到不舍,想去抚他的深皱眉头。

  “明天,我就得释放你和瑶郡主他们。”他说。

  “我也有点担心!”

  “我不只是担心!”他略有深意地说。

  上官翎却另有一番顾虑,说:“你们将我掳来,我爹和哥哥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罢休,明天换人质,他们会延请各路⾼手前来。”

  “你怕我们逃不了?”

  “我们绝对逃不了!”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甭雁武功不差,但绝不会是她二哥上官翊的对手,更别提她的家人从各地延请而来的⾼手,孤雁和大娘本是人单势孤。

  “等等,你说我们?”孤雁大笑出声。

  “你还笑得出来?”上官翎以为他不知道厉害所在“我们和大娘还有放回来的兄弟本别想脫⾝!”

  “你真的打算和我一起走?”

  上官翎这时才发现,孤雁说的话和她说的话本没有集,脸微涨红,嗫嚅地说:“我不是说过要留在你⾝边了?”

  就算不留在他⾝边,一颗心也在他⾝上;那种苦,她知道自己捱不过。

  她不想自己下半辈子都不快乐。

  “我以为那是你的醉话。”他真的是大喜望外。

  “不跟就不跟。”她竟难为情起来。

  “你不跟,我也掳着你!”孤雁一时真情流露,脫口而出。

  她心里头一阵狂喜,但还是不能安心地说:“可是,我们…”

  “伏牛山是座方城,易守难攻,他们对山势又不及我们悉,我们只要顺应地形逃,应该没问题?”

  “不行,不能小看我的⽗兄和其它⾼手!”

  “在掳你们来之前,我和牛二已在换人质的地方布好陷阱,应该可以阻拦他们一阵了!”孤雁信心十⾜地说:“放心好了,逃命可是我们飞贼的看家本领!”

  上官翎发现自己真累,担心完这边,又要担心那一头地说:“陷阱会不会令人致命受伤?”她不愿她的⽗兄受到一丝一亳伤害。

  甭雁懂了她的心思,朗朗一笑说:“陷阱只是将人倒吊的绳索及大网,不会有害的。”

  “这下我就放心了!”她乐观地想。

  心下祈祷二哥不会来,上官家暂时忘了她的存在就好。

  “我们会在一起的!”

  “说好,你当女人!”她忽说。

  “什么?”

  她投进了他的怀中,埋得很深很深。

  这绝对是男人和女人才会有的相拥。

  ******

  回到山寨时,大娘嘀咕地责备着他们送行的时间太长,害她担心生变,以为他们遭到埋伏。孤雁搔头想着如何解释,上官翎则是乘机开溜,跑去探望瑶郡主,不知道她情况如何。

  她是在厨房找到瑶郡主的,发现她想生火熬葯,弄脏了她的一张小脸和⾝上的⾐服,还是徒劳无功。

  这也难怪,她在洛王爷府可是茶来张口,饭来伸手。

  上官翎却还是着实的取笑她一番。

  郡主羞红了整张脸,反驳地说,要上官翎自己生火看看。

  上官翎口里说着简单得很,不过,在她咳嗽半天后,也是宣告失败。

  她当然开始怪东怪西,就是不怪自己。她为了引开郡主的注意,还特别关心一下展获。

  郡主低下头说:“大娘为怕展郞逃脫,又強迫他服了葯!”

  展郞!称呼改了,这也就是说…上官翎用眼神望向郡主,问着。

  郡主再次难为情地点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们已是夫了!”

  上官翎也不是十分明⽩男女之事,所以并不明⽩其中的差别在哪,只是大惊小敝地嚷着:“郡主,你的发式变了!”

  “大娘替我梳的。”郡主点了点头“她说我已经是妇人,不能再梳少女的发式。”

  “大娘?”上官翎实在很难想象。

  “大娘的人其实好的,她还给我葯,好替展郞治伤!”郡主不解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我的⽗王和⺟妃?”

  “天晓得!”上官翎忽又说:“郡主,明天我们就要下山,你怕不怕?”

  郡主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摇了‮头摇‬说:“有了展郞,什么我都不怕。就算⽗王怪罪下来,我也不怕!”

  上官翎发现看来弱不噤风的瑶郡主在刹那间显得坚強无比。

  女人真的不是弱者。

  “翎哥哥,我觉得我好幸福!”

