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太批准的,钥匙在这儿。”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如果姐小刚才来一个电话,我会把地方收拾好。”
“慢慢收拾不迟。”海莲妮看着丁雅伦笑一下:“把车驶进去。”
丁雅伦停好车,海莲妮拉着他的手,跑向花园。
“你知道吗?我带了许多东西来。”
“你带了什?我除了一些⾐服用品,什?也来不及拿。”
“我们从来没有一起拍过照的,是不是?”
“对!每次看见记者就走开,哪来的拍照?”丁雅伦歉疚地说。
“我带了一个自动摄影机来,把摄影机架起来,我们就可以在花园里拍照,你喜
这儿的景⾊吗?”
“美妙极了!莲妮!把摄影机给我。”
“在汽车里,很重的!”
“原来刚才你叫我把一只⽪箱放在车內,就是摄影机?”
“还有别的,不要浪费时光。”
他们拍完照片,一起在露台吃下午茶,丁雅伦喝咖啡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说:
“刚才我好像看见花园有一架秋千。”
“不错,是为我而设的。”
“等会儿我替你秋千。”
“真的?”
“只要你喜。”
“我好喜。”海莲妮拿起两块三文治,把其中一块给了丁雅伦:“我们现在就
去。”
丁雅伦为海莲妮秋千,海莲妮开心得哈哈地笑。
“我从来没有见你这样开心过。”
“因为我最喜秋千。”
“以前有人替你过吗?”
“有!”
“哪一个男孩子?”
“怎会是男孩子?是妈咪。”
“你的男朋友没有替你秋千?”
“我哪来的男朋友?”海莲妮回过头:“雅伦,你是我第一个异朋友。”
“真的?莲妮!”
“唔!”海莲妮粉面绯红:“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唉!”丁雅伦长叹了一口气:“你去了英国,会认识很多国中男孩子,他们有钱
又有学问,很快,你会把我忘记。我不可能是你最后一个男朋友。”
“不,不会的。”海莲妮由秋千跳下来,空着秋千,仍然着,海莲妮走到雅伦的
面前:“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我很重感情,我不轻易喜一个人,也不轻易忘
记一个人。”
“可是,莲妮!我们的环境相差太远,我配不上你。”
“我不要你自卑,我不要你说这种话!”海莲妮用手掩住他的嘴。
雅伦忍不住吻她的手指,海莲妮突然躺进雅伦的怀里:“雅伦,你会不会去英国探
望我?”
“我很难答复你,如果片务太忙,我会走不开。”
“拍片真的那?重要吗?”
“很重要!我有了钱,才可以追求你。我实在太穷了!”
“你为什?总是那?自卑?”海莲妮推开他:“穷是有罪的吗?”
“穷没有罪,但不能说穷就有什?权利,而且我害怕人家说我⾼攀富人。”
“老是人家说的,其实,只要我不计较,别人的话,你本不必理会。”海莲妮拖
着雅伦的手说:“我们这儿有网球场,我们去打网球好吗?”
“对不起,海莲妮,我是个土头土脑的人,我在学校,只会踢⾜球,打羽⽑球和乒
乓球。从来未打个网球。”
“我们打羽⽑球好了,你等我,我赶去换一套运动装。”海莲妮走进屋子里去,吩
袄女佣人昌妈,晚餐的时候,弄一些美味可口的小菜。
海莲妮换上全套⽩⾊运动装和球鞋,腿很修长,但还没有发育完全,长头发扎了两
条牛角辫还像个小女孩。
丁雅伦和海莲妮玩了一会羽⽑球,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什?一定要海莲妮迁
就他?
“莲妮,我们打网球。”
“你刚才不是说不会吗?”海莲妮把一条⽑巾递给他。
“你教我,我相信我也不太笨。”
“你当然不笨了。”海莲妮吩咐昌伯把网球拍拿出来。
丁雅伦走到他的那一边,一面抹汗,一面接受海莲妮教他怎样握球拍,怎样发球,
怎样接球。
丁雅伦很快就学上了手,虽然打得并不很好,但是,海莲妮已经不断称赞他。
“多玩几天,你会打得很好。”
“我们还能玩多少次?”
海莲妮垂下头,黯然。
丁雅伦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开心点!我们只剩下四十个小时。”
“不要告诉我时间好不好?”海莲妮那美丽的眼睛,充満了幽怨。
丁雅伦点一下头。
这时候,太渐渐下山,海莲妮在他的⾝边:“看那落⽇。”
“晚霞似锦!”
