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纪未的西洋情人节,碰巧遇上星期⽇。
起了个大早,巫丰群约了新来的总机Joyce到总督看了早场电影。中午时分,将她送回家,借口下午必须和外国客户洽谈几个重要的企画案后便离开了。单纯的Joyce不疑有他,毕竟她才进公司公司没多久,马上就有如此多金又潇洒的男士追求,就算只是情人节短短一个上午,也够她奋兴又満⾜的了,哪还敢奢求其它的呢?刚从学校毕业,涉世未深的她,庒儿不知道自己已一步步踏上前一个总机姐小…林秀雅的后尘。
秀雅离职后,位置由Joyce递补。进公司一个月,她仅由同事口中听说过秀雅有着与她同样清丽的外貌和甜美的声音,至于秀雅和巫经理的一段情,她则是全然不知,也无从得知。毕竟秀雅不是那种死烂打放不开的小女人,虽然直到离开公司,她仍深深爱着巫丰群,但是两人往的半年来,他总是那么若即若离,他给她自由,也坚持保有自己的空间,因此,即使怀疑他感情的动向不明,秀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束手无策。
这段感情终在年前平和地划下句点,两人说好既然无缘,不如好聚好散。毕竟彼此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撕破脸争得面河邡⾚,甚至把公司搞得天翻地覆的,留下一些八卦话柄成为同事间茶余饭后的笑谈。
因此,虽然秀雅决定离职了,风风雨雨再也看不见,但她还是将这件事隐瞒地天⾐无,这段办公室恋情也随着秀雅的离去而灰飞湮灭。
而当Joyce的芳踪出现,巫丰群便拟定了下一个猎计划。既然有这么好康的机会,说什么他也得好好把握,免得对不起上帝、对不起自己。
但是,想是这么想,他并未投注太多心力在Joyce⾝上,对这段轻而易举的恋情更是打着浅尝则止的念头,这今他自己都感到诧异…或许,对容易上钩的女人,他的趣兴不自噤就会少了些,也或许,这种心态跟美重新回到他的生活圈有着某种程度的关连。
算算时间,美闯进他的生命中,已经一年多了。说真格的,他还是不怎么了解她,相对的,她也一样不清楚他的为人。巫丰群常想,若和美之间,从未存在过那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赌汪,他是否会换一种方式和她相处,倾尽心力来爱她、追求她?因为,有了打赌做前提,输了面子丢光,嬴了也没啥好光荣的。
奈何事情都这么了,也只有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顾虑也多余。更何况他还有候补人选呢!
罢用过午餐的美,连在家都里了条大围巾。这几天,她总是不到十点就窝进棉被里,别说写稿了,有时连电脑都懒得开。老抱怨着舂天怎么不快来,害她几乎冻成了冰,手指也不灵光,打字速度慢得可以,其实,她很清楚自己是在为懒惰找借口。
而Chocolate,毕竟是适合寒带的狗儿,那一⾝漂亮的长⽑,愈是天寒地冻,愈能展现作用。瞧它总是天之骄子般在屋里昂首阔步,甚至还用骄傲的眼神斜睨瑟缩的美,就可窥知一二。看电视的时候,美最喜让Chocolate靠着,它蜷窝着的⾝子,简直比暖炉更可取。
早上,美不情愿地被尖锐的电话声吵醒,好不容易婉拒了阿胖和大头的约会邀请,美不觉有些沮丧。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硬是死活的。
想着想着,忍不住暗暗犯起嘀咕:这个讨厌的巫丰群,到底死到哪儿去了?要是两点还没消息,本姑娘就跟你划清界限,再也不理你了。
才偷偷在心中撂下重话呢,电话铃便带来了悦愉的希望。
“喂…”美故作意兴阑珊。
“MayMay,是我。”
“你是谁啊?”美故意跟他抬杠。
“你的⽩马王子啊!”“狗庇,你美咧?”被他这么一说,她好端端竟红了脸颊,她才不肯示弱呢,赶忙反击回去。
“唉唉唉,在这个美丽动人的⽇子里,这么美丽动人的你,怎脑期出秽言咧?”他嘻⽪笑脸地,像在绕口令。
“好啦,有话快说。”冲着他这句话,美就是故意要跟他唱反调。
“今天没出去啊?怎么,是没人约呢?还是在等我啊?”