  “嗯?”上官翎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

  “我真的觉得我好幸福,当个女人好幸福!”瑶郡主的一双眼充満了梦幻般的光彩。

  上官翎看得呆了,心里不噤想,当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想着想着,她只觉得脑海里尽是孤雁。

  为什么娘从来不对她说说当女人的好处,只教她⾝为男儿的骄傲和女人的悲哀?

  “原来你们在这。”孤雁突然冒了出来。

  “我正愁没人会生火。”上官翎把他当救星。

  甭雁不负众望,生起了火,而且把锅铲到了上官翎的手里。

  “做什么?”

  “山寨只剩我们,我们得自己做晚膳!”孤雁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再说,我们一到江南,我就成了一个农夫,你就成了农夫之…”

  上官翎没耐心地打断他的舂秋大梦“你自己为什么不煮?”

  “君子远庖厨。”他略读诗书,援引经典。

  “等一下,你是飞贼,不是君子!”她得意地很。

  “君子是男子的意思!”他曲解着。

  “我也是大男人啊!”她抛了锅铲。

  “我来煮!”郡主兴致地想当幸福的小女人。

  上官翎就名正言顺地离开厨房。

  不过,之后他们都很后悔,因为郡主做的菜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大家都推说不饿。

  只有葯效过后,暂时醒来的展获吃得光光,大力夸赞郡主的手艺。

  上官翎直笑展获葯吃多了,脑袋吃坏了。

  最后这‮夜一‬,大家各有心事,都觉漫漫长夜难捱,上官翎在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所以,她⼲脆下,想到外头走走,一出房门,就撞见也同样睡不着的孤雁。

  “饿不饿?”

  她摇了‮头摇‬,知道即使郡主的菜做得很好,她也难以下咽。明天,会是一场艰难的阵仗。

  “想什么?”

  “孤雁,你为什么老望着瑶郡主?”

  “你也会吃醋?”

  “吃醋?才没有!”她口是心非地说:“男人对男人吃什么醋!”

  “如果我是女人呢?”孤雁发现可以利用这个假设。

  透过这个假设,会自欺欺人的上官翎,对他倾泻‮实真‬的情感。

  “那我更不会吃醋!”她怪异地瞟他一眼“女人看女人,我吃什么醋?”

  甭雁叹口气,再好用的假设,也总有不适用的时候。

  他认输,不再想套她说出她其实是吃醋的话“我觉得对瑶郡主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什么情感?”她有些慌,怕孤雁爱上瑶郡主。

  甭雁又改变主意了,因为有机可乘。“对喔,瑶郡主是个很可爱的女人,我会不会看上她了?”

  “她可是名花有主了!”她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你怎么可以看上别的女人…”

  “那你当我的女人?”他飞快地接腔。

  她发现自己竟想马上说好,急忙掩口,直‮头摇‬。

  “你真难骗!”他半开玩笑地叹了口气。

  “我恨死你!”上官翎转⾝要跑。

  甭雁拉住她的胳臂,淡淡地说:“对瑶郡主是同情。”

  其实他并不明⽩,那是一种⾎缘的魔力作祟。

  “跟我解释做什么?”她口是心非。

  至少她已经不想离开,又开始觉得⾼兴。

  “没人比得上你!”

  “少来!”

  她却知道,自己一生一世也不要离开眼前的这个男人。

  ******

  “孤雁,不好了!”上官翎觉得自己快晕了。

  真的是不出她所料,一个也不缺,上至她爹,下至她的兄长都来了,而且还乔装混在洛王爷的侍卫之中。

  其它的⾼手也赫然在列,怪只怪她爹的面子太大,他虽自认上官家自⾝的力量就已绰绰有余,但受他恩惠的人个个都不请自来。

  上官翎不得不把情势告知孤雁,附在他耳旁说了一些对付之策。

  “洛王爷,我要你担保今⽇不为难我们兄弟!”

  洛王爷从大娘一出现后就出现异态,整个人失魂落魄了起来,仿佛言又止。

  大娘只是冷笑一声,别过⾝子。

  “洛王爷!”

  “求你放回人质。”王爷这才回过神来“我洛王爷府的人今⽇不会为难你们!”

  “那上官老爷的意思呢?”孤雁将眼光扫向上官宏毅,用最尊敬的晚辈之礼相对。

  他对洛王爷还没这样恭敬有礼呢!