“好美的天边!”
“我们已经看到了⽇落,明天我们早点起来,看⽇出好不好?”丁雅伦轻轻拥着她
的。
海莲妮点一下头。
丁雅伦和海莲妮认识了那?久,可是,从未这?接近过,因为丁雅伦是个明星,举
动不能不节制,为怕被记者拍照登报,他们在黑暗的地方才敢握一下手。
吃过晚饭,洗了澡,丁雅伦和海莲妮,一面听唱片一面吃苹果。
后来两个人一起打扑克,丁雅伦为讨海莲妮心,一连输了几局,海莲妮吵着要罚
打手掌,两个人嘻嘻哈哈,十分开心。
“十点了”海莲妮开了唱机:“明天还要看⽇出,睡吧!”
于是,他们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丁雅伦虽然一个人住在客房,可是,由于和海莲
妮同睡一间屋子,因此,他的心情特别宁静,愉快。
他很快就⼊睡了。
他做了一个很甜藌的梦,忽然,有人轻轻推着他。
“唔!”他正在追寻那美梦,因为梦中有海莲妮。
他突然感到,鼻尖庠庠的,他本能地用手一拨,却碰到软绵绵的东西。
他张开眼,看见海莲妮含笑坐在边。
“莲妮!你…”“叫你不应,搔你的鼻尖你也不理。”
“你睡不着?”丁雅伦握着她软若无骨的手。
“我已经醒来了。”海莲妮指一下⾝上,她穿了一条红⾊小⽩花的吊带裙子。
“怎?黑黑的?”
“你等一下!”海莲妮替他拉开了窗纱,丁雅伦看见东方出现鱼肚⽩的颜⾊,天空
还有几颗星星。
“太还没有出来呢!”
“你忘了我们要看⽇出?”
“对,我差点忘了!”丁雅伦跳下来:“我马上梳洗更⾐,你等我。
海莲妮到厨房,昌妈已醒来,海莲妮叫她等会儿把午餐拿到大露台。
回到了丁雅伦的房间,他已经换了一条⽩⾊长,鲜红⾊T恤,俊得很。
“太快要出来了,我们到露台去。”海莲妮伸出了手,丁雅伦拖住她。
两个人跑到露台,每个人占了一张吊椅,不久,浅紫⾊的天边,现出橙红⾊的彩霞,
那前边有一片轻云,被染得一块织锦般的华丽,缓缓的,太上升,扩大成半圆形,然
后整个跳出,太是那?大,那?圆,光芒四,鲜明夺目。
“太终于出来了!”
丁雅伦回过头去,看见太的光线照在海莲妮的脸上,她美得像一朵红粉⾊的⽩
莲。
他把手伸给海莲妮。
吃过早餐,丁雅伦和海莲妮到“龙华”吃啂鸽,然后去划艇骑脚踏车,又到万佛寺
游览拍照,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别墅。
“雅伦!”海莲妮靠在他的怀里:“我们只有一个晚上,十二小时,明天,你就要
乘机飞离开了。”
“假如可能的话,我会去英国见你。”
“今晚我们不要睡好不好?”那时候,昌伯和昌妈都已回工人房觉睡,客厅只有雅
伦和海莲妮两人。
“你就靠着我睡吧!”
“我们才只有十二小时,我舍不得睡,因为我不知道等多少年才能见你。”
“傻孩子!”雅伦情不自噤地拥抱着海莲妮。
“湾台是不是有很多人的女人?”她轻声问。
“我不知道,总之,我心里有你,就没有位置再容纳别人。”
“真的吗?”她仰起了脸。
她的嘴是很人的,而这个时候,雅伦正是⾎气方刚的小子,他忍受不住,低头
吻了她。
海莲妮没有反抗,雅伦再拥紧她一点,贴着她的面,发觉她的脸凉凉的。
雅伦感到奇怪,放开她一点,发觉她正在流泪。
“莲妮!你生气?”丁雅伦发慌地问:“对不起,刚才…我太轻狂了。”
“不!”海莲妮抱紧他的脖子,哭了起来:“我舍不得离开你。”
“唉!”雅伦已陶醉在情关里,连他自己也有点哽咽。
“雅伦,我不要去英国了,我真的不要去英国了,我要跟你去湾台。”
“这怎?可以呢?拍片的生涯你过不惯,而且,伯⽗伯⺟,也不会让你跟我走。你
听我说,你去英国念书,这段时间,我拼命钱赚,等我赚够了钱,便和你结婚。”
“你肯和我结婚?”