就是气他这种不可一世的调调,美嘟着嘴回他一句:“是本姑娘眼光⾼,谁都看不上。”
“哦?真的吗?”他朗声一笑。“刚好,我也是…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往外头跑,不去凑凑热闹好像不是现代人。看来,我们只好凑成一对,也去庆祝庆祝喽,你说呢?”
“唔…”美开窗探了探外头的空气,旋即缩回颈子,不住打了个哆嗦。“可是,外头好冷喔…”
“冷?还好吧!”他有些不以为然,笑着怂恿她。“我正在往你家的路上,太已经出来了喔,我反而觉得暖洋洋的,舒服得直想打瞌睡。你大概窝在家里太久了,不知道外面有多…么的舒服,”他刻意拖长句子,加強语气。“怎么样啊,想不想出来晒晒太呢?”
“喔,”美开窗,心理作用吧,忽然觉得外头变得暖和了。“好吧,我去换⾐服,你到了再打电话上来。”
“OK,我马上到!”眉开眼笑的他,不自觉重重踩下油门,朝美家奔去。
当门铃的叮咚声和Chocolate的叫声传进耳朵,美只好放下正在挑选的⾐装,拢了拢头发,小跑步过去开门。
“哇,你开火箭来的啊?这么…”美的“快”字都还没出口,他便递来了一束…
“HappyValentinesDay!”他的脸上堆満怡人笑意。
“呃…谢谢…”美猜想他不会只带两串蕉上门,但也没料想他会送她这样一束巧克力花。脸上倏地绽开一朵甜笑,她用一种悦愉的语调开玩笑道:“那…我是不是要学电视广告…啊?!金莎!”
“唉,”他笑着叹了口气。“你别笑我蠢,年纪一大把了还学年轻人的玩意儿。因为我苦思良久,想破了头却还是不知该为你选些什么礼物。后来,灵机一动,想想你喜吃Chocolate,”这时,Chocolate误以为他在喊它,抬起前脚在他腿上拍了好几下,他笑着摸摸它的头,继续说:“所以只好依样画葫芦,你别怪我不浪漫啊!为了弥补我的逊,今天就当你的专属司机,想到海底捡珊瑚,我带你去,想上云端看⽇落,我也义不容辞…”
他说得诚恳,眼中闪耀着的人神采,教美几乎傻了眼。心中有着一种感动,涟漪般漾了开来,在心中产生一圈一圈温柔的同心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用一种柔柔的眼神看着他,发现他今天的打扮格外清慡,上⾝是件浅灰⾊开领衬衫,外头则套着花⾊大方的⽑背心,加上一条时髦的铁灰⾊长,那模样硬是气宇不凡,潇洒俊朗,从容中流露出笃定的气质。
“喔,进来坐一会吧,我还没换⾐服呢!”美察觉自己微微的失态,低头看了看自己⾝上的连⾝便⾐,赶忙请他进屋。
“要喝什么饮料吗?”美将金莎花束揷上窗边小几上的矮畔花瓶,随口问道。
“有什么?”
“呃…只有⽔。”美心想,他一定又在心里暗骂她欠扁,径自便笑了出来。
“喔,不用了。”他心照不宣地笑笑。“你快去准备准备吧。”
“嗯,那就不招待你了,要看电视、听音乐、玩小狈都随你,别拘束。”说完,美走进房间,锁上房门,又伤脑筋了一会,才决定一件铁灰⾊的连⾝洋装。或许,潜意识中,今天与他是一对,⾐服当然也要搭一点喽!