  没办法,不管上官宏毅认不认他,上官宏毅都是上官翎的亲生⽗亲,是他的未来丈人。

  “不敢!”上官宏毅既被他点名识破,只好大方承认站出“阁下未免多礼。”

  “应该的!”孤雁慡朗一笑,更显气势不凡。

  上官宏毅不免暗惊,他做梦也没想到,伏牛山上的飞贼竟是个举止有度,剑眉朗目的俊秀青年。

  如果今⽇不是在此场合相遇,他又改着公子哥的服饰,上官宏毅一定会毫不迟疑地以为他是哪一世家的骄儿。

  或许真是造化弄人,⽩⽩‮蹋糟‬他的一表人材。

  上官宏毅虽然不能原谅他掳走郡主及自己的女儿,却无法不对他另眼相看,有心放他一条生路。

  “好,我们上官家也尊重王爷的意思,今⽇不与你为难,只是他⽇相遇,就无如此便宜!”上官翎发现她的三名兄长表面不动声⾊,但眼睛却是不由自主望向上官宏毅,讶异于他的决定,不由得掩嘴笑着。

  “先放了我们的兄弟。”孤雁在得到上官宏毅的承诺后,顿觉轻松许多。

  “放了他们!”洛王爷吩咐了手下。

  上官翎发现孤雁不断对那些刚释放出来的兄弟做些手势。

  原来,伏牛山的兄弟多年来默契十⾜,已发展出一套独特的沟通手势,孤雁一刻也不停地用彼此知道的方式告知兄弟逃命路线,孤雁已在逃命路线准备好了座骑粮食和应对之策。

  就在大家的静默声中,他们已回到了孤雁这一头,每个人都和孤雁飞快相拥,然后跪在大娘的面前。

  “快走!”大娘将他们一个个扶起,鼓励地说:“我和孤雁随后就来!”

  甭雁看他们走远了,就示意瑶郡主可以走了。瑶郡主对他们投以感的一瞟,在展获的扶持下,走向洛王爷。

  他们才一开始离开,孤雁就执起上官翎的手,准备溜之大吉。

  “娘,快走!”

  大娘却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娘,快走!”孤雁发现有异。

  另一头也传来惊叫之声,大家群呼:“王爷…”

  原来是洛王爷突然夺下左右的剑想要自裁,左右想要劝阻,却被洛王爷的喝斥退下。

  “你们先走,听我的话!”大娘出人意表的推了孤雁和上官翎离开,自己却奔向洛王爷那一头。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因眼前出现的不可思议的情势目登口呆着,不知所措。

  “留下我的女儿!”上官宏毅发现情形不对,那个飞贼没有放翎儿的意思。

  “孤雁,快走!”上官翎知道她爹瞧出破绽,只好強拉孤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三名兄长同时窜出,想把她抢救回来,他们后头当然紧跟着想还她爹人情的⾼手。

  上官宏毅却是留在原地,以防洛王爷真的自裁,他打算在危及生命的那一刻,就算以下犯上,他也要強夺下王爷的剑。

  但出他意料之外的是,与那名飞贼同信的中年妇人竟一把夺下洛王爷的剑,反手就掴洛王爷一巴掌。

  王爷却依然満脸愧⾊。

  但上官宏毅无暇细究她和洛王爷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他发现许多他的朋友及晚辈中了埋伏,出声呼救。

  他在得知儿子不在受困之列,就放心地留在原地解救受困的众人。

  他相信只要一个儿子,就⾜够平安带回他的女儿,这是⽗亲的骄傲及自信。

  结果这些想还他恩惠的人反而又被他所救。

  另一头,在山径里,孤雁和上官翎死命地狂奔,上官翊却愈迫愈近,其它追兵也都在不远之处。

  “孤雁!”他们窜⼊一处草丛暂歇。

  后头又传来有人中了孤雁陷阱的惊呼声,没中埋伏的人替中埋伏的人解脫,追势稍缓。

  “孤雁,你先走,我留下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甭雁只将她的手抓得更紧“要走就一起走!”

  “不听我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孤雁看得出她不是开玩笑。

  “快走!”上官翎強力将他推出,因为她瞟见了近在咫尺的二哥。

  “我会回来的!”孤雁只好忍痛抛下她。

  “你没事吧?”上官翊已奔至她的⾝旁,仔细端详她。

  “很好,”她挡住了上官翊的去势,明知故问:“二哥,你要去哪?”

  “捉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以为他惹得起上官家吗?”上官翊十拿九稳地笑着。

  “别理他嘛,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上官翎死烂打地捉住他。

  “等会再说!”上官翊想挣开她。

  这时她的大哥和三哥也赶了上来。

  “翎妹,你没事吧?你捉着‮二老‬做什么?是不是⾝体不舒服?”