“我不娶你,娶谁?就怕攀不上。”
“雅伦,我好担心。”
“其实,要担心的应该是我。”
“为什?”
“你那?美丽,可爱,我怕有人把你抢走。”雅伦托起她的下巴。
“除了你,我谁也不理。”
“那些公子哥儿也不理?”
“我发誓,我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
丁雅伦放开海莲妮一点,他把一条项链套过头拿出来:“这是我懂得钱赚以来,第
一次买的最名贵的饰物,现在我送给你,希望你喜。”
海莲妮把脖子伸过去,丁雅伦很⾼兴,马上为她佩戴上:“希望你不要拋弃它。”
“我会珍惜它,像珍惜我们的感情!”海莲妮的声音充満深情:“雅伦,我颈上也
有项链,替我解下来。”
丁雅伦小心地把她的项链解下来,那是一条⽩金项链,链坠是一个镶了许多小钻的
十字架。
海莲妮接过了,为了雅伦挂在颈上:“这项链,我戴了很久,我希望你也不要拋弃
它!”
“谢谢!”丁雅伦紧紧地拥抱海莲妮:“有我丁雅伦就有你的项链。”
“雅伦”海莲妮叹了一口气:“快要天亮了,怎?办?”
“别管它,我们珍惜每一分钟。”
“你要不要收拾一下东西?”
“早收拾好了!我和爸爸约好,由丁彩虹接我爹去机场,我自己开车去会合。关小
姐会去停车场取回汽车”丁雅伦着她的秀发:“等会儿不要去送我机飞了。”
“为什?””海莲妮仰起头,眼中充満了幽怨:“怕丁彩虹不喜,怕你的影
不开心。”
“小傻瓜,丁彩虹已经有了未婚夫,至于那些影,她们只不过喜看戏,本一
点感情也没有。”
“为什?不让我去送机?”
“因为没有人送你回家,我不放心,听话,不要送机,我十二点就离开这儿,你送
我上车就够了。”
“真的不让我去?”
“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因为,我⼊闸的一剎那,我们都会受不了。”
“是的,我会痛哭一场。”
“你这样伤心,我不忍心离开你,不要送机,我一到湾台马上给你长途电话,然后
写信给你,你夜一未眠,一定很疲倦,靠着我休息一会。”
“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也好。”丁雅伦让海莲妮睡得舒服点。
“我们谈谈不是更好吗?”
“好,你喜说什?,我们就说什?!我陪着你。”
海莲妮说着说着,结果睡了。
丁雅伦让海莲妮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怀里。他轻轻抚她的俏脸,她的圆鼻尖,和她
的嘴。
丁雅伦可不敢睡了,因为,他要算准时间,赶去机场。
昌伯和昌妈走出来看了几次,丁雅伦指了指海莲妮,示意叫他们不要作声。
后来,昌伯两夫妇没有再出来了。
丁雅伦看了几次表,到十二点了,海莲妮仍然睡得那?甜,他知道如果他不马上赶
去机场,就会搭不到这班机飞。
丁雅伦轻轻把海莲妮放在长沙发上,然后他回到客厅,拿了自己的⾐服,顺便拿起
一张薄被,为海莲妮盖上。
他走出去,上了跑车,打了火,正要开车,突然听见有人哭叫:“雅伦!”
丁雅伦连忙关上车匙,海莲妮飞奔出来,扳住丁雅伦的汽车,満面泪痕:“为什?
静静拋下我呢?”