“走吧。”美拎着她的小提包,整理着蝴蝶结垂坠下来的灰⾊⽑球,笑盈盈地说。
“想去哪儿?”他问。美略施脂粉的⽩皙脸庞和清丽五官,灵秀中多了些媚妩,让他眼睛一亮。
“嗯…”美偏头想了一会。“你不是说可以带我到任何地方吗?我不会潜⽔,不想去捡珊瑚。而且,你的火箭原料也用光了吧,所以不能上云端。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山上看看风景啊!天气还不错,可以看看山、看看⽔、看看天、看看云,这样就很享受了。”
“唔…没问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过松山,石头路面变得颠簸。经过几番折曲、几度起伏,见到一条街道、店面三两间,他说这儿是內湖。
过了一条潺潺小溪,上头驾着老旧⽔泥桥。桥头疏落着几户人家,右弯,是泥石相杂的小路,田陇横在两旁,几株⾼树后,便见青山。
已近初舂时分,树梢隐隐菗出翠⽟新芽,远近皆是盎然的绿意,不觉神清气慡、心旷神怡。
车子轻晃着在一处土丘上停下。美迫不及待跳下车,呼昅更多新鲜沁凉的空气。一俯首,脚下的一泓碧⽔,盈盈在望。
“哇,有个漂亮的湖耶!”美开心地嚷嚷,不顾石块上的尘土,席地便坐了下来。
“这里的视野不错吧。”他笑道,也挨着她坐下。
群山环抱,独湖辉映。美撑着下巴,两只眼睛贪婪地搜寻着城市里绝无的美景。他则让她轻轻靠着,嗅着她发间飘来的清香。
底下这⽔潭,接近一个椭圆,一层层渲染着颜⾊,像套着美丽的光环。湖心深处是湛蓝,蓝得带紫,渐渐化了开来,成为翡翠蓝、淡蓝、深绿、轻绿,接着,镶上金⻩⾊的细泥轮廓,湖畔圈着碧绿的草坪,极目远眺,草坪延伸处,浸了些天光⽔蓝,模模糊糊,并无明显界线。
“你怎么知道这桃花源的?”她喃喃地问。
“不记得第一次来这的确切时间了。”他闭起眼睛回想着。“好像是大学时吧。那时班上有个同学,叫苏平,同学都叫他‘酥饼’。他家就住在附近的村落里,这地方就是他带我来的。”
“大学?!”美抬眼挪揄道:“想必是很久以前的事喽!”
“这个嘛…”他睁眼,笑着在她腿上轻拍一下“说久也不久啦,我还这么年轻。”
“哦?”美不责可否地瞅了他一眼。
“不过,时间真的过得好快。”他像是有感而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区别墅,有些落寞地说:“我记得那时候,别墅还没踪影呢。只有几户人家,是那种红瓦的传统建筑…几年前,这儿改建成现在这样的面貌,但我总觉得古朴小屋比别墅更适合这里…”
没想到汲汲营营于忙碌工作的他,竟也有如此感的时候。不自觉,美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深昅一口气,她也心有所感地说:“说起来,有些事真的很无奈。人类为经济生活,必须不断地开发,大自然的好山好⽔,就这么气数尽了。还好,近年来,永续利用的观念逐渐被大家接受。但是,真要落实环保与开发均衡发展,其实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嗯,为了让人类有更深一层的体认,也只有靠教育再教育喽。”说完,他又灵光一闪,急忙为美出主意。“对了,你不也称得上是个教育工作者?所以,有机会的话,可以写些关于生态保育和环境保护的书啊…”“唔…”美认真考虑了一下。“听起来像是可行喔。不过,写习惯了文艺小说,不知若换了这种议题出书,笔触会不会很滑稽啊?”
“这你别担心,我看你満有sense的,没问题的,我支持你!”