  上官翎听到“不舒服”三个字,登时醒悟,赶忙瘫软⾝子,倒在上官翊的怀中。

  “翎妹?”

  她的大哥和三哥都吃了一大惊,急着凑近探望她的不适。

  上官翊却是和她一同捉弄别人长大的,一眼就看穿她的计谋,‮头摇‬苦笑地将她犹似无骨的⾝子,扣给大哥上官翱及三弟上官翔。

  “你们照顾她。”上官翊知道她眯着眼在偷看,还故意对她眨眨眼,我去追那该死的小子!”

  上官翎一见此招失效,就马上从昏中“回复”过来,再次挡住上官翊的去路。

  “二哥,你好没良心!”上官翎气岔地指着他的鼻子“人家病了,你一点也不着急?”

  上官翊推开了她的手,笑说:“你现在人不是很好?”

  “我?”上官翎一时哑口。

  上官翊笑着想要离去,看来他今天不逮着孤雁是不会善罢罢休的。

  上官翎迫于无奈,只好拿出她的庒箱宝。

  “天气好热!”说着说着,她就动手脫⾐服。

  这下,连上官翊也慌了“你疯了,天寒地冻脫什么⾐服?”

  “可是我浑⾝发热!”她开始伸手解下带。

  她知道在场除了她的三位兄长外,还有其它的世家‮弟子‬,她的兄长不会弃她不顾。

  “这像什么话!”上官翱大声喝斥。

  上官翊一把捉住她,硬是迫她将带系回⾝上。

  但她随即鱼滑似的躲开,逃往和孤雁相反的方向。

  她的兄长好像达成了协议,决定暂时放过孤雁,先強行把疯疯癫癫的她“押”回上官家。

  她就知道,脫⾐这招真的很有效,向来有求必应,从未失灵。

  只是,孤雁好像离她愈来愈远了。

  ******

  “胡闹,胡闹,真是胡闹!”

  上官翎百般无奈地托腮,瞧着爹爹上官宏毅暴跳如雷,像只被怒的大灰熊,咆哮个不停。不过,被骂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娘范倩倩。

  “和洛王爷结成亲家有什么不对?”范倩倩也是一副老大不⾼兴。

  “你真是胡闹过头,先是将翎儿‮教调‬得像个男孩子还不打紧。”上官宏毅真的气得吹胡子瞪眼“竟然还私自答应让她⼊赘王爷府?”

  范倩倩有点‮愧羞‬地说:“没和你事先商量,是我不对!可是,老爷,这是一椿千载难逢的好亲事,不赶紧定下,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再说,和洛王爷结成亲家,更巩固上官家第一世家的地位!”

  范倩倩为了自己的头头是道而暗喝采,満脑子如意算盘。

  上官宏毅的脸⾊缓了,也停止了咆哮,只是出奇静默地望向范倩倩。

  范倩倩放胆子走向他“老爷?不生我的气了?你知道,我虽有点私心,大前提还是为上官家!”

  上官宏毅用一种很是不忍的眼光逡巡着她“醒醒吧,倩倩,醒醒吧!”

  “我清醒得很!”范倩倩不明了地摸摸自己的额头。

  “翎儿都十七岁了,她是我们的女儿!”上官宏毅深深地叹了口气“倩倩,你醒醒好不好?”

  “谁说的?”她像刺猬般地拱起⾝子“翎儿是我的儿子。”

  “儿子?倩倩,够了,你自欺欺人十七年了!”

  “我欺了谁?”范倩倩动地奔向上官翎“翎儿,你告诉你爹,你是儿子,还是女儿?”上官宏毅也一个大步向前,将范倩倩拉离了上官翎,再度脾气失控地吼说:“你别再‮磨折‬她了,好不好?让她过过正常⽇子吧!”

  “你是说我害她不正常罗?”范倩倩嗓门也大了起来。

  “别吵了!”上官翎硬是把⾝子挤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左右张望说:“放心好了,洛王爷一定会上门退婚的。”

  “你怎么知道?”上官宏毅和范倩倩同时讶异地脫口而出。

  “我就是知道!”上官翎苦苦一笑,委靡不振地退出了他们的争执。

  “老爷,翎儿最近怪怪的。”范倩倩忧心地说。

  “她好像有了很多烦恼。”

  谈到孩子,夫的争执突然消失不见。

  说巧不巧,仆人突然来报洛王爷来访。

  “真的来退婚?”上官宏毅也吓了一跳。

  范倩倩不服气地说:“是来择期完婚的。”

  显然的,范倩倩注定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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