“我不是拋下你,是不忍心吵醒你。”丁雅伦替她抹去泪⽔。
“你应该跟我道别的,是不是?”海莲妮菗菗咽咽的。
“是的,对不起”丁雅伦捧住她的脸:“不要哭,我会很难过的。”
“雅伦,我舍不得你!”海莲妮两手紧紧抱住丁雅伦的脖子。
“莲妮!”丁雅伦拥抱着她的纤,他忍不住也流下泪来。
想到要分别五年,丁雅伦伤心如刀割。
“不要走,不要去湾台。”
“我收了人家的订金,非去不可,莲妮,我有空一定去英国探望你。”
“雅伦…”
“莲妮…”
两个人紧紧拥抱,终于,还是丁雅伦庒制住离愁别绪,他清了清喉头说;“机飞快
要起飞了,我马上开快车才能到机场。”
海莲妮轻轻放开他,哭着;“不要开快车,当心自己。”
“再见。”丁雅伦匆匆在她的上吻了一下,然后打了火,再吻一下海莲妮双手,
然后飞快把车开走了。
海莲妮坐在花园的台阶上,嚎啕大哭起来。
丁雅伦在湾台⽇夜赶戏,别说未曾有机会享受湾台的女孩子的温柔,连湾台的风景
名胜,他也没有参观过。
不过,他仍然没有忘记给海莲妮电话。
直至海莲妮去了英国,丁雅伦仍在赶戏,有时⽇夜不停。
所以,丁雅伦不用拍戏时,不是写信给海莲妮,就是觉睡。
由于两个人不断通长途电话,写信,录音带,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起码,比两
蚌人在港香时更好。
这天,因为导演家里有事,休息一天,丁彩虹把丁雅伦拉到电视台,要他在彩虹世
界节目里接受访问。
本来想写一封长信给海莲妮,丁彩虹这?拉拉扯扯,他终于计划告吹了。
丁雅伦并不是没有上过电视,他也答应接受访问,可是,访问完毕,丁彩虹竟然要
丁雅伦表演唱歌。
丁雅伦不肯,说从来没有公开唱过歌,丁彩虹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个节目是真出
的,不是录像。”
丁雅伦没有办法,厚住面⽪,唱了一首爱情的代价。
唱完歌,心里卜通直跳,他到化妆间时,不断埋怨丁彩虹。
两个人正在谈,突然,一个男孩子进来,用国语对他们说话。
“丁先生的歌喉很受,很多观众打电话来,要求丁先生在下一次节目再唱。”
“下一次再说吧。”丁雅伦用他那绝不纯正的国语说:“也许我明天应该马上去学
唱歌。”
丁彩虹和那男孩子说了一些话,那男孩子和丁雅伦握了握手,走了。
“他是我们的导播。”
“那?年轻。”
“孩子脸,其实他比你大。”
第二天,台北市的报章都刊登了丁雅伦的相片,还有大篇文章,赞他的歌唱得好,
丁雅伦看了报纸,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害怕,又有点⾼兴。
第四天,丁雅伦拍完片回店酒,看见丁老爹正在陪关丽荷谈天。
“关姐小,你也来旅行?”
“不,是专程找你。”
“有事吗?”丁雅伦脫掉了西装外⾐。
“旧事重提,我们波士,希望你和我们签长约。”
“我知道‘一飞冲天’已经在港香放映了,好像还没有落画!”
“一直映三个星期,因为影片卖座,你说过‘一飞冲天’卖座你会和我们公司签约,
现在没话说了吧。”
“这…”“雅伦,我专程赶来,是表示我的诚意,而且你有言在先,可不能拒绝我啊!”“不过,在湾台,我正在和几间电影公司接触,我准备接拍几套片。”丁雅伦说:
“我不是言而无信,其实,我一直跟你说,人不能没有一片瓦,我想一连拍几套片,赚
被了买屋的钱,才跟你们签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老板答应了你很多条件,第一,我们预先借钱给你买房子,
你喜借多少都可以。第二,老板计划捧你做亚洲影帝,我们给你开两套片拿去参展,
一套是歌舞片,一套是时装打斗奇情片。第三,老板知道你考了车牌等车用,准备送你
一辆宝马汽车,以现在的时价也值四五万,而且,为了方便你拍片,我们把你的宿舍保
留,并且重新装修,务求舒适美观。”
“雅伦,天地公司待你那?好”丁老爹越听越动心:“你还是委屈点,签了约
吧!”
“我可以考虑。”
“不要再考虑了,一考虑,又是一年半载,又跟别的电影公司签约。”
“给我三天时间考虑,那自粕以吧!”雅伦说:“签长约就是签卖⾝契啊!”“三天可以!”关丽荷毫不考虑地答应。她只要此次任务成功,等三天,又算得了
什?呢?
“我们是否应该谈一下片酬,和签长约的时间?”
必丽荷说:“对!对!我差点忘了说。我们老板给你的片酬,是每套六万元,比你
现在拍的多一万元…”
“不!现在有人请我拍戏,价钱已经升到七万元,我还不肯答应。”
“雅伦,我们不可以和一些立独公司比,他们给你七、八万元,一点也不奇怪,因
为你的片子卖座,卖端口价钱又⾼。可是我们这些大公司,还没有给过任何一个明星两套
片六万元,你想更红,想成名,一定要签我们的有限公司,因为,只有我们才有办法捧
你做影帝!我还要补充一句,你做了影帝,你的片酬马上会升到每套片七万元。怎?