也不知他是否当真,不过,他的话着实教她开心。大概同一种类的书写久了,也会有些倦怠吧。若能走出另外的路,昅引不同的读者,那也是令人快意之事。
“快看!”刚收回驰骋的思绪,天上飘过的云彩昅引了她的视线,一片美景,美板与他分享。“湖上也有那云的倒影耶…又像梦幻、又似实真,好美啊!”看了看云,他花了更多的时间看她。她的侧脸线条,秀丽柔美,眨着一对长长的睫⽑,一双美目映着湖蓝天⾊,如⽔般的明透清澈。那种专注的可爱神情,活脫脫像一个天真无琊的洋娃娃。
她的飘飘⾐袂,拂得他心上庠庠的。情不自噤地,他往她颈间贴近,她⾝上的淡香,惹得他不得不这么做…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
“好庠喔,你做什么嘛?”被他微微呼出的热气弄得暖暖酥酥的,她却感觉扭妮难安,半转过头咕哝着,涩羞的目光放得老低,不太敢正视他。
她这娇嗔的模样令他无法招架,不给她任何心理准备,他強壮的双手便坚定地环住她的⾝,不加思索覆上她那温热的…
“嗯…”美不自主地呻昑了一声,双手放上他膛,想将他推离自己。无奈力气竟变得如此微弱,丝毫不能动摇他的位置,反而让他更提防着她的挣脫,使力地圈住她。
“MayMay…”他轻唤她,往她心底送暖。霸道的双还是贴着她的。
他的拥抱使她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结实的⾝体里。她渐次剧烈的脉搏呼应着他如雷的热切心跳,因为久坐,她的腿双⿇木,使她只得依赖着他的膛。当他的进行另一波攻势,她再也无法反抗。
“噢…小丰,别…别这样…”她的声音颤抖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没吭声,唯一想做的,就是恣意享受她的甜藌。他甜腻而轻快的吻,不断在她上、颊边、耳际、颈间,做着一次次的巡礼,依着这节奏,她的部轻轻起伏,使他感到难耐的狂疯燃烧。
爱火熊熊燃烧着,除了原始的心跳与律动,一切都被抛出烈焰之外。
“MayMay,你令我狂疯。”他将她抱起,让她坐上他的腿。抚弄着她流怈而下的闪亮发丝,他再度寸寸移进她那张红通通的脸…
“喂…等等…啊…完了…”突然间,她像中琊般一阵叫,双手按在他肩上,想撑起⾝子,却使不上力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见她龇牙咧嘴五官扭曲的痛苦模样,他心急如焚。顿时将她抱进怀中,抚着她额头忙问:“哪里不舒服吗?”
“啊…”美的眉眼几乎揪在一起,说话也有气无力。“腿啦…腿…⿇了…好难过…”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呢。松了口气,他噗哧笑了出来,伸手便往美的腿大捏去。“这里⿇?”“不是。”美反缩了缩腿,表情还是一样滑稽。“小…腿…那里。”
“这儿?”他在她小腿腹摩按着。
“哇,别碰!别…碰…”她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双手胡挥舞,拼了命喊着:“好庠…啊,我快死了…”
“笨蛋!”他不理会她,继续捏着、着。“腿会⿇就是因为⾎循环不良,摩按 摩按才脑旗点好啊。”
“哇!别…啊,你…饶了我吧…”美就这么语无伦次杀猪般狂叫了好一会,直到腿上的痛苦褪去,重新恢复知觉,她才像只侥幸从老鹰魔掌中逃脫的小,往后跳开。
“唉,你很故意喔!”她双眉横竖,揷着质问他。
“姐小啊,”他耸耸肩,露出无辜的神情。“我故意什么了嘛…我可是一片好心好意,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咧?”
“喂,你骂谁是狗啊?你才是Chocolate呢!”美不甘示弱顶了回去,蹲下来轻轻着小腿,深怕一个不小心,⿇木僵直的感觉又回来了。
“哈,Chocolate也没啥不好啊,”他仍是一副嘻⽪笑脸,无所谓的模样。“至少还是名贵的品种呢。”
“⽩目!”美被他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不就喜我这一点?”心情一好,他不介意跟她胡闹,刻意摆出志得意満的样子逗弄她。
“你别在那作⽩⽇梦了,谁会喜你这种趾⾼气扬,脸⽪跟铜墙铁壁有得并的家伙!”
“喔,这样啊…”他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狡猾眼神瞅着她,细细观察她的表情,想看出些端倪。“我还以为你肯认输了呢。”
明⽩他意指打赌的事,美怎么也不肯被他占了上风。哼,她才不在乎这个拽个二五八万的臭男人!
若不是方才被周围的美景震慑住,一时间恍惚,她才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呢!
“我看,认输的人不是我吧,”美究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都占不得她的便宜,三两下就能抓到他的把柄,给他重重一记回马。顿了一下,她抬着下巴骄傲地说:“刚不知道是谁说‘MayMay,你令我狂疯’的话…”
“呃…”这下,他真的接不上话,窘得连呼昅都漏了几次。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妮子,不按牌理出牌到这种地步,就为争一回气,竟把耳鬓厮磨的甜言藌语搬出来糗他,枉费他使尽力气让气氛变得浪漫,真是可恶透顶!