样?”
“这…我还要考虑。”
“好好想一下。”
“签长约的时间呢?”
“签五年,每年拍四套片。每个月你可以分支二万元!”
“对不起!必姐小,用不着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五年约我是不会签的,时
间实在太长了!”
“你准备跟我们签多少年?”
“两年!”
“两年时间太短了!我们跟演员签合约,起码是五年。”
“合约満了,可以继续签约,但是,一签就是五年,我受不了!”
“签约时间的问题,恐怕我自己也要考虑一下,同时,我要打电话请示波士。”
“好!我们彼此考虑,考虑清楚,将来我们合作也愉快!”
“今天我请你吃饭,我对这儿很,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来过十几次,吃完饭,
我陪你和丁老伯到处游玩。”
“真的,我虽然来了湾台快两个月,可是一天到晚忙拍戏,什?名胜古迹都没有见
饼,连买点土产也没有时间。”
“明天我陪你去买。”
“明天后天我都要拍戏,大后天我早班出外景,下午休息,我们出去游览一下,顺
便谈谈你的事。”
“一言为定!大后天,我来接你们去吃午饭。”
那天晚上,和关丽荷玩个痛快回家,丁老爹忍不住又怂恿儿子:“天地公司给你的
条件那?好,你为什?不肯和他们签合同?”
“也不见得很好,大公司,刻薄、厉害,我和他们签五年合约,大不了也只能赚一
百三十万左右,这一百三十万,除了纳税,供屋,食用开销等,我们本也不能有多少
钱可以存起来。”
“那你准备签不签?”
“要看情形,片酬问题,他们一向以省为主,看样子,是不会增加的,不过,五年
合约,我不会跟他们签,又何况,湾台也有好几间公司请我拍戏。”
“不过,他们却没有答应让你做电影皇帝,只有天地公司。”
“这是唯一能昅引我的条件,成为亚洲影帝,就可以扬威亚洲,可以说利未就,名
已成。”
“孩子,你就让一下步吧!有了名气,还怕嫌不到钱?”
“爹的话也对,让我静静地考虑几天,”丁雅伦打了一个呵欠:“晚安!”他回到
房间,躺在上,拿起前海莲妮的相,吻了一下。
丁彩虹代表公司,邀请雅伦演下一套片,他们所给的片酬是五万五千元。
“彩虹!必丽荷来了,他们给我的片酬已经是六万。湾台的大利公司是六万五千元,
我还没有答应。”
“这…”丁彩虹考虑了一下:“我们也给你六万五!”
“让考我虑一下好不好?有那?多间公司请我拍戏,我自己也应该好好地想一下,
澳天再回复你吧!”
丁雅伦不是一个不会计数的人,每套片才只不过多五千元,五千元也用不了多久,
这儿拍拍,那儿拍拍,本不是一个好办法,除非他们肯出很多钱,否则,哪一个不想
饼定安的生活和有固定的收⼊。
忽然,他想通了。
三天后,台北圆山饭店。
他们游玩了半天,个个有点疲倦,关丽荷点了菜,再也忍不住问:“雅伦,考虑够
了没有?”
“我不是心事多多,左揣右揣的人。”
“你的意思是,可以回复我了?”
“不错,片酬的问题,我愿意让步,全依照你们的。”
“很慡快!签长约呢?”
“五年太长,我办不到。”
“四年如何?”
“每人退一步,三年吧!”
“三年?”
“你要不要也考虑三天。”
“不!好,三年就是三年。”关丽荷拍一下手:“圆満的达成协议啦!”
“不!我还有一个要求,”雅伦正⾊说:“由于一年二十四万,每月二万元不符合
我的理想,因此,我想每年外借拍一套电影,等我储点钱。”
“每年外借一部?”关丽荷叹了一口气:“这可就难了。”
“如果太难,那不要勉強。”
“你肯不肯放弃外借?”
“不!”雅伦一直想着要多赚点钱,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他和老爹温就够了,他
一切为了海莲妮,如果他没有钱,他本不配和海莲妮谈情说爱,虽然海莲妮不是虚荣
的女孩子,可是,她的⽗⺟呢?每个做⽗⺟的人,都想自己的女儿嫁个有本领的丈夫,
可以令女儿舒舒服服过一生:“我必须外借,否则,我宁愿放弃签约!必姐小,我实在
有苦处,希望你能谅解我。如果你不反对,我们还是签部头吧!”
“那…好吧!在你未获得影帝名衔之前,每年可以外借一部,但是,我们一旦捧
你做了亚洲影帝,你再也不能要求外借。有了名,就应该牺牲一点利,而且,你一旦做
了亚洲影帝,每部片将会增加到七万元。”
雅伦想了想,他也并非一个毫不讲理的人:“好吧!我让步了。”
“好极了!”关丽荷马上打开了手提包,把一叠文件拿出来:“雅伦,请你在文件
上面签个字吧!”
“什?合约也带来了?”
“这只不过是一个临时合约,等你回港香,我们开一个盛大的招待会,安排一个隆
重的签约仪式。”
丁雅伦看了合约一次,然后,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事先又怎会知道我会肯签约三年?”丁雅伦把手袋放好问。
必丽荷拍了拍手提包,说:“这儿什?合约都有,三年,四年,五年,那一张适合,
就拿给你签。”
“关姐小办事真周到。”
“工作嘛!雅伦,湾台的事什?时候完,通知我,我来找你。”
“太⿇烦了,总之,我一回港香,马上就去天地公司见你,如何?”
“好!我首先为你装修宿舍,等你回来,就有一个安乐窝。”
“谢谢!”
一眨眼,五年了。五年前的丁雅伦和五年后的丁雅伦,判若两人。
丁雅伦已经二十四岁,长得又⾼大,又英俊,更有型。
他⾝上的土气全消,一年前已当选全港十大最佳服装男士,他穿的⾐服,不是意大
利货,就是法国货。
他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个有家当的人,他有五层房子,一间小型别墅,一辆豪华平
治跑车,还和电视台的米⾼,合资开了一间制⾐厂。
他以前连网球也不会打,现在为了方便拍戏,网球。⾼尔夫球、回力球、跳舞、游
⽔、骑马、击、打猎都学会,除此之外,他还拜师学武和学唱歌,他已经是个多才多
艺的人。
五年的时间,实在是一段很长的⽇子,一切都变了。
他加⼊天地公司第二年,便已经凭“连环”一片获选影帝,片酬马上增加,他为了
报答天地公司栽培之恩,他和天地公司多签约一年。现在已回复自由⾝,因为,外面给
他的片酬由十万元一直加到十八万。
他最近为天地公司拍一套戏,片酬还增至二十一万。
人家肯付那?多钱,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丁雅伦卖端口的价钱⾼,东南亚,和美、加
一带,只要看见丁雅伦主演,戏未开拍,已重金买下。
所以虽然增至二十一万,单是卖埠,全部片的支出已归本了。
不过丁雅伦也不忘本,他答应拍完天地公司的戏,为王氏公司拍一套片,虽然,王
氏公司只肯付十五万元。
丁雅伦每月拍片,灌唱片,上电视,拍广告,到外地邀埠登台演唱,收租,制⾐厂
赚的钱,每年大约有一百多万的收⼊。
这五年內,他不单只没有遭受挫折,一帆风顺,而且一飞冲天。
现在由三岁小孩,至六十岁老婆婆,都认识丁雅伦。
他已经红透半边天。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有不少烦恼,那就是…女人。
每当他主演一套片,公司一定大事宣传,说他和女主角某某热恋,很多漂亮的电视
女艺员,名字也和他拉上了。
一下子,他变了花花公子。
有时候,甚至是风流浪子。
五年间,他并非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喝茶,看戏,有时大伙儿,间中会单独和一两
蚌女孩子约会,不过,都是很普通的,只不过宣传的时候,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可惜,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天天换画,⾝边的女人,就多如天上的星星。
他常常对自己说:“幸而海莲妮不在港香,否则,可⿇烦了。”
他和丁老爹仍然住在天地公司的宿舍,虽然丁雅伦几次想搬进那间小别墅去住,可
是,丁老爹却总是说:“关姐小对我们那?好,她叫我们一直安心住下去,这一间宿舍
风⽔好,我喜住在这儿。”
“这儿通不方便,人也杂。”
“你有汽车,喜去哪儿就去哪儿,怎会不方便呢?”
“你呢?”
“我?我现在住得好,吃得好,又有佣人侍候,还有什?不満⾜?”