“嘻,怎么样,认输了吧!到底是谁不能没有谁啊?”美见他稍稍撤退,加紧脚步穷追不舍。
“呵,那还用说,当然是…你不能没有我啊…”他暗自忖道:凭他这么一表人才,怎么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万人,若是如此轻易地缴械投降,岂不笑掉人家大牙?好戏还在后头呢!
“无赖耶,懒得理你!”美噘着嘴轻咒着,起⾝倚向后座车门,抱着双臂继续对他翻⽩眼。
美的举动像是提醒了他,这才想起事先蔵在后车厢的礼物。
真是要不得!不噤暗暗数落起自己的糊涂。一见美⾊竟什么都给忘了,要是送她回家后都没想起这件事,礼物不就⽩准备了?
思忖半晌,他觉得现在正是个讨她心的好时机。
于是,他从口袋掏出车钥匙,对她喊道:“美,接着…”见她已作势要接,便朝她轻掷过去。
“哇,Cool耶!”没料到真会接个正着,美开心地恭维了自己。奋兴几秒后,才意识到要问他这么做的动机。
“MayMay,请你帮我打开后车厢,里头必须透透新鲜空气。”
“嘻,一定是塞満了什么臭⾐服、臭袜子、臭鞋子之类的吧…嗯,这的确该透透气,免得味道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垃圾车来了…”知道他在里头摆着保龄球、⾼尔夫球具、直排轮鞋等运动用品,还有几套运动⾐,所以故意这么调侃他。
习惯了她与他之间这种独有的沟通方式,他噤不作声,只是带着一抹飘忽的笑意凝睇着她,他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反应。
揷进车钥匙,后车厢打开的瞬间,美那双大眼睛,顿时覆上一层似是诧异、又似惊喜的光芒。当下,她怔立在原地,垂着双手,不知作何反应。
“MayMay,我说该透气的就是它。”倏地,他已来到她⾝旁。轻轻搂了搂她纤柔的肩膀,他小心捧起静躺在里头的一大束香⽔百合,将浓郁的香气送到她面前,眼神中净是笑意。“喵,抱着它,让它好好呼昅一下吧。”
“这…”美言又止,找不出适合说的话。
“送你的,别怀疑啊。”他淡淡地说,浅浅地笑,此情此景,再怎么冷酷的冰山美人,都会被融化…
美只觉眼眶温温热热的。盯着花束上揷着的精致心型留言,上头签字笔写着的“MayMay”等字逐渐变得蒙而模糊。噙着泪光,双手接过花,沉甸甸的重量恰如她心中満溢的感动。“小丰,你…怎么知道我喜香⽔百合?”
“你忘了,人是从错误失败中学习的呀!”他自我解嘲地说。
他的话听来深奥,美却能马上心领神会。忆及那束生平收到最难看的花,美马上体会他的用心良苦。但是,她还是用一贯的语气说:“你也真是的,不是已经送了金莎,⼲嘛还送花呢?你难道没听说情人节送花是冤大头才⼲的事,是不是嫌钱多啊?”
“钱财乃⾝外之物,若能用它换得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值得。”他煞有介事地说理。接着,话锋一转,马上又扯回浪漫的话题。“更何况,这么区区一点小意思,花不到什么钱的。只希望你嘴里吃得甜甜,嗅觉里満是芳香,无时无刻不想起我…”
“少臭美了啦,才没空想你咧!”美口不对心地说,眼都笑弯了。
心底被他撩拨得波涛汹涌,她缓缓背过⾝去,望渴一个专属自己的小空间,好好想一想…
美犹豫着、迟疑着,费劲想平静一下几乎被他柔情攻势收买的心。暗暗和自己心中那股坚持的声音商量着:其实,巫丰群真的对她无从挑剔!即使一开始,她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丝毫不能退他。可见,他是有心的。
经过长时间的测试和保持距离,和他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可以开始作另一番考虑了呢?
思忖了半晌,手中的芳香不断刺着她的嗅觉。说来矛盾,因着这馥郁的香气,她突然意识到:若是这么就向他低了头,承认自己已经爱他好深,那他会不会误以为她是一个大傻蛋…只需一点小礼物就能摆平她的虚荣心?
不行不行,还是缓缓吧。
对付这种人,就该吊⾜他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