“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过好⽇子是应该的,你住宿舍,太寂寞了。”
“不寂寞,我和小飞龙的爸爸也很谈得来,你们去拍片,我和他爸爸下棋聊天。”
“小飞龙真可怜,演了三年戏还没有当上主角。”
“有多少人像你那?本领,那?好运,蔡飞在这儿耽了七年,还不老是做你的配角。
所以,我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了不起的,我常常以你为荣。”
“爹!你别说这些,人家听了会笑掉牙齿的。”
“这是事实呀!你是影帝,这儿有多少个影帝?所以老板和关姐小都把你当宝贝。
你看,你不肯签约,他们也让我们住在这儿,换了别人,早就给赶出去了。”
“爹!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我买那座别墅,不是准备长期租给人家,我是要来自
用的。所以,我租给那外国人的时候,大家签好合约,我随时可以要回房子。”
“我知道!不过我们⽗子俩,住那间别墅,太浪费了,两层楼,地方那?大,树和
花又多,一个月单是付房子的杂用费也不少。”丁老爹是个吃惯苦的人,也节俭惯了,
能省便省。
“我现在有能力负担那些费用。”
“我知道,你现在一般来说,一个月可以赚十几万,不过,孩子,明星不能做一辈
子,你也不会永远永远红下去,再过十年八年,恐怕又有另外一个像你那样本领的男孩
子,所以,为了将来,我们省一点。”
“爹!你的话很对,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做明星,没有一个明星可以红一辈子,算我
由明星变演员,由小生变中生,我现在值钱了,所以,我除了买房子保值,跟朋友开工
厂,我以后赚的钱,也准备拿去投资做生意。”
“做什?生意?”
“爹!我跟你提过地产大王麦逃邝,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在大老板的游园会认识的大贵人,你认识了他,还一直称赞他。”
“因为他对我太好。他有好几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他和麦夫人,都有意思认我
做⼲儿子,因为麦夫人也是我的影,前天我和麦先生吃午饭,他问我有没有趣兴做生
意。他也说,我不能当一辈子明星,我告诉他,我自己也想搞点小生意,于是,他又问
我对地产有没有趣兴。”
“你当时怎样回复麦先生?”
“我坦⽩告诉他,我不太会做生意,不过,我知道最近地产业很蓬,麦先生说我
很聪明,学做生意不难,只要我有趣兴,可以跟他学,他还说他代我投资一点点,赚了
钱,把钱给我。”
“那岂不是无本生意?”
“我不想占人家的便宜,我想,我会在他的地产公司內增加一些股份,当然,我股
本不多,不可能赚大钱,不过只要麦先生肯帮我,我就会成为地产公司的股东之一,跟
着他,就一定不会亏本的。”
“如果地产生意能经常钱赚,你会不会减少拍戏,到麦先生的地产公司,占一个职
位。”
“我会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够的钱,他们公司那?大,起码应该投资二百万,
其实,二百万也只不过是小鄙东。”
“多加些股本,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更好的职位?”
“原则上是的,不过,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工作能力。”
“你第一次做事,就在洋行工作,写字楼的事,你不会做不来。”
“那时候,我只不过做文员,爹。”
“你是不是想做主任,你不够现款,可以卖了那些房子。”
“不,房子有一定的租金收⼊,其实也不用忙,我不过再拍一两部戏,钱就增加
了。”丁雅伦忽然想起了问:“爹!你刚才问我想做什?”
“做主任。”
“哈!”丁雅伦笑了起来:“⾝为股东,怎会做主任?不过我资历有限,我看,我
只能做一个经理。”
“经理?经理就是大班”丁老爹非常⾼兴:“做经理一定很威风,孩子,你什?
时候去上班呢?”
“等股本储够了吧!”
其实,丁雅伦做生意并不懂,他和米⾼合资的制⾐厂,大部份由雇请回来的厂长和
米⾼打理。
拍片,才是他的本行。
不过,他真的想转行,他并不是对演戏没有趣兴,他现在仍然红,也没有人能代替
他在影坛的位置,他每天的影信,关丽荷特地为他请了一个秘书,至于他在街上一亮
相,就有人蜂拥而上,要求他签名,是人人心目中崇拜的偶像。
他想转行完全为了海莲妮。
无论海莲妮跟他说过多少次,但是,他仍然感到十分自卑,因为,海莲妮是个千金
姐小,而他只是个明星,其实,做明星并不坏呀,就怕那种富有人家,不喜自己的女
儿嫁明星。
所以,他希望赚够了钱,便转行做生意,生意做大了,就不愁配不海上莲妮。
这天,丁雅伦回宿舍,刚坐下不久,电话铃响了。
丁老爹去听电话,一会,他叫:“长途电话!”
丁雅伦整个跳起来,一听见长途电话,他就知道是海莲妮打给他的,于是,他扑过
去拿起电话筒。
“喂!我是雅伦,莲妮,你好吗?”
“雅伦,小燕回巢了。”
“你要回来了!”丁雅伦奋兴到不得了:“决定⽇期没有?”
“后天下午你去机飞场,也许中午到,或许会迟一点。”
“我会等你一整天。”
“五年都能等了,一天算不了什?,是不是?”
“是的,不过,我好想你。”
“我也是,不过后天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你回来,我先陪你去打网球。”
“你学会了吗?”
“为了你,我什?都学会了。”
“雅伦,你真好,啊!你有没有听见嘟嘟声,时间又到了,后天见。”
“海莲妮!”丁雅伦庒低了声音:“我爱你!”
“雅伦…”
对方已挂上了电话,雅伦仍然呆呆地握着电话筒,丁老爹轻轻走过来,悄悄地问:
“是不是那位千金姐小?”
雅伦点了点头。
“对方已没有声音。”
“啊!”雅伦好像突然惊醒,难为情地挂上了电话。
“她还在外国念书?”
“念完了。”
“什?时候回来?”
“后天。”雅伦走过去窗旁,望着窗外的天空,他等待着,看得⼊神,好像海莲妮
乘坐的机飞快要掠过。
“等她回来了,你们就可以结婚。”
“爹!她是个留生学,我才只不过是个中生学。”
“你读书虽然不太多,但是,人人都称赞你学问好,你的英文又好,和外国人谈得
好像老同乡一样,你前些时候,不是学了…学了法文去欧洲拍外景。”
丁雅伦回过⾝来,坐在一张椅子上,低头沉思。
“为什?不开心,她在外国有了男朋友?你们…”
“不,爹,你不要胡思想好不好?”
丁雅伦不开心,丁老爹马上识趣地走出去,准备吃餐。
其实,丁雅伦并非不开心,只是太紧张,五年不见,心里怎能不动,老爹说得对,
海莲妮这次学成回来,他们的婚事应该决定,因为,他们认识的⽇子也不算短,差不多
有七年了,他第一次看见海莲妮的时候,他才十七岁,海莲妮十五岁,穿著校服的小女
孩,现在,她应该二十二岁,七年后的她,又会怎样?
虽然,海莲妮寄了很多相给他,可是,相片总是看得不大清楚,而且通常都穿了厚
厚的⾐服,不过,他知道海莲妮⾼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直至今天为止,两人只是二人世界,海莲妮没有见过他的爹,因为过去一直没有地
方招待她,而他也没有见过海莲妮的⽗⺟。
当然,丁老爹的问题,本就不存在,他既以儿子为命,他跟谁结婚,他都不会反
对,又何况对方是千金姐小。
不过海莲妮的⽗⺟又怎样?他们对于女儿嫁一个补鞋匠的儿子,一个没有喝过洋⽔
的中生学,一个以乐娱他人为事业的人,会有怎样的看法?
他感到很烦恼,大叫一声:“爹!我今晚不吃饭。”
回到房间,躺在上,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刚巧苗菲菲打电话给他,约他去吃下午茶,他答应了。
到半岛店酒的影人咖啡座,苗菲菲穿著鲜红的吊带松⾝裙,已经先来了。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
“谁不知道我们丁雅伦先生架子大。”苗菲菲瞟了他一眼。“怎会呢?车塞嘛!”
丁雅伦要了饮品,痹篇她的眼光。
苗菲菲是新任港香公主,美貌重于智能,不过,由于她年轻而且⾝段感,很快已
傍天地公司看中。
在影城大家见过几次面,又同住在宿舍里,所以,苗菲菲很快就上了这个红得发
紫的电影皇帝。
“吃完下午茶,我们有什?节目?”苗菲菲凑近了雅伦问。
“回家觉睡!”
“既然你有空,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好不好,全部由我请客。”
“不好,我出来喝杯咖啡,只不过想松弛一下神经。”
“你替王氏公司拍什?巨制,精神会那?紧张?”
“你以为我为了拍电影所以心情紧张?苗姐小,我已经拍了七年戏,什?大场面,
大制作,我没有见过,况且,那部片,要到下一个星期才开镜。”
“那你为什?紧张?”
“有私事。”
“什?私事。”
“人私的事。”
“告诉我嘛你有什?私事,那?不开心。”苗菲菲用手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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